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曼史館 首頁

分享
新月經典J1107

人狼傳說前傳《王者降臨》

  • 作者慕楓 追蹤作者
  • 出版日期:2011/02/01
  • 瀏覽人次:7453
  • 定價:NT$ 200
  • 優惠價:NT$ 158
試 閱
人狼家族的祕密情史 最終話【表裡如一才能招桃花 ❀ 

倚睦臣最討厭與人打交道,因表裡不如一的心聲聽來太過刺耳,
所以孤僻幾乎成了他的代名詞,直到遇見這個熱心過度的女人。
他不過是不小心被人狼的天敵銀器所傷,才稍微虛弱了點,
這未來女醫生就開出去醫院或當她的病患一號兩條路要他抉擇,
她對陌生人異常真誠的關懷,讓他不自主的被牽著鼻子走,
而這一走,他不和人親近的原則就全亂了,
她單純善良的直率性子,讓他怎麼看怎麼有趣,
有趣到好好一個傷口硬被縫成亂七八糟的蜈蚣狀也不在意,
還破天荒的有家不想歸、有公司不想管,
甘願窩在兩人專屬的祕密基地當個極需被探視的「重傷傷患」,
還很有私心的替神經大條的小女人趕趕不良蒼蠅,
種種「第一次」讓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心居然落在人類身上,
可都還來不及使計讓這個傻女生自己先說愛,
她瘋狂的表哥竟就眼紅得想先一步染指她,
甚至喪心病狂到不惜引發人類與人狼的生存大戰……
關於慕楓
7月11日
B型
巨蟹座
我思故我在...^_^
我拖故我在...= ="
我寫故我在... \0/
謝謝大家不離不棄的支持和包容,
我……我會繼續努力爬格子的(握拳ing)
  1. 若該商品前後有不同版本,請以訂購網頁中顯示之商品圖片為準,恕不提供選擇或因此提出退貨。
  2. 商品若有兩種以上款式,請以商品網頁之說明為準,若網頁上標示「隨機出貨」,則無法指定款式。
  3. 新月購物市集在出貨前都會確認商品及包裝的完整性,出貨之商品皆為全新未使用過之商品,請您放心。收到商品後,如有任何問題(包括缺頁、漏頁等書籍裝訂或印刷瑕疵),請於收到商品後7天內與客服聯繫,我們將盡快為您處理問題,逾期恕不再受理。
  4. 收到商品後,若您看到的版權頁定價與原商品網頁定價不同時,請透過客服信箱或於新月服務時間來電與客服聯繫02-29301211告知,我們將盡快為您處理。

試閱 閱讀更多收合

版權所有,禁止轉載

故事之始
據說,在距現代社會數千年至數萬年前,有一個與世隔絕的大陸板塊,名為「MUHYA」。
據說,MUHYA大陸曾存在著高度的史前文明。
據說,MUHYA大陸上有許多價值不菲的黃金、寶藏。
據說,那些文明古蹟的建造者並非現代人類的祖先,而其上許多建築,也都是現代人類技術無法建造的。
據說,在MUHYA大陸沉沒的地方,自古以來就經常發生神祕失蹤事件,船和飛機一旦進入附近水域,就會出現羅盤失靈、無線電通訊中斷、收不到衛星訊號等等的現象。
關於MUHYA大陸的各式傳言眾說紛紜、莫衷一是,各國的古籍上或多或少都有記載,直到近代考古學家在馬里亞納群島附近海底發現一片沉沒的古大陸,最先進的儀器也偵測出保存得相當完整的街道巷弄、石柱、住宅和大型鏈式核反應堆,甚至撈出十分珍貴的黃金和珠寶飾品,才徹底證明MUHYA文明確確實實地存在過。
MUHYA大陸土地遼闊,總面積約為三千九百五十萬平方公里,是一塊美麗富饒之地。
根據MUHYA大陸專家研究,在MUHYA大陸上有許多不同物種共同生活,除了MUHYA人,甚至還有人狼、犬族和一些混血種,這或許是能發展出獨特、燦爛的MUHYA文明的主因,但令專家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為何MUHYA大陸上的科技發展遙遙領先地球上其他大陸,大陸上的種族卻會面臨到滅亡的命運,消失在地球的歷史裡?
科學家們不知道的是,或許MUHYA大陸沉沒了,但精神並沒有消失,且纏鬥千年的戰爭依舊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進行著。
MUHYA人愛恨分明,雖然大多時候渴望過著平靜安寧的生活,可一旦好戰因子被激起,便非得爭個你死我亡;MUHYA人也十分忠誠,一旦許下誓言,即是永生永世的追隨,因而導致千年前人狼與MUHYA人的爭戰至今皆尚未結束。
儘管人狼一族早就在大陸沉沒前另覓樂土—— 月夜島定居,在某些人心裡,月夜島更是天堂的別稱,可一個叫「狩狼者」的組織,卻不斷糾纏著人狼們,他們行為猖狂,似乎不打倒人狼,便永無罷手的一日。
千年恩怨像盤根錯結的老樹,根深柢固,然而巨木也是從一顆小小的種子開始萌芽茁壯,最終才會長成魔鬼的幽蔭之手,遮蔽住和平曙光。
而這顆種子,名字就叫作齊非零。
楔子
……在新啟用兩年、時速最高限速可達三百公里的磁浮高速公路上,發生一起奪命車禍。
死者是歐風科技總裁的合夥人齊明成夫婦,救難人員從齊夫人身下救出一名幾乎毫髮無傷的三歲小女孩,在場眾人見狀莫不嘖嘖稱奇,都說是奇蹟。小女孩被救後卻死抱著亡母不肯放手,號啕哭聲讓人聞之鼻酸……
受這起車禍影響,歐風股價大受波動……歐風科技主要研發醫療科技、基因科技,三十年前創辦者歐達,致力於消除MUHYA種族差異化,其研究目的雖廣受批評,但也深獲部份有力人士支持。根據本台所獲得的初步消息,齊明成夫婦的女兒將由歐家收養,遺產則會成立信託基金……

