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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高富帥肉香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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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之城311

《將軍登床入室》

  • 作者千舞 追蹤作者
  • 出版日期:2018/0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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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聖節不給愛情就搗蛋
【強攻VS.腹黑誘受.再續前緣】

魏子歌不諱言,他率領叛軍攻入京城,
除了是幫人打江山,更是為了那個丞相季有期,
打從當年那人用一道聖旨斬斷了他的仕途,
他就日日夜夜想著要回到京城,要擁有滔天的權勢,
好盡情報復對方,讓對方只能一輩子依附他……
可該死的他什麼都還沒幹呢,這傢伙哭什麼哭!
他是硬把季有期押回了丞相府,強占了他家,
他是硬逼季有期跟他同床共枕,但也只是純睡覺,
他是對季有期說要栽贓他一個弒君罪名,再弄死他,
但季有期也不想想,他要是想要他的命,
他哪還能在這邊哭得讓人心疼啊?
欸,再哭下去,他就真的會受不了要做些壞事了……
千舞
好吃懶做的人,另外喜歡睡、購物和寫文,
希望生活之神別給我磨難,小磨難也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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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當一個身著盔甲,滿臉血汙的士兵滾爬進大殿時,季有期知道自己再也無法自欺欺人了,滿殿的文武大臣全部安靜下來,一瞬間朝堂上連根針落地都能聽到,季有期覺得嗓子發癢,想說點什麼,想問問那個人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其實所有人都知道出了什麼事了。
城破了,他們將成為前朝舊臣,如果拋下自尊對新皇示好的話,他們還能苟延殘喘,如果維持氣節,就只能選擇跟這個朝代一起被新的朝代碾壓,化為齏粉。
而皇帝……季有期看向端坐在龍椅上的景興帝,景興帝不過二十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卻恐怕會葬身於此。
此刻的景興帝坐得筆直,可是臉上卻是寫滿了疲憊,眼底更深藏著一分畏懼與憤怒,景興帝風華正茂,本該意氣風發,現在卻神色頹喪,活像一個搖搖欲墜的垂暮老人……
先帝子嗣眾多,當年還是皇子的景興帝步步為營,韜光養晦,最後一擊制勝,在眾多皇子中脫穎而出。先帝立下遺詔,由他繼位,而剩下的皇子,大部分流放邊疆苦寒之地,剩下幾個在京中也是戰戰兢兢,極少出門,生怕說了什麼話做了什麼事,被有心人看在眼裏,全家獲罪。
只是先帝在位時,好大喜功,又不知節儉,與外國發生戰事、興建宮室等等都勞民傷財,各種苛捐雜稅早讓百姓苦不堪言,等到先帝駕崩,新帝繼位,想處理這些難題,已然來不及了。
朝廷失盡民心,百姓怨聲載道,即便新皇登基之後推行了很多利民政策、開倉放糧,但是因為吏部官員消極懈怠,景興帝推行的一些政策都成了一紙空文。
不管是怎麼樣的皇帝,與官員總會需要磨合,加上景興帝提出的政策多少都損害了朝廷官員的利益,官員為了自己的私利,都不願配合,所以即使景興帝有著抱負,他的計畫暫時都難以實現。
「皇上。」季有期大膽走上臺階,站在龍椅前面,他的本意是想要扶皇帝去避禍,經過剛才那一場安靜以後,朝堂上亂成了一團,所有的官員都手忙腳亂,卻礙於皇上在此,想跑也不敢跑,守在殿上的士兵早已經出去迎敵。
坐在龍椅上的景興帝渾身僵硬,他轉頭看向季有期,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
季有期心急如焚,他知道外面的士兵不可能堅持很久,於是伸手一把抓住景興帝的袖子,勸道:「皇上,臣先護送您回寢宮吧!」
