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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要讓你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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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之城237

《情夫升等作戰》

  • 作者朱莉 追蹤作者
  • 出版日期:2014/03/18
  • 瀏覽人次:7934
  • 定價:NT$ 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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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執著.冰山攻VS.深情受】

溫白裕要錢有錢、要長相有長相、要才華有才華,
兼之身為溫氏企業老闆,樂意投懷送抱的男女不計其數,
情場肯定很得意……才怪!他覺得自己的情路淒慘到極點,
雖然和賴舜年從高中交往至今將近十五年,
一起度過賴父過世的傷痛、溫家破敗的低潮,
照理說,經過時間與危難的磨練,他們的感情應該堅不可摧,
賴舜年卻老是跟他分得很清,他買來當愛巢的公寓他不住,
出錢支持賴舜年開刀削麵店,賴舜年也堅持要還錢,
而現在更誇張了,他們倆接吻的畫面被狗仔拍到,
他本來要順勢昭告天下兩人的關係,
這笨蛋卻大感驚慌,加上聽了他母親的挑撥,
認定他總有天會娶個老婆,居然就這樣給他離家出走?!
馬的,他保證他會使出渾身解數把人抓回來,
還要拿賴舜年的寶貝麵店當人質(?),看這傢伙還怎麼逃……
朱莉
目標是成為低調樸實,腳踏實地的人。
個人網站:jujuchang.blog126.fc2.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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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賴舜年起了個早,刷牙梳洗後,打著呵欠,往樓下走去。樓下是他的麵攤,前幾年存了筆錢,和朋友又借了一點,湊足金額將店面盤下,朋友說要慶祝他有了自己的店鋪,還幫他找人裝潢,將店鋪修整得有模有樣,乾淨簡單,動線俐落。
他不知道朋友在裝潢上花了多少錢,但看見明亮又乾淨的店鋪,他心裡非常感激,私底下還尊稱對方一聲大股東,或是更誇張點會暱稱對方為老闆。
賴舜年原本只是個賣刀削麵的攤販,買下店鋪是希望客人能在店裡有更多的位子用餐,其他初來乍到的客人看見店裡高人氣,也會好奇過來買他的麵。
再說擁有一家店面,是所有小攤販的目標,他也不例外。
他們家刀削麵的技術傳到他,已經是第三代,過去都是一車麵攤走透透,直到他爺爺的積蓄、他爸的積蓄,加上他的積蓄,還有朋友的贊助終於湊足一間店面。
他很愛他的小店鋪,每天早上肯定要先清潔打掃,再去準備麵團、醒麵,所有的麵都是現做現賣,一點都馬虎不得。客人可以砸碗,但他不能砸了他家三代的招牌,縱使這招牌一直到他買下店鋪那刻才真正掛上。
老賴刀削麵。
他保留了他們家傳三代的活動麵攤,充做廚房用,店鋪就給客人坐。朋友曾經問他,為什麼不把廚房改到店裡頭,至少還能有空調,可他就是覺得麵攤好用,習慣了,從他小的時候,就是在這麵攤周遭跑,直到他父親倒下,他不得不接手,要他把麵攤車擺在外頭當裝飾紀念品,他還真捨不得。
賴舜年邊弄麵團,邊煮著大骨湯,他家的刀削麵有兩種,湯麵與乾麵,湯麵的湯底是大骨湯,乾麵的醬料是祖傳特製炸醬,他們家向來是乾麵賣得比湯麵好,但在大骨湯的製作上也不馬虎,賴舜年不是個會投機取巧的人,別人教他怎麼做,他就怎麼做,按部就班,遵循古訓。
麵店營業時間是禮拜二到禮拜日,禮拜一公休,早上十點到晚上九點。
早上十點開門,開店沒多久,電話就來了,是附近的上班族或學生提前訂餐,等到中午來直接拿了就走。賴舜年接了五張訂單,每張至少七份起跳,十一點整時間到,不再接訂餐電話,開始下麵。
