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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檸檬1032

候補相公上位之《元氣娘出嫁》

  • 作者香彌 追蹤作者
  • 出版日期:2017/04/14
  • 瀏覽人次:11103
  • 定價:NT$ 210
  • 優惠價:NT$ 1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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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個姑娘像她一樣命苦,議了八次親,卻始終無法把自己嫁出去,
她的成親血淚史早成了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錢來寶惱得將包子當繡球,隨意往酒樓下一拋,看能不能替她找到良婿,
沒想到她玩笑的舉動惹禍了,區區一個小包子竟將一個大男人給砸昏,
這……這男人是有多弱啊?!
好在大夫還她清白,是他受了風寒體虛,絕不是她身懷武功所致,
偏偏娘親得到消息,不顧眾人反對的點了他的穴,逼他與她拜堂,
她才不要這樣莫名的嫁給一個陌生人呢,春宵夜逃亡夜,
將這尤少爺平安護送到他要去的地方就互不相欠了吧……才怪!
他們的帳越來越理不清了,這一路吃他的穿他的睡他的,樣樣都是上等貨,
讓她有一種被人呵寵的錯覺,且他收了怒氣後,風度翩翩簡直讓人無法招架,
只可惜他們無緣,她正欲結束「任務」時,卻遇上第一任的表哥未婚夫,
表哥誠心認錯想回頭,她都還沒說什麼,尤少爺竟比她還惱火的拒絕,
臉色比當初被硬逼著拜堂時還難看,難道他……是她想的那樣嗎?
香彌
我出生在夏天,屬於一個熱情奔放的星座,但是朋友們卻都不覺得我像是那個星座的人,
因為我既不熱情、也不奔放,我比較內歛,不太會將情緒流露出來,也很不擅於表達自己。
有朋友說我習慣於把自己藏起來,不懂得外放,我也覺得是這樣,最近正在努力嚐試改變,
希望有一天,不會再有朋友懷疑我——
「妳是獅子座的啊,看起來一點都不像。」

 
真愛不是不到,只是時候未到   

「女人啊,我們都曾經期待能嫁個好丈夫,
愛得一塌糊塗,也不要一個人做主,
想像未來可以手牽著手的路,相信緣份的人,好像就不會那麼辛苦……」
(by彭佳慧「大齡女子」)
這首歌大家聽過嗎?
小編當初聽到這首歌的時候,一開始的反應是不以為然,誰說女人一定要結婚,單身可以很快樂,單身可以很自由,因為年紀到了而結婚是最愚蠢的……很多很多的不以為然在心裡發酵著,再加上家裡長輩總是碎念著女人就是要結婚,更是讓人起了反抗之心。
然而,過了些時候再來聽這首歌,卻發現它其實很誠實地說出了女人內心的聲音,尤其在脆弱的時候,總是會希望身邊有人可依靠,常常掛在口中的「沒關係,我可以。」、「沒關係,我自己來。」其實是很有關係的,只是我們倔強的不想面對,只是我們用強悍言詞來武裝想要依靠人的軟弱……
我們在現代都得面臨被催婚的壓力,更別提古代女人了,在香彌老師最新力作《元氣娘出嫁》這個故事中,女主角就是一個議親了八次都還嫁不出去的悲摧女子,見到父母都急白了頭,她懊惱的把包子當繡球往外拋,沒想到還真讓她砸中了一個苦主,這敢情是個體虛的男人,否則怎會被包子給砸昏了呢,如此也別怪女方家人將他點了穴直接拜堂了……
幸好男主角只是染了風寒恰巧昏倒,要不也太落漆了,而女主角是個心善明理的,明白強扭的瓜不甜,還好心的幫到嘴的鴨子飛出去,好心果然有好報,月老在放了她多次鴿子後,送給她一個多金又寵妻的好相公……
想要知道大齡女主角如何天助自助的為自己覓得好姻緣,終結了受人非議的孤單命運,請馬上翻開甜檸檬1032候補相公上位之《元氣娘出嫁》;當然,也不能錯過另一位天助自助,為自己找到好歸宿的女主角——春野櫻老師將在《夫君是匪類》這本書中告訴你,勇敢堅毅的女人絕對得人疼得人愛,嫁得早不一定好,嫁得對才是最重要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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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尤不休閉著眼坐在顛簸搖晃的馬車裡,即使此刻外頭正刮著狂風下著暴雨,還伴隨著閃電雷鳴,他也一動不動,彷彿老僧入定。
但與他同坐在馬車裡的隨行小廝可就沒有自家主子那般鎮定,他神色緊張,心驚肉跳,兩手合十對著虛空,嘴裡喃喃的唸唸有辭—— 
「天上的神明、佛祖、菩薩,求祢們保佑咱們這一路上平平安安無災無難,可別出事……要是能平安回到繁城,小的一定到城裡的幾座寺廟還願……求各路神仙一定要保佑咱們……」
剛祈求完,轟地一聲,天上打了個響雷,把他嚇得跳起來,抱著頭驚叫一聲,「啊—— 」
尤不休睜開眼呵斥他一聲,「你鬼叫什麼,不過打個雷也嚇成這般!」
孫翔委屈的閉上嘴,幽怨的瞟了自家四爺一眼,換了平常,他自是不怕,可如今是同四爺坐在一輛馬車裡,他怎能不怕,萬一那雷不長眼,錯劈到他身上可怎麼辦……
四爺「天賦異稟」,自小霉星高照,走路踩狗屎,騎馬被馬摔,賞花被蜂螫,遊湖翻船,喝菜湯被骨頭噎到,夜裡睡覺被倒塌的橫梁壓傷,人在家中坐,也能被天外飛石砸傷……說起四爺自小到大遇到的霉事,那真是十天十夜也說不完。
主子運氣背,他們這些跟在身邊侍候的小廝自然也跟著倒霉。
就像半個多月前,主子出門談一樁生意,那天半途遇上一頭不知哪來的狂牛,發瘋似的撞翻了馬車,四爺只受了點輕傷,卻苦了當天駕車的馬夫和那天跟著四爺出門的李朝,他們一個斷了胳臂,一個摔斷了腿。
再上個月,主子去青樓與人談另一樁買賣,結果遇上官差在追捕通緝要犯,官差與那通緝犯在青樓裡打起來,眾人連忙閃避,隨行的丁勇護著四爺也避讓到一旁,豈料,其中一名官差手裡的刀竟被那通緝犯一腳給踹飛,就那麼直直的朝著四爺飛去。
身為護衛的丁勇,見四爺有危險,自是要出手相救,一向武藝高強的丁勇,那天也不知怎地竟失手了,那刀就那麼插在丁勇的胸口上,中刀的他到現下都還在府裡養傷,諸如此類的事不勝枚舉。
尤家主子們待下人一向寬厚,給的薪俸和賞銀也多,不少繁城的百姓都想進尤家做事,可沒人想被分派在四爺身邊。
四爺身邊侍候的下人來來去去起碼也換了上百個之多,都是因為受不了這些倒霉事而求去的。
他是外地來的,在三、四個月前進了尤府,才得知這事,想起這幾個月來發生的事,真真是一把辛酸淚,要不是衝著那些薪俸,他早不幹了。
聽見天上又劈了個響雷,他嚇得瑟縮成一團,他家就他一個男丁,要是他出了事,他爹娘可怎麼辦,想到這裡,十五歲的孫翔忍不住哭了出來。
「嗚嗚,四爺,小的還沒有娶妻生子,不想死!」
尤不休沒好氣的橫了他一眼,「放心,你死不了的。」他雖然霉星高照,除了自個兒倒霉,也常連累身邊的下人,但是至今為止還沒人因此喪命。
這大雷雨是半個時辰前開始下的,他這回出門沒帶太多人,除了孫翔,只帶了與他一塊長大的護衛馬群。
原本是由孫翔駕著馬車,但半個時辰前下起了雷雨,孫翔被雷聲驚嚇到,便改由馬群駕車。
現下沒處可避雨,馬群一路趕著馬車,想在入夜前趕到常陽縣。
尤不休話才說完,轟隆隆的,天上又接連炸起了幾聲霹雷。
也不知是不是雷聲驚嚇到了前頭拉車的兩匹馬,原本頂著風雨,走得雖有些顛簸,但還算平穩的馬車,突然間狂奔起來。
孫翔被摔到椅子下,就連尤不休也在猝不及防之下,整個人歪跌在椅榻上。
被疾馳的馬車摔得整個人在車裡滾過來滾過去的孫翔,臉色發白的迭聲慘叫。
「啊啊啊—— 」
他發誓以後再也不跟著四爺出門了,這才出門兩天,就發生這種事,也不知道他這條小命還能不能留著回去見爹娘。
 
