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館 首頁

就是要讓你哭
分享
月光之城023

《傲貓與溫獅》

  • 出版日期:2010/03/01
  • 瀏覽人次:4054
  • 定價:NT$ 190
  • 優惠價:NT$ 150
試 閱

註:未滿18歲

敬告啟示


未成年者(註)請勿瀏覽及購買本館商品,本網站以依台灣網站內容分級規定處理。

2025線上書展.1200滿額贈 戀愛悸動時刻 2025線上書展.3500滿額贈
【揪心深情.替身情人】

當年,耀眼卻放蕩的情人給不了專一,
所以寂寞的容澈找了個暫棲場所,
在鍾昀身邊,他可以索要陪伴、汲取溫暖,
但愛情卻不會因此滋生──這點,他很清楚,
直到他的情人如願回頭,他也毫不猶豫的遠走,
然而再見時,鍾昀被火灼傷的半張臉刺痛著容澈的心,
讓他驚覺那些糾結和不捨,早在多年前深深埋下,
只是回頭太晚,被深深傷害的鍾昀,早已改變……

「也許你把同情跟愛搞混了。」鍾昀語氣平靜。
『你這麼說,是侮辱我,沒有一個人會因爲同情去愛另一個人。』
「那就是因爲內疚。」鍾昀淡淡的說。
『鍾昀!』容澈忍無可忍,
『我沒有空因爲內疚或同情而拿自己的心去換一個人!』
「很多事情和以前不一樣了。」
鍾昀看容澈激動到扭曲的面容,沉默半晌,才輕輕地說。
『是不一樣,現在的我看清了自己的心,
知道自己要什麼,所以你趕不走我!』
容澈狠狠地看了他一眼,眼神火熱,鎖定了他。
並抓住他的手,抵在自己心口,
『你可以聽到它的跳動嗎?這裏每一下都爲你而跳。』
觸到他心跳的那刻,容澈感覺鍾昀似乎微微震動了一下。
『鍾昀,再試一次好不好?給我機會,我們重新開始?』
辛嘉芬
喜歡的書:且聽風吟。
想做的事:自在閒適,可以到處旅遊。
對寫文的感覺:又歡喜又有壓力。
喜歡的地方:海。
喜好:烹飪美食。
欣賞的個性:努力認真,低調溫柔。
  1. 若該商品前後有不同版本,請以訂購網頁中顯示之商品圖片為準,恕不提供選擇或因此提出退貨。
  2. 商品若有兩種以上款式,請以商品網頁之說明為準,若網頁上標示「隨機出貨」,則無法指定款式。
  3. 新月購物市集在出貨前都會確認商品及包裝的完整性,出貨之商品皆為全新未使用過之商品,請您放心。收到商品後,如有任何問題(包括缺頁、漏頁等書籍裝訂或印刷瑕疵),請於收到商品後7天內與客服聯繫,我們將盡快為您處理問題,逾期恕不再受理。
  4. 收到商品後,若您看到的版權頁定價與原商品網頁定價不同時,請透過客服信箱或於新月服務時間來電與客服聯繫02-29301211告知,我們將盡快為您處理。

試閱 閱讀更多收合

楔子
被情人拋棄的小丑眼角掛著一滴淚。
那是上帝為了可憐他死去的愛情而給他的烙痕。
每個看見他的人都以為他一直在哭,其實小丑的淚早就乾了。
「小丑,你有什麼心願?」上帝可憐他,想滿足他一個心願。
「我不甘心,我想要一個全心全意愛我的人,不會背棄我,永遠對我好。」
「永遠?」上帝笑了,「你要求了一件最難的東西,這個世上,最不可能得到的就是永遠。」
「我不相信,總有那麼一個人……」小丑畫滿顏料的臉上掛著那滴晶瑩又可笑的眼淚,執著著。
「那麼得到了,你會怎麼樣呢?」上帝笑著問他。
「得到了就是我的了,什麼怎麼樣?」小丑仰著滑稽的臉孔,不解地問。
上帝輕輕一嘆,「孩子,你還是什麼都不懂啊。」

