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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園G3402

《賭家~永生的新娘》

  • 作者琥珀 追蹤作者
  • 出版日期:2021/11/03
  • 廠商:新月 花園文化
  • 瀏覽人次:23238
  • 定價:NT$ 300
  • 優惠價:NT$ 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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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未輸過,唯有你,
讓我千百年來始終輸得奮不顧「身」!


幾百年來,她都認定這是一個詛咒。
明明逢賭必贏的她,竟會輸給一個來歷不明的男子。
從此,她不老不死地被困在鬼街中的「賭家」,
一日復一日、十年復十年、百年復百年……
直到某日,那眼神乾淨澄澈的男子帶著好奇與她打賭,
他說:「我們來賭一把,妳贏,妳贏得自由。我輸,妳可以得到我。」
呵,區區一個普通人類──活該讓她贏得了他這輩子的自由。
直到死前,他煥月都必須在賭家當個雜役……本該如此的。
偏偏他會處處討她歡心,尋覓有趣、好玩的獻寶,像隻忠犬似的黏著她,
男賭客與她多說幾句,他便要狺狺恐嚇,阻止任何雄性靠近……
她原以為這是老天爺安排的情劫,豈料他卻說,不,是情債。
如今債主追上門來了,討的竟是她……辜負他千年的愛?
琥珀
覺得最舒服的寫作方式是在床上一邊吃東西一邊敲鍵盤
在懶惰中勤奮,努力感受床的舒適和人生苦甜。
沒事獻殷勤,肯定是非常喜歡妳

聽上一代人說,他們面對工作的態度,是能做就做,先做再說。哪裡像現代年輕人一樣,上個班還老想問自己,工作的意義是什麼?工作的目標在哪裏?開不開心?
考慮到時空背景,儘管我能夠理解上一代人的苦衷和拚勁何來,但後來想想,若真的不管遇到什麼事,都只能先硬著頭皮去做,這不是很苦悶而孤寂嗎?
人生這麼長,都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而努力、而活著,那肯定空虛寂寞得很──人類還好,壽命頂多數十到一百年,若是偏偏還來個長生不老、不死,那日子真是不知道怎麼過了。
家女便是這樣的。自從九百年來的一場變故,她莫名其妙地成了一名人不人、鬼不鬼的存在,外貌上看來永遠不老不死,並且徹底被禁錮在鬼街裏的「賭家」。在外人眼中,她是賭家的主人,有著逢賭必贏的本領,凌駕在貪嗔癡各種慾望之上的清冷存在。
然而,只有她自己最清楚,自己不是不走,是走不了。因著某種神祕的力量,她被困在此處,九百年來經營著賭家……為了什麼?她不知道。
更悲慘的是,她連自己怎麼落得這步境地都無從得知……似乎,是人類少女時的她,曾經愛上了一個人所導致的吧。可惜真正的因果,她始終不知情。
試想,在我們人類有限的生命中,若是毫無抵抗能力的只能順應某種「詛咒」,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做著自己不愛的工作、過著自己不喜歡的生活,甚至連自己是誰、如何愛自己的反思都成了奢望,那該是多麼悲哀的事情,更何況──家女還不老不死,這樣的日子,究竟何處是盡頭?