 
 
重風縣尚武風氣濃厚,城中武館林立,大大小小的武館,至少有二、三十間以上,其中最知名的有四處,就是被稱為風火山林的風揚武館、火獅武館、鎮山武館和鳳林武館。
大運王朝的將領,十個起碼有五、六個要麼是重風縣人,要麼就是曾在重風縣的武館裡習過武,而重風縣的百姓,不分男女,多多少少都能耍上一兩套拳。
此時鳳林武館後院的一間廂房裡,幾個姑娘聚在一塊,吱吱喳喳的討論著被錢來寶拿出來的那件喜服。
錢來寶輕撫著這件在七年前就準備好的喜服,心中暗自祈禱著,希望這回她能穿上這件喜服,順利出嫁。
她倒也不怕一輩子嫁不出去孤老一生,橫豎她上頭還有三個哥哥,幾個兄長一向疼她,她留在錢家一輩子也不成問題,可她要再嫁不出去,娘可要急瘋了。
「哎,表姊,妳這喜服的樣子舊了,現下不時興這種款式的。」十六歲的方紅珠瞅著那喜服說道,她明年要出閣,喜服前幾日已繡好,樣式可比表姊這件新穎多了。
「就是啊,這都是七年前的喜服了,顏色也有些退了,不如讓奶奶找人再給姑姑繡一件吧。」十五歲的錢如雲也覺得這喜服沒表姑那件好看。
「是呀是呀,姑姑再做一件吧,這件喜服自做好後,姑姑議了七次親都沒能嫁成,太不吉利了。」十三歲的錢如薰也在一旁附和道,接著她突然眼睛一瞪,指著喜服一角噫了一聲,「妳們瞧,這喜服上竟藏了朵黑色的花兒,姑姑議親這麼多次都嫁不出去,會不會就是被這黑花給詛咒了?」喜服為了增添喜氣,不會有人在上頭繡上黑色的花。
「那黑花在哪?」聽見侄女的話,錢來寶好奇地看向喜服的裙襬。
其他人也湊了過來,但那裙襬上繡滿了紅紫黃橙綠各色的花朵,幾人一時之間竟也沒瞧出哪裡有黑色的花。
錢如薰指向角落裡,藏在三朵花間,小指大小的圖象,「就在這兒啊。」
錢來寶看了眼疑惑的道:「這是花嗎?我還以為是石頭呢。」
方紅珠拿起喜服,瞇著眼仔細瞧了瞧說道:「我猜那繡娘原本應當是想繡朵花,八成是沒繡好,為了遮掩,索性就用黑色的繡線把它繡成了塊石頭,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如薰的眼力可真好。」
「那可不,我這雙眼可是火眼金睛。」錢如薰驕傲的抬了抬下顎。
錢來寶想起自己先前議了七次親都嫁不出去,到如今都二十二歲大齡,這次議親是第八次了,為了不再橫生意外,她拿起剪子,想把那朵不祥的黑花給挖掉,再補上一塊布來遮掩。
錢如雲見狀說道:「姑姑,這嫁衣就不要了吧,咱們找人再做一件就是。」
方紅珠也附和,「橫豎時間還來得及,我找幫我繡嫁衣的那個繡娘幫妳繡,這回一定讓表姊風風光光出嫁。」
「那萬一姑姑這回再嫁不出去怎麼辦?」年紀最小的錢如薰一時口沒遮攔地脫口而出。
鳳林武館館主錢永時夫妻共生了三子一女,老大錢進今年三十一歲,娶妻楊氏生了一子一女;老二錢安二十七歲,娶妻張氏生了一女;老三錢鎮二十四歲,娶妻姚氏,尚未育有子女。
錢來寶是錢氏夫妻最小的女兒,十五歲就為她議了一門親事,對方是她一位遠房表哥,他在十年前曾來鳳林武館習武。
錢來寶十四歲時情竇初開,心儀那位模樣英俊的表哥,對方也對她表露情意,錢氏夫妻見小倆口彼此有情,遂在翌年定下這門親事。
不料婚事定下不久,男方還來不及稟告父母,便收到他母親突然病逝的消息,他回鄉奔喪前,讓她等他回來。
他這一走三個月,就在她滿心期待的盼著這位表哥回來時,卻傳來對方已在喪期百日內,另娶他人為妻。
得知此事,錢來寶又怒又傷心,後來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這頭一回議親就沒好結果,接下來幾次因著各種各樣的原因,婚途坎坷,每回議親後都出了事,讓錢來寶至今仍待字閨中,猶未出嫁。
直到前不久,錢家再為她議了這第八次親。
錢如薰這話一說出來,錢如雲想要阻止堂妹已來不及。
而方紅珠沒注意到錢來寶臉色微變,瞅見擺在桌上的一盤菜肉包子,沒有多想便道:「表姊這回要是再嫁不出去,不如就拿包子砸吧,砸到哪個就嫁給哪個為妻,也用不著麻煩的再議什麼親了。」
話一出口,方紅珠也察覺自己說錯話了,恨不得打自個兒幾巴掌,她這是腦袋被驢給踢了嗎?竟然說出這種話來,正想解釋什麼,一個虎頭虎腦,約莫十歲左右的小胖子從外頭跑了進來,一邊跑一邊喊著—— 
「姑姑不好了,妳要嫁的那蔡文德竟然是朝廷通緝要犯,不久前被官差給逮進大牢了。」
「什麼?!」錢來寶被這噩耗給驚得拿在手裡的剪子沒握穩,掉了下去,砸到站在一旁的錢如薰腳上。
「啊—— 」她痛得慘嚎一聲。
 
