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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香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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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之城007

排球社的祕密之《親愛的少爺》

  • 作者志藍 追蹤作者
  • 出版日期:2009/11/01
  • 瀏覽人次:3731
  • 定價:NT$ 190
  • 優惠價:NT$ 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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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副本開啟中 感情我不懂,選書我很行!
【壓抑愛戀.紳士攻VS.健氣受】

十歲那一年,余曜文第一次遇見高大的傅隼人。
從此以後,他是他的家教、保鑣,更是照顧他生活起居的「玩伴」。
十五歲那一年,以為會一輩子的相伴的隼哥毅然決然的離開,
他不懂隼哥那時苦澀的笑代表什麼,只覺得心酸酸的。
五年後再見面,隼哥不但離過婚還有個孩子,
一想到有人曾經擁有過他,余曜文的心就不爽到了極致⋯⋯

「就像你說的,不相愛的兩個人,不應該是彼此共度一生的人。」
『可是⋯⋯我不要讓你走,這樣的話,你又會消失不見了⋯⋯』
「如果你並不愛我,或許該放棄你的承諾。」
『不准走,我不要你再離⋯⋯隼⋯⋯嗚⋯⋯』
他的唇被炙熱的唇瓣擠壓著,將所有話語封緘住。
「這就是我為什麼不能留下來的原因。我想要對你做的事,絕對不只這樣而已。」
『我只是單純的想要你留在我身邊,這樣不行嗎⋯⋯』
志藍
每天都要攝取BL元素的重度腐敗患者,
堅信花形透是最完美的攻,雲雀恭彌是最迷人的受。
目前最大的願望是得到一台腦內妄想文書處理器,或一天能多十二個小時寫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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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小文少爺!」站在茂密樹蔭下的女性,焦急地抬頭仰望攀附在樹幹上的小小身影。
「求求你快點下來吧!很危險耶!」
「才不會,我已經爬過很多次了。」
小男孩俐落地踩著樹幹上的盤結,一步步往上探險。
「小文少爺!拜託你快點下來,夫人快到家了,要是她看到你在爬樹,一定會很生氣的。」
一聽到媽媽就要回來,想起那似笑非笑的冷淡嘴角,小男孩立刻繃緊了所有的神經。
如果被媽媽看到……
打了個冷顫之後,小男孩戰戰兢兢地往下爬,但往地面一看,赫然發現距離地面已太遠,僵硬的手腳根本就不聽使喚。
怎麼辦?得趕快下去才行,可是好高……可是媽媽好可怕……
「小文少爺,快點下來啦!求求你了!」
樹下的女性又開始不斷呼喚,但小男孩卡在樹上進退不得,越是焦急越是不敢動彈。
「小文,你又不聽話了。」
突然間,溫柔的嗓音飄進耳裡,小男孩愣愣地回頭張望佇立在樹下的纖細身影,對上的是不帶情緒卻令人不寒而慄的微笑,身體立即顫抖起來。
「媽……媽啊!」
「啊!小文少爺!」
小男孩因恐懼而不自覺鬆開了雙手,在眾人錯愕的驚叫聲中,他朝地面摔落,急速墜落的恐懼讓他閉緊雙眼不敢面對。
周遭又是一陣驚呼之後,小小的身軀驀地被一個陌生的高大年輕男性穩穩接住。
「咦?」
還未從驚嚇中完全回過神來,只知道自己已經安全的小男孩睜開雙眼,陌生卻令人安心的笑容浮現眼前,溫柔地凝視著他。
「你……」
「隼人,謝謝你。」譚少香的臉上還是驚魂未定,輕撫著兒子的頭,但刻意保持平靜的聲音,隱含著風雨欲來的氣勢。「小文,你今年幾歲了?」
「十歲……」小男孩小心翼翼的回答,不明白媽媽為什麼在這時候問他這個。
「那麼,我說過你什麼時候可以爬樹?」
「七十歲……」
「所以呢?」
面對媽媽直視著自己的嚴厲目光,小男孩嚇得不知該回答還是保持沉默。
這時,一直抱著他的男性,將他放了下來。
「……」
那個大哥哥和媽媽說著自己聽不懂的話,可是聲音很好聽,跟他的笑容一樣溫柔。
小男孩的目光不自覺地追隨著用好聽聲音說話的大哥哥,抬起頭努力仰望他頎長的身影,大哥哥幾乎就像剛才爬的樹一樣高大。
無法聽懂的對話持續了一陣子,譚少香嘆口氣,看著兒子的眼神也變得柔和許多。「小文,他是以後要住在我們家的大哥哥喔!」
「住在我們家?」
高大的大哥哥向他伸出了手,怪腔怪調的說:「你好,我是傅隼人。」
「蠢人?」小男孩疑惑地歪著頭。
「是隼人啦!」譚少香又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將他的手放進傅隼人伸出的掌心。
「他是我在日本一位好友的孩子,你們以後要好好相處喔!」
「隼人?隼人……」努力記住這個陌生的名字,小男孩不斷在嘴裡反覆唸著,再一次仰望那張溫柔的臉,而自己的手,同時被輕輕地握住。