景興帝仍然坐在龍椅上,低聲說:「朕……不會離開這裏。」
季有期皺眉,著急地說:「先帝駕崩之時,一定告訴了您寢宮裏有密道吧,為今之計只有暫時避開,等到以後再糾集舊部,徐徐圖之。」
景興帝輕歎一聲,「朕不會離開這裏的,季愛卿還是趕快另謀生路吧。」
「皇上!」面對皇帝的固執,季有期十分頭疼。
這個王朝早已不值得守護了,但是這個年輕的皇帝還是承擔起了責任,沒有像他的父親那樣,只知道荒淫度日,揮霍無度。說上一句大不敬的話,如果當初季有期是皇子,讓他選擇的話,他怎麼也不會從那個老皇帝手中接下這個遲早破滅的王朝的,但景興帝不同,他出身皇家,對家國天下有一份執念。
在景興帝還是皇子的時候,季有期就知道他是那種固執的性格,既然打定主意了,就不會輕易接受別人的勸告,更何況是像現在這樣。
對景興帝而言,如果結局是註定的,他也要拿出他們皇族最後的驕傲與骨氣,絕不像那些卑賤的逃兵,說什麼「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那些話之後逃離這裏。
季有期還在思索該怎麼勸動這個年輕且固執的新帝的時候,一隊穿著鐵甲的士兵衝到了大殿之上,動作粗魯地將還在場的官員壓制在一邊。
痛呼聲、喝斥聲紛亂的響起,季有期回身看著他們,他們身上帶著一種剛從戰場下來的戾氣與血腥味,伴隨著他們而來的是一股冬日凜冽的寒風,讓這些常年生活在溫暖中的人們瑟瑟發抖。
這些士兵穿著厚重的鎧甲,鎧甲上有白色的雪花,上面還有一些黑色的汙跡,眾人都知道那是血漬,他們光是站在那裏就讓這些養尊處優的文官感覺到強橫的、野蠻的、最直接的生死威脅,真切的恐懼從眾人心底升起。
那些試圖反抗的士兵拿走了武器,驅趕在一起看守起來,官員們也被驅趕到一邊,沒有人敢反抗或者動一下,因為地上的幾具屍體是最好的反抗的例子。
季有期看到一個衣著黑色鎧甲的男子走進大殿,先前進來的士兵都對他畢恭畢敬,顯然男子的地位很高,他很快就猜到此人的身分。
男子攜帶著外面冰冷的寒氣走到臺階之上,目光緊緊盯著季有期,而不是坐在龍椅上的景興帝,而那雙眼睛與他冰冷的外表不同,有股強烈的憤怒,彷彿要將季有期毀滅,好像季有期是他畢生的仇人。
他身上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戾氣,黑色的披風從兩側的黑鐵護肩垂下,鮮紅色的內襯隨著他的動作不經意地露出來,那顏色比地毯上的顏色還要紅,彷彿能夠聞到濃濃的血腥味。
季有期心中十分困惑,不知道對方幹麼把矛頭指向他,剛才那些士兵雖然將朝臣們推搡到一起,卻沒有人走上丹陛來拉他,難道就是因為這個,所以這個人才這樣一直瞪著他?
可他身上正穿著朝服,一看就只是一個朝臣,正主是皇帝啊,幹麼氣勢洶洶看著他,還一副……想要吃掉自己的樣子?
季有期不敢再與他對視,匆匆一瞥便低垂眼瞼,只是不過光是一眼,季有期就將對方的眼睛深深地印在了腦海中,對方的眼睛很黑,像不見底的深淵,恍若失足就會萬劫不復,而對方眼裡的恨意……讓他相信,如果自己現在站在懸崖邊,這個人一定會一把將他推下去,讓他摔個粉身碎骨。
雖然季有期不認識他,但他知道這個人的名字—魏子歌。
在他印象裏這個人就像披著人皮的嗜血妖物,魏子歌做為叛軍首領,這兩年他總是能從各種奏章和密報中看到他的名字,而這個名字每一次出現對這個王朝來說都是一場災難—
他們不是損失了一支軍隊就是損失了一座大城,有時候甚至更糟。
季有期一直希望不要見到魏子歌本人,因為見到他本人只意味著兩件事—
一個可能是這個人被俘虜了,起義軍被鎮壓了;另一個可能就是,現在這個情況,國破了,這個人以勝利者的姿態站在他的面前,睥睨天下。
而季有期也知道,前一種可能性不大,不然早就擒獲了此人,也就沒有了現在的局面。
「我們又見面了。」魏子歌在邁步走上丹陛的時候,無視景興帝,側頭對著季有期輕聲說,那語氣並沒有像他眼神中表現出來的那種恨意,反而有點輕鬆,甚至是……溫柔。
可這反而讓季有期感覺毛骨悚然,他很想說「我們不認識」之類的話,但他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口,他知道勝利者對失敗者的態度,一言不合就會一刀砍下,他只是一個文臣,用一句有點嘲弄的話來說,他四體不勤、手無縛雞之力,所以絕對擋不住、躲不過對方的一刀,權衡利弊,他犯不著為了這一句話,搭上一條命啊。
魏子歌看到季有期的表情笑了笑,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了。」
這傢伙是在說什麼鬼話?他們之間究竟有什麼過節,讓這煞星要抓他當俘虜?
