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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廷甜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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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海E85901

《聘妻過三關》

  • 作者桃枝 追蹤作者
  • 出版日期:2020/0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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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他堂堂帝王,追妻卻屢屢碰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都怪姜撫枝膽子賊小,他不得不隱姓埋名、想方設法要與她親近,
這小妮子卻視他的熱情如蛇蠍,避之唯恐不及,
他只能以退為進,一邊吐出毒血裝可憐使苦肉計,
一邊聽從好友的指導,送小動物討美人歡心,
就算情敵出現他也不怕,三兩下揭穿對方的醜事,
如今她的態度終於軟化,他也得到她那太師祖父的允許,
終於可以把她拐回宮中當皇后,過上夢寐以求的甜蜜生活,
然而總跟他作對、甚至出手毒害他的太后卻不是這麼好應付的……
桃枝,等待春天的處女座,
對不喜歡的事只有三分鐘熱度,對於熱愛的事卻想堅持一生。
夢想是當一隻鹹魚,閒暇時喜歡追劇,熱愛寫文。
時常聽著雨打窗櫺的聲音發呆,
幻想那些在江南水鄉的溫婉少女身上發生的故事,一定多情又溫柔。
追妻靠兄弟

儘管畢業許久,三五好友還是會時不時聚在一起瞎扯淡,聯絡聯絡感情。隨著時間的推移,好友們一個接一個找到合適的對象,我們聚會的成員越來越多,大家甜甜蜜蜜地出雙入對,最後一名形單影隻的小可憐自是成為我們話題的中心。
縱使調侃的話源源不絕,我們還是非常真心的想幫助他找到另一半,替他介紹各式各樣的好對象,帶他去打理外表、添購新裝。等到他真的看到心儀的對象了,我們立刻化身智囊團給他支招,舉凡約會時的注意事項、細心暖心的紳士小舉動、榜上有名的厲害餐廳、觀賞夜景的絕佳地點,只有他想不到的,沒有我們不知道的。
所幸皇天不負苦心人,在大家的鼎力相助之下,咱們的萬年魯蛇終於脫魯啦!如今他們正過得蜜裏調油,而我們則得到美味的一餐作為報答。只能說,選對好友包你一生無憂(大誤XD)。
而在桃枝老師的《聘妻過三關》中,碰上追妻困難的竟然是咱們的少年皇帝趙長生!大家都以為皇帝就事事順心、天下無敵了嗎?大錯特錯!在追妻這條路上,趙長生可是處處碰壁,半點皇帝的風采也沒有。無論他如何示好,小姑娘姜撫枝都避之唯恐不及,認為他心懷不軌,半點都不想看到他。
所幸趙長生有個撩姑娘一把罩的好兄弟,對方看著他那些稚嫩的手段,只覺得哭笑不得,趕緊傳授幾招。雖然趙長生抱持著質疑的態度,不過照著好兄弟的意見去執行,果然獲得大大的成效,姜撫枝放下戒心,對他的態度逐漸軟化。
至於趙長生最終是如何靠自己的努力抱得美人歸,婚後在宮中他倆又遇上了多少磨難,就讓我們繼續看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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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表哥被她氣死了
白天看著天氣還很不錯,晚上卻突然開始下雨。姜撫枝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樣也睡不著。
她爬起來坐在床邊,聽著外面雨打芭蕉葉的滴答聲發呆,這直接導致她第二天起來時精神不好。
她在王氏那裏用早膳時止不住的打哈欠,王氏看著心疼,沒有多留她,把她趕回去補一個囫圇覺。
姜撫枝剛躺下去,還沒睡著呢,便接到傅嘉清帶著一車東西來找她的消息,她又連忙讓侍女替她洗漱,忍著睏意招待傅嘉清。
「阿枝,我帶了好多東西來找妳呢。」傅嘉清賴在姜撫枝身邊,「妳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
姜撫枝窩在躺椅上不想動,「妳和我說說有什麼,我就不去看了。」
「東西可多了,有我二哥帶回來的布料、皮子,還有一些珠寶和藥材。」傅嘉清掰著指頭數著,「布料和皮子妳自己挑兩塊喜歡的,其他的給妳母親、祖母、伯母她們,千萬別都給妳那些姊姊妹妹了。我還帶了兩匣子的絹花,把這個給她們分了。」
「我哪有妳說的這麼蠢。」姜撫枝失笑,「我知道,好東西要自己留著。」
傅嘉清白了姜撫枝一眼,「前些年我二哥讓我給妳帶的稀罕物,哪一件最後不是進了姜撫梅和姜撫桃的口袋裏?前腳剛給妳送來,沒過幾日就在她們那裏看到了。」