「是的,小文少爺。」
第一章
「余小開!等等我啦!」
聽到熟悉的呼喚聲,余曜文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往自己奔跑而來的同學。
「你走這麼快幹麼?」
「我的數學考『完』了……」腦中浮現昨天攤在媽媽面前的滿江紅考卷,余曜文的肩膀整個垮了下來,他身旁的同學也了然於心地點點頭。
「你是說考完蛋了嗎?」
「嗯,我媽叫我放學後要馬上回家。」
想起媽媽面無表情地在書桌上疊起一本本的小四數學參考書,以及題目多到數不清的練習卷,他就覺得心情比背上的書包還要沉重。
「你可以先跟我說啊!我們不是都一起回家的嗎?」
「可是……我以後都不能跟你一起回家了。」余曜文一臉無奈。
「為什麼?你不是要告訴我變形金剛的劇情嗎?」
「我也想啊!還不是……」
「小文少爺。」
正想和一臉失望的好友解釋,但守候在校門口的高大身影,已經向他輕輕揮手。
余曜文故意撇開頭裝沒看見,腳步跟著放慢,明顯不悅的反應,讓身旁的人也感到疑惑。
「你怎麼了嘛?小開,他是你哥嗎?好高喔!」
「他……只是一個討厭的日本人。」
「日本人?」
余曜文沒有心情多做解釋。「明天再跟你說啦!我先走了。」
「好吧!拜拜。」
不捨地和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揮手道別,余曜文又開始咳聲嘆氣。
家裡從事觀光飯店的經營,爸媽常常為了尋覓適合的地點而不斷搬家,最後,終於決定把山明水秀的花蓮作為事業的最後據點。
第一天轉學到這間學校,老師為了讓同學很快記住他,便告訴大家某知名飯店是他家開設的,果真在同學們的驚嘆聲中,他很快被同學們認識,「小開」這個外號也不脛而走。
但這些出於好奇心和他來往的朋友當中,和他最要好的就是這個同學,他們喜歡同樣的卡通,討論同一部漫畫,他最喜歡放學以後和同學快樂地談天說地。
沒想到,自從那個講話怪腔怪調的大哥哥來了之後,他連這個小小樂趣也被剝奪了。
「小文少爺,我們走吧!」
余曜文看了傅隼人一眼,不發一語地逕自向前走,對方也不介意他不友善的回應,苦笑著跟在他身後。
聽媽媽說,傅隼人的母親是她一位嫁到日本的好朋友,他的父親是日本人,而他之前也一直住在日本。
但他不懂的是,才剛從高中畢業的傅隼人,為什麼會跟著媽媽來到台灣,還在飯店裡學習工作,甚至住在他們家裡?
「小文,以後隼人會去接你放學。」
「咦?可是我都和阿奇一起回家啊!」
「等你數學考及格了再跟我討價還價,總之,你一放學就馬上跟隼人回家做習題。」
昨天媽媽的臉上雖然沒有表情,口氣卻相當嚴厲。
余曜文喪氣地噘起嘴,瞥見站在一旁的人似乎想說些什麼,最後還是沒有開口,更煩了。
有話為什麼不說出來呢?
走在前頭的他開始放慢腳步,悄悄斜睨著身後的傅隼人,只覺得他個子長得這麼高大,卻吞吞吐吐的樣子很令人討厭,更何況,這個日本人根本就是來監視自己的嘛!一開始覺得很好聽的聲音,現在只是厭煩而已。

「小文少爺,你回來啦?」之前被爬樹事件差點嚇掉半條命的芳姨,笑容可掬地迎接歸來的兩人。「要不要吃點什麼?」
「我要吃鬆餅。」想起甜甜香香的鬆餅,余曜文的臉上立刻洋溢著開心的笑容,將沉重的書包往地上一扔,也把所有陰霾拋諸腦後。
「好的,小文少爺,我馬上去準備。還有,夫人說,請你先帶著訂正好的數學考卷去找她,再回來做數學習題。」
「咦?糟了!」余曜文慌張地翻開書包,抓出皺得像梅乾菜一樣淒慘的數學考卷。今天老師在檢討的時候,他只顧著偷看隔壁同學的貼紙簿,一點也沒有聽進去。
這樣要怎麼交差啊?
盯著紅通通的考卷發呆,但再怎麼努力的看,一題都沒有訂正的事實也不會改變,更麻煩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糟了,糟了!」枯坐在書桌前,現在他已經沒有任何吃點心的心情,余曜文焦慮地咬著筆桿,頻頻望著牆上的鐘,時間滴答地流逝。
這時,一直跟在他身後的高大身軀湊了過來,站在一旁凝視著他,又是那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走開啦!」
也不知道這個日本人聽不聽得懂自己的話,他不客氣地瞪了傅隼人一眼,又把目光調回沒有一點改變的考卷。
但傅隼人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反而拿起書桌上的鉛筆,朝考卷伸了過來。
「你幹麼啦?」
不顧余曜文的抗議,鉛筆固執地在考卷的某一處畫了個圈。
余曜文好奇的低下頭看,題目上的某一個數字被圈了起來,他這才發現自己一直用錯誤的數字計算這題。
「原來是這樣啊!」發出興奮的尖叫,他趕緊用正確的數字開始計算,看到自己寫下的答案和正確答案相同的瞬間,心中的感動真是無法形容。「太棒了!」
還沒開心多久,鉛筆又在另一個考題上畫圈,余曜文定睛一看,果真,又是因為粗心而算錯。一旦知道問題出在哪裡,錯誤的答案很快就糾正過來。
不知不覺中,余曜文的目光一直跟隨著在考卷上移動的鉛筆,看著它有時畫圈,有時候書寫一些符號或數字作為提醒。
「這題好了,然後呢?」又算好一題之後,鉛筆卻停止移動,他忍不住出聲催促,但對方依舊沒有反應,抬起頭一看,只見傅隼人微笑地搖搖頭,他才恍然大悟。
「咦?我已經訂正好了嗎?全部嗎?」
「你……」溫柔低沉的嗓音響起,傅隼人用生硬的語調開口,「聰明……只是……不小心。」
「媽媽也這麼說。」余曜文吐吐舌。他老是被大人說粗心大意,可是真的很難改嘛!
