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驚悚館 首頁

恐怖懸疑神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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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幻鑰K5002

通靈執事系列《奪命童謠》

  • 作者異仙 追蹤作者
  • 出版日期:2017/10/20
  • 瀏覽人次:28412
  • 定價:NT$ 210
  • 優惠價:NT$ 1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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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沾染血仇的詛咒,力量無遠弗屆,
甚至上窮碧落下黃泉,能夠讓人斷種絕代……
 

身為幼教老師的季望舒最近很苦惱,他懷疑自己病了,
因為耳邊總是不斷響起詭異的歌聲──

搖啊搖,搖到奈何橋,奈何橋上把手招,季家全家都到了;
搖啊搖,搖到黃泉道,黃泉道上把手搖,季家全家死完了……

伴隨不知從何而來的謎之音,他彷彿聽見有人敲響自己的喪鐘,
先是遇到可怕的瘋狂追殺,後又看見斷頭亡命的血腥預兆,
然而最讓人膽寒的是他想起了家族誌裡記載的詛咒──
無論燒死、淹死、各種意外橫死,季家新媳一月必死!
看著面前巧笑倩兮的女友,他開始恐懼一切終將成真……
異仙,男,地球人氏,自幼聰敏好學,
八歲起師承金古梁溫四大家習得一身驚人武藝,
十五歲留戀花叢對瓊席于張一往情深,
十八歲向往黃大師所言破碎虛空之極境,
二十歲轉投揚威利門下率艦隊縱橫銀河,
二十五歲在獵人海賊忍者和煉金師的世界中所向披靡,
最終拿起手中之鍵盤,敲打著屬于我自己的異想世界。
有一種恐怖,唱給你聽……

小朋友唱的兒歌,應該充滿了喜悅與歡樂,但有沒有可能,其實歌曲的背後藏著可怕的故事呢?
相信大家一定有首童謠耳熟能詳──妹妹背著洋娃娃,走到花園來看花,娃娃哭了叫媽媽,樹上小鳥笑哈哈……
乍聽之下歌曲沒有什麼問題,小時候小編也能朗朗上口,但開始接觸靈異故事之後便很有職業病,總忍不住越想越多,老是覺得哪裡怪怪的,直到看了某個論壇的討論才恍然大悟,驚覺這首歌實在很、恐、怖!
不知道你發現了嗎,歌詞裡是哪個傢伙哭了在叫媽媽?而在非二次元的真實世界中,有哪種鳥類能夠像人一樣笑哈哈?
對吧對吧,仔細想一遍,這歌詞很有事吧?一整個就在暗示要走驚悚靈異的節奏嘛!(欸,說好不作人身攻擊的啊,是哪個在心裡偷偷想「那是妳老了才少了童稚之心胡思亂想」的?)所以從此以後,小編就不再隨便唱歌了,以免「禍從口出」啊……(明明就是音痴還胡亂牽拖)
  而像這樣藏在歌詞裡的恐怖,這一次在異仙的新故事《奪命童謠》裡也有,不過那恐怖更大更深更危險,因為歌詞裡明晃晃的告訴所有人──這就是個詛咒,一個對整個家族斷種絕代的詛咒!
  有一種怨,直達天際都難消散;有一種恨,做鬼都不會放過你,這樣的怨恨,摻雜在歌詞的詛咒裡,一旦揚唱便如同敲響喪鐘,究竟是什麼樣的過往竟導致世世代代詛咒纏身?這一次,通靈執事們是否能化解掉這百年糾葛?預知詳情,千萬不要錯過通靈執事系列第二集《奪命童謠》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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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季家的詛咒
僧人看上去挺邋遢的,原本應該是光頭,生了一層髮垢,藏紅色的僧袍塗了不少油汙和塵土,整個人黑瘦黑瘦的,扒了這層僧袍去做乞丐大概也做得來。
但季老爺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他家孩子生了場怪病,附近的和尚道士神婆都求遍了,也沒人治得了,不得已才在縣城交十塊大洋貼了告示,今天僧人就上了門。
「老爺家公子這病,我能治。」
「……那好。」季老爺將僧人引到府內深處一間房前,到這裏的時候,隨行的僕人婢女都眼露恐懼之色,彷彿房裏有吃人的鬼怪。
「大師—」季老爺正要開口。
「不妥不妥,我哪是什麼大師,稱我活佛就好。」僧人謙虛一笑。
「活、活佛大師,院內就是我季家本脈單傳,他娶妻後突然生此怪病,發病時六親不認,甚是兇殘,就在幾日前,竟將新婚妻子活活咬死……」季老爺提起這件事簡直都要崩潰。
季家原本是個大族,季老爺有兄弟姊妹十幾個,但不知為什麼,從他父親一代起,季家男丁一旦結婚,其妻子便有可能遭遇橫禍,會在一個月內離奇死亡,沒想到這個禍事現在攤到他頭上,兒媳婦還是被兒子親手殺死,季老爺使了幾千個大洋,以生病為由讓自己兒子免受官方追究,可這病終究是要治啊。
「打開門吧。」僧人示意僕人開門。
房門打開,內中並不大,裏面陰暗得很,正對房門是一只長方桌,長方桌兩側各有一張椅子,左側這張椅子上,坐著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黑暗中看不清青年的面孔,只聽得到他似乎在唱童謠。
「搖啊搖,搖到奈何橋,奈何橋上把手招,季家全家都到了;搖啊搖,搖到黃泉道,黃泉道上把手搖,季家全家死完了……」
明明是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卻用清脆的童聲念著讓人骨頭都發寒的詭異童謠,幾個僕人婢女聽清歌詞,當即就腿軟了,甚至有幾個癱坐在地上。
「老爺。」僧人回頭望向季老爺,嘻笑的表情變得十分正經,「你家公子被鬼附身了,這隻鬼從陰世帶著宿怨而來,為的就是滅你季家血脈,季家血脈傳承不斷,他絕不會去輪回往生,將如附骨之蛆,世世相隨!」
「這可如何是好?!」季老爺驚恐不已。
「我試試超度此鬼,等下我作法時,務必要關緊門窗,任何人都不許看,否則恐生意外。」僧人說完這句話,就進了門去,隨即見門從內關上。
季老爺與幾個僕人婢女在外等著,先是聽到室內傳來一聲青年的尖叫,然後是僧人的吼聲,緊接著各種摔打聲不斷,然後室內突然爆出彷彿閃電似的白光,緊接著就是青年的哭喊。
「父親、父親……父親我好疼啊……」
「父親你在哪?這個人要打死我了啊!」
孩子的哀求聲、掙扎聲,像是針一樣不斷扎進季老爺的耳朵,他原地轉了幾十圈,內心焦灼如焚,最終仍然無法忍耐,指著一個僕人說:「開門!」
「可剛才活佛大師說……」那僕人惴惴不安。
「我叫你開門!」季老爺大吼,那可是他單傳的寶貝兒子!
