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驚悚館 首頁

恐怖懸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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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幻鑰K5703

夜訪女作家外傳《誰弒我同學?》

  • 作者千尋 追蹤作者
  • 出版日期:2020/08/21
  • 瀏覽人次:26082
  • 定價:NT$ 250
  • 優惠價:NT$ 1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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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來參加同學會嗎?我知道那年夏天你做了什麼……

老樹國小六年三班同學會即將召開,
多年過去,大家各自成就非凡,
CEO、大明星、律師、金牌業務員……
因為那個祕密,他們不得不在同學會上再相聚,
誰知這是一場死亡的約會,
被點到名的人會一個個接連死去……
 
掛在胸前的領帶被提起來,他被領帶拉著踉踉蹌蹌往前走,他很清楚如果領帶被夾住會是什麼狀況。
拉住領帶,他用盡力氣往後拽,但是無法,連一步都無法退後,他被領帶前端的力量扯著走。
緊接著,原本緩慢關上的電梯門突然間關得異常迅捷。
夾住了!領帶被夾住了,驚恐讓他鼻翼翕動、眼珠暴凸,領帶深深陷入肌肉裡,像把刀子般,讓脖子發出強烈疼痛。
卡!他清晰地聽見頸椎斷裂的聲音……
千尋,一個普通再普通、平凡再平凡不過的女子。
活著的唯一目的,是追逐快樂。
喜歡被人喜歡,討厭受人討厭,
努力讓自己Nice,不願與人結下惡緣。
但生活中難免不平、難免挫折,
能幫助我的,唯有換個角度思考而已。
常常認為上蒼之於人類最好的禮物是腦子,
思考讓我解脫困境、讓我豁達大度,
想像讓我的心自由飛翔,幻想讓我感覺幸福,
因此我喜歡寫字,寫心、寫夢、寫希望,
寫下所有在現實裡辦不到的夢想,
更寫著所有我想告訴別人、也告訴自己的思想,
很開心能當個文字工作者,
很高興能在文字的世界裡,自在遨遊。
相見不如懷念

大學死黨說她不久前去參加小學同學會,出席率高達八成,雖然大家已經畢業二十多年了,但因為都是住在附近的老鄰居,就算畢業了也還是常常會見到,所以小學同學們感情也一直都很好,這讓小學不是在學區就讀的小編覺得吃驚又羨慕,沒想到都畢業這麼久了他們還能維繫情感,小編的小學同學早就已經失聯了呢!
話說同學會本該是大家齊聚、開心憶當年的歡樂時光,但總是有些人是不願參與,除了多年不見的生疏感與出社會後的攀比讓人反感外,更多是因沒有對那段青春歲月感到懷念,對於不認為學生時代有快樂回憶的人來說,同學會只是折磨而已,哪還會想要跟老同學見面。《誰弒我同學?》裡就有幾個對同學會特別排斥反感的人,他們都有不錯的社經地位,可算是功成名就,但卻沒有想要在同學會上炫耀展示,而是巴不得不要出席,他們的童年也並非是過得淒慘可憐,反而是班上的領頭人物,那麼為什麼他們這麼害怕討厭即將到來的同學會,一點都不想參加呢?
這個祕密小編就先賣個關子不揭曉了,但是在看書時真的會一直想起求學時代的種種,文中有一段話是「國小是縮小的社會,還不懂得戴面具的小學生,說有多殘忍就有多殘忍」,對此小編真的是深有所感,雖然小編沒被霸凌,但被迫接受了不喜歡的綽號,我當然知道大部分的人只是覺得很有趣,並沒有惡意,可是就算不喜歡那個綽號,也沒辦法違抗整個班級的同學,心裡自然是覺得委屈的,但是殘忍又真實的小學生們哪會在意你的心情呢!
