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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醫術神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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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海E56801

《醫品郡主》

  • 作者蒔蘿 追蹤作者
  • 出版日期:2018/1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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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定價:NT$ 2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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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車禍讓宋婧靈穿越到古代,成了被侯府從小送去鄉下的災星金靈兒,
堂堂嫡長女混成村姑不說,連收留她的尼姑庵都被火燒得只剩渣渣,
更慘的是,她的靈異體質竟跟著穿來,引得一個千年老鬼鬧著要收徒!
若非那老鬼跟她說,對她很好的鄰居陳嬸子和兒子小阿離身中劇毒命在旦夕,
她這個對醫治活人沒興趣的法醫才不會拜他為師學中醫,
哪知她去採藥時差點被大蟒蛇咬死,幸好獵戶陸大哥再次救她一命,
在山上有人罩就是好,她先前做了叫化雞感謝他,這次就做蛇羹吧!
話說陸大哥實在是個古代稀有的貼心暖男,打跑搶她診金的混混保護她,
她大姨媽來痛到發瘋,他抱起她就闖醫館,之後還幫她準備月事帶,
甚至愛屋及烏和她一起幫助陳嬸子母子……嗯,村姑與獵戶好像很般配?
誰料她卻從種種蛛絲馬跡發現,陸大哥的身分似乎很不一般……
蒔蘿,無趣大宅女一個,平時最愛天馬行空編織浪漫故事,
除此之外也愛看漫畫、小說、卡通影片,
偶爾外出到郊外走走或是踩著拖鞋在街上亂逛,
最大的興趣就是愛吃美食、上網、聊天、睡覺和逗狗玩。

一技之長添好運

小編以前看過的一本書中,裡頭曾有句話讓小編印象深刻—— 當你真心渴望,整個宇宙都會聯合幫助你。
小時候有點傻傻的,以為只要意念夠強,自己的願望就能實現,殊不知,這句話的重點在於「幫助」而不是實現。
想明白後,這才發現,想要實現自己的渴望願望希望想望等等各種慾望,最重要的是自己是否有能力去達成,因此一技之長十分重要,此外,生活中的大小事、人生至今的軌跡,可能都是能幫助你實現夢想的助力,甚至也可說是運氣不為過。
小編也曾聽過一句話——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但我覺得,這樣的「運氣」,其實也是至今所累積的實力的一種表現方式。
因為有所積累、有過經驗,在面對逆境困難時,自然更知道怎麼處理,也為自己增加了不少籌碼。
就如同這本《醫品郡主》中的女主角宋婧靈,她本來是個醫生,但因為不喜歡和病人與家屬相處,改行當了法醫,又因為她對美食的喜歡,所以也曾磨練過自己的廚藝。
當她因意外穿越後,她的這些技能就成為自己活下來的資本,靠著法醫的知識,她為無辜者申冤,收穫了與她互相幫助的好鄰居;靠著野炊的本領,直接攫住早已吃厭了烤雞,偽裝成獵戶查案的暗衛統領的胃,也就是本書的男主陸寧宇。
最後更靠著她擁有的現代醫學常識,搭配新習得的中醫技能,在這個她穿越來的世界扎根,幫助需要幫助的人,這也讓男主陸寧宇對她越發上心,並且深深疼惜甚至愛上了這個無依無靠、病了也只能在床上自己忍著疼痛的堅強姑娘。他甚至不顧兩人的身分差異,決定娶這個小村姑為妻,成為他這個忠國公世子的小夫人,一生一世由他來疼。至於女主宋婧靈,是怎麼由村姑成為郡主,又如何從一隻香氣撲鼻的烤雞開始與陸寧宇的糾纏,最後因為鬆軟香甜的糕點結緣,就請大家自己尋找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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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大白天活見鬼
月色清華,夜色如墨,山腰上一座古色古香的尼姑庵突然間爆出熊熊火光,一眨眼,百年古剎便被猙獰恐怖的烈焰吞噬。
尼姑庵後方其中一間火勢較小的小院門板突然被用力撞開,一名姑娘用著最後的氣力,跌跌撞撞地衝出濃煙密布的院子,在呼吸到第一口新鮮空氣後便昏了過去……
三日後,宋婧靈看著稻草鋪就而成的天花板,四面用黃土磚砌成的泥牆,她忍不住又嘆了口氣,每每看到周遭的一切她就有想再死一次的心,此刻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她堂堂一個法醫,平日看得最多的就是推理小說跟刑事案件改編的電視劇,最不愛看的就是那些情啊愛啊,不切實際天馬行空,回到古代跟王爺貝勒談場風花雪月戀愛的穿越小說和電視劇,可現在竟然讓她碰上了穿越事件,她想哭都哭不出來。
可惡!會碰上穿越這種烏龍鳥事,都怪那個女鬼,根本就是恩將仇報!
上個月她解剖了一具凶殺案女屍,靠著她解剖後的資料和分析,幫忙偵破了這件案子。
她自小就有靈異體質,常常會看到靈體,小時候不懂,看到時常常會大哭,於是奶奶便請一位法力高強的師父將她的能力封了。不過當她開始從事法醫工作,就不時會聽到由她負責驗屍的死者在耳邊跟她說話,或者是夢到死者。
自然死亡沒有冤情的死者,她通常不會夢到,會夢到的大部分都是有冤情的。這些鬼魂會跟她說他們是如何身亡好讓她協助破案,或是來跟她道謝,感激她的解剖為他們申冤。
可是上個月的那個女鬼說要送她一份大禮,卻是讓她的方向盤失靈,眼睜睜看著失速的大卡車撞上她,然後發生大爆炸,接著她就穿越到這個從未在歷史上出現的璃靖國,成了一個被尼姑養大、叫金靈兒的十六歲姑娘。
從金靈兒的記憶中得知,她是京城廣義侯家的嫡長女,出生時老廣義侯重病,幾房少爺接連發生意外,金老夫人四處求神問卜,最後一名道士鐵口直斷,廣義侯府會禍事不斷的原因,就是因為金靈兒這個剛出生不久的女娃,她命中帶煞,上剋長輩下剋兄弟姊妹,左剋鄰居右剋親朋好友,就是一個衰星剋星災星。
災星入門,要是讓金靈兒繼續留在侯府定會家破人亡,金老夫人大怒,最後決定將金靈兒送進尼姑庵從此不聞不問。
宋婧靈想了幾天怎麼也想不透為何會穿越到金靈兒身上,將整個前因後果理順了之後,她想最有可能的原因應該是跟爆炸有關係。
這尼姑庵會爆炸起火是因為已經近一個月沒有下雨十分乾燥,而大殿油燈裡的油當天下午才剛全部添加過,整個沉悶的大殿充滿油氣,加上為了粉刷牆壁,大殿中堆了不少泥灰,當小尼姑摸黑拿火石準備點燃熄滅的油燈時,不小心踢翻了裝在袋子中的灰泥,是以點火的瞬間,那些油氣和粉塵就引發了爆炸。
金靈兒十二歲後便住到尼姑庵後面的其中一間小院,沒有跟尼姑們繼續一起住在庵裡,不過很不幸的,她雖然沒被大火燒成焦屍,卻在睡夢中被濃煙嗆死了。
暗夜大火很快引起附近村人們的注意,紛紛趕來救火,他們發現倒在外頭的金靈兒,遂趕緊將她抬到安全的地方,完全不知宋婧靈已經穿越到了金靈兒身上。
這場大火一直燃燒到翌日清晨,除了一片焦土和仍冒著煙的廢墟外什麼也沒有留下。
而除了尼姑庵那些不幸被火燒死的尼姑對自小看到大的金靈兒比較熟悉,村人們對只見過幾面的她其實並不熟悉,因此金靈兒的芯子成了宋婧靈,也不會有人發現異樣,讓宋婧靈安心了不少。


京城,皇宮。
御書房裡氣氛凝重,坐在龍案後的皇帝目眥盡裂的看著手中剛接到的線報,從他微瞇的眼眸不時流洩出的冷戾寒光,便可知道此刻他的心情非常不好,且接近暴怒邊緣。
陸寧宇面無表情,目光平視前方,不去揣摩皇帝現在的心情,或是猜測哪個大臣又上了什麼會讓皇帝大怒的奏摺,就只是沉默地待在原處。
約莫過了半盞茶的時間,皇帝重拍龍案,「啪」的一聲,將御書房裡當值的小太監給嚇得哆嗦了下,連忙退了兩步,避免自己成為皇帝憤怒下的犧牲品。
皇帝怒喝一聲,「混帳!」
「皇上息怒,龍體要緊。」一旁的心腹富公公連忙向前一步安撫盛怒的皇帝。
「息怒,叫朕怎麼息怒?這摻了鉛的假銅幣跟銀子充斥,嚴重影響財政民生,你叫朕怎麼息怒!」皇帝朝著富公公怒咆。
「皇上,正如您說的,當務之急是趕緊找出這私鑄假幣的地方以及主謀加以嚴懲,這才有辦法力挽狂瀾,否則再這樣下去我國財政民生真會大亂。」富公公連忙安撫皇帝,「這不也是皇上您找陸統領進宮的原因嗎?」
皇帝怒哼了聲,沒好氣瞪他一眼,「哼,你這老小子,年紀一把了,腦子倒還很好使,動得挺快的!」
富公公低眉順眼奉承一番,「是皇上您體恤奴才,常賞奴才那些補腦的好藥材,奴才這腦子才能動得快。」
皇帝斂下所有怒氣,嚴肅地看著進入御書房已經有一會兒的陸寧宇,「寧宇,你知道今天朕找你過來有什麼事情嗎?」
「微臣不知,還請皇上明示。」陸寧宇抱拳恭敬說道。
「朕要你前往瑯琊山祕密調查兩件事,絕對不能讓外人知道!」皇帝目光炯炯看著他。
「皇上請吩咐。」
皇帝將剛接到的線報交給一旁的富公公,示意他拿給陸寧宇過目。「最近幾日朕不斷接到有大量假幣流通的奏摺,方才又接到辛慕雪給朕的線報,據說有人在瑯琊山上私鑄假幣。他那些產業也收到不少假幣,急得跳腳,你應該清楚他手中那些產業對朕的重要性,朕要你親自前往調查,一網打盡。
「另外這件事也很重要,你一定要仔細調查,那便是失蹤六年的辰妃和當年還在她腹中的皇子,可能流落到瑯琊山附近的城鎮,你循線追查假幣的同時,一併尋找他們母子。」
「辰妃?」陸寧宇有些詫異的抬頭看著皇帝,驚見皇帝臉上閃過一抹而逝的痛楚。
「是的,你也知道,六年前朕御駕親征時,辰妃所住的紫宸宮發生大火,懷有身孕的辰妃跟若干的宮人全燒死在裡頭,但近日富貴從一個將死的老宮人口中得到一個消息—— 辰妃並未死在那場大火之中,大火發生當下,辰妃被紫辰宮裡的一名太監救出,那太監護著辰妃從連接宮外的水道出逃,如今隱姓埋名流落民間。
「救辰妃出宮的太監他老家就在瑯琊山下,我不放心派他人前去調查此事,朕只信任你,只有你親自前去調查朕才能放心。」皇帝定定的看著他。
當年他御駕親征清羅國卻受困屠龍坡,是這個名滿京城的小惡霸、京城第一紈褲、忠國公家的寶貝金蛋陸寧宇,跟牛犢子一樣什麼都不怕,單槍匹馬闖進戰區將他救回,並且領軍殺回清羅國。清羅國從此成為璃靖國的屬地,自此之後他對陸寧宇這個年輕的小伙子有著無比的信任。
陸寧宇淡然地看著皇帝那平靜無波的臉龐,卻從皇帝銳利的眼眸中看到難掩的傷慟,更有一絲憤恨的怒火,頓時了解皇帝為何會將這任務交給他。