黑暗中,他抱住了他,翻過身子緊緊地壓迫。
四片嘴唇纏綿地膠著在一塊,他的吻,溫柔又熾熱,在他身上,總可以體會到那種全心為自己付出的情意。
「你會永遠愛我,是嗎?」他帶著喘息,熱切的問。
回答他的是一個溫柔虔誠的吻,如同潮濕溫暖的海風。
他滿足了,伸出手,穿過他指間,十指牢牢地交握在一起。
第一章
容澈望著窗外,雨絲纏綿,不肯停歇。
離開陰雨連綿的東京,回到這個他以為不會再回來的城市,居然還是在下雨。
他不喜歡雨天,下雨會讓思緒煩亂,會勾起很多不想記起的回憶。對於想遺忘一些東西的人來說,雨天絕不是善意抒情的點綴,而是一場苦難。
桌上整齊擺放的劇本和文件,他一點也看不進去。兩年了,回到這裡,是為了朋友凌落的邀請。
凌落正在籌劃一部電影,希望他可以演出男主角。容澈雖然已在兩年前息影,但是很多Fans依舊惦記著他,渴望他的復出。
多年交情,容澈自然不想拒絕好友,但是,在他踏上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城市之後,他卻開始後悔了。他察覺自己心裡的不安,只想快點拍好戲離開。
離開,對他來說,竟像一種逃避。
手指輕輕劃在覆著淡淡霧氣的玻璃窗上,無意識的劃著,然後他發現自己居然寫了一個,手指驀地僵住,瞪著那個字母,看著它慢慢模糊。
擱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響起,拉回了他的神智。
他接起。
電話是凌落打來的,提醒他今晚的約會。
凌落是容澈大學時代的好兄弟,兩年前,容澈和騰遠去了東京,他們一直用E-mail在聯絡,感情沒有因為分離而變淡。
這也許就是友情和愛情的差別。愛情可能因為分離而消散,但友情似乎總比愛情更牢固。
走出自己的房間,迎面便是助理欣惠遞上的大束玫瑰。
「騰先生真有心。」欣惠羨慕的說。
容澈淡淡一笑,接過花束。
騰遠一向是讓女人驚豔的男人,外表出色不說,他的名聲和才華更是女人追逐的對象。活躍在日本演藝界的金牌編劇、永遠被各大電視台追著要他寫的劇本。有一個這樣的男友,會讓人羨慕也不意外。

在雨天的街上行走,濕冷的空氣讓他感覺微寒。藍色風衣也被濺起的雨水打得微濕,雖然他撐了傘。
站在和凌落約定的廣場,抬手看了看腕上的錶,凌落有遲到的壞習慣。而他,似乎總是喜歡早到。
雨不知什麼時候停了,容澈收起傘,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櫥窗,但沒有焦距。
「Joe !」身後傳來的叫聲讓他一驚。
他回頭,心情有點激盪的搜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那是一個男人在叫,他叫的……會是他想的那個人嗎?
他不由自主的邁開腳步,跟著男人,看著他迎向一張陌生的臉孔。
容澈收住腳,心頭漾起的激切一下子煙消雲散,只剩下淡淡的惆悵和傷感。
不是他,他有點自嘲的一笑,居然會因為聽到一個名字而起那麼大的反應。
他是在愧疚嗎?愧疚自己無心犯下的過錯?想懇求那個人的原諒?還是,想……再見他一面?
他茫然的思緒飄了很遠。
凌落遲到了五分鐘,但一向精力充沛的他在忙不迭的道歉之後,就興奮的問起容澈和騰遠什麼時候在國外結婚。
話匣子一開就闔不起來,容澈耳邊充斥著凌落爽朗的聲音,一下便驅走心裡那點寂寞。
「到了,就是這裡!」凌落拉著他停在一間酒吧門口。
「這就是你說的好地方?」容澈打量著,看上去就是很平常的PUB,不像凌落說的那麼好啊。
「從外表能看得出來嗎?」凌落不屑的白了他一眼,「你的眼光怎麼變得膚淺起來了?這間PUB可是有獨特的內涵,我敢保證,絕對和你以前去的那些酒吧不一樣!」
看他一副準備要拍胸膛的模樣,容澈差點沒笑出來。
「進去吧。」他拉了他一把,就進去一看究竟,不想再聽凌落長篇大論。
「喂,先生,你不需要變裝一下嗎?」凌落一動不動提醒著他。
「什麼?」容澈不解。
「你就這樣大剌剌的走進去,萬一有Fans撲過來……」
「你以為還會有人記得我嗎?或者認得出我?」容澈笑著搖頭,娛樂圈的改朝換代太快,息影兩年,他不認為還會有人記得他。
凌落搖頭,「容澈先生,你太低估自己的魅力了。」