轉機,是在那個看似二十出頭、依舊保有一身乾淨澄澈氣質的大男孩走進賭家說起。那時,煥月一副好奇天真地提出與家女對賭,想當然耳,一個平凡人類怎麼可能贏得過身世特異的家女,於是,他輸掉了自己一輩子的自由,必須在賭家當個雜役,直到他此生壽終為止。
怪就怪在這兒,被迫當個奴隸,本該是很委屈的事情,沒想到煥月卻做得得心應手、饒有興致,甚至整天跟在家女後面追,但凡有什麼好玩的、有趣的,全都第一時間獻到她手上,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家女用法術變出來的忠犬奴才呢。
九百年的孤寂造就了家女如今淡漠的性格,她沒將煥月的種種異常放在眼裏,因此她萬萬沒想到,這個無害又孩子氣極了的大男孩,竟會是她身上幾近千年謎團的關鍵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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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繁華現代都市一隅,有一條無名小巷,陰冷詭異,被稱「鬼街」。住在這裏的人,龍蛇混雜,白天冷冷清清,幾乎家家關門閉戶,就連做生意門都是虛掩,生怕有人來似的。
但一到晚上,知曉這條街妙處的人,無不風雨無阻地趕來,感興趣的湊上一瞧。家家點亮的紅燈籠,竟給舊巷添了一些幽然陰森的詭異熱鬧感。
這裏天黑即營業,喧囂至次日凌晨五點,其中包括「賭家」。
她,是賭家的主人,無人知其名,也好久沒有人問她的名字,時間如沙漏,堆積如山,掩埋了她最初的歸途,只有口口相傳的「家女」兩字,賦予了她稱謂。
據說讓家女親自賭上一局,代價之大。
她,逢賭必贏,但凡去過她的賭家,「家女」兩字便成了敬畏、成了恐懼、成了心魔。
因為沒有人可以從她手上贏得一回。
賭家,烏煙瘴氣,充滿魍魎鬼魅以及惡之源的貪嗔癡。是人非人,都可在這個賭場裏逍遙放縱、放浪形骸,在一把牌中、一串色子裏,在虛幻的賭機前體會到期盼、激情和絕望。
而她,在這個慾念橫飛的房子裏,已住九百年。
第一章
凌晨十二點,鬼街,門庭若市。
盡頭一隅的一間小門,客人絡繹不絕。
家女穿著紅衣,紅紗半遮面,獨坐在二樓,麻木冷漠地俯視樓下無盡無窮的墮落喧囂,不到天明,永不休止。
「家女,有人想跟妳賭。」著灰袍的人噔噔上樓,躬身道。
「人?」
「是的。」
「他要賭什麼?」
「他不肯說,非要親口當面對妳說籌碼。他說他給的籌碼,妳一定想要。」
耍這小心機,家女見多了。
灰袍想起什麼,補充說道:「家女,這人來了咱賭家好幾回,但一次都沒下過注,凌晨十二點準時來,五點又準時走。」
家女面露疑惑,當真有了一絲興趣。進了賭家能忍住不賭錢的,除了一些道行深的和心性特別純良的,基本沒有人能抵抗得住滿屋子渾濁的貪慾汙染。
「叫他上來。」家女淡漠開口。
灰袍跑了一個來回,跟隨灰袍後面的是一個年輕男子,身型修長,長相清俊。他一來便徑自坐在家女對面,一點也不拘謹。
家女把他從頭到腳掃了一遍,沒看出什麼特別的來。
她面無表情的開口道:「籌碼如不合我意,你永遠也出不了這個門,希望你的籌碼很貴重。」
賭家的門檻高,一旦跨入就自動領了「無謊咒」,想訛騙她的,統統在出賭家門口時咒語立即生效,簽的,是命。
所以賭家的大門又被往來的人與非人懼稱為命門。
「我的籌碼當然很貴重。」男子無懼無畏,一雙波瀾不驚的眸子直視她眼底。「我要賭的是妳。」
家女即使戴著面紗,依舊能從她的眉眼看出是個美人胚。色慾薰心的人和非人都妄想與她一夜春宵,而她,則讓那些對她有邪念的人,最後都輸得典當了自己的運氣、壽命和魂魄,甚至有些人輸得無法輪迴,神形俱滅。
家女嘴角勾著諷刺,手一揮下,一對筒子立現桌上。「數大為勝,一局定勝負。」
男子臉上露出驚訝。「妳會變魔術嗎?」
「你要賭什麼?」家女不理他的吃驚。
男子微微咳嗽,掩飾自己大驚小怪的尷尬。是啊,在這個非人非鬼都能待的地方,她變出一套賭具又算什麼呢。
他並未立刻去碰色子,而是眸子定定望著她,嗓音沉而緩,繼續道:「我要賭的,是妳的自由。妳贏,妳隨意開條件;我贏,妳得自由身。」
家女面容被面紗遮住了一半,只見睫毛微乎其微地顫動了一下。「你說什麼?」
