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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鬥宮廷甜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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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海E52901

《醜顏皇子妃》

  • 作者葉雙 追蹤作者
  • 出版日期:2018/0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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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定價:NT$ 240
  • 優惠價:NT$ 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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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目睹親爹為站隊逼死她娘,年幼的向千離佯裝呆傻這才保住小命,
這三年多來,她受盡向家人的冷落、苛待,她全忍了,誰知麻煩仍找上門,
堂姊搶了她的未婚夫,還有人半夜將她擄至亂葬崗想壞她名聲!
好在她得貴人相助,這才安全脫身……不過說起這貴人哪,真夠貴,
這個被趕去封地的四皇子回京來替皇上賀壽,卻落得被追殺上山的窘境,
但不打緊,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此後他倆都要轉運啦!
她豪邁拿出五百萬兩「收買」四皇子為她娘雪冤,
這可是這些年,她靠著她娘留下的鋪子和人才經商賺來的一半財富,
怎料反讓人家看上她攢金挖銀的好實力,甚至延攬她當……門客?!
而他不僅幫她外祖家起復,還把她被遠送南方的親弟弟給帶了回來,
只是,他的討好很不尋常,連她舅舅,他也「認親」認得歡……
葉雙,一個很不像天蠍座的天蠍座姑娘!
沒有太複雜的極端愛恨,很喜歡看書,更喜歡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
年紀小小就一頭栽進愛情故事所編織的大網中,此後的二三十年便悠遊其中至今,
即使現在年紀漸長,但仍然相信愛情、接受愛情,並努力的想像能夠吸引人的愛情故事!
為圓滿而啟程

那位我很喜歡的前輩,平時幽默、古靈精怪,工作謹慎認真,她很真性情,是唯一罵過又稱讚過我的同事,對於她,又敬又畏是最合適的形容詞,也因為如此,她從來不知道我是這樣看待她的。
在我狀況最差的時候,她寫過幾封信勸慰我,也好多次鼓勵說喜歡我的文字,身為編輯人,寫出來的文章被稱讚比自己本身被稱讚還來得開心,我以為我們會一直維持這樣的關係下去,所以當知道她最後一天上班時,我震撼了好久好久,悵然若失難以平復。
美好的想像幻滅時,我一個成熟的大人都如此難以釋懷了,何況是《醜顏皇子妃》中的小千離?她出生在一個幸福家庭,爹娘舉案齊眉、弟弟活潑可愛,沒想到在十歲那年,竟意外目睹爹爹為了家族利益,欲迎娶長公主好建立從龍之功,遂以一杯毒酒逼死她娘親,從此為了保命,她只得佯裝受到驚嚇大病一場而癡傻失憶,從此被放逐在向家最偏僻的院子足不出戶。
千離的心理陰影面積,大概最頂尖的數學家也算不出來了吧,然而她卻沒有自暴自棄,反而專心沉潛,用娘親留下的陪嫁暗中攢錢,配合著她過人的天賦,沒有人知道這個長得貌似無鹽,又爹不疼、祖母不愛的向三姑娘居然不似平常刻意表現的癡傻,反而聰慧靈巧,還是好幾家連鎖大商號的東家呢!
因此,後來被堂姊和自個兒的未婚夫設局,欲讓她名譽毀損,堂姊好順勢代嫁,半夜將她從家中擄至亂葬崗丟棄後,千離才能很快地順利脫困,還遇上了碰巧救她一回的四皇子司徒言征,並且抓緊機會,搬出自個兒一半的小財庫獻給司徒言征,只求他能為自己做主一回,助她母親的冤屈得以昭雪。
哪裡知道,始終低調的千離初初顯露頭角就把自己給賠進去了,人家司徒言征是什麼人物啊?在宮裡長大的哪個不是火眼金睛,自然一眼看穿她平凡相貌下,不平凡的攢錢能力與心善,終究也為她動了心,欲將這個小姑娘納為「門客」……一輩子的那種。
《醜顏皇子妃》是葉雙老師進軍藍海的第一本書,為了不爆雷,我決定劇情只透露到這裡,新書系新嘗試,當然不變的是帶給讀者們好故事的感動,想知道司徒言征是怎麼征服了千離,務必要請你拿起這本書來親自瞭解。
後來我想起最後一次與前輩聊天時,我問起她近況,那時她神神祕祕的笑了笑,看起來很是甜蜜,卻什麼都沒有多說。線索只到這裡,我想我再也不會知道她的去向了,不過,於公於私,我都真心祝福她跟葉雙老師,改變與前進,都是為了前往下一段幸福而啟程,而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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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人倫悲劇
夜深人靜,除了鳥叫蟲鳴的和諧樂聲外,再無一絲其他的聲響。
可這靜謐卻沒有維持多久,一聲含著不信和震驚的尖銳聲響劃破了夜空中的寧靜。
「向棲雲,你方才說了什麼?」應掌珠渾身發顫,但她想自己一定是聽錯了,又或者這一切不過是場惡夢。
恩愛兩不移的夫妻,那個向來對自己敬重有加,後院裡既無通房也無妾室,一心一意只想與她白頭的人,如今竟然像是個陌生人似的,站在她的面前,想要讓她去死!