凌落所謂的內涵,就是PUB主人聰明的將中國的古典與西方的流行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種特殊又舒適的氛圍。
「怎麼樣,我沒說錯吧?」凌落見容澈不出聲,笑問他。
容澈點了點頭,「的確很與眾不同,我喜歡這個流蘇的裝飾,有點夢幻愜意的感覺。」
這個名為Blue Dream的酒吧,桌子擺放錯落有致,創意的以流蘇做隔間,頗有種自成天地的感覺,但又樸實溫馨得很舒適。
「這還不是特別的呢!這裡的雞尾酒也很有特色,還有鋼琴演奏,客人都稱為『卡西莫多的鋼琴』!」
「卡西莫多的鋼琴?」容澈有點疑惑,好奇怪的一個名字。
「呵呵,這個嘛……」凌落壞壞的看他一眼,「我們先點吃的,慢慢再告訴你。」
居然賣起關子,容澈知道凌落喜歡吊人胃口,他微微一笑,不表現出探知的慾望。
「喂,你一點都不感興趣嗎?」果不其然,凌落先忍不住的嚷嚷。
「是啊,沒什麼興趣,我忽然肚子好餓,還是先點些吃的東西!」容澈優雅地笑著,視線專注的落到Menu上,不再看凌落。
「卡西莫多是鐘樓怪人,為什麼叫卡西莫多的鋼琴呢?因為彈琴的人是卡西莫多!」
「卡西莫多?」容澈的視線移到凌落臉上,「你是說,這琴師是一個像卡西莫多的人,容貌嚇人、駝著背?」他開起玩笑。
「哪有那麼恐怖?」凌落瞪了他一眼,「他的臉也許有些嚇人,但他的琴聲卻是難以描述的動人,你自己聽了就知道。」
「哦?」容澈有了點興趣,被凌落這麼稱讚的琴聲,應該不壞吧。以前在校樂隊的時候,凌落可是出了名的高標準。
容澈微微一笑,「你常和羽日來這裡?」
羽日是凌落的男友,從大學時兩人就如膠似漆,是很讓人羨慕的一對。
「那個俗人,」凌落撇了撇嘴,「只來了幾次,就說什麼受不了我的癡呆表情,所以再也不跟我來了。」
「他是嫉妒。」容澈淡淡一笑,「你真說得我好奇起來了,到底是怎樣的琴聲能把你迷成這樣?」
「待會你就來評鑒一下好了!」凌落對自己的推薦很有信心,「卡西莫多會彈上很久,夠你欣賞聆聽。
「話說回來,你以前不是很喜歡鋼琴嗎?還特意去學,怎麼好像很久沒聽你聊起了?」他又問。
學鋼琴,這觸到了容澈心裡的那根弦,或者是……禁地。
他的心一下子失去愜意放鬆,怔怔的望著自己面前的玻璃杯。
「鋼琴。」他無意識的輕喃,鋼琴是為騰遠學的,那時他愛他愛得死去活來,為了他,可以做任何事。
然而,卻因為學鋼琴,認識了那個人。
你好,我是Joe。
他耳邊好像聽到一個溫柔乾淨的聲音,還有那張略微靦 的笑臉,明澈的眼、潔白的牙齒,濃密微捲的短髮。
「容澈!」凌落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回神了,在想什麼?居然想到發呆。」
「沒什麼。」容澈慌忙說,試圖掩飾的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
這時候,一陣琴聲忽然幽幽響了起來。
那是一首很熟悉的曲子,很清靈,讓人心澈神靜的曲子。
「是他在彈呢!」凌落的眼睛發了光,不再多言,而是凝神沉浸到琴聲裡去。
容澈覺得這琴聲猶如流水、清新悅耳,曲子的旋律有種夢幻和初識的意境,很容易讓人沉浸。
他凝神細聽,凌落這傢伙倒沒有誇張,這的確不止是琴聲,似乎還有某種心靈上的契合。
這就是那個卡西莫多的琴聲?
他有些好奇的朝鋼琴那邊望去,鋼琴後坐著的那個身影,因為距離和燈光而看得不甚清楚。
但是,莫名的,他心裡一顫,那輪廓竟像極了一個人!
容澈怔怔的沒有回頭,有種強烈的慾望,想要看清那人的臉,他的臉!
一曲結束,容澈緊緊盯著那人,看到他站起身走下台,挺拔的身形隔著流蘇落入眼中,變得清晰,那個身影……
他臉色發白,手指緊扣著自己手心。
「凌落……」
「嗯,」凌落一副著迷的模樣,聽到容澈的叫喚,才慢慢睜開了眼,意猶未盡的嘆息,「他為什麼不出張個人專輯呢?那樣的話,我也不必一直來這裡泡啦!為了他的琴聲,我放棄了很多和羽日相處的時間,那傢伙已經在碎碎唸了。」
「他……就是那個卡西莫多?」容澈的聲音有些顫抖。
「是啊,怎麼了?被他的琴聲迷住了?」凌落沒察覺好友的異狀,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個人,他……」
「他的半邊臉好像被火燒過,那樣的傷疤烙在臉上當然不會好看,所以我們都開玩笑的叫他卡西莫多,這當然沒有存有惡意,大家都很喜歡他,他好像也不排斥這個稱呼。」
「被火燒……」容澈臉色瞬間蒼白,倏然站起身。
「容澈,你怎麼了?」凌落略略吃驚,見他不尋常的情緒激動。
「我……我要去找他。」容澈顫抖的低喃。
「你說什麼?」凌落沒聽清楚,這時候PUB的舞池裡忽然響起強勁的節奏,是中場的舞曲表演。
凌落目光稍移,在他拉回視線的時候,身邊的容澈已不見了。