季有期感覺到對方如同鐵爪的力道,與那種不容反抗的氣勢,他很想喊疼,但是他忍著沒有出聲。
「放開季愛卿!」景興帝卻開口了。
年輕的皇帝毫不畏懼地從袖中拿出一把短劍,雙手握著對準眼前的叛軍首領,魏子歌似乎也有一些意外,總算看向皇帝。
他的注視就像有形的刀刃,讓景興帝有些畏怯,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來。
季有期知道景興帝平日養尊處優,雖然說練過一些武藝,但是在這些身經百戰的戰士面前揮舞短劍,只像是小孩子在玩遊戲。
季有期原本以為魏子歌對這樣的威脅會不屑一顧,甚至會冷嘲熱諷一般,沒想到對方竟然依言放開他的手腕,並且有禮的欠了欠身,他的姿勢優雅,渾然不似一個草莽出身的武將,反而有種溫文氣質,可卻掩不住骨子裡的倨傲。
「您比您父親要有擔當多了。」他笑了一下,笑得很冷。
接下來的場面並不算混亂,魏子歌輕易的制住了景興帝,讓人把他單獨隔離開來,魏子歌又命人把朝臣們囚禁到偏殿,在殿上的御林軍們則押進天牢,在他們沒有表明立場以前,不得釋放,而試圖反抗的人會被立刻斬首。
漸漸的,大殿之上已經沒有了說話聲和咒罵聲,無論大臣或是御林軍,甚至是宮人,都安靜地移動著,好像安安分分的就能逃過一劫一樣。
誰都明白,這片土地已經易主了。
季有期卻被留了下來,他茫然地站在龍椅之前,曾有士兵走上臺階來想要帶走他,但是看了看坐在臺階上的魏子歌,便馬上走開了,季有期就這樣一個人茫然無措地站在那裏,看著大殿裏越來越空蕩,然後他慢慢坐下,他坐在比魏子歌高一階的地方,可以看到這個人的背影。
其實,當這個男人走到他面前的時候,他明明覺得自己應該沒有見過,卻對那雙眼睛感到似曾相識。
明明那雙深邃的眼睛讓人印象深刻,見過一次便應該難以忘記,可是他實在想不起來自己是何時和這個叛軍的首領將軍打過照面。
季有期把目光從魏子歌身上轉開,投向排隊被押走的人們,大部分的人的表情都是很茫然,好像還在作夢一樣,有一部分人則是一副忿忿不平的表情,也有人一臉絕望,無論是平時趾高氣揚的官員,又或者是最卑微的太監,此時他們要面臨的處境都一樣。
他知道這些人的下場,大部分人會被殺死,可能會被安上個貪瀆的罪名,又或者是行刺,總之會找出藉口的,或者根本不用藉口—
勝利者其實不需要藉口,他們可以隨便處置失敗的人,包括自己。
剩下的小部分人會被流放或著圈禁,過起他們想都沒想過的苦日子,他們的親眷或許會一起流放、一起被圈禁,也可能會沒入賤籍,終生伺候這些勝利者,他們的孩子、孫子、他們的子子孫孫都會因為這場失敗而遭受恥辱。
季有期想到這裏,握緊了自己的手,還好他沒有孩子,但是他還有一堆在鄉下的親戚,想到那些老弱婦孺,他有些坐不住了。
他想維護他的親人,可他只是一個失敗者,他曾經位高權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是,他曾經輝煌的過去擺在現在就有點……危險了。
在這種朝代更迭的時刻,前朝舊臣就只有兩種人會倖免於難,一種是已經效忠未來新帝的內應—他相信在這個朝堂上肯定有好幾個這樣的朝臣,他們會平安無事,如果他們夠識時務,那麼就應該在新帝登基後立刻退隱,帶著親眷遠走他鄉,離朝堂越遠越好。
另一種就是才華橫溢,見識卓越的,或有名望能穩定民心的,這種人不需要在成功者腳下乞求寬容,上位者會主動奉上比現在更多的權勢與財帛,在改朝換代之初,這種人是不可或缺的。
可是自己不屬於這兩種人,確切的來說,他是那種被百姓痛恨,欲殺之而後快的人,如果他被公開斬首的話,新帝應該能獲得不少讚揚與擁護。
想到這裏,季有期的臉色有點發白,他被單獨留在這,難道就是因為這樣,魏子歌等著拿他來開刀?
季有期現在倒有點羨慕被押到偏殿的那些人了,在那裏,他還有機會可以收買士兵,逃走的可能會多很多。
如果不是剛才想要勸皇帝走,說不定他就被押到偏殿了,甚至已經溜到皇帝寢宮了—在先帝去世前,留下景興帝交代宮中祕密的時候,特許他旁聽了,就算沒有景興帝他自己也可以逃跑,要是那時候他沒有管景興帝,自己跑了,等到新帝要清算他時,他可能已經帶著親眷遠走高飛了。
季有期真想一掌拍死那個衝動的自己,怎麼偏偏在那種時候動了惻隱之心?