 
 
這晚鳳林武館後宅的一處廂房裡,錢永時的夫人從惡夢中驚醒過來,哭著將睡在枕邊的丈夫給捶醒。
被自家夫人打醒的錢永時,見平時潑辣的妻子此時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素來寵妻的他連忙將她摟進懷裡,溫聲問著,「怎麼了,作惡夢啦?」
「我夢見咱們女兒一直到白髮蒼蒼,牙齒都掉光了,還沒嫁出去!」孟海菁抽泣的依偎在丈夫懷裡,「你說咱們女兒怎麼就這麼命苦吶,她那麼善良的一個姑娘,為何婚途如此坎坷?」
「說不得前幾次那些都不是她的良配,更好的在後頭等著她吶。」錢永時哄著妻子。
「那你說那更好的在哪裡,你去把他找出來,咱們來寶都二十二歲了,再不出嫁,都要變老姑婆了。」她可憐的女兒,明明那麼好的一個姑娘,怎麼就是嫁不出去。
錢永時耐著性子,溫言軟語的安撫愛妻,「好好,要找也要等天亮,明兒個我就去找。天還沒亮,咱們再睡會兒。」
女兒遲遲無法嫁出去,他心裡也急,但這事急也沒用,也不能因為著急,就隨隨便便找個人將女兒給嫁出去,萬一所托非人,反倒害了她一生。
孟海菁被丈夫哄得情緒漸漸平緩下來,靠在丈夫懷裡輕聲抱怨著,「你說來寶怎麼就沒學到我這好本事呢,自個兒去勾搭一個好丈夫回來。」
她自小無父無母,是被師父養大,十五歲那年離開師門,闖蕩江湖,十七歲初次見到錢永時,便對他一見鍾情。花了幾天勾搭到手之後,兩人就在一處荒野,指天為誓,結下白首之約,成了夫妻。
婚後丈夫一直寵著她縱著她,讓她更加覺得當年自個兒慧眼挑上他,真是此生做得最對的一件事,這些年來唯一的遺憾便是,女兒至今還嫁不出去。
她接著心忖,說不得就是因為她這生過得太順遂了,夫賢子孝,所以老天爺看不過去,這才讓女兒至今沒能得到一個好姻緣。
錢永時輕哄著妻子,「來寶性子直善,我相信老天爺自會替她安排一個適合她的姻緣,妳就別操心了,睡吧。」
 
 
 
大運王朝民風開放,並不像前朝那般要求女子守貞守節,女子也不會被拘於閨閣之中,街道上常見女子結伴出遊,這幾年來尤其時興女扮男裝,常見有女子穿著男子袍服。
錢來寶第八回議親又嫁不成,對方是朝廷通緝要犯,為了躲避官府追緝,在三年前改名易姓,逃到重風縣來。
在得知他所犯下的罪竟是弒兄辱嫂,錢家自不會讓寶貝女兒嫁給這樣的人,錢來寶也只見過對方一面,還不至於到非君不嫁的地步,然而心情沮喪是免不了,這日在侄兒、侄女和表妹的陪伴下出來散心。
幾人一路逛著,正值午時,便進了一家飯館用飯,一樓坐滿了人,他們被小二領到二樓一處窗邊。
錢來寶意興闌珊的默默喝著茶水,見她這般,方紅珠幾人說著些好玩的事想逗她開心。
「我聽說城外有人開了家愛寵園,裡頭養著各種毛色的貓狗,一隻比一隻還逗趣可愛。」方紅珠一直想養隻貓,偏她娘懼貓如虎,死活不讓她養。
「聽說商行則養的那條大斑狗就是從那裡帶回來的。」商行則是風揚武館館主的三子,此人性子張揚,身手極好,常上各家武館找人比武。
錢如雲曾一度傾心於他,後來發現他就是一個武癡,眼裡除了武瞧不見其他的,半點風情都不懂,也就歇了對他的心思。她今年已十五,本來爹娘要幫她議親,但姑姑尚未出嫁,她的婚事也就先按了下來。
錢如薰聞言眼睛一亮,說道:「要不吃完飯咱們去瞧瞧?」
「去吧去吧,姑姑,我也想去挑隻大狗回來養。」十歲大的小胖子錢濤挽著錢來寶的手也嚷著想去。
見他們幾人全都看向她,五人裡她年紀最長,錢來寶也不想掃他們的興,點了點頭。
「那咱們吃飽就回武館騎馬過去。」方紅珠興匆匆道。
方紅珠的母親是錢永時的妹妹,嫁給城裡一個書生,兩家住得不遠,她打小便與表姊、表哥一塊長大,不僅在武館裡跟著他們習武,也學了騎馬。
幾人都喜歡那些毛茸茸、模樣可愛的小動物,一提起要去愛寵園的事,便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
就連心情低落的錢來寶情緒也好轉了些,搭了幾句話。
飯後,小二送上來一盤豆沙包子,瞧見那包子,錢如薰想也不想的脫口道:「表姑那天不是說姑姑若是再嫁不出去,不如就拿包子來砸,砸到誰就嫁給誰嗎?」
見她又口沒遮攔,哪壺不開提哪壺,錢如雲罵了她一句,「如薰,妳怎麼光長個子,不長腦子。」
「胡說,我不僅長個子也有長腦子。」錢如薰抗議道。
錢濤不明原由,聽了錢如薰的話覺得有趣,起鬨的瞅向自家姑姑,「這主意好,姑姑妳不如就拿包子砸吧,砸到誰,我就幫妳拖回去當妳的夫君。」
錢如雲剛想出聲呵斥弟弟,卻見錢來寶瞅著那盤包子,也不知是想到什麼,眉頭都皺了起來,她趕緊說道:「包子是拿來吃的,哪能拿來砸人,快吃快吃,吃完了咱們回去騎馬。」說完她拿了枚包子塞給錢來寶。
錢來寶想起自個兒婚途如此坎坷,這輩子也不知道嫁不嫁得出去,一時之間有些意氣難平,抬手就將手裡的包子朝窗外扔了出去。
下一瞬,只聽見底下傳來一聲—— 
「啊,有人昏倒了!」
她探頭一看,發現她扔出去的那枚包子就落在那昏倒的男人身邊,她瞠目結舌的張著嘴,那人該不會是被她的包子給砸昏的吧?
錢濤也湊到窗邊來看,瞧見了那昏過去的人和她扔出去的包子,伸出胖乎乎的手指著那人,大著嗓門叫道:「啊,那人被姑姑扔的包子給砸暈了!」
他這一叫,底下的人自然也聽見了,有人撿起那包子,想瞅瞅裡頭包著什麼竟能砸暈人,結果掰開一看,只是尋常的豆沙餡。
有人抬頭一看,認出錢來寶,「是鳳林武館的四姑娘。」
「原來是四姑娘,想不到她的內勁竟練到這種程度,只用區區一枚包子就將人砸昏過去。」
「聽說這四姑娘的身手不遜於她的三個哥哥。」
「可不是,那錢夫人將一身本領都傳給了這個女兒,聽說就連商行則也曾挑戰過她,兩人堪堪打了個平手。」
重風縣尚武,對錢來寶以包子砸昏人之事紛紛表達讚揚欽佩之意,一時之間竟沒人理會那昏倒在地的受害者。
瞅見那枚白胖胖的「凶器」被眾人拿在手裡傳閱,即使錢來寶自己都不敢相信她有用一枚包子就將人砸昏的本事,但看著那還倒在地上不起的人,她不得不下樓,將人帶去醫館。
 