他的麵店就他一個人,又要接電話又要寫訂單,那麵肯定顧不來,索性給客人訂個規矩,十一點過後不接中午的訂單。沒訂到的客人,可以直接來店裡用餐或是外帶。
賴舜年將麵一一包裝好,時間差不多十二點,有人陸陸續續點餐,領取訂餐,賴舜年蠟燭兩頭燒,又收錢又拿餐給人又煮麵,忙得一身汗,和客人道謝後,擦擦汗,接著下麵。
中午的忙碌時段可以維持到兩點,兩點過後,客人陸陸續續離開,偶爾有些散客進來,但已經沒有高峰期那麼忙了。在這段時間,他可以稍微休息一會。
下午的尖峰時段大約從五點半開始,然後會一直忙碌到七八點,九點半開始收拾打掃,準備明天要用的麵團,十點關門。
賴舜年的生活幾乎都在麵店,就算有公休日,也不能跑到太遠的地方,大概只有過年前後的時候可以多放幾天假。但就算出去玩,他的心全繫在麵店,歸心似箭的很想快點回家。
是的,這間麵店是他的家,只有他一個人的家。親戚幾乎都在外地,就連過年也很少回來,他在這裡可說是孑然一身,不幸中的大幸是,他還有個朋友。
至少他覺得他們是朋友。
打掃完店內,保持門面清潔,拉下鐵門,他回到自己二樓的窩,直接進浴室洗澡,洗個清清爽爽。走出浴室,以毛巾擦著頭髮,坐到地板上。
空閒下來,他開始發呆,什麼也沒想,只是盯著前方。特別累的時候,反而難睡,他需要這樣發呆放鬆自己的思緒,然後頭一仰,他靠在床上睡著了,睡了大約三十分鐘,又醒來,自己爬上床,躺好,繼續睡,幾乎是一沾上枕頭,就又昏睡過去。
然後又是一天的開始。
熬過了一個星期,禮拜一公休日,賴舜年今天不開店,另有安排,他依舊早起,開著貨車到市場採購食材,和菜販肉販打好關係,互通有無,偶爾跟著八卦一下,講民生、談政治、討論隔壁攤的忘年之戀,去一趟市場半天就沒了。
回來他搬著一籠又一籠的菜到儲藏室放好,還有肉品得先放進冰櫃,忙得差不多,店裡的電話響起,今天雖是不開店的,但電話還是會接。若是搞錯時間的客人打來,他會溫和委婉地拒絕對方,告知對方今天公休。
賴舜年接起電話,向對方告知自己的老賴刀削麵,念完等著對方回應。
那方沉吟一聲,似笑非笑。
倏地,賴舜年認出話筒另一端是誰,莫名其妙地紅了臉。奇怪,這裡是他家麵店沒錯,他的開場白也很正常,他卻無緣無故地覺得自己很丟人。
「忙完了?」對方低沉嗓音在那方響起。
「嗯,剛忙完。」賴舜年應答的時候,不自覺地點頭,明明對方不在面前,就算他點頭對方也看不見。就像他介紹自家麵館會感到不好意思,他在面對這個人時,總是會無意識把自己放在很低的位置。
每次回想起自己對他的應對,都會自我慚愧、後悔不已,可這個人對他這種平民老百姓來說,確實是崇高的存在。
雖然他總自作多情地認為他們是朋友。
「給你的手機怎沒開機?」對方詢問的語氣平穩,聽不出情緒。
「抱歉,可能是沒電了。」賴舜年趕緊道歉,類似的情況發生過不只一次。前陣子對方送了他手機,要他隨時帶著好連絡,但他怎麼可能隨時帶著,手機可是有電磁波,對身體不好,再說他的手機就只等一個人電話,而這個人的電話,一個月都還未必能有一通。
他常擺著擺著就忘了手機的存在,儘管那是時下流行的智慧型手機,但他真的沒有時間研究。對他而言,手機的用途只管接聽撥打。他光是學會智慧型手機的解鎖跟接聽就花了不少時間,還鬧出不少笑話,這讓他更加排斥使用它了。
對方聽見回答,沉默著不發一語。
賴舜年覺得氣氛這樣尷尬真不好,趕緊扯開話題,假裝漫不經心的提起,「今天我去菜市場,買了幾條新鮮的魚,要不我過去弄給你吃?你今晚需要應酬嗎?」
「你七點來,我會早點回去。」
對方說完,沒多寒暄幾句,彼此道別,結束通話。
如果有應酬的話,今天就算了。賴舜年看著已經斷訊的話筒,原本想說的話憋著,沒能說出口,他並不是很能拒絕對方的命令,逼近百依百順的地步。
在那個人面前,他向來都不是平時的賴舜年,那種狀態好像被附身一般,本身有清醒的意識,但並不是真正的自己,會做著自己根本不可能做出的事。
他想,或許是對方有著什麼魔力,不斷地引導自己做出不像自己的事,讓他根本無法抗拒。
賴舜年收拾好所有食材,揣著鮮魚與蔬菜,搭乘大眾運輸工具,下車後又走了一段路,抵達目的地時差不多七點。那人的家位於高級住宅地段,而且是最高、占地最廣、最顯眼的一棟,他對這附近算熟,畢竟時不時地會來這麼一趟,連管理員對他都有那麼一點印象,和他打一聲招呼就放行了,知道他是住在最高層的住戶的朋友。
