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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檸檬998

緣來是重生之《快教姨娘給我跪》

  • 出版日期:2016/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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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是孩兒不孝,直到現在才明白您的用心和痛苦,
卻只能對著您的墓懺悔,若是能有重來一次的機會,多好……

 
重生後,她才發現上輩子氣血攻心抑鬱而終根本是自找的!
丈夫雖然還是納了妾,可那是他參加義軍推翻前朝有功,
被新帝封為將軍,賞給他的,他被迫接受,比她還無奈;
前世她以為他偏寵小妾,所以對她冷淡疏離,錯!
是她冷淡他在先,加上他對自己佃農之子的出身感到自卑,
才想著不要打擾她,只遠遠的守護著她;
前世她以為他和醫女義妹有一腿,唉,那更是天大的笑話,
那是他身上太多舊傷,怕她會心疼難過,才要義妹偷偷替他醫治,
她還發現十歲的兒子不像前世一心向著姨娘,
反倒偶爾會像個小大人似的提點她、給她意見,
這樣的改變雖讓她有些意外,終歸是好的,她知道要好好珍惜,
但也許是和丈夫兒子的日子過得太過幸福滋潤讓她鬆了戒心,
居然給了小妾機會誣陷她和其他男人私通,
連帶的讓婆婆更加相信兒子是她和野男人的孽種,
沒關係,只要他信她,總有一天可以證明她的清白,
可是……他怎麼會是這樣的反應,居然要和她和離?!
筆名:田芝蔓
性別:(挺胸)目測是女的
生辰八字:只能說,若我出生釀了女兒紅,如今已是醇酒了
田芝蔓,一個朋友眼中怪癖多到想開扁的奇葩,
從一大堆讓人想翻白眼的強迫症到讓人想抓狂的潔癖,
用這些怪癖把朋友逼瘋是我的使命。
平常沒啥建樹,用文字堆砌書寶寶是我最大的樂趣,
宅女般的我也是會出門的,若沒被我高度數的眼鏡或超磅數的包包壓垮的話……
看電影及看舞台劇是我的最愛,喜歡從中去研讀別人的人生及為自己的作品尋找靈感。
最大的願望是……如今看著這則簡介的你們,也能喜歡我的書,
從我的書中去看主角們的人生,也願能搏取一些些你們的喜愛及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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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 子
相傳,在別人的墓前要謹言慎行,無論是對著墓碑批評,還是對著墓碑感嘆都不行,如若不小心做了,會招來完全無法想像的境遇,至於是好是壞就不得而知了……
清明剛過,天還下著濛濛細雨,華府新喪,今日是華府之主華磊出殯的日子,亦是多年前便已逝世的華夫人安若怡的忌日。
前朝腐敗民怨四起,義軍應天命而起,之後華磊跟著義軍打天下,推翻前朝之後,新帝上位大封功臣,華磊被封為安國將軍,擁有賢妻美妾以及皇帝賞賜的珍寶及產業,可說十分風光。
然而安若怡逝後,華磊頹廢喪志,無心仕途,加上華老夫人的拖累,不知得罪了哪方權貴,將華老夫人所為錯事大做文章,硬是指向華磊授意,華磊因而落得被皇帝摘了名銜的下場,而後華老夫人病死在牢中,華磊從此自暴自棄,酗酒成性,幾乎成了廢人一個。
同時,雖無法成為主母,但還是掌管內宅大權的小妾蘇霏雪也不甘寂寞,在變賣了華府的產業之後,帶著兒子華皓離開了。
最後,華磊在思妻過度又逢鉅變,憂憤攻心下,臥病在床整整十天,最後去了,只留下華府這個空殼子給長子華煜。
處理完父親後事的華煜來到母親的墳前,她已過世十年了,她過世那年,他才十歲,很多事情他不懂,也傷了母親的心,這麼多年過去他懂了,可是卻已經來不及了。
「母親妳可知道,這十年來,父親未再娶,甚至將妾扶正都沒有,他對妳是真的……」
幾名在華府家道中落後仍跟著主子的忠心僕人,聽到少爺的話,皆忍不住掩面。
「這些年來,很多事都是那個德性不佳的姨娘搞出來的,她汙妳不貞、捏造父親與醫女有染,母親,妳誤會父親了。」
此時,隱身在不遠處大樹後的一名女子,默默地掉下了悔恨的淚水,事情走到這個地步,是不是因為她的心高氣傲?
她生逢亂世而家道中落最後家毀人亡,但她始終認為自己是名門出身,一個意外被華磊所救後,她陪著在義軍之中生活多年,又因略通岐黃,受了當時還是元帥的皇上青睞,在新朝初立之後,被親封醫女名號,讓她更覺得高人一等。
華磊收了她當義妹,封了將軍之後自然也讓她住在將軍府裡,並託她照料妻子的身體,起初她是用真心照料安若怡的,沒想到安若怡卻處處提防著她,最終心高氣傲的她疏遠了安若怡,才導致了後來一連串的不幸。
安若怡是死於沒有及時就醫,她難辭其咎,所以將軍府會沒落,她視自己是間接的罪人。
宋裊裊悔不當初,以致於無顏去面對那個曾經很親近自己的孩子,如今華煜方屆弱冠之齡就死了雙親,她卻只能這麼遠遠的看著。
「妳知道每一年妳的忌日父親都會來這裡向妳傾訴相思嗎?我每年都會偷偷跟來,那些話他平常不會說,可是妳知道我聽了之後有多氣、多怨嗎?氣父親為什麼在妳還活著的時候不說,要等妳不在了才後悔,但其實……我更怨的是母親妳。」
聽到這句話,一旁的僕人們互相望了一眼,思考著該讓少爺繼續說以消減內心的鬱悶,還是該勸阻他人死為大,在夫人的墳前這麼說,是不孝的行為?