錢來寶在醫館裡等著大夫為那男子診治。
發生這種事,也去不成愛寵園了,她讓錢如薰帶著錢濤先回武館去。
回去後,見到了奶奶,錢濤與錢如薰興匆匆的將自家姑姑是如何「神勇」的用一枚包子就砸暈一名男子的事,告訴自家奶奶。
「奶奶、奶奶,我怎麼都不知道原來姑姑竟然深藏不露,內力強到這種地步。」說完,錢濤一臉欽佩的表情。
「怎麼可能,你們是不是瞧錯了?」穿著一襲暗紅色衫裙的孟海菁,對女兒的身手有幾斤幾兩重一清二楚,壓根不相信女兒有這種本事。
孟海菁雖已年近五十,但她風韻猶存,面貌嫵媚美豔,一身武功絲毫不亞於丈夫。
與嫵媚、充滿美人味的外貌相反,她性子潑辣霸道又護短,在得知女兒第八次議親仍嫁不出去,她昨兒個就衝到縣牢裡,將那弒兄辱嫂的混蛋揍了一頓,然後再跑去媒婆家,劈碎了她家的桌椅,狠狠痛罵了對方一頓。
「我讓妳找的是身家清白、老實可靠的人,瞧瞧妳這婆子給我找了個什麼人,那混蛋犯下這種殺人大罪,要不是被抓了,這豈不是誤了我寶貝閨女一生。」
那媒婆嚇得低聲下氣的賠罪道歉,不僅退了媒人錢,還賠上一筆銀子,這才終於送走盛怒中的孟海菁。
「沒看錯,姑姑她真的只扔了枚包子,就把人砸昏了。」錢濤信誓旦旦的表示。
一旁的錢如薰也附和道:「沒錯。」
孟海菁還是不信女兒能用一枚包子就砸昏人,覺得這其中定有問題,她仔細再問:「這好端端的,你們姑姑為何要拿那包子砸人?」
錢濤搶在堂姊前口快的說:「因為姑姑一直嫁不出去,先前在飯館時一時想不開,就決定拿包子當繡球來砸,說砸到誰就嫁給誰,誰知道她這一丟,就用包子把人給砸暈了。」這小胖子十分有說書人的潛質,繪聲繪影將先前在飯館裡發生的事,加油添醋的告訴自家祖母。
「有這種事?」孟海菁皺起柳眉。
錢如薰覺得堂弟說的話有些誇大,想解釋一下,但她來不及說什麼,便聽奶奶問了那醫館在什麼地方,錢濤回答後,一陣風過,已不見奶奶的身影。
 
 
 