人多嘈雜的平價食堂櫃台角落裡,一個瘦小的小小身影腳下墊著一個啤酒箱,被冰冷的水凍得通紅的雙手正浸在水槽裡,努力洗著怎麼也洗不完的碗。
聽到前方牆上的電視傳來新聞主播的聲音,倚睦臣面無表情。在他的耳裡、腦海裡,接收到的可不只是新聞主播略帶同情的語調,還有客人們的討論聲及……心聲。
距離櫃台最近的2號桌上,一個衣著破舊的中年女人嘆口氣,對坐在她身旁那名共桌用餐、打扮妖嬈的年輕女子說:「真可憐,這麼小就沒了父母。」但內心話卻是,不知道保險金可以領多少?
說完中年女人又多瞄了女子一眼。嘖,妝畫得那麼濃,八成不是什麼正經女子吧。
年輕女子點頭附和,「不過幸好有好心人願意收留她。」好心?!我看八成是欺負小女孩年紀小,想霸佔人家的財產吧!
「唉,養一個孩子不容易啊,像我就得省吃儉用,多打幾份工,生活才有辦法過下去。」中年婦女另一旁坐著她上中學的兒子,她將自己面前的一塊炸排骨夾給他,「多吃點,等等去補習才有力氣讀書。」
那兒子輕聲說了句「謝謝」,繼續扒著面前的飯菜。妳怎麼不車禍死一死?這樣就沒人每天逼我讀書了!
倚睦臣失手一滑,一個碗摔出水槽,匡啷一聲,隨即,在料理台前的刻薄肥老闆馬上一巴掌揮過來。
「又打破碗,這是你這個月第幾個碗了?你到底還想不想要這份工作?不想做就給我滾!」最好馬上就滾,我連你這個月的工資都甭發了!
他手上滿是泡沫,口中馬上道歉,「老闆,對不起,這是這個月第一個碗,你可以扣我工資沒關係。」
肥老闆像逮著小辮子般,仍舊喋喋不休的數落不停,「像你這樣一天到晚弄破碗,我是賺多少錢可以讓你這樣糟蹋?!明明是你自己求我給你一份工作,卻不好好珍惜,你以為經營一家食堂容易嗎……」
當然不容易,尤其你的食堂衛檢始終無法通過政府抽查,要不是我需要工作養活自己,一定去檢舉你非法僱用未成年勞工!倚睦臣冷冷的想,但流離失所的生活,早就教會才年僅七歲的他就算不會講好聽話,也別說出什麼頂撞人家、讓自己倒大楣的言論。
肥老闆還在罵罵咧咧個沒完,他心思兀自飄遠。新聞裡的那小女孩比他幸運多了,三歲才變成孤兒,他可是一出生就是孤兒呢!他不知自己父母是誰,只能肯定自己是人狼。
在六歲以前,他就在各大育幼院及街頭流浪,週期是一個月,因為每當十五月圓時,他的血液就會無法控制的奔騰起來,變身為狼,這讓照顧他的人都嚇壞了,沒人願意接近他,對待他像養條狗似的,吃的是剩菜剩飯不說,有一家育幼院的保母居然還在月圓之前將他鎖鏈起來,那夜他狂性大發,咬傷了人,掙脫鐵鏈逃了出來。
自此,每當他在街上遊蕩,都會被人帶到警局,後又送到育幼院,他實在厭惡極了這些大人的嘴臉,撿到他時都一副大善人的模樣,一旦得知他的人狼身份,馬上又嫌惡得跟什麼似的。
六歲那年,他偶然在街上聽說別的人狼如何如何,才生起一股親近之情,想找到他的同類。他不願意再回到育幼院,更不想在街上乞食,雖然年紀還小,但要他開口對別人做出不勞而獲的請求,仍比揍他一頓還讓他難過,所以他決定自食其力。
只是對一個年僅七歲的小孩來說,想在這都市叢林生存,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
「喂,肥佬,你是老闆嗎?我是警察。」驀地,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聽到警察兩字,倚睦臣心中悚然一驚,馬上抬頭,就見面前的男人面容猥瑣、流里流氣,身上一套警察制服一看就知道是從哪個道具店租來的,作工粗製濫造。他警覺的看向肥老闆。
肥老闆搓著手,涎笑道:「我是我是,請問有什麼事嗎?」來得正好,趕快把這小子帶走吧!嘿嘿,阿財介紹的這條發財路子真好賺,想不到現在賣一個小孩價錢這麼不錯,這個月的工資我也省了一筆……
倚睦臣全身一凜,悄悄往後退了一步。這肥老闆太卑鄙可惡了,連他這樣一個小孩都欺負!
那假警察的一雙三角眼瞄向他,人也往櫃台走近,2號桌上的幾個客人邊吃飯還邊往這邊看來。倚睦臣聽見他們的心裡話,全是看熱鬧的事不關己、幸災樂禍。
「有線民通報,你這邊僱用非法童工……哎唷,我的眼睛……」
倚睦臣見苗頭不對,手用力掬水一潑,泡泡水頓時噴濺得男人滿臉都是,甚至還飛濺到2號桌客人的飯菜上,那個中年婦人首當其衝的叫嚷起來。
「哎呀,泡泡噴到我排骨上了,這還能吃嗎?」其實已經剩骨頭了。
肥老闆見狀,連忙伸手過來要抓他,他身形一蹲,跳下啤酒箱,動作極快的竄到櫃台小門邊,往外跑去。
肥老闆急得跳腳,但那假警察還在那邊揉眼睛哀號,店門上掛的大鈴鐺因門被大力一甩,被搖得叮噹作響後掉了下來,還差點讓追過來的肥老闆滑跤,他追出去時左右張望,卻已完全看不出來倚睦臣往哪個方向跑。
「×的,這小子怎麼一下子就跑得那麼快……」
隔三條街的暗巷裡,一隻被夜色籠罩,只能隱約看出輪廓的幼狼正氣喘吁吁的吐著舌頭喘氣,一勾月牙高掛,在滿城閃爍的霓虹燈對比下顯得黯淡無光。
半晌,幼狼似乎是覺得休息夠了,一躍,輕鬆躍上死巷牆頭,對著遠方嗷叫—— 
我想快點長大!我要站到世界頂端!我會一天比一天更強!總有一天,沒有人能再欺負我!
第一章
坐在高級房車後座的年輕女孩,有一雙澄澈慧黠的眸子,肌膚白皙透亮,烏黑的秀髮在腦後束成俐落的馬尾,俏麗中帶著自信,毋需濃妝豔抹、毋需華麗衣裝就非常迷人。
「王伯,麻煩你停一下車。」女孩忽然出聲。
「非零小姐,在這裡停車做什麼?」雖然不解,王伯仍是依言將車子靠路邊停下,狐疑地瞧了瞧四周。這裡也不算什麼太熱鬧的商店街,前頭不遠倒是有個小公園,她是要買什麼嗎?
齊非零打開車門,「我想散一下步再回去。」這裡是回歐家別墅的必經之路,車程約十分鐘就到了。
王伯緊張地道:「可是今天是少爺的生日宴會,妳要是沒出席的話,少爺肯定又會大發雷霆。」
她扮了個鬼臉,「王伯,你說錯了吧,表哥是看到我才會心情不好亂發飆。」
在表姨父、表姨將年幼遭逢巨變、頓失怙恃的她帶回歐家的那一天,她就察覺出獻剛表哥不喜歡她。
他從來不給她好臉色看,更遑論自小到大數不清的惡整,倘若這樣她還不知道他討厭她,那未免也蠢到沒得救了。
不過老實說,她並不怪他,也可以理解他厭惡她、排斥她的心理。獻剛表哥原本是集所有寵愛於一身的獨生子,地球彷彿是以他為中心在運轉,但是某一天卻突然蹦出她這個程咬金,瓜分了他父母親對他的愛,他會覺得受到冷落、不再是唯一很自然,會討厭她也是情有可原。
但是表姨父和表姨把她當親生女兒一樣看待、疼愛,讓她在歐家幸福快樂地長大,為此,不論獻剛表哥再怎麼刁難她、惡整她,她都可以隱忍下來,不去計較。
王伯張了張口,遲疑的道:「其實少爺……」是喜歡非零小姐的。
「表哥他怎麼了?」
說出來也只是增添非零小姐的困擾而已,算了,他還是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別說得好。「沒……沒什麼。」
「真的沒事?」王伯原本究竟想說什麼,為什麼又會突然改變主意不說了?
「嗯。」他點點頭。