這個故事勾起了小編陳年往事的回憶,相信無論你的學生時代過得愉快不愉快,看完《誰弒我同學?》一定會有一些省思跟體悟,也很推薦做了父母的讀者讓孩子們看看這個故事〈輔導級,父母請務必陪同輔導觀賞〉,相信他們也能從中獲得許多正確的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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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嚇人的惡夢
樹林裡,老樹聳天而立,年年落下的葉片在腳底下鋪成厚毯。
陽光照不進來,七月天,樹林外頭熱得讓人著火,樹林裡卻涼絲絲的,透著一股寒意。
他在兩條山林小徑中間停下腳步,這裡他相當熟悉,往右走會走到一處山谷,山谷雖然不深,但底下有片大湖,村裡老人都會禁止小孩上去,因為死在湖裡的人太多,經常鬧出抓交替的事件,因此還請過道士作法,畫符刻咒,將那裡封印,為了表明那裡很恐怖,指示牌上面畫了個骷髏頭,告訴大家那裡不是普通危險。
若是往左邊小徑去,那裡有條小溪,溪水不深卻很涼爽,每到夏天,村裡的小孩都會跑到那裡消暑,那裡號稱埔山村的公共泳池,哪家找不到小孩,到那裡肯定能找到。
李家敘停在兩條路的交叉處,看看左邊再看看右邊,他很清楚要往左邊走,卻不由自主地往右邊去。
在踏出第一步時他就感覺不對勁,直覺想離開,但……腳被控制了!
不可以……很危險!腦子不斷朝他發送危險訊號,不管是身體或意志力都告訴他絕對不能往右,但是他無法轉身、無法改變方向,兩條腿彷彿被黏住,牢牢地釘在泥地上。
涼風吹拂過,明明清涼舒爽,他的額頭卻不斷地冒出一顆顆豆大汗水,轉眼,雪白的襯衫被汗水濕透、貼在身上,風再吹過,他開始發抖。
一道紅色的細繩從泥地中咻地射出來,然後第二道、第三道……他親眼看著細繩越來越多、越來越長,轉眼間密密麻麻地纏滿他的小腿、大腿,腰際……
像蠶蛾吐出的絲線將他包裹,他被綁得動彈不得,繩索在他身上不斷緊縮,緊得他呼吸窘迫。
這時,一雙名牌球鞋出現眼前,那是很貴的籃球鞋,知名球星穿過的款式,是所有喜歡籃球的男孩都會喜歡的鞋子……白色鞋底,鞋跟處有紅色的品牌標誌,造型特殊,讓人一眼就喜歡上。
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興奮刺激著他,讓他忘記恐懼,讓他突然想起……要是穿上它打球,所有女生都會為他喝彩加油,要是穿上它,他一定會跑得很快、跳得很高,要是穿上它……
他喜歡它,他想要它!
念頭出現,繩子鬆開一點點。
不管是不是屬於他,是不是另有主人,他都要將它據為己有!
當強烈的慾望出現,繩索從他身上掉下。
自由了!他朝球鞋方向跑去,但他跑兩步,籃球鞋便跑開兩步,他跑十步,籃球鞋也跟著跑開十步。
不行,他不能失去它,他必須得到它!
李家敘卯足力氣追上前,他被樹根絆倒了,但慾望使他忘記疼痛。
他的眼睛死死盯住球鞋,雙手壓在泥地上,他飛快爬起來,踉踉蹌蹌地往前追逐,然而球鞋卻像兔子般一蹦一跳地逃開。
不能追丟!大腦給他下指令。
於是他用盡力氣奔跑,他從沒跑得這麼快,風在耳邊呼呼吹過,樹枝刮痛他的皮膚,細細碎碎的紅痕劃上臉龐,他依舊死命跑、死命追……
終於,它停下來,再也不動了。
揚眉一笑,李家敘興奮上前,抓起鞋子,愉快地套在腳上,他站起來,跳幾下、轉幾圈,真舒服、真好穿,和想像的一模一樣。
但是他突然發現,在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站到山谷旁,他嚇一大跳,急忙想要往後退,但鞋子有了自己的意識,它不想離開,它想往谷底跳。
「我不要!放開我,我不要……」
李家敘驚聲大叫,淒厲的哭喊聲引起騷動,一群黑色烏鴉飛出樹林,牠們撲向他,尖銳的鳥喙啄著他的頭、他的臉、他的身體,像不要命般不斷俯衝,每次的撞擊都讓他痛進骨頭裡。
「走開!」他揮舞雙臂,企圖將牠們驅離,但烏鴉不依不饒,不停重複同樣動作。
他看見了,看見牠們從自己身上叼走一塊塊碎肉,看見自己鮮血淋漓,看見手臂出現白骨,看見……球鞋帶著他往前……
十步、九步、八步……他就要摔下山谷,不能再往前走!