「沒什麼大礙,他似是受了寒,有些虛弱,才會暈厥過去,應當要不了多久就能清醒。」
聽了坐堂大夫的話後,錢來寶與表妹方紅珠和侄女錢如雲,一塊留在醫館等那男子清醒過來。
三人圍在床榻旁,瞅著那男子的面容看。
「表姊,這男子生得真俊俏,那眉毛像畫出來似的,那張嘴比姑娘抹的胭脂還紅。」方紅珠目不轉瞬的盯著他那張臉瞧。她已議親,明年就要出閣,所以看歸看,對此人倒也沒生出什麼心思。
錢如雲則說道:「我瞧他一定是讀書人,臉色才會這麼蒼白,一看就知道一定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風一吹就倒,怪不得姑姑不過扔了枚包子,就把他砸昏了。」她覺得這人生得是好看,可她欣賞的是英武不凡的男子,不喜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男子。
錢來寶也覺得此人生得十分俊美,是她生平僅見,比起城裡有重風縣第一美男子之稱的火獅武館的杜世瓏還好看幾分,忍不住多瞧了他幾眼。
方紅珠想起一件事,一時忍不住莞爾道:「先前我說表姊要是再嫁不出去,就拿包子來砸,砸到誰就嫁給誰。不想這麼巧就讓他被表姊給砸中,要是這人還沒成親,表姊不如嫁給他好了。」她覺得這人長得好,看著起碼賞心悅目。
她這話才剛說完,發現那人睫羽微微顫動了下,似是快要甦醒了。
錢來寶張口正想說什麼,就瞥見自家娘親像一陣風似的跑了進來。
一進來,見到她們三人圍在一張床榻旁,孟海菁快步來到床榻前,看清那男子的模樣,她暗暗點頭,心忖以對方這副樣貌,倒是配得上她的寶貝閨女。
「來寶,這就是被妳砸到的人嗎?」
「嗯。」錢來寶頷首,她的容貌有幾分肖似母親,五官秀美,性子卻不像母親那般潑辣。
「眼光還不差。」孟海菁稱讚了女兒一句。
她話甫說完,就見那男子徐徐睜開了眼,覷見面前杵著幾個陌生的女子,疑惑的出聲,「不知幾位是……」
「你醒了正好,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孟海菁話完,不由分說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將他從床榻上拖了下來,直接拽著就往外走。
尤不休的腳在馬車落水後扭傷了,被她這麼一拖,受傷的腳刺疼了起來,他氣惱的想扳開她的手。
「這位夫人妳做什麼?快放手!」
前兩日他所乘的馬車,突然在雷雨中狂奔,最後拉車的馬兒約莫是力氣用盡,一頭栽倒在一處河邊。
馬車整個摔進了河水裡,他從車裡將嚇得腿軟爬不出來的孫翔給拖出來後,來不及上岸,就被湍急的河水給沖走。
等他醒來,已被人救起,他向救了他的那人道了謝,今日準備要去車馬行雇輛馬車前往臨川城。他與孫翔和馬群失散,一時之間也不知要上哪找他們,因此決定先去此行的目的地臨川,說不得孫翔和馬群也會上那找他。
正當他走在路上時,猝不及防間,被天外飛來一物給砸到,這種事自小到大也沒少發生,他原本並不以為意,不想,他都還來不及看清那砸到他的是何物,當下只覺得兩眼一黑,就這麼厥了過去。
一醒來,就被這蠻橫的女人無禮的對待,不過他察覺到這人似是對他並無惡意,因此雖有些不悅,倒也沒多著急。
「你既然被我女兒砸到了,就認命吧。」孟海菁沒鬆手,此時她已認定此人是女兒所挑中的如意郎君,一心只想著帶他回去同女兒拜堂完婚。
這些年來她準備嫁女兒準備了八次,還無法把女兒嫁出去,她都快要瘋魔了,這會兒難得女兒自個兒挑了個人,為免夜長夢多,再橫生意外,她決定今兒個就讓他們拜堂完婚。
想起一件事,她連忙問他,「小子,你成親沒?」
要是已有妻室,縱使女兒再中意他,也不能嫁給他,他們錢家的女兒可不能屈居為妾。
尤不休正驚訝孟海菁的手勁竟如此強,讓他掙脫不開,只能受制於她,因此一時無暇多想,出聲回答,「尚未。」
「很好。」孟海菁綻開笑容,想起一事她再問:「對了,你可有殺過人犯過案?」
「沒有。請夫人快放了在下。」尤不休嚴肅的要求道。
孟海菁沒理會他,在得知此人一來沒娶妻,二來沒殺過人犯過案她放心了,急著想將人給帶回去,見女兒還沒趕上來,她回頭吼了句,「來寶,妳們還磨蹭什麼,還不快跟上!」
錢來寶聽了母親的呼喚,下意識愣愣的回了句,「哦。」與錢如雲和方紅珠相覷一眼,疑惑著不知母親究竟想做什麼。
尤不休沉下臉,想弄清楚這婦人究竟要做什麼,「這位夫人,妳我素不相識,究竟要帶在下去何處?」
孟海菁回答他,「去鳳林武館,現下你不認識咱們沒關係,晚點就能認識了。」想起今天就能把女兒嫁出去,她不由心頭發熱,數年的心願終於要得償,她加快腳步,想把這個女兒親自挑到的女婿,帶回去給自家丈夫瞧瞧。
她是江湖兒女,素來不拘小節,覺得男女之間只要你情我願,指天立誓就能結為夫婦,當年她與丈夫也是這般。
沒想到婚後與丈夫回到重風縣,接掌錢家的鳳林武館之後,丈夫卻變得迂腐起來,非要講什麼三媒六聘,害女兒的終身大事耽誤到現在。
發現自己掙脫不開她的箝制,尤不休也不再浪費力氣,打算看看她究竟想做什麼。
在回到鳳林武館前,孟海菁留意到他拖著一條腿,走路一跛一跛的,「噫,你竟然是個瘸子!」
尤不休來不及開口澄清他只是扭傷了腳加上點皮肉傷,就聽她自言自語接著說:「罷了,就算是瘸子也沒關係,至少那張臉還能看。」
而此時落在後頭的錢來寶,因納悶自家娘親這般急吼吼的揪著那人要做什麼,與表妹和侄女一邊狐疑的猜測著,腳程不知不覺慢了下來—— 
「奶奶怎麼一來,不由分說就抓著那人?」錢如雲對自家祖母的行徑滿頭霧水。
方紅珠琢磨著說:「適才舅母一來就讓那人認命,又急著帶他回武館,難不成……」她說到這兒便打住話。
聽她話只說了一半,錢如雲好奇的追問,「難不成怎麼樣?」
方紅珠猜測,「舅母會過來,定是如薰和小濤他們回去後,將表姊用一枚包子就砸昏人的事告訴她,舅母會不會是以為這人是故意裝暈,所以適才一來,見了人才不由分說就將人給揪下榻,打算將他帶回武館去教訓一頓?」
錢來寶搖首道:「我娘不會不問青紅皂白就這麼做。」
錢如雲與方紅珠默默互覷一眼,這話也只有姑姑(表姊)才說得出來。重風縣人都知道,鳳林武館的館主夫人素來潑辣霸道,我行我素,偌大的鳳林武館即使得罪館主錢永時都無妨,但若是惹到了館主夫人孟海菁,那可是吃不完兜著走。
「那姑姑覺得奶奶為何要將那人給抓回武館?」錢如雲問她。
「也許……娘是覺得我將人砸昏,所以想帶他回去吃頓飯,給他補補身子?」她是將心比心,覺得那男子身子太虛,才會一砸就暈,實在該好好補補才是。
方紅珠與錢如雲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兩人都覺得她這理由是最不可能。
第2章
孟海菁領著尤不休進了武館,一路來到大廳,剛好瞧見大兒子錢進,吩咐他,
「快去把你爹、二弟、三弟他們都叫來,今兒個你妹妹要拜堂成親。」
「小妹要成親?她要嫁給誰?!」錢進有些錯愕。
孟海菁喜孜孜的指著手裡拽著的尤不休,「哪,人不就在這兒,這是你妹自個兒挑上的。」
聞言,尤不休和錢進都不敢置信的瞠大眼,錢進只是驚訝,但尤不休臉上還多了抹怒色。
「在下並沒有要娶令嬡為妻!」
「你被她拋的繡球砸到,由不得你不娶。」
「在下並未被什麼繡球砸到,夫人怕是認錯人了。」尤不休勉強捺下怒容,試圖同她說理。
「你都被砸得昏過去還不承認!」孟海菁一臉指責的瞪著他,彷彿他是想賴婚不認的卑劣小人。
「我並未被繡球砸……」甫說了幾個字,尤不休便一臉震驚,「難道那把我砸暈過去的竟是繡球?」