魏子歌轉頭看向季有期時,就發現季有期一臉沮喪和懊悔。
「你跑不了,」他彷彿知道季有期在想什麼,提醒道:「你是重要的目標。」
季有期從對方眼裏看見一絲戲謔和一絲惡意,是勝利者會有的姿態,他不自覺的低頭咬起自己的指甲,他知道越是在這種時刻,越要冷靜,要用心謀劃。
沒有什麼事情是絕對的,尤其是在朝堂之上,就算換了一個皇帝,換了一個朝代,甚至換了一批官員,只要下對了棋,他一樣可以如魚得水,就像以前一樣,因為這個朝堂逐利的本質是不會改變的。
只要給他時間。
「我知道你是誰。」季有期忽然開口說,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怎麼走,但是了解對手永遠是下棋的第一步,而也只有看清局勢才知道下一步棋應該怎麼走,藉由交談,他可以套出他需要的消息。
「噢?」魏子歌似乎也很無聊,他的聲音透露出一分興味,顯然不排斥跟季有期交談。
季有期於是繼續說:「我聽到過很多關於你的事情,魏將軍,你用兵如神,在戰場上勢不可擋。」恭維的話總是沒有錯的。
然而魏子歌只是漫不經心的點點頭。
他的興趣不在這裏,這些恭維他可能聽過太多,不過自己可以換其他種說法來挑起他的興趣,季有期想著,他經歷過兩任皇帝,很清楚該怎麼做。
「四年前,你率兵造成了第一場動亂,人人都以為只是普通的民變,沒有人想到它會演變到今天這種程度,而且花了不過四年的時間,等到我們注意到的時候,你們早已所向披靡。」季有期一邊說,一邊盯著他看,忽然笑起來,「這個王朝用了幾百年的時間去建立,但是毀滅卻只花了四年。」
「因為它早已腐朽不堪,你在這座宮殿裏休息的時候,沒有聽到基石下的慘叫聲嗎?摧毀這個朝廷的,恰恰是皇族自己。」魏子歌輕笑。
季有期挑挑眉,他想說,他聽過比這個更慘的聲音,在人還活著的時候發出來的,但是他很聰明的沒有說,從善如流地道:「冤魂夜夜嚎叫不止,但只有那些被驅趕到冷宮的人才會聽到。」
魏子歌沉默了一會兒才說:「看起來你是忘記我了,雖然我本來就不對此抱什麼期望。」
季有期從這個人出現在他的面前就在想,自己是在哪裏看到過他,但是遍尋記憶卻沒有結果,他本來都放棄回憶了,不過聽魏子歌的語意,這件事情對他來說相當的重要。
於是,季有期腆著臉說:「如果魏將軍能給點小提示,在下一定感激不盡。」
魏子歌笑了笑,沒有說話,好像他真的不在意一樣,但那雙深沉的眼睛仍一直看著季有期,季有期都不敢將自己的視線移開,這可真是折磨—
明明是一副溫文爾雅的儒將樣子,卻擁有這樣一雙充斥著危險的眼睛。
好在有人打破了這個僵局,一個中年男子在一群侍衛簇擁之下踏進大殿。
這個人季有期倒是看過,他的容貌不如眼前的魏子歌這麼惹人注意,他眼睛有點小,鼻子有點塌,嘴有點大,長得還不高,是那種扔到普通人堆裏就找不到的長相,但是他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比先帝,比景興帝都更有帝王威儀。
看到這個人現身,季有期不由得產生一種「啊,原來他也參與其中」的感歎。
「潘陽王殿下……」季有期站起來,向中年男人行了一套大禮,三跪三叩以後才說:「久疏問候。」
「季丞相,一別經年,您依然風采過人。」潘陽王露出一個微笑,眼神卻很深沉,看來高深莫測。
季有期勉強笑了一下,說:「看起來,我現在是應該改換稱呼了。」
潘陽王笑了一下,他緩步走上臺階,「不急不急……我們慢慢來,有帳不怕算,不是嗎?」
季有期仔細回憶了一下,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對於這兩個謀朝篡位的人,他的印象都十分淺薄,更沒有私底下接觸過的記憶,這兩個人卻都一副準備跟他算帳的樣子,發現這個事實,他心裏不由得百感交集—不怪自己倒楣,實在是記性太不好了。
季有期苦笑著退到一邊,他可一點也不想擋未來新皇的路,他還想活下去。
魏子歌倒是坐在臺階上沒有讓開,潘陽王也沒有介意,竟跟魏子歌一起在臺階上坐下,開始東拉西扯,說的內容大多是破城時候的情形。
季有期站在一邊也不敢隨便亂動,靜靜地聽著他們說話,這才知道不是叛軍鐵騎攻破城門,而是京城的百姓們開了城門迎他們進來。
如果景興帝能夠早兩年,不,早一年登基的話,或許不至於變成這個樣子,眾叛親離,盡失民心。但是現實就是這麼殘酷,幾百年的王朝就這麼被改朝換代了。
季有期倒是很想聽他們準備怎麼對他們這些舊臣,但是顯然這不是一個可以在大庭廣眾下隨意聊的事情,這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沒有提及。
他忽然想到,如果自己跟景興帝一樣在身上藏著一把短刀,這個時候他正站在他們的背後,而他們完全沒有防備,他是不是可以一刀一個,就這樣幹掉他們?