「我怨母親明明多年經商,閱人無數,為什麼就是不懂枕邊人真正的心意?我怨母親明明在日子最艱苦的時候都能堅毅不撓,為什麼面對父親的疏遠,卻不再多堅持一些,想辦法挽回父親的心?我也怨我當時不懂事,衝撞忤逆了妳、疏遠了妳,妳只是傷心,卻不肯多花點心思將我拉回身邊。」
濛濛細雨在華煜的臉上覆上了一層水珠,以致於看不出他眼角的溼潤到底是雨水還是淚水。
「然而我最怨的是,我明明是愛著母親的,為什麼我會這麼笨、這麼傻,非要等到母親不在了,才知道我其實是中了計。」華煜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站了起來,語氣也開始添入真正的怒氣,「我這麼傻、這麼愚笨,妳居然到死前還惦著我,我是個不孝子,應該立刻在妳的憤前自刎謝罪才是,要不然天都要收了我!」
「少爺!」僕人們一陣心驚,連忙衝上前去勸阻,「少爺,別胡說,會應驗的。」
「那就應驗吧,讓我去向母親謝罪!」
「少爺!別再說了!您的衣裳都被雨淋溼了,我們快回去,別受寒了。」
華煜的雙腳像生了根似的,兩名僕人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拉動了他,華煜無神似的看著前方,僕人們見出了墓庭外就是一片泥濘,怕他髒了腳,於是讓他等在原地,他們先去把馬兒牽過來。
兩名僕人踩著泥濘離開沒事,而在墓庭裡的華煜才剛跨出一步,就不小心滑倒,後腦重重地撞在堅硬的石地上。
見狀,宋裊裊忍不住驚叫一聲,引得兩名僕人回過頭,就看到少爺倒在地上,頭的下方漫出一灘猩紅的血。
「少爺!」
「煜兒!煜兒!」宋裊裊再也忍不住心焦,她快步奔上前來,見華煜圓睜著雙眼,可是眼眸之中已沒有生氣。「煜兒!別嚇裊姊姊,快醒來!快醒來啊!」
在華夫人逝世滿十載的這一天,兩個最愛她的男人也跟著去了,正應驗了當年方外之士的那番話—
將軍,夫人是您命中的貴人,有她在華家,可保華家風生水起,但這富貴是要付出代價的,一旦她去了,先不論華家會開始逢厄遇劫,若有深愛著她的至親,不出十年,亦將跟著去了,將軍,勸您一句,夫人,您不可負。
第1章
「太陽已經下山了,可是我還不想回家。」
「若怡,天黑了,妳一個十歲的小女娃在外頭很危險的,我送妳回家吧!」
「不要!回家了也只有我一個人,爹爹忙,娘親也不在了,在這裡至少還有磊哥哥你陪我。」
「別傷心,以後妳的親人會越來越多的,妳會長大,嫁一個如意郎君,生幾個白白胖胖的娃兒,很快妳就不孤單了。」
「不要!我才不是成親之後以夫為天的女人呢!我會是一個靠自己發家致富的女人。」
「妳不需要一個人努力,就像我,我很願意照顧妳,給妳妳所要的一切。」
「磊哥哥喜歡我嗎?想娶我嗎?」
漫長的沉默之後,男孩輕輕一笑,說:「如果妳不嫌棄我十五歲了還不識字,又是佃農的孩子,我很願意娶妳、照顧妳喔!」
「我才不會嫌棄磊哥哥!」
「那麼,我會一輩子陪在妳身邊,妳去了,我也跟著妳,永不分離。」
「說定了喔,打勾勾!」
「好!打勾勾。」
啊!多美好的夢境啊!這個回憶勾起了安若怡的唇角,她的磊哥哥,曾經如此體貼溫柔,可是後來的他變了,她好希望都能躲避在這個夢境裡,永遠不要醒來。
可是,有人不想讓她如願……
「母親妳可知道,這十年來,父親未再娶,甚至將妾扶正都沒有,他對妳是真的……」
「這些年來,很多事都是那個德性不佳的姨娘搞出來的,她汙妳不貞、捏造父親與醫女有染,母親,妳誤會父親了。」
「妳知道每一年妳的忌日父親都會來這裡向妳傾訴相思嗎?我每年都會偷偷跟來,那些話他平常不會說,可是妳知道我聽了有多氣、多怨嗎?氣父親為什麼在妳還活著的時候不說,要等妳不在了才後悔,但其實……我更怨的是母親妳。」
「我怨母親明明多年經商,閱人無數,為什麼就是不懂枕邊人真正的心意?我怨母親明明在日子最艱苦的時候都能堅毅不撓,為什麼面對父親的疏遠,卻不再多堅持一些,想辦法挽回父親的心?我也怨我當時不懂事,衝撞忤逆了妳、疏遠了妳,妳只是傷心,卻不肯多花點心思將我拉回身邊。」
「然而我最怨的是,我明明是愛著母親的,為什麼我會這麼笨、這麼傻,非要等到母親不在了,才知道我其實是中了計。」
「我這麼傻、這麼愚笨,妳居然到死前還惦著我,我是個不孝子,應該立刻在妳的憤前自刎謝罪才是,要不然天都要收了我!」
「少爺!」
「煜兒!別嚇裊姊姊,快醒來!快醒來啊!」
煜兒!她的煜兒怎麼了?出事了嗎?
安若怡嚇得彈坐起身,尚不知今夕是何夕,想掀開被子下床,沒想到她的房門已經被推開,接著她就看見華煜走了進來。
「娘,都日上三竿了妳還在睡,快點起來準備了,父親派來接我們的人就快到了。」
「接我們?」
「娘,妳是不是睡糊塗了,忘了父親現在已經是名震四方的安國將軍,他挑了今天吉日,要接我們進將軍府。」
安若怡呆傻地坐在床上,歪著頭看著一副小大人模樣的兒子。
兒子明明就是一個萬事依賴她打理的孩子,怎麼可能自己起床、梳洗妥當,還能來喊她起床?
但最詭異的是……她明明就已經死了,傷心欲絕抑鬱而終,怎麼又活回來了,而且還回到將進將軍府的那一天?
「我……我不想去將軍府。」一進將軍府,就是她此生痛苦日子的開端,就算是過去十年她一個人辛苦操勞家計,都沒有這麼痛苦。
「娘,妳在說什麼啊!妳不是很期待一家團圓,說什麼不去!」華煜把母親拉下了床,把她帶到他剛剛捧進來的水盆前。「妳趕快梳洗,再換上父親命人送來的那件衣裳,祖母大人都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呢!」
聽到祖母大人這個詞,安若怡的心揪了一下,她想起婆婆因為不待見她而做了什麼……
她側過臉,不解地看著兒子,婆婆不喜歡她這個媳婦,連帶的也不喜歡自己兒子,但兒子不管祖母怎麼對待他,總是奶奶、奶奶的喊個不停,為什麼會突然喊祖母大人,而且語氣似乎還帶著點嘲諷?
好像一夕之間,兒子明白了祖母其實很討厭他一般。
安若怡用雙手掬了些水輕輕潑在臉上,這一切,真是奇怪得緊。
她是作夢了?夢見自己在將軍府過了悲慘的一年?還是……她不知被什麼神祇給拉回了一年前,要重新再過一次這樣的人生?
不!那一切太深刻了,清楚得不像是夢境,那是她的記憶,她曾經走過的人生。
她再世為人了?所以在將軍府那一年的記憶才會這麼的清楚,但又有恍若隔世之感?
是啊!說是隔世也沒錯,因為她已經死過一次了,上輩子的她死於抑鬱,然而這輩子她又即將進入將軍府,能逃得了這個命運嗎?