容澈朝那人離開的方向走。
那是一條暗黑的通道,快步走在其中,他尋找著熟悉的身影。
驀地,他看到了他。
他全身僵硬的站在原地,竟再無法移動分毫。
那個人在和別人說話,修長而略顯瘦削的身形,在幽暗的燈光裡,兩條腿顯得分外勻長好看,他一向是很迷人的男人。
終於,他回過了頭,半轉的身子在看到容澈後靜滯在那裡。
「Joe !」容澈僵硬地喚出他的名字。
他還是看不清他的臉,黯淡的燈光製造過多的陰影。
靜靜的空氣裡似乎能聽到沉滯的呼吸。然後,那個人一步一步走過來,離他越來越近。
容澈握緊的手心一片濕熱,但不及他心上的緊張,一瞬間,他忽然有點退縮,覺得自己沒勇氣面對他。
但心裡激切的渴望,又讓他的腳像生了根似的站在那裡,一動也不能動。
終於看清了他,卻忍不住的捂住自己的嘴,失聲痛苦的低喊一聲。
黯淡的光影裡,他左頰暗紅的傷痕很清晰,醜陋的疤痕烙在原本光潔俊朗的面頰上,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奇異的反差使他臉上的缺陷越顯突兀,更顯可怕。
容澈幾乎站不住身子,心上的糾結拉扯讓他窒息。
「為什麼你的臉……」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拉住他,語氣迫切地問。
那個人看著他,神情上沒有任何情緒,深邃眼睛淡淡的一瞥,陌生疏離,就彷彿……容澈是一個陌生人,他,不認識他!
他從容澈身邊走過,那麼平淡的擦肩而過。
「鍾昀!」容澈忍不住喊了他的名字。
那人像是沒有聽到,依舊走著自己的路。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然後,容澈看到他與一個女人擁抱,像情人那樣親熱的擁抱。
再然後,他什麼都看不清楚了,淚水模糊了他的眼,他突然只聽到一陣陣嘈雜的人聲。