光是想想就覺得很好,季有期有點心動,當然了,這個計畫完全不可能付諸行動的,所以他只是想想而已。
「別想那些不可能的事了,」一個戲謔的聲音低聲提醒他。
季有期打了一個寒顫,看到魏子歌深深的盯著他,連忙移開視線,那種燃著仇恨火焰,彷彿能把人燒熔的眼神,他可不敢再輕易去注視。
「後面的事情你看著辦,這個人我先帶走了。」魏子歌終於站了起來,他對潘陽王的態度沒有對帝王該有的尊重,甚至有點兒傲慢無禮,但是潘陽王還是沒有露出半絲慍怒,兩個人從相處的情況看來倒更像朋友而非君臣。
「好,後面的事情我會派人去通知你。」潘陽王輕聲說,坐在臺階上沒有動,目光淡淡地掃過那些俘虜惶恐不安的臉。
魏子歌對季有期伸出手,季有期不情願地將手遞給他,被他拉著走下臺階,感覺自己全身都僵硬了。
兩個男人之間這樣手拉著手一起走,實在是非常奇怪……
季有期很想勸對方放手,說在大庭廣眾下,做這種動作成何體統?可是他終究沒說,因為魏將軍現在是勝利者,哪怕他用雙手走路,都不會有人敢側目,會被議論的只有自己,而一個勝者,又怎麼為了敗者著想?說了也是白說。
此刻夕陽西落,血色舔上殿中每一寸地面,季有期走在金鑾殿的紅色地毯上,感覺這條紅色地毯比往日都還要鮮豔。
他挺直了背脊,在同僚們或幸災樂禍或惴惴不安的眼神下,跟將來能夠權傾朝野的魏子歌走出了牢籠一般的金鑾殿。
走出殿門的時候,連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自己鬆了一口氣,因為那裏是如此的令人窒息,彌漫著腐敗、死亡的氣息。
第二章
魏子歌和他手下在今天之前都是叛軍,京城自然沒有招待叛軍住的地方,就算朝代馬上更迭,他們還是沒有地方住,所以魏子歌很自然的把季有期押回府,顯然是要住進季府。
雖然不是太情願,但季有期也沒有拒絕的權利,只能跟著一群人回府。
季有期是個權臣,這些年,在朝堂上,很多人都覺得季有期能做到丞相之位,是件很不可思議的事。他家道中落,衣食無虞,卻沒有庇蔭他的龐大勢力,也沒有可以仰仗的妻族,他手裏也沒有兵權,但就是混得如魚得水。
先帝在季有期十八九歲時就讓他當了丞相,景興帝對季有期也是信任有加,很多新法都交給季有期去推行,他深受兩代帝王恩寵,因此引起很多惡意的揣測,認為他憑藉一張巧嘴蠱惑帝王的有,以色侍人的謠言也有,甚至有傳言說季有期是先帝的子嗣,但是因為母親身分低下,所以將他安排做了朝臣。
季有期並沒有把這些謠言和批評放在心裏,更懶得解釋,對他而言,那些人不過是一些不得志的跳梁小丑,天天以惡意去揣度他人,好藉此原諒自己的失敗,捍衛自己可憐的尊嚴,所以季有期的名聲從來沒有好過。
不過現在他倒有點後悔自己一心追逐名利,不管自己的名聲,不為百姓真心做點好事了,他現在失勢,除了有被拿來殺雞儆猴的危險,他家會不會也被百姓們、叛軍們給砸了?府裏現在也不知是個什麼情況……
叛軍是城中百姓放進來的,季府自然也收到了消息,人人都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們這些舊臣府裏的下人是免不了遭受池魚之殃的,現在不跑更待何時?所以等季有期回府的時候,府裏只剩下一些忠心或膽小的奴僕,有些護院和僕人則是想阻擋逃跑的奴僕搶劫財物而被殺害。
幸好貴重的東西季有期早就藏了起來,在錢財方面來說,損失並不是很嚴重,更令季有期欣慰的是,他一直以來孑然一身,並沒有親眷住在府內,不用牽腸掛肚。
本來自家主子回來是該欣喜的,可魏子歌就走在季有期的身邊,他那一身凌厲的殺氣令府中的下人變得瑟瑟發抖,更別提在魏子歌的身後還有一隊親衛。