兩頂轎子正風光的往安國將軍府抬去,前頭較大的轎子,是華將軍的母親華老夫人乘坐的,後頭的轎子坐著的是將軍夫人安若怡及將軍的嫡長子華煜。
曾經,安若怡也坐在這頂轎子裡,一臉的幸福期待,和華磊成為比翼鳥的這趟路真的太遠了,她走了整整十年。
華磊與安若怡算是青梅竹馬,她是村長之女,雖不是什麼書香門第,但由於家境不錯,父親讓她讀了不少書,女孩兒該學的女紅也沒荒廢,她知書達禮,又生得貌美,有不少人想跟安家結為親家,但最後她選擇了目不識丁的佃農之子。
安若怡十五歲時嫁給當時已經二十歲的華磊為妻。
華磊長得不算太俊,但也算粗獷有型,他個性老實,又從小喜歡著安若怡,別的公子哥送安若怡的都是翠玉鐲、金步搖,但他送的不是竹葉編的蝴蝶,就是鮮花做的花環頭飾。
雖然村民都覺得安若怡是下嫁,她應該有更好的選擇,但她自己從不這麼覺得,婚後她和華磊確實過了好一段甜蜜的日子。
可惜的是,他們新婚不久就發生戰亂,朝廷大舉點兵,連華磊這種農家子弟也被徵兵上戰場。
在華磊的老母親劉氏及安若怡哭著送走華磊後不久,義軍就打到了他們居住的地方來。
安村長死於戰亂,整個村子受戰火波及後幾乎不能住人,當時很多難民逃往京城或京城附近的城鎮,因為越接近京城,戍守的軍隊越驍勇,百姓的性命就越有保障,安若怡只能將父親草草埋葬,帶著婆婆逃往京城。
京城基本上還算安定,只是當時難民太多,不是人人都進得了城,所幸安若怡的父親給了她不少嫁妝,透過一位父親的舊識牽線,她用那些嫁妝買通城門官進了城,還找到一處小宅子安身。
嫁妝用罄,安若怡只能憑著自己唯一會的技藝,在京城裡做起製作頭面的小生意。
沒多久,安若怡就發現自己懷了身孕,算算時間應該是華磊被點召前的那一夜懷上的,有了孩子後,壓在她身上的擔子就更重了,所幸她的手藝坊生意還不錯,後來不但養活了一家人,還攢了點錢,就是想著有朝一日華磊由戰場上回來,可以讓他做點小生意。
一個朝代的腐敗果然不是沒有徵兆的,義軍一路打往京城來,京城裡上從皇族富賈下到平民百姓都還在夜夜笙歌,這倒也不是沒好處,安若怡做的生意還得靠這些人的奢靡。
一場仗打了十年,在義軍一舉攻進京城的那一天宣告結束,而前夜,皇宮中竟還舉辦了一場大宴,完全不知道大限已至。
新帝登基大封功臣,皇榜昭告天下,在那皇榜之上,安若怡看見了華磊的名字。
她本以為華磊在敗軍之列,最好的結果是成了戰俘,而新帝是個明君,登基後的第一道皇命便是大赦戰俘,想不到還有更好的事情,就是華磊竟會加入了義軍,如今成了安國將軍。
安若怡掀起轎簾,看見將軍府已在前方,她記得前世關於自己孩子的身世有許多流言蜚語,華磊始終相信她,就這一點,她非常感謝他,但他們夫妻倆的感情終究還是在兩個女人的介入之下轉淡了……
當他們祖孫三代下了轎子,看著將軍府門口迎接的陣仗時,安若怡想起了前世她初來到將軍府的那股心痛。
那時的她滿心期待著自此能與夫君過著幸福的生活,卻沒想到她一下轎第一眼看見的是站在夫君身旁的女子。
她不難猜出女子的身分,當時的她,腳步一個踉蹌,險些就要站不穩了。
果然如安若怡記憶中的一樣,女子一見華老夫人,立刻上前一福身。「老夫人萬福。」
華老夫人不解兒子都還沒開口,這女子怎麼自己出聲了。
華磊只是看了母親一眼,然後淡淡的道:「母親,這是蘇霏雪,是孩兒的妾室。」
「原來如此,看來相當端莊討喜,不錯、不錯。」
或許是因為前世已經經歷過一次傷痛,如今的安若怡一臉冷然,她既然知道這一年會發生什麼事,她就要逼自己冷心冷情,否則傷心的只會是她自己。
華磊本因為納妾,對安若怡是滿懷歉疚的,當他望向安若怡,卻發現她神色如常,他難掩震驚,妻子的神情彷彿在說「我對你的情已淡,你納了妾又有何妨」。
華煜抬眼看見了母親的表情,也被這無情的樣貌給嚇著了,他一頭撲進了母親的懷中,大聲哭喊,「娘!妳別一句話也不說啊!我知道妳傷心,但妳這樣煜兒會擔心的。」
原來……這是妻子傷心的表現嗎?華磊更加歉疚,他十年來不曾陪伴在她身邊,竟連她怎麼表達傷心都不知道……
華老夫人本就不喜歡安若怡,在看到兒子體面的妾室後,就更偏心了。「高高興興的日子,有什麼好傷心的,難不成是因為妳夫君回來了,妳很多事不方便,才這麼傷心?」
是啊!即使華煜有些許不同,但是婆婆的性子依然沒變,安若怡不想忤逆長輩,但也適時反抗,「娘,您的教誨若怡全謹記在心,娘再三提醒,若怡不敢或忘。」接著她轉向華磊,又道:「夫君,別一直在門口站著,娘年紀大了,身體很多方面都不好使了,別累著了娘。」
這前言後語分開聽是沒什麼,但合起來一想,無非是在說她年紀大了,腦袋不好使,才會教訓媳婦的話老是重複說個不停,華老夫人不悅的道:「若怡,妳的意思是我年紀大了,記性不好了?」
「若怡不敢,還不是怕娘累著,要不,我們就在門口多聊一會兒吧!」安若怡接著轉向蘇霏雪。「霏雪,妳第一次見婆婆,依禮該敬茶,就在這下跪敬茶吧。來人!備茶及跪墊來!」
華老夫人氣得火冒三丈,蘇霏雪則張著口久久說不出一句話,華磊在一旁暗自露出了笑意,若怡這伶牙俐齒的模樣,除了小時候,他許久沒見過了。
他知道母親不是好侍奉的婆婆,也曾心疼若怡的逆來順受,老實說,他娶了若怡算是高攀,但母親沒想自己並沒有送出多少聘禮,反倒抱怨親家沒給媳婦準備太多的嫁妝。
當時她還擔心自己不諒解她,曾私下向他解釋岳父是給了她不少嫁妝,但時局不好,眼見就要打仗了,置產也可能會受戰火波及,不如把錢留在身邊,而且等真的打起仗來,就算要變賣家產,也無人願買。
他當時就很佩服若怡一個女人家如此有遠見,也就萬事都替她在母親面前擋了下來。
「母親,還是先進去吧,霏雪等著向您敬茶呢!」
華老夫人氣得扭頭就走,對於安若怡的不喜完全不加以掩飾。
後頭華煜自以為沒人看見的笑容倒是被華磊捕捉到了,看見母親無言以對只能生悶氣,連他都只敢暗自笑著,這小子竟然大方的露出白牙,他輕輕的拍打了一下兒子的後腦做為懲戒,就帶著他一起進門了。
而跟在他們身後的蘇霏雪,露出一抹幾不可見的陰險笑意,看來她們婆媳倆是不和的,這可給了她好機會。
一般來說,妾室敬完茶後,身為婆婆的華老夫人該給見面禮,華磊早已為母親準備妥當。
