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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之城011

《皇上的叛臣》

  • 出版日期:2009/12/01
  • 瀏覽人次:5277
  • 定價:NT$ 190
  • 優惠價:NT$ 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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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宮廷.激愛苦戀】

月智喜歡日夜折磨這個在他之下的宰相,無論是身體或心理,
報復是他唯一想對這個背叛者做的,無關情愛,他一直這麼以為,
直到看見那個與賀真極為相似的孩子,
崩潰與瘋狂的嫉妒,才讓他倏然明白恨其實就從愛來,
即使他仍無法原諒,也不許那人背離自己,
所以,或許⋯⋯讓他成為大月朝開國以來第一位男后,
會是個不錯的抉擇⋯⋯

「為何擅自把喜帕揭掉?」月智挑眉,有點失望。
賀真凝視他,『月智,不要把我當女子。』
「我沒有把你當女子,我把你當伴侶。」
賀真心一跳,然而又快速別過頭,不敢輕易相信這話。
這樣的月智太奇怪,他從沒見過這個樣子對待自己的月智。
背上的傷口結了痂,碰到的時候還會隱隱作痛,
那個傷害他的月智才是他熟悉的,
而這個月智,他似乎⋯⋯不認識?
辛嘉芬
喜歡的書:且聽風吟。
想做的事:自在閒適,可以到處旅遊。
對寫文的感覺:又歡喜又有壓力。
喜歡的地方:海。
喜好:烹飪美食。
欣賞的個性:努力認真,低調溫柔。
辛嘉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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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做的事:自在閒適,可以到處旅遊。
對寫文的感覺:又歡喜又有壓力。
喜歡的地方:海。
喜好:烹飪美食。
欣賞的個性:努力認真,低調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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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大月朝韌帝三年。
皇宮。
凌晨的御書齋內依然亮著燈,燭光下,一張清俊瘦削的面容,正仔細閱讀著手中的卷宗。
左手邊批閱好的書卷堆滿了案几,想來這人已經這樣坐了一夜,神情明顯露出疲態,卻仍勉力支撐著。
大月朝聞名朝野的丞相賀真,又在御書房過了一夜。
月相溫潤俊美的容貌,一直為大月子民所津津樂道,今年已二十八歲的他仍然單身,有不少朝中顯貴都想將女兒嫁與這位才華風度兼備的年輕人,除了他的優秀外,丞相夫人的頭銜自然也是讓無數人渴盼的原因。
賀真揉了揉自己緊繃的額角,看看窗外已經發白的天色。快天亮了,不知不覺又看這些奏章過了一夜啊……
站起身,走到書房中一面與人同高的銅鏡前,他出了會神。
鏡中的人眼圈烏黑,有著無法掩飾的疲憊,皮膚晦暗乾澀。他怔怔地看著,皺起眉頭,伸手放開束起的髮,烏黑的髮絲披散下來,黑髮間卻夾雜著一兩根花白的頭髮,分外顯眼。
「一大清早的,我們愛美的丞相大人又在鏡子前面孤芳自賞了?」一道有磁性的男聲倏地從身後傳了過來,懶洋洋的。
賀真一驚,轉過身,隨即跪了下來。「皇上。」
月智嘴角一勾,走過來,語中諷刺意味更甚。「可惜你再怎麼看也遮不住年華,就朕的眼光來看,月相的老態是越來越明顯了。」
「臣不比皇上好睡好眠,顯得老是自然的。」賀真垂了眼眸,淡淡地說。
月智聽了不禁生氣,知他牙尖嘴利,於是冷冷一笑,「月相為朕操勞,朕自然記在心上。瞧瞧這滿桌的摺子,這些各地雞毛蒜皮的小事,幸虧有月相替我分擔。我知道月相向來心細,對處理這些瑣碎之事,頗有心得。」
「皇上過獎了。」賀真不慍不火地道:「臣知道皇上不在意這些煩瑣小事,但希望皇上還是重視一下比較好,倘若有一天臣不能為皇上處理了,皇上也不至於手忙腳亂。」
「賀真!」月智一掌猛拍在桌上,「你現在是在笑話我,意指我無能?」
「臣不敢,臣只是提醒皇上,事不分大小,都要親力親為,這才是一國之君該有的姿態。」
「像你這種貪生怕死,出賣朋友的東西沒資格說這種話,給我滾!」心中氣惱更甚,他拿過桌上的奏摺便朝賀真甩過去。
賀真避了開,幽邃的眼眸看他一眼,沒再說話就退了出去。
「可惡!」為什麼要被那種傢伙教訓月智的怒火還在燃燒,一大清早的好心情都被破壞了。
這個人明明最沒資格教訓他,現在卻擺那樣的姿態抨擊他,他憑什麼?
賀真,我恨你,你知道嗎?我恨你!

早朝,坐在龍椅上環視四周,是月智喜歡的視野。在這裏,他可以看到各種神態,揣測每個人的心情成了他一天之中最大的樂趣。
有阿諛奉承,有嚴正恭謹,小心翼翼,各人各色,這朝廷也是一個小世界,真是充滿了樂趣。
但這種時候看到賀真的臉難免又是一陣不快,因為這個人沒有表情,那樣一張張的臉看下來,輪到他卻是無喜無悲,根本看不出他此刻的波動和心緒,真的很掃興。
原本想他一夜未睡,自己可以在那張臉上找出一點疲憊或是敷衍,然而他永遠有辦法顯得神清氣爽,叫人看不出究竟。
做作!