「她們喜歡,跑來找我要,我總不能不給吧。」姜撫枝無奈道。
「她們喜歡,那妳就不喜歡了嗎?」傅嘉清提起這件事就生氣,「妳也喜歡的東西憑什麼要讓給她們!」
姜撫枝愣了一下,那些東西有哪個女孩子會不喜歡呢?只是她習慣退讓罷了。
「妳以往總說該是妳的就是妳的,旁人搶走的,那是本來就不屬於妳的。」傅嘉清聲音拔高,「我聽得都要氣瘋了,不管是不是妳的,妳總得守著吧,怎麼能別人一問妳討,妳就什麼都給別人了!」
姜撫枝笑著拍了拍傅嘉清的背,「好了,別氣了,我知道了,以後會學著改的。」
「妳知道要改便好。」傅嘉清突然一拍手,「對了,這次我二哥特意讓我多裝了些藥材來給妳家多病的表哥,他現在怎麼樣了?」
姜撫枝搖頭,「應該沒事吧。」
他在馬車旁還有力氣和她吵,想來吐血也只是嚇唬人而已。
「他自己從京都帶了大夫,不用姜家操心。」
「那我再和妳說件事。」傅嘉清貼在姜撫枝的耳朵邊,猶豫了一下才道:「昨天在竹林裏,我二哥和妳說的怎麼樣了?」
「什麼怎麼樣?」
「妳可別和我裝傻。」傅嘉清看了看姜撫枝的屋子,眼神示意她讓屋裏的侍女出去,「我的意思就是,讓妳給我當二嫂,妳樂意嗎?」
傅嘉清說完,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屋裏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古怪,她便站起身,「這件事挺大的,阿枝妳先別回我,想清楚了再說。」
傅嘉清快步離開院子,姜撫枝只能看到一個橘黃色的背影,她歎了口氣,叫侍女們一起去庫房把分給各房的東西分好。
「傅小姐真是有心了。」珠環身體養好了些便繼續跟在姜撫枝身邊當差,「這些東西在揚州見都見不到,更別說送來給您了。」
姜撫枝輕輕嗯了一聲,含糊道:「他一直都很有心。」
看著各色花樣的布匹,她按照傅嘉清說的挑了喜歡的留下,把剩下的東西分到了別的院子裏。東西分好了,別的問題又出來了,她不知道該讓誰去把要給趙長生的藥材送過去。
「小姐,奴婢去送吧。」小草主動站出來,「奴婢來小姐院子前到處跑,路熟人也熟。」
「那妳快去快回吧。」姜撫枝把東西交給她,「不要和院子裏的人多說,只說是傅家送來給表公子的。」
小草的眼神閃了閃,接了東西出去了。
姜撫枝看著庫房裏剩下的東西出神,傅陽真的是一個很有心很好的人,嫁給他也許不是一件壞事。
可是想到嫁人這件事,她便覺得有些頭疼,深吸一口氣站起來,「算了,我才十四,這種事以後聽母親的便好。」
姜撫枝鎖了庫房的門,剛回到房裏便看到小草慌慌張張的跑進來。
「小姐,表公子可能不行了。」小草用力抓著姜撫枝的手,「剛才奴婢去表公子院裏,那裏的人都哭喪著臉,還有侍女在偷偷哭。小姐,您要去看看嗎?」
姜撫枝往後退了兩步,「我去看看?這不太好吧。」
「這……」小草看上去有些猶豫,「一個叫阿僕的和奴婢說,表公子回府後就昏迷不醒,這可能是表公子的最後一面了,表公子應該是想見小姐的。」
「胡說!」姜撫枝漲紅了臉,「我和他沒有關係,他不可能想見我的!」
她跑進屋裏卸了釵環,側身躺著,可是一閉眼,想著的全都是趙長生捂著胸口在她面前吐血的場景,她又坐了起來,「真是欠了他的。」
姜撫枝帶著珠環又帶了一些藥材去了趙長生那裏。
院子裏的情況比小草說的還要嚴重,她看到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來,突然有些慌了。
「表小姐是來看公子的吧。」阿僕看到姜撫枝連忙迎上前,他眼下一片青黑,模樣也很疲憊,「公子就在屋裏躺著。」
「他這是怎麼了,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阿僕瞥了眼姜撫枝,垂著頭,「昨天是還好好的,可到了晚上突然開始咳血,今天就起不來了。」
姜撫枝點頭,推開門,濃重的藥味撲鼻而來,她稍稍湊前、再湊前一點,看到了躺在床上面無血色的趙長生,閉上眼的他面容沒有那麼凌厲,稍稍溫和了些。
見他的胸膛沒有半點起伏,姜撫枝有些害怕,抖著胳膊把手指放在了他的鼻子下,想試一下他還有沒有呼吸。
一愣神間,她的腳下不知道被什麼絆住,整個人倒向趙長生的位置,就聽到他一直在念叨著「阿枝阿枝」。
姜撫枝一怔,沒有看到趙長生不經意間勾起的嘴角。
房間裏靜悄悄的,姜撫枝似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一聲比一聲快。
躺在床上的趙長生不再說話,就好像她剛才聽到的只是自己臆想出來的。
看樣子他真的要死了,他是被我氣死的嗎?
姜撫枝的腦海中突然冒出了這樣的想法,她站起來,連退好幾步,打開門就看到阿僕雙手背在身後,臉色有些古怪。
「表小姐好了嗎?」他說著還往屋裏探頭。
姜撫枝沒有細想阿僕的異樣,甚至忘了叫上自己的侍女一起走,慌慌張張的出了院子。
趙長生是京都貴人,他在姜家出了事,姜家難辭其咎,她得先告訴祖父這件事,讓祖父做好準備。
她想著想著手有些抖,昨天發生的事這麼多人都看見了,若是趙家一定要討個說法,肯定會查到她頭上。
「自家姊妹都忍了這麼多年,昨天和他計較什麼。」姜撫枝有些焦躁,「若是趙家人同意,我最好的下場便絞了頭髮做姑子,一輩子青燈古佛,為姜家和趙長生祈福;若是不同意,一定要讓我償命,我也只能認了。」