蘇霏雪歡喜的接下華老夫人的見面禮,她討好的功夫做得很足,把禮收下後立刻要婢女將一只漆盒取出,親自送到華老夫人的手中。
華老夫人打開一看,是一只翡翠手鐲。
即便是像華老夫人這種窮苦人家出身的人,都看得出來這手鐲價值不菲,只是現在她的兒子成了大將軍,她若是大驚小怪的怕是會讓下人們看笑話,所以她表面上仍表現鎮定,拿起手鐲戴上,不忘誇讚道:「這翡翠手鐲顏色真漂亮,霏雪妳有心了。」
「娘,這手鐲是前幾年我爹意外尋得的蘭花翡翠,上頭的紋色花青翠透,猶如暈染的墨彩,是萬裡挑一的臻品,一聽說夫君尋得了娘親回來,便特地要我把這手鐲送給娘。」
「原來是親家翁的心意,霏雪,改日請親家翁來家裡做客,讓我們好好招待他。」
「娘,此事不行。」華磊馬上阻止,「霏雪的爹是御史,依律不能接受邀宴及饋贈。」有很多朝裡的事,母親並不明白
華老夫人對這嚴苛的規矩感到不解,但由於是律法也無可反對。「連翁婿之間也不行啊?」
「娘,霏雪既是為妾,身分不等同正妻,我與蘇御史之間自然不能稱為翁婿。」
「那麼霏雪,就請妳代為向親家翁表達我的謝意吧。」
「霏雪明白。」蘇霏雪表面恭敬,心頭卻對華磊刻意的區別感到相當不是滋味。
既是御史之女,華老夫人更喜歡蘇霏雪的出身,如今兒子貴為安國將軍,娶個官家女兒才算門當戶對,安若怡更配不上了。
「磊兒,說來霏雪有這等出身,當你的妾是委屈了,至少也該給她一個平妻的身分。」
一直靜靜坐在一旁的安若怡,聽到這句話只是微微勾起一抹冷笑。是啊!前世的這一天,她就是這麼坐在廳上,聽著婆婆貶低她的身分,暗指她不配當將軍夫人。
華磊的神情有些難堪,母親這話對若怡是一種羞辱,更別說這十年來他不在家,若怡獨自扛起家計,如今他功成名就回來,母親就說出這樣的話,要是傳了出去,有多無情無義。
華磊要開口,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得婉轉,這麼一猶豫,倒讓華煜搶白了—
「御史是什麼官啊,很大嗎?」
蘇霏雪堆起笑容,柔聲回道:「煜兒,御史是一種監察官,品級雖不大,但在朝中有監督員吏的責任。」在她為華磊誕下子嗣之前,她必須多多巴結討好華煜。
安若怡冷眼看著蘇霏雪對兒子露出粲笑,蘇霏雪的確很美,一顰一笑都能牽引男人心魂,就連華煜這樣的孩子也不例外,漸漸的,華煜會與蘇霏雪越來越親近,甚至到了疏遠她這個親生母親的程度,她知道自己將一步步被孤立,終究夫君沒了,兒子也沒了……
「我還以為是多大的官呢!因為可以送出那個好名貴、好名貴的翠玉手鐲。」
即便蘇霏雪成了自己的妾,華磊也沒和蘇御史走得太近,表面上蘇御史並不富有,可的確蘇霏雪帶來的嫁妝可不簡單,經華煜這麼一說,華磊心頭還真有了疑惑。
「煜兒,別胡言。」安若怡制止了兒子,原本存在心頭的疑惑又更深了些,這輩子似乎連兒子對這個姨娘的態度也變了。
「娘,煜兒還沒說完呢!監察御史的品性要很好吧,身為監察御史的女兒,姨娘妳怎麼沒學好規矩,只向婆婆敬茶,卻沒向我娘這個正室敬茶呢?」
今天華煜的種種表現實在讓安若怡意外,她那個輕易就被收買了的兒子,居然為她教訓了姨娘?
華磊聽到兒子說出不敬的言語,雖然他是為自己母親抱屈,但身為晚輩說出這樣的話著實不妥,當下便喝斥道:「煜兒,不可無禮。」
華煜立刻大哭出聲,「明明是姨娘先無禮,爹爹不罵她卻來罵我!我們將軍府裡也該有御史,監察爹爹你不公平。」
華磊被說得無言,蘇霏雪身為妾室沒有向正室敬茶,是無禮沒錯。
蘇霏雪在被一個小輩指責之後,也不愧她身段柔軟,立刻緩頰道:「夫君莫氣,是霏雪不知禮數有錯在先,煜兒說的沒錯,別對他發脾氣。」
早在華煜說出那段話後,華磊再罵華煜就顯得理虧了,如今蘇霏雪這麼說,正好給了他臺階下。「煜兒,你姨娘不跟你生氣,還不快向你姨娘道歉。」
想不到華煜只是撇頭哼了一聲,便跑到自個兒母親身旁。「以前家裡苦,很多跟煜兒一般大的孩子家裡都沒米糧了,更別說能湊得出夫子的束脩,但煜兒的課業一點也沒有荒廢,都是娘親沒日沒夜的坐在工作臺邊,靠著做頭面的手藝給我吃穿、供我讀書,所以誰也不能委屈我娘。」
這話無疑是給蘇霏雪下馬威,她忍著心中的不滿,臉上還是堆著滿滿的笑意。「煜兒,你別誤會,姨娘不是不尊重你娘,姨娘只是還沒來得及向你娘親敬茶,姨娘是真心尊重你的娘親的。」
這個孩子不簡單,不能小看他。
蘇霏雪要身邊的婢女立刻再端來甜茶,走到安若怡的身前屈身敬茶,「是霏雪失禮了,請姊姊勿怪。」
敬茶是喝了,見面禮安若怡卻沒有準備,因為上輩子蘇霏雪並沒有向她敬茶,今日若不是兒子說了那些話,看來她本來也不打算敬的,而如今喝了人家的敬茶,不回禮倒換成她不知禮數了。
「娘,見面禮放在我這兒呢,妳忘了嗎?」
是嗎?她曾經準備了見面禮嗎?安若怡困惑的看著兒子,就見他從懷裡取出一只精緻的木盒,她認出上頭的紋飾,是她鋪子裡賣的飾物。
華老夫人的禮是華磊準備的,自是不凡,而安若怡準備的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蘇霏雪本想讓眾人看安若怡的笑話,卻沒想到接過木盒打開一看,竟是一只十分精緻的鎏金髮鈿。
她的笑容瞬間一僵,但又立刻覆上了假面。「姊姊這禮好美,妹妹好喜歡,謝謝姊姊。」
華煜很得意地拍了拍胸口,彷彿是他自己的手藝一般。「姨娘,妳有所不知,我娘親手做的頭面,可是京裡很多的富戶夫人、千金愛不釋手的臻品喔!」他就是不想讓蘇霏雪看不起這個髮鈿。
安若怡揉了揉兒子的髮頂,她的手藝的確有不少夫人小姐們青睞,但要說到是臻品也太誇大了。
「那妹妹就再次謝過姊姊了。」蘇霏雪狀似欣喜的闔上木盒。
敬茶的儀式告一段落,華磊手一揚,幾名婢女走上前來。「娘,這是霏雪為您挑選的貼身婢女秋月,乖巧伶俐,王嬤嬤則是負責處理您院落裡的大小事。」一老一少兩名奴僕上前見禮後,華磊接著又道:「您的院落已經為您準備好了,廚房也正在做您最愛吃的菜,您安頓一下就可以用膳了。」
「好!磊兒,待會兒陪娘一起用膳。」華老夫人轉頭看向蘇霏雪,滿意的笑道:「霏雪,妳也一起過來。」
「是的,娘。」蘇霏雪一個福身,低頭掩飾過去的,是看見華老夫人刻意冷落安若怡的得意。