於是僕人上前幾步,顫抖著手將門扒開一道細縫,還沒看清有什麼,那門就霍然洞開,內中彷彿出現一股陰風,將僕人吸了進去,僕人「啊啊啊」的驚叫,隨即傳來一陣痛呼,沒多久又再沉寂下去。
季老爺驚覺不妙,急忙邁步進屋,就看到室內一幕奇景,那僕人拿著刀,刀插進了僧人的心臟處,而他兒子則呆呆坐在一邊。
僧人凝視著僕人,嘴角溢血,雙手握緊插進自己胸口的刀,聲音已經微弱如蠅,「功虧一簣啊,沒想到你竟然藏在那裏……」
僕人卻一臉獰笑,又把刀往僧人身體裏送了一分,「好一個往生執事,差點超度了我,不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安心上路吧,奈何橋上你先走一步!」
僧人歎了口氣,緩慢坐下,向季老爺說了一聲「你好自為之」,然後口唇微動,像是在念經,念著念著頭一垂就沒聲音了。
「你你你……為何殺人?!」季老爺指著那殺人的僕人,大聲責問。
那僕人卻突然摔倒在地,竟是暈了過去。
沒多久,僕人被送官究辦,卻聲稱自己什麼都不記得,也不知道自己殺了人,但他殺人卻是眾人親眼所見,可謂鐵證,於是很快僕人便被槍斃。
而季家這個新媳一月必死的詛咒也漸漸傳開,隨著季家人口變少,男丁稀疏,詛咒也變得越發恐怖,就算是與季家人兩情相悅,也會慘遭橫死。
這樣下去定會絕後啊!季家人絕望的求助滿天神佛,但也於事無補,幾十年過去了,季家已經從眾多譜系傳承到了真正的一人單傳。
時間也到了新世紀……
第一章 莫名的攻擊
春天花花幼兒園。
正逢熱鬧開學季,幼兒園又收了一批新生,大多是四五歲的年齡,一個個稚嫩可愛,或含著手指好奇地盯著這個新環境,或抱著媽媽的腿大哭我不要去,還有幾個站在原地發呆。
打扮成呆呆熊的幼兒園老師季望舒把頭套摘下來,坐在門口臺階上,擦了一把汗。天氣好熱啊,他們這些幼兒園老師負責裝扮成卡通人物,歡迎小朋友,讓小朋友儘快適應陌生的環境。
作為才剛剛畢業的幼教系大學生,季望舒要把課本上學到的知識轉為實踐,成為一個貼心的、耐心的、專業的老師,做到因材施教,讓每個孩子都獲得最好的基礎教育,這還需要時間,但季望舒有信心。
關鍵在於理解,代入幼兒的思維去看待這個世界,然後用成熟的理念去教育幼兒。
「望舒,那邊有小朋友好像在吵架,你去看看。」這時身邊另外一個扮成呆呆熊的女老師陸琳,指了指另一邊角落,對季望舒說。
「嗯,好。」季望舒點點頭,挪動著碩大的身體往那邊走過去,果然有兩個小朋友在小操場上。
兩個小朋友都是五歲,一個男孩一個女孩,季望舒讀過他們的資料,很快就辨認出來,都是今天才入學的,自己被分配做他們的生活老師,頭上紮了個沖天辮的女孩叫六六,留了個西瓜皮頭的男孩叫阿來,按照資料上的描述,六六該是個活潑的女孩,但是常有自言自語的毛病,阿來則有先天殘疾,他的右手握拳打不開,還稍稍有點偏執症。
兒童偏執症是近年來討論度很高的學術話題,伴隨著社會物質條件太豐富,孩子們受到越來越多的寵愛和關懷,導致了一批「小霸王」、「兒子皇帝」的出現,典型特徵就是自以為世界中心,任何要求都必須得到滿足,一旦被違背就會歇斯底里。
兩個都是重點關注對象。
季望舒穿著布偶裝晃晃悠悠趕到的時候,兩個小朋友正在頂牛,就是腦門對腦門,同時發力,這是小朋友們發生矛盾時常用的招數,再升級就會變成王八拳,就是把胳膊掄成拳去砸人,肯定不會有什麼殺傷力,但被揍的也肯定會哭。
「六六,阿來,你們怎麼啦?」季望舒費力的蹲下,站在小朋友們中間說話,並且把兩人分開。
「壞人,搶東西。」六六指著阿來說,小手指頭跟軟綿綿的棉花糖一樣,語氣卻很憤怒,另一隻手緊緊握住自己脖子上的東西,看來就是阿來要搶的,但究竟是什麼季望舒沒看到。
「哼。」阿來別過頭去,一副我沒錯的執拗樣子,典型的偏執症表現。
「阿來不要欺負同學哦,你們將來是一個班級的好朋友,好夥伴,要團結。」季望舒對阿來輕聲說,對犯錯的小朋友不要責備,而要安撫。
「笨蛋。」阿來朝季望舒翻了個白眼,然後指著六六,「我不會放過妳的!」
「嗚嚕嚕!」六六做了個鬼臉,非常淘氣。
「她是壞人,你要小心點。」阿來突然這樣對季望舒說,表情很認真。
「切。」六六哼了一聲,「你才壞,你是壞蛋。」
「妳是!」
「你才是!」
「好了好了。」季望舒有點頭疼,小孩子沒邏輯極難勸解,不過很快就會忘記,所以把他們暫時分開就好,於是他揮手叫陸琳,「陸琳,妳帶六六去吃午餐。」
「嗯,好。」陸琳笑著應聲,過來拉走了六六。
兩人就這麼各帶一個孩子往餐廳走。
見到這一幕,旁邊一位幼兒園老師打趣,「望舒、陸琳,你們這對呆呆熊還真是夫唱婦隨。」
「去你的!」陸琳紅著臉啐了一聲。
老實的季望舒只在一旁嘿嘿的笑。
季望舒喜歡陸琳在幼兒園裏不是什麼祕密,兩人年齡相近,都是應屆畢業生,性格也合,陸琳潑辣,季望舒老實,大家都很樂見其成。
在飯桌上,六六和阿來還是互不相讓,就差拿勺子互相扔菜了,季望舒和陸琳不得已下將他們放在長條飯桌頭尾兩側,這才制止了這次飯桌上的世界大戰。