月智挑了挑眉,移開視線,不再看那張讓他生氣的臉。
此時刑部尚書終於陳述完冗長的稟奏,等著月智示意如何處置那赤焰來的女刺客。這名刺客的身份特殊,是赤焰皇室殘餘的血脈,也算是公主,刑部因此而很是為難,不敢輕舉妄動,要等皇上的指示。
月智眼皮微抬,將視線掃向賀真,淡淡一笑,「既是赤焰餘孽,就交由月相來辦。反正處理這些事情,他一向比較在行,只怕月相的手已經沾了許多赤焰人的血,那些鬼縱是怨恨,似乎也不敢近月相的身哪,這位公主就由月相押赴刑場行刑吧。」
賀真不動聲色的聽完,眼睛看著他,深邃幽黑,仍是看不出情緒,「臣遵旨。」
聞言,刑部尚書舒了口氣。燙手山芋終於扔出去了。處死赤焰公主的事他可不敢做,赤焰雖然被滅了國,但餘孽一直在蠢蠢欲動,若是處死他們的公主,暗中報復的手段恐怕非常可怕,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自認沒有這種能耐隨時處在危險之中。
「好了,若沒什麼事,散朝吧。」月智揮了揮手,起身退朝。

關赤焰公主的牢房在監牢最底層,賀真在獄卒的領路下,見到了這位公主。
火紅的衣服在黑暗的地牢裏分外顯眼,明明是瘦弱娉婷的年輕女子,一雙眼倒清亮得像是可以照進人心裏。
賀真揮手叫所有人退下,女子伏在一邊,神情是虛弱的,眼睛卻倔強地瞪著他。
「要殺我了?」
「妳病了,讓我看一下。」賀真看出她不穩的氣息和虛弱的神態,不等她回答,便將手指扣在她手腕上,搭上脈,片刻之後,他的眉輕蹙起來,「妳有身孕了?」
「是又怎樣,就能不殺我嗎?你們大月人殺我們赤焰族向來是不眨眼的!」女子冷笑。
「既然懷了孩子,又為什麼來行刺韌帝?妳明知這是死路一條。」賀真輕嘆。
「大長老說,韌帝不死,赤焰就無法重生,我別無選擇。」女子被他眼中的憐憫溫情所惑,一時竟說出了心裏話。
賀真靜靜看她,「殺了韌帝就能復興赤焰國嗎?也許你們的大長老只是在自欺欺人吧。」

同一時間,狩獵場上秋高氣爽,正是打獵的好天氣。
月智換了一身月白的獵裝,英姿颯爽地騎在馬上,旁邊跟著的是他的好兄弟風寂雲、錦烙,以及一幫武將。
「寂雲,小黑,你們看著,今天朕一定打頭野鹿,晚上的野宴就吃鹿肉!」月智爽朗一笑,試了試手上的弓弦。
「皇上,阿離常說萬物皆有靈,如非必要,還是不要隨便殺生的好。」風寂雲微微一笑,俊美的臉上帶著純樸。
「欸,寂雲,這種話你一個堂堂大將軍說出來像樣嗎?謝離別的不教你,怎麼盡給你灌輸這種婦人之仁的思想。」月智瞪了他一眼。
「也沒有啦,只是覺得他說的比較對……」風寂雲臉色微紅,被他說得有幾分不好意思。
「小黑,你陪我去,看樣子我們風大將軍今天是不想殺生了。」月智一策馬,跑在最前面。
錦烙也對好友扮個鬼臉,「寂雲啊,你就在這裏慢慢晃吧,晚上也不要吃肉啊!駕!」說完就迅速跑至月智身後。
看兩個好兄弟很快就不見身影,風寂雲也只能策馬跟上去。
一個時辰之後,月智帶著戰利品滿載而歸,身後的錦烙也不差,馬背上掛著一隻羚羊。
只有風寂雲的馬背上什麼也沒有,到最後關頭他還是下不了手,因為這樣,還被錦烙和月智笑了好久,他自己也頗感無奈。
從馬上下來,月智的目光掃過守在獵場的群臣,卻沒有看見那道身影,不由得蹙起眉。
「月相呢?」
「啟稟皇上,月相還沒來。」
「沒來?」月智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不過是去刑場處死個人,居然這麼久還沒回來,他在幹什麼?難道遇到了危險?
「刑場那邊可有什麼情況?」他板著臉問。
「沒有。」侍衛因月智的氣勢而緊張起來,他知道皇上生氣了,雖然不明白他在氣什麼。
正在手足無措間,遠遠傳來馬蹄聲,耳邊響起另一個侍衛的稟報,「皇上,月相來了。」
被質問的侍衛這才鬆了口氣,退到一邊。
月智抬頭,果然看見那人騎馬奔馳而來,白色的身影和白色的馬匹,飄逸得讓月智一怔,只想把那人看得更清楚些。
待對方到了眼前,身影便清晰了起來。白皙的肌膚,修長的身軀堅實又瘦削,他的視線再移到那人腰間,相當明白除去衣衫後,那腰線是如何誘人,腹部清楚分明的小塊肌肉,那些線條的組合,全都充滿了魅惑。
月智專注地想著,心神居然有些波動,察覺到自己腹間燃起的熱火,不禁嚇了一跳。不過是洩慾的工具,為何如此在意?