她希望自己是聽錯了,可屋內再次響起的冷然話語卻讓她的希冀變成了一場最荒謬的笑話。
「我說……其實妳若死了。才是對離姐兒和昭哥兒好,身為一個母親,我想妳也會希望做出對孩子們最好的選擇吧!」
那語氣輕輕淡淡的,但其中的意思卻是那麼的斬釘截鐵,就像一柄利劍筆直地刺進了她的胸膛,他這是要自己在命和孩子們的將來中選一個!
為何他突然變得如此殘忍,她不懂!
嗚咽一聲,她哭了出來,但這個與她同床共枕了十年的男人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動容,看著她的眼神更像是在瞧著什麼死物一樣。
驀地,她的背脊生起了一陣徹骨的寒意,並很快地漫至她的四肢百骸,讓她整個人就像是被人殘忍地赤裸扔進了冰窖一般,抖個不停。
她知道他是認真的,可她卻仍難以置信地問道:「你這是為什麼?」
望著那男人遞到她面前的小瓷瓶,即便心頭已經清楚自己這個朝夕相處了十年的夫婿想要做什麼,她仍然帶著一絲的期盼地問道。
多希望這一切不過是場惡夢,只要醒過來了,一切都如往常那樣,他一樣是那個尊重她、疼愛她的夫君。
而自己依然是那個讓兒女環繞膝下,萬分幸福的小女人。
「我早已經告誡過應大將軍,千萬別跟中陽王走得太近,他那愛民如子的心性和作法早已招了皇上的猜忌,隨時都有可能招致大禍,結果你們都不肯聽我的話,現在中陽王倒了楣,你們應家的傾覆之日只怕也不遠了。」
向棲雲冷冷的說著,望著應掌珠的模樣再無往日的半分溫柔,像是望著一個死人一般的冰冷。
「不是中陽王功高震主,而是你們這些卑劣小人想要陷中陽王與應家於不義吧?」迎著那冰冷的眼神,應掌珠也已經想清楚了向棲雲如今的轉變所為何來,於是冷冷地反駁道。
想中陽王在朝野聲譽極高,是本朝開朝以來唯一的異姓王,代代為本朝駐守邊關,深受皇上的信任。
但中陽王的功蹟卻不只是駐守邊關,舉凡皇朝內有任何天災人禍發生,皆可見到中陽王府出錢出力,中陽王府更是好幾次傾全族之力抗外族於邊關,便連皇上都多次與中陽王密議如今幾個皇子的性格與能力,足以見得中陽王有多麼被皇上所倚重,應家追隨這樣一位王爺,為皇朝效力又何錯之有?
只不過皇上這般的信任卻礙著了某人的路,所以招來了一波又一波的陰謀算計,而方才向棲雲所說的一切,不過是為了將責任推得一乾二淨,好在她的面前彰顯他的無奈罷了!
這真的是她傾心相愛,不顧父母反對也要下嫁的男人嗎?
應掌珠望著向棲雲,只覺得眼前的男人好陌生,她張口欲言,可是喉間卻疼得發緊,讓她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知道,最近向棲雲對她日漸冷淡,她傷心、她難過,可卻從來沒有想到他竟會心狠至斯。
當心中的震驚緩緩地褪去,身為將門之女的應掌珠卻沒想過要屈服,她亦是堂堂的大家千金,嫁到向家後,照顧公婆、生兒育女、執掌中饋,七出之條她一樣也沒犯過。
就算她娘家被中陽王牽連出了事,他不滿意她再無背景雄厚的娘家可以依靠,那也可以和離,她可以帶著一兒一女離開向家。
在這暗夜逼她飲毒自盡,又算什麼?
是怕人家議論他們向家冷血無情嗎?
可他們既然敢做,又何必怕人議論呢?
彷彿看出了應掌珠的疑惑,向棲雲似是念著舊情的多說了幾句,「爹娘的意思是萬一當斷不斷,這事若是牽扯得大了,只怕咱們向家百年的聲譽和經營也得賠下去,所以……」
「所以就要用我的命來成就你們向家的聲譽嗎?我說了我願意和離,你們不必怕被人戳脊梁骨。」
應掌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這群向家人的敢想敢為,當真讓人嘆為觀止,她雖然傻,可也不會傻到用自己的命去幫向家維護聲譽而致自己的兒女於不顧。
置於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便是平素精心修整的指甲嵌進了掌心,應掌珠也絲毫不覺得疼痛。
望著那冷然的向棲雲對她搖了搖頭的模樣,她微微地揚起了頭,試圖保留自己最後一絲的驕傲。
「若是在這當口和離,那向家不也要背上一個背信棄義的汙名嗎?妳若不死,若是向家真被妳所累,那便是妳的兒女為妳所累,妳當真忍心?」
所以……應掌珠只能死!