午餐後,小朋友們便要進行午睡,讓這些小人兒午睡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季望舒負責照顧的這個區,六六和阿來是困難的點,這不,才一個轉身,季望舒就發現阿來不見了。
「阿來呢?」季望舒問周圍的小朋友,小朋友們紛紛搖頭表示沒看見。
這時季望舒又瞥見六六正在往床下爬,小胳膊小腿的倒是非常敏捷,馬上就要落地了。
「六六,妳要幹麼?」季望舒把她重新放回床上。
「我得走。」六六低著頭輕聲說。
「妳要走去哪啊?」季望舒耐心的問。
「阿來要殺我。」六六繼續說。
咦?季望舒愣了一下,意識到六六在講什麼之後,覺得又荒謬又好笑,什麼殺不殺的,在講什麼啊。
「我得先下手。」六六忽然笑了一聲,抬頭看向季望舒,這小女孩長得肉乎乎的很可愛,可眼神在這一刻卻變得極其古怪,又低下頭,像是自言自語一樣,「我得先殺了他。」
說什麼啊?季望舒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寒顫,不過仍未在意,把六六安頓好之後,他便去找阿來,休息室內轉了好幾圈都沒看到,問其他老師,說阿來好像去餐廳了,於是他又去餐廳找,果然看到一個留西瓜皮頭的小小人兒,正從餐桌旁邊的椅子上爬下來,餐桌上擺有水果,是中午吃剩下的。
「阿來?你在幹麼?」季望舒好奇的問。
阿來轉回身,小小的身子手中卻握著一把水果刀,那水果刀大概有他的胳膊長了,被他拿在手中顯得異常突兀。
「阿來你—」季望舒愣了一下,隨即回憶起剛才六六講的「阿來要殺我」,不會吧,才五歲的小孩子,怎麼知道拿刀子?「快把刀放下!」
他跑過去從阿來手中搶過水果刀,整個過程阿來一動也不動,表情非常淡然。
「你會後悔的。」阿來突然說。
季望舒忍不住去看阿來,他在阿來眼中看到了和六六一樣古怪的光,就像是一個成年的靈魂被裝在了一個五歲孩童的身體裏。
「你最好殺了她。」阿來又說,童稚的聲音卻說著可怕的話。
「殺誰?」季望舒下意識的問。
「哼哼。」阿來不講話,但是目光卻望向休息室,顯然他說的目標只有一個。
「阿來,不能亂說,乖,我們回去睡覺。」季望舒整理心情,把阿來領了回去。
在經過六六的床時,阿來和六六目光交會,兩張面無表情的小臉,簡直像是在照鏡子。季望舒瞧見這一幕,無奈歎了口氣,調解小朋友之間的矛盾,任重而道遠啊。
下午的活動就是上課,學英文字母和注音符號,然後玩,再來就是放學,等父母來接,季望舒和陸琳都各自帶個班,每個班有七八個孩子,負責照顧他們的吃飯睡覺玩樂,至於教授專業科目的另有其人,他們最後要一一把孩子交回到父母手中才能下班。
這只是本職工作,作為幼兒園新進的員工,季望舒和陸琳習慣了在下班後做一些打掃工作,掃掃地、關電源,然後才下班離開。
春天花花幼兒園收費頗高,也稱得上是貴族制幼兒園,對小孩子的課程規劃相當全面,當然其他方面,包括安全管理和老師們的責任心都是值得信任的。
下班後兩人順理成章的一起去吃飯,這習慣已經維持了幾個月,雖然未曾告白,但他們的戀人關係也算是基本確定。
「晚上吃火鍋?」季望舒問陸琳。
「年糕火鍋吧!」陸琳同意。
於是陸琳挽著季望舒的手臂向不遠處的商圈走去,夜色中,那邊一片燈火通明,什麼吃的都有,但是還沒走到那,季望舒的手機忽然響了,他看了一眼號碼,是幼兒園值班室打來的。
「季老師,剛才我好像在休息室看到了六六,她怎麼還在幼兒園?」值班警衛問季望舒。
「她不是被父母接走了嗎?你不會看錯了吧?」季望舒仔細想了想,今天的確沒見到六六的父母,但因為放學時剛好有家長詢問小朋友的狀況,所以有一小會兒他請同事幫忙送學生,後來沒再見到六六,所以他理所當然以為六六被父母接走了。
「她的辮子很特別,一眼就認出來了,季老師你還是回來看看吧,也許六六還在這。」值班警衛擔心地說。
「嗯,那好,我這就回去。」季望舒回頭看了一眼就在一條街外的幼兒園。
「怎麼了?」陸琳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
「警衛說六六還在幼兒園,我回去看看,妳先去火鍋店吧,我馬上就過去。」季望舒對陸琳交代。
於是陸琳先去火鍋店,季望舒轉身回幼兒園。
這個時間,除了值班的警衛,幼兒園應該是空無一人的,季望舒覺得對方可能看錯了,但為了孩子的安全著想,還是要仔細確認,於是再次回到幼兒園,經過門口警衛室,打了個招呼後,便走進了入口大廳。
入口大廳、餐廳、休息室、閱讀室、音樂室……季望舒一個人走在偌大的幼兒園裏,邊開啟一盞盞燈,邊叫著六六的名字。
「六六?六六?妳在嗎?」
周圍毫無回應,一點聲音都沒有。
「可能警衛看錯了吧。」季望舒決定不找了,打算回去找陸琳吃火鍋。
這時,他忽然聽到「嗚嗚」的哭聲。
咦?季望舒立刻回頭細聽聲音來源。
就在二樓,走廊盡頭,那邊有個儲藏室。
「六六?」
季望舒立刻往那邊找過去,打開走廊的燈,燈光乍現,隔著玻璃照進儲藏室,哭聲卻驟然消失。
