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驚悚館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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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幻鑰K0701

人偶師系列《瞎拚三國》

  • 作者異仙 追蹤作者
  • 出版日期:2010/07/21
  • 瀏覽人次:3125
  • 定價:NT$ 200
  • 優惠價:NT$ 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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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歷史維修中
桃園結義的劉關張,一個被暗殺、一個被謀殺,另一個則是打架失手被誤殺?!
甚至連梟雄曹操都在還沒成名前就先掛點?
三國英雄全部提前向死神報到,
歷史沒主角,是要怎麼瞎掰下去啦!
特務人偶師,快來救三國喔!

辰非:老大,我才剛過三個月試用期,這麼困難的任務有沒有輔助道具?
黃炎:申請超A級前輩輔導要付三百積分。
辰非:我是沒出過任務的新人,哪來的積分啊。T皿T凸
黃炎:好吧,那讓你帶本《三國演義》去當攻略好了,免費的喲。
辰非:拜託!三國歷史亂到瞎,史書都不準了,帶本小說去當攻略不是死更快!
黃炎:放心,我們員工福利很優的,因公犧牲還有死亡津貼,不過只有幽靈才能申請喔~~
辰非::╯-_-)╯┴┴

辰非の隨堂筆記
人偶屋:
打擊非法穿越犯、恢復混亂歷史、維護時空和平的組織。
 (黃炎附註:就是人類最後的希望!歷史永遠的救星!代表正義的無名英雄、還有.....#%^$#!!#^&^……)

人偶師:
操縱功能、類型各異的特殊人偶作戰、偵查、打獵、露營、煮飯,是既萬能又神聖的高貴特務。
 (辰非附註:簡單來說就是讓老大黃炎差遣使喚的僕人==)

※本系列故事每集情節獨立,可單獨閱覽。

異仙
男,地球人氏,自幼聰敏好學,
八歲起師承金古梁溫四大家習得一身驚人武藝,
十五歲留戀花叢對瓊席于張一往情深,
十八歲向往黃大師所言破碎虛空之極境,
二十歲轉投揚威利門下率艦隊縱橫銀河,
二十五歲在獵人海賊忍者和煉金師的世界中所向披靡,
最終拿起手中之鍵盤,敲打著屬于我自己的異想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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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董店的貓耳少女——辰非篇
「死小鬼!給我站住!」身後頂著滿頭紅油漆,活像被潑了一頭血的凶惡大漢們手持西瓜刀,揮舞得赫赫生風,一路追趕著跑在前方的瘦弱少年。
少年名叫辰非,之所以會像狗血芭樂劇的可憐主角一樣,被一票看起來就像黑道流氓的花襯衫大叔們追趕,並非有什麼離奇原因,只是很單純的欠債不還錢而已。
但是他那欠了鉅額賭債卻扔下他落跑的父母留下的債務,根本不是辰非這個因繳不出學費被迫輟學的高中生能還得起的,於是乎,遇到討債公司上門的情況,他能做的也只有一件事——跑給他們追!
辰非身手俐落的低頭躲過從身後射向他腦袋的西瓜刀,再大步一躍跨過沒射中目標、卻精準釘在紅磚縫隙中搖晃的刀子,接著原地單腳三百六十度轉身再閃過疾射而來的兩把蝴蝶刀,一邊震驚的看著它差一吋就要射中一個倒楣的路人大叔,但還是有驚無險的釘在了行道樹上,一邊繼續倉皇逃命。
而辰非這一連串堪比特技的表演雖然搏來路人的掌聲,和身後流氓不甘心的連串三字經,卻沒為他贏來任何救援。
為什麼沒人來救我啊~~辰非邊在心中含淚控訴著,繼續狂奔逃命。
「草尼馬的!抬這個丟他,快!」
辰非沒時間回頭去看黑社會們究竟在街上找到了什麼人間凶器,但光聽那宏亮的「一、二、三」,再加上身後猛然傳來厲風呼嘯,他也知道這回要是被砸中肯定非死即……不,不管怎麼樣肯定都是死路一條!
就在這時,疾奔中的辰非眼角餘光掃過左前方三十度有一間店的店門大敞,於是思緒電轉了零點零零一秒,他腳步一頓、重心飛快轉移,在長期逃命訓練下練出的靈活長腿一蹬一跨一躍,如鈴羊飛躍般跳進了那間店。
在一個前滾翻進店內的同時,他瞥見一個巨型的公共垃圾桶正以無與倫比的氣勢劃過方才他所在的地方,其中垃圾更像要橫掃千軍般向四面八方飛射而出,凡路過者皆不幸遭殃。
阿彌陀佛……辰非默默為那些無辜中彈的行人,和犯了眾怒肯定會被群眾圍毆的黑社會默哀了零點零零三秒,接著才爬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想要打量這間救了他小命的救命恩「店」,看看它長得什麼模樣。
但他才剛抬起一點頭,就看到一雙包裹在黑白條紋大腿襪裡的美腿。
哇喔喔~~
辰非,身心健全的十七歲少年在心裡發出了驚歎,然後視線再往上——
他看到了綴著雪白蕾絲的輕柔水藍色裙襬,裙襬下依稀可見層層疊疊的蕾絲篷裙,將本來就挺短的藍色圓裙撐得更篷,露出了一點大腿襪之上、裙子遮掩之下的絕對大腿領域。
再往上一點——他看見潔白的圍裙、繫在連身洋裝領口、搭配鈴鐺的黑色蝴蝶領結、還有一雙拿著杯冰涼紅茶的手。
「客人,要喝杯飲料嗎?」柔柔軟軟的女性聲音問。
辰非再抬頭看向聲音主人的臉蛋,可愛的瓜子臉配上大大的眼睛、柔順的金髮看起來不像染的,反倒像天生的那般自然,但更顯眼的不是她頭上那個和洋裝成套的大藍色蝴蝶結,而是蝴蝶結兩旁,那對白色的貓耳。
是哪個Cosplay女僕喫茶店嗎?還打扮成貓耳愛麗絲的模樣……辰非這麼想著。
聽說這種喫茶店的消費都很貴,他正想拒絕少女的飲料邀請,卻聽她又補充了一句。
「免費招待喲。」
「那我就不客氣了。」辰非一秒都沒有遲疑,接過女孩手中的杯子湊到嘴邊一飲而盡。
「呼——」終於活過來了。
辰非滿足的大歎口氣,沒注意到少女頭上的貓耳抽動了兩下。
「雖然我不認識妳,但是真的非常謝謝妳。」對緊急時刻提供避難所,又供給救命飲料的少女,辰非露出了大大而且是真心的笑容。
「不客氣,因為我是被你召喚出來的喔,『浮華之耳』聽見了你的聲音。」
「啊?」辰非一愣,不知道少女的話是什麼意思,是這家店為女僕做的角色設定嗎?