纖細的身子搖搖晃晃地退了幾步,她咬牙不屈服。「我不會自盡的,我還有兒有女,我答應了離姐兒要替她尋個好夫婿,也答應了昭哥兒會在這兒等他回來……」
聽她說到自己的一雙兒女,向棲雲閉了閉眼,那模樣彷彿也是心痛難忍,她以為他終於心軟了,可等他再睜眼,語氣卻更加沒了轉圜。
「珠兒,妳當知這事兒若再鬧下去,被牽連的不只是你們應家嗎?便是向家也難逃傾覆,若是向家傾倒,妳覺得離姐兒和昭哥兒的下場會是如何?發配邊疆為奴?或進教坊?」
「罪不及出嫁之女,別說現在皇上還沒有下定論,就算應家出事,又與向家何干?」應掌珠猶兀自掙扎,倒不是不捨眼前的男人,而是不捨自己的一雙兒女,沒了娘的兒女要如何在這吃人的大宅中存活下去?
「妳以為我願意逼妳嗎?只是如今朝中的議論日日激烈,風向益發對應家不利,若是我們向家什麼都不做,這把火也終有一天會燒到我們向家來,爹娘不想冒一絲絲的風險,妳若急病驟去,想來那些風聞奏事的言官們就算要牽連向家,也會瞧著妳已急病身亡的分上,輕輕放下。」
郎心狼心!
應掌珠竟從不知道自己的枕邊人是一個這樣心狠之人,只為了不讓向家沾上一星半點的非議,就想要了她的命。
呵呵……可笑!
「我不死,我為什麼要死?我是你們向家八抬大轎抬進來的媳婦,我為你們向家生兒育女,我有何罪?」搖了搖頭,向來溫婉的她再一次悍然地拒絕了向棲雲的要求。
「無論妳願不願意,妳必須死!」
其實除了方才那些檯面上的理由之外,其實最重要的是他讓長公主有了身孕,所以他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了應掌珠,和離從來都不會是選項之一,否則長公主可饒不了他。
「天子一怒,禍及千里!我不能賭那個萬一,現在朝堂上關於應大將軍叛國的消息甚囂塵上,若是皇上真的起了雷霆之怒,進而牽連了向家,那時候就什麼都完了,難不成妳希望瞧著離姐兒和昭哥兒從此以後再無所依?」
提到一雙兒女,便是再堅定的信念也會動搖,那雙兒女就是應掌珠的命根子,她可以不在乎向家,不在乎向棲雲,可她卻不能不在乎離姐兒和昭哥兒。
「若事情真有你所說的那麼嚴重,便是我死了,難道就能保離姐兒和昭哥兒安然無恙嗎?」
「只要妳死了,自然有人會幫向家說話,妳大可放心,昭哥兒和離姐兒也是我的親骨肉,我又怎麼會虧待他們呢?」
向棲雲說得很肯定,應掌珠卻從這一句話聽出了異樣。
誰會幫向家說話?
瞧他那篤定的模樣……能救向家之人必然位高權重。
可誰能讓向棲雲這樣篤定?
難道……難道這些日子傳入她耳中的那些風言風言竟是真的嗎?寡居的端瑞長公主和向棲雲竟真的有了苟且?
那原是她一笑置之的風言風語啊,沒想到如今卻真實的成了她的奪命刃。
因為靠上了長公主,所以才會一心想要她的命,畢竟憑著長公主的皇室身分,就算將來向家被應家牽累,長公主也能一力保下向家的富貴?
「你和長公主……」
她張口,本想問個明明白白,可到底與向棲雲做了那麼久的夫妻,她其實是瞭解他的,只消看到她剛剛提起長公主時,他臉上的那抹心虛,她的心便漸漸的涼了,原本想爭的心也淡了,她回頭望了望那緊閉的門扉,她知道自己不該屈服,可是當這個男人用她的一雙兒女威脅她的時候,她又怎麼還能硬起心腸呢?
既然向棲雲已經下了狠心,她若不屈服,誰又知道向棲雲這個狠心腸的男人會怎樣為難她和一對兒女?
自己受苦不要緊,可她又怎捨得一雙兒女受到池魚之殃呢?
想到這裡,她深吸了口氣,終是朝著向棲雲一直握著的瓷瓶伸出手去,抑住那即將奪眶的眼淚,問道:「向棲雲,我只問你一句,你究竟有沒有將我放在心上過?」
沒想到這個時候應掌珠還會問出這個問題,向棲雲怔忡了片刻,終究還是輕輕地搖了搖頭,打從一開始,他和他爹娘看上的便是應家的家世,誰知幾年過去了,應家竟成了他們向家的絆腳石,既為絆腳石又怎能不搬開呢?
這一刻,應掌珠決然地伸手握住了向棲雲手中那個艷紅色的亮釉雙耳瓶,一把拔開瓶塞,朝著向棲雲一敬,然後冷冷說道︰「我恭賀你們向家從此有了長公主的照拂,便能永遠權勢顯赫,富貴盈門。」
然後將瓶子湊在唇邊,仰頭將瓶中藥一飲而盡。
不一會兒,艷紅的鮮血溢出了她上彎的唇角,然後一聲淒厲的尖叫聲劃破了寂靜的暗夜,從窗外傳進了房內。
即便鴆酒帶來的痛楚充塞在應掌珠的身軀之中,讓她的意識逐漸混沌,但為人母的,總能輕易分辨出自己女兒的聲音。
她朝著發出尖叫聲的窗櫺瞧去,卻只看到一個頹然傾倒的身影,她努力想要伸出手,像平素那樣安慰受了驚嚇的女兒,可無力的手卻只能隨著渾身氣力的逐漸抽離而頹然地落在她的身側。
別記得……忘了這一切吧!