「皇上。」賀真下了馬,向月智行禮。
他哼了一聲,不快全寫在臉上,「月相這刑場是一去不回了?事情都辦完了?」
「是,屍體已交給刑部李大人。」賀真垂眸。
「哼!稟報完了就快滾,一身晦氣,不要帶進獵場。」月智又冷哼一聲,甩了甩袖子,不再看他,轉身走進大帳。
賀真身後的李尚書趕緊跟上月智,他還有事要稟報。
見一行人隨著月智走遠,賀真垂下眼,牽過自己的馬,慢慢離開。
大帳內,月智命人將野味拿去處理,回頭看跟在身後的刑部尚書。
「李大人,事情確實辦妥了?」
「是,皇上,臣親眼看著月相將那女子從地牢押上馬車,一路上臣都跟著,到了刑場,便根據刑法,斬立決,現在屍體還在刑部大房放著。」
「那為何拖延如此久?」
「這個……因為中途月相有所不適,便在前往法場的沿途停車休息,所以才拖延了。」李尚書擦了擦自己額頭的汗。被皇上的氣勢所懾,每一句問答都是那麼艱難。
月智銳利的眼盯著他看了半天,確定他沒有說謊後,才淡淡問:「月相怎麼不舒服?」
「月相似乎有些中暑,差點從馬上摔下來,所以臣便命人送了涼茶,在涼亭休息了會兒。」
「……你下去吧。」
中暑?想必是昨夜在御書房批了一夜卷宗沒有闔眼所致,哼,那人自己就是最好的大夫,大概不用麻煩他差人去看吧。
這麼想著,月智心裏卻莫名煩悶起來,方才因為狩獵所起的興致,一下子都沒了。傍晚,他草草結束大帳的野宴,回到皇宮,心裏始終惦念著一件事,覺得不安,便招手喚了侍女。
「來人,傳月相進宮。」
「是。」
發了這道命令以後,月智的心神才定下來,疲倦也頓時湧上,便倒頭睡到軟榻上,迷迷濛濛睡了過去。
夢境中,自己還是個孩子,個子矮小,又是被打入冷宮的妃子所出,大家都欺負他。這會他跟著皇兄們跑出去玩紙鳶,小小的腳步跟不上大家的步伐,只能拚命喊。
「皇兄,等等我啊,等等我!」他氣喘吁吁地說,小臉上滿是汗水,只能看著那群孩子的身影越來越遠。
正沮喪的時候,腳下又絆到一塊石頭,讓他狠狠摔了一跤,鮮血從膝蓋上流出來,自己身邊卻一個人也沒有,他傷心地哭了起來。
「嗚嗚……嗚嗚……誰來救救我,不要扔下我,我好怕……月智好怕……」他哭得傷心,雙手都抹在臉上,很快濕成了一片。
模糊中,一雙溫暖的手拉住自己,他呆呆地抬頭,睜開眼,才發現自己面前的男孩,對方有著漂亮的臉蛋,深黑色的眼眸裏帶著善意的憐惜和溫情。
他從沒被這樣關切地看過,吸了吸鼻子,忘了哭,只是呆呆看著。
好像記得他的名字,他們叫他……賀真。
「乖,別哭了。」賀真拿出巾帕,輕輕捂住他流血的膝蓋,動作仔細又輕柔,他一點都感覺不到疼。
「沒事的,擦破了一點皮,待會兒我背你回去,叫太醫看看,很快就會好。」賀真邊說,邊輕輕按著他的傷口。
小小的他鼻子一皺,又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欸,欸,你別哭啊,是不是我按得太重,疼得更加厲害了?」賀真被他哭得有點手忙腳亂,驚慌的問。
「我不痛,你……真的願意背我嗎?」他黑溜溜的眼睛怯怯的看他。
「嗯。」賀真大概見他楚楚可憐的模樣很是不忍,聲音也變得輕柔起來,見他又咧嘴傻笑,忍不住點了點他鼻子,微微一笑。「又哭又笑,小傻瓜。」
「真哥哥……」他趴到他背上,柔柔又甜甜地叫了一聲。
這聲真哥哥,最後卻變成了夢魘。
他們一起長大,一起玩耍,成了最好的朋友,他有什麼東西都想跟他的真哥哥分享,覺得賀真是這個世界上待他最好的人。
然而與赤焰連年的戰爭結果,大月戰敗,作為最不被疼愛的皇子,他被父皇送去赤焰做質子。
他們明明說好會一起去赤焰,賀真說永遠不會離開他,會去繼續照顧他。
可是臨行的那天,他在大風大雨中等了兩個時辰,賀真都沒有到,被淋得濕透的他,最後被強行拉上馬車,離開大月。
到了赤焰的一個月後,收到賀真的信,信上只有三個字—對不起。
他知道那三個字的意思。這個叛徒!他無法離開大月,無法離開他錦衣玉食的家,和自己一起去受苦!