丞相府裏的下人過得太安逸了,一下子見到這麼多手執利刃的士兵,大多數人的心都是七上八下的。
「閻伯。」季有期喚了聲帶頭迎接的老僕人。
閻伯是從在老家的時候就一直陪著季有期的老僕人,曾經服侍過他的父親,跟他來到京城以後,就一直服侍在側,是府裏的大總管。
閻伯年過半百卻腿腳靈活,耳聰目明,他聽到召喚便快步過來彎腰站在季有期面前,眼裏滿是擔憂和關切的問道:「少爺有何吩咐?」
季有期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為眾將士安排房間休息,不能怠慢了,另外準備筵席,今天晚上宴請他們。」
閻伯仔細看了季有期身後浩浩蕩蕩的一群人,那些穿著同色衣袍、鎧甲的士兵,一看就知道身手不凡,而且是從戰場歷練出來的,而站在季有期旁邊的那個男子,光是看一眼,就覺得殺伐之氣很重,讓人想要遠遠避開去。
叛軍攻進皇宮,潘陽王擒住皇上和百官的消息,在叛軍的散播之下早就人盡皆知,有人都在慶賀要改朝換代了,如今少爺跟一群叛軍一起回府,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少爺……」閻伯欲言又止。
季有期輕輕點頭,「沒事的,你去做你該做的事情,這幾天府門不要開了,你自己進出要小心。」
閻伯點點頭,下去安排眾人的住宿,眾士兵也在魏子歌的命令下跟著一起走了,只留下兩人守在魏子歌身邊。
「這房子不錯啊。」魏子歌在季有期的陪伴下參觀整座宅邸。
這座宅子是先帝還在的時候賜給季有期的,雖然沒有一些世家貴族的房子大氣華麗,但是別有一番雅致與清靜。
事實上,京城的土地寸土寸金,而大部分的世家貴族都子嗣眾多,房屋也是建了又建,原本三步一亭,五步一景,到最後可能都把地方挪來蓋房子,只剩下幾處最好的景致。
季有期就不同了,他一個人,家裏的僕人其實也不多,倒是因為名聲不好,會有人來找碴,所以養了不少護院,但總之這樣算下來,空置的院落房舍還很多,原本有的景致他全數保留,還拆了一些房子改成花園、蓋水榭,且先帝還在的時候,有時心煩就喜歡到他這裏來玩,避開朝中煩事,所以他這裏的用品器具基本都挑最好的,整座宅子本來可是比一般勳貴之家還要氣派幾分。
「我喜歡這裏,挺漂亮的。」魏子歌直接的稱讚道。
季有期一笑,「您可以當做自己家住下,魏將軍來住,真是蓬蓽生輝,您可千萬別客氣。」
魏將軍一笑,「我不會客氣的。」
季有期臉上笑容不變,心裏不由得罵道「強盜」,估計過不了幾天,大門上「季府」的牌子就要換成「魏府」了。
「咦,那裏是什麼地方?」魏子歌在湖面的橋上停下,抬手指向岸的另一邊。
季有期順著他指的地方看了一下,解釋道:「噢,那裏是我準備蓋的一處水榭,等著夏天水榭蓋好了在這裏賞荷。」
魏子歌輕輕點頭,「挺好的,繼續建下去。」
季有期眨眨眼,覺得這個男人一副主人的樣子,真是讓人頭疼。
也不知道魏子歌在打什麼主意……希望閻伯看懂了他的暗示,找到機會就回家鄉去安置他的親族,現在肯定是不要想了,這幾天城門是不會開的。
不知道這場「變天」會變成什麼樣子,他自己得在京城耗著,為了沒有後顧之憂,事情得都安排好才行。
 
 
現在正值多事之秋,城中物資緊缺,即使是宮中的貴人在這段時間也是縮衣節食,不過季有期今晚擺的夜宴排場倒是跟以往宮宴差不多。
原本還想請幾名官員作陪,但魏子歌拒絕了,他又說,就算要請也請不到人,各位大人今夜是回不了家。
晚宴上於是只有魏子歌等人在飲酒作樂,一直到三更才散了。
季有期回到房裏,倚在窗邊,看著寂寥夜空,這個夜晚註定是個難眠之夜,從明天開始,京城中的局面會大變樣,不知道現在皇上的情況如何……