這時,他發現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你聽得懂我說的話?」
「聽懂,不太會說……」傅隼人有些結巴的回答。
「這樣啊!」他了然地點點頭,一個絕妙的點子浮現腦海。「那麼,這樣吧!以後你教我數學,我教你說中文,怎麼樣?」
聞言,傅隼人愣了一下,可是很快又恢復溫和的笑臉,頷首同意。
「太好啦!這樣就算上課沒聽也不會被媽媽罵了!」
這得意忘形的歡呼,讓傅隼人皺起了眉頭。「你……不行……」
「為了報答你教我數學,我先教你一句話吧!」
余曜文興致勃勃地開始思考要怎麼當個老師,小小的臉蛋上浮現出意圖惡作劇的神情。「我知道了,學這一句吧!你說……『我喜歡小文少爺』看看。」
說完以後,余曜文努力憋住偷笑的衝動。這麼高大的大哥哥對自己說出這種話,一定很好笑!
將一切看在眼底的傅隼人,露出苦笑。「我知道……意思……」
「對喔!你聽得懂嘛!」作弄人的心思被察覺後,余曜文不好意思地搔搔頭,咧嘴傻笑。「開個玩笑嘛!呵呵!」
「我喜歡小文少爺。」
「咦?」收起笑容,余曜文訝異地望著他。同樣溫柔的笑容,同樣好聽的聲音,說著自己要求的話,可是為什麼,聽起來竟然一點都不好笑,反而讓他全身都緊繃起來,連心跳都變得好快?
「……我要去找媽媽了!」抓起桌上的考卷,余曜文慌慌張張的從那柔和的目光下逃離,可在開門離去前,又停下了腳步。
「明天……記得來接我,還要教我數學喔!」
「是的,小文少爺。」
聽到意料中的低沉嗓音,余曜文才砰地關上門,朝著媽媽的書房飛奔而去,可是,隱藏在門後的高大身影和溫暖微笑,卻奇異地在腦海裡,縈繞不去。

「隼哥!」
熟悉的身影和往常一樣站在校門口,看到對方臉上漾起自己期待了一整天的微笑,余曜文抓緊書包的背帶,大步跑了過去。
「對不起喔!今天阿奇拿他小時候的照片給我看……你等很久了嗎?」
傅隼人搖搖頭,露出了微笑。「我們走吧。」
「嗯!對了,隼哥,我跟你說喔,之前我不是說阿奇他們家養了一隻迷你豬,叫做小小嗎?結果啊,小小現在竟然長得這麼大隻耶!」伸長了小手臂,余曜文努力表達那隻迷你豬驚人的成長狀況。「根本一點也不迷你嘛!還有,你記得隔壁班那個兇巴巴的男人婆嗎?他們班的人跟我說,其實她好像喜歡我耶!」他滔滔不絕的接著說。
「你喜歡她嗎?」
終於開口的傅隼人,說起話來還是帶點口音,但已經習慣成自然的余曜文早就不覺得奇怪。
「嗯……不喜歡吧!她又不可愛,我們班的小敏漂亮多了,嘿嘿!我喜歡小敏那樣大眼睛的女生,裙子也好漂亮喔!」
看到余曜文有點靦覥的表情,傅隼人只是微笑聆聽,雖然已經學了不少日常用語,但因為說起來還不太流利而很少發表意見。
但余曜文一點也不介意,照樣嘰哩呱啦地分享著自己在學校發生的點滴。
已經是大學生的哥哥姊姊都在外地唸書,爸媽又忙於工作,家人能好好聽他說話的時間很少,只有身邊這個人,會耐心地聽他所說的一字一句。
一邊開心地談著學校裡的趣事,余曜文望著那溫和的笑容,一邊踏上回家的路途。
「小文少爺,夫人請你帶著成績單到書房去。」
才一回到家,芳姨就傳達了媽媽的聖旨,讓余曜文立刻緊張起來,不安地望著身旁的人,對方只是用偌大的手掌輕撫他的頭。
「不用擔心。」
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和再平凡不過的動作,余曜文的情緒卻就此被安撫下來。
「隼人,老爺說,你有空的時候到他辦公室去一趟。」芳姨又說。
「好的。」傅隼人朝傳話的芳姨點點頭,轉身在余曜文面前蹲下,握住他的雙肩,定定地凝視著他。「你很努力,沒問題。」
「嗯……」他知道隼哥要說的是——不用那麼擔心,這一陣子你很努力,不會有問題的。
向他點點頭,余曜文往媽媽的書房前進。深吸一口氣之後推開門,戴著銀框眼鏡的媽媽,從旅遊雜誌中抬起頭來。
「小文,你回來啦?」
「嗯……」他有些怯怯的回應。
譚少香接過小手戰戰兢兢遞來的成績單,認真的看著。
一片沉默的氣氛中,他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過了好半晌,才聽到輕輕的嘆息。
「你好像越來越進步了,本來還想說你的數學再沒有起色,我就要幫你找個家教的。」
看來媽媽對他的成績還算接受,余曜文大大地鬆了口氣。「我不用家教啦!隼哥就會……啊!」
趕緊閉上嘴,他赫然想起自己私下請隼哥幫忙的事情還沒有跟媽媽提過,不知道媽媽會不會不高興?