在最後關頭,他背叛了他。
騙子,懦夫,無賴!還說永遠不會背棄他,還說要和自己一起去赤焰,結果「因為月智無法沒有我照顧啊」這句話成了最刺痛他神經的魔咒。
後來每個從大月來的消息,都讓他更加痛恨這個人,他聽說他對自己的皇兄如何獻媚,聽說著他怎樣用盡手段向上爬。
最最卑鄙的騙子!
拜這個人所賜,他牢牢記住了被背叛的滋味!
月智渾身一震,從夢中清醒,身上被冷汗浸濕,抓著被褥的手還有些顫抖。
「皇上,月相到了。」貼身侍女小蘭走進來,撩起簾幕,低聲稟報。
「好,來得正好,讓他進來!你們全都給我退下!」心頭的火焰正難熄滅,那個讓他痛恨的人就來了,正好!
宮殿四周的帷幕都被放了下來,賀真走進來的時候,立刻有一種窒息的感覺,心上的不安也增加幾分。
月智的臉隱藏在光線裏,雖然不甚明亮,仍可看見他臉上陰鬱的神情。月智從他一進來就盯著他看,眼中的厭惡比平時更濃,帶著奇特的神氣,眼中似乎燃燒著兩團火。
「過來。」月智低低的命令。
賀真猶豫了一下,走近半步。
「我叫你過來!」月智猛一拉他,下一刻就將人揪到自己身邊。
「又不是第一次叫你來,聰明如月相,難道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月智幽亮的眼盯著他,臉上帶著輕蔑的笑,「你現在一動也不動,難道是想我幫你脫衣服?」語氣中帶著嫌惡。
這幾年床笫纏綿,月智一直是奚落嘲諷的態度,從來都看不起他,今天的火氣顯然又比往常都要厲害……賀真心底冰涼,僵硬地解開自己的衣物。
剛解去的衣物被月智不耐地拋到帷幕外,可當他真的一絲不掛地站在他面前,月智又沒有進一步的動作,讓他頓覺難堪。
月智嘴角微揚,譏笑起來,「賀真你果然老了,瞧你這身體,瘦削乾澀,離豐盈光澤差得遠了,所以扭捏作態和你不搭,你裝出那副不安的表情做什麼?我看你這個身體,怕是把你扔進妓館,都沒幾個客人會感興趣,你也只能拿你那張臉去騙騙人了,不過依我看,現在那張臉也好看不到哪裏去。」
一番話說得賀真臉色蒼白,指尖深深掐進自己掌心。這人對自己的奚落時常都有,這些話應該聽慣了才對,為什麼還會在意……
「你是不是該感謝我還肯臨幸你呢?比起我後宮那些佳麗,你還真是一無是處,唯一的好處……」月智邪邪一笑,「就是比女人能忍,跟你可以不用顧忌什麼,那些柔弱的女人可受不了我這樣。」
賀真的身體發顫,慌亂的轉身去撿自己的衣物。他想離開這兒,不想再聽這樣的話!
以往月智雖不善待他,將話說得這樣露骨卻是第一次,就算知道他不愛自己,沒有一點顧念自己,但是真的面對這般羞辱,他實在無法像往常用冷靜來麻痹自己。
「怎麼,想離開?一點話就受不了了?」月智冷笑,一雙犀利的眼盯著他,「別忘了你母親還在我手上,難道你想不顧她的安危?」
這話讓賀真硬生生停住,一雙幽邃的眼慢慢對上他。
月智將他拉過來狠狠摔到床上,覆身過去,囚於身下。
他的眼睛是冷的,與他對視。「賀真,你最好搞清楚,在你第一次選擇和我這樣的時候,就已經沒有退路了。你不是愛我嗎?那就讓我看看你的愛啊!不是說愛一個人,什麼都可以忍受的嗎?我看你的愛也不過如此!」
月智譏諷地不斷打擊他,「你這種卑鄙狡詐的人,能有什麼真心?愛?你的愛最不值錢!我可以告訴你,我一點都不愛你,甚至沒有一點顧念你,對我來說,你只不過是我身邊的一件好工具,可以為我處理不少事情,在床上也能供我消遣,所以你最好別盤算什麼,也別妄想得到什麼,否則你母親—」
賀真聽著他殘酷的話一點一滴戳刺自己的心,在結痂的舊傷疤上面繼續血淋淋的切割,眼睛像是乾涸了,沒有眼淚了。
「我什麼都不會做,你早就控制了我的人生,如果你想我死,也只要一句話,只求你放過我母親。」
「好一個孝子啊,我都不知道你這孝順的模樣是不是裝出來的。」月智冷嗤。「還有,你死不死對我來說沒有一點兒意義。」說完,他狠狠一口咬在賀真脖頸上。
接著就是比以往更加粗暴的對待,賀真的雙手都被束縛起來,月智不看他的臉,從背後狠狠的進出,抓著他的腰猛烈的攻擊,戳刺的動盪劇烈得讓他想要嘔吐。
得不到一點做愛的樂趣,他只是殘忍地被侵犯著,耳邊只有月智放肆的喘息,他覺得自己像一具被綁束的木偶,這樣的自己,真能讓月智得到快感嗎?