「季丞相這是在想誰?」
一個低沉的男聲從耳邊傳過來,如此的貼近,讓季有期嚇了一跳,他皺著眉轉過頭,看到魏子歌就站在他的身後。
魏子歌依然穿著一身黑色的戎裝,血色的披風重重垂落下來,看了就有不祥之感,在燈火之下,彷彿有血腥味彌漫開來。
季有期不由自主往後退了退,感覺自己與魏子歌太過接近,會被對方拉入深淵之中,他臉上表情淡然,平靜的回答說:「我孑然一身,又沒有什麼妻妾相好,能想誰呢,最關心的也不過就是自己的性命。」
魏子歌笑了笑,將手中的酒杯遞過去,「這種事情多想無益,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
季有期不敢不接,他伸手接過仰頭喝下,不是他平常喝的那種甜甜的果酒,而是最烈的燒刀子,從喉嚨一路燃到胃裏,他不由得咳嗽了幾聲,把酒杯還到魏子歌的手裏。
明明見他在晚宴上和眾人喝了不少,這會兒回了房間還要喝……
因為局勢變遷,身分不同的關係,季有期不得不將自己本來住的主院讓出來,他原本是要再找個院子睡的,沒想到魏子歌卻要他跟他同睡在主院,季有期只好讓下人幫他收拾了間廂房,沒想到魏子歌竟然會來找他。
魏子歌手裏把玩著玉杯,看著季有期咳嗽的樣子,微微翹起嘴角,「光是喝酒好像太無趣了……」
季有期想了想,提議讓舞姬來,在本朝中,勳貴之家都會豢養一些舞姬在宴會上助興,或者取樂,季有期自己並不好色,府中養著的舞姬大多是招待客人的,不過京城中能被他奉為上賓的,屈指可數,所以季府裏的舞姬倒是比一般勳貴之家的舞姬要輕鬆不少。
魏子歌並不反對季有期的提議,他就派小廝去叫兩三個舞姬來,自己則跟魏子歌移到主院的花廳裏,那兒才足夠寬敞。
府裏的舞姬倒是都沒有逃跑,聽到傳喚,她們很乖巧地前來,樂師跟在後面,在角落裏一個個盤腿坐下,準備開始伴奏。
魏子歌和季有期兩個人坐在羅漢床上,季有期小心地在一邊為他斟酒,在以前這是皇帝才有的特權,他季有期除了皇帝以外,還真沒有這麼小心地伺候一個人。不過今非昔比,當年他是權臣,位高權重,現在他是階下囚,性命堪憂。
魏子歌靜靜的打量著季有期,他修長的手指輕巧地拿著酒壺,斟酒的動作優雅而俐落,臉上沒有惶恐不安的表情,明明他應該感到害怕。
從以前就是這樣,沒有人知道季有期在想什麼,沒有人可以看出季有期的真實情緒,這個人年紀輕輕,沒有背景卻權傾朝野,他曾經一手把持官員的任用,生活堪比皇親國戚,對此外界有很多關於他的傳聞,大概都是一些「以色侍人」之類的話,自己對此從來不信。
沒有腦子的人,就算長得再美也爬不到季有期的位置。
舞姬們隨著樂音翩翩起舞,舞姿優雅美妙,樂音動聽,季有期不倒酒時就端坐一旁觀賞,但更多的心思還是放在魏子歌身上,他總覺得對方好似對舞蹈沒什麼興致。
忽然,魏子歌說:「聽說季丞相精通音律,不知道在下是否有幸聽你彈奏一曲,請你替這些舞姬伴奏,助助興?」
季有期微笑,「可以啊,只是許久不練,技藝未免生疏,魏將軍不要笑話才好,不知道將軍想聽什麼樂器呢?」
朝中文臣大多通音律,季有期也不例外,不過正如他所說,他已經很久沒有練習,只有一些聚會的時候他會點評一二。
而彈彈曲子也沒有什麼,只是為這些舞姬伴奏,就是一種侮辱,這種話聽在別的文人耳裏恐怕要說一句士可殺不可辱,跟魏子歌撕破臉,但是季有期一向認為識時務者為俊傑,在自己落魄的情況下,捍衛以往的尊嚴看起來好像有點傻,不如就照著對方的話做。
「彈個琵琶就很好。」魏子歌自己斟滿一杯酒,仰頭喝下。
這下連季有期都要皺眉了,琵琶雖然音色好聽,但是這種樂器一般為勾欄女子所演奏,男子多習二胡與古箏,魏子歌知不知道此事?