賴舜年對這種高級公寓很有好印象,環境清潔、地板亮晶晶、管理員的素質也很好,大樓裡還有庭院造景,地下室還有游泳池,一樓有個區塊還是私人經營的超市,二樓是健身房、韻律教室,近乎小型社區,應有盡有。
他以前總覺得住在這種地方太奢侈了,現在只覺得這裡跟他是兩個世界,像他這樣衣服兩百塊一件,褲子破了再穿、穿了又破,縫縫補補還捨不得丟。說好聽點是節儉,直接點就是窮人性格的人,光是站在燈光明亮的大廈裡頭,他都覺得自己窮酸了。
「但是那又怎樣呢?我行得正,坐得端,沒做什麼對不起人的事情,窮是窮,但也好好工作,好好賺錢,好好活著,三餐溫飽,幸福快樂。」賴舜年對自己喊話,走出電梯的時候,已經重新振作,一掃陰霾。
站在那人的家門前,賴舜年彎腰在地毯下找到鑰匙,熟門熟路地開門進入,再將鑰匙隨意丟在玄關的小盆裡,就聽見金屬撞擊的清脆聲響,小盆裡頭放著許多零錢,據說這樣能聚寶,招來財物。
據說,小盆是幫屋主設計這房子的朋友擺的,正是幫他設計老賴刀削麵室內裝置的那位。
屋主的那位朋友姓紀,聽說是響譽國際、非常有名氣的新銳設計師。
他見過那位紀先生,比自己年輕,充滿活力又善於交際,跟裝潢的工人輕鬆打成一片,對他也是保持著親切友善的態度。縱使他能在紀先生親切的面孔下,感受到那一絲絲的厭惡與瞧不起的惡意,但他裝傻著,配合紀先生的演技,一塊假裝。
紀先生的表現並不是那麼的明顯,他想除了自己,或許沒有第二個人察覺異樣。
他小時候常跟著父親四處周轉,到處借錢來勉強維持生計,他忘不了那些人對父親的白眼以及不耐煩的神情,因此他對於鄙視嫌棄的情緒特別敏感,像是雷達一樣,能很快地感知,像是反射動作。
他有時候會希望自己對於人的厭惡不要那麼敏感,不要在第一時間就發現對方帶著惡意,進而下意識的武裝自己、排斥對方。
賴舜年將手上從信箱拿的幾封信件擺到桌上,上頭統一標著屋主溫白裕的名字。以前聽過有人討論過溫白裕這個名字,說來也是大富大貴的命,白又有百的音,百裕,或許有百種富裕的意思。
對此,賴舜年很是贊同。
畢竟不是隨便一個誰都能在家族衰敗之後,又帶領家族重新興起,恢復榮華。連財經雜誌都說溫家產業更勝以往,而經歷過衰敗沒落的溫家,更是改變以往風格,朝向穩健發展,只有摔過一次的人,才能明白有勇無謀的可怕。
賴舜年對經濟方面不怎麼在行,但溫白裕這裡最多的就是財經雜誌,他偶爾會拿來翻翻,看看幾條有趣新聞,其他的不怎麼感興趣。
他在廚房洗菜殺魚,手機不合時宜地響起來,系統內建的簡單鈴聲像是催命鈴般,嚇得他趕緊洗手擦手,接起電話。
「到了?」
「到了,正在洗菜呢。」
溫白裕只應一聲,又沉默了,那方背景吵雜,幾乎要蓋過他的聲音。
賴舜年停頓了一會,沒等到對方說話,於是又說:「你想吃飯還是麵?」
「飯。」
「那好,我煮飯。」賴舜年應答著,那方隔了許久才跟他道別,結束通話。
賴舜年放下手機,洗洗手,繼續忙碌。切薑絲放入鍋中跟魚一塊蒸熟。所有食材都是他帶來的,這裡的調味品也都是他之前買來放著,連米也是。他打開米櫃,發現米的高度不變,表示打從上一次他來這做飯之後,就沒有再動過。
其實這裡很多東西都和他上次來的時候一樣,位置不變,數量不變,這都快一個多月,沒積灰塵,大概是還有人會來打掃。
買下一間他自己都不常回來住的高級公寓,只有在他們連繫碰面時才會使用,這算什麼?算不算是金屋藏嬌?
賴舜年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金屋藏嬌,那他也要是那個嬌,偏偏他既不是美人,也不嬌媚。
他是鐵錚錚的男人。

是的,賴舜年與溫白裕有關係,他們會做著情人做的事情。
雖然沒放在檯面上明講,但私底下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例如那位愛慕著溫白裕的紀先生,例如溫白裕的左右手,他猜想或許溫家的人也知道他的存在。
那些人知道他跟溫白裕的關係,卻不說破,好像彼此心知肚明就好。溫白裕的手下能睜一眼閉一隻眼,卻難免在他出現時候皺起眉頭,紀先生的態度更是明顯,表面上親切待人,實際上卻排斥著他,在他面前從不掩飾愛慕溫白裕的心意,談話間也總說著只有他們上流社會才懂的話題。
賴舜年不愛與人正面衝突,對此他從不發表意見。
他知道他和溫白裕是天與地,他知道他們都在等溫白裕和他分手的一天,而他自己也一直在想這件事。
可能是今天,可能是明天,總會有那麼一天。