但少女似乎不想多做解釋,只是笑笑,「沒什麼,我叫寞蕊,是這間店的管理者。」
「喔……」管理者?是店長的意思嗎?辰非這時才想到,轉頭四處一看,發現這裡似乎並不是他一開始以為的Cosplay喫茶店。
這間以柚木裝潢為主的店裡,四處都是架子和櫃子,上頭擺滿了各種不同時代、風格、用途的東西。
辰非很快就看到一台古董級的打字機,和一尊玉雕佛像放在同一格櫃子裡,還有最早期的紙上大富翁,跟一個古典瓷香爐同處一架上。
店裡還有更多他知道的、不知道的東西,雖然雜,但並不凌亂。
「哇——好多東西,這裡是雜貨店嗎?」
「是古董店啦!」名叫寞蕊的少女氣鼓鼓的糾正。
「喔……是喔。」但辰非只是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似乎被店內奇異的各項商品吸引住,於是開始邊走邊看。
最後,他停在一尊約有半個人身那麼高、通體潔白,像是用玉石雕成的雪白人偶前。
辰非盯著它看,目光久久無法離開,就像那人偶觸動了什麼一樣。
寞蕊見到這一幕,頭上的耳朵又動了動,嘴角漾開一抹別有深意的笑容。
「客人,我們現在有辦周年慶活動,免費送贈品喔。」
聽到「免費」這兩個字,辰非很快把注意力轉回寞蕊身上,這時,她手中已經多了一個足球那麼大、像是小型魚缸的玻璃製品,裡面放滿了顏色不同、造型各異的鑰匙。
「挑一把吧,它會為你帶來好運喔。」
「真的嗎?如果可以的話,我是比較想要一千萬……不,一億台幣啦……」這樣唸著,辰非還是走上前,把手伸進缸裡。
就在這時,他的指尖彷彿觸碰到什麼暖流似的,那股從指尖一路竄到心臟處的奇異鼓動,吸引著他尋找到那溫暖的源頭,將之牢牢握在手中。
就在要抽出手的時候,他彷彿聽到了一聲「叮鈴鈴」的清脆鈴響,他抬頭四處張望,但那聲音已經消失了。
辰非疑惑的偏偏頭,攤開手掌一看,躺在掌中的是一把式樣古樸、裝飾著一顆大大水晶,像是木頭雕刻成的鑰匙,這種材質,看來應該是裝飾用的吧?左右翻看,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他不禁有些後悔,早知道應該挑把金的還是銀的,搞不好還能換錢呢。
但寞蕊看到了那把鑰匙,卻發出了驚歎。
「哇!是霓幻鑰呢。」她笑咪咪的看著辰非,「充滿夢想和熱情的人都會有好運喔~~」
「喔?真的嗎?」這是那種幸運護身符之類的東西嗎?辰非將那把鑰匙舉起細看。
「你要記得喔,待會記得在轉角右轉,往那個方向跑喔。」寞蕊突然說出這句莫名其妙的話來,讓辰非倍感困惑。
他正想再問清楚,舉起的鑰匙已經迎上店外射進的陽光,經過水晶的折射四散出七彩光芒,刺得辰非不由得瞇起了眼。
而就這麼一瞬——
「咦?」站在大馬路上的辰非回過神來,盯著自己高舉起來、空無一物的手,覺得疑惑。
他怎麼會突然失神?他沒事舉著手幹什麼?
放下手來左右看看,他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但究竟是什麼呢?
辰非正思考著,突然聽見身後又傳來熟悉的喝罵聲和西瓜刀揮舞聲。
「兔崽子你別跑!媽的,不還錢還敢潑老子油漆!」
「哇啊!」意識到自己竟然在被追殺的途中發呆,辰非嚇了一跳,把腦中那一點和小命比起來完全不算什麼的疑惑全拋到九霄雲外去,熟練的拔腿再次狂奔,一路衝到街角,然後毫不遲疑的右轉——就像潛意識裡知道,他一定要在這裡轉彎一樣。
一路追逐著遠離的辰非和黑社會都沒注意到,街邊一處不起眼的小店門口傳來「叮鈴鈴」的清脆鈴聲,金髮的貓耳少女寞蕊探出頭來,看向消失在右邊街角的少年身影。
「能聽見夢想之鈴……你一定可以實現願望的,不過就要看你有多拚命鍛鍊嘍……」說完,少女的身影伴隨著清脆鈴聲,再次隱沒在古董店的店門後。
序章 奇怪的店不能亂闖
盛夏午後,陽光熱辣辣的灑在街道、玻璃和人們的臉上,把這些本來不會自動發光的東西,都變成了熾烈光源,讓整個快被融化掉的世界充斥著刺眼的閃光。
行人們拖著因日曬更顯無力的步伐走在大街上,卻連腳步聲都聽不見,因為所有的聲音,都被熱度稀釋掉了。
忽然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打亂了這份平靜。
一個穿著制服的高中生,以與四周行人不相符的速度在馬路上狂奔,而他背後幾個穿著花襯衫、手舞西瓜刀的黑社會成員,帶著滿頭滿臉的紅油漆一邊追殺並且喝罵,「兔崽子,不還錢還敢潑老子油漆!媽的,一向都是我們潑別人的!砍死你!」
姑且不論潑油漆這種權力,怎麼從放高利貸的黑社會成員手中轉移到欠債人身上。總之,現在大街直直一條,沒半處遮擋物,而高中生背後呼呼刀聲、破空聲越來越近——
「呼——」似乎有一刀砍了過來!
高中生聽見背後的劈砍聲,竟然在急速奔跑中驟然一個前滾翻,之後又以體操選手般的靈敏一下站起來繼續跑。
一刀沒劈中的黑社會成員愣了幾秒,忽然大叫,「死小子也太會跑了吧!」
的確,這高中生滑溜得像是一隻被放生到水裡的泥鰍,黑社會成員們追了八條街,依然沒碰到他一根寒毛。
但是,如果再這樣跑下去,他早晚會被砍死!高中生想找個地方躲一下,可長長一條街上,竟然沒有一家店開門營業。
肺部的空氣像是被完全擠壓出去,他覺得呼吸越來越急促、腦中像有火在燒,視線已經模糊了。突然,隱約看見前方不遠處有扇大門敞開著,高中生猛的打起精神做出最後一躍,閃過劈來的西瓜刀,一頭鑽進那家店鋪中,接下來就像死狗一樣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呼呼呼!」
急速喘氣,終於讓肺部得到了充足的空氣,冰涼的地板也讓他的意識漸漸清醒。
啊!那些黑社會還在後面!
他猛的坐了起來,但眼前出現的並不是青面獠牙的黑社會成員,而是個正專注盯著他看的大叔,長長頭髮散落在肩頭,下巴上都是沒刮乾淨的鬍碴,看起來有點邋遢,感覺像是個落魄藝術家。
藝術家大叔盯著他,眼神很好奇,像是在打量一份剛拿到的樂譜。
「喵。」一隻貓突然出現在藝術家大叔的肩頭,純黑色的額頭上有個白色花紋,像戴了頂皇冠。
「你好。」藝術家大叔終於開口說話。
「⋯⋯你好。」好奇怪的人!高中生在心裡這樣想,然後又醒悟了什麼,急忙往店門的方向看,就見到那幾個黑社會在門口團團亂轉,很困惑的樣子——明明店門近在咫尺,他們卻像是看不見似的,嘴裡還不住的嘟囔人去哪裡了。
這裡⋯⋯有古怪。高中生以與他年齡不相襯的沉著打量著這一幕,在心裡下了結論。
「只有被『人偶屋』選定的人,才能進到這裡來。」藝術家大叔的語氣配合著店內灰沉沉的色調,讓人有種雞皮疙瘩正一顆一顆跳出來的戰慄感。
「這裡是人偶屋?被人偶屋選定是什麼意思?」高中生這才知道自己到了什麼地方,聽這名字⋯⋯是賣人偶的店?不過,選定又是什麼意思?根據星座還是血型?