如果知曉,那又是一次侮辱了。
「在下不善彈琵琶,恐汙了將軍的耳,還請將軍不要因此怪罪。」季有期還是站起來,走到一名樂師身邊,從對方的手裏接過琵琶,重新回到位置上坐下。
在他年輕的時候,因為很喜歡琵琶的音色,所以學習了這種樂器,學了以後才知道這種樂器多半是風塵女子在演奏的,這才幾乎不再彈奏。
季有期彈著琵琶,想起了年輕時的事,算一算,竟然已經過去十多年了。
那時候他才剛剛踏入官場,看到權貴在那裏為了利益玩弄權術,他覺得自己看到了官場的本質,也了解到人一旦嘗到權力的甜頭,就無法自拔,淪為這場權力遊戲的一部分。
他很快的就加入了權力的爭奪之中,但是他加入並不是為了別人,沒有一般人那種為了家人、為了家族,或者為了財富之類的想法,他只是單純迷戀權力本身,也喜歡那種爭奪的過程。
季有期彈得入神,等他回過神的時候,舞姬們和樂師都已經離開了,只剩下魏子歌還在那裏有一口沒有一口地喝著酒。
季有期看了看蠟燭已經短了一大截,有點茫然,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彈了這麼長的時間,手指痛得厲害。
他好久沒有這樣彈過琵琶了,他抱著琵琶呆了半晌,忽然想起那個叫他彈琵琶助興的人,也不知道對方是否滿意。
想到這裡,他心中百感交集,這一刻,他比白天在金鑾殿上,更強烈感受到江山易主,自己已淪為階下囚的現實。
以前的他,除了帝王,何曾需要在意別人的心情?
季有期轉頭看向坐在羅漢床另一邊的魏將軍,那個人黑色的長髮束起,微微有些凌亂,燭火下,他的神色看來比較柔和,臉頰也因為酒氣而帶上薄紅,可是那種孤狼一般,生人勿近的煞氣,沒有削減半分。
他放下樂器,靜靜地坐在一邊,不敢打擾對方,也不敢自顧自地離開,回房睡覺。現在這個人生殺大權在握,他不能冒險。
成王敗寇,千百年來都是這個樣子,失敗者並沒有反抗的餘地。
「累了嗎?」魏子歌放下酒盅,轉頭看向季有期。
他聲音有些沙啞,一開口就帶著酒氣,問得柔和,可季有期有種想要逃跑的慾望,因為那雙眼睛暴露了對方的危險,這人彷彿要把他整個人吃下去一樣,讓人不寒而慄。
他很想趁這個機會跑出去,可他不能跑,因為只要他轉過身,他就拱手奉上府裏所有人的性命。
季有期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緩的說:「不累,您還要聽嗎?」
魏子歌只是沉默地看著他。
想到魏子歌在戰場上的名聲—什麼屠盡俘虜,坑殺幾萬人,季有期覺得自己在這種注視下,簡直要崩潰了。
如果他只有一個人,他就會選擇毫不猶豫地逃跑,遠遠離開這個煞星,這個人就像黑暗的一部分,或者小時候祖母說的鬼魂,隨時能把人拉進萬劫不復的地獄。
「夜深了,休息吧,」魏子歌輕聲說道,站起來對季有期伸出手。
季有期看看他,又低頭盯著他的手,心裏有一萬種念頭理不清,但是有一點他很確定,對方手伸在那裏,他不能推。
他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伸手覆在魏子歌的手上。
他在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人一旦有了牽掛,就會失去自我,就會軟弱,就會不得不妥協,所以他雖然位高權重,但是既沒有娶親也沒有生子,甚至連固定的相好也沒有—當然,也可能只是因為沒有遇上心儀的人。
他總是在避免跟人親近,但是他現在才發現,只要人活著,就不能避免這些。
這時,他聽到對方輕輕說:「你可以喊我的名字。」
魏子歌,這是一個季有期一聽便覺不祥的名字。
這四年時間,當他們意識到叛軍的能耐時,只要戰報上提到這個名字,人們的臉色就會變得很難看,每一次他名字出現,都會伴隨著戰事的失敗,軍隊的損失,朝廷的顏面掃地。以至於到後來,他們都會用「那個人」來指稱魏子歌。
他們想過要怎麼對付魏子歌,暗殺、賄賂等等手段都用過,但是都沒有取得成功,那些派去執行的人,都是有去無回。
季有期忽然想,會不會他跟他走到內室,就像那些人一樣再也走不出來了呢?
可惜他不是天生反骨的人,也不是為了國家可以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人,更不是抱著玉石俱焚打算的人,不然早在身上藏把利器,說不定還真能暗殺這個煞星,讓自己跟其他人都活命。
不過按照他的力氣……恐怕就是給他一把刀,他也不能保證刺得進去。
季有期苦笑,果然百無一用是書生,在太平盛世裏,他們可以侃侃而談,而在亂世中,他們這些文臣只能在大殿之上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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