辰妃與當年還是太子的皇帝在一場詩會中一見鍾情,遺憾的是,辰妃家世不高,皇帝費了一番功夫才讓先皇同意他迎娶辰妃進東宮為側妃。
而先皇同意的先決條件便是要當時還是太子的皇帝同時迎娶右相盧士誠的嫡長女為太子妃,也就是現在的盧皇后。
皇帝當年對辰妃這心上人十分寵愛,即使新婚之夜也是在她的新房裡度過,並未踏進太子妃房裡。
堂堂右相嫡長女剛嫁進東宮成為太子妃就獨守空閨成為京城笑柄,盧皇后就此怨恨上了辰妃,但在東宮時辰妃因為有皇帝的護佑,她不敢明目張膽找辰妃麻煩,只能表面上維持好形象,私下耍些不入流的手段。
等皇帝登基,他對辰妃的寵愛依舊不減,盧皇后對辰妃只能繼續隱忍,或是借他人之手算計辰妃,無法親自動手是她最恨的事。因此當皇帝出征不在宮中,將朝政委託給左右相時,朝官管不到後宮,整個後宮就是盧皇后天下,更是下手的好機會,她終於不再隱忍。
等皇帝御駕親征兩個月左右,就接到宮中傳來的消息—— 紫宸宮大火,辰妃命喪火海。皇帝差點瘋掉,也才有後面受困屠龍坡這事。
紫宸宮大火究竟是不是盧皇后下的毒手,至今六年過去依舊是個謎,不,應該說大家心知肚明是誰下令放火燒死宸妃,但沒有證據,盧皇后更將自己摘得一乾二淨,身上沒有任何一絲疑點,加上強大的母族在背後支撐她,皇帝即使想為宸妃母子報仇也沒有辦法。
陸寧宇將前因後果想了一番,體會到皇帝的心情,旋即抱拳躬身領命,「微臣遵旨。」


穿越到金靈兒身上的宋婧靈經過這一陣子的調養,終於恢復健康,不再走兩步就像要斷氣一樣的喘個不停,也比較適應古代生活的節奏,今天,她決定走進後面的大山尋找食物。
大火後一些同情她遭遇的村人們紛紛送給她一些糧食,只是村人的家境都不是很好,也沒有太多的糧食可以繼續接濟她,她再不出門尋找食物恐怕就要餓死在這裡了。
宋婧靈對著水缸裡的倒影用手整理了下一頭長髮,讓自己看起來整齊一些,然後背起放在門邊那個破舊的竹簍子,帶著一把生鏽的柴刀出門。
她從那些來探望她的村人口中得知,這村子叫山西村,位在瑯琊山下的西邊,瑯琊山位在三個州中間,也因此成了三不管地帶,她之前住的尼姑庵就在琅琊山的山腰上。
因為尼姑庵整個燒毀,連帶旁邊那片樹林也燒掉一大片,而她現在住的屋子是以前用來關做錯事情的小尼姑們禁閉的,距離尼姑庵有些距離才沒有被燒毀。
加上這裡的村人防火工作做得很好,每年都會集體上山開闢防火道,以防發生森林大火將整片林子燒光,所以那天那場暗夜大火才會只燒掉尼姑庵旁邊的那片樹林。
她住的地方有些偏僻,若要到山上找食物,就必須先經過她現在住的小屋下方那戶人家,繞上一大段路從另一邊過去,才有辦法沿著小徑上山。
雖然麻煩,但走這段路就當作散步好了,反正身體也好多了。宋婧靈便不疾不徐的朝通往後山的小徑走去。這算是她穿越以來第一次去後山,對眼前的一切感覺很新奇,隨手採了朵野花邊走邊哼歌,心情好得不要不要。
古代的生活步調比較悠閒慢活,工作那麼久她從未好好休個長假,現在穿越了,身心靈倒是整個放鬆下來。
就在她四處張望時,忽地看到不遠處水潭邊的草叢裡走出幾隻水鴨,隱約間好像還看到裡頭有幾隻水鴨坐在草堆上,不一會兒也跟著走出來了。
該不會那幾隻水鴨正在孵蛋吧,如果是這樣就有鴨蛋吃了,鴨子她抓不到,鴨蛋應該撿得到才是。
她扒開有她半個人高的草叢,躡手躡腳的往水鴨剛離開的草叢走去,果不其然,她發現了三窩鴨蛋。每一窩都有六七個蛋,她拿起其中一個,還是溫的,應該是剛下的蛋,她小心翼翼從每一個窩裡撿了三顆蛋,剩下的就留著讓鴨媽媽們繼續孵。
一出門就有收穫這真是個好兆頭,相信今天會大豐收的!
撿完鴨蛋,宋婧靈開心的哼著歌繼續往後山的方向走,她剛彎進村人自行開闢的菜園旁邊的小路,有一對母子正好從菜園裡提著菜走出來,她愣了下,發現是陳氏母子。
從金靈兒的記憶中得知,陳氏母子也住在尼姑庵附近,他們也是個可憐的,尤其是陳氏五歲的兒子阿離。阿離臉上有個黑色大胎記很是嚇人,沒有同年齡的孩子敢跟他玩,十分孤單,村人們又都認為是陳氏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才會報應到孩子身上,因此沒什麼人肯跟他們打交道,就怕被他們連累。
陳氏跟阿離被村人排擠,孤兒寡母的生活又十分困苦,只能種些青菜果腹。
金靈兒雖然也相信因果報應,不過她沒有因為那些流言而避著陳氏母子,偶爾會跟阿離說說話,或是偷偷拿尼姑們做的或是信眾留下來的糕點給阿離吃。
「靈兒姊姊。」阿離一看到她便鬆開母親的手開心朝她跑來,「太好了,妳沒事了,我想去看妳,可是娘說妳受傷了還在休養,不准我去打擾妳,妳好點了沒有?」
「阿離,謝謝你的關心,我好得差不多了。」她蹲下身子看著一臉天真無邪的阿離。
「真的?」
「當然,要不是好得差不多,我怎麼會出門呢?你說對不對。」她摸著阿離粉嫩的臉頰笑咪咪的要他放心。
阿離用力的點著頭,「嗯。」
「靈兒姑娘,妳身體好些了嗎?」陳氏提著一個裝得滿滿的菜籃有些吃力的走過來。
「陳嬸子,我好多了,我想到山上去摘些野菜。」
「好多了就好,對了,要是妳不嫌棄,這些菜妳拿回去煮。」陳氏自菜籃裡拿出一些青菜要給她。
「不了,陳嬸子,我自己去山上採點野菜就成,這些菜妳拿回去跟阿離一起吃。」據她所知,他們母子就只靠著這菜園的蔬菜生活,她可不敢從他們手裡搶口糧。
「靈兒姑娘,妳是跟嬸子見外嗎?」陳氏露出難過的表情。
「當然不是,嬸子我怎麼會跟妳見外?我拿便是。」她放下竹簍子接過青菜,打算放進去,看到裡頭的鴨蛋時拍了下頭,「瞧我這記性,怎麼轉頭就忘了?阿離,來來,你瞧我撿到什麼好東西?」她興奮的從裡頭拿出五顆鴨蛋,「來,這鴨蛋給你跟嬸子吃,快放到籃子裡去。」
「這怎麼可以?靈兒姑娘,我可不是為了跟妳交換才……」陳氏連忙尷尬地拒絕。
「嬸子,妳拿著吧,這也是我剛撿的,妳拿回去煮了跟阿離一起吃,阿離這孩子正在長身子也需要營養。」她看阿離不敢收下鴨蛋,索性將鴨蛋直接放到陳氏的菜籃裡。「嬸子,阿離要是瘦了,我可捨不得。」說著,還不忘摸摸阿離的臉頰。她有些心疼的看著阿離,要是這張可愛的小臉沒有這一大片的黑色胎記,應該是個人見人愛的可愛小孩。
「他這不是胎記唷,是娘胎帶出來的毒素。」
忽地,她的耳邊傳來一記幽幽的聲音,宋婧靈怔愣了下以為自己聽錯了。
「妳可以救他,幫他消除毒素,否則這孩子活不過六歲。」
那深幽的聲音繼續在她耳邊響起,這下真的把她嚇了一跳,眼角微微抽了兩下,不動聲色的左右瞄著。
她剛剛聽到什麼?是鬼在說話?還說阿離活不過六歲,她應該沒有聽錯吧?
她大白天見鬼了,聽見鬼在說話?!不是吧,別跟她說她的靈異體質也跟著她一起穿越了,不然怎麼會聽到鬼說話?
「妳現在這樣是看不到我的,只能聽到我說話,但妳摸一下額頭上的疤痕,就可以在一段時間內看到我了。」
額頭?她下意識摸了摸額頭上一小塊因為被火星噴到造成的水滴狀疤痕,驀地,她看到一個身穿白袍、年紀不小的鬼魂就蹲在阿離身邊,擺出一張人畜無害的臉瞧著她笑。
大白天見鬼,說沒有嚇到是騙人的,但她仍立馬當作沒有看到,將陳氏給她的青菜放好,摸摸阿離的頭,「陳嬸子,妳這些青菜我就不客氣收下了,那些鴨蛋是我剛撿的,不花我一毛錢,妳也別客氣就收下吧,我還趕著上山,不跟你們多聊了。阿離,等姊姊事情都忙完就過去找你玩。」她擰擰阿離的一邊臉頰,對他們母子揮揮手,往山上走去。
未經開發的古代山林裡物產豐富,只要認識植物種類,肯定可以滿載而歸,然而要是遇上一個蔥跟蒜都分不清的人,即使可口的野菜在面前也會把它當野草,偏偏宋婧靈就是這種人。
宋婧靈進山走了半天,看到滿山遍野的綠色植物,就是不知道哪一種是野菜、哪一種是野草,唯一認識的只有草藥,她轉了半天沒有找到食物,不過卻採了不少草藥。
能採到那些草藥,還得拜當年選修中醫之賜,要不是上過認識草藥的課,她腦子裡記了不少,這兒的草藥又跟她所學的一樣,她今天連草藥也採不到。
「喂,我說妳這個姑娘怎麼這麼沒有禮貌?我都跟妳說話說了大半天,妳一句話也不回答,不覺得失禮嗎?」
那隻鬼又飄到宋婧靈眼前,跟她喳喳呼呼叨念個不停,她依舊採取不理會的態度,裝作沒看到白袍鬼,轉頭繼續翻動草叢,找尋野菜或是藥材。
「我說妳這個從未來飄來的小姑娘,妳的老師是這麼教妳的嗎?」
白袍鬼正想好好訓訓她,沒想到他剛開口,宋婧靈又無視他轉身離去,繼續翻動草叢。
「欸,我說妳這姑娘怎麼這樣咧……嗯,妳是不是在找野菜?」方才好像有聽到她說要上山摘野菜。
宋婧靈繼續無視這隻跟在她身邊飄啊飄的白袍鬼,心裡暗忖,大白天出門撞鬼也太倒楣了,看來得去找間廟宇請裡頭的師父幫她把這異能封了。
「我說宋婧靈啊,妳是不是在找野菜,妳不認識野菜吼,我可以教妳認識野菜,告訴妳山裡哪些植物是可以吃的,還可以教妳認識更多藥材還有醫術。」
這隻白袍鬼像個嘮叨的老頭一樣,不斷在她耳邊碎碎念。
宋婧靈猛地停下腳步,凶狠的瞪住他,「你給我老實說,你為何知道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甚至知道我真正的名字,你一直纏著我是不是想要抓我交替,你給我老實說!」
乖乖不得了,她記得她從未透露過她的身家資料,這隻白袍鬼卻知道,也太詭異了吧!萬一她穿越者的身分曝光,她不分分鐘被燒死啊?比起再死一次,宋婧靈就一點都不害怕這個鬼了,何況她本能察覺,白袍鬼對她似乎沒有惡意。
「冤枉啊,我對妳哪裡能有什麼目的,我抓妳交替做什麼,我不做那沒格調的事!」白袍鬼瞪大眼,一臉驚駭模樣的看著她。
「不是要抓交替,那你一直纏著我做什麼?」她才不相信他的鬼話連篇。
白袍鬼飄到她面前,一臉和藹可親的自我介紹起來,「我真的不是來抓交替的,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白儒,我會找上妳是因為任務需要。」
「任務,你該不會是幹掉了白無常取代他的地位,需要勾人回地府做任務吧?」
「不是不是,我對白無常的位置沒有興趣,我來找妳是有事要妳幫忙。」白儒趕緊解釋。
「有事要我幫忙,幫什麼忙?」她都穿越到這裡了鬼還要找她幫忙?「你死不瞑目要我幫你開棺驗屍嗎?」
「我的屍體現在恐怕連骨頭都找不到了,還開棺驗屍呢。」
「那我想不出來你要找我幫你什麼忙,要我燒紙錢給你也沒辦法,我現在是個窮人。」
「我不要妳燒紙錢給我,我找妳是有很重要的事情。」這姑娘可以不要亂插話嗎,害他都講不到重點。
「那你究竟要我幫你什麼?」
「是這樣的,我生前是個救人無數的大夫,死後還欠缺一點功德便可以升天當神仙,好不容易閻王開恩讓我到凡間來找妳幫助我,只要妳願意將自己救人的功德給我,我累積到足夠功德就可以升天。」
「這就是你纏著我的目的?」
白儒點著頭,一臉期待的望著她,「妳會幫我對吧!」
「我拒絕!」她很無情的直接拒絕轉身走人。
瘋了,她最討厭的就是當醫生,穿越了還要她當大夫,她才不幹!前世她出生在醫生世家,可她十分喜歡烹飪,本想到法國攻讀烹飪學校,卻被逼著去考醫學院當醫生。
被逼著當了醫生的她,十分討厭跟病人及家屬打交道,於是她在當了一年的總醫師後就跑去考法醫,反正都有個醫,只是改跟屍體打交道罷了,也算是對家族沉默的抗議,現在穿越了還要她重操舊業,傻了不成!