但對於「被選定」這個問題,藝術家大叔沒回答,而是伸出手,指向高中生身後的那面牆。
他跟著轉頭,就見到牆上掛著很多真人大小的人偶,有的很華麗,有的很簡單,有的是木製,有的是金屬製,而且還有一款黃澄澄的,看那色澤,該不會是黃金做的吧
果然是賣人偶的商店嗎?高中生眼中散發不明的光芒。
「名字?」藝術家大叔懶洋洋的坐在地上,隨手拿出一本小冊子,簡單的問,似乎連話都不願意多說一句。在他坐下後,又有幾隻貓爬到他的身上。
「⋯⋯辰非。」高中生回答,收回盯在黃金人偶上的貪婪目光。
「哦。」藝術家大叔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根巧克力棒,一邊咬一邊在冊子上寫字,並提出第二個問題,「願望?」
「⋯⋯」辰非不明白。
「就是你現在最想要的。」藝術家大叔咬著巧克力棒,不情不願的解釋,似乎多說一句話就會消耗體力。
是填問卷就有禮物拿的幸運活動嗎?想到仍在外面瞎轉但是找不到人偶屋店門在哪的黑社會們,辰非覺得自己終於被幸運之神注意到了!
「我要一千萬⋯⋯不,一億!」辰非想起父母因為賭博而欠下巨額債務跑路去,導致他交不出學費而被攆出高中兼無家可歸,而偌大的台北,竟然沒有半個親戚可以依靠,他父母好像是從外星球移民來的,在台北沒有任何親戚。
總之,他現在比孤兒還可憐。
想到這些,他頓時覺得世界一片灰暗,若是就這樣出去一定會被黑社會砍死,哦,不,那樣他們就沒錢收了,以他的「姿色」肯定會被賣去當牛郎的!
「一億,嗯,簡單的願望。」藝術家大叔把巧克力棒咬得嘎吱嘎吱響,越來越多的貓在他身邊環繞,辰非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幕,這大叔似乎快要被貓群淹沒了。
「現在買一具人偶吧。」藝術家大叔建議。有隻貓正巴在他臉上,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哼!果然是填問卷再推銷的手段!低級!
對於金錢無比敏感的辰非立即站起來,堅決搖頭,「我沒錢。」
「隨便挑一具吧,很便宜的。」聽他這麼說,藝術家大叔似乎挺為難的,他突然從貓海中站起來,一些沒抓緊的貓就這樣「咚咚咚」的掉下來,只剩三隻貓掛在他衣服上喵喵叫。
便宜?
這兩個字觸動了辰非的心。
「那具多少錢?」他指著那具疑似黃金的問。
「一兆台幣。」
「⋯⋯」辰非轉身就走,十幾隻貓快一步的攔在他面前,睜著亮晶晶的眼睛並揮著銳利的爪子,加上凶狠的喵喵叫,似乎是種威脅,考慮了一下打破傷風浪費的錢,再望望店外仍然滯留不走的西瓜刀⋯⋯不,是黑社會,辰非覺得還可以商量一下。
「這具呢?」他指著角落那具破破爛爛、像是爛木頭製成的人偶。
「九千八。」藝術家大叔不知道從哪裡端出一碗巧克力冰沙,吃得很開心。
「今天是週六,天氣又這麼熱,我還是個沒錢的高中生,打個折吧?」辰非熟練的殺價,「十塊錢。」
有這樣跳懸崖似的殺價方式嗎?藝術家大叔嚇了一跳,手一抖,一坨冰就這樣砸到一隻貓的屁股上,嚇得牠齜牙咧嘴。
「十塊錢只能賣你這個。」藝術家大叔想了想,從櫃檯下找出一具已經爛到極點的人偶,似乎還缺了一條腿。
「成交。」辰非爽快的掏出十枚壹圓硬幣排在桌子上。
「還差最後的程序,簽了這份買賣契約吧。」藝術家大叔把他剛才塗畫的小冊子拿出來,攤在辰非面前。
辰非接過來一看,上面寫著他的名字,還有「限制願望一億台幣」、「人偶選定:F減減減減減型」等等的奇怪句子。
「F減減減減減是什麼意思?」辰非好奇的問。
「人偶等級有A到F,你選的是最最最最最差的。」藝術家大叔懶懶的說:「不過,我真沒想到,竟然還會有人偶師選擇這具人偶。」
「怎麼說?」辰非瞧著這具像被河水泡了一百年,彷彿下一秒就會長出蘑菇的灰黑色人偶,覺得等一下出店門之後就可以把它扔進垃圾箱了。
「雖然它現在像是破爛,但它曾經可是掛在那邊的⋯⋯」藝術家大叔指著掛滿人偶的那面牆,各式人偶以金字塔的順序,自下而上排列,可以看得出,掛得越高、人偶就越貴,辰非最喜歡的那具黃金人偶排在第二排,而最頂端只有一具渾身透明、彷彿水晶製的人偶。
藝術家大叔指的位置,就是與那具水晶人偶並排的地方。
「你以前把這破爛玩意賣那麼貴?真是奸商。」辰非如此評價,完全不認為自己買到了很珍貴的人偶。
「哼。」藝術家大叔哼了聲,不多解釋,只是催促,「快簽吧。」貓咪們也發出低沉的喵嗚聲。
「好吧。」辰非聳聳肩,在空白處簽下自己的名字,寫完的瞬間,似乎有什麼奇妙的事情發生了,他晃晃腦袋,不知道這感覺從何而來。
「好,從此以後你就是人偶屋的成員了。我叫黃炎,是這一代的人偶屋老大,至於其他事情,自己讀條約細則吧。」藝術家大叔懶洋洋的說完,就帶著他的貓群離開了。
「條約細則?什麼細則?」辰非感到莫名其妙,突然,沒有冷氣也沒有電扇的店內竟有陣風吹過,他手上的小冊子翻過簽名的那頁,接下來書頁就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的嘩啦啦翻開,直到落了地,還沒翻完,無數密密麻麻的小字密布在紙上。
這、這這⋯⋯
辰非腦子裡冒出一個驚歎號,「這是什麼玩意?難道我中了欺詐集團的圈套,簽了賣身契?怎麼可能?『詐欺獵人』我每集都有看耶!」
但現在的當務之急已經不是研究這些紙上寫了什麼,而是盡快離開。這家人偶店神神祕祕的,有可能是販毒組織或者恐怖份子在台灣的辦事處⋯⋯
往外面瞧一眼,那些放高利貸的黑社會已經離開,辰非扔掉那份賣身契,二話不說就往外走,生怕晚一步,那個怪貓大叔會來阻攔。
但是剛走到門口——
「砰!」
他似乎撞到了一層無形屏障,撞得頭暈目眩,狼狽的跌坐在地上。
「咦?」
明明是毫無設防的大開店門,辰非卻費盡力氣也走不出去,這一刻,空氣就像變成了面透明又無法摧毀的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辰非慌張不已。
「忘了說。」這時,黃炎的聲音又慢悠悠的傳過來,「人偶屋員工守則第一項第十二條規定,在接受第一個任務之前,新成員處於訓練期,不能離開人偶屋,這是為了保障新手的安全,不過,其實我覺得根本是怕菜鳥跑掉吧,哈哈哈。」
黃炎的笑聲在店裡迴盪,辰非驚恐的望著四周牆壁上懸掛的人偶,那些木頭的、鐵的、黃金的、寶石的、華麗的和不華麗的人偶,似乎都在同一時間張開大嘴、哈哈笑著,唯有那具被他選定的破爛F減減減減減型人偶,仍然靜靜的躺在那裡,不過它原本空洞的眼睛,似乎在這剎那活了過來,靜靜的盯著他。
而且,笑了笑。
人偶⋯⋯竟然笑了!