譚少香看到兒子心虛的表情,嘴角勾起淡淡的笑。「看來我聽到的都是真的,的確是隼人在教你數學?」
「嗯……」他含糊地應了聲。
「真是有趣,你們兩個明明語言不通,他竟然還能教你,我還以為只是大家傳來傳去的玩笑話呢!」
余曜文小心翼翼地窺探著媽媽的神情,似乎沒有生氣的跡象。
半晌沉默之後,譚少香才再度開口,「這也沒什麼不好,可是隼人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忙,你不能老是依賴他,自己也要多努力一些。或許我們家能夠讓你過衣食無缺的生活,可是媽媽希望你能成為一個有用的人,靠自己生活。」
聞言,余曜文賭氣地低下頭。這些他都知道,可是,這和依賴隼哥有什麼關係?他只是想要隼哥陪他而已,因為只有隼哥會聽他說話……
「更何況,隼人的工作態度和學習能力都很好,過一陣子我們會給他更多工作,他就沒有時間教你了,知道嗎?」
看他沒有反應,譚少香以更加嚴肅的語氣催促著回答。「知道了嗎?」
「知道了……」余曜文心不甘情不願地應著,可是他相信,隼哥再忙也不會丟下他,一定不會的!

這日,放學鐘聲響起,余曜文和往常一樣,很快地收拾好書包,踏著雀躍的腳步,一邊和同學道別,一邊飛也似地朝校門口跑去。
「太好了,我一定要跟隼哥說,今天……咦?」
在校門口守候自己的,並不是預期中的高大身影。
「是芳姨啊……隼哥呢?」余曜文呆呆地停下腳步,有點不知所措。
「老爺把他叫到飯店去了,今天他沒辦法趕回來接你。」
「是喔……」難掩失望地低下頭,他還想跟隼哥說他的數學考了八十五分呢!隼哥一定會很高興的,他好想讓大家知道他的數學也能考到八十五分。
「芳姨,我跟妳說……」
「嗯?」
「沒什麼啦!」到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余曜文咬住自己差點難以控制的嘴。如果不是讓隼哥第一個知道,就沒有意義了。
跟在芳姨身後慢慢走著,他抬頭看著變成橘紅色的天空。
好想趕快見到隼哥……
「蝴蝶、梅花鹿、天鵝……」
紅筆批著「85」的數學考卷上,映出各式各樣的動物身影,在「有進步喔!」的字跡上張牙舞爪。
余曜文就著書桌的檯燈,獨自玩著影子遊戲,玩了好半晌之後,自覺無聊,又開始盯著一旁的數學習題,卻一個字也沒看進去,鉛筆只是擱在噘著的嘴巴上,一點也不想拿起來。
想起那溫柔的笑容、溫暖的大手,以及解開難題時兩人相視而笑的瞬間,只有在那個時候,他才覺得算數學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唉……」
鉛筆隨著嘆氣的動作掉落在桌面上,除此之外,整個房間裡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沒有鉛筆書寫的悅耳聲響,沒有簡潔的溫柔話語,沒有人教他寫數學,沒有人聽他說話……
「隼哥好慢喔!我自己去找他算了……」念頭一湧上,他立刻離開書桌,快步朝門外走去。
「小文少爺,你要去哪裡?」
經過端著點心的芳姨身旁,余曜文的腳步絲毫沒有停歇。
「我到飯店去。」
「可是夫人說她晚上就會回來,她要檢查你的數學作業喔!」
「我去一下就回來啦!」他只想見隼哥一面,告訴他自己的數學考得很好,然後,隼哥會給他一個微笑,或者溫柔地拍拍他的頭。
「小文少爺!」
不顧芳姨的呼喚,余曜文開始邁開步伐跑了起來,穿越花園、籬笆,沿著蜿蜒的山中小徑,有如城堡一般矗立在山腰的豪華建築,已經在眼前浮現。
「咦?小文少爺?」門口的接待人員看到他氣喘吁吁的出現,也感到訝異。「您今天怎麼會自己到飯店來呢?」
「隼哥呢?」
「您說隼人嗎?他在那裡。」
余曜文順著接待人員所指的方向看去,一直在尋找的高大身影閃進視線之中,可他卻覺得有些陌生。
潔白襯衫、硬挺西裝,和他所認識的隼哥完全不同,但謙恭的態度依舊不變,他正和一位穿著時髦的年輕女生交談。
看著相談甚歡的兩人,余曜文心裡只覺得不是滋味。和自己說不上幾句話的隼哥,竟然一臉開心地和別人聊天?