「喂,妳別走啊,宋婧靈,妳聽我說啊……」白儒連忙追她而去。
第二章 烤雞牽起的緣分
愈往山裡走,樹上的蟬鳴鳥叫與蟄伏在草叢裡那些不知名的夏蟲的叫聲就愈響亮,宋婧靈停下腳步,欣賞森林裡的大自然歡樂頌,涼風迎面吹拂的同時,也將她一身暑氣掃去,她忍不住舒服的大口深呼吸。
現在雖是盛夏,但清風帶來陣陣舒爽的涼意,讓人感覺十分舒適,等身上熱氣散去,宋婧靈要抬腳繼續走時,隱隱約約聽到潺潺流水的聲音。
難怪吹來的清風帶著一絲絲的涼意,看來這附近有溪水。她循著水聲走去,果不其然,有條在太陽下閃閃發亮的蜿蜒小溪。
野菜找了半天沒找著,又忘了帶水,乾脆先到溪邊喝口水解渴再來想法子,看是要繼續找野菜還是抓點溪魚螃蟹蝦子,她記得螃蟹蝦子這類都躲在石縫中,只要她動作輕點,應是能抓到的,對了,還要編個簍子,放在溪水中靜待一段時間,也可以抓到一些魚蝦的。
她拔了生長在溪邊的不知名長條草葉,隨手編了兩個一大一小、上窄下寬的草簍子,將大的放在溪水中用石頭稍微固定,便拎著小的在水中尋找起溪蝦或是螃蟹的蹤影。
約莫兩刻鐘後,宋婧靈直起腰仰頸吁了口長氣,自己腰間掛著的這個小草簍子裡已經有不少的螃蟹跟溪蝦。看著裡頭這些蝦子跟螃蟹,她突然慶幸自己學生時期有被閨蜜拖去報名參加野外求生夏令營了。
當時閨蜜的理由是什麼要預防哪天一不小心穿越到農家女身上,所以要先學會這些野外求生技巧,重點是知道怎麼用木柴生火,就不怕餓死。其中有一堂課就是教他們如何編草簍子和抓魚蝦螃蟹,還好她沒將這一門技巧給忘了,否則現在真的要餓肚子了。
當時她還嘲笑閨蜜穿越劇中毒太深,結果……唉,反正現在她是很感激閨蜜硬將她拖去參加夏令營的,讓她學會怎麼生火、怎麼捕魚蝦,只是當時夏令營怎麼就沒有教他們認識野菜呢!
就在她忍不住感嘆時,迎風飄來陣陣的烤肉香氣,她忍不住嗅了嗅,暗忖,好香啊,是誰在烤肉?這誘人的香氣讓她下意識地吞了吞口水,乾扁的肚子也很配合的咕嚕了兩聲,她有些生無可戀的撫著自己乾巴巴的肚皮。
「我可以教妳怎麼捕捉獵物,屆時妳就可以吃上烤野雞、烤野兔了。」
白儒的聲音突然又在她耳邊響起,把她嚇得不輕,差點跌坐在水裡,要不是眼明手快趕忙扶住一旁的大石,這下肯定弄得一身濕。
她摸了下額頭上的疤痕,看著飄在半空中的白儒,怒斥,「你閉嘴,跟隻阿飄一樣神出鬼沒,給我滾遠一點,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白儒一臉委屈的瞅著她,「什麼阿飄,我是鬼,本來就用飄的啊,何況我還是一隻千年老鬼。」
或許因為知道白儒沒惡意,宋婧靈的態度也隨意了起來,她被白儒的話噎了下,嘴角抽了抽,不耐煩的搧了搧,「你快消失,不要來煩我!」
真是討厭,跟白儒這隻老鬼抬槓間她感覺肚子又更餓了。
好香啊,肉肉肉,她多久沒吃肉了?何況她穿越過來後根本沒吃過一天飽飯!
受不了誘惑的她下意識循著烤肉的香氣,沿著不斷往小溪下游飄香的上游走,撥開茂密的層層草叢,總算在溪邊一處空曠的地方看到一隻正架在火上烤的雞,可周圍並沒有人。
盯著那隻油亮亮又香氣誘人的烤雞,她忍不住又嚥了嚥口水,朝四周喊了下,「有人嗎?有人嗎?」
喊了半天沒有人應聲,她本想問看看這烤雞的主人願不願意讓她用草簍子裡的溪蝦跟螃蟹換一隻雞腿,結果半天都沒有人出聲。
她早上沒吃飯就出門,更別說家裡早就揭不開鍋,這香味饞得她肚皮直打鼓,既然烤雞的主人不在,烤雞再烤下去就太老了,她只能發揮日行一善精神,幫忙吃了這烤雞,否則好好一隻烤雞烤成黑炭多可惜,糟蹋糧食會遭雷劈的。
前世她當法醫後因為常常解剖屍體,幾乎不碰肉類了,加上穿越後靠村人救濟度日,能分她一口吃的就不錯,還妄想吃什麼肉,因此當她吃到第一口肉時,激動得幾乎掉淚。
天啊,好好吃,是肉耶,肉,她懷念的肉,她彷彿有兩輩子沒有吃肉了,好懷念啊!
老天爺啊,這烤雞也太好吃了,簡直讓她停不下手,顧不得燙,一口接一口。
轉眼間那隻誘人的烤雞已經被她吃掉一大半,只剩下雞頭、雞脖子、雞爪。宋婧靈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然這麼能吃,可以吃下一整隻雞,除了那些沒有肉的地方,其餘的幾乎被她吃得一乾二淨,就剩下骨頭架子。
宋婧靈繼續啃著雞脖子,只要是有肉的地方都不放過,邊啃著雞脖子嘴裡邊咕噥著,「好好吃、好好吃……」
陸寧宇愕然的看著蹲在火堆前,大快朵頤他烤的烤雞的姑娘—— 這是怎麼回事?他不過是去探查了下,他的烤雞就被這個瘦得跟個骷髏架子一樣的姑娘給吃得一乾二淨?
連雞腳都啃乾淨後,宋婧靈這才終於感覺到飽了,忍不住打了個飽嗝,下意識伸出舌頭舔了舔唇畔的油漬,就在她抬手準備用手背擦拭吃得滿是油光的嘴巴時,好像瞄到一個墨綠色身影,她眼角抽了抽,老天,那個,該不會就是這烤雞的主人吧……
她嘴角抖著抖著,側過頭滿臉尷尬的看著那個已經朝她走來,穿著俐落墨綠短打,儘管髮型有些凌亂,卻掩蓋不住一張充滿英氣、過分好看的臉龐,手上還提著兩隻野雞,身形高大挺拔的男子。
她頭皮發麻的咬了咬下唇,指著那只剩下骨頭架子的烤雞,囁嚅地問道:「這烤雞……是大爺你的?」
「沒錯。」陸寧宇點點下顎。
被烤雞的主人抓個現行,宋婧靈滿臉糾結尷尬,不知該怎麼道歉,「呃,我吃了你的烤雞……」
「我看到了。」他平靜無波的臉龐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我肚子餓,又發現這隻烤雞,我方才喊了又沒人回話,所以……沒有忍住,很抱歉……」她用力嚥了下口水吞下所有尷尬,厚臉皮的繼續說:「我知道我吃了你的烤雞是我不對,不過我這是在做善事。」
「做善事?」
「你知道的,這世界上有多少人吃不飽,你的烤雞一直放在火上烤,等你回來烤雞都烤焦了,肯定也不能吃了,你一定會把它丟了,為了避免你浪費食物,我才發揮日行一善的精神,幫你把它吃了,你不用太感謝我。」
陸寧宇愕然的看著眼前的宋婧靈,這個姑娘臉皮還真不是普通的厚,未經他同意吃了他的東西,還一副大言不慚的說自己是日行一善,說得這麼冠冕堂皇,他真是長見識了!
「所以,妳覺得我應該感謝妳這麼為我著想?」他狹長的冷眸射出一記寒光,沉聲反問。
「呃……」他眼神銳利得就像兩把利刃,要將她身上的肉片下來做涮涮鍋,好恐怖!
宋婧靈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低下頭囁嚅道歉,「對不起,我不應該未經你的允許偷吃了你的食物,我實在是因為肚子太餓,而且我從未嚐過肉味,就想嚐嚐看肉的滋味……」
「沒嚐過肉味?」再怎麼窮苦的人家過年時也還是能吃上一塊肉的,就算沒有肉也有肉末或是油渣子,陸寧宇實在不太相信。
「是的,我自小在尼姑庵長大,因此沒有嚐過肉味,半個月前尼姑庵失火,師太跟師姊們不幸葬身火海,我因為住得遠所以逃過一劫,休養了大半個月才能下床,這陣子都是靠村人們接濟的,現在身體已經好了,就上山來採野菜,然後聞到你的烤雞香味……因為從來沒有嚐過肉味,所以……對不起……」
她學著電視上的悲情演員,把自己說得好不可憐,不忘擠出兩滴眼淚博取同情,末了還跪在滿是石頭的地上向他道歉。
尼姑庵發生大火,只有一名俗家弟子獲救這事陸寧宇是知道的,沒有想到就是她,也怪可憐的。不過就是一隻烤雞,沒必要跟一個可憐的姑娘計較,且那烤雞只是他用來做做樣子的,吃了就吃了,反正等他回來那烤焦的雞也是會被他丟了的,倒不如給她吃。
不過,他也挺佩服她,這般瘦小纖細的身形竟然能夠一口氣啃光一整隻烤雞。
「妳起來吧,妳雖然做錯了事,但也不要隨便向人下跪,即使是女子,也要有自己的自尊與骨氣。」
「這位大爺,謝謝你、謝謝你!」她喜出望外地看著他,沒有想到這個男人竟然會放過她,還告訴她姑娘家也要有自己的骨氣跟自尊,想來是個好人,於是邊連聲道謝邊站起身。
「妳從未嚐過肉味?」
「是的。」她用力點頭,以為他不相信她說的,連忙舉手做發誓狀,「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大爺你不相信可以到村子裡問。」
「不用。」他將手上提的一隻野雞丟到她腳邊,「給妳帶回去吃。」
宋婧靈瞪大眼看著腳邊這隻色彩斑斕的野雞,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給我?真的?!」想再次確定他說的是真還假。
不管是什麼肉,對生活在偏鄉山村裡的百姓來說,只有在過年時才能吃上一次,就算是獵戶,獵到的肉也是要賣錢的,這位大爺竟然將這隻雞免費送她,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我從不說假話。」
「不,我的意思是……你難道不將這野雞拿到鎮上去賣嗎?」
「不用,這只是我用來充饑的食物。」獵戶的身分只是個幌子,這些日子他若是吃厭了野味,也會隨手將自己獵到的獵物丟到路過的某戶人家的院子。
想來這位猛男帥哥不是靠打獵維生,這樣她就放心多了。她看向他手上另外一隻野雞,察覺他似乎興趣缺缺的樣子,靈機一動,問道:「這位大爺,你是不是已經吃膩了烤肉?」
「怎麼,有什麼問題?」
「不如,你把你手上那隻野雞也交給我,我用不同的法子來烤,既簡單方便,烤出來的肉還又香又嫩。」
「不同的法子?」
「是的,你吃過後保證愛上,這樣你以後就多了另一種吃法。」
陸寧宇二話不說將剩下的這隻野雞丟到她腳邊,同時將腰上掛的皮袋子跟一把小匕首一起丟給她,「這裡頭有鹽,那把匕首是我用來料理野味的。」
「好,我肯定做出你一吃就會上癮的烤雞。」
「我一個時辰後再過來。」陸寧宇隨口交代了句便轉身離去。
一吃就會上癮的烤雞?這個姑娘還真是大言不慚,難道她方才說的話都忘了嗎?她這輩子可是沒嚐過肉味的,那又如何會料理肉?