「啊——」
第一章 在這裡貓就是女王
自己竟然很丟臉的被人偶嚇到暈過去?
悠悠醒轉後,辰非立刻想到這個問題,隨即一下子坐起來,左右瞧瞧,心想幸好沒人看見。但是,周圍的確沒有人,卻有別的什麼……
辰非一挪動身子,就感覺身邊有什麼東西,伸手一摸,像是摸到一截半爛的木頭,腐朽不堪。
咦?
意識到了什麼,他慢慢轉頭,就看到了那具會笑的……人偶!
「哇啊啊啊!」辰非駭然驚叫,這時,人偶竟然也張大嘴,雖沒發出聲音,可是動作竟然和他一模一樣。
辰非更害怕了,一邊驚叫一邊爬走,然後「噗通」一聲跌到了床下。
「砰!」
人偶同樣從床上跌了下來,似乎打定主意與他同甘苦共患難。
辰非又叫了幾聲,忽然發現有點奇怪,人偶的動作似乎和他……完全一樣?
想到這裡,他猛的閉上嘴,果然,人偶也閉上了嘴。
張嘴?人偶張嘴。
抬手?人偶抬手。
打自己的臉?辰非一巴掌拍在自己臉上。
人偶看著他,木然不動。
辰非覺得自己被耍了,並且他又想到……「這玩意不會是活的吧?你究竟是什麼啊啊啊……」
「菜鳥,你吵到我睡覺了。」門忽然被推開,而在那之前,黃炎懶洋洋的聲音已經傳了進來。
「你你你,騙人的大叔,快讓我離開!」見到自稱黃炎的藝術家大叔,辰非立刻撲了過去,而那具爛人偶也做出了同樣動作。
但辰非不認為人偶是在模仿他,不然剛才為什麼他打自己耳光時,人偶不動手呢?
「人偶不能攻擊自己,這是人偶三定律之一。」看出他的想法,黃炎打了個哈欠,「菜鳥,你還是多瞭解一下你的人偶吧,在你完成願望之前,它就是你身體的一部分。」
「什麼人偶三定律!什麼願望!什麼身體的一部分!」辰非歇斯底里的大叫,「我要回家!」
「現在人偶屋就是你的家,再吵我就讓貓女皇吃了你。」黃炎不怎麼正經的威脅著,同時,坐在他肩膀上,那隻全身墨黑只有頭頂有一塊白色花紋、宛如戴了皇冠的貓,忽然向辰非咧開嘴並且亮出爪子。
辰非嚇了一跳,閉上嘴巴。
「好好研究人偶師守則。」黃炎丟下一本書,轉身走了。
辰非愣了一會,才將那本書撿起來,看了看,正是他被騙簽字的那本什麼細則,而這時,人偶也做出捧書的動作,就像是鏡中倒影一樣。
盯著人偶看了好一會兒,辰非才開始翻書,人偶也煞有其事的做出同樣動作。
「人偶師,維護時空平衡的特殊職業……」
「沒有完成願望限制之前,人偶師無法擺脫自己的身分……」
「人偶,是人偶師最重要的夥伴,等於人偶師身體的一部分……」
「訓練你的人偶,花積分購買高級零件來強化它,你會獲得比你失去的要多得更多的好處……」
「完成任務可以獲得積分,積分可以兌換願望,兌換條目如下……」
無法擺脫嗎?
辰非看完之後,兩腿一軟跪坐在地上,愣了好久好久,最後讓他站起來的,是餓到咕咕亂響的肚子。
這個房間沒有窗戶也沒有時鐘,無法分辨現在是什麼時候,不過,肯定到吃飯時間了,他對自己的生理時鐘很有信心。
辰非推開門,人偶就跟他在身後,他回頭看了它一眼,還是不太習慣有這樣的「影子」跟著。
一個人和一個人偶,走進一條白色的通道。
通道往左右兩邊延展,左邊不遠處,看得到盡頭,是一道黑色的門,而右邊卻看不到底,彷彿無盡的延展,通道兩邊各是一扇扇的門,辰非剛才走出的房間,就是其中一個。
他轉頭看看門,門上寫著「辰非」兩個字,似乎在說明那是屬於他的房間。
往無盡頭那邊試著走了一段距離,走過數道門,辰非分別看到「段墨」、「白靈」、「卡拉OK」、「訓練室」等字樣。
訓練室?
辰非停在訓練室門口,因為那上面還有用紅色麥克筆寫的另外兩個字:餐廳。
餐廳這兩個字似乎是臨時寫的,而原本的訓練室三個字上,被畫了個紅叉。
他小心翼翼的推開門,結果就有一道黑影向他迎面撲來,其中還夾雜著淒厲叫聲!
辰非嚇了一跳,反射性的一個閃身,由於之前躲避黑社會追殺,他的閃避技巧練得極為嫺熟,動作也非常靈巧,輕易的躲過了這次攻擊。
那黑影直接撲在門上,這時辰非才看清,竟然是一隻貓!
那隻貓落在門上後,一個靈巧轉身跳了下去,四足落地後輕躍快跑,跑回了……貓海?
辰非眼前是一片偌大貓之海洋,有無數的貓正在寬闊的訓練室內四處遊蕩,有的在地上打滾、有的在睡懶覺、有的靜靜坐在那,正好奇的看著他。
而在貓海正中央,擺著一張鋪了白布的超長餐桌。
黃炎坐在這一頭,貓女皇坐在另一頭。黃炎面前是一大份牛排、紅酒、全麥麵包、蔬菜沙拉和香蕉船等看起來很好吃的美食,貓女皇面前則是一盤貓糧……
「吃飯時間了呢。」黃炎用湯匙挖了一大勺冰淇淋放進嘴裡,享受的閉起眼睛。
「咕嚕!」辰非的肚子劇烈的響了一聲。
「過來一起吃吧。」黃炎似乎聽到了辰非肚子的抗議,於是出言邀請。
辰非想走過去,可是,地板被貓咪佔滿,根本無法落腳,而且,似乎每隻貓都對他懷有敵意,他剛剛挪動腳步,所有貓的眼睛就全望了過來,各種顏色的漂亮貓眼直盯著他,被關注的辰非立刻覺得有點恐怖。
「不過,得先從貓之地獄中闖過來。」黃炎笑了,是標準的奸笑。
「什麼?貓之地獄?」辰非嚇了一跳,有種不妙的預感。
只聽貓女皇氣勢十足的叫了一聲,滿地的貓同時一縱,黑色的、白色的、黃色的、花色的貓,宛如無數條色彩豔麗的流光,瘋狂的撲向辰非。
「哇啊啊!太過分了,難道我長得像逗貓棒嗎?」
辰非憑著本能,一連閃過數隻貓的撲擊,但他動作再靈活,也不能和貓媲美,於是,一分鐘之後,被第一隻貓撲中;十分鐘之後,他身上已經掛滿了貓;半個小時後,那些貓玩夠了,三三兩兩的離開,只留下滿身貓腳印和爪痕的辰非。
「這可不行喲。」此時的黃炎已經吃完飯,慢悠悠的走到辰非身邊,居高臨下的看向他,歎著氣,「由於你今天訓練成績不好,所以你只能吃這個。」
塞到辰非手中的,是一片麵包。
辰非剛才被貓咪們欺負,已經喊到嗓子都啞了,現在只能淚流滿面的看著手中薄薄的麵包,表達無聲的控訴。
「你要善用自己的人偶,畢竟你是人偶師嘛,雖然是個菜鳥。」黃炎留下這句話後,轉身就走。
辰非看看自己身邊同樣淒慘的人偶,痛苦的問:「怎麼操縱它?」
「用你的身體,記住,它現在就是你身體的一部分。」黃炎頭也不回的說。
「喵!」像是表示贊成這個說法,蹲在黃炎肩膀上的貓女皇張嘴叫了一聲。
「你……就是我身體的一部分?」辰非盯著那具破爛人偶,而人偶也盯著他。
辰非舉手,人偶也舉手。
辰非咧嘴,人偶也咧嘴。
辰非揮手打了人偶一耳光,人偶……沒動靜。
人偶第二定律:絕對不能攻擊自己的主人。
他已經讀過那篇人偶師守則,對此也有所瞭解。
「似乎……一切都是真的呢。」辰非這才相信這一切並不是夢。
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這個人偶屋的存在不是夢幻,他簽下的條約的確有神奇約束力,而所謂人偶師,也真的是平衡時空的職業……
那麼,他能夠選擇的路就只有一條——成為一個人偶師,完成任務,得到足夠兌換願望的積分,最後,才能得到珍貴的自由……和數不完的鈔票。
「咕嚕嚕!」
肚子的叫聲越來越劇烈,提醒著辰非,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食物,保證自己不被餓死,再看了看那片單薄的麵包,辰非第一千次覺得自己的人生比黃連還要苦啊!