孟海菁想起女兒砸暈此人所用之物,緩了緩臉色解釋道:「是用包子做的繡球,你既然被她砸到,就表示你乃她命定之人,擇日不如撞日,所以我決定今日就讓你們拜堂完婚。」
說完,見大兒子還杵著沒走,她吼了他一嗓子,「你還傻站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快去叫人,對了,順道吩咐廚房多準備些好酒好菜,待他們拜堂後,咱們好慶祝慶祝。」
錢進猶豫了下,很想告訴母親,這人似乎一點都不想娶小妹為妻,想勸母親還是別為難人家了。可自小在母親淫威下長大的他猶豫了下,還是沒膽子說出忤逆的話來,轉身出去,遵從母親的吩咐去找人。
尤不休回想了下被砸昏前的事,覺得此事簡直荒謬至極,憤而怒斥,「荒唐,什麼包子做的繡球,簡直豈有此理,妳快放手,這門婚事尤某絕對不認!」
見他不認,孟海菁冷下臉道:「你想賴婚?」
「無媒無聘,妳休想逼我認下這親事!」尤不休神色冷沉,他長這麼大,雖然霉神纏身,可從來沒有人敢逼迫他做他不願做之事。
「不識好歹,你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孟海菁懶得與他囉唆,抬手飛快在他頸子和胸前點了幾處穴道,封了他的啞穴和行動。
在她看來,他一個身有殘疾的瘸子能娶她閨女為妻,可說是他三輩子修來的福氣,等他娶了來寶之後,就知道她家來寶的好了。
封了他的穴道後,她接著抬手將他一推,推到一旁的一張椅子上坐下。
可憐尤不休口不能言身不能動,憋在胸口的滿腔怒焰讓一張俊美臉龐漲得通紅,他怒目瞋瞪孟海菁。
孟海菁哼了聲,抬了抬眉,對他警告道:「難得我女兒看上了你,是你走運,等你們拜堂入了洞房後,我就替你解穴,往後只要你好好善待我女兒,咱們錢家也絕不會虧待你,你要是敢欺……」
她話還未說完,錢來寶進門了。
見到女兒回來,孟海菁打住話,一臉喜色的催促女兒,「來寶,妳快回房去換上喜服出來。」
「娘,那喜服被我給剪了。」那日在得知她那無緣的第八任未婚夫竟是個通緝要犯後,她就把那喜服給剪了。
「剪了?」孟海菁一愣之後,擺擺手安慰女兒,「沒喜服也不打緊,想當年我同妳爹拜堂時,也沒穿喜服,妳就穿著這身衣物拜堂吧。」
「娘,妳在說什麼,妳讓我同誰拜堂?!」錢來寶又驚又疑的看了母親一眼,再瞅向端坐在一旁,漲紅著臉「沉默不語」的尤不休。
「不就是妳挑上的這小子。」
「娘,妳誤會了,這人是……」錢來寶試圖想解釋什麼。
孟海菁打斷女兒的話,「我知道,濤兒都跟我說了,他是被妳扔的繡球包子給砸到的。妳拿包子來選夫君的事雖然有些草率,但既然你倆有緣,姻緣天定,娘也不會阻止你們,今兒個就讓你們成親。」
「娘,我沒想要嫁給他。」
「妳這孩子怎麼三心二意,娘都把人帶回來了,妳才說妳不嫁,那當初幹麼拿包子扔他?」
「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會砸到他……」當時她壓根都沒想到,隨手扔出去的包子竟會砸到人,還把人給砸暈了,她想同娘解釋,但她素來木訥,口舌本就不伶俐,心急之下更是說不清楚。
「這就更證明你們有緣,連上天都有意要撮合你們,才會讓妳拋出去的那繡球包子砸到他頭上。」孟海菁自聽了孫兒的話後,就片面認定女兒當初拿來砸人的那枚包子是用來選夫的繡球。
她接著說:「我瞧這人長得人模人樣,也算勉強配得上妳,等妳爹來看過之後,就讓你們拜堂。」如今她一心一意只想讓女兒儘快出嫁,唯恐錯過此人,女兒會到老都嫁不出去。
跟著錢來寶回來的方紅珠與錢如雲,見她竟打算撮合那男子與錢來寶,驚愣得也傻住了。
「娘,他不是……」錢來寶還想解釋,但這時孟海菁瞧見丈夫和幾個兒子兒媳、孫兒、孫女都過來了,一臉喜孜孜的迎上前去,拉著丈夫的手。
「永時,你快來看,這就是咱們女兒自個兒挑到的女婿。」她熱絡的拽著丈夫,領著他來到尤不休面前。
錢永時一眼就看出此人被自家娘子點了穴,正滿臉不忿的瞪著自家娘子,這其中怕是有什麼誤會,正想問清楚,接著便聽自家娘子又開口。
「我盼著女兒出嫁,盼了這麼多年,總算等到這一天了,老天爺沒虧待咱們,給咱們送來了一個女婿。」
聞言,素來寵妻的錢永時吞回了想說的話,他比誰都明白女兒議親議了八次都嫁不成,她這個做娘的有多著急,甚至連夜裡都開始作惡夢,夢見女兒直到白髮蒼蒼還嫁不出去,一人孤獨終老。
他默默的望了眼坐在椅子上的青年,見他丰姿俊朗、儀表不凡,難怪妻子會中意此人,非要他娶女兒不可。
「妳可問清楚,這人可成親了?」若是此人已有家室,即使他再寵妻子也不能由著她胡來,若是沒有……那就由著她吧。
至於此人是什麼姓名來歷,錢永時竟連想都沒想過。
「問了,他尚未成親。」孟海菁面帶喜色的回答,然後便開始指使相公與一干兒女,「來來,咱們倆先上坐,大郎你和二郎將他扶過來,如雲妳和紅珠也別傻站在那裡,把來寶帶過來,老三你就充當司儀。」
見自家娘親真要讓她和這不知姓名的陌生男子拜堂,錢來寶覺得不能讓娘這麼胡來,著急著想解釋清楚,「娘,那包子我真是不小心才扔到他的,我……」
「這事妳方才便說了,妳想想,這底下那麼多人,妳誰不砸,偏偏砸到這人,這不就證明這人是老天爺替妳挑的夫君嗎。別再說了,快過來拜堂。如雲快把妳姑姑帶過來,大郎、二郎,你們倆也別像個木頭一樣杵著呀,把人扶過來。」
錢進、錢安與錢鎮三兄弟面面相覷一眼,他們三人自也看得出來,此人被自家母親封了穴道,怕不是心甘情願與小妹拜堂,娘強押著人與小妹拜堂恐是不妥。
可三人瞧見自家老爹一語不發的被娘給拉著坐到首座上,似是打算默認了此事。
三兄弟也不好再說什麼,各自依著母親的吩咐。
錢進、錢安過去將尤不休給扶起來,錢進面帶歉意的低聲對尤不休說了句「對不住了,這位小兄弟」,對娘的一意孤行,他們兄弟也勸阻不了。
尤不休口不能言,只能怒目相向。
錢安見狀,歉疚的再補上幾句,「你放心,等你和來寶拜堂後,咱們絕不會虧待你,日後定會補償你。」
另一頭,錢如雲和方紅珠也拉著傻愣愣的錢來寶過去,讓兩人站在一塊。
這時大廳的門口圍了一群看熱鬧的武館弟子們,眾人不明原由,見自己四師姊幾經波折,終於要成親拜堂,也跟著起鬨。
「師母,四師姊成親,今兒個可有喜酒喝?」
「對對,這喜酒咱們是一定要喝的。」
「還要有好菜。」
孟海菁豪氣的回道:「當然有,今兒個大夥不醉不歸。」見女兒與女婿站在她跟前,多年心願終於達成的孟海菁高興得兩眼發亮,她臉上堆滿了笑,抬手吩咐兒子,「快行禮吧。」
錢鎮看了自家小妹和準妹夫一眼,無奈地遵從母親的意思,出聲喊——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錢來寶是在表妹和大侄女的牽引下,糊裡糊塗的完成了拜堂,而尤不休完全是被錢進與錢安壓著他的腦袋行禮。
錢鎮最後高喊一聲,「送入洞房。」
錢來寶與尤不休被送到她的閨房。
大廳裡,被喊來觀禮的錢濤,見奶奶一臉喜笑顏開,也跟著興高采烈的說:「奶奶,姑姑這回是不是終於嫁出去啦?」
「嫁出去了嫁出去了,你姑姑這回總算嫁出去了。」說到這兒,孟海菁喜極而泣,抹著眼眶裡的熱淚,幾經辛苦,她總算親手把女兒嫁掉了。
「奶奶,您怎麼哭了?」
「奶奶這是太高興了。」
一旁的三個兒媳有的遞手絹給她擦淚,有的遞茶讓她潤嗓,另一個則笑吟吟的哄著她。
「娘,小姑終於出嫁,今晚咱們可要好好慶賀慶賀,我親自下廚,做幾道菜,晚上咱們大夥好好喝一杯。」說完,她走向廚房前,悄聲同丈夫錢鎮說了幾句話。
聽完,錢鎮訝問:「妳確定沒認錯人?」
「錯不了,一定是他。」
 