他沒有知覺地想,彷彿分裂成兩個自己,空洞的靈魂只是悲哀地看著那個被侵犯的身體,疼痛也變得麻木。
不知過了多久,身體似乎有一點熱流注入,他空茫地還未回神,臉上就被狠狠甩了一掌,人被打下床去。
頭髮倏地被揪住,賀真艱難地睜開眼,就看到月智厭惡的眼神,「一點反應也沒有,你想裝死屍嗎?」
賀真彎了彎嘴角,很想笑,卻牽痛了嘴角被打傷的地方,他輕輕吸一口氣,來不及說什麼,眼前又是一黑,左邊臉頰又被甩了一掌。
血腥的味道在口中散開,使他稍微清醒了一些,賀真眨了眨眼,勉強對上月智,苦澀地笑了笑。「對著打腫的臉,很沒情趣的。」
聞言,月智抓住他的下頷,挨近他,黑亮的眼裏透著又氣又走不開的矛盾情緒,最後慾望勝過了一切,他沙啞的命令,「那就好好服侍我……」
第二章
柔軟的嘴唇輕輕吻上月智的臉,一點一點的,吻過臉頰、鼻尖、眉峰,最後落在他的唇上。
溫暖的舌頭只是試探的在月智嘴唇舔過,便想要溜走,月智立即伸出舌頭勾住那似乎在猶豫的溫熱,將吻加深,變成主導的地位。
嘴唇緊緊相貼,吮吸纏繞,他很快嚐到一點血腥的味道,那是被自己打裂的嘴角吧?月智想要忽略,心上卻有些莫名其妙的窒悶感。
被這血腥味弄得心情更差,他不想再吻這個人,伸手就要推開,可在他想要推開的一瞬間,那嘴唇的主人便像有所覺一般,先離開了他,將吻輕柔地改印在他頸項,一點一點喚出他的慾望。
月智忍不住舒服地呻吟出聲,放鬆身體,繼續享受他的服侍。
進到賀真身體的時候比上一次舒服,可能由於他也放鬆了的緣故,抽動起來沒有那麼艱難了,只是空氣中仍有一點血腥的味道,大概是剛剛被他的粗暴弄出的傷口又一次裂開了。
但他沒有去管,賀真溫暖的身體無限的吸引他,火熱緊窒,是最銷魂的所在。
那雙被綁束的手繞過頭頂,勾住自己的頸項,身體緊緊相貼,隨著那古老情熱的律動,或深或淺的摩擦交融,發掘出越來越多的快感。
然,這樣火熱的交纏,那種親暱的感受,讓他非常不舒服。現在這種相擁摟抱的姿勢,怎麼看都像戀人!
月智頓時反感,不想要這種溫柔,他猛地拉開賀真圈住自己的胳膊,下身也倏然抽離,粗魯的翻過他,讓他背對自己,再次重重進入。
不用面對他,只管自己的慾望,月智這才舒爽放心的低吟起來。
這樣才對,明明只是洩慾的工具,搞那麼纏綿做什麼?
正模糊想著,身下那個人卻漸漸沒了聲音。
可他沒有減緩動作,只是看著那人的胎記。賀真的後背有一個奇特的胎記,像極了火焰,隨著他的情動而綻放出冶豔的色澤。
真是賤貨,連胎記都那麼淫蕩!月智輕蔑地想。
他進出的速度越來越猛烈,快感累積到頂點,繃到弦上,最後如注洩出。
喘息了片刻,月智從賀真的身體裏霍然抽離,推開他,仰躺過身,享受高潮後暢快的暈眩。
半晌,呼吸漸漸平穩,這才想到了身邊人一直沒有聲息。
月智不由得瞥了一眼,見他仍一動不動地伏在那裏,月智皺了皺眉。他是不是昏了?