 
於是,辰非以貓為對手,以搶到食物為目標的艱苦訓練,正式開始!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他都只得到一片麵包裹腹,飢餓讓他眼冒金星,看什麼都像雞腿,差點將黃炎的貓當成晚餐吃掉,因此被貓女皇狠狠教訓了一頓!
辰非發誓這隻貓女皇肯定成精了,因為那種速度力量和戰鬥技巧,絕對不可能屬於一隻貓。而在貓女皇手下慘敗,導致他第四天連一片麵包都沒得到。
第五天,吃飯時間。
辰非奄奄一息的爬到訓練室,黃炎仍坐在訓練室中央那長餐桌旁,面前擺著阿拉伯式料理,那混著香料的羊肉香味,讓辰非的胃在抽筋,鳴叫聲彷彿戰鼓擂動。
「菜鳥,你八成會成為第一個餓死的人偶師。」黃炎笑嘻嘻的說。
「……混蛋大叔。」辰非趴在地上,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頹廢得毫無精神。
「唔,好香。」黃炎抓了塊羊排,吃得滿嘴都是油,與辰非形成強烈的對比。
辰非仍然趴在地上不動,似乎是餓暈過去了。
「嘿嘿。」黃炎打量著他,表情中半點擔心都沒有,「喂,裝死這招,你昨天已經用過了。」
果然,他話一說完,辰非便一跳而起,像注射了興奮劑般張牙舞爪的撲向餐桌,一路上用異常靈巧的步伐連閃過十幾隻貓的攻擊。
不得不說,這幾天辰非的速度和靈巧度大有進步,但是黃炎養的貓咪總數超過一百,於是幾秒之後,他又被幾十隻貓撲倒在地蹂躪。
「哈哈哈。」黃炎像是在看戲一樣,非常開心。
就在這時,一直與辰非同行,並做出同樣動作的人偶驟然從趴倒姿態飛快跳起,撲向餐桌——
由於大部分的貓都壓在辰非身上,人偶那邊輕易的突破了貓陣。
黃炎笑咪咪的看著人偶從他面前的盤子裡,搶走了一大塊烤羊排,點點頭,「菜鳥,你還不算太笨。」
貓群散開,辰非仍然狼狽的躺在地上,身上、臉上滿是貓腳印,但他的人偶卻捧著大塊羊排,來到他身邊。
接過人偶遞來的羊排,辰非張嘴就啃,吃得淚流滿面,「總算是吃到點肉了……」
「下一個訓練項目,人偶改裝與修理。」黃炎涼涼的說:「菜鳥,你有空就去裝備室看看。」
 
裝備室就在訓練室旁邊。
進去之後,辰非有種錯覺,彷彿走進了古今中外武器展覽室,包括匕首、長槍、短刀各種奇形怪狀的傳統兵器,還有手槍、機槍、火箭炮等高科技武器,更有一些樣子很科幻或很神話的東西,比如一對天使翅膀、單人用直升機翼、冒著火的鞭子……
那是什麼?
辰非停在一根樹幹前,綠色枝幹、紅色葉子,這樹幹雖然被封在玻璃罩裡,但是卻鮮活如生,旁邊的牌子上寫著:不死樹。
「什麼鬼東西?」辰非搖搖頭,再去看標示的價格。
裝備室裡的東西全部都要用積分兌換,而積分是人偶師完成任務所得,所以現在辰非能夠拿來兌換的積分是零。
「一千分……」不死樹的價格是一千分。
辰非讀過的人偶師守則中,有提到人偶師將會遇到的任務等級,以及完成任務所獲得的積分內容。
最高級的甲上級任務,大概有一百分的樣子,也就是說,必須完成十次甲上級任務,才能換這一根不死樹幹。
而完成辰非的願望,一億台幣,只要兩百積分而已。也就是說,一根破樹幹要五億台幣。
「貴,真是貴!」他將國罵放在心底,避免黃炎老大在暗中偷窺發現他的無禮,他可能又得啃無味的麵包過生活了。
辰非把目光從那些需要積分的零件上移開,專找免費的。
免費的東西其實不少,隨便堆放在裝備室角落裡,辰非翻看目錄,發現了減壓型光劍、火箭靴、I型炸藥等等看起來就不實用的東西。
不過,畢竟是免費的嘛。
於是他捧了一堆零件,往人偶身上安裝。
當晚,再度出現在訓練室中準備搶奪晚飯的辰非,氣勢大為不同。應該說,氣勢很不同的,是他的人偶。
腰圍足足粗了三圈,裝備了一大堆的武器……與其說是安裝,不如說是被綁在上面。
「嗯?哈哈哈哈!」黃炎看了一眼,隨即爆笑出聲,使嘴裡的巧克力冰淇淋噴了出來,幾隻白貓就這樣變成了花貓。
「哼,笑什麼,等一下我的超級人偶就要你好看!」辰非不甘示弱的立刻讓人偶行動。此刻,他已經可以用一些小動作來指揮人偶,不必像一開始做出與人偶相同的動作。
人偶大步踏前,氣勢洶洶……嗯,如果忽略它一路不小心掉落的零件的話。
「哈哈哈哈!」看著這一幕,黃炎毫不給面子的笑到肚子痛。
「上!」辰非指揮人偶突擊,但原本以靈巧見長的人偶,現在卻走得相當緩慢,畢竟身上綁了太多零件和裝備。
眼睜睜看著貓群撲來,人偶卻躲閃不開。
「菜鳥,你也太……咦?」正在大笑的黃炎忽然一愣。
因為辰非的人偶突然解開肩上的扣子,一大堆零件全部「劈啪」落地,同一時間,腳底下驟然騰起的火焰讓人偶速度暴增,瞬間就衝到餐桌邊,搶走了桌上料多實在的綜合花壽司拼盤。
沒錯,今天黃炎準備的食物,是高級的日本料理。