「那個女生是誰啊?」
「是從日本來的客人,好像跟父母一起來旅行的吧!」接待人員蹲在他身邊,故作神祕地低聲說。「她好像滿喜歡隼人的,常常找他聊天呢!這也難怪,他們年齡相近,語言也通,隼人和她大概比較有話聊吧!」
「這麼多人不找,幹麼找隼哥……」余曜文嘴裡不自覺地嘟囔著。
接待人員忍不住輕笑出聲。「因為隼人長得又高又帥啊!說話也彬彬有禮,一直很受日本女客歡迎。」
「哪裡帥啊?我一點也不覺得。」雖然嘴裡是這麼說,但余曜文卻突然間發現,穿著西裝的隼哥有點像電影裡的男主角,看起來很耀眼,可是那溫柔的笑容,竟是對那個陌生的女孩展露……
「我要去找隼哥了。」
「可是……」
不顧接待人員為難的神色,他兀自朝著目標快步前進。「隼哥!」
「小文少爺?」發現他的存在,傅隼人的臉上難掩訝異。「你……為什麼?」
「告訴你喔!我今天……」
話還沒說完,余曜文就被年輕日本女生的嬌聲驚呼打斷,對方一臉興奮地指著他,轉頭和傅隼人吱吱喳喳地不知在說些什麼。
而傅隼人也不像平常那樣欲言又止,而是十分流利地應對,還不時轉頭向余曜文露出意義不明的微笑。
「小文少爺,她說,你好可愛。」
「咦?喔,謝謝……」
面對他的微笑,余曜文忸怩地低下頭,只覺得熱氣往臉上衝。明明是那個女生的話,可是從隼哥嘴裡說出來,就是莫名讓他緊張。
「不是啦!隼哥,我是想跟你說……」
「小文少爺,你在這裡做什麼?」
「芳姨……」
已經追來的芳姨握住了他的手,余曜文一邊解釋一邊想要掙脫。「我只是想跟隼哥說一句話就好。」
「隼人在忙,他還要接待客人呢!走吧,我們不要打擾他了,等一下老爺看到會責怪我們的。」
「可是……」
即使不願離開,他還是被芳姨拉著手往前拖,混亂中余曜文似乎聽到年輕女客的輕笑聲,他回頭望著傅隼人,有些賭氣的低吼。
「隼哥!我有話跟你說,你到底要不要聽?就一句話而已啊!」
「小文少爺……」傅隼人為難地看看他,用眼角餘光瞥了眼身旁的女客,又是那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為什麼?他不過是想第一個告訴隼哥,自己終於考到好成績了啊!為什麼沒有人肯停下來聽他說話呢?
一把火在胸口燃燒,余曜文用盡全身所有的力量推開芳姨的手,朝著相反的方向奔跑而去。
「小文少爺!」
芳姨和隼哥的呼喚同時在身後響起,可是他卻一點也不想停住腳步,因為,沒有人會認真聽他說的話,即使一句而已,即使是他最信賴的那個人……
快速穿梭在來時的小徑上,余曜文獨自一人往前跑,黃昏的陽光已經散去,花園裡亮起昏黃的燈光,更顯得孤寂。
沒有人,願意聆聽他想要說的話……
眼前一片模糊,淚水順著跑得紅通通的面頰流下。怎麼努力抹去,都還是一再從眼眶中湧出,怎麼也擦不完。
「小文少爺!」
回頭一看,芳姨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身影在籬笆外出現,不想被任何人看到自己哭泣的臉龐,余曜文左顧右盼的尋找躲藏之處,驀地,花園裡那棵最高大的榕樹吸引了他的目光。
「小文少爺,快點下來!這麼黑,很危險啊!」看到他小小的身軀攀在樹幹上,感覺惡夢重現的芳姨歇斯底里地喊叫著。「拜託你,快下來吧!你忘了嗎?上次要不是隼人接住你……」
「那妳叫隼哥過來!」如果他爬到這麼高的地方,隼哥就一定不會再忽視他,不會放著他不管。
小手緊攀住粗糙的樹幹,余曜文朝著樹下的芳姨大喊,「我已經下不去了,妳叫隼哥來接我。」
「小文少爺,你不要這樣……」芳姨的聲音開始顫抖,身體幾乎要癱軟下來,這時,以往低沉溫和的聲音也急切地傳了過來。
「小文少爺!」
一直期盼看到的高大身影,終於在昏暗的燈光中出現,總是溫柔的笑臉看起來驚惶失措,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糾結的眉宇之間,似乎隱含著怒氣。
傅隼人仰起頭,朝著樹上的余曜文大喊,「小文少爺,下來!」
「我不要!」
「小文少爺,隼人已經來了,你乖乖下來吧!」
「我不要!我最討厭他了!從他第一天來的時候我就很討厭他,討厭他!我討厭死他了!我不想看到他!」
一下要見他,一下說不想看到他,余曜文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麼、說什麼,只是一古腦地發洩他的不甘心。他想要知道隼哥也會擔心他,會因為他的厭惡而感到難過!
「叫他走開!我討厭他!」
「小文少爺……」對於余曜文的反覆無常,芳姨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傅隼人的神色也越來越凝重,但口氣依舊平穩簡潔。「討厭我,沒關係。下來,上面危險。」
為什麼?自己都說討厭他了,他為什麼還是無所謂的樣子?