儘管知道自己這最後的交代,女兒不可能聽得到,可她仍努力地蠕動著毫無血色的雙唇,想要告誡女兒,因為若是不能忘了這殘忍無情的一幕,女兒又怎能在這個骯髒汙穢的向家活下去?
第二章 偷人
隨著小徑的益發彎蜒,急駛之中的馬車好幾次都險些轉不過彎來,差點兒掉下山崖之上。
九彎山山如其名,上山的山道彎蜒不已,即使是白天,但凡要趕車上山的車夫都會小心再小心,以免一個不小心就翻下了山崖。
從沒有哪個人敢像這輛黑漆漆的馬車一般,駕得這樣的快,彷彿要騰飛起來似的,在這樣快的車速下,自然車廂裡頭的人別說清醒的坐不穩,便是那中了迷藥迷昏的,也都要被這樣的顛簸給撞醒了。
「老陸,我說你能不能慢些啊,再這麼橫衝直撞的,就不怕咱們真翻下山崖去嗎?」
終於,坐在車夫旁的一個長得瘦小,長相又有些猥瑣的男子忍不住地開口勸道,好幾回在那過彎處,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口了,以為他們的馬車就要摔下去了,若不是不想在同伴面前顯露膽怯,只怕他早像個娘兒們似的放聲尖叫起來。
深吸了一口氣,手握韁繩的老陸終是緩緩地收緊了手中的韁繩,好讓疾馳的馬兒緩緩地慢下來。
「終於上得山來了,方才可真是嚇死我了!」
「是啊,明明早說了會調離那個院子裡的所有人,誰知卻還是有個婆子在院子裡面晃蕩,若不是你眼疾手快,咱們這回的任務可就真砸鍋了。」
「是啊,咱們明兒個回去的時候可得告訴大少爺這件事,也不知道那頭的人辦事怎麼這樣的不妥當,要不是咱們機靈,哪裡能夠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向家的三姑娘給偷出來。
「嘿,對了,你說啊,跟在大少爺身邊吃香喝辣的時候倒不少,但這作奸犯科的事還當真沒做過,你說咱們大少爺怎麼就這麼心狠手辣的,就算不想娶那向家的三姑娘,想辦法推了不就是了嗎?怎地還要使出這樣下作的手段?」
雖說身為下屬還這樣批評自個兒的主子有些不好,可是福順本就是個直言不諱的,所以心裡想什麼就都不管不顧的說了出來。
「這可不能夠怪咱們大少爺心狠啊,誰讓那個向家的三姑娘沒臉沒皮的,明明配不上咱們玉樹臨風的大少爺,可偏偏無論咱們家老爺如何使人暗暗遞信去向家,想要解除婚約,那向家的三姑娘卻怎麼也不肯鬆口退親,咬定了這親是她過世的娘定下了,若是解除婚約便是不孝,這不才逼得咱們大少爺沒法子嗎?」
「可就算是這樣,也不必把人偷出來扔到亂葬崗裡頭吧,若是這事傳揚出去,只怕會毀了那姑娘的一生。」
時人重視女子的操守,這樣把人從家裡偷出來不算,還扔在亂葬崗裡頭,向三姑娘無故失蹤又在外頭過夜的事若是傳了出去,只怕唯一的後果就是三尺白綾了斷一生,最好的結果也是青燈古佛一世了。
要他說,他家的大少爺還真是狠啊!
「狠什麼狠,要知道大少爺被這紙婚約給弄得煩死了,明明向家的二姑娘與大少爺更加般配,兩人又是心心相映的,可是那三姑娘硬是死扛著不肯退婚,要不然換了二姑娘與咱們家大少爺成親,必然又是一段佳話。」
老陸可是一心站在他家大少爺這邊的,對於貌似無鹽的向家三姑娘想藉著一紙婚約攀上他們家玉樹臨風、才高八斗的大少爺一事很不以為然,壓根就是癩蝦蟆想吃天鵝肉嘛!