華煜還想抗議,就讓安若怡抓住了手臂,他回頭看了母親一眼,最終閉上嘴沒說話。
這個小動作華磊當然也看在眼裡,今天他是有些冷落妻子了。「若怡,這個婢女名叫玉顏,是我為妳挑的,她之前跟的主子是大戶人家的主母,今後內宅的家務要由妳來操持,她可以幫妳。」
安若怡看著這個熟悉的婢女,是她死前唯一一個為她流下眼淚的人,她心一動,眼眶含淚的托住了玉顏的手。「玉顏,日後要辛苦妳了。」
「夫人別這麼說。」玉顏意外於主母對自己的熱絡,但也因為安若怡這般托著她的手,輕輕拍著、揉著,好像她們是失散許久的姊妹一般,她打從心底喜歡上這位夫人。
「磊兒,若怡哪有辦法操持整個將軍府的家務,我想還是讓霏……」
華磊打斷她道:「娘,我已經決定了,請娘舒心養老,別管這些小事了。」
他又怎會不了解母親在想什麼,按理應該是由母親來操持家務,但母親畢竟上了年紀,而且由母親操持家務勢必會偏心,而蘇霏雪雖然出身官家,終究只是妾室,他看母親大半是看中了她的娘家背景,如果再讓她操持家務,那若怡情何以堪,這是他唯一能做到的體貼,他已經違背當年對她的誓言納了妾,萬不能再奪了她的地位。
看兒子十分堅持,華老夫人決定暫時先依他,日後要從中挑出安若怡的錯處有得是機會,到時再奪了她的權也無妨。
安若怡進了廳裡就沒什麼說話,華磊有心想多跟她聊一些,打算今晚要宿在她的院落,陪她談談心。「若怡,這些年辛苦妳了,妳說說,我該怎麼補償妳?」
補償?華磊曾也這麼說,她也的確開口了,但被婆婆否決了,從此之後,她都被關在這座華美巨大的牢籠之中,直到……失去性命的那一天。
「唉……」華煜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娘說了也沒用,爹爹根本不會答應,想來只是意思意思敷衍一下娘而已吧。」
「煜兒,你今天是怎麼了,怎麼這麼胡鬧?」華磊看著前幾天知道他的身分,還抱著他的大腿不停撒嬌,哭著說終於有爹親的華煜,怎麼才幾天的時間,好像長成了一個小大人?
「那爹爹要說到做到,否則就是煜兒說對了,那就不能說煜兒胡鬧了。」
「若怡,妳說吧,只要我能力所及,我就答應妳。」
安若怡知道這是一個大好機會,華老夫人肯定還是會反對的,雖然有很大的可能華磊還是會聽從華老夫人的意思,但她還是開口了,「剛經歷戰亂,京城裡多了許多孤寡,我想給他們一個自力更生的機會,所以我想繼續做頭面的生意,請一些手巧的婦人,由我親自傳授技藝。」
若怡說得如此冠冕堂皇,如果拒絕了,那他豈不真應了兒子那句話,雖然一個女人家不該在外拋頭露面,但想想做的反正都是女人的生意,能有什麼,於是華磊就準備要答應她。
但華老夫人快了一步,「不行!我就知道妳不安於室!我們華府的媳婦,怎麼可以這樣拋頭露面。」
「娘,過去十年,我可是靠著拋頭露面才養活我們一家子的。」
「妳現在是跟我討功勞嗎?」
「若怡不敢。」
華磊已經厭倦了母親的偏見,他出聲道:「娘,這事我不反對。」
「磊兒!」
「娘,怎麼做還不是女人的飾物,就算拋頭露面,也是跟女人做生意,有什麼關係?」華磊也覺得安若怡有心幫助那些沒了丈夫的寡婦的心思值得讚揚。
「磊兒,這來看頭面的可不只是女人,就像那個凌老闆……」
華老夫人的話還沒說完,華煜就捧著肚子叫了一聲,「哎唷!」
安若怡心一驚,有些焦急的問道:「煜兒,怎麼了?肚子疼嗎?」
「好疼……好疼啊!爹爹,你快給娘親答覆,我們要回院落去了,我趕著上茅廁啊!」
「爹應了,你快隨你娘親回院落去。」華磊說完又對著玉顏交代,「玉顏妳帶路,等一下讓裊裊替煜兒看看。」
玉顏福了福身,立刻帶路前往安排好的院落,一切快得華老夫人來不及阻止,只能兀自氣惱。
華磊既然決心補償安若怡,那麼她想要的他都可以為她做到,即便會惹母親生氣。
走出大廳拐了個彎,華煜確定廳裡的人看不見也聽不到他們時,直起身子,哪裡還有剛剛那痛苦的模樣。
「煜兒?」安若怡看兒子恢復如常,不解的問道:「你的肚子不疼了?」
「突然就不疼了。」
安若怡掩嘴輕笑,就算吃了仙丹妙藥,也要等藥效發作,哪裡像他走沒幾步路就好了的。「你啊!古靈精怪的。」
見母親終於笑了,華煜這才放下心。
第2章
安若怡的院落有個很雅緻的名字,纖雲閣,一走進去,她就看見熟悉的景色。
京城裡的豪宅除卻原先那些富豪,很多是前朝官員所有,如今改朝換代,很多官員不是拔了官就是抄了家,他們留下來的官邸就成了犒賞功臣的賞賜。
華磊是數一數二的大功臣,皇帝賜給他的宅邸自比其他官員更加豪華,雖然華磊不是這座宅邸的原主,但這宅邸一沒被戰火波及,二又是這些年才建的,要不是安若怡在京城居住了好些年,一定會以為是新建的。
安若怡一路走來,看著熟悉的雕梁畫棟、亭臺樓閣,廊道自花園中央穿心而過,兩旁都是仙境一般的美景。
時節剛入秋,不冷不熱,幾隻沒跟上時令的蟬兒鳴叫著,鳥兒趁著冬遷前在枝頭上吟唱。
玉顏見夫人沿路走來笑容似乎多了,也開心的介紹著,「夫人,將軍府原為前朝宰相的府邸,這處院落是宰相夫人的居處,將軍當時一眼就看上了這裡,姨娘和老夫人的院落是將軍命總管去挑的,唯有夫人您的院落,是將軍親自擇選,這院落的名字也是將軍自己取的。」
「將軍取的名?」這件事安若怡倒是第一次聽說,也可能是上輩子她光是因為華磊納了妾,再加上婆婆在眾人面前給她難堪,讓她心神陷於恍惚,所以根本沒仔細聽玉顏的話。
「是的,據說是將軍有回陪著皇上看戲,戲裡的人詠了詩,將軍聽了纖雲這兩個字覺得喜歡,就用來當作夫人院落的名字。」
安若怡沒忘記纖雲閣是將軍府中唯一築有觀星臺的院落,日間午後可以觀覽雲彩,夜裡可以賞月觀星。「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玉顏聽見夫人吟的詩,果然和小姐吟的一樣,當時她記得小姐還說了,將軍是一個很痴情的男子。
「那麼夫人應該知道將軍為什麼有感而發了,將軍看戲的時候,一定是想起什麼了。」
安若怡的腳步停頓下來,她捧著心口,想起死而復生之前,她身處在一片漆黑虛無之中,聽到的成年男子的聲音,對方自稱是她的煜兒,說華磊一直深愛著她,過去的種種只是誤會……
莫非她真誤會了華磊?安若怡側過身去,扶著廊道的亭柱,她能這麼想嗎?