賴舜年不只一次想過,如果有天他們分手,那會是怎樣的情況,他又會怎樣?他想最好的情況,溫白裕娶妻生子,然後他們不再連繫彼此,感情也漸漸這麼淡了。他可能會很難過,但痛苦一兩年後,他會重新振作,或許還能談上一段門當戶對的感情,他覺得市場裡那個賣魚的女孩就挺好的,再加上他喜歡吃魚,也不討厭那股魚腥味,只是不知道對方會不會討厭他身上的麵粉味。
賴舜年東想西想,沉浸在自己幻想的美好未來裡頭,連兒女要生幾胎都計畫好了,要是能有一兒一女最完美,但都是兒子或都是女兒也沒關係,不過就是要生兩胎,這樣彼此也有個伴。
他的假想未來沒有溫白裕,像是自我保護一般,他將那個人排除在他計畫中的未來。要是他們真的分開,再想見面恐怕也只能在報章雜誌或是電視新聞上了,畢竟他們本來就是不同世界的人,相差太多了。
飯煮好,菜端上,還熬好魚湯,看看時間,居然已經近九點了,人都還沒回來。
賴舜年盤算著,他是不是應該要打通電話詢問對方在哪,又怕對方正在應酬,可能會打擾到。
在打與不打之間猶豫著,門外傳來開鎖聲音,賴舜年離開餐桌,走向客廳,對著門等著。喀的一聲,大門推開,溫白裕與他的祕書曾之易一塊出現,後者手上捧著山一樣高的文件,跟在溫白裕後頭進了門。
溫白裕一如既往地冷著一張臉,沒什麼表情,看不出情緒,賴舜年早習慣他那張冷峻的臉龐。
「你回來了⋯⋯」賴舜年迎向前,發現後頭的曾之易,又退了一步,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他沒想到曾之易會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曾之易作為賴舜年與溫白裕的同班同學,與賴舜年算是有同窗交情,對於他與溫白裕的關係自然知情。相較賴舜年的不知所措,曾之易態度輕鬆自然,與賴舜年打聲招呼,「嗨,小年,好久不見。」
賴舜年反應慢半拍地點頭,回應他一句,「好、好久不見。」
曾之易是個好人。賴舜年這麼覺得,從學生時代就對他不鹹不淡,保持真正友好的距離,雖然不能算是朋友,但是與他相處也不會感覺到有壓力。
「我幫你拿。」賴舜年湊向前,越過了最前面的那人,小跑步到曾之易面前,伸手要幫忙。
曾之易趕緊拒絕,偏過身,避開賴舜年伸來的手,「別別,這都是重要文件,弄丟一份老闆都會剝我的皮。」
賴舜年一愣,這手伸也不是,收也不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你倒得帶我去趟書房。」曾之易提醒。
賴舜年這才收回手,幫他帶路,期間看了溫白裕一眼,對方根本沒理會他們的談話,自顧自地扯開領帶,坐到沙發上,還把他放在桌上的那杯水喝了。收回視線,賴舜年帶著人到書房放文件。
兩人再走回客廳,曾之易和溫白裕談著公事。有個大案子今天就得趕出來,因為很緊急,而老闆堅持回來吃飯,所以搞得他們把文件搬到這裡來。
「你們吃完飯後給我一通電話,我到時再過來,嗯⋯⋯一個半小時後,你們還沒給我電話,我還是會來!」曾之易交代完,得到溫白裕應許的眼神,準備要走。
「你——要不要留下來一起吃個飯?我煮的飯菜夠我們三個人吃了。」賴舜年見狀,開口留住曾之易,反正他都要再過來,不如一塊用餐,省得多跑一趟。
溫白裕皺起眉頭,隨後恢復淡然。
「太好了!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曾之易在那頭已經迫不及待地答應下來,完全不看老闆的臉色,今天這大案子可關係著企業的未來,不趕快弄出來不行。
「那、那你們先開動,我再去多準備一點小菜。」賴舜年說完,又進廚房忙活,開冰箱,將剛入水冰鎮進去的洋蔥絲拿出來,加點醬油與醋,一道小菜就完成了,接連做了幾樣,一一端上桌。
餐桌就在廚房旁邊,曾之易和溫白裕已入座,溫白裕坐在主位上,曾之易在一旁不停說著工作上的事,也不忌諱賴舜年在場,將堪稱商業機密的事大大方方地攤開來講。
賴舜年擺好新增的碗筷,跟著入座,坐在溫白裕左邊的位子。
溫白裕對他開口,「吃。」
賴舜年點頭,拿起筷子,夾菜。
曾之易的話題還沒講到一個段落,溫白裕聽著也沒動筷,好不容易講了個大概後,剛停口,就聽見溫白裕說:「飯後再說。」
曾之易原本要接著說的話,全吞回了肚裡。
溫白裕一旦動筷就不怎麼說話,餐桌上的安靜賴舜年是習慣的,曾之易卻有一搭沒一搭地跟賴舜年聊聊近況,問了賴舜年的麵店位置,說改天一定抽空去光顧,老同學得給打折。