「那你先回去吧。」她抓起背包,隨即跨出車外。「表哥他要是問起,你就說我已經離開學校,沒接到人。」
王伯也跟著下了車,「小姐,妳會回來參加少爺的生日宴會吧?」要是少爺發起脾氣來,大家又都要遭殃了。
她輕嘆。「老實說,我實在沒什麼興趣。」
「小姐……」王伯的憂慮全寫在臉上。
她笑了笑,「王伯你別緊張,我只是說沒興趣,沒說不參加,我會回去參加的。」
王伯這才鬆了一口氣,但仍不忘叮嚀,「小姐,別太睌回來。」
「我知道了。」齊非零揮揮手,邁開步伐,走了幾步卻又踅回。
「小姐?」她改變心意了?
「對了王伯,最近你腰痛的老毛病又犯了吧?有空就多休息。」她從背包裡掏出一些淡綠色貼布,遞給他。
王伯愣了一下,「謝謝!」
非零小姐就是這麼細心、貼心,真誠地關懷周遭的每一個人,讓人打從心底喜歡這個溫柔善良、樂觀進取的表小姐。
齊非零擺擺手,笑著離開,隨意看著街道旁商店櫥窗裡販賣的商品,遠方天際泛著橘紅色燦爛的晚霞,暖暖在她身上照出一圈光暈,一家麵包店剛出爐的麵包香氣飄散出來,隔壁是有著復古風情的照相館,櫥窗裡擺滿許多有意思的老照片,再接著是一家新開幕的拉麵店,在店門口發著傳單的店員們熱情的喊著「歡迎光臨」……
她喜歡這條跟亞里舒市大部份商業區不一樣的古樸街道,這裡有一股濃濃的懷舊氣氛,跟百貨公司那種金碧輝煌、氣派萬分的裝潢完全不一樣。
想到氣派,她忍不住又想起今晚的宴會。雖然名義上是獻剛表哥的生日Party,可實質上卻是相親,表姨想找個女孩子來管管獻剛表哥,讓他不再恣意妄為,只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改變談何容易?
不過,試試也無妨。
歐家是亞里舒市的望族,本地的名媛淑女勢必都會參加表哥的生日宴會,今天晚上肯定是美女如雲,令人目不暇給。幸好她也早就替暗戀表哥一年多的好友紀心透弄了張邀請函,接下來能不能引起表哥的注意、擄獲表哥的心,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或許表哥的真命天女會在今晚的宴會上出現,也或許他會為了要得到對方的青睞,稍稍收斂霸道蠻橫的性情……未來的事誰知道呢?
齊非零聳聳肩,反正她有多遠閃多遠,盡量別去招惹他、礙他的眼就是了。
沿著小公園的人行道,她繞過一個轉角,她的「祕密基地」就在前方不遠處。
忽地,一道頹然靠著公園圍牆邊,渾身傷痕累累、血跡斑斑的身形攫住了她的視線。
那人……還活著吧?!
她無暇多想,立即三步併作兩步地奔了過去,「你還好嗎?可不可以站得起來?我送你到醫院去—— 」
對方毫不領情地揮開她的手,隱藏在長髮後的臉連微微抬起也不曾。「不需要。」
他的敵意讓她一愕,但隨即不死心的道:「你傷成這樣怎麼可以不去醫院治療?失血過多也是會有生命危險的。」
「都只是些皮肉傷,死不了。」對方淡漠地道。
可齊非零的態度也很堅決,「不行,你的傷口一定要處理,要是感染鏈球菌或嗜肉菌引發併發症的話,那就麻煩了,嚴重一點說不定要截肢,你也不希望自己缺隻胳臂或少條腿吧!」
截肢?缺隻胳臂少條腿?有沒有這麼嚴重啊!為了說服他就醫,這女人連恫嚇都用上了……還真是用心良苦,這勾起他的些許興致。
「我不能去醫院。」在這個大家都只掃門前雪的年代,每個經過的人只多看了他幾眼,便低著頭快步走過他身前,她的熱心助人實在很罕見。
不能去醫院?「那你的傷—— 」
他還來不及回答,便又聽到她的話鋒一轉,「那我幫你擦藥好了,走吧。」
男子眸底陡地光芒大熾。走?他捕捉到她眼底太過刺眼的光芒,不動聲色地問:「去哪?」平白無故對一個陌生人這麼好,她究竟有什麼企圖?
「我的祕密基地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她再度向他伸出手,只是這次多了一絲謹慎,並未莽撞地碰觸他。「你還可以走嗎?」
她的……祕密基地?男人抬頭瞧了她好半晌,才伸手搭上她的,順勢起身。
他倒想看看她的葫蘆裡到底在賣什麼藥。
待看清他的面容,齊非零頓時看傻了眼。
他有一雙媲美頂級翡翠的碧綠色眸子,彷彿可以洞悉人心,更能輕易地勾人魂魄,雖然臉上還有好幾處未乾涸的血跡和瘀青,卻絲毫無損他的俊美無儔。
「不是要幫我擦藥嗎?怎麼不走?」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你的眼睛好漂亮,就像閃耀著璀璨光芒的寶石,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漂亮?這個說法倒是讓他有些意外,大多數人都覺得他的眼睛像是詭譎的貓眼,在黑夜裡綻放著森然綠光,讓人毛骨悚然。
齊非零扶著他往前走,一點也不介意他身上的髒污和血跡會弄髒她的衣服。
身上的某些傷口正如烈火燒灼般疼痛著,冷汗自額際悄悄滑落,男子也就不客氣地靠著她,緩慢地走著。
齊非零將他帶回她的祕密基地—— 一間外表不甚起眼,但還算乾淨怡人的小木屋。小木屋的空間雖然不大,但裡頭有電視、小冰箱……日常生活用品等一應俱全。
「你先坐下來休息,我去拿醫藥箱。」
齊非零像隻忙碌的小蜜蜂,先端了盆溫水來幫他清洗髒污、擦拭血跡,再拎來醫藥箱幫他的傷口仔細消毒、擦藥。
她動作輕柔地將白色藥膏塗抹在傷口上,「你怎麼會受傷?」
他瞪著她低垂的頭顱。這還需要問嗎?「我不小心跌了一跤,又倒楣地被一隻瘋狗咬了好幾口。」
聞言,她立即抬起頭駁斥。「騙人!這明明就是和人打架,被刀子劃傷的—— 」隨即她瞧見了對方沁綠眸子裡的嘲弄。
他哼了哼,「妳不是都已經猜到了,何必再問?」
「呃、我的意思是,你怎麼會和對方起衝突?」她又若無其事地繼續上藥。
「他們看我不順眼,所以就打起來了。」這不就是小混混的特權?看誰不順眼就打誰。
她嘆了一口氣,「我真不明白,你們為什麼那麼喜歡打架……」
他沒聽錯吧?她用的是「你們」這兩個字,難不成她以為他也是那種遊手好閒、不務正業的小混混?「別把我和他們扯在一塊。」
「我知道你們是不同幫派的。」她了然地點點頭。
她果然認為他是—— 他哪裡看起來像個流氓了?!「承蒙妳這麼看得起我,我還真的是受寵若驚呢!」
齊非零當然不會遲鈍到聽不出他話裡的諷刺和揶揄,一臉狐疑的反問,「你……你不是嗎?」
「不是什麼?」
「混混。」她誠實地說出心中的懷疑。
男子額際的青筋頓時跳動起來,「不是!」
看來他還有是非、道德觀念,知道當混混不是什麼值得拿出來說嘴的光榮事蹟,應該還有救。
「那你為什麼不去醫院,也不報警?」
「麻煩。」
明明就是害怕上警局還不承認。她瞄了眼前人一眼,在心裡偷偷OS。
該死,誰害怕了?她竟然認為他是因為害怕上警局,所以才不報警?!
沒錯,從他懂事開始,身為人狼的他,就知道自己擁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能力—— 能聽見他人心底最真實的聲音,也才發現,人的心思有多麼複雜難解,更深刻體認到人性的虛偽、表裡不一有多可怕。