「呃,拋棄式火箭靴?」錯愕只有一秒,黃炎露出讚賞的笑,「故意裝一堆零件來唬人,其實你真正的意圖是用火箭靴來搶食物,菜鳥,你還挺奸的嘛。」
「嘿嘿,謝謝大叔了。」辰非又享受了一頓大餐。
辰非在人偶屋的訓練課程,一天又一天的持續下去,他對人偶的操控日益純熟,並且覺得自己已經達到了黃炎曾說過的,把人偶當成自己身體一部分的地步。
只不過人偶屋生意清淡至極,三個月來,竟然沒有接下半件任務。
 
三個月之後。
「砰!」
門被踢開,正窩在鬆軟沙發上吃甜點看漫畫的黃炎茫然抬頭,就看到辰非那張怒氣十足、鼻孔大張的臉。
「喂!大叔,我什麼時候才能接任務離開這個鬼地方?」
三個月裡,第一千零一次抱怨如期傳入黃炎耳裡。
「唔……最近生意比較清淡,我也沒辦法啊。」黃炎無奈的說,幾隻貓在他身邊喵喵叫似乎在附和。
「胡說,你明明才推掉幾個任務!那個協助恐怖組織幹掉美國總統的任務為什麼不接?報酬很豐厚啊!」辰非舉出實例,不滿的指責。
「哎呀,你要明白我們的立場,我們是負責維護世界和平的。」黃炎又挖了一匙聖代送入口中。
「那麼協助美國總統幹掉全世界恐怖份子的任務呢?」辰非冷笑兩聲。
「不接這個任務是因為……咦?有這樣的委託嗎?」黃炎一下子想不起來。
「我胡扯的!臭大叔!」辰非正經八百的說。三個月了,辰非已經習慣人偶屋的單調生活,也習慣了偶爾暴走一次以調劑心情的模式。
「……」黃炎歎了口氣,「辰非,我剛二十九歲,還沒滿三十,不許叫我大叔。」
「大叔你還很介意自己的年齡呢。」
「看來給你的訓練還不夠。」明知故犯的下場只有一個,黃炎懶洋洋的揮揮手,趴在他身邊的貓女皇立即叫了一聲,屋子各個角落立刻竄出無數喵喵叫的身影,閃閃發亮的眼睛緊盯辰非。
辰非頭皮發麻,轉身就跑,而無數隻比他還要迅捷的貓立刻追了上去,竄到他身上,用爪子和牙齒,訓練他的戰鬥技能。
「終極訓練,貓之地獄!」聽著辰非的慘叫聲,黃炎笑了笑,撫摸著貓女皇,慢慢站起來跟了上去。
在白色的走廊裡狂奔,辰非身後有一群貓在狂追。
「太沒創意了!每次都來這招,我看不起你啊大叔!」一邊跑,他不怕死的一邊猛踩黃炎的地雷。
走廊長到沒有盡頭,像是通往另一個世界一樣,而這條無限長的走廊就在人偶屋的後方,推開那道掛著員工休息室牌子的門,就可以輕易看到,無數房間分列在走廊左右兩邊。
辰非現在能夠辨認的,除了黃炎和他的住處,就只有幾個訓練場。每個訓練場的空間都足有一個足球場那麼大,不用想也知道,這種空間不可能在現實中出現,除非這條走廊貫穿整個台北,可以和捷運線拚高下。
這就是人偶屋的神奇。
三個月的時間,辰非已經習慣了這種誇張的神奇,也習慣了用自己的減減減減減型人偶,去做一些原本他無法做到的事情。
「人偶召來!」
逃跑過程中,辰非舉手向天大叫,掌中有個奇妙的圖案一閃即逝,空中隨即掉下來一具渾身上下都是補丁的人偶。人偶穩穩站定,彷彿一面盾牌阻攔了所有貓的攻擊。
「呼呼呼!」辰非這才有時間彎腰喘氣。
他的人偶正以輕盈的動作將一隻又一隻想要撲過來的貓擋下,動作花稍又漂亮,彷彿在跳舞。
「哼哼,貓之地獄這種手段我早就參透了。」辰非順了氣,看著眼前狀況得意的笑著,「進入防禦程式就能擋得下來!」
操縱人偶進行戰鬥,是他這三個月主修的功課。
而為了讓他的F減減減減減型人偶在戰鬥中不至於散架和徹底報廢,他又輔修了人偶修理。
訓練場裡有很多這方面的教學資料和材料,諸如「人偶師入門修養」、「人偶師的十萬個為什麼」、「人偶師與世界歷史」等入門教材,是不需要收費的,但更高級的「人偶師與原子彈」、「人偶師之創造世界篇」等等,則收費驚人,兌換成台幣要花幾萬塊才能看一次,而用人偶屋的積分來算,就便宜很多,只是這種完成任務才能得到的積分,肯定比台幣更加珍貴。
修補人偶需要的材料與書籍相同,看起來很便宜的,全部免費,看起來很貴的,比想像中更貴。
辰非看著免費的書,用著免費的材料,修著最爛的人偶,他的人偶能夠戰鬥,對辰非來說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並不曉得其中的奇妙之處。
「唔,能擋得下貓之地獄了。」黃炎搔搔蹲在他肩頭上的貓女皇的下巴,「換個厲害點的。」
「喵!」貓女皇聽話的叫了一聲。
所有貓都在剎那間跳開,脫離戰鬥。
「嗯?」辰非躲在人偶後面,小心翼翼的探出頭來,就看到眼前立著一堵貓牆,上百隻貓上下相疊著,足有一公尺多高,牆後則是黃炎那張懷著惡意笑容的臉。
「貓之地獄升級版——貓之地獄噴吐。」黃炎的語氣明顯不懷好意。
「啥?」辰非還在狀況外,但下一秒他就理解了,只見所有貓都咧開了嘴——
「噗噗噗噗噗噗噗……」無數貓之口水裡帶著毛球、沒消化完的飼料殘留物向他飛了過來!
辰非駭然,這是什麼無賴招數啊啊啊!