理智像警鐘激烈提醒,但他身不由己,明知將會粉身碎骨,但他無法止住腳步。
在鞋子帶著他一躍而下同時,李家敘看見山谷邊的大石頭,想也不想,他奮力地摔倒在地,翻扭身軀抱緊石頭。
他害怕,他涕泗縱橫,一再重複說:「我不要了,我不要鞋子了,我不要、我不要……」
他不要鞋子但鞋子要他,他不肯跳但鞋子要他跳,李家敘半個身體掛在山谷旁,他掙扎著哭號求救,喊得撕心裂肺……
突地,在尖銳的疼痛之後,他的兩條腿從小腿處被切斷,斷腿和鞋子掉下山谷,一路翻滾,直沒入冰冷的湖底……


李家敘猛然從床上坐起,他呆呆地看向左右,半晌後確定自己在家裡。
呼,只是惡夢……是他太忙太累了,等這段時間過去就會好起來。
舔舔乾涸的雙唇,他超渴,喉嚨像被火燒灼過,接連嚥下口水,他想喝桑葚汁。
念頭剛起,他連忙搖頭,把頭搖得像波浪鼓。
嗤地,他對自己翻白眼,什麼桑葚汁?喝咖啡不好嗎,他現在需要一杯濃濃的美式咖啡。
赤腳下床,衣服全濕了,像從游泳池裡撈出來般,床單枕頭上出現汗水染出的人形,但是空調沒停,冷氣持續放送,二十五度的室溫,沒道理讓人飆汗。
煩!
抓起衣服,抹兩下身上汗水,冷氣嘶嘶地從通風口送出,透過睡衣吹入後背,讓他感到透心的冷。
更煩了!
隨手抓起浴袍套在身上,李家敘找到手機,點開。
十點二十七分。
這個時間讓他腦中一片空白,下一刻,莫名地打起寒顫……
第一章 遲來的公道
又贏了!
腳步輕鬆,自信驕傲的劉振嘉又給自己的不敗戰績添上一筆。
「劉律師。」被告蔡盛德在後面喊他,聲音中帶著掩不住的興奮。
劉振嘉停下腳步,等他走近。
「劉律師,這次的事多虧你,實在太感激了。」
「沒什麼,是我分內的事。」劉振嘉客氣道。
他的臉方方的,戴著金框眼鏡,不高,但有股書卷氣,看著眼前的他,很難想像他在法官面前振振有詞的激烈模樣。
「老郭向我推薦你的時候,我心裡還想,這可是棘手案子,劉律師年紀輕輕,恐怕沒辦法勝任,沒想到能夠贏得這麼漂亮。這次太感謝你,我會立刻將餘款匯給你。」對話間,蔡盛德發現從法庭裡走出來的原告,帶著些許挑釁,他刻意將聲音拉高。
當初打算給筆錢息事寧人,但對方不肯,現在好啦,她連半毛錢都別想得到,哼哼,到最後是誰吃虧啊?他得意洋洋地挑起眉毛。
順著蔡盛德視線望去,劉振嘉也看見原告了。
那是個六十幾歲的婦人,她雙肩下垂、腳步拖沓,彷彿再也承受不住壓力,她神情頹喪,目光迷茫,沒有開口,但所有人都能從她身上看見沉重哀慟。
她的女兒叫周青瑜,是個小有名氣的模特兒,為爭取演出機會,她自願和與許多製作人關係良好的蔡盛德交往。但是一個月前,她在住處暴斃,所有證據都指向蔡盛德,是他求歡不成、憤而殺死周青瑜。
接手案子時劉振嘉也認為蔡盛德涉嫌重大,不過身為律師本該站在客戶的立場行事,因此他想盡辦法為蔡盛德脫罪,最終法官裁決他勝訴。
轉開目光,劉振嘉對婦人視而不見,帶著高高在上的傲慢,輕淺一笑。「那就麻煩蔡先生。」
「不麻煩。」
劉振嘉繼續往前走,他的腳步自信、姿態優雅,但突然間婦人發瘋般衝上來,一把抓住他的衣襬,咬牙切齒問——
「為什麼要幫壞人脫罪?為什麼要委屈我可憐的女兒?為那點臭錢,你連道德良知都不顧嗎?你就不怕報應、不怕死無葬身之地?你這個壞人、大壞蛋……」
婦人痛哭失聲,不斷喊著還我女兒,場面一度紛亂,不久法警跑過來將她拉開。