「我聽聞妳逢賭必贏,卻從來不離開這烏煙瘴氣的屋宅,我就是好奇,目的就只想要贏一把,我不圖錢。」
家女側眸,眼睫輕掀,「你怎知我不自由?這賭家是我的。」
「因為妳日進斗金,卻從未有一絲歡喜。」
一絲絲波動劃過家女平靜的瞳底,恨不得把眼前這個血肉之軀看個透澈。她語氣輕輕,像深夜的風,不大,卻涼。「我贏了,條件隨我開?」
「是的。」男子頷首。
家女諷刺一笑,率先打開了盅。五顆骨色,四顆為六點,只有一顆僅五點。
男子如要贏,必須是全部為六點。
她贏,她隨意開條件;他贏,她便可得自由身。
男子在開盅前忽然問道:「妳想我輸還是贏?」
家女沉默地望著他,既不答,也不催。
男子好似猜到她不會開口,勾唇扯出一絲笑弧,打開了盅。
色數有五有六,有一有三,離全六,差之千里。
「我輸了。」男子兩手一攤,等著家女開口向他索取戰利品。
家女死死盯著男子的骨色,神情猶如翻雲湧動。一襲紅色,襯得她的眼神顯得格外詭異森冷,良久,她渾身死寂的氣息才散去。
家女把注意力移到男子臉上,細細瞧著他的五官,劍眉朗目,長相倒順眼,身上沒有浮躁的氣息,心術還算正。她目光停留了片刻,站起身子,撇下輕描淡寫的話。
「那你就留下來陪我吧。既然你穿白衣,從現在起,你叫白袍。」


賭家白日總是閉戶。
要說待著無趣,也不算是,至少這舊宅通了現代的水電氣,煥月起夜不至於黑燈瞎火,或者需要點蠟燭之類的利用古舊照明。
煥月來賭家已經有兩天,算是把這裏摸透了。這地方太小,說兩天摸透算委婉的。
像他這樣安安靜靜、不鬧也不求,心甘情願認輸的,灰袍還沒見過幾個。
「你可別想著後悔喲,到時可能小命都沒了。」灰袍怕這小子做傻事,好心提醒了一下。
煥月對灰袍笑了笑,「我不後悔。」
灰袍不解地瞅著他,「你看起來好像很願意留下來嘛?」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這小子求著留下似的。
「願賭服輸,而且家女只是提出讓我留在這裏,又不會要我的命,也不會虐待我,我就好好被使喚就好了,這裏還管吃管住,我有什麼不願意?」
灰袍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然後做飯去了。

「空閒時候,我可以出去走走嗎?」
到了上午十一點,煥月,也就是白袍,在後庭院一邊給花澆水,一邊問著似木雕的家女。
家女坐在竹椅上,沉靜地凝視著這座屋子裏唯一有生氣之物——花草,對煥月的問題置若罔聞。
「妳只有賭博的時候才開口嗎?現在沒有外人,妳為何還戴著紗巾蒙面,不會悶得慌?」得不到回應的煥月,把花草澆透之後就把澆水壺扔在一邊,闊步走向家女,順道擋住她賞花的視線。
彎腰伏低了些,他讓自己與她的目光處於平視,終於得到她寡淡一瞥,杏眸秋波,很美,就是太沒人情味了。
「家女,妳一定很漂亮。」他眼眸定定地望著她,甚感好奇。「家女是妳的名字嗎?」
家女對煥月的誇讚不為所動,對他的問題不予應答,只看著他的眼睛,黑白分明、乾淨明亮。她垂下眼瞼,掃了一下他與前日不同的衣著顏色和款式,淡道:「以後你的衣服只能是純白。」
「為什麼?」他低頭瞧了瞧,黑藍相間的T恤、牛仔褲和運動鞋,覺得並沒什麼問題。
「我只記衣服顏色。」
他恍然想起,她總是喊那老頭灰袍。「我叫煥月,我每天念給妳聽,妳會很快記住的。」他這樣說道,似乎很希望她能記住他的名字。
「麻煩,幾十年一晃眼就過。」家女站立起來。
煥月愣了一下,隨著她的起身,他也把腰桿挺直,道:「我以為待在這裏,可以跟妳一樣長生不老。」
「長生不老?」家女眉梢輕微一挑,眸底略有一絲微思。
「對呀,他們都說賭家的女子,紅衫不改,容貌不老。」煥月笑望著家女,滿目歡喜,好像期待和所見相符合是很令他高興的一件事兒。
「哦,你慕名來賭家只為看我?」本起疑他來此目的的家女,此時疑問又浮上心頭,不掙扎不哭鬧,一臉平靜、心甘情願認輸的人,她這一生真沒見過超過一個——他煥月便是第二個。
煥月撓了撓後腦黑髮,不太好意思的吐露道:「也不全是,我出來身上也沒什麼錢,無意中聽人說了這裏,就想來試試手氣。想賭點大的,便想了個法子跟妳賭,看能不能多弄一點錢。」
此時他臉上多了一絲喪氣,好像小孩玩遊戲輸了一樣,帶了點悶悶不樂,簡單純真,沒有雜念,沒有掩飾。
「把自己搭了進來,可有後悔?」家女忽然提問。
煥月心想,怎麼個個都擔心他會後悔?是這裏太艱苦,還是看他年輕,認定他熬不住長久的寂寞?