「六六妳在裏面嗎?」季望舒試著打開儲藏室,卻發現門從裏面鎖住了,於是他趴在玻璃上,試圖看清裏面是誰。
「嘻嘻。」
驀地,一陣輕笑在他背後響起,季望舒猛地轉身,但背後卻什麼都沒有。
「到時候了……」
這時在他背後,也就是門的那邊,忽然又是一個輕輕的說話聲。
「誰?!」季望舒再轉身,還是空無一物。
但季望舒感覺到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圍著他轉,是空氣中流動的一些氣流,眼睛看不見,卻能感受到那種莫名詭異。
我靠!不會有鬼吧……季望舒打了個寒顫,又用力敲了幾下門,「六六、六六!妳在裏面就回一聲啊!」
此地不宜久留,何況六六可能還在裏面……季望舒猶豫了一下,決定去拿鑰匙—鑰匙全都在警衛手裏。
季望舒去找警衛,警衛一般都在警衛室,警衛室在門口,負責監控整個幼兒園的進出人等,一般來說從不會離開崗位,可季望舒回到門口,卻發現警衛室空蕩蕩黑漆漆的,警衛不在位置上。
「搞什麼啊?剛才還在這呢。」季望舒自行到警衛室裏找鑰匙,應該在抽屜裏吧。
打開抽屜,摸索著尋找,季望舒手指似乎摸到了一支鑰匙狀的鐵物,他正要將其拿出來……忽然,有人拍了他一下。
季望舒被嚇得幾乎跳了起來,顫抖著回頭,就看到警衛那張撲克臉。「嚇死我了,大叔你走路怎麼沒聲音啊!」他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臟,感覺它正在「突突」的跳。
警衛沒說話,只是嚴肅地盯著季望舒。
「我找鑰匙,好像六六把自己鎖到儲藏室了。」季望舒解釋了一下。
警衛點點頭,從抽屜裏拿出了一串鑰匙。
「我們快去把六六放出來吧。」季望舒頗覺焦急的說,擔心六六把自己鎖在裏面出了意外。
於是季望舒和警衛一起重新回到幼兒園內,走廊盡頭是儲藏室,現在儲藏室的門卻是洞開的,裏面也沒人。
剛才明明聽到有哭聲,然後又鎖著門,現在門開著,證明剛才的確有人在,可新的疑惑又出現了,人去哪了?
咦?季望舒徹底摸不著頭腦了。
剛才誰在裏面哭?現在又跑到哪去了?
「大叔,剛才這裏面真的有人呢!」季望舒試著跟警衛解釋,結果剛回頭,警衛居然不見了,他身後空蕩蕩的啥都沒有。
我靠!大叔又去哪了?
季望舒感覺脊背一陣發麻,今天晚上所有人都不對勁,忽隱忽現的,這是玩啥呢。
還好,就在這時,他聽到休息室那邊傳來了一陣聲響,於是他急忙往那邊走,到了休息室時,他看到一幕奇景。
警衛正站在休息室門口,而休息室內隱約看得到兩個小小的身影,一個沖天辮一個西瓜皮頭。
六六還有阿來?
這兩個小祖宗怎麼都在這?!
季望舒瞧見他們時,即便驚訝,卻鬆了口氣,畢竟找到孩子就行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會滯留在幼兒園,但再叫他們的父母把人帶回去就好。
於是季望舒小步快跑往休息室而去,經過警衛時也沒多想什麼,畢竟他算是自己人。「砰—」
警衛抓著季望舒的脖子,把他按在了牆上,那力氣之大,抓身高一百八的大男人像是抓一隻小雞,而季望舒就感覺一震一暈,眼前昏黑,後背劇痛,心中無比的驚訝,口中也叫了出來。
「大、大叔你幹麼!」季望舒一邊叫一邊看清了警衛的臉,這張臉是青藍色的,也許是燈光很暗的原因,總之很恐怖,雙眼冒著兇光,他只在電影中見過這種眼神,那種演技極好的、飾演殺人狂魔的表情。
「嘻……」大叔抿嘴笑了一下,那笑聲詭異像是小孩子一樣,「趕著投胎呀,還沒到你呢。」
「你在說什麼?」季望舒試著掙扎,他比警衛高一個頭,總能反擊一下,情急之下也去抓對方的脖子,可又抓又掐,人家的撲克臉一點也沒變,彷彿不需要呼吸,反倒是力氣大到嚇人,手還越掐越緊,季望舒已經快窒息了。
「嘻嘻……」警衛用欣賞的目光看著季望舒的痛苦和掙扎,這彷彿給他帶來極大的快感。
「救、救命……大叔你瘋了……」季望舒感覺眼前一陣發黑,嘴巴苦得要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這時他亂抓的手忽然抓到一樣東西,也不管是什麼了,揮起來就砸在了警衛的頭上。
「嘩啦!」東西碎了一地,原來是只花瓶。
警衛被砸得踉蹌一步,掐住季望舒的手自然也就鬆開。
而季望舒摸著自己被掐的脖子彎腰大聲咳嗽,這時他還記得兩個孩子,朝休息室內兩個孩子大叫,「跑!快跑啊!」
於是兩個孩子手牽手從季望舒這一側跑出了休息室,季望舒也跟著開跑,直往幼兒園外衝。
「……跑?」警衛晃了晃頭,讓自己清醒一點,血從他頭上流到臉上,給這張臉添了更多的猙獰,「跑得了嗎?」
「快跑快跑快跑!」季望舒幾步就追上了兩個孩子,五歲的小孩腿短身小怎麼可能跑得快,於是他一手一個將其抱起,再跑幾步就到了門口。
但這時他卻絕望地發現,幼兒園大廳的門被鎖了,再找鑰匙,鑰匙在警衛那,而警衛在……背後。
季望舒抱著兩個孩子慢慢轉身,看到滿臉是血的警衛一步步逼近。
「大叔、大叔,有話好說,別動手啊。」季望舒實在不明白對方為什麼兇性大發,這是精神錯亂變殺人狂魔了嗎?