她在路上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捋了一遍,一進院子便朝姜老太爺跪了下來。
「阿枝這是怎麼了?」姜老太爺本在逗鸚鵡說話,看到姜撫枝的模樣,連忙把她扶起來,「有話起來好好說。」
姜撫枝搖頭,朝著姜老太爺磕了三個頭,「孫女阿枝不孝,氣死了表哥趙長生,恐會連累姜家,特來向祖父請罪。」
姜老太爺原本笑著的臉迅速變了,「阿枝,妳說長生死了?進書房來說。」
他坐在書房上首,姜撫枝跪在下面,聲音有些哽咽,「趙家表哥還沒嚥氣,但是也怕沒多少時日了。」
「這是怎麼回事?妳慢些說給我聽。」
「趙家表哥自來姜家,總是言語汙穢,舉止輕浮,昨日宴上阿枝氣不過,略略報復了一下,他便氣得吐了血。」姜撫枝眼裏的淚珠打著轉,還是落在了地上,「他的小廝說,他昨晚開始咳血,今天怕是要不行了。」
姜老太爺聽著聽著,從正襟危坐變成了斜靠在榻上,眉頭舒展,手指撥弄著自己的鬍鬚,「那阿枝想怎麼辦?」
「母親說表哥是京中貴人,我們家定是惹不起,若是趙家來索命,祖父只管把我交出去。」姜撫枝吸了吸鼻子,「阿枝一人做事一人擔。」
姜老太爺下了榻,把姜撫枝扶起來,「很好很好,阿枝遇事了還知道來找祖父,我可真怕妳回去給自己灌一包毒藥好以死謝罪。」
姜撫枝抬起臉看著祖父,眼淚滴答滴答的掉下來,「我、我還沒和父母告別,能晚點再死嗎?」
姜老太爺哈哈哈笑了起來,「祖父向阿枝保證,阿枝死不了的,別怕。」
「可是趙表哥那怎麼辦?」
姜老太爺冷哼一聲,「這個臭小子命大得很,死不掉的。」他接著翻找了一冊書放在姜撫枝的手裏,「多年沒教書了,最近想念得很,阿枝回去好好看看書,祖父過幾日準備在家裏開個學堂,你們兄弟姊妹都來聽聽。」
姜撫枝看了看手裏的書冊—— 《姜子兵法》,她提著一顆心拖著步子回了自己的院子。


自姜撫枝離開後,原本躺在床上裝虛弱的趙長生立刻坐了起來,他看著虛無處靜靜發著呆,回神後低低咳了兩聲。
門外守著的阿僕進了房間。
「她出去後和你說了什麼?」
「表小姐什麼也沒說,慌慌張張的朝姜老太爺的院子去了。」阿僕詫異的打量著趙長生,「公子得手了?」
趙長生的眉眼耷拉下來,「我還沒醒呢,她便走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公子何必這麼著急。」阿僕伺候趙長生坐起來,「表小姐是個性子剛烈的,您今日若是真的得手了,她怕是回去便要尋死。」
「昨日誤打誤撞把毒血吐了出來,毒已經解了,魏祁想必很快就知道了。」趙長生挑眉,「他本就無意帝師回朝,過不了多久就得催我們回去了。若這次得手了,我便能帶著阿枝回去;哪怕這次沒得手,我這一齣苦肉計也夠阿枝念上我一段時間了。」
趙長生說完,院子外突然響起掌聲,他們朝著門外看去,只見姜老太爺站在門口,板著一張臉,雙手負在背後。
「你費勁心思來揚州明著說要把我請回朝,背地裏便是這麼算計我孫女的嗎?當年我離開京都便發誓不會再回去了,你如今毒也解了,便速速離開我家吧。」
「帝師見諒。」趙長生朝著姜老太爺行禮,「長生願以皇后之位求娶阿枝。」
姜老太爺看著他冷笑,「我家阿枝是你想娶便能娶的嗎?你們家這種小人,合該孤獨終老。」
「帝師何必把帳全算在我頭上。」趙長生盯著姜老太爺的眼睛,「十餘年前,我也不過才出生數月,您何苦對我存了如此多的偏見?」
「你捫心自問,來揚州到底是為了什麼?」
「自是為了請帝師回朝授課。」
「你為何拜我為師?」
趙長生歎了口氣,放軟語氣帶著絲妥協,「您是父親留給我的帝師,才學過人,他讓我跟著您學著如何成為一代帝王。」
「哦?」姜老太爺轉身打量著他,「既然如此,你也不用請我去京都了。過幾日我會在姜家辦個學堂,你若是想學,正好來聽聽。」
趙長生尚未理解姜老太爺這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姜老太爺就等不及說道:「你若是不想聽,便趁早回你的京都。」
「長生自然願意。」趙長生連忙應道,「阿枝可有對您說些什麼?」
「她說你快死了,讓我把你快些攆走。」姜老太爺打量著趙長生,大概是解了毒的緣故,他的臉色紅潤,雙眼有神,康健得很,「我看你現在倒是好好的啊。」
趙長生一下子慌了神,「帝師請別告訴阿枝,這都是我的錯,是我自作聰明。」
「還有呢?」姜老太爺對他的說辭不滿意,「你以後不准再纏著阿枝了,若讓我發現,便將你打出姜家。」
趙長生愣了一下,而後低頭,「是,長生以後不再纏著阿枝了。」
姜老太爺點頭出了院子,交代侍從給姜撫枝帶話,「趙長生命大,已經緩過來了,讓她別擔心。」

侍從來傳信的時候,姜撫枝正在清點自己的小金庫,看看有什麼能給母親、嫂嫂她們留著做念想的,一聽到來人傳話說趙長生好了,提著裙子便跑了出去。
「你可知表哥是怎麼醒的?」
那侍從朝著姜撫枝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三小姐放心,老太爺把留給自己的保命仙丹餵給了表公子,見人醒了,讓奴才立刻來報呢。」
姜撫枝的臉又拉了下來,「那……祖父可說了仙丹有幾顆?」
「奴才不知。」侍從斂了神色,「只是老太爺從表公子院子裏出來的時候接連歎氣。」