她拳打腳踢用盡力氣企圖擺脫箝制,她想咬下劉振嘉的肉,讓他明白自己有多痛,因為他不但洗刷蔡盛德的嫌疑,還把她的女兒變成神經病,他指證歷歷,是女兒的瘋狂弄死自己。可是不是啊,根本就不是這樣,她的女兒很乖、很聽話,她沒有生病,是蔡盛德下的毒手,把她年輕貌美、有大好未來的女兒活活害死啊……
冷冷看一眼婦人,劉振嘉拉拉西裝,繼續往外走。
推開法院大門,記者蜂擁而上,鎂光燈閃爍,數不清的麥克風遞到他面前。
「劉律師,你真的認為蔡盛德無罪嗎?」
帶著篤定笑意,他自信自若回答,「是,我搜集到的所有證據都證明蔡先生是無辜的,身為律師就該竭盡全力挖掘真相,伸張正義,毋枉毋縱。」
「劉律師,周青瑜生前並沒有精神科的就醫紀錄,你怎能認定她有憂鬱症?」
「我們在她的住處找到保險箱,裡面收著抗憂鬱的藥物以及一份磁碟,磁碟記錄她每天的生活與心情。從紀錄當中可以發現她嚴重的語無倫次、前言不對後語,以及許多過度的情緒性字眼,我們將這些交由專業的精神科醫師做出鑑定,確定她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當然,她確實沒有就醫紀錄,但周青瑜是個明星,她希望能在演藝事業更上一層樓,如果罹患精神疾病的真相曝光,絕對會影響事業前途,所以她選擇隱瞞事實,並不難理解。」
站在他身後的蔡盛德微勾嘴角,藥和磁碟是他們弄出來的,他必須承認劉律師的本事非一般律師能及。
幾乎是有問必答,劉振嘉的形象非常好,經過一番解釋之後,記者們得到滿意的答案。
劉振嘉昂首挺胸,走到車道邊招來計程車,上車、關門。
心情恢復,他在口袋裡找手機時摸到盒子,笑了……
今天是岳馨的生日,他打算求婚。
「先生要去哪裡?」司機問。
「晶華酒店。」
「好的。」司機按下計費錶,踩油門,車子緩緩駛入車陣。
與此同時,周青瑜的母親被法警推出法院,她帶著決絕的目光瞪著遠去的劉振嘉,倏地,她仰頭發出一聲尖銳吼叫,用盡力氣衝向車水馬龍的大馬路。
吱嘎……刺耳的煞車聲、撞擊聲響起,準備散去的記者們再次聚攏,鎂光燈重新聚焦。
渾身是血的婦人躺在車輪底下,她面目猙獰,死狀淒慘,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不肯瞑目的婦人要世間還她一個公平。


在飯店門口下車,劉振嘉進入電梯,尚未轉身,他直覺按下右手邊的樓層,電梯啟動。
他沒注意到自己的西裝外套後襬被悄悄提起,往外拉……等發現時,西裝外套已被緩緩關上的電梯門夾住。
劉振嘉反射地朝前快走幾步,企圖將後襬拉回來,但門把外套夾得死緊,眼看電梯往上升,西裝卻往下扯,下一秒,砰地,他被拽倒在地上,背靠在電梯門上,無比狼狽。
同電梯裡的乘客發現,急急跑來幫忙,有人按下緊急按紐,有人扣住劉振嘉肩膀,但是幾人合力,竟無法將外套扯回來。
幸好有人反應靈敏,飛快將西裝外套從劉振嘉身上脫掉。
緊接著,所有人全眼睜睜地看著電梯門像長出大嘴巴似的,一寸一寸將西裝外套吸進去。
眾人都嚇傻了,無法理解啊,電梯門真有這麼緊?緊到一片薄薄的布料被夾住也拉不出來?何況依照電梯上升的速度,就算西裝外套真的被一樓外面的什麼東西拉住,消失的速度也不至於這麼緩慢,所以……是什麼?什麼東西慢慢吞噬掉那件外套?