「嘻嘻……」伴隨著的詭異笑聲,警衛一拳砸碎了旁邊的消防箱,隨即拿出一把消防斧。
「大叔你這是幹啥啊……嗚!」季望舒都哭出來了。
「跳窗。」這時季望舒左手抱著的阿來說話了。
「蛤?」季望舒茫然地看向這個五歲娃娃。
「跳窗啊!」阿來指著門右側不遠處的窗子,然後再指指六六又指指瘋狂的警衛,「先把她砸過去,拖延時間。」
「好好好。」季望舒剛才也是懵了,忘了門不行還能走窗,當然他點頭不是同意把六六砸過去,而是可以走窗,於是他橫跑兩步到窗邊,一手一個先把兩個孩子扔出去,外面是草坪,倒是不用擔心會摔壞。
然後季望舒回頭望了一眼,就見到警衛那張血腥的大臉疾速逼近,他「啊」一聲尖叫飛撲出去,壓到了兩個孩子。
「砰!」消防斧砍在窗臺上,濺起大片火星。
「砸死我了你這個白癡!」阿來被季望舒壓到,怒而痛罵。
「疼。」六六也哭喊。
可季望舒管不了那麼多,一手抓一個,飛快往幼兒園外面跑,經過操場、經過大門,幼兒園面積真的蠻大的,跑了好一會兒才跑出去,一出去就是街道,街道往東是十字路口,十字路口邊就有個派出所,那邊有員警。
「救命啊!救命啊!」望見了員警季望舒開始大聲呼喊。
員警見狀立刻趕了過來。
「後面、後面……」季望舒見到員警安心許多,放下孩子一邊大口喘氣一邊指後面。
「後面什麼?」員警疑惑的望著季望舒指的方向。
「咦?」季望舒一扭頭,果然警衛沒追來,但也不能這麼算了啊,「我是春天花花幼兒園的老師,幼兒園的警衛突然襲擊我和這兩個孩子,他可能還在幼兒園裏,快去抓他!對了,他有武器!」
員警聽到季望舒這麼說,立刻呼叫同伴,很快又有兩個員警過來,三個人一起如臨大敵的跑到幼兒園內,然後再等了一會兒,季望舒看到一輛救護車駛來,他看到幼兒園內用擔架抬出了一個人,遠遠看去好像就是那個警衛。
這是怎麼了?正當他疑惑不解時,員警走了過來。
「我們過去時,這個警衛已經暈倒了,現在請你跟我們回去做筆錄,這兩個孩子全程都有目擊嗎?那就叫他們的家長過來,帶著孩子也做一份筆錄吧。」
「噢……好,好。」季望舒聽了員警的話,覺得有點怪,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們到的時候,大叔已經暈了?他剛才那麼兇,力氣也超大,怎麼會自己暈倒?」
誰知道呢。員警聳聳肩。
「傻瓜。」阿來突然說。
「白癡。」六六也附和一句。
季望舒低頭看看兩個小人兒,只見他們相互對視一眼,空氣中彷彿綻開了火花。忽然,阿來撲了上去,六六則飛快的護住自己脖子上掛著的項鏈墜子,這一幕季望舒似曾相識,好像第一次見面時阿來就想搶六六的項鏈。
季望舒急忙拉開他們,「剛才還好好的,現在怎麼又吵起來了,拉拉手,好朋友,來!」他到這種時候還不忘幼兒教育,先是分開兩個孩子,又拉起兩人的手,想讓他們握在一處。
「你有沒有搞清楚狀況啊?」阿來突然踢了季望舒的小腿一腳。
「疼!什麼呀?」季望舒被阿來踢得有點錯愕,他彎腰蹲下,奇怪的瞅著阿來。
這時,六六好像懂了什麼似的,她抓住季望舒的頭髮,拉到自己旁邊,小聲說:「警衛為什麼是瘋的?為什麼攻擊我們?這全是阿來幹的!」
蛤?季望舒愕然看向六六,「阿來幹啥了?」
「他其實不是人……」六六神祕兮兮地說。
「閉嘴!我聽到了!妳才不是人,妳惡人先告狀!」阿來憤怒吼道。
「你是妖怪!死妖怪!」六六衝著阿來直嚷嚷。
「氣死我了!我要打死妳!」阿來揮舞著自己天生殘疾的小拳頭,掄起王八拳就砸向六六。
「好了好了,別打別打。」季望舒頭疼得厲害,實在覺得這兩個娃娃的頻道和自己不同,果然幼兒的世界很難理解啊!
「傻瓜。」阿萊說。
「白癡。」六六講。
「原來剛才是講我笨蛋啊你們!」季望舒突然明白了,剛才他們已經講了一次,這是第二次,可為什麼啊!現在孩子都不尊師重道!
第二章 孤星的憂慮
季望舒去警察局做筆錄,過程也算是一波三折,首先是他忘了告訴陸琳發生的這個意外,導致陸琳知道後幾乎暴走,趕到警察局把他一通臭罵,然後六六和阿來的父母齊齊趕到,知道發生什麼事後大鬧警察局,堅持要告幼兒園,竟然讓他們家孩子陷入這種危險,隨即幼兒園的園長匆匆趕到,不斷道歉。
經歷這一切的季望舒覺得心好累,而這時員警告訴他一件讓他無比意外的事情—發狂的警衛已經醒了,醒來之後不記得任何事,只說自己按時值勤,然後突然什麼都不記得,再醒時已經到了醫院。
「這是啥?精神分裂嗎?」
陸琳和季望舒在一起,聽到員警的告知後,不禁感到莫名其妙。
「警衛平常看著挺正常啊,怎麼突然就發瘋砍人,知人知面不知心,這世界真危險。」陸琳不禁感歎。
反正員警還是會告警衛蓄意傷人,並且要做精神鑒定,如果鑒定精神有問題,可能就無法刑訴。
但無論怎樣,幼兒園警衛這份工作,大叔是肯定不能做了。
等處理完了一切,已經是深夜,季望舒和陸琳一起從警局出來,正好遇到園長、六六、六六的父母、阿來、阿來的父母。
園長正對著四個父母道歉,「是我們幼兒園用人不當,我們肯定會改正,請再給我們一個機會。」
「什麼機會?!我們決定轉學,我還要告你們!」六六的母親冷哼。
「對,轉學!」阿來的母親幫腔。
園長很是尷尬的站在那,一邊擦汗一邊繼續道歉。
季望舒看著很是同情,正要上去講點什麼,突然,六六「哇」一聲大哭起來。
「我要去幼兒園!我要季老師……」六六的哭聲穿透雲霄,這女孩長大了絕對可以去做女高音。
「乖六六,這個幼兒園太危險,我們不去……」六六的母親急忙安慰和勸阻。
「哇哇哇—」六六的哭聲分貝再上一層,季望舒都覺得耳朵疼了。
「好好好,六六乖,別哭,我們明天還去春天花花。」六六的母親顯然撐不住了,急忙答應下來。
見六六搞定了父母,西瓜皮頭的阿來看向抱著自己的母親。
「阿來我們不要再去春天花花好嗎?」阿來的母親小心翼翼的問。
阿來嘴一扁,「哇啊—」
這小子將來也可以去做男高音了。
「阿來……」阿來母親的聲音被淹沒在持續不斷的高昂哭叫聲中,最後也只能無奈投降,「好吧好吧,喜歡就去吧。」
阿來立刻不哭,毫不浪費一點聲音。
這可真是兩個磨人的小搗蛋……季望舒歎了口氣,走過去跟園長打了個招呼,園長朝他點點頭,繼續和父母們保證幼兒園一定會更加強安全防護。
「先回去吧。」陸琳跟季望舒說。
「去我那好了,比較近,明天上班也方便。」季望舒點點頭。
「嗯,好。」陸琳有點害羞的回答。
現在兩人還沒正式住一起,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這時,季望舒的褲角被搖動,他低頭就瞧見了一顆西瓜皮頭。
「你愛她?」阿來指著陸琳問季望舒。
啥?季望舒被問愣了,現在的小孩都這麼早熟?