他連連搖頭,神情帶了一些憨。「沒有後悔,我本來就無家可歸,這裏現在也算是我安身之處。」
家女沒再說什麼,畢竟後悔了也沒用,若敢違反賭約,會得到非常人所能想像的恐怖反噬。
「家女,妳還沒回答我,我能跟妳一樣長生不老嗎?」煥月追問。
「灰袍來的時候,跟你一般大。」家女輕輕瞥了他一眼,說完,起身前往自己的房間休息。
煥月望向每日定點傳來撲鼻飯香的廚房,忽然明白了什麼。「可是……」
「去問灰袍。」另一頭,一抹輕柔嗓音飄飄傳來。
煥月望著家女纖細的身影,那一襲豔血色的紅衣,勉強給她周身冷若冰霜的氣息添了一絲熱氣。
「灰袍,家女是她的名字嗎?還有,為什麼大門不立個招牌,難道不怕客人找不到嗎?」煥月單手撐著廚房的門框,看著灰袍正一勺一勺的把紅燒肉舀入一個大碗裏,連連發問。
灰袍看上去約莫五十歲,面容和善,沒有怪初來的煥月話多,「我不曉得,上一任這樣喊家女,我也就跟著這樣喊了。我以前也奇怪她為啥叫這種名字,這也不像個名字,聽上一任管事的說,家女說這名字是隨便取的,沒想到這名字會用這麼久,不過她也沒想過要改。」
「賭家,家女,意思是賭家裏的女子嗎?」煥月唇齒間琢磨著文字意味,不由得脫口而出。
「你想得可真多。」灰袍把裝著滿滿櫻紅肉的大碗遞給煥月,「小心點,別燙著。」
煥月接過,步行到院落中,把大碗放在能摺疊的方木桌上。灰袍也隨後出來,端了一碗熱騰騰的湯。
兩人坐在小木凳上,添了兩碗米飯,吃著午飯,聊著天。
「灰袍,你是怎麼到這裏來的?」煥月吹著碗裏的熱湯,雙眼望著正在夾菜的灰袍。
灰袍一聽,咧嘴笑了一下,語氣帶著幾分感歎。「我不也是拿著錢來賭的嘛,賭得一乾二淨,當時想死的心都有,家女說她可以出錢救我的女兒,條件是我到死之前都得待在賭家為她服務。我從二十五歲待在這裏,當時跟你一般大。見到你,我又想起二十五年前我年輕時那會兒的事了,真是歲月不饒人。」
「沒回家看看嗎?」
灰袍笑了笑,「早跟家裏人斷絕關係了,家人都以為我死了。家女不方便,有些事得活人來處理,等我死了之後就交給你了。」
「你在這待了二十五年,可有什麼特別的事發生?」
「沒有,都是很平常的生活。」
煥月忍不住笑了。這裏發生的哪一件事算平常?