劉振嘉咬緊牙關,不是因為恐懼,而是生氣,長長的眉毛緊蹙,他暗罵一聲Shit。他不心疼衣服,卻捨不得西裝外套口袋裡的三克拉鑽戒和媽媽給他的護身符。
對他而言,那不是護身符而是幸運符,每回出庭帶著它,他就覺得幸運爆棚,現在兩個都不見,還不確定能不能找得回來,這讓他很沮喪。

劉振嘉滿臉不悅,一到餐廳門口,立刻告訴服務生剛才的狀況。
服務生聞言驚訝,急急忙忙跑去找經理。
轉頭往裡面瞧,發現岳馨到了,他吞下不滿快步走過去。
「等很久嗎?」劉振嘉勉強擠出笑臉。
他和岳馨在同一間律師事務所上班,她長得很美麗、氣質優雅,對工作熱情,重點是聰明、幽默,是很吸睛的女人,岳馨到職的第一天,劉振嘉就打定主意追她。
「還好。」岳馨也對他笑,笑得僵硬,明顯在掩飾什麼似的。
「生日快樂。」他說。
「謝謝。」她客氣而疏離。
「先點菜?」他幫她把菜單打開。
「好,謝謝。」她接過菜單點菜。
當律師的通常口齒伶俐、思緒敏捷,劉振嘉當然也是如此,再加上一貫的風趣,往往開口就會馬上讓氣氛變得愉悅和諧,因此他人緣好,異性緣更好。
但今晚岳馨態度有點奇怪,她沒恭喜他打贏官司,沒表現對生日禮物的興奮期待,相反的她垂眉咬唇,一邊敷衍他的話題,一邊把龍蝦塊變成龍蝦泥。
劉振嘉握住她的手,關心問:「是不是工作出現問題?」
觸電似的,她猛地將手抽回,動作急促而突兀,在這動作之後,兩人都尷尬了。
是,她知道這樣做……不太禮貌。
「岳馨,看著我!」口氣鄭重,他隱約感覺不對。
她慢慢把頭抬起來,對上他的視線。
「妳對我不滿?我做錯什麼?」
凝視片刻,岳馨深吸氣後,把紅酒喝光,她需要壯膽。「振嘉,我們分手吧。」
「分手?為什麼?」他努力回想,自己有沒有已讀不回?有沒有和別的女人過度親密?有沒有做出讓人懷疑的事。
岳馨再倒半杯紅酒,喝光,膽子需要更肥一點。這段感情是劉振嘉主導的,在他斯文溫柔的外表下,他其實是個強勢霸道的男人。
「理由。」他擺出大律師的談判氣勢。
每當他表現出這種態度,岳馨就會緊張不已,畢竟在談判桌上他沒打過敗仗。
「我們的價值觀差異太大。」
「打個比方。」
「比方……周青瑜的官司。」
「妳為這個官司想和我分手?妳不喜歡我接這個Case?」
「你很清楚蔡盛德的為人。」岳馨一瞬不瞬的看著他。
她知道他動了什麼手腳,當律師的都想贏,都想藉由一次次的勝利,讓自己的名聲履歷變得更漂亮,但就算這樣也不能無所不用其極。
「他是什麼樣的人重要嗎?妳以為律師有權利挑選客戶?妳覺得身為律師不該為客戶竭盡全力?妳想告訴我,負責是錯的,認真是錯的,為工作付出是錯的!」他咄咄逼人,一句追著一句問,讓她沒有反駁空間。
他的話乍聽之下沒錯,但整件事就不對呀。
岳馨辭窮,只能弱弱回應。「難道為打贏官司,就可以是非不分、黑白不辨,不論客戶有罪無罪都要幫他順利過關?」
「不然呢?客戶給錢,難道是要我們把他們送進監獄?」
「可你這麼做,是往被害者身上再捅一刀啊。」
「我給過機會,是周青瑜的母親拒絕私下和解。」是她選擇讓人捅,他有什麼辦法?
「所以你沒錯?」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我沒錯。」這世界本來就沒有公平,擁有資源者控制世界,沒有資源的人,只能被控制。
岳馨定眼望他,緩慢搖頭。「這就是價值觀不同,你覺得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我卻認那條名為道德良知的線很重要,不可以輕易跨越,劉振嘉,我們真的不適合。」不想多說了,她拿起包包,推開椅子,頭也不回離去。
劉振嘉惱怒,雙手緊握刀叉,眼底冒出火花,他媽的,今天一整個不順。
他強行壓制憤怒,抓起酒杯,一口氣乾掉紅酒,再重複將杯子注滿、喝光,直到瓶子杯子見底,他頹然地用指節處敲擊太陽穴,企圖讓疼痛止下心口處的洶湧怒潮。
「劉先生,請問這是不是您的西裝?」經理將西裝外套送回來,他在一樓找到它的,西裝外套皺成一團,還有多處破損,不能穿了。
「是,謝謝。」他接過西裝外套。
「這是本大樓電梯的疏失,在賠償部分……」
經理還沒說完,劉振嘉舉手制止,不想聽他嘮叨。「算我倒楣,不必賠償了,你走吧。」
不要求賠償?經理訝異,碰到好客人了,他堆起滿臉笑意說:「既然如此,今天的餐點由本公司買單。還是要謝謝劉先生,並且很抱歉。」
經理接連道歉過幾次後才走開。
劉振嘉滿臉不耐煩,他從西裝口袋裡掏出護身符和鑽戒。護身……倏地,心臟狂跳、血壓狂飆,他用力張大眼睛,視線定在上頭。
沒看錯,他真的沒看錯,護身符是真的……變成……灰?