「我知道了,多謝你來報信。」姜撫枝示意珠翠給了賞錢,自己帶著珠環去開了小庫房挑料子。
「祖父喜歡上山,他鞋子磨得厲害,今年要多給祖父做兩雙鞋。」姜撫枝把挑好的料子放在珠翠手上,「祖母過了八月吹風就會頭痛,再給她做一條抹額。還有母親……」
她似乎興致來了,一邊挑著料子,一邊和珠環說要給誰做些什麼。
「小姐念叨了這麼久,怎麼奴婢都沒聽到傅小姐?」珠環打趣道:「可多虧她送了這麼多好料子來,往年她可是最眼熱小姐的帕子的。」
「是了,還有他們。」姜撫枝抿著唇笑了笑,「珠環妳說得對,他送了這麼多東西,我總該有點表示。」
她帶著珠環回房開始做鞋子,偶爾停下來便繡花。
小草趁著姜撫枝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瞄了一眼,她繡著的東西像是一叢青竹,時日多了便能看出來她在繡香囊。
做繡活實在費神,姜撫枝又想著快些做出來,連著幾日除了請安便是悶在自己房裏,直到傅嘉清又上門時,她才知道姜老太爺要開學堂的消息早就在揚州傳遍了。
「我聽說好多人想來,都被姜老太爺給拒了,說是只教自家子侄,現在揚州又多了不少和你們家攀親戚的。」傅嘉清挽著姜撫枝的手,「阿枝可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清楚呢。」姜撫枝捏了捏傅嘉清近來又圓了一些的臉,「祖父前些日子和我說想教書了,要在家裏開個學堂,讓我們都去聽聽。」
傅嘉清拿下了姜撫枝的手,握在自己手裏。不知道是因為天熱還是心裏有事,姜撫枝察覺她的手心有些濕。
傅嘉清看著姜撫枝,有些不好意思道:「那阿枝能不能問問姜老太爺,我能一起來聽聽嗎?」
「哦?妳平日裏不是最討厭讀書嗎,怎麼現在突然想來我家學堂了?」
傅嘉清被她問得更不好意思了,鬆開手把頭埋在姜撫枝的頸窩裏,「妳別問了呀,到時候我和妳待在一起,肯定不在學堂上鬧事。」
「妳上一次這麼害羞是兩年前吧。」姜撫枝忍下笑意,「妳拉著我讓我教妳寫情詩,又不肯告訴我寫給誰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
被直接點出來,讓傅嘉清更不好意思了,抬起頭眼睛亂瞟,剛好看到了姜撫枝藏在枕頭下沒有放好的香囊。
「快讓我看看阿枝繡了什麼。」傅嘉清把東西拿出來,香囊的正面繡著青竹,從針腳和花樣上看得出下了番功夫。
「這該是給我二哥做的吧。」傅嘉清左右翻著,心裏很是寬慰,「阿枝記得幫我問問學堂的事,我幫妳把東西帶給我二哥。」她說完便把香囊揣進懷裏,大笑著跑出了院子。
姜撫枝眼睜睜看著她跑遠,叫都叫不回來,羞得把頭埋進了枕頭裏,「算了,本就是給他的,拿走就拿走吧。」


在姜老太爺要開課的兩天前,姜撫枝才把兩雙鞋做了出來,她把東西包好親自送了過去。
「阿枝怎麼來了?」姜老太爺像往常一樣在給花澆水,看到姜撫枝,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
「趙表哥的事多虧了祖父的仙丹。」姜撫枝把兩雙鞋呈了上去,「祖父夏天喜歡爬山,阿枝這次做的鞋底子厚,穿著舒服些。」
姜老太爺拿到鞋子,上腳試了試,走了兩步覺得很滿意,「阿枝有心了。」
姜撫枝想著傅嘉清交代的事,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問出口,帕子被她捏成了一長條,她也沒想好怎麼開口。
「阿枝還有什麼事嗎?」姜老太爺放下了水壺,見姜撫枝一副有話要說不知怎麼說的樣子,便主動問起。
「傅家的嘉清想和我一起來聽祖父授課,但是她聽說祖父不收外人,想讓我來問問祖父她能來嗎?」
姜老太爺拍著手笑起來,「沒想到那個老傅家還有個願意讀書的後輩,他們家也不算是外人,我會親自和老傅說的。」
見姜老太爺爽快同意,姜撫枝也高興起來,她謝過祖父後回了自己院子,連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第五章 阻止出門的小伎倆
到了姜老太爺開課的日子,姜撫枝一大早就起來了,把自己的描紅本、原先先生佈置的大字,還有姜老太爺前些天給她的書都帶上,早早地去了家裏新辟出來的書院。
說是書院,一共就收拾出兩間屋子,屋子間隔了一堵牆,男女各占一間。
姜撫枝來的時候剛好和趙長生迎面對上,他的臉色依舊慘白,腳步比之前更加虛浮,她見了略微有些心虛,本想快些進了屋子免去見面的尷尬,趙長生卻隔著老遠便朝她打招呼。
「小姐,那是表公子呢。」珠環在她身後提醒。
「我知道。」姜撫枝硬著頭皮停了下來。
「阿枝妹妹今天來得可真早,用了早膳嗎?我這有廚子剛做好的糕點,妳要不要嘗嘗?」
「多謝趙表哥好意,我用過了。」姜撫枝不敢看他的眼睛,「表哥若是沒事,我先進去了。」
「等等。」趙長生攔住了她,「阿枝妹妹可有什麼東西要給我?妳親手繡的那種。」
姜撫枝愣了一下,「表哥開什麼玩笑。」
「阿枝妹妹再好好想想。」趙長生盯著姜撫枝的眼睛,「可千萬別記錯了。」
「這怎麼可能記錯,表哥以後可千萬別說這種話。」姜撫枝說完後轉身進了屋。
趙長生看著她的背影皺眉,他昨天收到的消息說她已經繡好了青竹香囊,可是為什麼她沒拿給他呢?