「好,到時候應該也可以吃了。」宋婧靈沒發現自己的破綻,在他身後大聲說道。
這兩隻野雞她打算做成叫化雞,她小時候看的《射雕英雄傳》裡黃蓉曾做過叫化雞,書中對這道菜的敘述是「雞毛隨泥而落,雞肉白嫩,濃香撲鼻」,也因為這叫化雞,郭靖學會了洪七公獨步天下的降龍十八掌,可見這道菜非常好吃,當時她就十分嚮往,希望有朝一日自己可以試試。
雖然現代也有類似叫化雞的菜,但在現代不拔雞毛直接裹泥,她想恐怕沒有幾個人敢吃,穿越到這裡倒是可以來試試最原汁原味的作法。
其實她覺得叫化雞有些像土窯雞,只是土窯雞包裹雞隻的材料是鋁箔紙,在台灣鄉村,冬天作物都收割完進入休耕期,就會有人舉辦焢窯活動,讓大家體驗野炊的樂趣。
在空曠的農地上用土塊堆疊出一座塔狀的窯,中間空心好放柴火燒烤,等把土塊徹徹底底燒得焦紅,就放進準備好的食物,大部分都是雞隻、雞蛋、地瓜等等。
用鋁箔紙或是濕報紙包裹好食材後放進燒得焦紅的土窯裡,再把土窯弄塌蓋住所有食材,再蓋上一些土防止熱氣跑掉,還要記得夯實,否則溫度一降低,裡頭有些食物可能會半生不熟,而若是放雞隻進去悶熟,那就是土窯雞了。
高中時她有幸體驗了一次這種野炊的樂趣,真的很有趣,悶烤出來的食物沒有過多的調味,只有食材的原汁原味,濃郁單純,香甜又好吃。
她找了根粗木棍將方才的篝火坑再稍微挖大些,又添了木柴讓火燒得更旺,並疊了些土塊圍著篝火好保溫,這才把野雞身上漂亮又色彩斑斕的羽毛拔下來,打算帶回去做裝飾。
接著她準備挖泥土加水調成黏稠的泥漿,便提著野雞到溪邊處理,運氣不錯,她眼尖的發現溪邊不遠處的一株腐木上有一些可食用的菇類,雖然野菜她不認識,但可食用的菇類她還是認得的。
她一口氣將這些菇類全摘了,清洗過後灑點鹽,一起塞進處理好的雞肚子裡,再將泥漿塗到野雞身上,等兩隻野雞都均勻的裹上泥漿後就丟進篝火坑裡。
看著篝火坑裡的兩隻叫化雞,她突然想到自己方才在溪裡忙了大半晌抓到的溪蝦螃蟹,還有她放在溪中的那個草簍子裡頭應該也有魚了吧?
「不用懷疑,妳那草簍子裡有幾條魚還滿大的。」
白儒的聲音傳進她耳裡,她眼尾抽了抽,很想罵他可不可以不要神出鬼沒得像個鬼一樣,又猛然想起白儒本來就是鬼,還是隻千年老鬼,話在嘴裡轉了兩圈就吞下去了。
摸了下額頭的疤痕找準位置狠狠瞪他一眼,宋婧靈便往自己放草簍子的地方走去,不想理會這個陰魂不散的老鬼。
片刻後她將草簍子取回,又割了幾片野薑花葉子,將那幾尾溪魚跟蝦蟹處理好,抹上一些鹽,然後用野薑花葉子包好,外頭同樣裹了泥漿,放到篝火坑中,接著用燒熱的土塊蓋好。
等待的時間,她回到溪邊附近閒晃,看還能不能找到一些可以吃的東西。
好吃的東西沒發現,倒讓她發現了不少的筆頭草。筆頭草又名木賊,可疏散風熱,治角膜雲翳,多用於目赤翳障多淚,利尿,清熱,消炎,可治療關節炎、骨骼疾病、支氣管炎、心血管疾病等,還可減少出血和加速燒燙傷的痊癒。
筆頭草生長在水邊的沙壤或黏土等半陰濕的地方,既然這裡有筆頭草,沿著溪畔走應該還有不少,也不知道藥鋪收不收?如果肯收,那她就可以藉此小賺一筆。
想了下,宋婧靈決定先採些回去,明天到鎮上的藥鋪問問就知道了。
她埋頭將這附近的筆頭草都採了,直到一股隱隱約約的香氣順著風飄來,才停下動作。聞著香氣,叫化雞應該已經熟了,她扭頭看了眼背後已經滿到不能再滿的竹簍,這才放棄繼續採草。正準備回到篝火處,她卻在站起來的瞬間眼前一黑,整個人差點摔倒在地。
忽地,她的身體被人一拽,有些耳熟的渾厚男性嗓音傳來—— 
「妳沒事吧?」
宋婧靈用力眨了眨眼睛,待那股暈眩感退去,才搖頭道:「沒事,我蹲在地上太久,起身太急,謝謝你拉住我,不然我恐怕得摔倒了。」
心頭暗忖了句,吼,金靈兒這副身子實在太差了,就蹲這麼一點時間,站起來竟然會頭昏眼花,要不是送她野雞的帥哥大爺扶住她,現在她恐怕摔得鼻青臉腫了,看來她得先徹底調養好身體才行。
「妳不要覺得我唐突便行。」陸寧宇確定她已恢復,這才退開,與她保持三步的距離避嫌。
「怎麼會,我還要謝謝你及時扶住我,我不是那種不識好歹的人。」誘人的香氣隱隱約約傳來,她指著不遠處的篝火,「好香,你有聞到嗎?我想雞應該已經烤好了,我們過去看看吧。」她率先往篝火的方向走去。
陸寧宇有些不解的看著只剩下零星火星子的土堆,什麼也沒看到,更別提看到烤雞,但卻有陣陣的烤雞香氣飄出,這個小姑娘究竟把雞放到哪裡烤了?埋起來了嗎?
只見她拿了一根粗木棍往冒著煙的土堆裡挖,不一會兒挖出了一個泥團,這讓陸寧宇眉頭不由得擰起,狐疑的看著那個被火烤得漆黑焦紅的結實泥團。
「妳可別跟我說,這就是妳說的烤雞。」用泥土包著,能吃嗎?
宋婧靈繼續挖出另外一個泥團,現在正值夏日,天氣本來就炎熱,又待在火堆旁,一下子便滿頭大汗。她捲著衣袖擦拭額頭上冒出的熱汗,朝他比個讚,「沒錯,這樣子悶烤出來的烤雞就叫叫化雞!」
「叫化雞?」這下子陸寧宇那對英氣的眉宇蹙得更緊了。
「大爺,你可別因為它叫叫化雞就鄙視它,這叫化雞可好吃了,你吃了後保證你會恨不得將舌頭吞下去。會叫這名字是因為它是一個叫化子無意間做出來的吃食,所以才叫叫化雞。」看到他眉頭擰起,宋婧靈趕緊解釋。
「是嗎?」看著那團冒煙的泥團,他真的很懷疑,這泥巴烤出來的雞肉,真的會如她所說的好吃?
「你不信,我敲開給你看。」她撥拉過一個泥團,用石頭敲了敲,再用兩根小樹枝當成筷子,將還冒著煙的乾泥剝去,雞毛也隨著剝落的乾泥一起扯落。
不一會兒,一整隻味道香濃撲鼻、油亮白嫩的烤雞出現在兩人面前,讓陸寧宇心底有不小的震撼,他自認吃過不少大江南北的美食,連宮中的御膳也沒少吃,卻從來沒有吃過一道用泥巴烤出來、叫叫化雞的菜。
宋婧靈拿過洗好的野薑花葉子鋪在一顆大石上,將整隻已經去毛的叫化雞放在上頭,又把烤好的魚跟蝦蟹也擺放好,朝他招招手,「好了,大爺,你快過來嚐嚐看,保證你一吃就上癮,說不定連舌頭都吞下了。」
他收斂有些小小震撼的心神,點頭,走了過去。
「大爺,這些溪蝦魚蟹是我剛剛抓的,你也嚐嚐,還有雞肚子裡我放了菇類一起悶烤,你搭配著吃,有肉有菜對身體才健康,你放心,這些菇類是無毒的。」她一邊說一邊將那隻還未敲開的叫化雞用她隨手編的草繩綁了起來。
一個陌生的姑娘竟然會提醒他注意飲食、關心他的身體健康,這倒是讓他有些詫異。
「我知道了。」光聞這氣味就讓他不由自主的嚥了口口水。
「時間不早,那我先回去了,我還要趕回去處理這些草藥。」她背起竹簍子、提起叫化雞,「大爺,我走了,還有今天真的很感激你。」她朝他揮了揮手後,開心的帶著自己的烤雞離去。
陸寧宇嘴角微勾露出難得的笑容,看了眼她消失在草叢後的纖細身影,開始品嚐起這別具一格的叫化雞,果然如她所形容的恨不得將舌頭也一起吞下。
第三章 驗屍顯神威
宋婧靈開心哼著歌,漫步在蜿蜒的小路上,穿越這麼多天,今天終於飽餐一頓,吃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肉不說,還外帶一份,讓她有些小興奮,忍不住的哼起歌了。
就在她走到阿離家不遠處,腳下一頓,疑惑的歪頭看著一群面露凶光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幾乎全村子的人都圍在阿離家門前。期間還聽到不少叫囂怒罵和哭聲,不一會兒便看到陳氏被幾個衙役給拖出家門,摔在地上。
阿離拉著其中一人的褲管,嘶啞的大喊著,「不要抓我娘!」
這是怎麼回事?她走向前小聲問了下其中一名圍觀的婦人,「請問發生何事了?為何衙役要抓阿離的娘親?」
「陳氏殺人了。」這名婦人摀著嘴,有些忿忿不平的告知她,「陳氏手握凶刀跟王氏在一個屋子裡被發現,現在仵作正在驗屍。」
陳氏即使一身粗布衣衫,看起來還是那麼秀麗端莊、溫柔嫻雅,臉上總是漾著溫柔的淺笑,從金靈兒的記憶中得知,這陳氏連雞都不敢殺,怎麼會殺人?
不過殺人犯的臉上是不會寫著我是殺人犯的,不能被既定印象給誤導。
「胡說,我娘沒有殺人,我娘沒有殺人,她是冤枉的!」阿離哭嚎著反駁那些對著他娘親指指點點的村人。
「你娘沒殺人?刀子在你娘手中,你還說她冤枉!」
「你娘就是失德黑心腸,才會生下你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小孩!」
「你娘一看就是不守婦道,現在連人都敢殺!」
衙役跟仵作還沒有做出判斷,這些村人卻直接認定陳氏殺人,毫無口德一人一句奚落著阿離跟陳氏,讓宋婧靈聽了實在很不高興。
「住口,仵作都還沒有出來,也不知道人是不是真的是陳嬸子殺的,你們怎麼就斷定陳嬸子是殺人凶手?要是人不是她殺的,日後你們見到她,不會感到愧疚嗎?」她實在聽不下去,站出來怒喝那些造謠生事的村人。
「妳這尼姑凶什麼啊?凶刀都在陳氏手上了,人不是她殺的是誰殺的!」
「這陳氏本來就是個不安分的,她跟江水木本來就不清不楚,江水木的婆娘王氏多次上門找陳氏理論,陳氏一定是懷恨在心才會殺了王氏!」
「說到這個,前些天我好像還看到陳氏跟江水木兩人一起到山上的山洞……」
「前些天我撿完柴下山,遠遠看到一男一女有說有笑的一起下山,到山下那男的還把他背的柴火給了那個女的,似乎就是江水木跟陳氏!」
「依我看啊,根本是陳氏想跟江水木正大光明的在一起,所以才會對王氏痛下殺手!」
好事的村人們又開始你一言我一語,說得煞有介事,好像他們當時也在場。就憑這些「好像、似乎」斷定兩人有見不得人的關係,當起縣官判定人就是陳氏殺的。
「你們胡說,我娘根本沒有上山,前幾天我生病,我娘都在家裡照顧我,一步都沒有離開,你們不許汙衊我娘!而且是有人把我家的菜刀丟在門口,我娘怕有賊才撿起來防身的!」阿離眼眶含淚,抱著癱坐在地上無聲掉眼淚的陳氏,氣憤地朝村人們怒吼。
「閉嘴!你這連爹都不知道是誰的小雜種,你娘就是不守婦道……」一名穿著藍色補釘衣裳的婦人扯著喉嚨辱罵阿離。
「妳才閉嘴,滿嘴噴糞,什麼叫口德,妳一把年紀應該知道吧?妳親眼看到陳嬸子不守婦道了?還是妳就蹲在陳嬸子的窗下,否則妳怎麼會知道阿離的身世?」
宋婧靈這麼一反問,那名婦人頓時整張臉漲紅,這姑子的意思不就是說她閒著沒事,蹲別人家牆角專聽那檔事,否則她怎麼會這麼清楚?