不可能!這是科學無法解釋的現象,即使受到重大外力,被擠壓、被扭絞,護身符也不可能會變成灰燼,所以……這是怎麼弄的?
手指抖得厲害,他顫巍巍地打開塑膠保護套,將護身符倒出來,燒得太透澈,連半點碎紙片都沒留下,只剩下灰。
被火燒過?可就算是燒,為什麼保護套沒事?所以是惡作劇?
目的?理由?動機?周……青瑜?想到這個名字,惡寒從腳底升起。
看一眼放在桌邊、包裝完好的戒指,劉振嘉毫不猶豫打開盒子,在看到斷成四截的鑽戒時,轟地,腦袋一片空白。
包裝盒沒事,戒指卻斷掉?他該怎麼解釋?除了惡作劇,他找不到更好的說法,但在這麼短的時間內……
頭倏然一痛,痛得他瞇起眼睛,眼底透出猙獰,招來服務生,他又要一瓶酒。
他不認為喝醉可以解決任何事,相反地,他看不起躲在酒精後面、假裝天下太平的蠢蛋,但是他現在迫切需要讓自己的腦袋渾沌。
就在再度倒滿酒杯時,他看見一雙手拿起岳馨的刀叉,繼續把龍蝦變成泥的工程。
那是雙兒童的手,手背髒兮兮,指甲縫裡有厚厚的泥垢,切龍蝦時,泥垢隨著他的動作一點一點掉進餐盤。
髒死了!這麼大的飯店,什麼人都可以放進來?
他想發脾氣,但……冷氣太強,強到他的頭痛劇烈,冷意鑽進骨頭間,下一刻,他身體控制不住地開始發抖,越來越冷,他感覺自己的體溫從三十六度降到零下,他開始起雞皮疙瘩,鼻水流出來,張嘴竟吐出霧氣,他甚至覺得眉毛結上了白霜。
「鼻涕嘉。」
一聲輕笑、一句清脆童音,像箭矢,從他的額頭射進去,後腦鑽出。
痛!尖銳的痛覺在他的知覺神經裡鑽進鑽出,痛得他捧住額頭,冷汗直流。
他強忍疼痛,視線順著那雙骯髒的小手往上挪。
男孩穿著小學生制服,白色的制服上沾滿血漬和泥垢,左胸處的名牌印著學號——160325。
熟悉的號碼,熟悉的衣服,現在他連童音都感覺熟悉。
往往「熟悉」帶給人的是安全感,但這份「熟悉」卻讓他頭皮發麻。
他不敢繼續往上看、不敢抬眼,他梗著脖子,眼光死盯在六個數字上,然而卻有一股力量勾住他的下巴,逼迫他抬頭,劉振嘉極力反抗,卻抵不過那股力量。
當頭逐漸地、緩慢地往上的同時,他仍堅定不肯與男孩對視,他固執看向兩旁,但是,更恐怖的事情發生了,他發現……時空靜止了!
鄰桌客人正在敬酒的手停在半空中,笑容凝在嘴角,從身邊經過的服務生,一隻腳抬高,一手端著菜盤正送餐中,正前方的貴婦張開嘴巴,肉片正在被送進去的過程,這個動作讓貴婦的雙下巴變得很明顯。
安靜……偌大的餐廳裡,安靜得連呼吸聲都聽不見,他只聽見自己怦怦怦的心跳聲。
「咕嘟……」他粗魯地嚥下因為驚恐而快速分泌的口水。
咻地,那力量瞬地將他的臉扳正!