「去個洗手間怎麼那麼久?」凌落見到慢慢走回的容澈,出聲抱怨。
容澈神色木然地坐回座位上,沒有回應。
插花的舞曲已經表演完畢,PUB裡又打上幽幽的燈光,而迴盪在燈影矇矓間的是慵懶的Jazz琴音。
「這個……也是他在彈嗎?」容澈有些失神的問。
「誰?你說卡西莫多?」凌落輕笑,「這是裘柏,專彈Jazz,他的爵士演奏能力也很驚人,迷幻的讓人忘了身在何處。你今天運氣不好,Joe好像很早就走了,以前他總會彈上兩場。」
「Joe。」他輕喚著這個名。
「哦,這是卡西莫多的名字,我們都叫他Joe,不會真叫他卡西莫多!」凌落有些好笑的看著容澈。

午夜時分,容澈掛斷騰遠打來的電話。
騰遠一向是體貼的情人,當初自己深深迷戀他的時候,一直渴望得到他這樣溫柔的關切和呵護。但為什麼,現在得到了,卻有些茫然呢?人是不是都這樣,得不到最好?
他走到落地窗前,隔著冰冷的玻璃,靜靜的從二十一樓的高度,俯瞰這個城市的夜景。
他看了看時間,凌晨一點三十分。深吸一口氣,周圍靜得有些死氣沉沉。輕輕蹙眉,他轉身打開了音響,廣播節目女主持人溫潤的嗓音緩緩傳出,拂走了一些讓他不舒服的寂靜。
容澈靠回冰冷的玻璃窗上,看著窗外閃爍的絢爛霓彩,溫柔的歌聲似有若無的飄進耳裡。
思緒回到了那被他封閉的從前。

「送你的,冬天的時候戴吧。」鍾昀笑著在他面前晃了晃新買的手套,像個孩子。
「冬天?我不喜歡累贅的東西!」容澈皺眉,他一向不怕冷,不喜歡在冬天穿得太臃腫,手套也很少戴。
「冬天很冷啊,我怕冷呢!戴上吧,不是累贅,很暖和的。」鍾昀還是溫柔的說。
容澈終於伸手接過,「粉紅色的?」
「很漂亮吧?」鍾昀孩子氣地笑著,露出白白的牙齒。
「我不喜歡粉紅色。」容澈故意找他麻煩,在這個人面前,他總是隨意任性,這是他在別人面前做不到的。
「我喜歡啊!」鍾昀毫不動氣,「粉紅色是我最喜歡的顏色。」
「你喜歡粉紅色?」容澈有些吃驚,他一直以為他喜歡的會是黑、白、灰這樣的顏色,因為他的衣服都是這些顏色。
「不行嗎?粉紅色很溫馨啊,男生不可以喜歡粉紅色嗎?」鍾昀笑得有些狡猾。
「好啊,下次我買件粉紅色的上衣給你穿,你就給我穿上!」容澈瞪他。
「只要你買,我一定穿給你看!」鍾昀笑著承諾,朝他擺擺手。