賴舜年聽聞,笑著答應,「行,讓你打到骨折。」
曾之易愣住,沒想到賴舜年還會跟他開玩笑,一臉不可思議的模樣。
「小年同學你變了。」
「哪變了?」賴舜年詢問。
「變得油嘴滑舌,會開玩笑了,」曾之易說著,頻頻發出嘖嘖聲響,「這算是老闆多年調教有方嗎?」
「曾之易,」溫白裕冷眼瞄向下屬,警告意味濃厚,「吃你的飯。」
曾之易聽令,埋頭苦吃。
賴舜年吃飽,跟溫白裕說一聲後,離開餐桌,回廚房泡壺熱茶給他們。等溫白裕與曾之易吃完,再把碗筷收起。曾之易端著熱茶,跟溫白裕一塊轉移陣地,兩人進了書房,繼續處理公務。
賴舜年洗好碗筷就沒事做了,坐在沙發上休息片刻,打開電視,漫無目的地轉臺,停在新聞臺看到今天失業率又創新高,又有誰吸毒搶劫殺人,又有人禁不起經濟壓力舉家燒炭自殺,滿滿的負面消息,好像世界只剩下悲觀。
再轉臺,電影臺正播放著恐怖片,浴室裡浴缸的水滿出來,男主角一腳踩在溢出來的水中,黑色長髮順著水流溢出,纏上男主角的腳踝,下一瞬間男主角被長髮給拖入浴缸,水全染成血紅的顏色。
賴舜年暗自倒抽口氣,嚇得連轉臺都做不到了。
第二章
曾之易和溫白裕整理好文件,準備好明天開會的內容,離開書房時十二點多,曾之易本來還說著話,發現客廳看電視看到睡著的賴舜年,倏地安靜下來,但沒多久就忍不住本性,壓低聲量,對老同學兼老闆溫白裕詢問。
「你們居然到現在都還在一起,真是要跌破所有人眼鏡了。」曾之易對於他們兩人的關係難得地發表意見。
平時太少看見這兩人在一起,有時都忘了溫白裕身旁還有賴舜年這個人,都怪賴舜年低調又不吵不鬧,也怪溫白裕將人藏得太好,不過他們這樣的地下關係,到底是好還是不好,他也說不上來。
溫白裕看著他,面無表情,看不出情緒。
曾之易摸摸鼻子,向門外走去,「我回去了,不打擾你們,再見。」
溫白裕沒任何表示,只是盯著人將門帶上,就聽到門自動上鎖,喀的一聲,確認大門鎖好,溫白裕走到沙發,踢了踢賴舜年。
賴舜年身體一震,嚇一跳,猛地驚醒。
「啊,你們忙完了?」他揉著眼,一時間有點醒不過來,倦意十足,賴在沙發上不怎麼想動。
「回房間睡。」溫白裕催促他。
「嗯。」賴舜年點頭,之後又沒了反應。
溫白裕就問:「需要我扶你去嗎?」
「不用。」賴舜年搖頭,勉強清醒過來,緩慢起身,往臥室方向走,邊走邊詢問後頭跟著的人,「現在幾點了呢?」
「十點半。」溫白裕回應,面不改色的說謊。
「睡不到一小時?真不可思議,我還以為睡很久了。」賴舜年沒懷疑,停下腳步,轉身對溫白裕說:「最後一班公車十點四十分發車,現在跑過去應該還來得及,不如——」
「來不及了。」
「我跑快點,趕得上的。」賴舜年對自己的腳力挺有信心。
溫白裕眼神冷得能殺人,盯得賴舜年都不敢正眼看他。
溫白裕抬手看錶,「十二點三十五分。」
賴舜年一愣,如果說他原本還有七八分睡意,現在全醒了,清醒到不行,眼前這人說謊不打草稿,騙人臉不紅氣不喘,被拆穿也沒任何表情變化。
「來不及了。」溫白裕重複,再度強調。
賴舜年點頭,一口氣吞下去,喔的一聲,就這麼帶過去了。
「去洗澡。」
「嗯。」賴舜年答應,往浴室方向走。
洗個澡,換上他的那件浴袍,走出浴室。
溫白裕正躺在臥室大床上,翻閱著雜誌,一見他出來,闔上雜誌,換他洗。
賴舜年撲上床,趴在蓬鬆柔軟的枕頭蹭個幾下,準備睡了。雙人加大的床鋪很大,但他還是很自覺地給主人讓出個大位,自己側躺著,睡到邊邊角角。
賴舜年幾乎是沾床就睡,很快入眠,但有什麼騷擾著他,濕意貼緊他背後,他感覺耳朵被咬,接著是脖子背後被狠狠地咬著,把他痛醒。
「醒了沒?」
「嗯⋯⋯」賴舜年呻吟一聲,向後仰,想跳起,可被人重重壓著。溫白裕半身全貼在他背上,下身勃發的慾望頂著他的臀部,氣息在他頸邊吹拂著。賴舜年意識到那再明顯不過的意圖,倒抽口氣,輕喘著,向他求饒。
「太晚了——」
「嗯。」溫白裕應了一聲,卻沒停下動作,扯開賴舜年的浴袍。
「老、老闆——」賴舜年只來得及抓住衣角,拉著身上僅存的遮蔽物,還想做最後的掙扎,「我明天還要開店!」
「嗯。」縱使如此,溫白裕仍舊執意地親吻他的背脊。
賴舜年感覺寒毛豎起,不行,再這樣下去真的會做到底。他沒辦法認真抵抗對方,因為他也很想他,可是、可是他明天還要開店,現在太晚了,肯定不能得到很好的休息。
「老闆⋯⋯溫、溫哥⋯⋯」賴舜年喊著,那聲溫哥聽起來有那麼一點不一般,甜蜜黏膩,帶有哀求意味,像是兩人之間的暗號。