伸手探那人鼻息,才看他動了動,微微地仰起頭,睜開眼像是要看清自己。
見他萎靡的慾望前端還殘留著乳白液體,月智冷冷一笑,「你在裝死嗎?明明也得到快感了,還這樣半死不活的樣子,覺得我虐待你嗎?沒昏過去就可以滾了,難道還想我派八人大轎送你回丞相府?那好,來人—」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隻冰涼的手就拉住他,回頭,便對上賀真疲憊的臉。
「……不要,我馬上……就離開。」
賀真勉強支起身子,手還在微微發顫。月智看他慢吞吞地扶腰站起,剛下地,腳一軟又跌了下去,半天也爬不起來,心中也不知在氣什麼,大步走過去將人狠狠拽回床上,「來人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月智對著宮殿外大吼。
「我……」賀真的臉色發白,以為他故意要他難堪,想讓宮人看他這副樣子。
「閉嘴!待會兒泡下熱水,今天就准你睡在這裏。」月智惡狠狠地瞪他。
賀真怔住,呆呆地看著他。
沐浴過後,賀真睡得很不安穩,母親的臉、月智的臉,還有許多許多人的臉,全都閃過眼前。
「你不能去赤焰!」母親嚴厲的聲音阻斷了他的路。
「娘,我一定要去,求妳放行,我答應過月智的,我……」
清脆的巴掌聲截斷他的話,他歪倒了身子,沒想到一向溫柔的娘親竟會給他這樣重的一巴掌。
「你不能和他一起去!」母親說話的聲音都顫抖起來,尖銳高昂,就像聽到了什麼最可怕的話。
「我答應過他……」捂著紅腫的臉頰,倔強的眼睛裏泛出一絲淚光。
但母親忽然撲過來,像是瘋了似的扯他的衣服。
「娘……」
「你後背這個印記,你知道是什麼嗎?」女人顫抖的聲音充滿了痛苦。
「這不是胎記嗎?從出生就有……」他不解地回答,臉上卻又被重重甩了一巴掌。
「這是赤焰皇室的象徵,是最神聖的赤焰之火,不是什麼胎記!」母親的聲音像是惡夢,刺進他腦海中。
他完全震住了,不明白母親在說什麼。
「真兒,你不是大月人,你是赤焰之子,是將來赤焰皇位的繼承人!這個標誌,就是你繼承皇位的最好證明,只有生來被賦予靈力的皇室血脈,才可以統治赤焰,帶著這個印記出生,你就是被神明選定的赤焰之主!」
「娘,妳在說什麼……妳……」
「賀王爺不是你親生父親,你的父親,是赤焰國的攝政王鳳修!那年兩國血戰,他戰死沙場,我懷有身孕,在戰場被賀王爺所救,為了讓你平安出生,才嫁給了王爺,他根本不是你的親生父親!」
「我……」他只能一步步後退,這一切都太過突然,超過他的接受範圍,他根本無法反應。
「現在你還要去赤焰嗎?如果你去了,大長老一定會有所感應,這皇室的印記,一定會讓他們找到你,屆時你就隱瞞不了你赤焰人的身份,那時候你和月智,就會變成互不相容的敵人,你會被他們硬逼著坐上赤焰皇位,然後和大月無休無止地戰爭,最後和你父親一樣戰死沙場……不……不!」
母親尖銳地叫起來,「我絕不要你這樣!真兒,不要去!娘不能失去你,也絕不要你像你父親那樣為赤焰戰死!」母親說到最後崩潰地哭起來,死死抓著他,尖銳的指甲掐進他的手臂,那張美麗的容顏因為痛苦而扭曲,神情近乎瘋癲。
然後,他終於沒能去赤焰,而是被母親關在地牢裏兩天兩夜,再出來的時候,牽掛的少年已經身在赤焰。
他知道月智一定恨自己,恨自己違背誓約,恨自己出爾反爾,對月智而言,賀真已經不是朋友,而是叛徒。
再後來,他開始迅速成長,變得複雜、極富心機。
月智的哥哥們不希望他回來,甚至想他永遠不要再回大月,好少掉一個與他們爭奪皇位的對手,所以他知道,如果想再見到月智,就必須是月智統治大月的時候。
他一直知曉月智的決心,知他總有一日要重返大月,要統治這片土地,把小時候失去的全部要回來,所以,他變成了無所不能的賀真,變成計謀多端的賀真,因為這樣的賀真,可以幫上月智。
月智在赤焰,他不能陪在他身邊,那麼至少,可以在這裏,為他守住一片天地,等著他回來……
賀真睜開眼,晨曦的光芒從窗外透進來,轉過頭就可以看到那個躺在身邊的人,綿長的呼吸顯示對方正在熟睡。
那張臉在晨光裏更加吸引人,濃密的睫毛那樣柔順地閉合著,有些孩子氣,這雙眼睛閉著的時候,沒有醒來那種凌厲,看起來又像小時候的模樣。
賀真仔細地看著,一點一滴,想牢牢刻在心裏。
挺俊的鼻子、飄逸的眉峰,真是好看啊,沒有一點殘酷的樣子……他輕輕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很想碰觸那臉頰一下,卻始終沒有碰下去,只是隔空那樣靜靜描繪月智的輪廓。
很多年前月智說過的話忽然浮現出來,那時候他也是一副冷酷的樣子,微微上揚的嘴角帶了一點輕蔑。
「賀真,你想得到朕嗎?」
他只能呆呆看著他,誠實地點頭。
那漂亮的嘴角笑意更深。「朕是皇帝,怎能被你壓在下面?你想擁有我,就張開腿讓我上。」
那是月智第一次占有自己,過程中的痛苦他已經不想記得,可能也真的忘記了,兩個人因為這樣偏差的開始,距離也越來越遠。
賀真停住手,怔怔地看著那張臉,視線漸漸模糊起來。
如果當初陪月智去赤焰,那今天的自己,能不能得到他一點愛呢?