忠心耿耿的老陸說得氣呼呼的,坐他旁邊的福順還沒開口,突然在這暗夜之中響起了一記幽幽的女聲—
「我倒不知道堂堂聞風奏事的御史家的家教,竟是以容貌來決定是不是該履行婚約啊?」
清冷的嗓音穿透了噠噠的馬蹄聲在這幽森的暗夜響起,那幽然而低沉的聲音讓老陸和福順同時一驚。
雖然同伴嘴裡嚷著不是在做歹事,可是心裡到底認為這事缺德,尤其是福順本就心虛,一聽那幽幽的嗓音,再想到他們已經奔近山頂,到了亂葬崗的地界,登時膽兒都要嚇破了。
「老、老……陸……」他想說話,可嚇得牙齒打顫,怎麼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自然,坐在他旁邊的老陸也聽得那幽幽的女聲,當下也是嚇得渾身發僵,手一顫,馬車便往山溝那邊偏去。
「你們可要悠著點,本姑娘還不想跌得粉身碎骨……」
那幽幽的女聲又在他們的背後響起,兩人更是嚇得冷汗直冒,福順渾身顫得更厲害,老陸也好不到哪兒去。
便見奔馳中的馬車一會兒往左歪,一會兒往右斜,好幾回就要掉下山崖去,要不是老陸是個經驗老道的車夫,他們早已經車毀人亡。
好不容易駛到了一塊空地上,左晃右斜的馬車終於撐不住的翻覆過去,兩人俱是摔了個狗吃屎,但好歹不是養得矜貴的公子哥兒,受的又都是一些皮肉外傷,於是驚魂未定的兩人還來不及喘口氣,僅對視一眼便默契十足的拔足往下山的山徑奔去。
氣喘吁吁的跑了一段路,再也沒有聽到那幽幽的女聲,兩人這才緩了過來,雙手撐在膝蓋上猛喘著氣兒。
陰風依舊拂得急,寒風在那山坳處兜了個圈,忽爾又是一陣驟風拂至,兩人俱又打了個寒顫。
直到這會兒,兩人才有些回過神來,想起他們方才做了什麼蠢事,只顧著自己跑,也沒瞧一眼被他們扔在車廂裡頭的向三姑娘究竟是死是活,原就發白的臉色便又慘白了幾分。
想到他們今兒晚上做的事,福順終究心裡難安,有些躊躇難定,語氣又有幾分猶豫的問道:「咱們就不去瞧瞧向家三姑娘的情況?若是她還活著跑回家去,那大少爺還不生生剮了咱們?」
「這……」
聽到福順的話,老陸心底也在掙扎,若是以他的心性,自然要去確認一下向千離的狀況,到時好向大少爺領賞,可是……
一想起方才那幽幽然的聲音,他渾身就起雞皮疙瘩,完全凝不出半絲的膽量再次上山去。
因為感同身受,福順自然看出了老陸的猶豫,心中也在拉鋸著,最終他一咬牙,說道:「老陸,這……還沒天亮呢!大少爺只交代咱們把人偷出來,弄臭了她的名聲,阻著她不讓她上花轎,若是咱們現在離開了,她萬一被人給救了,又或者自己順利回向家那可怎麼辦?不如,咱們回去瞧瞧?」
「不回去!」
想到方才的驚恐,老陸的心肝兒還在顫呢,於是他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有什麼好瞧的,就瞧她那半人半鬼的醜模樣,是人都會被她嚇跑了,就算她真沒事,那也只是個被養在深閨的小姑娘,膽子大概也就比螞蟻大了一丁點兒,爺才不信她能自個兒走下山去,若是她真能有膽量自個兒走夜路下山,那我就在慶豐樓給你擺上一桌子酒,還連大少爺的懲罰我都一力承擔。」
因為不願再返回,所以老陸豪情萬丈地發下了豪語,一副說什麼也不再回去的模樣。
這倒讓福順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是略一思索,便隨意地在路邊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
他多長了個心眼地說道:「大少爺那脾性你也是知道的,若是咱們沒辦好這差事,只怕大少爺那裡咱們少不了一頓的責罰,你若不想回去也不是不行,不如咱們就坐在這兒守著,反正向三姑娘如果要下山,這可是必經之路,若是真有了意外,咱們也好早做應對,你說怎麼樣?」
「這樣倒是好!」
深更半夜忙活了兩個多時辰,好不容易才把向家的三姑娘從向府裡的旮旯角裡頭迷暈偷了出來,要不是他們少爺早早靠著內應買通了下人,這事還真是不容易。
更多虧了他在還沒有投靠他家大少爺前,做的就是偷兒扒手之類的勾當,這才能在不驚動向府的情況下,將人給偷出來。
至於為何是將人丟到亂葬崗呢?其實他們大可以找個屋子將那姑娘囚禁個一天再放出來,到時一樣可以達成目的,偏偏他家大少爺就是覺得同向家三姑娘的婚約像吞了蒼蠅一般的叫他噁心,所以他也想要以牙還牙的噁心噁心向三姑娘。
尋常姑娘家在三更半夜的被扔到亂葬崗去,就算不嚇死,只怕也要被嚇破膽,而他家大少爺就巴望著最好能嚇瘋了那個女人。
若是嚇瘋了,便能名正言順的不娶,也不會被人指著駱家的脊梁骨說他們駱家忘恩負義。
如若那向家三姑娘偏偏是個膽子大的也不要緊,反正只要他們能將人拘在這荒山野嶺到明日早晨,一旦向家的下人將向三姑娘失蹤的消息嚷嚷開來,這向家三姑娘的名聲也就盡毀了。
一個毀了名聲的姑娘還想嫁給駱御史的嫡子,只怕向家也沒那個臉吧!