「有多愛?」阿來奶聲奶氣,卻一本正經的問。
嗯?陸琳聞言轉向季望舒,一雙眼睛眨巴眨巴的盯著。
季望舒頓時有點冒汗,再遲鈍也知道這種問題回答不好就是生死攸關啊,危機關頭他靈光一閃,記起了一首歌名,於是他試探著回答,「死了都要愛?」
算你識相!陸琳滿意的挽住季望舒的手臂。
「那你們快點分手吧。」阿來突然說道,一臉的認真,眼神直直看著季望舒,「為了她的安全,你這樣的天煞孤星,遲早會害死她的。」
蛤?陸琳好笑的看向阿來,這孩子平時也學算命嗎?
「呃……」季望舒第一反應也是好笑,但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笑容凝固在嘴角,眼神突然變得有些驚恐。
「什麼天煞孤星啊,電視看太多了嗎?」陸琳用肩膀碰碰季望舒,卻感覺他身體僵硬,再看到他緊張的神色,就更覺得好笑,拍了一下身邊的人,「望舒你不是認真了吧?只是孩子亂說的而已。」
「沒、沒,我只是想起其他事……沒事的。」季望舒醒了醒神,回給陸琳一個微笑,也暗罵自己太過敏感。
「阿來,走嘍,我們回家。」這時阿來的母親走過來,抱起他就往停車場走過去。
而六六的母親抱著她,也從這邊要去停車場拿車,經過時六六嘻笑著看著季望舒和陸琳,開心地拍著手說:「在一起在一起!死了都要愛哦!」
這小丫頭……季望舒朝六六做了個鬼臉。
陸琳打了個哈欠,季望舒也睏了,於是兩人回到季望舒所租的公寓,陸琳不是第一次來,這裏還有她的拖鞋,洗漱後互道晚安,上了床準備睡覺,可陸琳卻發現季望舒坐在沙發上發呆。
「想啥呢?」陸琳好奇地問。
「那個……也沒什麼。」季望舒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快說!」性格有點急躁的陸琳,最煩他這溫吞磨蹭的樣子。
「琳琳。」季望舒走到她身邊,抓起陸琳的手,感覺指上的溫暖,凝視著她的眼睛,「我覺得我們有必要更加的相互瞭解一下。」
「什麼意思?」陸琳眨了眨眼睛,不明白他想說什麼。
「比如我們雙方的家庭。」季望舒繼續講。
「我爸媽都在大學工作,你知道的啊。」陸琳有點奇怪他的反應。
「關於我的家庭,嗯,我的家族。」季望舒低頭抓著她的手指。
「還家族哩,你家很大啊?」陸琳倒是來了興趣,反手抓過他的手,低聲問:「還是說你其實是什麼國家的王子?」
「呃,也不是,在前幾代的時候,我們季家是個蠻大的家族,我曾祖爺爺那輩有兄弟姊妹幾十個,一家人住在一個巨大的宅子裏,據說那個宅子有總統府那麼大。」季望舒緩緩講道。
「哇!」陸琳一下坐了起來,顯然沒想到他竟然有這樣的家庭背景。
「因為再往上,我曾祖爺爺的父親據說是個軍閥,算是一個土皇帝,光是老婆就娶了將近三十個……不過我要講的不是這個。」季望舒握緊了陸琳的手,「我想說的是,從我曾祖爺爺開始,我們季家人的婚姻總有些問題,女孩子嫁進季家後……沒善終。」
「沒善終?什麼意思?」陸琳一時有點疑惑。
「就是……個個都會橫死,全在一個月內,沒有壽終正寢的。」季望舒講起這個,語氣中帶著一些顫抖。
「怎麼會這樣?!」陸琳嚇了一跳,「而且好幾代人之前的事情了,怎麼會記得這麼清楚。」
「因為家族很大,所以有族譜,族譜上記載的,從那個軍閥高祖開始,季家媳婦便頻頻發生意外,燒死、淹死、車撞死、各種意外的死,到了後來,不只是嫁進季家的媳婦,還有喜歡上季家人的女孩子,也都在一個月內遭到意外,所以大家覺得季家可能被詛咒了。」
季望舒露出一個很苦澀的笑容,接著說:「我曾祖爺爺那輩幾十個兄弟姊妹,如果傳承到現在,應該是個極其龐大的家族吧,祭祖時一個院子都站不下那種,可是琳琳妳相信嗎?季家傳承到我這代,就剩下我一個了……幾十個族系裏居然只剩下我一個。」
「都是過去的事情啦!不要迷信啦!」陸琳拍拍季望舒的手,「別怕別怕,有我呢。」
「我就是害怕這個。」季望舒情緒更加低落,他就是擔心陸琳。
今天阿來說自己是天煞孤星,季望舒那時覺得好笑,回來卻越想越覺得不妥,所以才會對陸琳說出這些話。
「我不信,我也不怕!來,抱抱。」陸琳一把抱住季望舒,一百八十公分的大個子,在她懷裏像是一隻大狗,「乖,不怕不怕,現在都2017年了,誰還怕詛咒啊!」
「嗯。」季望舒默默點頭,他也希望那只是無稽之談。
「既然你家家族這麼大,有沒有什麼隱藏的財富啊,比如海賊王的寶藏之類的?」陸琳開玩笑的說,為了轉移話題讓氣氛活絡些。
沒想到季望舒點點頭,「我名下有一些資產,包括我住的公寓,但不值什麼錢,我們家族的主要財富都在一個海外基金會,但想要動用這筆錢,需要拿到一個信物,那個信物是以前軍閥高祖留下來的,據說是個很值錢的寶貝。」
「咦?」陸琳好奇起來,「你沒見過這個寶貝?你不是最後的繼承人嗎?」