溫白裕在他身後長嘆口氣,對他說話,「我們這都多久沒見了?」語氣中多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溫柔。
「快一個多月。」賴舜年小聲回答,想將臉埋進枕頭裡,他很怕被對方發現自己在意的表情。
溫白裕將他翻過身,強迫他面對著自己。
「一個多月了。」溫白裕湊到他面前,親吻他的臉頰,接著是唇,但不深吻,僅輕淺一點,吻又落到耳朵。
已經有一個多月那麼久了,所以他想做。
「都一個多月了,我、我身體很難習慣。我們做,但是不要進來,好不好?」賴舜年跟他討論著。
溫白裕動作停滯,又繼續。
許久都沒得到回答,賴舜年的心七上八下。
「好。」溫白裕終於答應他。
賴舜年鬆了口氣,心裡萬分開心,在溫白裕又親吻到他嘴巴時,主動湊向前,回應他的親吻。他喜歡接吻,喜歡和這人任何的親密行為。
溫白裕一開始被動地任由他舔吻,後來受不了賴舜年笨拙的技巧,加深親吻,舌頭掃過賴舜年上顎,引來對方發癢的一縮。
結束親吻,賴舜年氣喘如牛,眼睛閃著水氣,瞪著他,但很快又低下視線。溫白裕懂他,想必是又忘記怎麼好好呼吸了,聲音低低地笑了。
「我用手幫你——」賴舜年提議,正視壓在自己身上的硬挺,伸手握住,可觀的大傢伙在他手中跳了一下,害他心跳加快。他自己的情況也沒好到哪去,他試著握住兩個人的,單手沒辦法好好掌握,所以雙手併用。他自己平時就體溫高,現在似乎又更高,光是兩個人合在一起摩擦,他就興奮得忍不住發出顫抖的呻吟。
「小年。」溫白裕低沉的喊他一聲。
就這麼一聲,賴舜年瞬間達到高潮,噴發出自己的濁白體液,一連兩發,又腥又濃稠。他一個多月沒給自己做了,每天過著忙得要死的生活,根本沒時間幫自己解放,他不確定溫白裕是否跟他一樣,但好不容易見面卻不能好好做到底,他也是真的有點遺憾。
賴舜年自己爽快後,動作一度停了下來,沒考慮到身上的人還沒到,意亂情迷間瞄了溫白裕一眼,對方不滿地盯著他,隨後他就被翻身了。
賴舜年意識到危機,趕緊喊著,阻止可能會發生的事,「別別!說好了不進來的!我明天——該說今天了,今天還要開店!」
「不進去。」溫白裕應答,用自己的慾望磨蹭著賴舜年的臀縫,大幅度地上下。
賴舜年的兩瓣屁股抖了抖,覺得特別羞恥,咬牙忍著,但下體又重新振作起來。他意識非常清楚,他想要做,想要溫白裕狠狠進入自己的身體,他已經被改造成沒有溫白裕不行的身體。
有個詞語非常適合他現在的情況,就是欠操。
溫白裕在他臀縫磨著,賴舜年幾乎要崩潰,眼淚不受控制地流出。
他想做。
溫白裕動作又停了一會,將自己的慾望插入賴舜年的腿間,微拉起賴舜年的腰,更具有侵占性的擺動。
「溫哥⋯⋯哥!哥!」賴舜年失控亂喊著,隨著溫白裕不斷頂入的動作,分身不斷摩擦著,好像又要高潮了。
溫白裕的手從後頭抓住他,不讓他那麼快第二次高潮。
賴舜年想射又不能射,痛苦得哭出聲來,一手推著溫白裕掐住自己的手,想掙脫這人的懷抱。
「乖。」
就那麼一聲乖,賴舜年安靜了,也不怎麼掙扎,只能壓抑著聲音,對身後的人懇求,「⋯⋯快點。」身體不自主地向後輕輕頂一下,催促著他。
溫白裕壓下來,咬住他肩膀,猛地動作,握住他們兩個人的一塊噴發。兩人份的濁液滿手,賴舜年到達頂點後,向前撲去,累倒在枕頭上。
溫白裕起身,進浴室清理。
賴舜年視線瞄向他的背影,見他走進浴室裡頭,溫白裕沒關門,他隱約看得見他的影子。
儘管賴舜年達到兩次高潮,卻仍覺得空虛不滿足,但他想對方或許也是,所以一點也不意外溫白裕在浴室花很久的時間才出來,應該是在裡頭自己又解決一次。
溫白裕帶著濕毛巾出來,給賴舜年擦澡。
「現在幾點了?」賴舜年累得睜不開眼睛了,任由身旁的人擺佈,濕布巨細靡遺地擦過他所有肌膚,從臉到脖子,肩膀到胸膛,接著是手,每根指頭都被細心的擦拭乾淨。
賴舜年等了很久沒聽到溫白裕的聲音,又問了一次,「現在幾點了?」他的聲音含含糊糊,幾乎都快睡著了。
「三點了。」
賴舜年哀鳴一聲,「早上第一班車六點開,讓我睡會。你能叫我起來嗎?」
因為有求於人,賴舜年勉強睜開眼,希望他能答應他。
溫白裕沒抬頭,看都沒看他一眼,專注於擦拭他的身體,許久才回應他,「多睡會,早上我送你回去。」
語畢,溫白裕終於抬頭看他。
衝著他一笑,賴舜年向他道謝,「謝謝溫哥。」
溫白裕心一緊,仍舊面無表情,只嗯了一聲,繼續手上的動作。
賴舜年放心下來,閉眼就睡,腦子已經開始想明天開店要做哪些準備,可他想不了多久,身下傳來異樣感。
溫白裕擦拭下體時,握住他的,帶有惡意的摩擦幾下。
「溫、溫哥?」賴舜年又睜開眼,緊皺眉頭。