「這房子神奇著呢,」灰袍忽然嘿嘿一笑。「對了,這房子裏的任何東西都是不允許拍照的,你的手機和相機之類的東西得收好,可不能被利用了。既然留在這裏,就要好好做,別不信邪。」這麼重要的事,灰袍之所以忘記提,是因為他不常用手機,也沒見煥月拿出來過。
煥月一時沒反應過來。
灰袍瞅他。「你怎麼了?」
煥月愣了半天,好像才想起來是什麼。「哦,我不用手機。」
「你不用手機?」現在哪有年輕人不用電子設備的。
「我住山裏,用什麼手機。山裏什麼都沒有。」
「你怕是住深山裏吧。」灰袍調侃,他並不相信煥月說的。瞧這小子細皮嫩肉,氣質脫俗,哪像山溝溝裏的黑壯小夥。「你家裏做什麼的?還有家人不?」
「沒有家人。」煥月低首,神情變得有些沉悶。
灰袍想,這小子是不是家裏有重大變故,一時還沒從痛苦中脫離出去,便沒再追問,反正來日方長,以後再問問就是了。
「行了,既然待在這裏,就把這裏當家吧。」灰袍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煥月牽扯嘴角,算是回應。「對了,家女除了花,還喜歡什麼?」
「喜歡臨摹字帖,喜歡看書。她不喜歡那些電子設備,也不喜歡人來人往,除了日常送蔬菜的,其他東西我都親自去採購。你若有值得推薦的書也可以買回來,家女喜歡看有文字和彩圖的。」
「行,我再給她選些字帖來,我那裏有好多。」煥月一口應道。
「那倒不用,你買點有意思的現代書就行了,字帖都是騰先生送來的,家女喜歡有年代的字帖。」
煥月眼裏的光有一些黯淡。「騰先生?」
這是他首次聽到這個名字,還是跟家女有關。
灰袍正在享受美食,沒注意到煥月的情緒,嘴裏咬著食物,邊咀嚼邊回道:「對,就是典當鋪的老闆,你還沒見過呢,他時不時就會來找家女賭一局,總是帶些買不到的好東西。」
明明必輸無疑,還要帶好東西來,不明擺著是獻殷勤嗎?
「那位騰先生多大年紀?」煥月忙問。
「這我可不知道。不過啊騰先生也不是普通人,他現在的模樣跟我二十五歲剛來時一模一樣。」
「他經常來找家女嗎?」
「我之前的青袍只見過騰先生兩回,而我見過騰先生三回。按照家女的時間算,應該算經常了吧。」
煥月故作了然的點點頭,眸底微黯,把這事記在心上了。
煥月繼續追問:「那為什麼這兒門口不立招牌,我看好些店外都懸掛了牌子的。」
「你話可真多,端著碗吹了半天也不喝,是想把湯吹沒了嗎?」
煥月聞言,連忙把碗裏的湯幾口喝光,也不抹掉嘴邊的油星子,直接端著飯碗扒了兩口米飯。
灰袍見他吃白飯,就夾了肉菜放他碗裏,接著才回答。「你這傻孩子,賭的地方掛什麼牌,你看那妓院外有牌子嗎?」
煥月想了想,好像是耶,一個破算命的門店外都有刻「算命」兩字,就不見妓院和賭家有店牌。「這偏僻的地方還怕被查?」
「那也是在世間,少點事為妙。何況家女並不好客,都是口耳相傳才知道這裏的。好了,快吃飯吧,吃了好好睡個午覺,下午我還得跟你講講在賭家怎麼接待各類客人和注意事項,有點多,得記熟了,不然會出岔子。」
「嗯。」煥月不再多說,跟著灰袍認真吃了起來。


鬼街入夜,每家店都熱鬧非凡,賭家是其中之一。
煥月雖初來乍到,但表現還算不錯,灰袍就安排他今晚給客人發名牌。
煥月站在大門側邊,看著絡繹不絕的客人從那古舊的木門進來,很多是非人,他能看見,灰袍也能,想必是家女特意施了法。
賭家的門是小小的,毫不起眼,而一旦踏入,跟外面的寒磣完全是兩種景象,彷彿把拉斯維加斯和澳門賭場都裝進來,唯一少了的就是穿著三點式的誘惑兔女郎和保全人員。