錢如雲、方紅珠與錢進、錢安將一對新人送到錢來寶的閨房後,也沒多留,替她帶上房門便出去了。
方紅珠離開前,曖昧的笑著,細聲在自家表姊耳邊說了幾句話。
「表姊,那些祕戲圖妳應當都看過了吧,我娘說這女人在床榻上要像個蕩婦,才能拴住丈夫的心。」
錢來寶聽得臊紅了臉。
待所有人都出去後,房裡只剩下她和男子坐在床榻上,她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說什麼,就這麼被娘逼著和他拜了堂,她此時心裡也很茫然不安,垂著臉,絞著手好一會兒,才看向坐在身邊的他。
這一抬頭,她發現這人眼裡滿是憤怒之色,那怒火猛烈得似要噴薄而出,讓她嚇得往旁挪了挪,她抿了抿唇瓣,出聲問:「我娘勉強你跟我拜堂成親,你是不是很生氣?」
這還用說嗎?尤不休惱火得都想殺人了,但此時他身上的穴道未解,口不能言,只能用著一雙憎怒的眼神來指責他們野蠻的行徑。
被他盛怒的眼神一瞪,錢來寶不禁也覺得有些委屈,忍不住向他訴起苦來。
「其實我也不想嫁給你,我連你姓啥名誰都不知道,可我娘以為你是我拋繡球包子招到的夫君,非要我與你拜堂不可,她決定的事素來沒人能反對,就連我爹和幾個兄長也拿她沒辦法。」
見他沒答腔,她叨叨絮絮的接著再說:「我知道我娘這麼做全都是為了我,我這些年來議了八次親,都嫁不出去,把她給急壞了,所以才會一時不管不顧的把你強行擄來,同我拜堂。」
說完,沒聽見他回答,錢來寶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這才發現他被母親制住了穴道還沒解開,她的點穴手法是母親親手所教,抬手便解了他的穴。
身子終於能動了,尤不休憤怒的站起身,抬手指著她,咬牙切齒的罵道:「妳娘這般行徑簡直與強盜土匪無異,這樁婚事我絕不會承認!」
聽他這麼說,錢來寶並不意外,被人點了穴,強押著拜堂成親,會生氣是人之常情,若不生氣那才叫異常,就連她也是在母親的淫威下不得不與他拜堂。
錢來寶看了他幾眼,覺得這人就連發起怒來那模樣也挺好看的,想了想便說:「你放心,你要真不想娶我,等夜裡他們都睡下,我再偷偷放你走。」
「我等不了這麼久,我現在就要離開。」尤不休甩袖要走。
錢來寶連忙出聲阻止他,「你等等,你若現下出去,被我娘發現,她定會再把你給抓回來。」末了,她再補上一句,「我娘武功很高,你打不過她的。」這人腳步虛浮,走路還一跛一跛,一看就知道不曾習過武。
尤不休回想起當時被她娘給揪住,他掙脫不開她的手,一路被拽著來到這裡的事,臉色難看的磨著後牙槽,拖著先前受傷的腿再走回來,質問錢來寶,「妳當真會放我走?」
錢來寶神色認真的頷首,「咱們錢家的人,素來一諾千金,我既答應要放你走,就一定會放你走。」
這會兒不過才剛日落,要等他們睡下還要等上好半晌,尤不休只得按捺著性子在一張桌前坐下。
他自幼遭遇各種大大小小倒霉之事,已打磨出一顆處變不驚的心,他將這事前前後後想了一遍,滅去了心頭火,重新冷靜了下來。
他看向錢來寶說道:「不是在下不願娶姑娘,而是在下雖尚未成親,但家鄉已有一位訂過親的姑娘,等我這趟回去,就要迎娶她過門。」擔心她不是真心想放他走,他刻意編造出自己已訂親之事,想讓她對他死心。
「原來你已經訂過親啦,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娘呢,我娘若是知道這事,定不會強押著你與我拜堂。」錢來寶蹙眉道。
尤不休露出抹苦笑,「先前妳娘問我時,我只道尚未成親,還來不及說這事,她便封了我的穴道,讓我口不能言。」
「那我這就去告訴我娘。」錢來寶心忖等娘知道這人已有未婚妻,應當就不會再強留下他了。娘性子雖然潑辣霸道,卻也不會做出拆散別人姻緣之事。
思及她那位蠻橫霸道的母親,尤不休心頭閃過一念,有意想藉此懲罰她一頓,叫住了她,「等等。」
錢來寶停下腳步,「怎麼了,你還有什麼事嗎?」
「我擔心妳娘即便知道這事,也不會放我離開,畢竟我同妳已拜過堂了,我看得出她很疼愛妳,且先前聽妳說妳議親八次都嫁不成,這回她怕不會輕易讓我走。」
「我娘她不是不講理之人。」
他駁斥道:「不顧我的意願,封了我的穴道,強逼我與妳拜堂,她這算是講理之人嗎?」
「這……」她被他的話給駁得一時啞口無言,「那你想怎麼辦?」
尤不休低垂雙眼,須臾後沉吟道:「還是等他們都睡著了,妳再放我走吧。」
「好吧。」她走回床榻旁坐下。等家人都睡下還要一段時間,兩人枯坐著,屋裡一時靜默無聲,她想了想,看向坐在桌前的他問道:「我叫錢來寶,你叫什麼名字?」
他沒告訴她真名,只道:「在下名叫尤四。」
 