「嗯。」
「不要了——要睡了——」賴舜年求饒,他真的累了,雖然還沒起頭,但男人真是感官動物,再摸下去肯定又生龍活虎。
「你睡。」
賴舜年想哭,這樣叫他怎麼睡得下去,看來相隔一個多月沒讓男人做到底是錯誤的決定,但也說不定答應了對方會更失控。
退一萬步,他想他是需要安撫男人看得到吃不到的心情,「溫哥,你下禮拜一有空嗎?」
「嗯?」
「不如我們再約下禮拜。」賴舜年提議,再這樣下去沒完沒了的,他們都不用睡了,之前也不是沒有過只碰面但不做的情況,可今天男人特別執拗,拿他沒轍。
溫白裕終於捨得停手,應答一聲好,擦向別處。
總算是放過他了,賴舜年想這一次溫白裕應該不會再有其他動作,安心睡了。溫白裕也確實不再折騰人,幫他擦完澡,放好濕毛巾,摟著人,跟著睡下。
賴舜年早上八點半醒來,身旁的人正坐在床角扣著袖釦。賴舜年看著溫白裕的背影,一時間有些發懵。
溫白裕整理好,轉頭發現他醒了,對他說:「早。」
簡潔,不多廢話,向來是他的說話特色。
「早。現在幾點了?」
「八點多。」
「啊,那我們得快點。」賴舜年趕緊起床,往浴室跑,洗了個澡,換上原本的衣物,走出浴室。沒想到溫白裕還待在臥室裡,和他對上視線時,他不知道為什麼溫白裕皺眉盯著他看。
「怎麼了嗎?是不是哪裡不對?」賴舜年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他衣服是很正常的黑色T恤、深藍色牛仔褲,一直以來他都是這樣穿的,是哪不對勁了?
難不成褲子有破洞?
褲子有破洞也沒關係啊,也有那種刻意破洞的牛仔褲。
「怎麼了?」賴舜年困惑不已。
「那是昨天的那件。」溫白裕開口。
「是啊。」賴舜年回答他。昨天他這樣穿不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有問題了?
溫白裕不說話了,站起身,直接離開臥室。
賴舜年跟著出去,不知道男人發什麼脾氣。
溫白裕沉默不語,開門離開,賴舜年默默跟上,但對方按了電梯也不等他,害他差一點被電梯門給夾住。
在抵達地下二樓停車場前,電梯內低氣壓。賴舜年不知道自己哪惹到他了,他可受不了這樣的氣氛,要是他們分開之後溫白裕還是這麼不開心,那他這禮拜都不用工作了,只會一直想著這件事情,這可不好。
電梯抵達,門開溫白裕率先出去,在電梯門口,賴舜年出手拉住他的衣角。
溫白裕停下腳步,微側過頭,以眼角看他。
「別生氣了,都是我的錯。」賴舜年向他道歉,雖然他不知道到底哪錯了。
溫白裕轉向他,正面對著他,縱使面無表情,賴舜年也讀得懂他的情緒。
真是生氣了。
得討好他,得想想辦法,賴舜年思考了後說:「下禮拜我還是晚上過來?你想吃什麼?我幫你帶來。」
溫白裕還是那樣的表情,但賴舜年卻能感覺氣氛沒那麼緊繃。
「麵。」溫白裕說完,轉身就走。
「那好,我幫你做麵。我們待會要一起吃早餐嗎?」賴舜年答應得乾脆,又問他接下來的打算。
「你想去哪吃?」溫白裕反問。
「回我家,我弄早餐給你帶去公司吃,好不好?」賴舜年提議,他覺得這樣最方便,他還能順便揉麵團。
溫白裕沒反對,兩人上車,發車直往賴舜年麵店的方向開去。
賴舜年讓溫白裕把車停在附近的停車格,走路到他的老賴刀削麵,距離開店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他想溫白裕身為老闆上班時間應該比較自由,他始終不清楚溫白裕上班時間到底是幾點到幾點,但看對方不疾不徐,那他也不用太在意。
賴舜年領著人從後門進入,一旁就是他的儲藏室,冰櫃菜肉,麵粉都在這裡製作完成,再分到店前的小攤,一天要賣的份量要抓得精準,配合國定假日與跨年期間會多準備一些。
「你先到裡頭坐著吧,我馬上弄給你。」賴舜年說著,換上圍裙,拿出他事先準備好的老麵。
溫白裕卻沒動作,站在他身旁,雙手環胸,看著他動作。
賴舜年怕他覺得熱,移動電風扇,盡量向著他吹。
賴舜年做了蔬菜煎餅給他,都是現成的材料。
「老闆,慢走不送。」賴舜年送他到後門口,礙於他待會要開店,不能再陪他走一段。
溫白裕點頭,走了,賴舜年在他身後用力揮手,向他道別,一直到對方走出他的視線為止,又轉身回去,繼續工作。
開店沒多久,電話就來了,又是一天的開始。
溫白裕離開賴舜年的麵店,走回停車處,駕車前往公司。抵達公司的地下停車場,搭乘電梯,掏出手機將其開機,抵達一樓時,有了訊號,提示鈴聲狂響,溫白裕快手關閉提示音,全是來自曾之易的簡訊。