但閃躲已經來不及,眼看就要被那噁心的唾液淹沒,忽然就近的一扇門被向內拉開,某個身穿白衣、秀髮飛揚、嘴角微笑閃亮亮的高大男子快步走了出來。
如果在平常,這個閃耀出場肯定會讓無數女生尖叫,但可惜的是,這次他卻闖進了漫空飛舞的噁心唾液中。
「啪啪啪啪啪啪啪……」
青青綠綠的貓咪嘔吐物,將閃亮男子全身上下覆蓋住。
「哎呀。」黃炎捂住了嘴,「倒楣鬼……哦,不,段墨你回來了,哈哈、哈哈,今天天氣真不錯啊……」
說話聲中,黃炎已經飛速消失,只一眨眼,就連同滿地的貓咪全都不見了,只留下地上一個空的聖代盒子在那打轉。
「沒想到大叔落跑的速度這麼快,改天叫他教我兩招!」辰非驚訝不已。
而那個嘔吐人……哦,不,段墨,仍然僵硬著,似乎無法承受殘酷的現實。
「你好……」因為氣味太過「豐富」,辰非得掐住鼻子才敢繼續說話,「你好,你是段墨,我見過你的照片,我是辰非。」
人偶屋裡掛著所有成員的照片,像遺照那樣,制式的相框、正經的照片。
黃炎、段墨還有白靈,是這一代人偶屋的三位成員,當然,現在還要加上辰非,照片裡的白靈是個一百分美女,而段墨是個閃閃發亮的帥氣男子。
但是,聞名不如見面,見面不如不見面……辰非忍著惡臭,如此想。
「咳,你好。」段墨反應過來,用手指順順頭髮,將幾滴要流下來的東西甩到一邊,「哈哈,很高興見到你,新人,我是你的前輩,以後我會好好指教你的。」
好陽光的男人啊,就算被吐了滿身的嘔吐物也不改燦爛本色!不過握手,就不必了吧……辰非尷尬的看著那隻伸過來的手,不知道如何是好。
「哦,哈哈,沒事的,我去洗個澡就好了。」段墨笑得很燦爛,並乾脆的收回手揮了揮,轉身在雪白地板上留下一個又一個腳印,離開了。
辰非愣了好一會兒才跟上去,這過程中他看了一眼段墨剛才走出來的那道門,門上寫著兩個字:唐朝。
從他加入人偶屋以來,段墨和白靈一直在出任務。至於是什麼任務,黃炎卻沒說,照理說這並不是什麼祕密,只不過黃炎懶得解釋,對這個嗜甜如命、愛養貓又懶得出奇的男人,辰非已經無話可說。
閒閒的趴在櫃檯上,辰非看著窗外景色。
人偶屋會不斷變換位置,今天可能在台北,明天就在紐約,毫無規律可言,就像是隨機擲出的骰子。由於還沒有接到第一個任務,所以辰非無法走出人偶屋,只能趴在這裡看看外面的天空,就像是監獄裡的囚徒。
現在這裡的風景好像是在中國,窗外古香古色的建築應該是江南小鎮,而來來去去穿著長袍水袖的行人,則混亂了時空,感覺像是回到了古代,人偶屋還能穿越時空嗎?
但因為無法親自一探究竟,所以辰非也不清楚人偶屋究竟移動到了哪裡。
上次之所以接到暗殺美國總統的任務,就是因為人偶屋移動到了阿富汗,在一個山洞裡見到了滿臉鬍子的賓拉登,辰非也知道那樣的任務不能接,卻還是覺得遺憾,那可是三個月裡唯一一次任務委託啊……
「叮鈴!」掛在門上的風鈴響了起來,辰非立刻跳起。
一個白鬍子老頭推開門走了進來,身穿長袍、白髮白鬚,看起來像個神仙。
而他也說自己是個神仙。
「我是左慈,是個神仙,我要委託你們一個任務。」
辰非愣住了。
他曾經問過黃炎,如何分辨那些走進人偶屋的是有潛力的新成員,還是委託任務的委託人。黃炎當時這麼回答:新手看起來像新手、委託人看起來像委託人……
而他當時這麼想:好一句廢話。
可是辰非現在卻認為他的話很有道理,眼前這位自稱神仙的老伯確實非常像委託人。
「什麼任務?」他有禮的問。
「劉備不見了,請你們把他找回來。」左慈一本正經的說。
辰非第一個反應是他在開玩笑。
但想了想,之前在阿富汗的山洞裡見到賓拉登的時候,他也覺得那個鬍子大叔是在開玩笑——於是辰非急忙跑到員工休息室拉起仍然在看漫畫吃甜點的黃炎。
「生意?左慈?」黃炎搔搔他那頭長髮,表情無可奈何,「真是麻煩啊。」
於是黃炎和左慈見了面,只是場景看起來很怪異。
左慈先誠惶誠恐的作個揖,「小仙拜見上仙!」
「免了、免了。」黃炎揮揮手,直接問:「劉備丟了?」
「是的,這個……有上仙主掌平衡因果,這件事一定能夠處理得好。」左慈語帶諂媚。
「三國歷史一直都是你管理的,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算了,別跟我解釋,這單生意我接了,你和負責的辦事人說吧。」黃炎很不負責的丟下一句,打了個哈欠,似乎又到了他的午睡時間了。
負責的辦事人?辰非有些驚訝的看著那根指向自己的手指,有些不知所措。
「這位小仙,你好。」左慈笑咪咪的向他打招呼。
「呃,你好……」辰非不知道該如何反應,雖然一直期待著接任務,但去三國時代找劉備?這太誇張了吧?叫他去玩線上遊戲解任務還差不多!
「老大,我還是新人啊!」他向黃炎咆哮。
「哦,也對。」黃炎撫摸著貓女皇,仔細想了想,想了足有三分鐘,想到辰非開始懷疑他在打瞌睡。
「喂喂,我說黃炎老大,麻煩你拿出點老大的樣子來好不好?」辰非抱怨著,邊在心裡怒吼:這個嗜甜如命好吃懶做的養貓專家有什麼資格成為人偶屋的老大啊!
就在這時,員工休息室的門被推開,正用浴巾擦頭髮的段墨出現了,「喂,老大,你又偷拿我的牛奶喝……」
黃炎立即靈光一閃。「有了。」
「什麼?」而被他盯住的段墨有些不自在。
「再出趟任務吧,陪新人去三國找劉備。」黃炎露出誠意十足的笑,不過看在辰非眼中,只有一個「奸」字可以形容。
「哈哈哈。」段墨陽光燦爛的笑,堅決搖頭,「不幹!我剛從唐朝完成任務回來,應該有一個月的假期,這是人偶屋員工守則裡規定的!而且,三國有戰神呂布,太麻煩了。」
黃炎繼續勸誘,「去吧,陪新人有雙倍積分獎勵呢。」
段墨連連搖頭,「不做,不做,不做。」
「上次和你說的全套白靈寫真……」黃炎聲音忽然低了下來。
「咦?」段墨的眼睛亮了,立刻湊到黃炎身旁。
於是在辰非眼裡,一個邋遢的二十九歲大叔、一個陽光燦爛的二十六歲大男孩,同時發出一種只能意會不能言傳的笑聲——
「……禽獸。」辰非和左慈同聲嘀咕。
「好吧,新人,我就再陪你去一趟三國,你只要乖乖聽話就不會有事,我會照顧你的!」段墨嘴角的微笑很陽光。
「……好、好吧。」辰非只能點頭,而等他想要多問一點任務細節時,左慈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了。
被黃炎推回人偶屋後面的長走廊,並在一個小時的準備後,辰非和段墨也將跨出人偶屋,執行辰非生命中第一個、段墨生命中第十六個人偶屋任務。
對此,兩個新舊人偶屋成員的準備工作各有不同。
段墨花了一個小時打扮,再出現時,依舊是一頭柔順飄揚的髮、嘴角掛著閃亮微笑,雖然服裝已經符合三國風格,是長衫加靴子,但帥氣耀眼的丰彩絲毫不減。
而辰非則在裝備室裡足足折騰了一個小時,被段墨抓出來時,依舊意猶未盡。
段墨維持著光芒閃亮的造型,上下打量了辰非一眼,扔了一套粗布衣服給他,「菜鳥,把衣服換上。」
「為什麼你穿成那樣,我就只能穿這個?」辰非穿上這套粗布短褂後,覺得自己像是跟班,而段墨卻像個富家公子。
「因為你是菜鳥呀。」段墨用愉快的聲調解釋,然後大聲宣布,「出發嘍!」
完全看不出他剛出完一件艱難任務的疲憊,莫非是被傳說中的「白靈寫真」激勵?還是這傢伙至始至終都是單細胞結構、單純行為模式的笨蛋?這番思考,讓辰非忽然覺得這位前輩似乎不那麼可靠。
跟著段墨的腳步,辰非站在人偶屋門內。
外面是陽光燦爛的東京夏天,在他們準備的這段時間,人偶屋一直停留在東京某個巷口,至於是哪裡,辰非不清楚,畢竟他從未踏出這裡一步。
「開始嘍。」背後的黃炎招呼了一聲。
開始穿越時空了?辰非回過頭,以為能看到黃炎操縱巨大機器的身影,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黃炎仍然懶洋洋的趴在櫃檯上,貓女皇則在他頭上跳來跳去。
搞什麼啊……
辰非回過頭,卻被眼前景致嚇了一跳。
人偶屋門外已經不再是盛夏的東京,而是對著一連串正在快速放映的畫面,有一望無際的海上飄著數艘木船、有荒蕪大地上人們正在建立房屋、有無數人血腥廝殺的戰場、還有一座宮殿之中皇帝登基百官朝拜……
令人目眩神搖的奇異景觀,如同電影快速播放一樣,在眼前飛速閃過,看得辰非目瞪口呆。
「這是……」
「時空的影子。」段墨簡單回答,「我們不是正在穿越時空嗎?就像是坐在高鐵上,會看見四周的景物在後退一樣,我們就坐在時間的列車上,能看到過去。」
「哇……」辰非驚歎。
最終,門口景色一凝,出現了一條黃土街道,看起來灰濛濛的。
「走吧,到了。」段墨搶先一步邁了出去。
辰非經過門口時小心翼翼,畢竟那道無形的牆之前撞得他滿頭包,直到真的沒有任何阻攔的跨出人偶屋後,他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不是因為可以順利出門,而是因為——
真的來到三國了?