悶氣湧上心頭,余曜文賭氣地大吼。「好,那你就接住我啊!」
「小文少爺,不要做傻事啊!你慢慢爬下來……」
「接住我啊!」一股衝動之下,他鬆開攀在樹上的手,任憑身體向下墜落。
「不要啊——」
高分貝的尖聲慘叫中,天地彷彿倒轉過來,強力的衝擊和暈眩席捲了余曜文的腦子。
第二章
「真是太離譜了!你這孩子怎麼會這樣?!」譚少香失控的吼著。
以往便畏懼於媽媽不怒而威的威嚴,現在看到媽媽如此憤怒而扭曲的表情,余曜文更是忍不住全身顫抖。
「我警告過你多少遍,絕對不准爬樹,結果呢?你不但當耳邊風,竟然還叫隼人接住你?!」
媽媽的怒吼越來越尖銳,幾乎要穿破他的耳膜,但這種刺痛也比不上打在手心的紅腫傷痕。
握緊挨打的掌心,余曜文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囁嚅著。「我下不去啊……我以為隼哥能接住我,誰知道他沒站穩……」
「你還說!」
這聲吼叫讓余曜文嚇得整個人跳了起來,下意識地閉上眼。
「小文,你是男孩子,應該要像個男人一樣負起責任,是你的過錯就要自己承擔,不要把錯都推到別人身上!」
譚少香深吸一口氣,平復自己過於激動的情緒,才繼續開口,「隼人手腳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傷口,都可以磨破一層皮了,還有,他的頭縫了多少針你知道嗎?如果有腦震盪怎麼辦?」
「腦震盪……」嘴裡重複著不是很懂的名詞,余曜文只知道聽起來似乎是很嚴重的傷,光是想起當時那不斷湧出的鮮紅,他的臉色立刻一陣慘白。
「我知道你一開始對隼人不太友善,他也不在意,而且我看你們最近感情不錯,現在為什麼又作弄他呢?還拿自己的安全開玩笑,真是太不像話了!你把他當成什麼?玩具嗎?」
「不是、不是……」余曜文用力的搖著頭。他只是很想要隼哥看看他,聽他說話而已,至於自己到底把隼哥當成什麼,他也不知道。那麼隼哥呢?他又是怎麼看他的?
「小文,我一直沒告訴你,隼人的母親不久前才去世。」
聽到媽媽的話,余曜文訝異地瞪大了眼睛。
「隼人的父母很早就離婚了,他母親獨自把他撫養長大,可是,一年前她生了很重的病,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後,就把隼人託付給我。」提起已逝的故友,譚少香的表情也越來越沉痛。
終於知道在日本長大的隼哥為何會離鄉背井來此,余曜文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小文,他已經沒有任何親人了,你知道嗎?」
沒有了親人的隼哥,已經沒有人會聽他說話、沒有人分享他的喜怒哀樂、沒有人會關懷他,永遠守護著他……
突然間,總是獨自站在校門口守候自己的高大身影在腦海中浮現,讓他胸口莫名地一陣疼痛。
「小文,如果有一天,爸爸、媽媽……甚至哥哥、姊姊都不在了,你能想像那有多麼痛苦嗎?」已不再面帶慍色的譚少香,口氣變得溫和許多。
余曜文只要稍微想像會失去任何一個親人,就覺得難以承受。
看他使勁搖頭,譚少香沉重地嘆著氣。
「小文,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懂,但媽媽希望你懂得體諒別人的辛苦。即使隼人所遭遇的痛苦,我希望你不會遇到。可是,隼人的確是很努力,也很孤獨地在這裡生活著。」
努力,卻很孤獨……
想起已經失去唯一親人的隼哥,必須獨自在陌生的國家生活,但那溫柔的臉龐總是露出平靜的微笑,看不出寂寞,看不出痛苦,獨自撐起所有的艱辛,而自己因為沒有人聆聽自己說話,就躲在樹上哭了,那麼,隼哥也會哭嗎?是不是也會躲在某個角落獨自哭泣?
「我知道了……我負責就是。」余曜文握緊小小的拳頭,堅定地看著媽媽。「我會照顧隼哥的,他沒有親人,我就來當他的親人。」
「傻瓜,所謂的親人,是指有血緣關係的人啊!」譚少香苦笑著摸摸他的頭。
余曜文卻一臉疑惑。「血緣?」
「就像小文和哥哥姊姊都是爸爸、媽媽的孩子,我們才是親人。」
「所以血緣是指住在一起的人嗎?對了,結婚好了,只要我和隼哥結婚,我就可以當他的親人了。」
面對兒子沒有一絲虛矯的認真神情,譚少香啼笑皆非,更加愛憐地撫摸著那裝了奇怪點子的小腦袋。「小文,男生和男生是不能結婚的喔!」
「為什麼?不結婚我要怎麼照顧他啊?」
「你知道結婚是什麼意思嗎?」
見他還是似懂非懂的模樣,譚少香受不了地扶住額頭,搖頭苦笑。「就像我和你爸爸一樣,是兩個相愛的人一輩子生活在一起,可是你和隼人……」
「那我就和隼哥相愛就好啦!」余曜文直直地望著啞口無言的媽媽,始終理直氣壯。「只要相愛就可以結婚了吧?我會負責照顧隼哥一輩子的。」
「小文?」
拋下「身為男人」的宣言,余曜文頭也不回地跑出媽媽的書房,連基本禮貌都不顧,他推開了門,衝進自己從未踏進的房間裡。