這樣進退皆宜的計謀,倒不是他家大少爺想出來的,而是出自向家另外一個姑娘的計策,也不知道這向千離究竟是怎麼得罪了自家的姊妹,竟能想出這樣陰損的主意來對付她。
「是啊,只要過了今夜,大少爺如願以償地甩了向千離這個貌似無鹽,又爹爹不疼、姥姥不愛的向千離,再如願娶進了向家那素來受寵的二姑娘,到時有了向家的助力,又有愛妻在懷,咱們能在大少爺手裡得的好處只怕也不少了。」
「說的也是啊,只要大少爺心裡頭開懷,那麼咱們的前程,那可是旁人拍馬也趕不上的了。」
兩人愈說愈是開心的相視一笑,彷彿那錦繡前程已經唾手可得,於是便安心地坐在小徑盡頭的大石上打起盹來。
 
山坳子裡,依舊陰風陣陣,向千離有些艱難地爬出了只剩個破架子的馬車,她人才一探出頭,又是一陣風襲來,吹得身上衣著單薄的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早知道就不逞一時之快開口說話了!」頂著渾身的痠疼,她忍不住地反省起自己的衝動。
可……誰能想到那兩個大老粗話說得豪邁,膽子卻只比針尖大了那麼一丁點兒,她才開口說話,他們便連轉頭確認都不敢,還慌亂地將馬車給摔了。
因為被馬車疾駛在山道上的東搖西晃給震醒了,她才睜開眼便聽見他們在議論自己的不要臉。
可到底是誰不要臉呢?
要知道當初與駱家的婚約可是駱家巴巴的要定下的,當初駱家老太爺因犯了錯而觸怒龍顏被打入天牢之時,是她娘心慈,受祖母指示靠著應家的人脈努力奔走,才讓駱家老太爺能出了牢獄,並且保住了自己的官位。
那婚約明明就是駱家衝著她外祖家應家之勢,苦苦哀求地定下的,怎麼這會兒卻成了她巴著人不放了?
正因為心頭的憤憤不平,所以她忍不住地開了口,結果就像現在這樣被摔了個七葷八素。
那四下亂舞的髮絲更是有一半都罩上了她那張平庸至極的臉上,她很清楚自己本就平庸的長相如今定是更添狼狽,現在的她看起來應該活像是剛從棺材裡面爬出來的女鬼,若是有人瞧上一眼,只怕會嚇得幾天睡不著覺,就怕女鬼來索命。
向千離的腦袋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手忙腳亂拂開了還蓋在自己身上的碎木頭,然後站了起來。
她四下環顧,隨意找了個山壁坳裡的大石頭,很是艱難地一跛一跛的走過去,一屁股往大石上一坐,曲起了雙腿,然後將頭靠在膝頭,彷彿蜷得愈緊就能不那麼寒冷似的。
因著是在閨房裡頭被人偷出來的,所以她一頭烏黑的長髮並沒有綰起,在寒風的吹拂下肆意地亂舞著。
任何一個正常人若是在這陰森地界瞧見了這副景象,就算沒有嚇得屁滾尿流,只怕也要忙不迭地遠遠避開吧!
所以此時的向千離倒也不擔心自身的安全,她靜靜的坐在石頭上,鎮定地完全沒有半點的驚惶失措或害怕。
自從她娘服毒自盡,她在向家經歷過幾次不大不小的坎後,她就懂了,在向家除了她那過世的娘親和自己,根本沒有人想要讓她活下去。
他們之所以留著她這條小命,只不過是怕消息傳出去,外面的人會對她娘的死有更多臆測罷了,再加上如今她娘的娘家雖然權勢大不如前,可到底還是官身,要真怒起來也夠向家喝一壺了,這才不敢輕舉妄動。
因為有了這個認知,這幾年她早就小心翼翼地將自己藏了起來,努力地讓自己不那麼顯眼。
她一直做得很好,收拾起她娘還在世時自己的恣意天真與聰慧,努力地讓自己顯得呆笨,不惹人注意,任何事都在私底下小心翼翼的佈置,不讓人發現分毫。
其實她知道向老太爺和向老夫人多少懷疑過她是不是真的忘了那一夜的事情,所以曾經幾次試探她,只不過她早就瞧出他們的疑心而有了防備,所以次次逃過了他們的試探。
然後……日子久了,他們終於相信自己是因為那一場病而燒壞了腦子,變得蠢笨無比,所以漸漸地也就不對她防得這樣緊。
可即使她已經這樣萬般退讓,沒想到家裡的那些人還是不肯放過她,皆為至親,又何至於此呢?
「呵呵!」
想到這裡,她輕笑出聲,彷彿在笑自己的愚蠢似的。
饒是夫妻、公婆,都有可能因為利益而狠心逼死她娘,那麼對付她這個又蠢又笨的小輩又有什麼可顧忌的呢?
想要什麼,自然就想方設法的從她身上討要過去,偏偏又礙於自個兒的自尊心,所以不屑於開口討要,只能用偷的。
其實那個駱家的男人有什麼值得留戀的呢?她是不知道,他不過是她留下自保,不讓向家人拿捏她婚事的擋箭牌,但凡早些知道向千儀的心思,她大概會考慮將駱成之打包送給向千儀。向千離沒好氣的想著。
儘管有著平庸的五官,實在稱不上好看,外人就曾閒言閒語的說過,若不是因為與駱家早有娃娃親,只怕她這輩子都難嫁得出去了。
可……當她很稀罕嫁人嗎?