隨著年紀成長,他很努力地控制自己的能力,不隨便去探聽別人心裡的聲音,也不再輕易相信任何人,但是此刻身上灼痛不已的傷口大大減弱了他壓抑天賦的自制力,所以不管他想不想知道,眼前女人每一個幽微的心思都會傳遞到他的腦海裡。
「妳不是有話想說,為什麼不說了?」
齊非零認真地一次又一次擦拭著他不停從傷口淌出的鮮血,「只要你改過向善,正正當當做人,就不用怕警察找你的麻煩了。」
他哪裡不正當了?她就非得要把混混的標籤貼在他身上不可嗎?他斜睨著她,以略帶挑釁的口吻問:「那妳為什麼還願意幫我治療傷口?」
「不論是好人或壞人,受了傷都有接受治療的權利。」她驀地抬起頭,眼裡盈滿困惑。「你有先天性血液凝固異常的出血疾病嗎?」簡單的說,就是血友病。
「沒有。妳是醫生?」她看起來也太年輕了一點。
「未來是。」齊非零的視線又回到他肋骨下方的傷口,仔細觀察評估,「你是我的第一個患者。」
原來她是醫學院的學生,看她這麼熱心助人又小心謹慎的模樣,將來應該會是個好醫生。
只見她想不通的咕噥道:「這一、兩道傷口看起來並不深,為什麼會血流不止?我認為你最好到醫院去縫合止血……」
因為他沒想到那是一把純銀匕首,而純銀製成的利刃與銀子彈,是人狼唯一的弱點,對人狼來說,被純銀武器所傷之處,會猶如烈火燒灼、萬蟻啃噬般又痛又麻。
男子的臉色漸漸有些蒼白,他知道傷口還是必須處理才行。「妳幫我把傷口縫起來就行了。」
「我?!」齊非零驚呼。
「妳是未來的醫生,不是嗎?」
「是沒錯,可是我只縫過豬皮和供醫學研究用的大體老師,還沒替活人縫合過。」她據實以告。
他不以為意,「凡事都有第一次,我不介意當妳的練習對象。」
看著血流不停的傷口,她只好點頭,總不能真放任傷口不管吧?但是她醜話得說在前頭。「我的縫合技術只是勉勉強強過得去,你可別冀望我能還你一片無瑕的肌膚。」
冷汗一滴滴自男人的額際淌下,「只要妳別在我身上留下某某人到此一遊的記號就好。」他的要求不高。
齊非零的臉微微一紅,「我才沒那麼差勁。」接著又像想起什麼,懊惱的道:「不行,我的醫藥箱裡沒有麻醉藥劑,你會很痛。」
「沒關係,我的忍痛力很好。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嗯,那好吧。」
她立即著手準備縫合手術所需的器具,仔細消毒之後,又抬頭看他一眼,不放心的叮嚀,「很痛的話,記得告訴我喔。」
他皺著眉頭頷首,「快點。」
齊非零這才小心翼翼地拿著縫針,穿透傷口兩側的皮膚,不甚熟練的縫合起來。
男人原以為會聽到更多她心底不為人知、不曾宣之於口的祕密和想法,或是卑劣無恥的念頭,因為他見識過太多表面上和藹可親,卻一肚子壞水的人。
但是沒有,什麼也沒有。
沒有批評、沒有壞念頭,她的心底一片清澈澄淨,滿心滿腦只想著要盡力將傷口縫合到最好。
她救他,真的只是單純要救人的想法,沒有其他意圖?!
他故意惡聲惡氣地嚇她,「妳難道不怕我心懷不軌,會傷害妳嗎?」她甚至連他的名字都沒問,倘若他真是小混混,那她二話不說就將他帶回家來的行為,無疑是引狼入室、送羊入虎口,笨到有剩了。
拭去額際的汗,齊非零笑笑地覷了他一眼,「你會這樣問就表示你不是壞人。」他是在擔心她沒有防人之心,會受到傷害吧。
誰在擔心她了?「我可是無所事事,只會逞凶鬥狠的混混呢,就算恩將仇報也很正常的事。」
她輕笑出聲。這男人肯定、絕對是在記恨。
又是誰在記恨了?他只是不相信這世上有不求回報的好人而已。「笑什麼?」
他想起將近十年前遇到的一個富家女,外表也是清純善良,如同天使一般,可內心盡是些齷齪卑鄙的念頭,只想著該如何拐他做她男友,好讓她能對社交界的朋友大肆炫耀,甚至還想誘惑他上床,替她在某次雜交派對上亂搞出的那塊「肉」找個老爸。
只是要比算計,對方怎麼可能鬥得過他?他馬上戳破她的意圖,無視她僵白的臉色,跟她提出條件交換—— 他答應假扮她男友,去向她朋友炫耀,她則去說服她父親,讓從來是窩在圖書館自學、沒有學歷的他,能進入她父親的公司,得到人生中一份正式的工作。
這份工作,後來也奠定他白手起家的基礎,攢下第一筆資金,以及業界需要的知識。
看來真的是她誤會了。齊非零清了清喉嚨,正色道︰「對不起。」
「為什麼說對不起?」他拉回心神,沒留意到她剛才的心聲。
「我誤會你是混混……真的很抱歉。」
他輕哼了聲,勉勉強強的接受她的道歉。
縫合完畢已經是一小時後的事了,這段時間裡,男人半聲不哼,不是不痛,而是這點痛跟他曾經受過的傷勢比較起來,壓根不算什麼。
齊非零有時候會抬頭偷看他的表情,見他始終緊抿著唇、沉肅著一張臉,她都會在心裡不斷提醒自己,動作記得再輕一點、再溫柔一點……
「好了。」吁了一口氣,她盈滿冀盼的眸子望向他,就像是等待老師讚美的學生。「你覺得怎麼樣?」
這……低頭看了她縫合的傷口,他還真慶幸受傷的位置在肋骨下方和手臂,要不然臉上爬了隻歪七扭八的蜈蚣,就算他不在乎也會嚇到別人吧。
她的縫合技巧真的有待加強,但望著那張滿是期待的臉龐,原本要出口的實話硬生生地轉了個圈,「……還可以。」
算了。她即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別計較傷口縫合得不夠美觀這種小問題吧。
齊非零頓時滿心歡喜,「那就好。」
她的心裡沒有任何雜音,這女人是真心因為處理好他身上的傷口而感到高興,沒有一絲絲虛偽或勉強……倚睦臣又是一陣詫異。
齊非零一邊收拾,一邊叮囑。「傷口要保持清潔乾燥,盡量不要有太過劇烈的動作,避免拉扯到縫線讓傷口裂開來。呃,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我叫齊非零。」
「現在才想到要問,會不會太遲了?」
太遲?她不明所以。「為什麼會太遲?」
「因為這段時間充裕得足夠讓我劫財劫色、殺人棄屍之後再大搖大擺地揚長而去。」即使有些訝異於她的表裡如一,但男人依舊冷淡。「妳已經死過一回了。」
「沒那麼嚴重啦,我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她朝他一笑。
他嘲諷,「妳能平安無事活到現在,也算是神蹟一樁了。」
神蹟就神蹟嘍!她不以為意。「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
「……倚睦臣。」他破天荒的告知陌生人自己的名字。
「那……」原本還想說些什麼,齊非零身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低頭瞥了一眼便驚跳起來,「啊!慘了、慘了……」
一接通電話,王伯焦急的嗓音立時傳來—— 
「非零小姐,妳在哪裡?妳沒事吧?少爺沒看見妳正在發脾氣……」
「王伯,我馬上回去!」匆匆結束通話,她看向眼前人,「櫃子裡有一些零食和飲料,你先在這裡休息一下,我晚點再來看你……」簡單交代完,她隨即像陣龍捲風似的離去。
倚睦臣不禁微愣。他什麼時候答應要留下來了?