這名婦人惱羞成怒的吼叫,「妳這賤蹄子胡扯什麼?小心我撕爛妳的嘴!」
「賤蹄子這三個字妳就自己留著吧!」宋婧靈才不將這名婦人的憤怒放進眼裡,她方才吃了一整隻雞,現在全身上下充滿力氣,她有學過一些防身術,要打架應該不會輸人。
就在這時,仵作跟兩名衙役用擔架抬著蓋上白布的屍體出來,領頭的衙役對站在外面看押陳氏的兩名衙役喊道:「把人綁了帶走,這女人心狠手辣,絕對不能讓她有機會逃跑!」
「不要抓我娘、不要抓我娘,我娘沒有殺人!」阿離扯著那拿著繩子要綁陳氏的衙役,聲嘶力竭地哭吼。
陳氏在被衙役捆綁前,緊緊抱著阿離,啞著嗓子語無倫次的交代,「阿離,相信娘,娘沒有殺人!你不是野孩子,你有爹,你爹知道娘懷了你,他高興壞了,滿心期待你出生,我跟你爹分開是有原因的,阿離你要記住,相信娘親是清白的,相信爹跟娘都是愛你的!」
「娘,我相信、我相信!」阿離哭得傷心欲絕。
「阿離……」陳氏緊緊抱著阿離不肯鬆手,就好像一鬆手從此他們母子就會天人永隔。
陳氏秀美清雅的容顏上盡是絕望與哀傷與對阿離的不捨,這種絕望的哀傷,讓站在一旁的宋婧靈看了忍不住鼻酸。她抬頭望了眼蔚藍的天空,緩和鼻尖的酸楚,耳邊傳來如殺豬般的哭嚎,這聲音讓她耳朵有些受不了的朝發出這聲音的人望去。
發現是跪在王氏屍體邊哭嚎的江水木,她不動聲色地觀察了他一會兒,赫然發現他雖看起來哭得撕心裂肺,可是眼眶裡沒有眼淚,只是不斷的用袖子擦著眼睛,讓人誤以為他為死去的妻子傷心難過,且他袖子只有一處是濕的,那水漬看起來是被浸濕的。
她又看眼江水木那張粗獷的臉,就見他一邊嘴角微勾,扯出一抹僥倖的笑,看來這案子不單純。
宋婧靈冷然看了眼正在收拾東西的仵作,走向王氏,掀開覆蓋在上頭的白布,蹲在她身邊開始檢查。
「喂,妳這尼姑做什麼?!」江水木停止哭嚎朝宋婧靈吼道。
她只是微側著頭抬眸掃他一眼,絲毫不理會江水木的怒吼,逕自檢查王氏身上的傷口。
收拾到一半的仵作跟衙役們看到她不斷翻動著屍體,也異口同聲的朝她吼道:「妳這姑子在幹什麼?不許亂動屍體,還不快把屍布蓋好!」
宋婧靈恍若未聞的繼續檢查王氏的屍體,這舉動可把村裡的人給震驚壞了,金靈兒這個小尼姑怎麼敢碰觸死人,還是凶死的!
不一會兒,宋婧靈對著王氏雙手合十拜了下後,將屍布蓋上,眸光凜冽,生氣地看著那個仵作還有衙役們,沉聲命令,「放開陳嬸子,她不是殺人凶手,凶手另有其人,還有這裡也不是殺人的第一現場!」
「妳這小尼姑胡鬧什麼,隨便說陳氏不是殺人凶手就不是殺人凶手,妳當仵作是擺設的嗎!」帶仵作來驗屍同時抓人犯的王捕頭,瞇起銳眸冷聲道。
「那我想請問這位仵作大爺,以你的經驗來看,當屍體上出現屍斑,死者距離死亡時間有多久了?」
仵作雖然被她說話的語氣弄得不太高興,仍回答道:「一般來說,在死者死亡半個時辰到一個時辰內會出現屍斑,三個時辰後會融合成大片,在這期間的屍斑,施以按壓會消失。」
「沒錯,那我再請問你,你檢查王氏屍身時,可有按壓她身上的屍斑?」她眸光清冷犀利的瞪著仵作。
仵作被她這麼一問短暫的怔愣了下,「按壓?」
「是的,死者死亡時兩到三個時辰內,所產生的屍斑是小塊狀,用手按壓屍斑它會消失,因此只要移動或搬動屍體屍斑就會消失。
「可是一旦死者死亡超過十二個時辰,這時的屍斑,就不會再因為移動屍體而消失。」她指著王氏臉上的屍斑,「仵作大爺,江家人應該是一個時辰前報的案吧,你看王氏身上所產生的屍斑,跟江家人報案的時間可吻合?」
仵作心下暗驚,低咒了聲,該死的,他怎麼忘了這麼重要的事,因為人證物證皆齊,他便便宜行事,只檢查傷口還有凶器。
仵作連忙向前再度仔細檢查王氏身上的屍斑,果不其然,這些屍斑已經不會消失,這說明了死者最起碼已經死亡一天以上。
「為何王氏的屍斑不管仵作大爺怎麼按壓都不會消失?還有王氏腳底及鞋跟沾滿了木屑,足以證明她死後被人拖行,經過一處充滿木屑的地方,有可能是一個木匠的工作坊。
「同時我也能證明陳嬸子不是殺人凶手!」她拿過放到一旁的竹簍子,從裡頭拿出稍早陳氏送給她的青菜,「這把菜就是證據,這是我上山前陳嬸子送我的,我兩個時辰前碰到了陳嬸子和阿離從菜園子摘菜出來打算回去。
「如若不相信,你們到灶房去看,應該會有同樣的青菜,以新鮮程度來看應該才剛採下不到兩個時辰,這麼短的時間內她一個婦人,如何在殺人後又不驚動村人們的情況下,搬動屍體?」
王捕頭一聽也覺得她說得有理,馬上要另一名衙役前往灶房查看,不一會兒那名衙役便拿出一把跟宋婧靈手上一樣的青菜。
宋婧靈光指出這三樣證據都足以證明陳氏是冤枉的,王捕頭便朝拿著繩索的同僚使了下眼色,要他們先別對陳氏動手。
「連仵作,你是怎麼驗屍的,為何這麼簡單的疑點跟問題你都沒有發現?」王捕頭厲聲質問臉色頓時變得很不好看的連仵作。
「這……我是一時疏忽……」連仵作縮了縮脖子囁嚅,「我想著人證物證俱在,就便宜行事了……沒有仔細檢查。」
宋婧靈頓時朝著那個連仵作怒吼,「便宜行事?一條人命你竟然說你便宜行事,要不是屍體會說話,從屍體上可以推測出遇害時間,一條人命就被你害了!」
這關係著一條無辜的性命,竟然這般草率行事,宋婧靈簡直想衝上前轟他兩巴掌。
「連仵作,你今天的作為,回去後我會稟告縣太爺,由他處置!」王捕頭眼神凌厲的瞪了連仵作一眼,然後轉頭看向宋婧靈問道:「既然妳都能看出這裡不是犯案現場,那妳知道死者是怎麼死的嗎?」
「她是被人從後面掐死的,再製造出用繩子勒昏,再被人用刀子捅死的假象。」她蹲到屍體旁邊指著脖子上的勒痕,「這指痕是生前被掐死所產生的,而這個繩索的痕跡是王氏死後才加工而成的,她身上這被認定是致命傷的刀傷,亦是死後加工而成的!」
王捕頭一聽到死後加工,又敏銳的察覺本來哭得傷心的江水木面露心虛,正縮著身子試圖混入人群,且他正是一名木匠,馬上做出手勢,要另外兩名衙役將江水木抓起來,防止他逃跑。
「住手,你們做什麼,殺我妻子的人是陳氏,你們抓我做什麼!」江水木奮力抵抗。
「江水木,現在你是殺害王氏的嫌疑人之一,最好安靜地配合我們調查,否則有你苦頭吃!」王捕頭表情嚴肅厲聲提醒他。
「捕頭大人,我兒子是冤枉的,你們不可以抓他!」江水木的母親江婆子即刻衝出來喊冤。
「是不是冤枉,要是他沒涉案,等案子一查清楚便會釋放,你們急什麼?要是再向前喊冤,我就以妨礙衙役辦案,將你們全抓回去讓縣太爺發落!」王捕頭厲聲警告。
「你們沒有證據,憑什麼抓我!」江水木憤怒朝衙役們怒吼。
「是啊,沒有證據,憑什麼抓我兒子,就憑你們的懷疑,憑那個姑子說的話,你就把我兒子列為嫌疑人,那全村的人都是嫌疑犯!」江婆子不死心的朝衙役咆哮。
江水木怒氣衝天的跟著大叫,「就是,要是我妻子昨天就被我害死了,她身上的血又是怎麼回事,要是王氏是昨天死的,她的血早乾了!」
「嗤,什麼怎麼回事,貓血啊,現殺的貓啊!」
白儒的聲音突然又在宋婧靈耳邊響起,她朝白儒所在的位置看去。「貓血?」
「王氏身上的新鮮血跡是貓血。」白儒繼續說著,「妳別不相信,妳讓人到陳氏家後面找找,就能發現貓的屍體。」
她方才還在思考王氏身上的血,似乎不是鄉下人最容易取得的豬血,還在研究是什麼動物的血而已,沒想到白儒這個老鬼竟然馬上開口解答她的困惑。
宋婧靈用著只有她自己聽得到的聲音懷疑的問道:「你確定真的是貓血?你說的信誓旦旦,要是我讓人去找,沒有貓那事情就大條了。」
「跟妳打包票,不準我頭剁下來給妳當球踢!」白儒拍胸脯保證,「順便讓那些衙役找找水缸下頭,殺貓的刀子就藏在那裡。」
當球踢?她嘴角不自覺抖了抖,那不跟血淋淋的斷頭鬼一樣,然後還會跟你喊「我好冤」,那畫面太驚悚了。
「不用,我暫時相信你。」她說完轉向王捕頭,冷聲告知。「死者身上的血是新鮮貓血。這貓剛被殺死不久,你們到陳嬸子家後面找找,應該可以找到貓屍或是其他證物,一般作賊心虛的人都會把東西藏在地底或是大物件下,例如,樹下啊、水缸下這一類的地方,順便找找說不定有收穫。」
當宋婧靈這麼一說時,江家人的臉上瞬間閃過一抹慌亂,雖然隨即又恢復正常,仍沒逃過辦案十分有經驗的王捕頭和宋婧靈的眼睛。
王捕頭立馬讓另外三名衙役到後面搜索,自己跟連仵作則留下看守嫌疑犯。
不一會兒,一名衙役拿著把上頭還沾著貓毛和血漬的柴刀走來,「捕頭,果然水缸下真藏著一把柴刀,上頭還沾著貓毛。」
當柴刀被找出來,江水木的臉色倏地刷白,手微微顫抖手心裡更是不斷冒出冷汗。
就在王捕頭接過柴刀仔細檢查時,另外兩人各提了隻被人割喉、已沒有生命跡象的小野貓走來。
「捕頭,在陳氏家後方的樹叢中發現兩隻被人殺死的貓。」
「詭異的是,這兩隻貓身上的血都流光了,不過發現屍體的地方卻沒有血漬!」
「捕頭大人,你不能憑著這兩隻死貓就說我兒子是凶手!」江水木的母親見貓屍被找了出來,緊張得大聲反駁。
「王捕頭,這兩隻貓是江水木跟他娘親殺死的!」宋婧靈直接指出他們就是凶手。「你看江婆子手背上的抓痕,還有江水木脖子上的抓痕,是不是貓抓的?同時比對死者脖子上的指痕,跟江水木是否吻合,江水木手上是否有死者掙扎後留下的痕跡,就可以知道誰是殺人凶手,誰是幫凶,目的為何!」
她一提出疑點,衙役們馬上向前檢查,果然發現江水木脖子上的抓痕,跟江婆子手背上的抓痕都是貓抓的,貓的指尖上甚至還殘留有一些皮屑。
「如果我推斷的沒有錯,王氏在昨天就已經被江水木給掐死,為了怕背上殺人罪,因此才設計陳嬸子。至於他為什麼殺害王氏還嫁禍給陳嬸子,這就要問他!」宋婧靈繼續大膽推測,「據我所知江水木是木匠,從王氏鞋底的木屑判斷,這第一現場應該是在江水木的木作坊裡。」
「江水木,諸多證據證明你才是殺害王氏的凶手,你還想抵賴嗎?還不老實承認你就是凶手!」王捕頭厲聲斥喝已經不自覺頻頻發抖冒冷汗、一臉心虛的江水木。
被王捕頭這麼一怒喝,江水木全身癱軟倒在地上,嚎啕大哭。「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王氏這婆娘……」
原來江水木看陳氏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又年輕貌美,偶爾會幫她撿拾柴火好跟她說上幾句話,結果被王氏誤會,以為他們有不可告人的關係。
加上王氏只要與江水木發生口角,便會去找陳氏麻煩,這次王氏又因為江水木扛了捆柴下山給陳氏,與江水木起了口角,江水木一怒之下失手將她掐死。
殺人要償命要下大獄,這禍事起因是陳氏,江婆子害怕自己兒子被殺頭,便要江水木嫁禍給陳氏。江水木自己也害怕牢獄之災,心一橫,決定聽從母親的提議嫁禍給陳氏。