他問過灰袍為什麼沒有女服務生,想起灰袍的回答,煥月忍不住勾起一笑。灰袍說因為家女是女人,她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像老鴇,更不想在自己的賭家看到女人拿身體去吸引客人。
至於那些發牌侍者都是紙片人變的,那些紙片煥月也有剪過。
為了節約用紙,更為了方便,他把一張A4盡可能對摺,一刀下去便剪下單獨好幾張,家女只需要伸出纖纖素手,用指尖在紙面上輕輕一點,無數張被他剪開的紙全部變成青色錦袍的無臉男子。詭異之處不是男子無臉,而是光顧的客人並未大驚小怪,好像早已司空見慣,只有那些牌局能吸引客人們的注意,好似每一局賭都是他們的情人,令他們興奮,令他們痛哭,令他們欲罷不能。
這些賭徒怕是不知,一到白日,這座華麗輝煌似宮殿的賭場將全都消失隱沒,取而代之的是間空無一物的一進式中式舊宅。
白日的舊宅沒有絲毫汙穢濁氣,沒有半分烏煙瘴氣,只有陣陣隨風飄散來的隱隱後院花香。
今晚,家女如常佇立在二樓,冷眼旁觀樓下眾人的貪得無厭,紙醉金迷。當目光落在一直站在門邊,盯著一直瞅著往來客人的白袍,她黛眉微微顰蹙,似有無法疏通的煩憂。
經過幾日觀察,她確定這個自稱煥月的年輕人身上沒有任何特別之處,說他屬於純良心性倒不至於,就是一個擁有七情六慾的普通人。
至於他是如何抵擋住這屋子裏散發的貪婪氣息,她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這時,樓下不尋常的鬧哄哄引得她多看了兩眼。
一個年約三、四十歲的男人正在下面大吵大嚷,仔細一聽,說要償還人命。
與此同時,灰袍步履匆匆來到家女跟前,向她彙報情況。
「家女,有人來鬧事了。前些天一個商人從這裏離開後突然死了,他兒子說是他父親來過這裏之後回家就暴斃了,現在來找我們賭家算帳。另外,他父親的屍體正停在我們門口。」
賭家只賭現錢,概不賒帳,那些身無分文、想要最後一搏的人,總有另一個好去處——
典當鋪。
賭家的對面就有一家典當鋪。
賭家的生意紅火,連帶典當鋪生意也蒸蒸日上,這些人去了典當鋪後,無一例外的會帶著一大堆賭資回頭再下注。他們是拿了身體健康、壽命或者運氣去做了典當,家女毫不關心。事實上,她連這賭家是虧是贏都從未放在心上,她在這舊宅駐守近千年,心念的只有一件事。
「他沒有賭資是怎麼進來的?」蒙面的家女俯瞥著樓梯口想要往樓上闖的男人,眉心緊擰,有絲絲不悅。
「白袍是生手,可能沒注意。今兒客人比往日多了些,他或許遺漏或誤發了名牌。我會好好教他,絕對不再犯。」已五十歲的灰袍半躬著身子,面上帶著做錯事的局促。
家女看到一身白袍的煥月正在阻攔那個找事的男人,似乎要打起來了,聲音毫無起伏道:「叫那個男人上來。」
中年男人一身名牌,乾淨整潔,細皮嫩肉,只是眼眶猩紅,一看就是情緒激動不已。
「妳還我爸命來!」男人一到家女跟前就朝她嘶吼,大有今晚不得交代絕不甘休的架式。
站在家女斜前方一步之遙的煥月目光充滿警惕,蓄勢待發,只要發現眼前男人稍微有不當舉止,他定會衝上去與對方廝打開來的氣勢,像極了保鑣。
「還命?你爸只是在我這裏賭錢,沒有賭命,我拿什麼還你?」
男人以為逮到她撒謊的破綻,登時歇斯底里,表情猙獰道:「我爸根本沒有錢!他拿什麼賭!他前幾天出門,只來過妳店裏,哪兒也沒去!正是因為妳,他才突然暴斃!一定是妳這個裝神弄鬼的妖女對他做了什麼!」說著,他竟然伸手朝家女的面紗襲擊。