齊非零偷偷摸摸地從別墅後門進屋。
「妳去了哪裡?!」
突然響起的嗓音讓她嚇了一大跳,迅速轉過身,「表、表哥……」
穿著名牌西裝的歐獻剛斜倚著牆,眸光慢條斯理地在她身上兜了一圈,「今天是我的生日宴會,妳去了哪裡?為什麼現在才回來?」平板的語調裡張揚著暴風雨前的寧靜。
他要警衛在她回來時馬上就通知他,因此才能早先一步到這裡逮到人。
齊非零無奈的悄聲嘆了口氣。其實撇開她個人的觀感,平心而論,表哥長得一表人才又家財萬貫,是許多年輕女孩們心目中的完美對象,只是他的個性太過蠻橫霸道,讓人不敢領教。
她小心翼翼地回答:「我……我本來也打算要早點回來,只是路上剛好遇見一個受傷的人……」惹怒他是很不智的,這是從小到大的經驗教給她的教訓。
「然後?」
「我幫他處理了一下傷口,所以才拖到現在……」
「就為了一個不相干的陌生人?!」歐獻剛臉色驀地一沉,陰霾在眼底蔓延。「對妳來說,那個陌生人比我的生日宴會還重要嗎?!」
這明明就是兩回事,怎麼能放在天秤的兩端比較?「我不是那個意思,救人是醫生的天職—— 」
他打斷她的話,怒氣迅速竄起,「事實就擺在眼前,妳為了那個陌生人來不及回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可惡,她竟敢這樣忽視他!
「他受了傷,一直在流血,我不能丟下他不管。」不然就違背她學醫救人的初衷了。「再說宴會還沒—— 」
怒火在轉瞬間延燒出一片火海,「結束了!」
「少爺,凱麗小姐、莞苓小姐和芸芸小姐都在找您。」一名年輕女傭循聲來找人。
歐獻剛怒吼,「叫她們通通滾回去!」
年輕女傭被吼得一愣,吶吶回道︰「可、可是宴會還沒結束—— 」
他旋身瞪視著她,口氣惡劣地道︰「我說,叫她們滾回去,妳是智商有問題還是哪個字聽不懂?」
「懂、懂了。」女傭瑟縮了下。
「懂了還杵在這裡做什麼?!」他粗暴地踹了門板一腳。
年輕女傭這才面色驚惶地轉身離開。
歐獻剛回過身,眼底還有極力壓抑的痕跡,「妳毀了我的生日宴會,妳說,該怎麼辦?」
「我沒有。」明明就是他自己要結束宴會的,怎麼這會兒卻變成她的錯?
「妳快說,該怎麼辦才好呢?」他一步一步進逼。
「我……我不知道……」齊非零只好往後退,直到背部抵住牆,退無可退。
她很忐忑不安,表哥該不會又想出什麼怪主意來整她了吧……
沉吟了會,歐獻剛的眼睛突地亮了起來,「那就罰妳幫我送一個月的便當好了。」
「送、送便當?」表哥什麼時候這麼喜歡吃廚師煮的菜,竟然還要帶便當?或者……這是要整她的遊戲?!
他是想把她當僕傭使喚得團團轉,還是又要玩老把戲—— 在公司下屬面前說她是歐家的下人?
不過那都無妨,她早就習慣了。
他瞇起眼,「妳有意見?」
她連忙搖搖頭,免得讓他更加不悅,又惹來更大的麻煩。
見狀,歐獻剛滿意地揚起嘴角,勾起一抹笑。「很好,那麼從明天開始,我等妳的便當。」
齊非零頓時只覺得頭皮發麻。
「走,陪我上樓到視聽室看電影。」
她很不想,表哥喜歡看的電影都是動作片、戰爭片,打打殺殺的,她看了就想打呵欠。「可是我今天還有作業……」她趕緊找藉口。
「獻剛,你果然在這裡。」出聲的是歐夫人廖曉慈。剛剛貝琪去告訴她,說少爺要那些千金小姐們滾回去,她立即過來關切。「咦,非零,妳回來啦?怎麼不從大門進來呢?今天上課累不累?吃過了沒?」
「媽,妳很囉唆。」被母親打斷談話,歐獻剛又開始不爽起來。
廖曉慈將注意力拉回兒子身上,「你這孩子說這什麼話?媽是關心非零……你都幾歲的人了,還總是這麼任性,宴會才開始不到一個小時,怎麼就要結束了?」她想起正事,急忙質問。難道那些名媛千金,沒有一個能夠吸引他的目光?
他嗤之以鼻。「我不想再把時間浪費在那些花癡身上。」
「獻剛,你說這種話實在太失禮了!我覺得莞苓很好,漂亮又溫柔,雅卉大方幹練……」
「既然媽這麼中意她們,只要妳能接受,我不介意爸把她們通通娶回家,多幾個年輕阿姨,再生幾個弟弟妹妹。」他擺明了不感興趣。「不過,就是別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來。」
這說的是哪一國的渾話啊!「獻剛,你—— 」
他不耐的看了齊非零一眼,「妳就做妳的作業去吧,我手上拿到的可是繆思影業下個月才會推出的大製作科技片,想看就來求我。」說完,逕自邁開步伐入內。
廖曉慈又氣又惱的看著他的背影,偏偏又拿寶貝兒子沒轍。
「表姨,表哥就是這樣,任性慣了,妳別跟他計較。」齊非零挽住她的胳臂,撒嬌道:「哇,表姨,妳今天打扮得好漂亮,不說的話,別人一定以為妳是我姊姊呢。」表姨這個貴婦最在意她的外表了,的確也將自己保養得很好,看來只有三十五歲上下,她說這番話是出自肺腑之言。
廖曉慈拍拍她的手背,「我也幫妳準備了一套小禮服,在妳房間呢……哎呀,妳身上那紅紅的是什麼?那是血嗎?!妳受傷了?要不要緊?」她趕緊略拉開表外甥女,仔細地檢查過她的全身上下。
「表姨,妳放心,我沒事。」她露出笑容保證。
「真的沒事?那這些血跡是怎麼回事?!」這嚇壞她了,當年表姊車禍的事頓時歷歷在目的浮現腦海。
她和非零的母親打小感情就很好,以至於兩家做什麼都在一起。憾事發生後,她二話不說的把非零接回家來,完全是出自和表姊的好感情,跟那些什麼信託基金的一點關係也沒有……想到信託基金,再不久非零就畢業了,也到了能動用這筆基金的時候,她得找個時間提醒律師,先把相關文件準備好。
「我幫一個傷患處理傷口時沾上的。」
確定她毫髮未傷之後,廖曉慈鬆了一口氣,但又忽然想到在她來找兒子之際,他好像是和非零在講話。「非零,妳老實告訴表姨,獻剛是不是又在找妳麻煩?」
「沒有,真的沒有。」齊非零加強語調否認,不想讓表姨再為了她和表哥的事煩惱,不過就是送便當的跑腿工作,不算什麼。
「獻剛這孩子被我和妳表姨父給寵壞了,唉……」廖曉慈滿懷歉疚地拍拍她的手,「這些年來害妳吃了不少苦,真是對不起。」
「表姨,妳別這麼說,妳和表姨父是我的再生父母,你們領養我,還把我當親生女兒般疼愛,也難怪表哥會討厭我,那是因為你們對我太好了,他只是在吃醋。」齊非零體貼的故意朝她擠眉弄眼。
「妳哦~」廖曉慈又是心疼又是感動。「快點上樓去洗個澡,把沾了血的衣服換下來吧。」
「好。」
第二章
深夜,齊非零一直等到別墅裡的人都睡了,才偷偷摸摸地從後門溜出去。她的車這幾天進廠保養,所以今兒個才會讓王伯接送,現在想出門,她也不想驚動別人,便在房裡叫好計程車,更不敢讓車子大剌剌等在後門,連走過好幾戶人家才上了車。
她要到祕密基地去看看倚睦臣的狀況。路上,她請司機先到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超市,讓她下車買些東西後再上車。
到達之後,一打開門,她就瞧見倚睦臣躺在長沙發上,似乎已經入睡,模樣很讓人……驚豔!
躺在椅子上休憩的倚睦臣已經沐浴過,墨黑柔亮如絲緞般的長髮披散在椅子上,狀似一道黑色瀑布傾洩而下,襯著他俊美絕倫的容顏,在黑夜裡淺淺地張揚著一股魔魅而誘惑的氣息,緊緊抓住她的目光。
即使他睡著了,身上甚至還是那套帶血的髒衣服,依然器宇不凡,這樣的男人……她怎麼會誤以為他是小混混呢?
「唔……」這時倚睦臣忽然擰起眉,發出模糊的囈語,好像睡得不太安穩。
「倚睦臣。」她揚聲喚道。
「……」毫無反應。
「倚睦臣。」她加大音量又叫了一次。
「唔……」
不太對勁!即便是再怎麼遲鈍沒神經的人,也不可能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睡得這麼熟,連有人在身邊叫喚也毫無所覺,難道……
她迅速上前,探手摸上他的額頭。啊、好燙!
果然,他發燒了。
「倚睦臣,你醒醒!」她使力地搖醒他。
倚睦臣睜開眼,眼神有些渙散,「不要吵,我想睡……」
「你在發燒,不能睡在這裡,我扶你到裡面的房間去休息。」她奮力將他從沙發上拉起來。
他沒有反抗,任由她將他拉起,撐著他走向房間。
好重!齊非零氣喘吁吁地把他連撐帶拖地架進房間內,正要將他推上床,卻不小心踩到他的腳絆倒,兩人在床上跌成一團。
「啊—— 」肺葉裡的氧氣全被擠壓出來,她快被壓扁了!「倚睦臣,你快點起來!」
他一動也不動。
再壓下去就要爆漿了!齊非零手腳並用地掙扎出一絲縫隙,用上吃奶的力氣才艱辛地自一座山底下爬出來。
「呼、呼……」她喘著氣。沒想到他的身材看起來修長勁瘦,竟也這麼有份量。
接著,她去拿醫藥箱想找退燒藥,但找出藥才發現是過期的,只好先從冰箱裡拿來冰枕讓他枕著睡,每隔半小時就擰毛巾幫他擦拭額頭降溫,希望他趕快退燒。
只是倚睦臣的熱度退了又燒、燒了又退,如此反反覆覆好幾次,等到他真正退了燒,天際已微微泛白,齊非零也累趴在床沿,沉沉睡去—— 