這件事直到傅陽進來,趙長生才想明白。
傅陽一路過來,臉上帶著笑,可以看得出他很克制,只是他的手還是不由自主地擺弄著佩在腰間的香囊,那副討打的模樣讓人想不注意都難。
「喲,阿陽今日怎麼這麼高興,這是收了哪個姑娘的香囊?」除了趙長生,姜撫枝的哥哥姜之瑜也注意到了,他把傅陽拉到自己身邊,一定要看看那是什麼模樣的。
「阿瑜別亂說。」傅陽的聲音依舊溫和,卻帶著絲羞澀。
「哈哈哈,阿陽害羞了,真是難得。」
他們說的話一句一句傳到了趙長生的耳朵裏,他的臉色越來越差,煩心得很,眼睛不時在傅陽身上打轉,不知在打些什麼主意。
他實在是看不出這個傅陽有哪裏好,哪裏值得姜撫枝另眼相待。
隔了一堵牆的另一頭,傅嘉清坐在姜撫枝的前桌,湊到她的耳邊小聲說:「阿枝,我把東西拿給我二哥了。他現在尾巴都要翹上天了,一路上都捨不得讓我碰一下。」
姜撫枝聽到這個,臉倏的紅了,微微縮回了身子,「妳不要說了。」
「妳們在說什麼?」姜撫桃聽到動靜連忙湊過來,「我也要聽。」
姜撫枝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傅嘉清翻了個白眼,極大聲喊道:「阿枝,過幾天我舅舅的馬場要開了,我們一起去看打馬球吧。」
「行啊,只是我不太會也看不懂。」姜撫枝明白過來,順著傅嘉清的話說下去,「四妹妹要和我們一起去嗎?」
「妳不會不要緊,咱們可以看別人打啊!」
傅嘉清的嗓門實在是大,從談起馬球開始,她說的話全被另一間屋子的人聽到了。
他們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看向傅陽,「阿陽,這是真的嗎?」
「是啊。」傅陽環視左右,笑道:「若是你們想去,過幾日我們便一起去吧。」
「這自然要去!」
「是啊,聽說京都人人都會打馬球,偏偏揚州不興這些東西。」
「咱們也不會,總不能像個大家閨秀一樣坐在那看吧。」
「對了,趙表哥是京都來的,你可會打?」
「自然是會的。」趙長生咳了兩聲,聲音裏透著竊喜,「若是各位想學,長生願意教你們。」
「你身體不好,就不要去了。」姜老太爺不知什麼時候進來了,又聽到了多少,他看著趙長生笑了笑,「長生前幾天答應我會好好在家裏休養的,可沒忘吧?」
「沒忘。」趙長生的臉色一變,又恢復了正常。
「我會多給你找幾本書的。」姜老太爺點點頭,開始授課。
姜老太爺講的東西從趙長生的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一點印象都沒留下來。他盯著傅陽的背影,滿腦子都想著如何從傅陽那搶回那只香囊,又要怎樣阻止姜撫枝去馬場。
姜撫枝她們在屋裏等著,聽到了姜老太爺說話的聲音,卻沒見他人進來,一想便知他是先去給隔壁的兄長們授課了。
姜撫枝拿出自己的描紅本認認真真的寫著,冷不丁右胳膊被捅了一下,手一歪,在紙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劃痕,她一偏頭便看到傅嘉清那張湊過來的圓臉。
「阿枝,妳和我說說話吧。」
「噓。」姜撫枝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祖父在隔壁講課呢,小聲點。」
傅嘉清點頭,往姜撫枝身邊慢慢移,直到頭能靠在她的肩上,「阿枝,我舅舅的馬場後日開,妳要提前準備一身胡服。」
「我又不會打,準備這個做什麼?」姜撫枝聞言失笑。
「穿著好看啊。」傅嘉清有些恨鐵不成鋼,用手在姜撫枝面前比劃,「我見人穿過,那袖子可窄了,穿起來不知道多美。要是阿枝穿上了,整個馬場的兒郎們怕是都移不開眼呢。」
「別說了。」姜撫枝見她的手在空氣中描繪出女子的身形,有些臉紅,把耳朵堵上,「我要練字了。」
「再說最後一句。」傅嘉清扒下姜撫枝的手,「我二哥最喜歡藍色了。」說完又移回了自己的位置。
姜撫枝揉了揉臉,低頭看著被塗得亂糟糟的描紅本,無心再練字,只好趴在桌子上,想像自己穿著胡服會是什麼樣子,連耳朵都紅了。

姜老太爺過了晌午才來,見她們乖乖的做自己的事,滿意的點頭。
「妳們是女兒家,不用學四書五經考科舉,所以也不用天天來我這聽課。我今日講完課會給妳們一道題,妳們後日交給我,便和那幾個哥哥一起去打馬球。」姜老太爺說完便拿出一冊《姜子兵法》。
「妳們不要以為這是兵法,自己又不想當大將軍,便糊弄過去。」姜老太爺隨意翻了翻書,「以後妳們碰到棘手的事,能用兵法解決的便不要硬碰。」
他坐在上首,先把原文念了一遍,又解釋了那句話的通俗意思,開始用自己的人生經歷來闡述這句話。
他講得認真,姜撫枝也聽得認真,不時做一些筆記。
時間過得很快,姜老太爺停下來的時候,姜撫枝發現已經黃昏了。
「今日妳們回去便先寫五個大字吧。」姜老太爺看著到了時間,並沒有為難她們,「等下次把這一篇講完了,妳們再寫別的。」
他說完就離開了,姜撫枝她們招呼各自的侍女來收拾東西。