月智的愛……賀真自己也想笑了,這個詞聽起來還真彆扭啊。
就算不恨,也未必會愛,愛這個詞,對月智和自己,都太遙遠了。
他呆呆的笑起來。月智說得沒錯,這苦果是他自己的選擇,他選擇了開始,卻沒有權利叫停。
「一大清早你傻笑什麼?現在要裝瘋賣傻了嗎?」月智皺著眉,醒來第一眼看到那張臉,沒有想像中討厭,但是他臉上那個笑容實在太刺眼,比哭還難看。
賀真凝視著他,幽幽的問:「皇上,我想問一件事。倘若當初我跟隨皇上去了赤焰,皇上今天可會有一點喜歡我?」
月智眉峰微挑看著他,對方的眼神深邃湛黑,像是非常認真。
沉默半晌,他才沉聲道:「如果是我少年時幻想中的那個賀真,我會。可惜,真實的你,永遠不會。」
賀真又笑了起來,俊美的容顏在晨光裏有一絲迷離,他輕聲問:「那皇上幻想中的我是怎樣的?」
「善良,包容,會照顧人,有一顆溫暖的心。」月智覺得自己今天也有點不正常,居然會有耐心回答他的問題。
「真實的我呢?」
月智失了耐性,蹙眉冷嘲,「真實的你?還用我說嗎?你背信忘義,陰險狡詐,算計苛刻,你那雙手沾了多少血才爬到今天的位置?別以為我在赤焰就不知道你做的惡事!現在不知還有多少人怨恨你,想把你置之死地,若不是你壞事做盡,會有這麼多仇家?」
嘴角微動,賀真似乎笑了笑,「那皇上到今天還留著我,是因為我這個工具很好用嗎?」
「是,不管你存了什麼心,這些年對我也算盡心盡力。當初我舉兵進攻,你那樣背叛我二哥,時至今日他還在冷宮詛咒你,可見他有多恨!可若有一天你敢背叛我,我定將你碎屍萬段,我不是二哥,不會有他的婦人之仁。」月智語帶嫌惡,冷冷道。
賀真呆呆地看他,半晌才說:「你知道我不會,我只會幫你,因為我愛你。」
「愛?這個字你對我說了很多年,我相信了,但你的愛有多廉價?」他的臉上又露出嘲笑。「賀真,你是個狡詐的人,又善於演戲,你的愛,在你的自私和貪圖安逸面前會變得一文不值,這點只有受過你背棄的人,才能深有體會。」
「……無論我說什麼、做什麼,都不能改變你的看法,對嗎?」賀真失神地聽著,呆呆地問。
月智淡淡一笑,冷漠的眼看著他,「我以為這些年你早就該明白了。」
「……是啊,都這些年了……」賀真喃喃自語的說,又幽幽的笑了。

坐著轎子從皇宮回來的時候,賀真十分不舒服,只想快點睡下,但轎子到了丞相府,他還沒掀開車簾,管家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
「少爺,你可回來了!」
賀真眉微蹙,若是沒事管家自然不會發出這樣的聲音。
管家見是皇宮的馬車,便停在門口住了口,安靜地等主人進屋,看皇上的人都走了,這才俯身過去,對著賀真小聲道:「少爺,那位姑娘不聽勸,私自離開了丞相府。」
他皺眉,「什麼時候走的?」
「可能已經走了一會兒,昨天晚上好不容易把她安撫下來,沒想到她早就鐵了心要走,今天早上丫鬟送去早膳的時候,就不見人,府裏都找過了,而馬廄裏少了一匹馬,看來是被那姑娘騎走了。」
賀真頓時覺得萬分疲累。他好心救下這赤焰女子,沒想到她會逃走,這外面哪有安全的地方?若是被月智知道了,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想到這裏,他強打精神站起身,「來人,叫上一隊影衛,速速備馬!」
影衛是賀真平素貼身訓練的武士,通常都被他派去完成一些危險的任務,如今帶影衛尋人,是下下之策,但他也沒有選擇了。
在城邊荒林中尋到鳳紫璇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她騎著一匹白馬,顯然迷路了,在這有著陣法的荒林中找不到出口。
看到賀真帶人前來,她還想策馬狂奔。
賀真從影衛處接了箭,拉動弓弦,一箭就射到她身後的樹樁上,力道勁銳。
「鳳紫璇,妳就是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嗎?」他朝她喊。
鳳紫璇忌憚他的箭,拉了韁繩,停在那裏,「救命恩人?我不覺得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她神情冰冷,顯然仍不信任賀真。
賀真心中有氣,又不想多言,只冷冷道:「現在,馬上跟著我回去,否則下一箭我不保證會射到妳身上。妳最好記得自己不是一個人,就算妳不想活,也別擅自決定妳腹中孩子的生死。」
說罷,他一拉韁繩,先行轉身離開。
受他所激,鳳紫璇想到腹中才兩個月的小孩,一時間心裏酸楚,又覺前途茫茫,最後只能乖乖跟著賀真回府。

第二天早朝的時候,月智破天荒的沒見到那個總是循規蹈矩站在那兒的身影。
他心中有些驚訝,沉了臉冷聲問:「月相呢?」
「啟稟皇上,月相身體微恙,告了假,無法前來早朝。」專管出勤告假的老臣連忙回答。
聞言,月智的心情更惡劣了幾分。這還是頭一次那人用身體不適的理由,早朝告假,是真的不舒服嗎?