倚睦臣一醒來,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女人趴在床沿沉睡的模樣。
他坐起身,額上的毛巾順勢滑落,他及時伸手接住。
她……昨晚在這裡照顧他一整夜?莫名的,他的胸口蕩漾起一抹異樣的陌生滋味,像漣漪般一圈圈地泛開來。
自始至終,他都沒答應她留下來,可純銀匕首造成的傷口引起高燒,讓他虛弱無力,壓根無法移動分毫,所以只好待下。可他沒想過她真的會再來……
齊非零睡得很沉,還發出細微呼吸聲,眼窩下有著淡淡的陰影和疲倦肆虐的痕跡,肯定是整晚沒睡的在照顧他……她都是這麼盡心盡力地照顧每一個病人嗎?會不會太辛苦、太善良過頭了點?
雖然他對她還不是很了解,但卻有種她就是會那麼做的女孩的感覺。
他又多看了她幾眼。她若再繼續維持這種睡姿,醒來肯定會全身痠痛……看在她照顧了他一整夜的份上,抱她到床上去睡好了。
主意底定,倚睦臣下了床,輕輕將人自椅子上抱起,還未來得及將她安置到床上,便無預警地對上一雙惺忪的睡眼。
兩道迷濛的眼神慢慢澄澈清明起來,齊非零先是渾身一僵,而後立即開始奮力掙扎。
「放開我!」他想要做什麼?!為什麼抱著我?
倚睦臣頓時啼笑皆非,難不成她以為他到了這時還想趁機佔她便宜?
突地,肋骨下方的傷口被她頂了一下,他悶哼了聲,「別亂動,小心摔下去。」
可齊非零在空中胡亂揮舞的手並未停下,還朝他的下顎揮了一拳,又自他手上抓下一塊紗布。
雖然傷口和下顎接連吃痛,倚睦臣仍舊是安安穩穩地將她放在床上才放手。「我只是要讓妳到床上睡。」
「啊—— 對不起、對不起,我睡昏頭了,才會……」她這才知道尷尬,忙不迭地道歉後又轉開話題,「對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還有發燒嗎?」
「好多了,謝謝妳昨晚照顧我。」
「沒什麼。」
「時間還早,妳要不要再多睡一會兒?」照顧了他一整夜,她應該好好休息一下。
搖搖頭,齊非零的視線不經意地掃過他的右手臂,而後又慢慢地拉了回來。
那是—— 方才不小心被她抓下的那一塊紗布所包覆的地方,她依稀記得那裡原本好像是……擦傷,但是此刻眼前所見,卻是一片平滑、完好無缺。
她詫異地眨眨眼,又揉了揉眼睛,不是她眼花,「咦?!你的傷好了耶!」
倚睦臣頓住。該怎麼解釋?說「我是人狼,除了銀製武器造成的傷口,其他傷勢復元力一級棒」?她會被嚇壞嗎?不,她是醫學院的學生,會不會想把他抓去研究?
聳聳肩,最後他只是看著她,沒有搭腔。
齊非零跪坐在床上,傾身向前探手撫過他的手臂,真真實實地感受到那一片光滑。真的好了!
她仰頭,直勾勾地望入那一雙綠色眼眸。「你—— 」
他不動聲色,心裡暗自猜測她會不會發現自己人狼的身份。雖然在MUHYA大陸上有許多不同種族共同生存,千百年來也都一直相安無事,但是不論經過多久,變身這種事依然會引起極大的騷動,因此散居在MUHYA大陸各地的人狼通常都極其低調。
「其他的傷口呢?」她興奮不已地掀起他身上的衣服翻找,像在探險尋寶似的。「是不是也都完全復元了?」
倚睦臣沒有閃避,任由她一一拆掉他身上的紗布和OK繃。
每拆掉一塊紗布,齊非零的驚詫就增加一分。好神奇啊,真的都好了耶!
發現她完全將注意力放在自己痊癒的傷上,半點也沒想到他的身份,他頓時不知該慶幸還是沮喪。「齊小姐,這豆腐妳吃得還順口嗎?」半晌,他才嘲弄地出聲。
「啊!」回過神,齊非零驚呼一聲,縮回手,雙頰瞬間渲染出一片瑰麗色彩。「我不……我只是……在看你身上的傷口……」才不是存心吃你的豆腐。
「要不要再來一盤?」若不是她的心思澄澈得沒有一絲雜質,他會以為她是在誘惑他,就像那些一逮著機會便使出渾身解數勾引他,只想當上倚太太享受榮華富貴的拜金女一樣。
說得她好像是飢渴的女色魔—— 腦海裡的念頭一轉,齊非零揚起笑,欣然應允,「好啊。」
她的回答讓倚睦臣一愣。
看見他錯愕的表情,她才笑開來。總算扳回一城!
一個不注意,倒被她反將一軍了。倚睦臣了然地微揚起嘴角,涼涼地問:「那妳還想看哪裡、摸哪裡?」
「咦?」他不會是認真的吧?!她的臉不爭氣地紅了。「我只是在看傷口的復元情形……」
除了她替他縫合的那兩道傷口,昨晚遍佈傷痕的手臂都已經恢復原本的平整光滑,壓根瞧不出一絲一毫曾經受過傷的痕跡。
想了想,齊非零腦中靈光一閃。該不會是「那個」的關係吧?
「等等。」她溜下床去,飛快拎了醫藥箱回來。
她要幹麼?換藥嗎?應該沒有那個必要了吧。
倚睦臣忽然有些後悔,方才為什麼要測試自己的自制力而關閉了聽取別人心聲的能力,他發覺自己不喜歡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的感覺。
他看著她打開醫藥箱,東翻翻西找找,而後兩手各拿了一罐藥膏,抬頭詢問他。
「你記不記得我昨天是用哪一罐幫你擦藥?」
有差別嗎?他瞥了一眼,朝她左手那一罐努努下巴。
齊非零立即仔細瞧了瞧那一罐藥膏瓶身上的成份標示,同時認真思索著藥膏是從哪來的—— 對了,她記起來了!這一罐是參與S研究室研發計畫的學長給她的新藥!
沒想到這藥對於傷口組織的修復能力效果這般顯著,如此良藥當然要大大宣傳,尤其更應該著手進行在燒燙傷病患的人體臨床實驗上,才能造福更多的人。
她忍不住得意的說:「你真應該慶幸遇到的人是我。」她手上剛好有這麼一罐療效神奇的藥膏,算起來,她可是他的大貴人呢!
他揚起眉,「哦?」
「要不是我有這罐藥膏,你的傷會復元得這麼快,而且不留一丁點疤痕嗎?」
聽見這話,倚睦臣不由得失笑。
算了,就讓她那麼以為也無妨。
「你一個晚上沒回去,家人一定很擔心,要不要先打個電話回家報平安?」一拍腦袋,她有些懊惱自己的疏忽,趕緊從口袋裡摸出自己的手機遞上。
「不用了。」
不用了?難道他和家人的關係不好嗎?或是……她還來不及多作揣測,便又聽到他的回答。
「我沒有家人。」這話要是讓夏耘和冬藏聽見了,肯定不會跟他善罷甘休,若說這世界他還能相信誰,大概就只有這兩個親如家人的好友了吧。不過不知為什麼,現在他暫時不想告訴她。
「對不起……」她是不是不小心提起他的傷心事了?
瞧她一臉的歉疚神色,活像做錯事的人是她,他又有一股想笑的慾望。「遺棄我的人是妳嗎?」
她傻眼,「當然不是!」我又不是你媽。
他忍住笑,「那不就得了。」
那、那個爬上他眼底眉梢肆虐的,是笑意嗎?
那俊美絕倫的笑容一瞬間炫惑了齊非零的眼,也讓她的心跳脫序狂飆,皮膚底下的血液加速奔流,就好像是有微量的電流導入體內,迅速傳遞到四肢百骸,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蔓延開來。
她馬上別開眼,卻又忍不住想偷偷看他,像是怎麼看也看不夠……停停,為了轉移注意力,她又起身去櫃子前,拿了全新的盥洗用具給他,「這牙刷跟毛巾給你,喔,對了,那邊還有一袋衣服,我昨晚來的時候去超市買的,你將就著穿。」說完,便逃也似的衝進浴室。
倚睦臣被她傻呼呼的慌張舉措搞得哭笑不得,一時間只能望著浴室門板低笑。
腰際和手臂上的刀傷已不若昨天那般劇痛,但仍舊隱隱發燙、抽痛著。昨晚那群小混混想搶劫他,他把隨身的行李袋丟給他們,反正裡頭只有些簡單衣物—— 雖然是名牌,不過在他眼中不過是九牛一毛。沒想到那群小混混猶不滿足,拿出利器威脅他交出皮夾,他不肯,打鬥間不慎被他們刺傷,可他們也討不了什麼便宜,個個被他打得像豬頭似的落荒而逃。
不過,這個傷竟為他帶來一個有趣的女孩,他從沒遇見過心思這麼單純的人,就連好友夏耘和冬藏,懷的小心思也很多,只是不會將心機用來對付他而已。
驀地,他腦中響起浴室門後的聲音—— 
他笑起來真是好看……
齊非零用力搖搖頭,試圖驅散那股讓人迷醉的氛圍。
夠了!齊非零啊齊非零,雖然他笑起來真的很迷人,妳也不應該像個花癡一樣看直了眼,只差沒對著人家流口水啊!
倚睦臣先是錯愕,接著臉上的笑容不自覺的越來越大。她覺得他的笑容很迷人?還罵自己是花癡?!
實在……太有趣了!生平第一次,他覺得這個與生俱來的天賦,好像、似乎也沒那麼可憎了。