雖然她面上傻氣,可到底也不是真的傻,那駱家大少爺每每見到她,眼神中都有毫不掩飾的嫌惡,對於一個厭惡她的人,她壓根一點興趣都沒有,她絕對不會再重蹈她娘的覆轍。
她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夜她在她爹臉上看到的厭惡和猙獰,也忘不了她娘那股絕望旳哀傷……
雖然現在她的處境有點艱難,可這幾年,她到底也不是只顧著充愣裝傻,她娘悄悄給她練手的幾間鋪子早已開遍了大江南北。
就算被關在後宅之中,憑著她娘暗中給她佈置的人手,她也是將向家所有的一切都摸了個透,她雖沒有容貌,卻有大把大把的金錢,即使嫁不出去,她也能夠吃香喝辣一輩子了。
若非她還心繫與她同出一脈的昭哥兒,還有惦念著親娘含冤而死之事,她早就遁出了向家,過她的逍遙日子去了。
第三章 救命之恩
「小姑娘,妳在這兒幹什麼?」
突然間,冷冽呼嘯的寒風之中響起了一道帶著些疑惑的聲音,原本將頭埋在膝間的向千離聞聲抬頭,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只認真而仔細地打量著眼前的兩人。
只見兩人前後站立,前頭那人腰配大刀,而後頭那人只著紫色綢袍,一身的貴氣讓人想要忽視都難。
加之那昂然的身姿,還有渾身上下絲毫沒有收斂的氣勢,向千離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站在後頭的那個是主子,而且身分既富且貴。
身為朝中二品大臣家中的嫡女,雖然向來被拘於後院,可她自有她的法子能夠知曉外頭的人事,她從來都不是一個被關傻了、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姑娘。
對於京城裡一些身分尊貴的上位者或者是世家豪門的家世背景,後宅大院有啥亂七八糟的缺德事,她多少都有些耳聞。
她歪著頭,想要藉著月光看清來人,猜猜那人的身分,可即便她的記憶力很是驚人,對於各家公子也多能如數家珍,此時的她仍舊猜不透究竟有哪個貴公子會在深更半夜來到這陰森森的亂葬崗,畢竟眼前這個氣勢外顯的男人看起來可絲毫不像那種世家裡的紈褲公子哥兒,會在三更半夜的來亂葬崗,只為了比比看誰的膽量更大一些。
只瞧一眼,就知他不是那種無聊的小屁孩,即使在這陰森森的地方也沉穩得嚇人,自若的彷彿身處華屋之中。
「你們是誰?」沒有回答他們的問題,向千離微微仰首反問,態度鎮定得彷彿她不是身處亂葬崗,眼前這兩個男子也是熟人似的。
她個子嬌小,雖然已經快要及笄,可身量卻跟她娘一樣,長得慢些,五官也沒有完全長開,再加上她臉上還帶著孩童的圓潤,所以更讓她的外貌顯得比同齡的人還小些。
巴掌大的臉龐未脫稚氣,除了那雙晶亮的眸子在昏暗的夜色中瞧著吸引人之外,其餘的便只能說是平庸而已。
尤其是那齊眉的瀏海幾乎遮去了她小半張的臉,更是讓她瞧起來有種蠢笨的感覺,也難怪那向來喜好美人兒的駱成之會這樣大費周章的將她偷來扔在亂葬崗,只求壞她名聲,然後再理直氣壯的退婚。
「方才不小心瞧著了輛馬車在山間小道沒命的往前闖,好奇之下便過來瞧瞧了,不想卻見著妳這小姑娘一個人在這陰氣森森的亂葬崗裡頭呆坐著,妳為何會在這兒?難道不怕這山裡頭的陰氣嗎?」
渠復瞧著眼前這個模樣看起來狼狽無比的小姑娘,難得好心情的半真半假的說道。
其實他也是真好奇,但他與司徒言征之所以大半夜會出現在這亂葬崗中,是因為他們方才在另一個山頭的山道處遇上了刺客埋伏,好不容易脫困,奔到此處後才甩開了追兵,然後才發現他們已經到了另一座的山頭。
還來不及喘息,就見到那輛失控的馬車,司徒言征本來想要渠復出手停住馬車,卻被渠復阻止,深怕其中有詐。
本該立刻離開,誰知正準備要走的時候,竟瞧見那兩個駕車的嘴裡喊著有鬼之類的話逃之夭夭,接下來,他們就看到一個身量不大的小丫頭從馬車的殘骸裡頭爬了出來。
可真正讓他們沒有立刻離開的原因,是那看似年幼的姑娘竟然沒有半點驚慌,就算受了傷也似無所覺,只是往那塊大石頭上一坐,整個人就沒了動靜,這才勾得他再也按捺不住好奇的走過來瞧瞧。
聽了他們那敷衍意味濃厚的話,向千離也不在意,只是笑咪咪的瞧著他們,好半晌才開口說道:「怕什麼?鬼嗎?」
她咧嘴一笑,露出了編貝般的白牙,讓人找著了她相貌上的第二個優點,便是她有一抹讓人覺得舒服的笑容。
「是啊,這可是亂葬崗呢,尋常小姑娘家可不該來,若是撞了邪可就不好了。」
「這世上的人心比鬼可怕多了,兩位大哥哥不也一樣不怕鬼嗎?不然又怎會在深更半夜跑到這兒來。」
晃蕩著兩隻小腳丫,向千離彷彿一派悠哉的說著話,可說出來的話叫司徒言征和渠復微微的一震。
沒想到眼前的小姑娘瞧起來年歲不大,竟有這樣的膽識和判斷,這種出人意料之外的表現,自然讓人對她益發的好奇起來。
「雖說不怕,可也沒道理在這兒胡晃。妳受傷了,家在哪兒?要不要大哥哥送妳回去?」
渠復轉頭瞧瞧不遠處那早已摔得支離破碎的馬車,心中對小丫頭的來歷狐疑愈盛。
「回去嗎?只怕回不去了。」
向千離淡淡地說道,莫說那兩個駱家家丁還守在路口,就算現在自己真能趕回向家,只怕天也大亮了,到時隨便哪個人一嚷嚷,她的名節也壞了。
「怎麼就回不去了?」
「大哥哥,那輛車不是我家的車,可我的確是那馬車載來的,他們本打算偷了我出來,然後把我扔在這兒自生自滅,可惜他們膽子不大,心又虛,我被顛簸的馬車晃醒後才開口說了一句話,他們便以為自個兒遇著鬼了,嚇得摔了車,跑了!」
對於自己的境遇,她沒半點遮掩,很是實誠的說道,若是她運氣好的話,興許眼前的兩個人會大發善心,捎她一程。
至於去哪,她還得再想想,總之既然出來了,她便不想再回去了!