「夫人,您怎麼了?身子不適嗎?要不要奴婢喚小姐來……」
「沒事,我沒事。」安若怡一直強撐著的情緒,此時似乎讓淚水尋到了破口,會不會她的重生,是要來完滿前世的缺憾?
她半信半疑,卻知道剛剛自己強裝的無情,正在慢慢瓦解。
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這個直覺,萬一她錯了,等著她的可是整整一年悲慘的人生,想起她臨死前的不甘心,她好怕再經歷一次。
好怕再次孤身一人離開人世,而身邊為她哭泣的,只有玉顏一個人。
「夫人莫非是知道了將軍的心意而感動了?」看著夫人的淚,玉顏只能這麼猜測。
「十年了,我早已不知道這名震天下的安國將軍,是不是還是當年那個磊哥哥。」安若怡抹去了眼淚,笑容有些無奈、有些淒楚。
這首詩,原是在歌詠牛郎織女的愛情,她不知道華磊當時看的是什麼樣的戲,但應是一對相隔兩地的戀人吧,是否讓華磊想到了他身在遠方的妻子?
安若怡感覺到一雙溫熱的小手握住了她的手,她低下頭,看見兒子正憂心忡忡的望著自己,她怎麼能讓孩子這般為她擔心,於是她伸出手摸了摸兒子的頭,安撫道:「煜兒別擔心,娘沒事的。」
「我知道娘看見爹爹納妾很傷心,但爹爹也有可能是身不由己,娘或許覺得過問會顯得妳沒有容人的氣度,但女人終究是女人,都想知道自己的夫君是不是良人,娘可以問爹爹,我相信爹爹會給娘一個解釋的。」
「我的煜兒怎麼一夕之間長大了?」安若怡輕撫著兒子的小臉蛋,好笑的道。
兒子除了那雙炯炯有神的大眼以外,長得和華磊都不像,他承襲了她小巧精緻的臉型、直挺的鼻、略顯紅潤的雙唇,讓人看了他現在的樣子,就能知道長大會是什麼俊俏的模樣。
也因為他與華磊的不相像,最後成了她不貞的佐證,唯一相信她的,只有那個被笑話的華磊。
「娘,煜兒擔心妳。」
「沒事的,你還是個孩子,用不著那麼快長大。」
「娘不要煜兒擔心,那就爭氣一點,挺起背脊,想想妳開鋪子的時候有多精明能幹,一個從小養在府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官家千金,鬥不過妳的。」
「你啊!」安若怡伸出食指,輕輕戳了下兒子的額頭。「小小年紀的,你知道什麼叫鬥?」
「娘不要小看煜兒,煜兒可以當娘的軍師。」
「好好好,娘有需要定當跟軍師你請益,希望到時你別倒戈,心都偏向了你姨娘才好。」說到這裡,安若怡的心情有些悽然,這個孩子會不會像前世一樣,最後讓蘇霏雪收買了?可是一看到兒子沒了笑容,她立刻打起精神,「娘開玩笑的,不是不信任你。」
「煜兒不孝,的確不值得娘親信任。」華煜低下頭,若有所思。
「好啊,你們母子倆也真大膽,居然在廊道上就聊起怎麼宅鬥姨娘了。」
聽見這個聲音,華煜重又露出了笑容,回過頭看去。
安若怡也立即認出聲音的主人,正是另一個與她搶夫君的女人。
「小姐,這不就是玩笑話嗎,別當真了。」玉顏對宋裊裊福了福身,才轉而向安若怡介紹道:「夫人,這位是將軍的義妹。」
既然是義妹,就該是宋裊裊向安若怡見禮,但或許跟著一群大男人在戰場上多年,宋裊裊的個性完全也不拘小節,她走上前,豪爽的道:「我聽義兄說大嫂個性溫順,以為是一個任人揉捏的軟柿子,想不到這麼有個性,大嫂,衝著這一點,我喜歡妳。」
宋裊裊這般熱絡,讓安若怡有些驚訝,宋裊裊的父親是前朝的官員,雖然改朝換代後她與一般平民已無異,但還是自視甚高,上一世安若怡覺得她看不起自己,所以才不喜歡她,可如今,安若怡卻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妳的意思是,如果我逆來順受,任由蘇姨娘欺負,妳便不喜歡我?」
「當然,我最討厭唯唯諾諾的女人,真是丟我們女人的面子。」
安若怡終於忍不住掩嘴笑出聲來,原來……是如此嗎?這是宋裊裊討厭她的原因?可是她終究會與自己搶夫君啊!思及此,她又笑容頓失。「總不會妳討厭蘇姨娘,是因為她要跟妳搶男人吧?」
宋裊裊的笑容因為這句話猛地一僵,隨即露出嫌惡的表情。「大嫂,不要說這麼噁心的話,義兄就像我的親哥哥,喜歡他就像是搞亂倫……」說到這裡,她還打了個冷顫。「真的好噁心!」
宋裊裊真的不是對華磊有意?想到「夢中的煜兒」也曾對她說她是被設計,誤信了華磊及宋裊裊有染,難道也是真的嗎?