梳洗完畢,倚睦臣一身清爽地走出房間,小小客廳的桌上已經擺著烤好的土司和鮮奶。
「這裡只有土司,我不知道你喜歡花生醬還是巧克力醬,所以兩種都準備了。還是你想吃別的?我再出去買。」
「我不挑嘴,只要能吃就好。」
說那是什麼話!「當然可以吃了。」她白他一眼。長這麼大,雖然她的確沒有進廚房煮過東西,但是烤土司再簡單不過了,把土司放進烤麵包機,按下按鈕,土司烤好就會跳出來,連五歲的小孩都會好嗎?
倚睦臣假裝沒看見她的白眼,微笑著伸手拿了塊塗上花生醬的土司,吃了起來。
齊非零見狀,也拿起巧克力土司咬了口,然後像是沒話找話的問:「對了,既然你不是混混,那昨天為什麼會跟人家打架啊?」唔,他的嘴角沾到一點花生醬了,為什麼看起來那麼可愛呢……
他看了她一眼,壞心的緩緩伸出舌頭,舔去嘴邊的花生醬。
天啊天啊,好性感的動作……等等,他為什麼對我比比他的唇?
「妳的口水。」
齊非零這才回神。她居然看人家看到流口水,這下臉丟大了!因為想掩飾尷尬,她連咬了好幾口土司,差點沒把自己噎著。
見狀,他難得大發慈悲的替她解圍。「他們想要打劫我。」
「什麼?!太可惡了!」聞言,她順理成章把臉紅丟到腦後,義憤填膺起來,「那你還記得那些人長什麼樣子嗎?」
「妳要做什麼?」
「當然是要報警把他們抓起來!」她的音調微微升高。
「算了。」
「怎麼可以就這樣算了?!」她一愕,忿忿不平地道:「要是讓那種橫行霸道、無法無天的人繼續逍遙法外,不曉得未來還會有多少無辜的人受害!」
「我沒有看清楚他們的長相。」事實是他不想節外生枝,把事情弄得太複雜。這趟旅行他還沒打算結束,要是引來夏耘和冬藏那兩隻愛管閒事的就不好了。
再說,他也沒讓對方佔了便宜,那些傢伙短時間內應該沒有辦法再出來逞凶鬥狠。
齊非零難掩失望的神色,「太可惜了……」也太令人生氣了!他們傷了人欸,萬一他沒有遇到她,又不願報警、上醫院,說不定就會失血過多,橫死街頭……不要!
她也想太多了吧,如果真撐不下去,他也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再說,他死在哪裡又跟她有什麼關係?
但為什麼,聽到她在心底為自己打抱不平時,他的內心就像是有一股暖流湧過來,又像是在一片黑漆漆的空間裡,突然出現了一隻閃閃發光的螢火蟲,給予迷途的旅人一點指引?
拿起第二片土司,倚睦臣垂下眼睫吃著,沒有搭腔。
齊非零偷偷覷著他,有一口沒一口的啜飲鮮奶,腦海裡的思緒翻飛 —— 
他沒有家人,又受了傷,說不定沒有地方可以去……要是又遇到小混混來找他的麻煩怎麼辦?
聞言,倚睦臣咀嚼的動作越來越大,像是想藉此掩飾嘴角往上咧的慾望。她是真心為了他的安危在煩惱,他完全「聽」不出來她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麼,她擔心他,就如同擔心她自己一樣。
但,如果直接叫他留下來避風頭,他或許會覺得需要女人的庇護有損顏面和男子氣概,而無法坦然接受。
一想到昨天晚上的情形,齊非零的胸口就有些沉悶,隱隱抽痛著。
如果我昨晚沒有到祕密基地來看他,他是不是就只能孤單無助地躺在沙發上,連件被子也沒人幫他蓋,發燒燒到腦子壞了都沒人知?
或許是他那句「我沒有家人」,讓失去雙親的她覺得和他的距離拉近不少,她深知失去親人的痛苦,所以忍不住想多幫他一些。
「在你的刀傷還沒痊癒拆線之前,就先待在這裡吧。」她立即果斷地作出決定,不讓他有選擇的機會。
說也奇怪,除了被她縫過的傷口,他其他的傷都好得飛快……是了,她昨天縫好後並未替傷口擦那瓶藥膏,而是上藥水。
倚睦臣挑起眉。「我待在這裡幹麼?」
說不出來「無家可歸」這四個字,齊非零遲疑了一下下,最後想到了好理由,理直氣壯地道:「這樣我才好注意傷口的復元狀況。」
她為了幫他,還真是煞費苦心呢!倚睦臣柔和了臉色。
自始至終,她都不曾考慮擔心過自身的安危,倘若他真的有仇人,對方找上門來,肯定也不會放過她。
他真的從沒遇過像她這樣一古腦地對別人好,壓根不求回報的人。
也好,反正這次出門本來就是沒有目的地的旅行,也沒有非去不可的地方,暫時留在這裡也無妨。
點點頭,他心底有一絲興味悄悄被勾了起來。「不過,我住在這裡沒關係嗎?」
見他答應留下,齊非零馬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這裡是我爸爸結婚前住的地方,我爸媽死後,荒廢了很多年,現在是我的祕密基地。」她可是花了很多的時間和精神,才把小木屋打理得很舒適。「每當我心情不好或是不想和表哥碰面的時候,就會躲到這裡來靜一靜。」
表哥?倚睦臣眸光銳利地捕捉到她提及表哥時,那一閃而逝的不自然,未經思索,話就這麼脫口而出。「妳討厭他?」
這倒新鮮了,她連對他這麼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都能這麼友善,又怎麼會對親戚心生厭惡?
「是他討厭我。」她只好能閃就閃。
「妳做了什麼事讓他討厭妳?」
做了什麼事?她也很想知道。
小時候,她不懂表哥為什麼討厭她,老愛整她、欺負她,就算她再怎麼努力討好也沒有用,後來她才漸漸明白,她,永遠也討不了他的喜歡。
嘆口氣,她說出自己想了很久,應該是最有可能的答案。「他最討厭的是我的存在,對他而言,我是可惡的小偷,竊取了原本該只專屬於他一人的親情和疼愛,所以他討厭我也是理所當然。」
她說來雖然雲淡風輕,但是他相信,她表哥肯定讓她吃了不少苦頭。
「妳爸媽……怎麼過世的?」
「他們在二十年前出了一場意外車禍,只留下我一個人,是表姨跟表姨父收養我,將我撫養長大的。」
當時她也在車上,只是年紀太小,對於那場車禍的記憶早被時間給風化了。
國中的時候,她有天被表哥罵,說她怎麼不跟著她媽媽死一死算了,她遂上網去查當年的新聞,報導說,他們的車子被後面超速的大卡車撞翻好幾圈,車體嚴重變形,甚至連搶救人員都認為不可能有生還者,她卻在母親用身體的護衛下,只受到驚嚇和輕微的皮肉傷,奇蹟似的活了下來。
在被表哥欺負得最嚴重的時期,她也曾經想過,若是她在那場車禍裡和父母親一起死去,就不用忍受別人的欺凌,但是一思及那千鈞一髮的生死瞬間,母親就算用身體、用盡最後一絲生命也要護她周全的心情,她又怎麼可以辜負父母對她的愛?
所以她決定好好活下去,要連同父母的份活得加倍精彩、三倍快樂。
碧綠色的眸子裡飄過一抹了然。原來她也是從小失去雙親,雖然運氣不錯,被好心的表姨父姨母收養,卻有個難搞的表哥,處處刁難她,擺明了就是不讓她好過。
「表哥對我很壞,但是表姨對我很好,好到讓我忘了表哥對我的壞。」也因此,她不怨不氣不計較。
「可他有因為妳的忍讓而放過妳,不再找妳的麻煩嗎?」他一針見血地問。
「沒有。」她老實回答。「不過,我只要盡量避開他就好了。」
倚睦臣沒有說話,仔細聽著她的心聲,然後驚訝的發現—— 沒有,沒有一絲怨懟的烏雲籠罩她明燦光明的心,對她來說,一個欺負她二十年的人,她有的只是莫可奈何,可以的話,她甚至希望能跟對方和平相處?!
她會不會太樂觀善良過了頭啊!但是,卻讓他覺得……很溫暖,她像他在貝吉島海灣的那片私人海灘,海水四季湛藍,徜徉其中,只覺得舒快暢意。
吃完簡單的早餐,齊非零將杯盤洗淨收拾好,「我等一下有課要上,得先回去準備,你要是覺得無聊,可以看看雜誌或電視。」
「嗯。」
「還有這個給你,裡頭的錢買點小東西應該夠,缺什麼再跟我說,我會帶過來。」她交給他一個夾鍊袋,裡面約有萬元紙鈔。「不過還是盡量別往外跑,多休息。」
她連這個都幫他想到了。挑起眉,他搖頭。「不用了,錢我有。」
齊非零以為自己太直接,傷了人家的自尊心,便把夾鍊袋放在桌上,暗想等等再表現得像故意忘記帶走就好。「你要做什麼都可以,但就是別讓傷口裂開來,再縫一次很麻煩的,而且疤痕也會更難看。」
倚睦臣聞言,狐疑的眸光掠過繃帶,想起包在裡頭的那兩隻歪七扭八蜈蚣。還有什麼有可能比它們更難看的嗎?
齊非零覺得受到污辱了,他的眼神十足是在嫌棄她昨天幫他縫合的那兩道傷口不夠美麗。「那個……我早就說過我的縫合技術只是勉勉強強過得去,要送你到醫院去處理,是你說不介意,自告奮勇要當我的練習對象的。」
「勉勉強強過得去?」他挑起眉。
她心虛氣短,越說越小聲。「至少,我沒在你的身上留下某某人到此一遊的記號。」
「哈哈—— 」終於,他控制不住的笑出聲。
「不要笑了啦,再見……呃,我下課後會再來喔,你好好休息。」說完,她不好意思的轉頭拿了自己的東西就離開。
再一次,倚睦臣在這個壓根談不上豪華的小木屋裡,感受到被世人譽為六星級奢華度假聖地貝吉島的溫暖海風、輕鬆與愜意。
他已經可以確定一件事—— 他喜歡有她在身邊的感覺,即便,現在只是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前。
他開始期待,她回來的時候,將海風帶回的暖意。
閱讀更多收合