真相大白,陳氏冤枉被洗清,江水木以及江婆子兩人一同被衙役帶回衙門,村裡這些看熱鬧說陳氏是非的村人們也不好意思繼續留下來,一個個灰溜溜的溜了。
不一會兒陳氏家外頭就只剩下他們母子跟宋婧靈,宋婧靈看時間也不早,見村人們陸陸續續離開,也打算跟著走。
前世每次驗屍完回去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徹頭徹尾的將自己清洗一番,不趕緊洗個熱水澡,她心裡的感覺總是不太舒服,所以她也沒打算繼續留下,想趕回去燒熱水好好梳洗。
就在她背起竹簍正要邁開步伐時,陳氏牽著阿離過來,異口同聲喊住她—— 
「靈兒姑娘(靈兒姊姊)!」
「陳嬸子、阿離,你們喊住我有什麼事情嗎?」她側過頭問道。
「靈兒姊姊……」阿離隨即跪下要向她磕頭。
宋婧靈一看馬上跳開,驚呼,「阿離,你做什麼,幹麼跪我,快起來。」
「快跳開,妳不可以讓他們跪妳!」同時間她耳邊也傳來白儒的驚呼,「妳受不了他們這一跪!」
「靈兒姊姊,妳救了我娘一命,幫我娘洗清冤屈,阿離沒有東西可以報答,請受我一拜。」阿離繼續跪著,表情認真誠懇的說道。
「靈兒姑娘,妳的救命之恩我無以回報,只能和阿離向妳磕頭。」也跪在地上的陳氏說道。
宋婧靈跳得老遠,緊張搖手。「不用,陳嬸子妳和阿離快起來,你們的心意我知道,我不習慣,更受不起!」
那老鬼說了她受不了他們這一跪,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要是因為他們這一跪,讓她一命嗚呼或是又發生什麼意外,那就太衰了。
阿離仰頸看著一旁的陳氏,陳氏點了點頭,「阿離,既然靈兒姑娘這麼說,那我們先起來吧,靈兒姑娘知道我們的心意。」
「靈兒姊姊,謝謝妳救了我娘一命還她清白。」阿離跟著陳氏自地上爬起,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學著大人有模有樣的作揖。
宋婧靈揉了揉他的頭,「阿離,嬸子平常對我也很好,她有難我又怎麼能夠不挺身而出?況且剛好姊姊在尼姑庵看了不少有關的書籍,知道屍體死亡後幾個時辰會出現哪些症狀,既然知道,又怎麼可能讓人汙衊陷害嬸子呢?」
阿離的眼淚突然洶湧的奪眶而出,張手就圈抱住她的腿哭得撕心裂肺,「姊姊,謝謝妳、謝謝妳,要不是有妳,阿離就真的要成為沒有人要的野孩子了!謝謝妳救了我娘,還有我!」
阿離將自己心底最深的惶恐哭出聲,一旁的陳氏也低頭默默擦著眼淚。
宋婧靈見狀心疼的摸著阿離的頭。這孩子因為臉上的胎記本就自卑敏感,今天又遭遇這一場幾乎可以說是差點生離死別的經歷,想來一定怕極了,否則就不會抱著她哭得這般撕心裂肺、讓人心酸了。
她拉開阿離的雙手蹲在他面前,拿出帕子細心的為他擦掉眼淚,哄道:「阿離,你是個好孩子,你今天很勇敢,你說是姊姊救了你娘,可是姊姊認為你娘的命也是你救的。」
「我也救了我娘?」阿離睜大眼睛滿臉困惑,「我只會哭……對娘沒有幫助,怎麼會是我救了我娘……」
「要不是你哭著替你娘喊冤,把姊姊引來,你又說出一些關鍵性的問題,姊姊也不會有所懷疑,將王氏重新檢查一遍,所以你才是救你娘的真正大功臣。」
阿離用手背擦掉金豆子,眨著晶亮的眼睛,「真的是這樣?」
「當然,姊姊不會騙阿離的。」宋婧靈點頭,同時看向陳氏。
陳氏也微微點頭附和,「是的,阿離,靈兒姑娘說的沒有錯。」
阿離看到娘親也點頭說自己今天也有一點功勞,濕漉漉的臉蛋上滿是光采。「我終於可以幫娘的忙了……」
「誰說阿離沒用,阿離可是小英雄。」宋婧靈又揉了揉他的頭,看著阿離充滿笑容卻消瘦偏黃,看起來有些營養不良的臉蛋,忽然想到自己竹簍子裡的那隻叫化雞。
她拉過竹簍子將放在裡頭的叫化雞拿出來,「阿離,人家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姊姊送你個好吃的,你今晚跟嬸子好好慶祝,給自己壓壓驚。」
阿離擰著眉頭看著她手中捧的這個還有溫度的泥團,「姊姊,這泥團……」靈兒姊姊是要叫他吃土?
宋婧靈指著泥團解釋,「嬸子,這是叫化雞,只要把上頭的土剝開,裡頭的雞就可以吃了,很好吃的。」
阿離一聽到是雞肉,忍不住用力的吞嚥了下口水。
陳氏則馬上搖手拒絕,「不可以,靈兒姑娘,妳平日也沒什麼營養的好吃,怎麼可以還把肉送給我們。」
「陳嬸子,妳跟阿離就放心的吃吧,老實跟妳說,我在山上已經啃了一隻,現在正撐著,回去也吃不下,現在天氣熱,不趕緊吃放到半夜就壞了,這雞就當作妳跟阿離幫我解決問題。」
「靈兒姑娘,妳這一聽就是……」
「嬸子,阿離正在長身子,需要營養,妳就別跟我客氣了。」她將叫化雞整個塞到陳氏手中。
其實把她辛苦烤好的叫化雞送人,她是很心疼的,不過阿離他們母子看起來比她更需要補充營養,所以把叫化雞送給他們,她不後悔。
宋婧靈又跟阿離還有陳氏說了些話安撫他們後便離開,當她離開後,陸寧宇從離她原本站的位置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躍下。
虎口抵在下顎,他瞇起犀利的眼眸看著正要帶阿離進屋的陳氏的背影,這陳氏的長相與皇上給他看的辰妃的畫像很相似,他也從阿離身上看到皇上的影子,看來有必要暗中調查這對母子才是。
第四章 救命恩人是熟人
朝霞將天邊染成一片瑰麗,大地還籠罩在一片薄霧之中,村子裡許多人家的煙囪已經飄著縷縷炊煙,帶著濕氣的新鮮空氣瀰漫著一抹燃燒柴火的氣味。
林子裡的小鳥在枝頭跳上跳下、嘰嘰喳喳,炊煙的氣味順著早晨的微風,從木頭縫隙中吹進屋內。雖然不是食物香氣,但柴火燃燒的氣味仍讓宋婧靈的肚皮餓得直打鼓,加上外頭的小鳥又吵,讓她想繼續睡覺也不太可能。
她作夢也沒有想到會穿越到古代,如今每天醒來,擔心的不是今天要穿什麼衣服上班,而是今天該到哪裡去找食物,感覺好悲摧噢。
摸了摸乾扁的肚皮坐起身,她嘆了口氣後套上鞋子,打算梳洗完畢,就先到山上繞一圈看看有沒有什麼新發現,要是能再找到幾顆鴨蛋也不錯。
片刻後,她端著洗臉水出去,才剛推開門,便看到阿離已經站在她家籬笆外等她。
「阿離,你怎麼一大早就在這邊,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她放下手中的水盆連忙走向前,拉開籬笆門讓他進來。
阿離搖頭,從懷裡取出一塊用芭蕉葉小心翼翼包好的蔬菜餅,「不是的,靈兒姊姊,我娘烙了蔬菜餅,我趁熱拿來給妳吃,這裡頭加了一顆鴨蛋,吃起來很香,妳趕緊嚐嚐。」
她摸著上頭還有微溫的熱氣,阿離一定是蔬菜餅一做好就馬上拿來給她了,為了給她最新鮮又熱騰騰的吃食也不怕自己燙傷,叫宋婧靈心裡有些小感動。
「阿離謝謝你。」和藹的摸了摸他的頭,她當著阿離的面咬了一口,「好香啊,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餅了。」
「靈兒姊姊,妳喜歡吃就多吃點。」
「阿離你吃了嗎?」可別跟她說這是他的早膳,那她會很愧疚的。
「靈兒姊姊,妳放心,我吃過了,娘親烙了兩張蔬菜餅給我,我給妳一張。」
「阿離謝謝你。」她揉了揉他的頭。阿離肯定是為了答謝她,才將自己的口糧分給她,這也是他僅能拿出的東西,讓她覺得阿離真的是個很貼心又讓人心疼的孩子。
「宋婧靈,這孩子妳再不出手救他,再半年他就會命喪黃泉了,妳這麼喜歡他,難道忍心看著他在妳面前失去生命?」
就在宋婧靈當著阿離的面眉開眼笑咬著蔬菜餅時,白儒那殺風景的聲音又在她耳邊響起,讓她忍不住眉頭緊皺,嫌棄的翻了個白眼。
她突然的變臉讓阿離誤以為蔬菜餅不好吃,連忙緊張問道:「靈兒姊姊,餅不好吃嗎?」
糟糕,她的表情太明顯讓阿離誤會了,在心底對著白儒咒罵了句「你這死老鬼,給我滾遠點」後,對著阿離勾勾嘴角搖頭,「不,很好吃,對了,阿離,你等等有事情嗎?如果有空,要不要跟靈兒姊姊一起到水潭邊看看有沒有鴨蛋?」
「鴨蛋!」一聽到鴨蛋阿離整個眼睛一亮。
「是啊,昨天靈兒姊姊就是在水潭邊撿到鴨蛋的,我們再去看看吧,你認為如何?」
阿離一個勁的猛點頭,「好,我跟妳去,靈兒姊姊,妳先等等我,我回去跟我娘說一下。」
「好,我等你。」
阿離一離開,白儒又開始在她耳邊滔滔不絕的念著,念得她耳朵發癢,最後不得不摸了下額頭上那疤痕。
怒瞪出現在她眼前的白儒,她磨著牙斥罵,「你煩不煩啊,每天在我耳邊叨念,我難道不知道阿離身上的毒得趕緊解開?重點是我根本不知怎麼解毒!」
當時白儒這隻老鬼跟她說阿離臉上的胎記是娘胎帶來的胎毒時,她就上了心,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不要說她沒有銀子可以買藥材,連怎麼解毒她都不知道。
她學的是西醫,雖然中醫也有涉獵,可並不精通,更不要說解毒了,要是這裡有專門器材可以檢驗,她還能知道怎麼解毒,但靠中醫的法子解毒她就完全一竅不通了。
「我會啊!」
「你會,那你直接去救阿離啊!」她沒好氣的說著。
「我是鬼哪有辦法,還是要靠妳才成。」
「即使如此,我也是心有餘力不足,你不知道一文錢逼死英雄好漢嗎?我哪有錢買藥?」解毒藥材肯定貴得嚇死人,可能把她賣了都湊不出醫藥費,雖然她也想救人,但還是得衡量自身的狀況才行。
「妳可以去挖被燒死的師太她藏的銀子,那些銀子肯定夠用!」白儒指著被燒毀的廢墟說著。
「什麼,師太她有藏錢,沒被燒毀?」她眼睛頓時一亮。
「要不是那個師太太貪財,她又怎麼會被燒得只剩下骨頭架子,讓來收屍的都要認不出她?」白儒一臉「這是報應」的表情。
「那些銀子在哪裡?」她連忙問道,她要趕緊去把銀子挖出來,先去買食物好好大吃一頓,總是要先將自己安頓好再談其他。
「不告訴妳,妳想知道除非答應我的條件,跟我學醫術救人,同時把救人的功德給我!」
她手一揮瞪他一眼,「切,我難道自己不會去挖嗎?那片廢墟才多大,只要先從師太屍體被發現的地方開始挖,說不定就挖到了。」
據她所知,師太的屍體可不是在她的廂房位置被發現,師太發現失火了,一定是先往她藏錢的地點跑去,要帶著銀子逃生。
「喂,妳先別急著拒絕我啊,我這醫術可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妳學起來了就是你們常說的第二專長,妳就能在這裡吃香喝辣,妳一個姑娘家總不能日後就靠當仵作討生活吧?