在他的手即將碰到面紗之前,一個堂堂的大男人身子霎時騰空彈了出去,砰的一聲重重落地。
樓下玩得渾然忘我的客人們沒一個有興趣抬眼看二樓的景象,彷彿除了手上的牌和一個個賭錢機臺,沒有任何事物值得吸引他們注意。
煥月看到家女的手指輕揮,那個惹事的男人便像受了衝擊波似的被打得彈飛倒地,此時男人臉上除了震驚還有深深的恐懼。
「你既然能找到這條巷子,證明你清楚鬼街是什麼地方。你父親為什麼會突然暴斃,你應該去對面的典當鋪問個明白,我這裏的賭家只賭錢。」
「狗屁,什麼典當鋪!我爸最後來的就只有妳這裏,他回家就說他去試了試手氣,可沒提什麼典當鋪,我爸一個窮鬼,拿什麼典當。妳別想擺脫責任!我告訴妳,我爸的屍體就停在外面,妳今天要不給一個說法,我就一直把屍體停在妳家門口!」
家女毫無懼意,淡淡言道:「你把你爸屍體停在這裏,你就不怕詐屍嗎?」
男人臉上表情瞬間變化,比翻湧的雲層還快。他撐著身子站起來朝家女走去,煥月不由分說的擋在前面,不讓他靠近家女分毫。
家女短暫注視煥月的挺拔身軀,啟唇命令他站一邊去。
「他會傷害妳的。」煥月扭頭向後,眉頭擰著,不知是不高興家女對他的保護不屑一顧,還是不高興她一再把她自己置身於危險中。
「讓開。」她宛如秋水的眸瞳和輕盈聲線皆冷漠得足以凍人。
煥月僵立了幾秒,憋了一肚子的悶氣退到一邊,和灰袍並肩站立。
家女往前踱步,停在男人跟前,「看在你失去了親人的分上,你只要不再來鬧事,我可以讓你完完整整走出賭家。」
男子臉上有明顯猶豫,顯然有其他想法。
家女見多了人心險惡、詭計多端,她淡淡道:「我這裏的錢只進不出,想要回你父親輸的錢,只能自己拿賭資來贏回去。」說完,紅袖輕拂,轉身離開。
就在此時,原本掙扎不已的男人突然從腰部抽出一把鋒利短刀朝家女的背後捅去。
「不給錢誰也別想活!」
「小心!」煥月急促的語氣帶著明顯的擔憂和驚慌。
家女迅速側身,但依舊沒有躲過,那把刀直直戳進她的手腕。
可她的手腕完好無損,沒有一絲痕跡。
「妳、妳……是人是鬼!」男人見狀驚恐又懼怕,節節退後,刀從手中抖落。剛才他分明戳到這個女人的手,但他的刀卻像插在空氣中,沒感覺碰到任何實物。
「灰袍。」家女冷聲道。
「是。」灰袍搖了搖揣在腰間一只雞蛋大小的鈴鐺。
只見一樓正在分發牌的青袍無臉男子背後竟然又鑽出一個人來。仔細一看,是青袍無臉男子的複製版本,兩個青袍無臉男子以極快的速度飄上二樓,架住傷害家女的男人往樓下飄去。
男子仰面朝上,雙腳拖地,瞪圓著眼,不停的驚呼「鬼鬼鬼」,青袍男子們毫不拖泥帶水,直接將他拖到大門口一扔,那個男人再也進不來了。
煥月瞳孔微張,神情透著駭然後的餘驚,呆站在原地,忘記動彈。
家女路過煥月身側,無妝自媚的眸瞳斜睨他一眼,平平的語調中帶著一絲冷嘲。「你還覺得我漂亮嗎?」
煥月望著她彷彿對一切毫不在乎的背影,久久。
與此同時,外面傳來驚慌亂叫的聲音。灰袍下樓巡看,原來是那屍體突然筆直挺立而起,守屍體的兩個人嚇得混亂奔逃。
灰袍一邊搖頭往裏走,一邊碎碎念道:「這地方哪能停屍呢,活人都不能常來,這個人真的想錢想瘋了,連自己親爸入土為安都耽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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