「請太醫了嗎?」他忍不住問。
「皇上,請老太醫看過了,他說月相是受了風寒,身體疲勞所致,靜養幾天就好。」
「他自己不會看嗎?還請了老太醫。」聽到對方真的請了太醫之後,月智又有幾分不滿。那人本身就是最好的大夫,居然需要勞煩到老太醫,是不是又在作戲了?
一趟早朝下來,月智只想快點結束,但是結束了就去丞相府嗎?他為自己有這個想法而生氣。那人生病關他什麼事?再說只是風寒而已,不去也罷!
於是他很快把要去看那人的心思拋開,並制止自己再去想。

賀真來到專門為鳳紫璇準備的房間,這是丞相府後院的隱密廂房,又偏後山的林子,有潺潺流水從屋後流過,是個靜養的好地方。
「以後妳就安心住在這裏,我會請一個伶俐的丫頭來照顧妳,缺什麼就跟管家說。」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又為什麼要救我?我不明白!」她還是無法信任他,清麗的臉上寫滿了戒備。
「妳是赤焰晴王的女兒?」
「不錯,我父親正是晴王鳳昂。」想到自己已經無父無母,連心愛的丈夫都不在世上了,鳳紫璇不免又紅了眼睛。
「晴王鳳昂和攝政王鳳修是同父異母的兄弟,鳳修從小就很疼這個弟弟。」
「修王叔……」想到父親生前經常說起的英勇叔父,那時自己還小,對這個叔叔沒有太多印象,她有些疑惑,「你……怎麼知道?」
「我母親告訴我的。」賀真看著她說。
「你母親?」
「我母親原本的名字是,鳳葉羽涵。」
「鳳……葉羽涵,天……你母親是、是修王叔的妻子那你、你就是……」
「鳳修是我父親。」他平靜地道。
鳳紫璇簡直不敢相信,怔怔地看著眼前人。這個……這個大月朝萬人景仰的丞相,居然、居然說自己是赤焰人
他竟是赤焰人!
「你……」
「我是赤焰人,算起來,是妳堂弟。」賀真淡淡一笑,沒什麼要隱瞞的意思。
「我不懂。」她猛搖頭,心緒激烈,不明白一直被說是和修王叔死在戰場的王妃,怎麼會還在世上,並且在大月?
「我母親跟隨我父親去了戰場,父親死後,她被我養父所救,而我養父恰巧是大月的王爺,所以……」
賀真還沒說完,臉上驟然挨了一巴掌。
「所以你就認賊作父,幫著大月殘害我們赤焰族人,你這個凶手!這個叛徒!」鳳紫璇厲聲狂罵。
「我不否認,月智討伐赤焰殘部的時候,我的確殺過赤焰一族的人,我的手上有赤焰人的血。」
「你……」
「過去我也天真的想過,如果可以,絕不要傷害一個赤焰人,但當我選擇做一個大月人的時候,就已經背叛了赤焰,就算將傷害減到最小,對赤焰族來說,我仍是一個背叛族人、殺害族人的凶手。」
賀真雖然在笑,眼睛裏卻充滿了痛苦,那痛苦似乎能穿透人心,連鳳紫璇都不忍再看他的眼,她從沒見過一個如此不快樂的人,恍惚間,竟覺得這人滄桑過盡,該是垂暮的年紀,而不是比自己年紀更小,莫名的有些可憐起他來。
「你把這些事告訴我,就不怕我去揭發你?告訴你們大月的皇帝,所謂的月相根本就是赤焰人,是他最想殺的赤焰人!」
「如果我不告訴妳,妳會安心待在這裏嗎?妳一定會日日想著如何逃脫,因為妳無法信任我,但只要妳走出丞相府,就會充滿危險。妳的親人都不在了,妳又行刺過韌帝,大月要殺妳,而赤焰那邊,大長老在派妳出來的時候,已經置妳於死地,妳真能回得去嗎?」
這話將鳳紫璇堵得無話可說,瞬間像是力氣用盡似地癱坐到椅子上。
「我……」不知不覺,她的眼淚竟落了下來。
她終究只是個弱質女子,而且她還不能死,還想未出生的孩子安然來到這個世界,就算孩子的父親死了,至少可以保存他們愛情的血脈。
「為了孩子,妳要好好照顧自己。」賀真輕輕一嘆,溫和的眼凝視著她。
「你……真能保護我和孩子嗎?」她呆呆地問,淚水依舊奔流著。
賀真握住她的手,「只要我還在,就會保護你們。」
她與他視線相交,那雙湛黑深邃的眼眸閃著溫柔憐憫的目光,與兩人在地牢初次相見時一模一樣,那時也是這眼神讓她覺得有所依靠,有所心安。
「我可以問你,為什麼要選擇做一個大月人嗎?」
「為了我愛的人。」賀真淡淡一笑,眼神深處有一點幽光閃動。
「你不怕她有一天知道?」
「怕,以前很怕。」賀真的視線望到了別處,「可現在……很多年過去了,我最好的年歲也已過去,不會再作夢了。」
他的話觸到鳳紫璇心中,想到自己的孤苦無依,也不知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賀真,都好想哭。
眼睛再度濕了,她沒再忍住眼淚,嗚嗚地痛哭起來,想將這些日子的痛苦統統都哭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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