「而且妳來自未來受的是那個時代的教育,妳總不希望像這邊的女人一樣,嫁人後就關在後院那個四四方方的小天地,只能乖乖聽丈夫的,還要跟妯娌勾心鬥角吧?」
宋婧靈怔愣了下,這麼說似乎也有理,女人要經濟獨立才有底氣,否則只會被男人認為是附屬品瞧不起。不管她以後嫁不嫁人,她總是要吃飯的,要是師太藏的銀子不夠多,那她可能也無法靠這筆錢展開新生活,更別提還要買藥材救阿離了,這可是個很現實的問題。
白儒見她已經將他的話聽進耳裡,再接再厲的鼓吹,「不管妳是否嫁人,成為大夫後,妳有一技之長,不只能溫飽,還可以自由自在地過著自己的生活,不用受約束……」
她伸手制止白儒說下去,雙臂抱胸,一臉冷漠,「白儒,你不用再浪費口舌引誘我,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工作就是做大夫!」她真的受夠那些來鬧事的病人跟家屬了。
白儒激動的表情倏地變得沉冷,語氣森冷的反問,「就因為如此,所以妳要看著兩條命在妳眼前消失?
「陳氏之所以還活著,是因為阿離在她肚子裡時吸收了她身上大部分的毒素,陳氏的身體本來就虛弱,只要阿離一死,大受打擊的她也會跟著去了,妳穿越到這世界後,對妳最友善的人就是他們母子,妳能狠心看著他們倆死在妳面前?」白儒犀利的眼神裡燃燒著兩簇怒火,「妳那個世界是這麼教身為大夫的妳見死不救的?」
宋婧靈瞪著他,不得不說白儒這該死的老鬼抓住了她的軟肋。
是的,她沒有辦法見死不救,她只是不想這麼快就答應白儒,還得吊吊他的胃口才成,免得他認為她這個徒弟來得太簡單輕鬆,更別提還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這麼有本事。
她磨了磨牙,忿忿地提出條件,「想要我跟你學醫術,把功德全給你,我答應,不過我有條件。」
「妳說。」一聽她同意將功德給他了,白儒整顆心頓時放下,不要說一個條件,一百個條件他都答應。
「第一,你必須先讓我知道你的實力到哪裡,你必須證明你的醫術,至少救活兩個重症患者,讓我知道你確實名符其實。
「第二,在我還未跟你學習醫術之前,你可以不將師太藏錢的地點告訴我,但是必須告訴我這山上有什麼有價值的靈藥,例如什麼五百年還是千年人參,讓我去挖了賣錢。」
「成,沒問題,我現在就可以帶妳上山挖人參。」
「等你這兩點都做到後,我才會答應跟你立契約,將功德給你,免得我被你坑害。」
「我是這種鬼?」
她鄙夷的睞他一眼,「連人心都隔肚皮啊,更何況你還是一隻千年老鬼,肯定詭計多端。」
哇咧!白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但還是只能乖乖答應這些條件。


「婧靈,妳快看妳腳邊那株葉子如羽狀分裂的草藥,那是青蒿,全株可用,不只能清熱解暑,還能治療瘧疾、黃疸、疥瘡等等,採回去後陰乾或是曬乾即可。」
行經一株毫不起眼的翠綠植物旁,白儒喊住宋婧靈,站在這株青蒿旁邊開始為她解說。
她向前仔細觀察了這株草藥後,點了點頭,「一會兒回來再採,記得提醒我。」她不忘在附近的大樹上做了下記號。「不過,白儒,按著你這方式,我看天黑了我們都到不了你說的長著人參的地方,不能我們先一路殺到定點,回來時你再慢慢教我認識這些草藥嗎?」
白儒領著她前往深山挖人參,沿途不斷跟她介紹一些她不認識的草藥及其功效,還有可以吃的野菜,宋婧靈也沿途做記號,打算等等下山時再挖。
只是這樣非常的浪費時間,他們進山已經走了快一個時辰,到現還走不到一半的路程。
「當然可以,不過太早趕到長人參的地點不好,慢慢來比較安全。」白儒告知她。
「什麼叫做太早趕到不好,難不成人參長在很危險的地方?」她直覺有問題。
「天機不可洩漏,反正妳記著,妳跟我現在算是同一條船上的,我不會害妳,所以不要急,聽我的就是了。妳放心,天黑之前我們一定能下山。」
「最好如你所說!」她翻了翻白眼嚥下心頭的疑惑,「你要是敢讓我在山上過夜,我們的合作就取消。」這白儒一路上神神祕祕的,話都講一半,問多了就給她來一句天機不可洩漏。
白儒眸光落在山上的某一處片刻,「好,現在可以加快腳步了,按著妳的腳程大約半個時辰就到了。」
白儒繼續領著她穿過林子,隨著鳥叫聲愈來愈少,感覺愈來愈濕冷,他們進到一處陽光幾乎透不進來、樹木高聳入雲的地方。
白儒這才停下飄盪的身影,指著前方,「到了,妳有沒有看到那棵差不多要三個人合抱的大樹?」
「有。」她順著他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人參就長在那裏?」
「那棵大樹上有株七百年靈芝,不過重點不在那株靈芝,而是在長著靈芝的那棵大樹下,看到沒有?旁邊有一條裂縫,裂縫下頭長了不少株人參,少說也有六百年了,還有一株更大的千年人參。」
「等等,你說這棵大樹上有靈芝,你怎麼沒有跟我說!」
「妳又沒有說妳要靈芝。」他一副理所當然地說著。
「這需要說嗎?這兩種都是寶物,既然在同一個地方,我有可能對它視而不見?」
「我勸妳最好不要打靈芝的主意。」他勸道。
「為什麼?」
「因為這株靈芝旁邊有一條黃花大蟒蛇守著,牠比守護人參的那一窩黑蛇還要危險!」他表情嚴肅的說著。
「等等,你說什麼?這兩樣靈藥就跟小說上寫的、電視上演的那樣,都有守護獸守著?」她驚呼出聲。
白儒嚴肅認真點著頭,一點都不像是在跟她開玩笑,「沒錯。」
「那你為什麼不早點跟我說!」她瞇起眸子危險的看著他。「我要是早知道這兩樣靈藥都有守護獸守著,我就不上來了。」
「不是妳跟我說要五百年以上的人參嗎?不然我是不會告訴妳這地方的,何況這些都是將來可能會用到的東西,現在妳決定如何,是回去或是去採人參?」
她嘴角劇烈的抽了兩下,好嘛,都是她的錯,她突然好想一掌搧死這個白儒!
不過回頭想了下,要不是她說要五百年以上的人參,白儒也不會冒險帶她進到深山裡,說起來還真是她的錯,只是他說的將來可能會用到是什麼意思?
「妳要是認為危險,那就不要採了。」
「切,都上來一趟了,不把靈芝也摘回去,你覺得我回去睡得著覺?萬一這靈芝被別人摘走,我豈不是要心痛而死?今天換作是你,你會放棄嗎?」她沒好氣給白儒一記大白眼。
「是不會。」白儒想了下如實回答。
「那就不要說風涼話,趕緊先想想辦法,一會兒怎麼摘到那靈芝。」她抑下胸口不斷往上竄的怒火,望了眼樹上的靈芝,「既然入寶山又怎麼可能空手而回?」
說完視線落在不遠處那一大窩少說二十幾條大大小小、吐著蛇信子,蛇皮在陽光下閃著懾人心魂、陰森冷冽的幽光,看起來十分恐怖的黑蛇。
看起來好嚇人啊!她下意識搓了搓禁不住發寒的手臂。
「妳確定妳要連那靈芝一起摘了?那條黃花大蟒蛇可不好對付。」白儒擔憂的看著那尾黃花大蟒蛇。
「你沒聽過一句話,富貴險中求。」她壓下心頭不斷竄起的恐懼。
「我可以告訴妳師太的藏錢地點,妳就不必冒這個險了。」思索片刻,白儒覺得還是提前跟她說藏錢地點好了,免得她的小命交代在這裡,他的成仙路就遙遙無期。
「就像你說的,阿離跟陳嬸子兩人解毒後,他們的身體需要人參調養,沒有百年以上的人參根本沒有什麼用,我就算拿著師太藏的銀子去買人參,你覺得可以買到幾根人參鬚?
「既然有現成的人參在眼前,我為何不冒次險,要是今天沒有將它們採回去,被別的人發現採走,那我豈不是虧死了?」她一臉堅決,誓在必得。
「說的也有道理,不過真的很危險,妳不再考慮一下?生命是很可貴的。」這丫頭心地還是不錯的,就是嘴巴壞了點。
宋婧靈拿出竹簍子裡的雄黃,開始沿著人參周圍撒著。「反正我要是死了,你也別想成仙,何況這條命本來就是撿來的,這樣想想我也不虧。」
白儒噎了下,摸摸鼻子咕噥著,「妳這話說得真是不負責任。」
「想升天成仙你最好打起精神,想辦法讓我安全採到那株靈芝吧。」她像是抓到他軟肋,一臉吃定他的表情。
「行,我知道了。」白儒也有一種誤上賊船的感覺,心下忍不住嘀咕,閻王該不會坑他吧?
他指著那條黃花大蟒蛇跟那一窩黑蛇,「雖然這兩樣靈藥都有守護獸守著,值得慶幸的是,牠們平日是不會互相干涉的,所以即使發現對方那邊有狀況,也不會替對方出頭,因此一對一還是很好對付的。」
「不互相干涉,那我就放心了。」她看到那一窩的黑蛇因為受不了雄黃的氣味,已經開始四散了,心下鬆了口氣。
「我不是讓妳也帶上麻沸散?妳在這窩黑蛇附近也撒上,最好連牠們的窩也撒,至於樹上的黃花大蟒蛇妳就只能在自己身上掛雄黃,如果妳有把握,也可在那大蟒蛇附近灑一些麻沸散麻痹牠,當然最好的方法是直接將麻沸散丟到牠嘴裡。」
聞言,她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著白儒,「你當我是無所不能的超人,還是輕功了得的大俠,丟進大蟒蛇嘴裡後馬上就可以施展輕功離開,不用擔心成為大蟒蛇的食物?」原來白儒讓她事先製作好麻沸散,是要用在這裡。
「我只是提議。」
「好了,廢話少說,既然靈芝在樹上,要採它比較麻煩,我先採人參。」她瞄了眼
「採人參的法子我已經告訴過妳,妳下手可得小心,別傷了其他分散的鬚根,知道嗎?」
「行,我知道。」傳說中年分高的人參會逃跑,但繫上一條紅繩它就跑不了,所以她遵循古法,拿出紅繩將人參小心的繫上,然後小心翼翼的剷著土,避免將人參鬚根給挖斷。
她拿著工具挖著這兩株人參,中途不忘起身再撒一些雄黃,同時順手撒一些麻沸散,避免黑蛇去而復返或是醒來。
時間在無聲無息中流逝,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她才將這兩株人參完好無缺的挖出,她趕緊用青苔茅子、樹葉和一些原土將人參仔細的包起來,小心的放進竹簍子裡。
當所有工作都做好後,她喘了口大氣,靠在一棵大樹旁邊拿出乾糧吃,方才挖人參時沒感覺到餓,現在工作完成頓時覺得飢腸轆轆。
「丫頭,別再休息了,趕緊的,趁著現在那條黃花大蟒蛇在睡覺,妳快爬上樹將靈芝摘下,速速走人,不然再耽擱就要天黑了。」白儒在她耳邊催促她。
「知道啦,你很囉嗦耶。」她拿過水囊喝了口水。
「我囉嗦還不是為妳好,不說那條黃花大蟒蛇在睡覺正是下手好時機,這可是深山,天黑得快,妳不趕緊去摘靈芝,下山晚了,到時就得摸黑下山。」
「好了,我知道了。」
宋婧靈用手背抹去唇角的水漬,朝黃花大蟒蛇的方向望去,發現黃花大蟒蛇已經睡著了,警覺心似乎沒有稍早那麼重,可能是沾到了麻沸散,才會放鬆警戒,這確實是個好時機。
她又抬頭看著長在樹上的靈芝,不由得慶幸小時候在鄉下住過一陣子,跟著鄉下的孩子們學會了爬樹,否則現在叫她怎麼上去?