劉振嘉終於對上男孩的臉,他的眼睛很亮,他的臉有點嬰兒肥,但手腳細長,和他的身體一樣瘦,從頭到腳刮一刮,不知道能不能刮出一斤肉,捲捲的頭髮把額頭覆蓋,在眼睫上形成一道濃密陰影。
他笑嘻嘻地望著劉振嘉,笑啊笑,笑得肚子都在震動般,這時……流下來了!鮮血像一道道蜿蜒河流,從被濃密捲髮覆蓋的額頭流下。
但他彷彿無感似的,還在認真進行蝦泥工程,並且一口口將蝦泥放進嘴巴,他吃得很滿足,笑容一直沒離開過臉龐。
劉振嘉的頭顱被箝制固定、無法轉開,他被迫欣賞男孩用餐,只是呼吸越來越大聲、越來越窘迫,好像有東西塞進鼻孔裡,造成他呼吸道不順。
正當他用力吸氣、用力爭取更多氧氣同時……
咚,一顆眼珠子從男孩眼眶掉出來,掉進餐盤中,骨碌碌滾兩圈。
劉振嘉倒抽一口氣,卻喊不出聲。
這時,咚!又一顆眼珠掉出來……
吸、吐、吸、吐……地球上的空氣突然被抽光,劉振嘉呼吸越來越窘迫,肺葉被重度壓縮,冷汗汩汩往外流,顫慄、發抖,他的牙齒不停叩叩作響。
男孩臉上的肌肉迅速腐爛著,劉振嘉聞到惡臭,那是會讓人嘔吐的氣味,蒼蠅飛過來,繞著男孩也繞著劉振嘉轉,他當然想動手揮開,但是卻動彈不得……
成群蒼蠅停在他臉上,不久一隻碩大飽滿的蛆蟲從他的皮膚裡鑽出來,蠕動著、爬行著……他再也忍不住了,啪地,拳頭一揮,他打掉無形控制,扶著桌邊乾嘔不止,卻吐不出任何東西。
呼吸越來越困難,他直覺挖鼻孔,沒想到被他挖出一隻肥胖的蛆蟲,蟲就黏在他的指頭上,不斷扭動身軀,他嚇得一甩手,蟲被遠遠甩掉,同時間他發現自己竟然能夠順暢呼吸了。然而呼吸道暢通了,鼻水下流,流下的卻是……是蛆、蛆、蛆、蛆……
無數的蟲子掉在地上、桌上,蛆在餐盤、衣襟上,牠們在他面前搖晃蠕動,他抓起餐布,想把牠們給擤掉,數不清的蛆蟲被擤出來同時,鮮血疾噴而出。
然後,他眼睜睜看著一隻蛆分裂成兩隻、四隻、十六隻、兩百五十六……
他的手被蛆蟲佔領,他的腳被佔領,貪婪饑餓的蟲子啃蝕著他的肌肉,疼痛從末稍神經傳到中樞,倏地,他握住桌巾,用力一扯……桌上的東西全被扯到地上。
鏗鏘匡啷聲彷彿打破了結界,瞬地,男孩消失,蛆蟲不見,周遭的人開始動起來,細碎的交談再次進入他的耳膜,彷彿剛才發生的一切只是幻覺。
幻覺?他扶著桌面,大口大口喘氣,他搖頭,試著搖掉眼前還在晃的事物。
他很清楚,那不是幻影,而是……抹掉額頭冷汗,再抬眼時發現,整個餐廳的顧客都在看他的……瘋狂舉動……
瘋狂嗎?看一眼地板上的餐具、酒杯和食物,他的鼻子鮮血直流,將白色的襯衫染出斑駁血跡。劉振嘉同意,這種表現看起來確實很瘋狂,換了別人,他也會以為對方瘋了。
苦笑一聲,理智的他理智地告訴自己,別擔心,可以解決的。
服務生匆匆跑來,低聲問:「先生需要幫忙嗎?」
他沒回答,抓起餐巾紙擦掉鼻血,再從皮夾裡掏出幾張千元大鈔丟在桌上,他抬頭挺胸,好像要用氣勢告訴別人——我沒事。
他一面往外走,一面拿起手機,電話接通。「媽。」
「振嘉,我剛打好幾通電話,你怎麼都沒接,在忙嗎?」
電話……有嗎?
他沒回答,劉母自顧自往下說。「我在電視上看到你,真了不起,從小我就知道你適合當律師……」
他截下母親的話。「媽,我碰到奇怪的事,妳幫我聯絡林師父,我現在馬上過去。」
聞言,劉母停頓兩秒鐘,問:「奇怪的事?是不是和周青瑜的母親有關?」
「妳為什麼會這麼問?」
「剛才新聞快報,周青瑜的母親想不開,跑去撞車……」
撞車?轟地一聲、腦子被炸開,劉振嘉忙問:「她沒事吧?」
「她死了。」劉母低沉聲音。
那個瘋狂婦人死掉了?她為什麼要這麼做?人死不能復生,她這樣鬧對誰有好處?死者已矣,活著的人不是更應該好好活著?她發什麼鬼瘋?想用輿論來撻伐他嗎?白癡,輿論的有效期限頂多兩個星期,值嗎?