傅隼人默默坐在床上望著窗外,聽到門口的騷動之後,才緩緩地轉過頭來。
「小文少爺?」將視線從窗外轉到闖入的余曜文身上,他的臉上佈滿詫異之色。
光是看到那頭上和手腳各處都裹著紗布的高大身影,余曜文的眼前就不禁氤氳起來,咬咬下唇,他要自己忍住不爭氣的眼淚,邁開腳步往床邊走去。
「隼哥……」在傅隼人疑惑的目光之中,他在床邊的椅子坐下。「隼哥,對不起……」
「小文少爺,不要對不起。」
偌大的掌心和往常一樣揉著他的髮頂,動作溫柔得讓他的淚水又忍不住滑落。余曜文很快抹去臉上的淚痕,定定地望著傅隼人。
「等我長大以後,你就和我結婚吧!」
傅隼人登時瞪大了眼,微啟的口想要說些什麼,卻不知從何說起。
「隼哥,你和我結婚,我來當你的親人,照顧你一輩子。」
「不是……小文少爺……你不……」
傅隼人急切地搖頭,情急之下吐出一大串余曜文沒聽過的語言,夾雜著幾句中文。
但余曜文不在乎他想要表達的意思,因為他的決心已堅定不移。「我不會再讓你受傷了,好不好?」
將自己小小的手放進大掌之中,他用力地握住那寬大的掌。
「等著我,你要等我,等我長大,等我像你一樣高、一樣厲害,我會保護你的!」
即使嘴裡說得堅決,余曜文卻不知道為什麼,眼淚一直撲簌簌地滴落在兩人交疊的手中。
「我要跟你結婚,我會負責的。」
用力地吸著鼻子,他要像個男人一樣負起責任,代替隼哥的親人照顧他,讓他不再孤獨一個人。
「小文少爺……」
溫熱的大掌也緊緊回握住自己,余曜文順著對方的呼喚抬起頭,只見那溫柔的臉龐看起來有些為難,卻有更多的喜悅。
「小文少爺,謝謝你……」
「嗚哇——嗚……」
只是「謝謝你」三個字,卻像咒語一樣讓余曜文努力壓抑的淚水就此潰堤,一直緊繃的神經彷彿「啪」地一聲崩裂,就像愛撒嬌的孩子一樣在床邊放聲大哭。
「嗚嗚……」
「小文少爺……」傅隼人只是溫柔地凝視著他,伸手抹去那不斷湧出的淚水,一再輕聲呼喚著他,像是撫慰,又像是放任他所有的情緒。
明明誇下海口要照顧對方的是自己,卻不爭氣地痛哭,余曜文雖然覺得丟臉,心情又無比輕鬆。
因為他知道,隼哥又回到他身邊了,而他,會像個男人一樣,勇敢地負起責任,照顧隼哥一輩子。

余曜文感覺到偌大的掌心溫柔地輕拍著面頰,傳遞一股淡淡的暖意。
「小文少爺……」
溫柔中帶點磁性的呼喚,好聽得人不想睜開雙眼,只想繼續沉浸在這溫軟的嗓音之中。
「小文少爺,回房間去睡吧,著涼可就不好了。」
已經擺脫生澀的口音,就像一般人流暢的話語,在耳邊縈繞。
余曜文微微撐開沉重的眼皮,看見那溫柔目光正凝視著自己。
想要動動僵硬的身體,卻感覺某些部位開始陣陣痠痛,余曜文這才發現自己在沙發上睡著了,忘了脫下的國中制服也壓得皺巴巴。
「隼哥……」看到那熟悉的臉龐,疲倦感立刻襲來,不自覺地就想撒嬌,余曜文將頭靠上傅隼人的胸口。「我好想睡……」
「真是的……」傅隼人的聲音裡帶點無可奈何,卻又有更多寵溺。「今天先在我床上睡吧,嗯?」
聽到他發出貓咪般的咕噥聲,傅隼人苦笑著搖搖頭,一把抱起他的細瘦身軀。
被當成易碎物品般輕輕放上床舖後,余曜文毫不客氣地捲起柔軟的棉被,把臉埋進充滿熟悉氣味的枕頭裡,汲取帶給他安定的淡淡的味道。
「睡吧。」
傅隼人撥著他散落在臉上的髮絲,動作雖然輕柔,但那舒適的觸感反而驅逐了濃濃的睡意。
余曜文睜開雙眼,望著同樣注視自己的傅隼人。
「你今天也好晚回來喔!又在忙我的生日宴會嗎?」
看到對方微笑不語,余曜文很清楚,只要是為了自己的事情,隼哥從來不說一聲辛苦。
「小文少爺,對不起啊!害你等我等到睡著。有什麼事呢?」
「其實……也沒什麼……」
他好想說,他不想當宴會的主角,不想站在聚光燈下,任憑他人檢視、批評。他也不喜歡那些親戚,總是對他指指點點,說他不像哥哥姊姊那樣聰穎,說他以後無法當一個優秀的繼承人……
「小文少爺就要滿十五歲了呢!」傅隼人的神情變得有些複雜,像是欣慰,也有些落寞。「過幾年就要成為一個大人了。」
大人嗎?成為一個大人之後,就不能像現在這樣依賴隼哥,向他撒嬌了嗎?
「隼哥……我不想成為大人。」
「小文少爺不是說過,要我等你長大,等你跟我結婚嗎?」
傅隼人臉上盡是促狹的神情,讓想起陳年糗事的余曜文,羞得幾乎無地自容。
「哎喲!那是……小時候不懂事啦!你不要當真喔!」
這件糗事,媽媽就像從不知道一樣不再提,所以,這個誓言幾乎成為他和隼哥之間的祕密。
看到他忸怩的樣子,傅隼人恢復成以往的溫柔,輕撫著他的頭。
「小文少爺,早點睡吧,明天還要早起準備呢!」
「嗯,說得也是。」想起明天要面對的挑戰,余曜文嘆口氣之後,才閉上雙眼。
「晚安。」
再怎麼辛苦,有隼哥陪在他身旁,就不會有問題了吧?

「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我不知道你在猶豫什麼?」
什麼機會啊?
「像你這麼優秀的人才,應該有更……」
是媽媽的聲音!