「珠翠去哪了?」姜撫枝看著眼前的小草,有些恍神。
「珠翠姊姊臨時有些事,便讓奴婢來守著小姐,奴婢已經把東西收拾好了。」小草動作麻利得很,幾個侍女裏她是最先收拾好的,姜撫枝甚至沒有看清她把東西歸置在了哪裏。
姜撫枝點頭,和姊妹們告別,帶著小草離開了。
傅陽從後面趕來,姜撫枝一眼就看到那只她繡的香囊,莫名有些害羞。
「三妹妹的手真巧,東西我很喜歡。」傅陽撓了撓頭,「後日妳會一起來嗎?」
其實他有聽到她和傅嘉清說會去,可是就是想再問問她,親耳聽她說。
「會去的。」姜撫枝低下頭。
「嗯,好,好。」傅陽似乎有些詞窮,「到時候我來姜家接妳們。」
姜撫枝聽他說完,轉身出了院子。
傅陽低頭傻笑了片刻,和傅嘉清一起走了。
他們走了以後,趙長生不知從哪裏冒出來,衣服上有些髒,眼裏俱是陰霾。


藍色胡服趕製出來的當天,姜撫枝的五個大字已寫完了,她穿上試了一下,翠環、翠珠眼中都閃過驚豔。
「這……是不是不太好啊?」姜撫枝低頭看著,總覺得彆扭,「太緊了一點,不合規制。」
「小姐,胡服都是這樣的。」珠環怕她不願穿,連忙哄她,「小姐穿上真是太美了。」
「就妳嘴甜。」姜撫枝換下衣服,突然想到她很久沒看到自己的描紅本了,「我的描紅本去哪了?這幾天我都沒看到呢。」
「奴婢也不知。」珠環想了想,「可能收拾東西的時候忘記放哪了,奴婢現在去找找。」
「算了,反正也髒了,就當扔了吧。」姜撫枝攔住她,「妳把我寫的大字放好,明天要交給祖父呢。」
「是。」
姜撫枝安心的靠在榻上琢磨話本,把事交給了珠環。
她並不知道,到了深夜,院子裏的人都歇下時,有一個嬌小的身影悄悄從院中的狗洞鑽了出去。
那人弓著身子,懷裏抱著東西,急匆匆的朝著外院跑去,最後進了趙長生的院子。
「公子,奴婢只拿到了表小姐的描紅本,並沒有看到她的香囊放在了哪。」
趙長生接過描紅本翻了翻,很滿意的把它放在自己的書旁,「香囊就不用妳管了,妳回去往她的大字上潑上墨汁,不要讓人發現就好。」
「這……」用這種方式阻止,表小姐怕是會生氣吧。
趙長生朝她揮手,「讓妳去妳就去。」
「是。」
見她走了,他翻開描紅本,低頭深吸一口氣。明明撲鼻而來的全是墨香,他卻好像在其中聞到了姜撫枝身上的味道。
幾天沒見,他有些想她了。


因為要穿胡服去馬場,姜撫枝不敢多吃早飯,隨意用了一點東西就讓珠環收拾東西去了書院。
一路上總有侍女多看她兩眼,讓她覺得有些彆扭。
書院裏,想去馬場的人都早早就到了,生怕自己來得晚被落下。
傅嘉清看到姜撫枝,連忙撲過去,「阿枝阿枝,我果然沒看錯,妳穿著真好看!」
姜撫枝躲開她,「妳聲音小點。」
傅嘉清不說話,圍著姜撫枝轉,「阿枝穿的是藍色,好看。」
姜老太爺過了好一會才來,他來了以後,院子裏頓時靜了下來。
他笑道:「看看,都等不及了,你們把紙交上來就走吧。」
他讓身邊的侍從去收,似乎沒有當場察看的意思。
「外祖父怎麼不查一下,萬一有人渾水摸魚呢?」趙長生站在一邊提醒,臉上帶笑。
「也好,我便看看你們答得怎麼樣。」姜老太爺把收上來的紙展開,看到上面寫了東西便放在一邊。
直到他翻到了姜撫枝交上來的作業,只見紙上全是一團一團的墨蹟,根本看不出寫了什麼。
姜老太爺擰著眉,「阿枝是個好孩子,這估計是意外,今日便算了,下次要長記性。」
「外祖父這般處理,怕是不能服眾吧。」趙長生涼涼開口,「昔日外祖父任帝師,先帝貪玩以墨蹟糊弄,外祖父可是打了板子勒令他重寫的。」
姜老太爺拍了一下桌子,瞪著趙長生,「你說要怎麼辦?」
「自然是要罰。」趙長生板著臉,「阿枝妹妹是女孩,便不打板子了,罰她重寫五遍吧。」
他說完,院子裏靜了下來。
「不如三妹妹先和我們去馬場,回來再補上也一樣。」傅陽朝著趙長生笑了笑,「這樣也算罰了。」
趙長生瞥了他一眼,「先帝可是被外祖父關在書房裏重寫的。」
姜撫枝被逼得眼圈都紅了,趙長生一口一個先帝,若是罰她罰得輕,便是讓祖父為難。
她揪著衣襬朝姜老太爺跪了下來,「是阿枝偷懶,祖父便罰阿枝在屋裏重寫五遍吧。」
「妳若甘願受罰就去吧。」姜老太爺看著趙長生冷笑,「你們都走吧,晚上若是玩得太晚,明天回來也行。」
他說完就走了,院子裏的人也逐漸散去。
姜撫枝拿著東西到自己的位置上邊哭邊寫大字,這一寫便是從天亮寫到天黑,她覺得有些乏了,便偏著頭小憩了會。
月光照進屋裏,門被輕輕打開了,趙長生走到姜撫枝的身邊蹲下。
「阿枝今天很漂亮,所以更不能和他們一起出去了。」他用手輕輕擦掉了姜撫枝腮邊的淚水,「阿枝哭什麼呢?因為不能去馬場嗎?等妳和我回京都了,便是住在馬場也行的。」
他的手順著姜撫枝的臉滑下來,沿著唇線描摹著她嘴唇的形狀。
少女的嘴唇紅潤極了,微微翹起,他的心猛地動了一下,真想偷偷親一口。
揚州的月色向來很美,只是今晚的趙長生無心賞月。月色透進屋裏,灑在姜撫枝的身上,像是給她披了一層薄薄的紗,讓他看得有些愣。
屋裏只有他們兩個人,趙長生讓自己派來的眼線出去,心裏想要親親姜撫枝的想法揮之不去,實在沒忍住,向前傾身。