真的穿越時空了?
千年前的三國太陽,在天空中閃閃發亮,三個月沒走出人偶屋的辰非,有點暈眩,那未經任何污染的空氣讓他有重獲新生的感覺,不過,隨即而來的卻是一股撲鼻的惡臭。
「什麼味道?」
看辰非捂著鼻子、皺起眉頭,段墨哈哈大笑。「古代就是這樣了,沒有公共衛生設施,大一點的城市還好,有專人清理,像涿縣這種小城,到處都是動物的糞便,菜鳥,你為古代都是純綠色無污染的?哈哈,別作夢了。」
「唔……」
辰非左右打量,低矮的土房遍布街道兩側,說是街道,只不過是稍微平整些的黃土路,不時有馬車經過,掀起黃土成煙的同時,也留下一堆堆馬糞,被老農牽著的黃牛哞哞叫著,各種雞鴨家禽的叫聲,一下全部傳進耳裡,喧鬧不已。
「果然是沒電動沒電腦沒電視沒有網路的古代啊。」
辰非恍然,忽然又想起什麼,轉頭往回看,卻見到他們出來的地方,是一扇低矮的木門,而且此刻已經關閉,完全看不到人偶屋的存在。
「沒關係,只要完成任務,通往人偶屋的門就會出現。」段墨解釋,然後又精力充沛的喊,「找劉備,找劉備,雙倍積分,白靈寫真!哈哈哈!」
像是灌了好幾瓶蠻牛一樣,段墨開始在街上亂跑,到處抓著別人問:「大嬸、大媽、大姊……妳認識劉備嗎?」
辰非覺得頭有點疼,這樣的前輩,真的可靠嗎?
「嘩!」
忽然一陣水聲傳來,辰非訝然張望,就見到段墨渾身上下濕淋淋的,頭上還掛著幾片菜葉,一邊吐出不小心吃到的水一邊往回走,嘴裡還不滿的嘀咕,「看起來明明就像是大媽,還說自己十六歲,誰信啊!」
看段墨那光潔耀眼的造型變成了落湯雞,辰非主動掏出一條毛巾給他,「段墨,劉備現在應該剛到涿縣,以賣草鞋為生,我們在街上仔細找找,應該能找到線索。」
「你怎麼知道?」段墨邊擦臉邊問,有些懷疑。
辰非從背包裡拿出一本書,閃亮亮的封面上,赫然印著「三國演義」四個大字。
「菜鳥,你作弊,竟然帶攻略!」段墨叫了起來。
「你是笨蛋吧?來三國當然要準備一本《三國演義》啊。」辰非看著比自己大八歲的男人,突然覺得他的智商肯定比自己小八歲。
段墨的聲音減弱,「我……我只是忘了而已。」
「段墨,你真的完成過十多次時空任務?是一名資深人偶師?」辰非毫不掩飾他的懷疑。
「當然,我剛從唐朝完成任務回來耶!」段墨強調自己的資格。
「完全不像!」
身為一個資深的人偶師,段墨實在表現得差強人意。邊在千年前的涿縣街上尋找劉備的線索,辰非邊問段墨上一件任務是什麼?怎麼完成的?擺明了認為他的任務內容應該不需要動腦。
「菜鳥,別小看我!我上次任務可是穿越到了唐朝,一直保護武媚娘到她登基當皇帝呢!」段墨立即說明,證明自己的確很資深。
「真的?中國歷史上唯一一個女皇帝,是你幫她登基的?一定很麻煩吧?」辰非覺得宮庭鬥爭這種東西很殘酷,讓一個女人成為皇帝,更需要很多很多的謀略啊、心計啊之類的。
「是啊,足足打了三個月呢,把所有人都打怕了,有一次我甚至和一支千人軍隊單挑,那次厲害極了……」段墨如此回答。
辰非仰天歎了口氣,覺得自己這趟三國之旅肯定命運多舛。
涿縣縣衙附近的街上有不少攤販,小販就坐在路邊,把自己的商品,像小吃、用品或農具之類的東西擺在街邊,任人挑選。
辰非很想收集點古董回現代去賣,不過人偶屋員工守則第十項第一百二十條規定,藉穿越時空偷渡物品謀利者處以百倍罰款。
罰款這兩個字,正是辰非的罩門,於是發財大計只能在心裡幻想。「唉,我怎麼這麼可憐啊!」
「大嬸,妳有沒有見過一個雙手長過膝蓋、長得很威風的傢伙,他是賣草鞋的。」
連續詢問了好幾人,都是表情木然,眼神呆愣,充耳不聞。
「這些人怎麼回事?難道我的國語發音不標準嗎?」段墨忿忿的叫。
「發音很標準,你看所有你叫大嬸的姑娘,都會吐你口水。」辰非把背包裡的第十條毛巾拿給段墨。
「三國時代根本沒有美女啊,看這些村婦的樣子,十八像八十,等八十了,肯定醜得像老妖精。」段墨一邊擦臉一邊抱怨,而且聲音很大。
無數怨恨的目光隨即聚集過來,那些看起來很老的少女們都站了起來,手中抄著各式傢伙,賣菜的搬出臭雞蛋,賣飯盆的拿出爛碗,賣刀具的拎出菜刀……
「……嗯?」
一股危險氣息刺激得辰非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都立正站好了。
「快跑!」他拉著段墨開跑,而在他們身後,無數臭雞蛋、爛碗盆還有刀子,如雨點般劈哩啪啦的落下來。
兩位人偶師足足跑了一公里,才把身後的怨念擺脫,之後辰非指著段墨,氣得說不出話來。
「菜鳥,聽黃炎說你很能跑,他在騙人吧?怎麼這麼一點運動量就挺不住了?」段墨笑得很燦爛,不過就在這時,不知是哪位姑娘扔出的臭雞蛋,「咻」一聲從天而降,正好砸在他的腦袋上,腥臭的蛋液流下來,讓那張燦爛笑臉變得臭不可聞。
「哈哈哈。」輪到辰非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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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5.《櫃子裡的她們》(書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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