安若怡無法立刻相信這件事,畢竟她連自己為什麼重走一次人生都不明白,怎麼可以輕信了夢中的那個聲音。
她可以讓自己不對宋裊裊存有偏見,但她不能不懷疑她。
「好,我不說了,希望妳要記得自己的話。」
「當然,大嫂妳想想,如果我真喜歡義兄,義兄怎麼敢把我安排到纖雲閣來專司看護妳的身子,不怕我下藥毒死妳還是說話挑撥你們嗎?」
這一點安若怡倒是真沒想到。「我果然是婦人之見了。」
「婦人之見?光憑妳剛剛在將軍府大門還有大廳裡的表現,妳這婦人之見可謂之令人驚豔啊!」
安若怡再次勾起微笑,前世任何時候她對宋裊裊的笑容,都沒有此時來得真切。「我怎麼覺得妳有點唯恐天下不亂。」
「當然,我是混世女魔頭啊!」
「混、混世女魔頭?」安若怡聽她這麼自稱,是真的發傻了。
倒是華煜笑得可開懷了。「娘,裊姑姑好有趣啊!」
「呿!什麼姑姑,我才大你九歲,這麼叫把我叫老了,叫姊姊,裊姊姊。」
來到正廳裡,纖雲閣裡負責伺候的奴僕已經排成一列等著拜見主子,待安若怡稍事整理後,再回到廳裡,由總管秦保負責向安若怡一一介紹那些她早已非常熟識的奴僕。
看見一屋子的箱子,她熟門熟路的打開其中一只,拿出一個小木盒,一打開,裡頭滿滿的金瓜子。
這金瓜子是皇帝賞給功臣的,據說只送出二十盒,華磊就拿到了三盒,一盒給了華老夫人、一盒給了安若怡,一盒則留著備用。
前世的她真是窮怕了,由於婆婆強烈反對由她來掌家,最後華磊依了母親,但他堅持絕不能讓妾室地位凌駕正妻之上,所以最後掌家的人就成了婆婆。
婆婆掌家的第一把火就燒向了她,這一廳的箱子都是華磊派人扛來的,裡頭全是要送給她的禮物,但她才剛把每個箱子看了遍,就被婆婆派來的人扛回去了,就是秦保,標準的趨炎附勢之徒,當時玉顏為了阻擋他,還被他推倒在地。
她沒有錢可以打賞是其次,婆婆當家,吃的穿的常常「忘了」送來纖雲閣,每月的用度也是東扣西扣之後剩下的,連維持要給僕人們的月餉都不足,最後,她多年來開鋪子賺的,原本存著要給華磊返鄉可以做個小生意的錢都拿出來墊了。
反正他貴為大將軍,是看不上那筆小錢了。
漸漸的,當那筆錢用了過半後,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坐吃山空,所以她退了不少僕人回大宅,說她不需要那麼多人伺候,才勉強維持住纖雲閣的用度。
不久後蘇霏雪辦了一場賞花宴,邀請不少朝中官員的家眷前來,當時的她不知道蘇霏雪是不是有意的,但如今的她當然明白蘇霏雪居心叵測,她以妾室的身分辦賞花宴,已經削了她正室的面子,沒想到花賞著賞著,還把那些家眷帶進她的纖雲閣,要她們看看纖雲閣裡的那座大花園。
由於遣回了不少僕人,纖雲閣的大花園沒人整理,哪裡還有什麼爭妍的花兒,只維持了如茵的草地不生雜草而已,連那座中央立著石雕的大池塘也抽乾了,眾人看了難免笑話她一個將軍夫人怎麼住在這麼寒酸的院落。
這件事讓華磊成了笑柄,而後對她發了一頓脾氣,即便事後他一再解釋當時他是因為心疼她如此苛刻自己,她都沒再相信他。
將軍的面子要維持,但婆婆依然每月苛扣她的用度,她能怎麼辦?只好又偷偷做起頭面生意,還真攢了一些錢銀。
只是將軍夫人竟然做起了生意來,這又讓她被當成茶餘飯後的談資,最終傳入了華磊的耳中,在一次她命玉顏去送貨的途中,被華磊逮個正著……
「娘!娘!」華煜看著發呆的母親,搖了搖她的手臂。「娘,妳怎麼捧著一盒金瓜子發呆啊?」
安若怡的思緒被拉了回來,她給了每個奴僕幾顆金瓜子,秦保的身分不同,她給了他一錠金元寶,還另外給了他一只玉鐲子。「這玉鐲子就送給秦總管的夫人。」
「這、這怎麼好意思。」秦保嘴上推拒,但雙眼可是晶亮晶亮的。
「好了,你先回大宅去忙吧。都散了,我喜歡安靜。」
秦保帶著所有奴僕離開。
安若怡再由箱子裡取出一個精美的小荷包,在裡頭塞滿了金瓜子。「玉顏,這只荷包給妳,如果妳有家人,就讓他們過得好一些。」玉顏當然有家累,只是現今的她和玉顏還不熟,所以不能明說。
前世她曾發現玉顏在縫補舊衣裳,問了才知道她那身衣裳已經穿了很多年了,她有爹娘及三個弟弟兩個妹妹要養,平常她的月錢都送回家,自己過得去就好。
「這……這太多了,不行。」玉顏捧著清冊的手背在身後,不肯收那些金瓜子。
「我給的就可以,我相信妳會是我最忠心的身邊人。」
安若怡堅持,連宋裊裊都開口了,玉顏才勉為其難的收下。
但安若怡還沒送完,她回頭又從另一個箱子裡拿出兩匹布料,那兩匹布料只能算中等,本就是華磊準備著讓她打賞僕人用的。「還有這兩匹布,妳拿去做兩件新衣裳,以後除非是三年內的衣裳,否則不許補了再穿,知道嗎?」
「可是……」
「還可是,讓人笑話我寒酸,我唯妳是問。」
玉顏一聽攸關夫人的顏面,再不敢推拒,乖乖的收下。「是,夫人。」
安若怡轉而拉著宋裊裊的手,招呼她一同坐到主位,由另一個箱子裡取出一只木盒,她記得這東西她當時看了就喜歡,只可惜沒在她手上留太久,不久後她便在蘇霏雪的頭上看見了。「裊裊,這簪子雖然不是鑲著多珍貴的寶石,但妳信我多年來的經驗,這絕對出自名匠之手,這簪子送妳當見面禮。」
玉顏心中意外,這幾個箱子光清點她都花了好些時間,本想跟夫人核對後送入庫房的,怎麼夫人好像不看清冊,就知道哪些箱子裡有什麼一樣?
安若怡看了看,終於看見了三只陌生的紅木雕花箱。「這三個箱子哪裡來的?」
玉顏更意外了。「夫人怎麼知道這三個箱子來處特別的?」
安若怡心中一驚,「只有這三只箱子花樣不同。」
「聽說這是姨娘剛剛派人扛來的,奴婢還來不及清點,看清冊裡寫著箱子裡頭有雲錦三十匹,各式首飾三十件,說是不同色的雲錦有不同樣式首飾可做搭配。」
剛剛送來的?安若怡收起笑容,上輩子蘇霏雪可沒在她身上下這麼多功夫,是因為看她如今是掌家的人,才有了心思奉承她吧。
「不用清點了,退回去。」
「等等!」正在欣賞那支簪子的宋裊裊,聽到安若怡這麼說,立刻出聲制止,「反正她有銀子又想巴結大嫂妳,妳就收下又何妨?看她不喜,不想用她送的雲錦做衣裳,那就拿來做桌巾,堂堂的將軍夫人,用雲錦做桌巾,多氣派啊!」
安若怡白了宋裊裊一眼,這種損人的念頭只有她想得出來。「妳這是害我吧,那不正給她笑話我的機會,說我不識貨。」
「總之,就是放在庫房當防塵布都好,別退回去讓她多做三十套新衣裳去勾引義兄。」
「妳……好像真的很討厭她?」不管未來她們會不會成為情敵,但總覺得現在的宋裊裊應該是她的盟友。
「當然,她懷疑我跟義兄的關係,暗地裡給我施拐子,我有回陪著義兄和她去參加一場宴會,不過是跟一個義兄的副將多聊了幾句,她就整天煩著義兄要把我許給那個副將。」
華磊多年征戰有不少下屬,最信任的是兩名副將及一名近身侍衛,如今兩名副將皆有官職了,唯有近身侍衛陸風還跟著華磊。
「妳不喜歡那個副將?」
「當然不喜歡,我眼光很高的。」
看見宋裊裊說著說著就紅了雙頰,安若怡發現她真的想錯了,宋裊裊心裡其實另有其人,剛剛提到華磊時,可不見她露出這般羞怯的模樣。
「遇到喜歡的告訴我,我幫妳去說媒。」
宋裊裊一聽,不依地雙手扠腰,跺著腳。「大嫂這是在笑話我,還是真擔心我跟妳搶義兄,想像蘇霏雪一樣趕快把我嫁出去?」
「或許是後者也說不定喔!」
「討厭!就衝著這一點,我不要跟妳說那到底是誰。」
不管是安若怡還是玉顏,甚至連華煜,都因為宋裊裊說溜了嘴,一個個捂著嘴笑著。
「你們笑什麼啦!」
「裊姊姊,妳剛剛向我娘承認妳有意中人了。」
「我、我……我沒有啦!」
安若怡見宋裊裊害羞得就想奪門而出,連剛剛送她的簪子都沒顧上要拿,連忙起身抓住她的手,讓她坐回椅子上。「或許我幫妳在將軍面前說說,讓他出面作媒,妳真能如願也不一定,妳確定真不告訴我?」
一向大方的宋裊裊第一次在安若怡面前露出嬌羞的小女子模樣,安若怡又氣又悔,氣自己過去怎麼就沒看出來,平白失了一個朋友。
宋裊裊這個性,說來她挺喜歡的。
「就、就是、就是陸風啦!」
「陸風?那個悶葫蘆?」安若怡很意外,她在將軍府一年,聽陸風說話大概不超過十句,平常也總是面無表情,宋裊裊怎麼就心儀他了?