「只在家族誌上見過,因為在我叔父也就是上任族長手中遺失了。」季望舒用手比劃了一下,「應該是個戒指,嗯……這有個好玩的傳說,琳琳妳知道傳國玉璽嗎?就是秦始皇做的,劉邦也有用過,後來傳著傳著就失蹤了。」
「知道啊。」陸琳點點頭,她父母都是學者,當然瞭解這種普通歷史知識。
「家族誌上說,那戒指就是傳國玉璽毀刻而成,高祖花費了很大代價才得到它。」季望舒講的時候覺得有點好笑,這歷史實在虛構得過分,他覺得不是真的。
「哇!」陸琳感到驚奇的睜大眼,「那拿到戒指不就可以做皇帝了嗎?」
「嗯,妳還可以做海賊王。」季望舒刮了一下陸琳小巧的鼻子。
「太可惜了,這麼有傳奇性的寶貝竟然丟了。」陸琳窩回到季望舒懷裏,感覺無比惋惜。
「還會回來的。」季望舒小小聲的說。
「什麼?」陸琳沒聽清。
「家族誌上記載,那戒指丟過很多次,但每一次都會奇跡般的回來,好像註定是季家的東西……哈—睏了,睡吧。」季望舒抱著陸琳,拍著哄她睡覺。
陸琳乖乖閉上眼睛,過了一秒又睜開,她躺在季望舒懷裏小聲說:「從今天起,正式做我的男朋友吧。」
季望舒凝視著這一張俏麗的面孔,心中湧現出無限的情意和感動,他默默點頭,忍不住動情的親了陸琳一下。
「便宜你這小子了,竟然還要本姑娘主動開口求交往,哼!但是,等到求婚那天,你必須跪著給我戴戒指……還要花,很多很多的花……還要在天臺上……」陸琳喃喃低語著,沒多久就睡熟了。
第二天,又是陽光明媚的新開始。
幼兒園教師並不是輕鬆的工作,照顧三到六歲的小娃娃,遠比照顧小學生來得難,因為這些娃娃像一顆顆定時炸彈,隨時會哭、會鬧、會莫名其妙的打架,所以從娃娃們入園上課,到被父母接走,老師們可以說是全程神經緊繃。
「搖啊搖,搖到外婆橋,外婆叫我好寶寶……」
季望舒昨天晚上沒睡好,今天就更沒精神,到了中午哄小朋友入睡的時候,他坐在地板上頭一點一點的,一邊唱童謠一邊迷糊。
「搖啊搖,搖到奈何橋,奈何橋上把手招,季家全家都到了;搖啊搖,搖到黃泉道,黃泉道上把手搖,季家全家死完了……」
詭異的童謠聲在季望舒耳中響起,他迷迷糊糊的聽著,忽然覺得不對勁,這不是他在唱的童謠,童謠中的歌詞也根本不是他熟悉的……這是詛咒!
「季家全家死完了!」
季望舒猛地睜開眼,周圍還是幼兒園,小朋友們都在睡覺,可循著童謠聲的來處望去,他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正在一邊跑一邊拍手唱,那身影看起來很模糊,自帶光影效果,看不清楚臉。
「你是誰?」季望舒心中驚悸,忍不住脫口而出。
「嘻嘻嘻嘻……死完了!」那小小身影在原地跳了幾下,歡呼雀躍的拍手,然後一邊跳一邊往走廊裏跑,嘴裏還嚷著,「季家老爺死完了,季家兒子死完了,季家姑娘死完了,季家媳婦……也要死完嘍!」
「你要去哪?你要幹麼?」季望舒看對方往走廊外側跑,不禁焦急起來,他記得那是陸琳在的地方,是老師的休息室。
「死完嘍、死完嘍。」小小身影不見了。
季望舒擔心陸琳,急忙追了過去,正好望見那個身影跑進了教師休息室。
「喂!有事衝我來,別害琳琳!」季望舒心中焦急至極,剛才的童謠讓他想起家族的詛咒,季家媳婦,不會指的就是陸琳吧?
季望舒一邊擔心一邊猛地推開教師休息室的門。
迎面就是一片紅色……季望舒難以置信的愣在原地,因為他看到的場景並非是教師休息室,而是一個古香古色的房間,傢俱都是木製的,點著蠟燭,貼著大囍字,彷彿是個婚房,而更加驚悚的畫面是,陸琳被吊在橫梁上,她穿著大紅嫁衣,雙眼緊閉,嫁衣被更紅的鮮血染透,一滴又一滴的血劈里啪啦落在地板上,積成了一個水窪。
「琳琳!」季望舒慘叫,他猛地撲過去,試圖把陸琳解救下來,可眼前的世界開始動搖,陸琳距離他越來越遠,他怎麼跑都摸不到陸琳。
「嘻嘻……」這時一個熟悉的笑聲又在旁邊響起。
季望舒很快就看到那個跳躍的小身影。
「季家媳婦,死完了。」那小影子還在唱著童謠。
「放開琳琳!」季望舒怒吼,瘋狂的情緒幾乎無法控制,他轉移目標猛地撲向了那個小身影,一把將其掐住,死死按住……
鐺鐺鐺鐺—
季望舒的腦袋像是被鐘錘敲了一下似的,回音不斷。
鐘聲讓季望舒醒了過來,咦?他看到自己身邊,還是娃娃們的休息室,眼前是一張兒童床,而他正壓住一個孩子,手放在孩子脖子上用力,這孩子留著個西瓜皮頭,竟然是阿來!
阿來用他那隻殘廢的拳頭,不停敲著季望舒的頭。
而周圍的孩子們都被驚醒了,正一臉茫然的看著這一切。
「咦?我怎麼……阿來你沒事吧?!」季望舒猛地跳了起來,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他怎麼會掐住阿來的脖子,剛才是什麼狀況,噩夢嗎?想起夢境的內容,季望舒頓時冒了滿身冷汗,和季家所受的詛咒有關,究竟是夢還是真啊!