再說光瞧著兩人的衣著和通身的氣派,她便知道面前的兩人身分不凡,以她如今這種既尷尬又兇險的處境,若是有人願意伸把手,或許她還能有機會化劣勢為優勢。
「看來,咱們真遇上了個膽大的小姑娘了。」
都不是笨人,眼兒一瞧一轉就知道眼前的小姑娘說的是實話,瞧她小小的身板受了傷,言語間不經意透出無處可歸的孤寂,便是向來有些冷漠的渠復都忍不住興起了想要幫幫她的想法。
「妳是哪家的姑娘?」渠復開口問道。
「向御史家的。」依然是那麼實誠,毫無隱瞞。
反正她很清楚,若是自己天亮前溜不回向家,那麼只怕再過一陣子,向家就會很樂意地傳出她病死的消息。
然後……從此不會再有向千離這個人。
他們很希望她能不聲不響的消失,可她又為何要如他們的心願呢?
所以她沒打算要瞞,於她而言清白貞潔都不算什麼,向家的聲譽更與她無關,以前她只能被關在向家後院,連逃的機會都沒有,現在好不容易出來了,若是能好好謀劃一番,或許更有利於她為娘親昭雪冤屈。
「嚇!」這回答讓渠復有些詫異的輕呼一聲,然後轉頭看向司徒言征,說道:「那還真是巧得不能再巧了,您說這事咱們能插手嗎?」
這一個昂然七尺的大老粗,眸帶希冀地掃向一直不曾開口的司徒言征,表情竟透著一絲絲的懇求。
司徒言征劍眉微蹙地瞧著渠復,心裡自然知道渠復的意思,但一時之間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定定地瞧著眼前這個模樣淒慘卻氣定神閒的姑娘。
迎著那審視的目光,向千離微微地抬高了下頷,完全沒有半點乞求和示弱的姿態。
「兩位大哥哥不方便捎帶我也無妨,反正我總能想到法子離開的。」
她邊說話,邊躍下了大石,一股子鑽心的疼自膝蓋處漫了開來,想來應是方才撞著了膝頭。
即使那疼已經讓她的額際冒出了冷汗,可向千離仍固執的站得直挺挺的,不曾出言索求任何的幫助。
看來,那個能做得了主的男人並無一絲一毫想要助她的心,於是她也不強求,咬著牙忍著痛,一瘸一拐的與他們錯身而過,準備自個兒想法子下山。
忽然間,她的眼角閃過一道銀光,定眼一瞧,赫見一支利箭破空而來,目標竟是那個一直沒開口說話的男人。
只不過是一瞬間,向千離的汗毛全都豎了起來,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她壓根來不及多想,身軀竟鬼使神差似的往那男子背後擋去。
彷彿也意識到危險的到來,那男子霍地轉身,剛好接住了向千離那因為被箭射中而驀地向後倒的身軀,他瞬間抱起她,躲到方才向千離坐著的那塊石頭之後。
此時渠復才反應過來,往箭矢射來的方向追去。
劇痛驀地襲來,雖然那痛讓向千離幾乎喘不過氣,可是她依然努力地勾起了唇角,朝著司徒言征斷斷續續地說道:「大哥哥……若是、若是當真不想捎我一程也沒關係……死在這兒……倒也不用費勁的埋了……」
話還沒說完,就見渠復已凌空飛起,方才偷襲的黑衣人連忙舉刀禦敵。
耳邊聽著那刀劍相擊的聲音,向千離望著眼前抱著她的俊美男人,張了張嘴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能任由一片黑霧席捲而至,整個意識陷入了黑暗之中。
她想,她方才那麼一擋,這個看似冷然的男人應該不會對她的死活置之不理了吧?
再說,就算不捎帶也無妨……便是死在這亂葬崗也比回到那汙穢不堪的向家強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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