他把手放在姜撫枝的眼睛上方,啄了一下她的嘴角,重新蹲了下去,覺得有些不夠,又蹭了蹭她的唇,輕輕咬了一口,很軟很甜。
趙長生的動作很快,他害怕姜撫枝被他吵醒,對他露出厭惡和躲避的眼神,還好她依舊睡著。
他用手輕撫著姜撫枝的頭髮,一瞥頭就看到她的手腕有些腫。
「手腕怎麼腫了?」趙長生有些心疼的湊過去看,發現除了手腕,她的手指上還留著針眼,他細想一下便明白了,姜撫枝這段時間一直在趕繡活,手腕怕是本就不舒服,今天又被罰抄,可能把手給扭了。
他拿出兩個罐子,一個放在了姜撫枝的鼻子下晃了晃便收了起來,另一個倒了一點在手心上。
「姜家這麼多人,哪裏用得著妳做這些。」趙長生把藥膏在手心揉開,想到了傅陽的那個香囊,恨恨道:「妳以後只能給我做香囊。」
藥揉開了,趙長生一點點的塗在姜撫枝的手腕上,等手心的藥膏塗完,他有些留戀的收回手,翻了翻姜撫枝放在一邊的大字,她還差兩遍沒寫完。
「早知道就不罰妳了。」趙長生歎了口氣,脫了自己的外衣披在姜撫枝身上,拿過一旁的紙筆還有已抄好的大字,學著她的筆跡把剩下的給抄完了。
屋裏一片靜謐,趙長生能聽到姜撫枝的呼吸聲,他已經很久沒有做過寫大字這種事了,他以前最煩這個,現在卻不覺得討厭,好像只要姜撫枝能陪在他身邊,他做什麼都可以。
直到丑時趙長生才把剩下的兩遍補齊,他把自己抄的和姜撫枝抄的打亂混在一起,讓守在門口的小草進來。
「她的手腕受傷了,妳記得每天給她上藥。」趙長生把那一罐藥給小草,「妳便說是從江湖郎中手上換的,不要讓她懷疑妳。」
「是。」
趙長生點頭,穿上衣服,拿了一個小罐子往姜撫枝鼻子下晃了一下,很快離開了。
他走了沒多久,姜撫枝就醒了,她揉了揉眼睛,覺得瞇了一會,手腕沒有那麼疼了。
「小姐醒了?我們回去吧。」小草見她醒了,便準備裝東西。
「什麼時辰了?」
「丑時一刻了。」
「可是我的大字還沒抄完呢。」姜撫枝苦著臉,「都怪那個趙長生,若是讓我逮著他的把柄,我肯定不會放過他的。」
她拿過抄好的字,數一數,發現居然已經抄夠了,「這是怎麼回事,我在夢裏抄的嗎?」她驚訝的讓小草又幫她數了一遍,「我明明記得還差兩遍啊。」
「小姐可能抄得太多,記岔了。」小草捂著嘴笑,「既然抄完了,我們便回院子吧。」
姜撫枝揉了揉眉心,「那可能真是我記糊塗了。」
她看著小草收拾東西,不由自主的摸了一下嘴角,不過小憩的功夫,她居然又夢到了趙長生,還夢見自己被他親了一口,明明她最近沒有看話本,怎麼會作這樣的夢?


姜撫枝回到院子裏狠狠補了一覺,直到隔天下午才醒。她醒來後,珠環和她說,傅小姐已經等了她半個多時辰了。
「妳怎麼不早點叫我。」姜撫枝急匆匆地梳洗後,簡單吃了點東西就去見了傅嘉清。
傅嘉清的臉色不太好,板著臉,一看就是生了氣。
「嘉清,這是怎麼了?」姜撫枝摸了摸她的頭,「怎麼這麼生氣啊?」
傅嘉清看到她就把頭埋在她懷裏,眼淚唰唰唰地下來了,「我二哥太讓人生氣了,妳要是昨天去馬場就好了。」
聽到傅陽,姜撫枝拍著傅嘉清後背的手頓了一下,「他出什麼事了?」
「昨天我們去馬場,路上有一個姑娘跪在我們的馬車前讓我們收留,我一看就覺得不對,讓我二哥給點銀子便算了,可那姑娘不願意,一定要跟著我們,我二哥就把她帶在身邊了,妳說氣不氣人!」
姜撫枝失笑,「那是他心好,有什麼可氣的?」
「那姑娘長得可好看了,一雙眼睛勾人得緊。」傅嘉清跺了跺腳,「還有妳五哥,看她都看愣了!」
姜撫枝的五哥姜之沐是她一母同胞的親哥哥,她也不好說什麼,只好附和傅嘉清。
「昨日我和妳五哥說我心悅他,他還跑得遠遠的不理我,結果轉眼就盯著別的姑娘看。」傅嘉清一說到這,哭得可大聲了,「他怎麼這樣啊,我娘說得對,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是是是,我們嘉清最好了,其他人都壞。」姜撫枝安慰著傅嘉清,腦海裏突然蹦出了揣著手讓祖父罰她的趙長生的身影,心知昨天的事他肯定動了手腳,「尤其是我那個表哥。」
「阿枝說得對。」傅嘉清把頭抬起來,抓著姜撫枝的手,「要是阿枝想報仇的話,我一定幫妳!」
「好。」姜撫枝握緊她的手,「我們總不能一直被人欺負去。」
趙長生的身影在她的腦中揮之不去,姜撫枝想她怎麼也得讓趙長生吃點苦頭。
「阿枝想怎麼報仇?要不然我讓我二哥拿麻袋套著人,把他揍一頓?」傅嘉清揮了兩下拳頭,噗嗤笑出了鼻涕泡,「到時候妳在旁邊看著,讓他大喊三聲女俠饒命,我們再放了他。」她說完見姜撫枝不說話,搖了搖她的胳膊,「怎麼樣,阿枝,這法子妙不妙?」
姜撫枝搖頭,「這可使不得,他身體不好,萬一被打死了怎麼辦?」
「那阿枝有什麼主意?」
姜撫枝低頭,「我也不知道呢。」
「那報仇的事等阿枝想好了再說。」傅嘉清拍了拍姜撫枝的肩,「若是有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阿枝要記得告訴我。」
「我會的。」