「其實他就是靜了點,但個性不錯的。」
「這樣啊……這事我擔了,我一定促成你們的姻緣。」安若怡有些心疼宋裊裊,她父母不在了,總不能一個女孩子家自己去談親事,華磊是個大男人,想必不會注意這事,而她這個大嫂,前世只忙著嫉妒她、提防她,都忘了幫她留意終身大事,她都十九歲了,還待字閨中,說來是她的錯。「裊裊,是大嫂對不住妳,沒有幫妳安排好終身大事。」
「大嫂,妳這才剛被接回將軍府,我這年紀沒嫁又不是妳的錯,別這樣說。」見安若怡一臉自責,宋裊裊出言勸道。
「這一回我定會好好幫妳。」
這一回?不過宋裊裊並未多加探究安若怡古怪的說法,光安若怡這麼在意她,她就更覺得要幫幫這個可憐的大嫂,明明辛苦了十年,好不容易盼到夫君回來了,居然要跟人共享夫君的愛。「大嫂別顧著擔心我,還有妳自己,妳的夫君可要靠自己牢牢抓住。」
宋裊裊怎麼能明白那一年她所經歷的苦痛,在看見等在將軍府前的蘇霏雪時一下子全湧了上來,她累了,不想爭、不想奪。
「裊裊,黑夜之所以駭人,就是因為看不見,不知道前方有什麼等著妳,所以害怕,不敢舉步,妳可知道這一回我已心死,不屬於我的何苦強求。」
「什麼這一回上一回的?什麼不屬於妳的?說這什麼話!答應我,不要不戰而降。」
宋裊裊陪著華磊打仗的這些年,常常是抱著醫書在研讀,有一回她不經意的抬頭,發現華磊正看著她,但他的眼神似是透過她看見了其他人一樣。
她問華磊在想什麼,他說,他的生命中曾經有一個女人,也常常這樣捧著書讀著,有時不經意撩起垂落的髮絲塞在耳後,露出她又美又精緻的側顏,十年征戰,長夜漫漫,都是那個畫面伴他度過思念之情。
可是他最愛她看書的樣子,也最怕看她看書的樣子。
他說她的一切都是那麼美好、那麼高不可攀,每每看她研讀艱深的書冊,他就自卑自己大字都不識一個。
那時她並不知道華磊成親了,只以為戰禍不斷,他或許有一個死在戰爭之中的心儀之人,直到尋回了安若怡那日,她發誓她在華磊的眼中看見了淚光,那種融合了失而復得以及深情不移的目光。
華磊當了將軍之後有能力了,曾派人回老家去看過,這才發現老家已然傾倒,自然住在裡頭的人也不知去向,若不是他被封賞的皇榜昭告天下讓安若怡看見了,只怕他們雖住在京城裡,卻難相逢。
宋裊裊可不想看著這樣的深情苦戀被蘇霏雪給破壞了。
安若怡輕輕嘆了一口氣,攏起好看的娥眉。「別說了,我自有想法。」
「不行!不可以放棄,至少……至少再多考慮考慮,別這麼快下決定,義兄心中真的有妳的。」
安若怡猶豫了,說她不愛華磊是自欺欺人,即便經歷過那悲慘的一年,臨終前,她依然惦記著他,可她有心力再去爭一次夫君的寵愛嗎?已經失敗過一次的她,這回能夠成功嗎?
安若怡看著等待她答覆的宋裊裊,終於點了點頭。「我答應妳再考慮考慮,不輕言放棄。」
「太好了!」宋裊裊幾乎都要鼓掌歡呼了。
「好了,別說我的事了,這簪子妳一定要收下,如果妳真這麼討厭蘇姨娘,那妳以後要常常戴著這支簪子。」
「為什麼?」宋裊裊不解,這簪子素雅,像她及安若怡可能會喜歡,但像蘇霏雪那樣裝扮奢華的女子,怎麼可能看得上眼?
一旁的玉顏看了那支簪子許久,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奴婢記得這支簪子是護國將軍送來的,說是要給將軍夫人的,那時候奴婢還是將軍的貼身婢女。」
護國將軍文鴻煊,跟華磊一樣都在義軍之列,兩人皆是重要功臣。
「那個時候連義兄都不確定大嫂是不是還在世。」
玉顏當然明白,所以她的意思並不是文鴻煊送禮的對象是安若怡。「奴婢猜測,文將軍應是與將軍有交情,知道將軍將再娶,只是他不知道將軍不是要娶妻,而是納妾,所以這原先應該是要送給蘇姨娘的。」
宋裊裊冷哼一聲,「對人家的妾室這麼好做什麼,文府和蘇府是舊識嗎?嘖,總不會是老情人吧?」
一旁從玉顏手中接過清冊,開著箱子一邊幫忙清點,一邊找樂子的華煜,聽到宋裊裊這麼說,動作頓了頓,才又繼續翻找箱子裡的新奇玩意兒。
沒人注意到他這稍縱即逝的異狀。
安若怡無奈,怎麼上輩子沒發現宋裊裊老是這麼口沒遮攔。「裊裊,別讓他人聽見了背後告妳一狀。」
宋裊裊吐了吐舌,自知理虧。
蘇霏雪應是認定這簪子的主人是她,才一直想著要回去,對於這一點,安若怡是想挫挫她的銳氣。「既然如此,裊裊,這支簪子就更該送給妳了,在我身上保不住又會被收回去,唯有戴在妳身上,才能氣氣蘇姨娘。」
「好,那我就收下這支簪子了,從明天開始我天天戴著它,直到把蘇霏雪氣到吐血為止。」
玉顏也在心裡叫好,她不喜歡蘇姨娘,太善妒了,連她跟著將軍當貼身婢女的那段時間都吃了不少排頭。
「這一回,有妳們在我身邊,即使最後我還是爭輸了,至少我不會孤身一人離開。」
「妳怎麼老是說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話,妳不會離開的。」宋裊裊回道。
幾個大人說著話,沒有人注意到華煜停頓了尋寶的動作,轉而看著安若怡,那眼神之中有著不符合他年齡的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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