余曜文趕緊睜開雙眼,從床上彈坐起來,果真,媽媽一絲不苟的端正坐姿,迎著灑進屋內的陽光坐在沙發上,只是那嚴肅側臉的凝視對象,並不是還賴在被窩的自己。
但過於激動的起床動作,已經引起注意,在媽媽銳利的視線之下,他只得怯怯地開口。「媽,早安……」
「還早嗎?已經中午了。」譚少香的語氣聽起來的確不太高興,但無可奈何的成分居多。
「客人們傍晚就會到了,聽說你連今晚的服裝都還沒試好?哥哥姊姊都已經準備好了!」
「對不起……」
「還有,以後回自己的房間去睡,不要老是麻煩隼人。都快要唸高中了,還像個小孩一樣賴著隼人,你要怎麼學會獨立?隼人不可能照顧你一輩子的,他有自己的人生,也要開拓自己的生活啊!」
余曜文被責備得連頭都抬不起來,但總覺得,媽媽的目光並不在自己身上。
經過半晌沉默之後,長長的嘆息打破令人窒息的氣氛,譚少香站起身來,往門口走去。「你們也趕快開始準備吧。」
臨走前,她又停下腳步,意味深長地望了傅隼人一眼。「隼人,不要這麼寵小文,這不是好事。」
「夫人……」
「我的建議你認真考慮看看,盡快給我答覆。」
「是。」
目送媽媽的身影從門口消失,余曜文立即跳下床,來到還必恭必敬的高大身軀旁,只見總是神采奕奕的隼哥,很難得的有些失神。
「隼哥……」
「嗯?怎麼了?」回過神來的傅隼人,臉上恢復了溫柔的笑容。
仰望著這樣的表情,余曜文心中的愧疚感更深。「我給你添麻煩了嗎?害你被媽媽罵……」
「夫人沒有罵我,只是提醒我而已。」
在髮頂摩挲的大掌還是溫柔得令人安心,余曜文想起了一個重要的疑問。「媽媽要你答覆她什麼啊?」
「沒什麼……雖然對夫人很不好意思,但是她的提議我不會接受的。」
「既然沒什麼,就告訴我啊!」
「這……」
「快說啦!」
「小文少爺,夫人交代要你先去試裝才能用午餐,不然餐點就要收起來了。」正巧來找人的芳姨打斷了余曜文的纏功,他這才發現肚子已經餓得咕嚕叫,不得不從。
「好啦!馬上去。隼哥,等我回來就要告訴我喔!」
傅隼人和往常一樣笑而不答,只是輕輕揮手。而還來不及繼續要求,余曜文就被芳姨半推半拉地拖走了。
到了試衣服的房間,他立刻被大家逼著捧過一堆衣服去換。
「小文少爺,好帥喔!」
「對啊!原來小文少爺很適合穿西裝呢!」
被一些看著自己長大的婆婆媽媽們七手八腳地圍繞,整整頭髮、拉拉衣角,將他整個人轉過來翻過去地檢視,還不斷發出感嘆聲,有的阿姨甚至熱淚盈眶,其中神情最驕傲的,就數被他折騰了十幾年的芳姨,余曜文有些無奈。
「不愧是余家的少爺,怎麼看都很帥啊!」
「果然人是要衣裝呢,我們家的小小文竟然可以看起來這麼稱頭。」
「景哥!」
他不服氣地瞪著在一旁看好戲的余景文,氣人的是,這個和自己同個爸媽生的哥哥,天生就是衣架子,現在一邊唸大學一邊兼差當模特兒,好像連套個紙箱都可以很帥氣。
「小景,這樣說太過分了吧!」
「大姊……」
余曜文用感激的目光望向余晞文,只見她用酷似母親的悠閒神情翻閱著時裝雜誌,纖長玉指端起紅茶輕啜。
「小文怎麼說也是我們的寶貝弟弟啊!血統保證優良。」
說到底,還不是想要突顯自己的「優良」。
余曜文不悅地噘起嘴,直到被芳姨唸說看起來孩子氣,才放棄繼續賭氣。
反正,在這兩個從小就備受家族稱讚,總和「優秀」脫不了關係的哥哥姊姊面前,自己永遠都落後一大截。
「對了,老是在你身邊團團轉的隼人呢?到哪去啦?」
「他才沒有跟在我身邊團團轉!他有很多事情要忙好不好!」余曜文忍不住大聲抗議。
余景文像面對狂吠的吉娃娃一樣,只是露出嘲諷的微笑。「嘖!對自己的親哥哥這麼兇啊?」
「小景,你別看小文好欺負,要是你冒犯他的隼哥,他鐵定會跟你拚命的。」
「對喔!他小學的時候不是還跟那個小惡霸打架?結果自己被打得慘兮兮,只把人家的臉抓花而已,那個小男生的媽媽竟然還敢跑來鬧,說將來破相怎麼辦?哈哈!笑死我了!」
一點也不好笑!余曜文忍不住猛瞪哥哥。
那天隼哥來接他放學,結果那個壞蛋一直跟在後面取笑隼哥的口音,他才會氣得開打的。
氣鼓鼓的臉又被芳姨拍了一下,余曜文不為所動,用白眼瞥著哥哥,但總是喜歡戲弄他的哥哥,還是用迷人的笑靨應付他。
「不過日子過得真快啊,轉眼間小文也要面對那些豺狼虎豹了,可別被啃光光嘍!」
「小景,不要這樣嚇小文。」完全遺傳了媽媽淡然卻令人難以忽視的威嚴氣質,余晞文從容地看了看手腕上的錶,走到余曜文身邊,將雙手放上他僵硬的肩頭。
「小文,歡迎來到余家的殘酷舞台,該你上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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