「咳咳咳。」阿來坐起來一直咳嗽。
「對不起對不起。」季望舒回過神來,連忙道歉,他可沒有夢遊的習慣,不知道為什麼醒來時會掐著阿來,另外這件事絕不能告訴園長啊,於是他雙手合十,「我真不是故意的,請不要告訴園長。」
「水……咳。」阿來嗓子有些啞。
「好好好。」季望舒立刻拿來水杯。
阿來一邊喝水一邊用殘廢的拳頭砸季望舒,「白癡,你長點腦子好不好!」
「好好好,你說什麼都好。」季望舒一臉討好地答應,只不要告訴園長就好。
「說什麼都答應?」阿來瞥視季望舒。
「發誓!」季望舒舉手豎食指中指無名指以示鄭重。
「抱我。」阿來示意季望舒,然後讓他抱著自己往那邊走兩步,來到六六床前,六六正在午睡,還沒醒呢,阿來指著六六說:「弄死她。」
季望舒覺得阿來「弄死她」這三個字真是說得霸氣外露,簡直像有王者之氣附體,可他真的沒辦法。
「臣做不到啊!」季望舒哀號。
「沒用的傢伙。」阿來繼續捶季望舒。
「換個條件吧。」季望舒哀求。
「暫時沒想到,滾吧。」阿來嫌棄的揮手。
於是季望舒把阿來重新放回到床上,跪安退下了。
下午,因為是星期五,所以召開每週一次的總結例會。
「受到昨天意外事件的影響,我們幼兒園在學生家長中的聲望受到極大傷害,雖然因季望舒老師的緣故,家長們最後並沒有做出轉校的決定,感謝季望舒老師,但今天已經有好幾個家長要帶孩子轉學,所以這是一個危機。」園長站在講臺上慷慨陳詞。
被點名表揚的季望舒有些茫然,他啥都沒幹啊,也搞不懂,為何那兩孩子一口一個白癡一口一個笨蛋的罵他,最後卻又衝著他留下來?
「但危機也是轉機,為了證明我們幼兒園的安全、貼心和先進的教育理念,決定下週末舉辦親子日活動,我們將邀請家長和孩子共同在幼兒園同歡,一方面增進父母與孩子之間的親密度,一方面加強大家對春天花花的信任感,大家覺得怎麼樣?」園長親切地問講臺下所有人。
「又要加班啊?」
「又要親子日呀?」
「之前不是辦過了嗎?」
「就是大家一起在幼兒園裏搭帳篷,有什麼好玩的?」
「上次煮東西還被投訴了呢。」
「我有約會耶。」
老師們一片怨聲載道。
「這次親子日活動家長的滿意程度,將決定本月老師們的獎金數目,滿意度最高的老師將獲得雙倍工資做為獎勵,其他老師也各有獎賞。」園長拋下一枚重磅炸彈。
「支持園長!」
「園長萬歲!」
「我這就去通知學生家長!」
「約會什麼的去死吧!」
老師們立刻慷慨激昂。
園長看著自己的激勵手段奏效,滿意地點點頭,再轉頭見到了還在茫然的季望舒,不由得問道:「季老師你有什麼問題?」
「沒、沒有,什麼是親子日?」季望舒不明白的是這個。
「噢,季老師你來春天花花的時間還短,親子日是春天花花的獨有節日,為了拉近幼兒園和父母還有孩子之間的距離,我們都會定期選擇一個時間邀請父母和孩子們在春天花花同吃同住,共同嬉戲,那是一幕多麼美好的畫面啊。」園長充滿了回憶的感歎著。
「就是因為太小氣了,所以其他幼兒園辦出國遊的時候,我們大家只好一起在幼兒園露營。」一個老師偷偷在季望舒耳邊說。
「你這麼說我就明白了。」季望舒連連點頭。
然後在幼兒園放學的時候,老師就去逐一通知家長,當然也不是個個家長都有時間參與活動,但大部分家長都點頭同意,表示要參加,另外還有一些有時間但沒意願的,也有在孩子逼迫下屈服的。
「六六乖,下週末爸爸媽媽要去國外出差,沒時間陪妳,所以還是按計劃去爺爺家好嗎?」
「……我不。」
「六六,聽話哦,我們—」
「我不!」
「六六……」
「哇哇哇哇哇!」
和孩子有關的家庭紛爭,往往都會在一記尖銳到可以炸掉大腦的哭喊聲中結束,特別是六六這樣過分調皮的孩子,如果不滿足她,這幾天家裏將成為地獄,這一次六六的母親又戰敗了,所以她拉著季望舒的手說:「季老師啊,我家六六就拜託你了,親子日裏你就是她的爸爸,拜託了。」
「這個……還有很多有經驗的老師,我可能不行啊。」季望舒有點為難。
「六六只喜歡你,季老師拜託你了。」六六的母親拉著他的手殷切地請求。
季望舒瞧了一眼六六,六六正躲在她爸爸身後,一雙眼睛卻眨也不眨的盯著季望舒。
「好吧。」季望舒歎著氣點頭。
「不行!」突然一個聲音響起,季望舒低頭就看見氣呼呼的阿來。
「季老師是我的!」阿來拉緊季望舒的手。
「可阿來的爸爸媽媽要和阿來一起過親子日哦。」季望舒溫柔的對阿來說。
「我爸媽那天也不會來!」阿來反駁。
咦?季望舒疑惑的望向阿來的母親,剛才不是這麼說的啊。
「其實我們有時間……」阿來的母親尷尬的說,看著自己有偏執症的孩子,語氣小心翼翼。
「哇哇哇哇—」阿來頓時吵鬧起來,他的哭聲一點也不遜於六六。
在這種尖聲轟炸下,阿來的母親扶著額頭歎了口氣,有點被孩子遺棄的失落感,「我突然想起那天家裏已經有安排事情了,所以拜託季老師了。」
「可我只能帶一個……」季望舒覺得自己實在沒有餘力啊。
「陸琳幫你。」阿來立刻說,季望舒還想講什麼,阿來又瞪著他,「喂,忘了中午的事了?」
「呃……好的陛下。」季望舒無奈的說。
於是,親子日的安排就這麼定下了,季望舒和陸琳還有六六以及阿來組成了一個臨時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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