姜撫枝又與傅嘉清說了會話,便將她送了出去,接著讓珠環和珠翠把院子裏的侍女們一個一個叫進了自己的房間。
她的大字放得好好的,怎麼可能突然被潑上墨,這八成是自己院子裏的人做的。
「珠環負責詢問她們前天晚上去了哪裏,在做什麼,和誰在一起,珠翠拿紙筆記下來。」
「是。」
姜撫枝坐在一旁,看著侍女一個一個進來,再一個一個出去,到最後所有人都問完了,卻沒有一個人承認進了她的書房。
「小姐。」珠環抿著唇,大著膽子問她,「也許不是我們院子裏的人做的呢?」
姜撫枝搖頭,院裏能進她書房伺候的侍女向來只有珠環和珠翠,後來母親為她換了一批院子裏的人,如今小草也是能進她書房的。
「妳讓小草再來一趟,這次我來問。」
小草一進來,姜撫枝便讓她跪在地上,也不說話,就定定的看著她。
小草做事麻利,與人為善,是院子裏人緣最好的侍女,姜撫枝看著她總覺得有些奇怪,一直不願給她改名,也不想信任她。
「有灑掃的侍女說看到妳前天夜裏偷偷摸摸去了我的書房,妳怎麼說?」
姜撫枝的話一說完,小草抬起頭,有些驚異的看著她,「奴婢夜裏確實在睡覺,也許那個侍女看錯了。」她的聲音依舊很穩,表情也看不出異樣,就好像事情真的如她說的一樣,「若是小姐不信,可以讓她來和奴婢對質,奴婢沒有做過的事是不會認的。」
姜撫枝點頭,手卻握成了拳,她看著跪著的小草,突然笑了一下,「小草來了這麼久,我好像都忘了要給妳改名字,我已經有了珠環珠翠,妳便叫珠玳吧。」
「珠玳多謝小姐賜名。」她朝著姜撫枝磕了三個頭,一點也看不出驚喜。
姜撫枝突然覺得有些累,她暗自歎了口氣,讓她們都出去了。現在要怎麼辦呢?即使她覺得珠玳有問題,自己也拿她沒辦法,只能先改個名字穩住她。


第二日,又到了姜老太爺授課的日子,姜撫枝帶上珠玳前往,在書院門口看到了趙長生。
他看上去氣色比之前好很多,懷裏塞得鼓鼓囊囊的,不知道有什麼。
他來得很早,卻站在門口不進去。
「這麼巧,又碰見表哥了。」
「哪裏巧了,我在這等了阿枝妹妹半個時辰了。」趙長生看到姜撫枝便笑了起來,在姜撫枝眼裏,那笑意盛滿了得意,「阿枝妹妹近來可好?」
「好得很。」姜撫枝瞪了他一眼,沒與他多說,轉身便要進屋。
「三妹妹。」傅陽從遠處跑來,喘著粗氣站在趙長生的身邊,和姜撫枝打招呼。
姜撫枝的眼睛放在了傅陽腰間的香囊上,不過幾天,她的那只青竹香囊就不知去了哪裏,現在換上的是一個紅色繡著鴛鴦戲水的香囊,看繡工,似乎很笨拙。
「傅兄的香囊倒是別緻得很啊。」關注到香囊的不止姜撫枝一個,趙長生今日似乎心情好極了,對著傅陽笑了起來,「這繡的是鴨子嗎?」
傅陽愣愣的低頭,這才把香囊扯了下來,「這個、這個是家裏侍女新做的,硬是讓我配上,我、我沒推掉。」
他一番話說得結結巴巴的,姜撫枝沒有一點心力去猜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她對眼前的兩個少年說了聲告退便進了屋,趴在位置上等著姜老太爺來授課。
傅嘉清的娘說得對,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不知過了多久,姜老太爺到來,進來的第一句話便是,「後日我要去上山一趟,妳們有人要和我一起去嗎?」
上山?姜撫枝突然想到了要如何替自己報仇,她站起來,「祖父,阿枝願意陪您一起去!」
「好好好。」姜老太爺摸了把鬍鬚,「還有誰要一起嗎?」
姜撫枝悄悄捅了一下傅嘉清,傅嘉清硬著頭皮道:「我能一起去嗎?聽我哥哥說他也想去呢。」
她說完,姜撫荷和姜撫蘿也說要一起,姜撫梅左右看了一下,表示她和妹妹也會一起跟著。
「這樣也好,妳們成日悶在家裏也不是回事,後日妳們便跟著我一起去吧。」
姜老太爺說完這件事後,便接著上次教的內容繼續講。
得了個這麼好的機會,姜撫枝的心裏平靜不下來。聽說山上晚上多猛獸,像趙長生這樣從小養在京都的人定是什麼都不知道,若是她把他誆進山裏,讓他獨自待幾個時辰,嚇一嚇他,便也算給自己報仇了。
姜撫枝想到趙長生聽到猛獸吼叫嚇得發抖縮成一團的樣子,抿著唇笑了起來,現在最後一件事便是哄著趙長生也一起上山了。
心裏有了期待和想做的事就會覺得時間特別難熬,姜撫枝好不容易等到姜老太爺講完,留著珠玳收拾東西。
「珠玳,後日我要和祖父上山,妳說我要備些什麼?」
「小姐備一雙厚點的鞋?」
「嗯。」姜撫枝低頭輕聲嘀咕,「聽說傅陽哥哥也會一起去呢,妳說我要穿些什麼?」
珠玳的手頓了一下,很快又恢復正常,「小姐穿什麼都好。」
姜撫枝看到她的反應便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若珠玳真是趙長生的人,以趙長生的性子一定會追到山上去。
她偷笑了一下,「珠玳妳說得對,可都靠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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