 
 
深夜時分,錢來寶悄悄領著尤不休避開幾個巡夜的弟子,來到東廂一處偏僻的高牆前。
她指著那有兩人高的牆頭說:「咱們翻牆從這裡出去。」
尤不休抬頭一看,臉色有些難看,縱使他腳上沒傷,這牆也爬不上去。
「沒其他路可走嗎?」
「後門和大門都有人守著,不好出去,只有這裡比較偏僻,巡夜的人不會過來,咱們從這裡離開,不會驚動其他人。」
尤不休低頭瞅了眼自個兒受傷的左腳,正思忖著要怎麼爬上牆頭時,忽見她拽過他的胳臂,一手撐在他腋下,撐著他往上一跳,旋即便躍上了高牆。下一瞬,在他還來不及驚訝時,她便帶著他躍下高牆,來到外頭。
尤不休忍住心頭的詫異,向她道了聲謝,「多謝姑娘。」
尤府也有不少武功高強的護院,但都是男子,他沒想到她竟也有一身好身手。
黑夜裡,秋月高懸在夜空,灑落一地清輝,她朝他點點頭,說道:「你可以走了。」
「我……」尤不休似是想說什麼,突然彎腰撫著左腳,臉上露出一抹痛楚之色。
「你怎麼了?」她不解的問。
他緊蹙眉頭,面露憂容,「我腳上的傷又犯了,怕是走不了多遠。」錢家無故將他擄來,讓他平白遭了這場罪,他可不會這麼輕易饒了將他抓來的錢夫人,不給她一點教訓,他這口惡氣消不了。
「那該怎麼辦?」見他似是很痛,錢來寶扶著他說道:「要不我送你到渡頭去吧。」
見魚兒上勾,他滿意的朝她頷首,「那就有勞姑娘了。」
錢來寶扶著他往渡頭的方向走去,一邊好奇的問他,「原來你這腳不是天生殘疾,而是受傷呀。」
「我先前不慎落河,在河裡傷了腳。」他這話倒也沒騙她,應是那時為了把嚇壞的孫翔從馬車裡拖出來時傷到了。
得知他的腳只是受傷,錢來寶好意道:「要不你在這兒等我一下,我回去給你拿些傷藥過來。」
怕她這一回去,萬一被發現可就麻煩了,尤不休搖頭道:「不用了,我先前也買了些藥,還帶在身上。」
「你不是疼得厲害,不如先上藥再走。」說著,她扶他在路旁一個石墩上坐下。
尤不休拿出先前買的膏藥,脫下鞋襪上藥。
錢來寶靜靜等在一旁,上完藥,尤不休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瞧見沐浴在月華下的她那張秀美的臉龐,彷彿鑲著一層銀光,煞是好看,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雖然相處不久,但他已約莫摸清她的性子,她性子木訥單純,沒什麼花花心腸,不像她那潑辣霸道的娘,是個好騙的蠢丫頭。
若非她娘用那樣霸道的手段強迫他娶她在先,他也不會打算利用她讓她那潑辣的娘急上一急。
母債女償天經地義,況且這事源頭還是因她而起,他與孫翔他們失散了,現下身邊沒服侍的人,正好可以暫時留她在身邊使喚,等找到孫翔他們,再打發她走。
錢來寶絲毫不知他心中所想,扶著他緩緩走向渡頭。
 
 
 
翌日,鳳林武館如平常一般,雞鳴時分,錢永時與大兒子、二兒子開始指點弟子們一天的晨練。
廚房也升起柴火燒水做飯,裊裊的炊煙直入天際,在初露的曙光中漸漸消散。
彷彿沒有人察覺到錢來寶與尤不休已不在房裡,一切平靜如常,而錢家眾人似乎都忘了錢來寶與尤不休,用早膳時也沒人去叫他們。
直到晌午時分,孟海菁收到一封飛鴿傳書,看完後,她抬手拍了下几案,啐罵了聲。
「這混蛋不只騙走了咱們來寶,竟然還讓咱們閨女充當馬夫,替他駕車!」
錢永時溫言哄了自家夫人一句,「說不得他是不會駕馬,才讓來寶駕車,老三信裡還寫了些什麼?」
「說他們要往臨川去。」
哼,那小子還以為他昨晚拐走她寶貝閨女的事神不知鬼不覺,殊不知昨日老三媳婦便認出了他的身分。
老三媳婦有個親戚住在繁城,幾年前那親戚娶孫媳婦,她與她爹娘一塊前去賀喜,那天尤不休也去了,她在筵席上見過尤不休一面。
繁城首富尤家,不僅位列三大皇商之一,還是大名鼎鼎的積善之家。三十年前北方三國侵擾大運王朝,朝廷糧餉告急,不得不向商人借糧,尤家二話不說捐出了一半的家產給朝廷買糧;十五年前,東南大旱,顆粒無收,尤家也一口氣拿出一百萬兩購買糧食和藥品,運往東南賑濟百姓。
其他諸如造橋鋪路、施粥贈藥之類的事,尤家更是沒少做,尤家仁善之名傳遍整個大運王朝。
也不知為何,這尤家行善無數,但尤夫人生下四個孩子,前三個都不幸在出生不久便夭折,這尤不休是尤氏夫妻第四子,也是尤家唯一的兒子。
據說尤不休自幼聰穎過人,十四歲就跟在其父身邊,承襲了其父經商的本領,甚至還青出於藍更勝於藍,他二十歲接掌家業,尤家的產業在他手上擴充了一倍不止。
不過世無完人,據說尤不休做生意的手腕雖高明,卻自幼霉星高照,大小霉事不斷,他喝水時杯子會無故炸裂、登樓時木梯坍塌、坐椅時椅腳斷裂、走在路上遇上發狂的馬,其他的霉事更沒少遇。
正是知道了他的底細,所以孟海菁在三兒子的勸說下,才默不作聲的讓他拐走了女兒。
「這尤家家風不錯,這回咱們強迫他娶小妹為妻,他定是心有不甘,才想帶走小妹,有意讓咱們急上一急,不如讓他與小妹相處幾天,說不得兩人能因此生出情愫,情投意合。」當時錢鎮這般勸解母親。
「既然有老三跟著他們,妳也不用太擔心。」錢永時覺得四個孩子裡,就老三最像他,思慮縝密,有勇有謀,這孩子做事他一向放心。
「哼,既然知道了那混蛋的底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要是敢欺負咱們來寶,我就殺到他們尤家去討個公道。」孟海菁撂完狠話,接著神色一變,滿臉得意之色看向丈夫,「想不到咱們寶貝閨女倒有幾分本事,那包子隨便一砸,竟給她砸到了個金龜婿。」她倒也不貪圖尤家的財富,但做父母的,哪個不希望子女能有一樁好姻緣。
錢永時寵溺的笑了笑。他曾問了當日與女兒同在客棧的大孫女如雲,得知那日在客棧裡,女兒那包子壓根只是隨手扔出去,並沒有打算砸誰。
可自家夫人在聽了孫子的話後,誤信了女兒拿包子來招夫的事,也沒再問清楚,就去將人給擄回來,逼著人與女兒拜堂。
這事是他們有錯在先,不過錯都錯了,老三說的沒錯,不如就讓他們小倆口相處幾天,看能不能有個好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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