曾之易像是有感應似的,第一時間又打電話過來。
溫白裕剛接起就聽見那方咆哮著,「你在哪!聯合會議就要開始了,你現在最好馬上給我出現!」
溫白裕應答一聲,「我在一樓,正要上去,不聊了。」
語畢,結束通話。
溫白裕走向專屬電梯,很快抵達頂樓,電梯門一開,曾之易已經站在外頭等著,跟著溫白裕往辦公室走,解釋現在的情況,昨晚討論出來的結果已經跟其他幹部說了,現在就等著開會,不知道對方會有怎樣回應,到時見招拆招。
溫白裕點頭,表示明白。
像這種與國外連線的會議,一開就是好幾小時,非常消耗體力與集中力。
一場會議下來,曾之易叫苦連天,菸能抽掉一整包。嘴上抱怨,那些外國廠商條件太坑人了,還特別會講,繞來繞去的差點都要以為真是便宜他們,實際上問題太多。真虧溫白裕撐得住,還能應對自如。每當這時候,曾之易深深體悟這就是老闆與祕書的差別。最後與外商談妥的條件,和他們昨晚討論出的結論差不多,協商出雙贏的局面。
會議結束,溫白裕回辦公室,曾之易特地詢問,要不要順帶訂飯,只是過了午餐時間,只能訂訂便當。
「不用。」溫白裕拒絕了。
曾之易一愣,提醒他一聲,「你不吃飯,胃會出問題的。」
「我這有早餐還沒吃。」溫白裕抽出幾份文件,正準備要看,對於曾之易的關心給予友善的回應。
「你早餐沒吃!天吶,那可是最重要的一餐!不過都放這麼久了,你也別吃了,我還是幫你訂餐吧。」曾之易說完就走。
溫白裕就不阻止他了,反正多一份便當他還是吃得下。
所以當曾之易從手下那拿到便當,再進溫白裕辦公室時,溫白裕已經把煎餅吃完一半了。見他不聽勸,還是把隔餐的早餐吃了,曾之易忍不住嘟囔幾句,「就叫你別吃了,真是的,耳根子真硬。」
對於曾之易的抱怨,溫白裕從文件中抬眼,瞥他一眼,沒多表示。
曾之易摸摸鼻子,撇撇嘴,自認雞婆,將便當擺到他辦公桌上,自己也順勢坐下,講講剛才的會議與後續,說到後來,怎樣都得不到溫白裕的反應,乾脆轉換話題,談談溫白裕與賴舜年的事。
「小年最近可好?」
「不錯。」
話題結束。
曾之易不死心,又問:「昨天看見他,好像還是高中時候模樣,他怎麼都沒怎麼變?」
沒得到任何回答。
曾之易再接再厲,「你們在一起也十多年了,真不簡單,我是不清楚你們的情況,你也知道我們很少會談到這些,只是我有很多同志朋友和另一半分分合合的,沒有你們這麼長久,沒想到那個不起眼的小年在這方面挺有兩把刷子的。」
曾之易也不免俗地認為賴舜年配不上自家老闆,溫白裕是什麼人,高富帥集一身,縱使摔過,但也爬起來,還更勝往日繁華,這樣男人誰不愛!要不是他對男人沒興趣,他還真想爬上自家老闆的床。
「我們從沒分過。」溫白裕糾正他的說法。
曾之易愣住,久久反應不過來,錯愕的盯著溫白裕,說不出話來。
「飯吃完了,就出去,別在這偷懶。」溫白裕冷言冷語催促他離開。
曾之易嚥下口中的飯菜,端著自己才吃一半的便當走出老闆辦公室,還沒能從剛才的震驚中緩過神來。
同事遇見失魂落魄的曾之易,推他一把,調笑他是中邪了嗎?
曾之易才回過神,反駁他一句。
「不是撞邪,是看見奇蹟了。」
曾之易努力回想昨天賴舜年的模樣,身穿粗糙布料的T恤與廉價牛仔褲,平凡不起眼,出社會多年,氣質還保持在學生時代。現在的賴舜年與十多年前的賴舜年好像沒有任何變化,或許有些歲月留下的痕跡,但並不影響他給人的感覺,他並不是娃娃臉,但就是給人沒什麼改變的印象,和以前一樣樸實耿直。
他還記得高中時期的賴舜年,總繞在他們周遭,僅僅只對溫白裕獻殷勤,好像他的世界只以溫白裕一人為中心。可真是這樣嗎?覺得記憶有點什麼落差,他以前沒想明白現在也依舊不明白。
他記得當時溫白裕去哪總有賴舜年跟著,他能在賴舜年眼中看出對溫白裕的依戀,就算所有人都說他噁心、驅趕他,他依舊跟隨。
他想起那些人對賴舜年的形容——像是蒼蠅遇到甜,緊追著不放。當時的那些人再難聽的嘲諷都說得出口,在他聽來不過只是嫉妒賴舜年能接近溫白裕。他甚至看過他們成群聯手欺負賴舜年,當時賴舜年真的很慘,但這些挫折都沒有讓他因此離開溫白裕。
現在仔細想想,如果當時溫白裕沒給賴舜年機會,賴舜年又怎麼可能會待在他的身邊,曾之易越想越覺得迷幻離奇了。
總而言之,他們倆在一起是件很奇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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