回應(0)

本館新品上架

  • 1.【揚州三奇花】經典書盒組

    【揚州三奇花】經典書盒組
  • 2.龍門三姝之三《槓上壞妹子》(新版)

    龍門三姝之三《槓上壞妹子》(新版)
  • 3.龍門三姝之二《賊美人》(新版)

    龍門三姝之二《賊美人》(新版)
  • 4.龍門三姝之一《沙豬王子》(新版)

    龍門三姝之一《沙豬王子》(新版)
  • 5.《行銷長,復合可能嗎?》

    《行銷長,復合可能嗎?》
  • 6.他的重生不可說之《偷來的小媳婦》

    他的重生不可說之《偷來的小媳婦》
  • 7.他的重生不可說之《狀元爬牆來》

    他的重生不可說之《狀元爬牆來》
  • 8.《棉花糖女孩》

    《棉花糖女孩》
  • 9.隱藏版戀人之《地下搞曖昧》

    隱藏版戀人之《地下搞曖昧》
  • 10.隱藏版戀人之《閨蜜老公》

    隱藏版戀人之《閨蜜老公》

本館暢銷榜

  • 1.《銀一兩》

    《銀一兩》
  • 2.《霸王的寵奴》

    《霸王的寵奴》
  • 3.龍門四大壇主之二《賊窩裏的冰美人》

    龍門四大壇主之二《賊窩裏的冰美人》
  • 4.《霸愛大律師》

    《霸愛大律師》
  • 5.《執行長心花開》

    《執行長心花開》
  • 6.《今天不結婚》

    《今天不結婚》
  • 7.金雀皇朝之《地下皇帝》

    金雀皇朝之《地下皇帝》
  • 8.天虹組織終回《打包花心鬼》

    天虹組織終回《打包花心鬼》
  • 9.《不是冤家不同床》

    《不是冤家不同床》
  • 10.《桂花落》

    《桂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