她活動了下手腳,手腳並用地往上爬,中途不時停下攀爬動作,小心瞄著那條陷入昏睡的黃花大蟒蛇,就怕牠突然醒來朝她攻擊。
不得不佩服這白儒,他給的藥方所調配的麻沸散效果的確好,不說那些碰到麻沸散的黑蛇,一兩個時辰過去了至今全昏迷不醒,就連這條有一個人身體寬的黃花大蟒蛇也是一動不動。
難怪白儒當時會自豪的說,他的麻沸散藥方是他改良過更為精良的,足夠迷昏五頭牛不成問題,看來他在醫術方面還真是有兩把刷子。
不過,說到雄黃跟麻沸散她就有氣,她身上根本沒有銀子,白儒這死老鬼竟然要她到燒毀的尼姑庵廢墟原本放香油錢的地方去挖銀子,幸好她真挖出了幾枚碎銀跟銅板,這才有辦法買藥材。
白儒這隻千年老鬼一肚子黑水,想來他在世為人的時候肯定也狡猾詭譎、壞點子一堆。可他雖然奸詐了點,看他改良的藥方這麼有效,醫術應該真的十分精湛,她是該認真考慮提前答應跟他學習醫術了。
宋婧靈一邊思索跟白儒學醫的問題,一邊繼續往上爬,因為黃花大蟒蛇就在一旁,她也不敢製造出太大的聲響,以免驚擾到牠,萬一出師未捷身先死,她就悲劇了。
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小心謹慎的爬到距離靈芝只剩下一臂之遙的地方,忽地,耳邊又傳來白儒的驚呼聲—— 
「丫頭,快跑,黃花大蟒蛇醒來了!」
她眼角劇烈的抖了兩下,切,才剛在心裡佩服他而已,現在就出問題。
「等等,我就要摘到了!」她雖然驚恐得想馬上撤退,可靈芝就在眼前,就這樣放棄她不甘心,趕緊往上爬了兩步,伸出手臂使勁想摘那靈芝。
白儒不斷在她耳邊大喊,「別摘了別摘了,大蟒蛇過來了!」
宋婧靈又吃力的往上爬了一步,就在這時,大蟒蛇已經張大嘴朝她衝來,她一摸到那靈芝,二話不說,使盡全身力氣將它拽了下來,直接往下丟進竹簍子裡。
同時間她不要命似的鬆開攀住樹幹的雙手雙腳,直接往下跳,避開了大蟒蛇的攻擊,一落地就抄起地上的竹簍子往前衝。
守護多年的靈芝被盜摘,賊人又沒咬到,黃花大蟒蛇的冷眸凶光大盛,憤怒的朝天空中發出一記「嘶」的怒咆,速度飛快的順著樹幹往下追著宋婧靈而去。
大蟒蛇雖然體型十分龐大,但是移動速度也很快,就像越野車一樣不受地形限制,不一會兒就要追上宋婧靈。
「往右往右,快,往左!」白儒化身GPS在她耳邊大聲喊著最佳逃跑路線,「跳,快跑,牠就在妳後面!」
宋婧靈邊跑邊將剩餘的雄黃粉還有麻沸散撒到地上,試圖拖慢黃花大蟒蛇的速度,然而也許因為大蟒蛇速度太快的關係,或是藥效發揮的時間不夠,撒落的雄黃跟麻沸散一點效用也沒有,黃花大蟒蛇還是速度分毫不減的追著她。
宋婧靈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心臟都快從喉嚨跳出來,可這條大蟒蛇還是沒有放過她的跡象,她的耳邊不斷傳來「簌簌」聲,大蟒蛇一路狂追,而且速度愈來愈快。
「啊!」就在她跑到覺得自己快要往生的時候,腳下被樹根絆倒,整個人往前摔去。
她還沒爬起身,吐著紅色信子的黃花大蟒蛇已經朝她急速衝來,她扭過頭,屏住呼吸瞪大眼,顫抖又驚駭地看著距離她約有一個手臂,不時自口中發出嘶嘶聲,巨大蛇頭高揚死盯著她、停下動作的黃花大蟒蛇。
老天爺,她的小命該不會就要終結在這條大蟒蛇口中吧!
宋婧靈動作緩慢的朝後退,試圖不讓大蟒蛇發現她的企圖,忽地,高騰的大蟒蛇張開腥紅大口,朝她撲擊而來。
「啊!」她半放棄的閉上眼睛,準備承受大蟒蛇的攻擊。
就在大蟒蛇銳利的毒牙要咬上宋婧靈那千鈞一髮的瞬間,一記「嗖」像是羽箭破空而出的聲音傳來,緊接著就聽見淒厲的嘶嘶聲與劇烈的撞擊聲。
宋婧靈睜開眼睛,就看見那條黃花大蟒蛇巨大的身軀不停的在地上瘋狂翻騰,她的視線緩緩移動,就看見又有兩支羽箭緊跟著前一支,插在大蟒蛇七寸的位置。
前一秒她才差點成為這條大蟒蛇的獵物,怎麼下一秒這條恐怖巨大的黃花大蟒蛇就成了別人的獵物?
她呆愣地瞪大眼睛,怎麼也不敢相信。
不一會兒,一名身穿寶藍色短打的男子從一邊的樹上跳下,關心的喊道:「姑娘,妳沒事吧?」
被眼前的一切嚇傻的宋婧靈,根本沒有聽到那人的問話,只是瞪大眼睛久久無法回神。
陸寧宇睞了眼已經奄奄一息、不會造成危險的黃花大巨蟒,來到宋婧靈面前,稍微搖了她一下,再次關心問道:「姑娘,妳沒事吧?」
宋婧靈猛地回過神,用力拍著依舊失速狂跳的胸口,困難又用力的嚥下口水,心有餘悸的說:「沒、沒事……」
「是妳!」陸寧宇看清楚她的長相後低呼。
她回過神,渙散的眼神逐漸聚焦落在他的臉龐上,與他精明的眼眸對視,也跟著驚呼,「大爺,怎麼會是你?」
「對,是我,妳沒事吧?」陸寧宇關心的看著臉色慘白的她。
她馬上跪坐好,雙手合十的朝他行禮,「大爺,要不是你,我就成為那條大蟒蛇的晚餐了,謝謝你救了我一命。」
「沒什麼,舉手之勞,我正巧經過,妳不用放在心上。」他側過身體不讓她向他行禮。
「不管怎麼樣,你都是我的救命恩人。」她撫著依舊激烈跳動的胸口,視線落在那條已經差不多死絕的黃花大蟒蛇上,看著牠身上的三支羽箭。
「大爺,你這箭術真是厲害,每一支羽箭都不偏不倚的射中那條大蟒的七寸,讓人欽佩!」她敬佩的低呼。
「想要上山打獵沒有一手保命的功夫,反而會成為獵物的獵物。」他稀鬆平常的說著,讓人一點也感覺不到對自己箭術的自豪驕傲。
「說的也是。」
「對了,妳一個姑娘家怎麼跑到這深山來,還被那條大蟒蛇追?」他冷寒眸光掃過那條大蟒蛇,要不是他聽到山裡發出不尋常的聲音前來查看,這個會做好吃奇怪料理的姑娘就成了大蟒蛇的晚餐。
「我上山來採草藥,可能去打擾到那位蛇娘子的修行了,所以……」她很無奈的聳了聳肩,指著黃花大蟒蛇說道。她瞞著自己找死,非要採到人參跟靈芝而觸怒黃花大蟒蛇的事,只稍微解釋了下自己為何會被大蟒蛇給追著跑。
「還能打趣,看來妳沒事了。」採藥人常常會進入深山採藥,她的竹簍子裡確實有不少草藥,看來她說的應該是真的,他也就沒懷疑她進山的目的。只是他至今仍然未找到假幣的鑄造地點,只要進入深山的人都有嫌疑,他還是必須多加警戒。
「我沒事,就是差點被這條大蟒蛇嚇破膽,現在有些腳軟而已,其他沒有什麼問題。」
「妳是大夫?」他突然莫名的問上這麼一句。
「算是吧,怎麼,你身體有哪裡不舒服嗎?」想來是因為她上山採草藥,才這麼問她。
「那天我看到妳為山下那對母子洗刷冤屈,妳指出死者身上那些他人不容易察覺的細節,如若不是大夫,一般只學過皮毛或是沒有仔細鑽研的仵作,很少會注意那些。」
「說到那仵作我就一肚子火,也不知道平常怎麼混吃等死的,否則怎麼會這般草菅人命?要不是我不想惹事,我就去衙門告他冤枉好人!」她氣憤的說著。
「那仵作已經付出代價了,第二天就被縣太爺給辭退了。」
「什麼,真的嗎?」
他點頭,「是的,翌日我到青堰城,剛好看到仵作提著包袱離開,問了下才知道被縣太爺給辭退了。」
「真是大快人心啊,像他那種人真是汙辱了法醫這職業!」
「法醫?」
「噢,仵作啦。」她趕緊改口。
「時間不早了,山上天黑得快,再過一個時辰可能就暗下來了,妳還是先下山吧。」陸寧宇將話題拉回。
「對了,大爺,那條大蟒蛇呢?」她指著大蟒蛇的屍體。
耳邊又傳來白儒的聲音,「蛇膽、蛇膽,身體不要,這蛇膽一定要拿,這可是好東西。」
「妳想要?」
「我想要蛇膽。」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著。
他起身走到大蟒蛇旁邊,拿出隨身的匕首找準了位置,二話不說便朝黃花大蟒蛇身體刺下,不一會兒珍貴的蛇膽就出現在她面前。
「收好。」他隨手摘了片大葉子將蛇膽包起來遞給她。
「謝謝。」
「我也要下山了,正好跟妳一起走,妳一個姑娘家摸黑在山上走很危險。」他走過去,直接將那條大蟒蛇粗壯的身軀扛在肩膀上帶走。
宋婧靈驚駭的瞪大眼,媽啊,這條巨蟒少說也有兩三百斤吧,他竟然直接扛著就走,真是天生神力啊!
瞧她一臉驚恐地看著他,他只好解釋一下。「我這趟上山沒有發現什麼獵物,這條蟒蛇丟著也可惜,可以賣不少銀子。」
他現在的掩護身分是獵戶,上山不少日子,要是不帶點獵物下山,恐怕會引起懷疑,這才決定將這條蟒蛇給帶下山。
「大爺,你好厲害,這麼壯的一條蟒蛇竟然扛得動。」她佩服的稱讚。
「這不算什麼,更重的東西我都扛過。」他嘴角微勾稍微解釋,「還有不要再稱我為大爺,我姓陸,叫陸寧宇。」
「陸大哥,你好厲害啊!」她朝他比讚,自來熟的喊他陸大哥,這才想起自己好像還沒跟他說自己的名字,「我姓金,叫靈兒,你直接喊我靈兒就好。」
這時白儒又飄到她身邊,在她耳邊提醒她,「丫頭,這男人很危險,妳不要跟他太常接觸,否則……」
「否則什麼?」她在心裡問著白儒。
「否則一不小心就沒有再次重生的機會……」
「切,難不成陸大哥會害我,還是要我的命?可別忘了他剛救了我一命!」她才不相信。
「不相信就算了,到時別怪我沒有提醒妳!」白儒沒好氣地在她耳邊吼了聲後便飄走了。
哇咧,這老鬼還跟她使起性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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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1)

Bobo Lee2018/10/09 14:13:06

拜托校对们能不能用心点,刚开篇第14页就凸捶,到底是“辰妃”还是“宸妃”,能给我说法吗?让人看得很混乱,也显得校对很不专业,双胞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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