噹,電梯來了,他走進電梯,按下一樓,電梯門卻遲遲沒關,他不耐煩,咚咚咚咚……他焦躁地連連壓好幾下關門鍵,電梯門才緩緩關上。
劉母還在說話。「找個時間去給周媽媽上炷香吧,雖然不是你的錯,但是失去女兒那種痛……」
這時候,門外憑空出現兩個人,一高一矮、一大一小、一男一女,女的是周青瑜的母親,小的是那個男孩,他們對他微笑、招手,眼底盛著滿滿笑意。
咻地!寒意從腳底往上竄,全身血液瞬間凍住,恐懼再度籠罩。
掛在胸前的領帶被提起來,他被領帶拉著踉踉蹌蹌往前走,他很清楚如果領帶被夾住會是什麼狀況。
拉住領帶,他用盡力氣往後拽,但是無法,連一步都無法退後,他被領帶前端的力量扯著走,手機沒握緊,匡地掉在地板。
緊接著,原本緩慢關上的電梯門突然間關得異常迅捷。
夾住了!領帶被夾住了,驚恐讓他鼻翼翕動、眼珠暴凸,他放聲嘶喊,「媽,救我!」
「振嘉,你怎麼了?」劉母緊張的聲音從手機那端傳來。
電梯往下,領帶被夾緊,他眼睜看著自己被拉到門前,一寸寸往上提。
「你在哪裡?快告訴我,我馬上過去……」
缺氧、暈眩,領帶越收越緊,他被拉到電梯頂端吊掛著,他無法呼吸,臉變成紫色……
領帶深深陷入肌肉裡,像把刀子般,他的脖子發出強烈疼痛,卡!他清晰地聽見頸椎斷裂的聲音。
「振嘉,你說話啊,振嘉,你怎麼了……快告訴媽媽,別嚇我……」無助的劉母在手機那頭哭泣。
下一瞬,動脈割斷,鮮血像噴泉似的射出,頭斷了,劉振嘉的身體像斷線傀儡,砰的掉下地。
電梯到達一樓,門緩緩打開,等待電梯的人們還沒踏進去,他的頭顱骨碌碌地滾出到人們腳邊,看見這幕,眾人嚇得放聲尖叫……
而泡在血裡的手機還不停傳出劉母的聲音。
「振嘉、振嘉,求求你說說話,說一句就好……」


劉振嘉的慘死成為新聞頭條,周青瑜母親的死亡也佔據報紙頭條版面,一時間所有的網路媒體都在討論這兩件事。
身穿白色洋裝的女人安靜地看著新聞,她的皮膚白皙,再加上身後一頭烏黑長髮作陪襯,讓她看起來像個精靈。
這樣的新聞並不會讓她感到快樂,但她吐了口氣,輕聲說道:「這世道終究是公平的。」
關掉電視,走進房間,她從床頭拿出一本藍色冊子,坐到書桌前,這本冊子有三十幾頁,是專門畫那個班級的同學,每頁都寫著一個名字,旁邊畫著Q版娃娃。
她翻得很慢,翻到第十七頁時才停下來,這頁上頭畫著一個帥帥的、戴著眼鏡、嘴角帶著惡意笑臉的小男生。
她看過片刻後,抬起手指,細細的手指頭順著筆劃一筆筆描過。
劉、振、嘉……她描得很慢,但每描一個字,眉心就皺得越緊,臉上的哀傷就加深幾分,直到三個字全數描畫過後,她將這頁撕下,拿起打火機點燃。
藍紅色的火燄將紙頁吞噬,也將上頭的字跡抹除,最終它們成為灰燼,停留在桌面上。
夏天的風吹進屋裡,颳起一串悅耳的風鈴聲,也帶動白色窗簾翻飛,風吹亂她的長髮同時也將灰燼從桌面上吹散。
她抱起藍色冊子,躺到床上,拉過棉被,將頭埋進棉被裡,壓抑地摀緊嘴巴,低聲啜泣。
一聲嘆息傳來,倘若細看,會發現棉被凹下、凸起、凹下、凸起,像是有隻手輕拍著被面、輕輕安撫她的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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