廣播節目切入廣告,一陣喧鬧聲響徹室內,容澈回過神,手無意識地摸上臉頰,不知何時那竟已濕潤一片。
他拿起電話,撥給從前的助理曉衣。
鈴聲響了很久,久到連他都想要掛上電話的時候,一個睡意矇矓的聲音終於傳過來。
「喂?」曉衣迷迷糊糊的聲音響起。
「曉衣,是我,容澈。」
「嗯……」對方依舊含糊的應了一聲,兩秒鐘的沉默之後,一陣驚訝的喊叫刺入了容澈的耳膜。
「容澈!是你!你回來了」像是完全清醒過來,她沒好氣的說:「大明星,就算你很想我,也挑個好一點的時間打過來好不好」
「曉衣,有件事我想問妳,是……很重要的事。」容澈修長的手指緊緊握著聽筒,甚至有些顫抖。
「要你半夜打電話過來問的事是該很重要。」曉衣笑著調侃,「我記得東京的時間和這裡差不多,才快了一小時而已,你應該沒有時差問題嘛。」
「鍾昀,我想問鍾昀的事,」容澈舔了舔乾澀的嘴唇,聲音也有幾分沙啞。
他說出的名字,猶如禁忌,讓電話那頭的曉衣也沉默下來,沒有了方才玩笑的情緒。
「你見過他了?」
「是,」容澈想到方才鍾昀那麼冷淡疏離的樣子,心裡像被啃噬般的難受,「為什麼他的臉……他到底出了什麼事?」
「容澈,」曉衣的聲音裡有些為難,「我……」
她不知道該怎麼說,容澈居然剛回來又和鍾昀遇上,這到底是有緣還是無緣呢?
「快告訴我!當年我走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請妳替我注意他,告訴他我走了,妳……」容澈的聲音痛苦而急切。
「容澈,你冷靜一點,我會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曉衣聽出他情緒不穩,決定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說出來,即使這樣對騰遠不利,但她覺得不該再瞞著容澈。
「容澈,記得你跟騰遠出國前,你住的那棟大樓發生了火災嗎?」
「是,因為我的疏忽,我那時跑去醫院看騰遠,煮東西忘了關火,結果燒起來,後來警方有給我做筆錄,但是,這跟鍾昀有什麼關係?」
「那是騙你的,騰遠讓我隱瞞了鍾昀也在火場的事實。鍾昀和你是鄰居,起火時他在家,可能睡得太熟不知道,總之被救出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容澈的電話從手中脫落,「 」的聲響嚇到了曉衣。
「容澈!喂,容澈,你怎麼了,回答我啊?」曉衣擔憂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
容澈聽到了,卻無法回答,猶如被重擊一般,呆呆的無法回神,鍾昀遭遇了火災,而自己這個兇手,卻逃過一劫,不在他身邊,怎麼……怎麼會……
他心中狂亂不已,發出一聲痛呼,捂住自己的臉。
「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一直不告訴我怎麼可以……」他抓起電話對曉衣吼,如果告訴他,他一定會從東京趕回來,如果告訴他……
想到自己會有的選擇,容澈打了個冷顫。
「容澈,你冷靜一點,騰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比我更清楚。」曉衣淡淡地說:「我以為你在兩年前已經做出了選擇,既然選擇了騰遠,就不要再把自己弄亂了。這是意外,就算是因你的疏失而起火,鍾昀的遭遇卻是誰也料不到的,所以你不需要自責。」
無力地掛斷電話,容澈跌坐在地,呆呆看著窗外迷離的夜色。
「鍾……昀……」他沙啞地喚著這個名字,心被戳得好痛,往事如潮水般湧來。
第二章
早上十點,鍾昀準時到了學校。他在一所音樂學校教授鋼琴。
因為是收費非常昂貴的私立學校,所以學生中有許多大有來頭的人物。
昨天院長專程打電話來說,要他教一個學生。
聽院長的意思,這個學生比較特別是採一對一授課方式,好像是想在極短的時間內收到成效。
第一堂課定在今天早上。
鍾昀碰到過各式各樣的問題學生,他的耐心一向過人,相信這一次也不會有問題。
每次來到琴室,他的第一件事就是插花,在琴室那個透明的大花瓶裡插上一大束鮮花。
窗明几淨,陽光再加上鮮花,會令人心情愉悅。
他一邊插花一邊哼著一支新學的舞曲,腳下輕打著節拍。
「這裡是第二琴室嗎?」身後忽然傳來一個清冷的男聲。
鍾昀回過頭,看到了他。
白色的風衣、黑色的墨鏡,時尚出色的打扮,整個人卻散發出難以接近的氣息。
「我是容澈,你就是鋼琴老師?」見他不答,戴墨鏡男子再度冷冷開口。
「你好,我是Joe。」鍾昀微笑著伸出了手。
但容澈沒有伸手,摘下墨鏡,微冷的眼眸望著他,「我習慣叫別人的中文名字。」
「鍾昀。」他不介意,依舊微笑,露出潔白牙齒,陽光下,那笑容像也染上了陽光似的,讓人戒備不起來,很舒服、很親切。
是巧合嗎?院長說的特別學生居然是他。自己看過容澈演出的幾部電影,也很喜歡看他演戲。電影中的容澈給他一種孤單倔強又可愛的感覺,看樣子果然不是個好脾氣的學生。
「現在就開始嗎?」鍾昀禮貌的問。
容澈看他一眼,「難道你還想繼續浪費時間?」
他的心情似乎很不好,鍾昀聳聳肩,「那好,我們開始。聽院長說你小時候學過鋼琴?」
「是。」
「那麼,你先彈給我聽聽。」
鍾昀對著琴邊的位子,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容澈像是遲疑了一下,才慢慢坐到鋼琴前,雙手端正的放在光滑的琴鍵上,手指修長,很漂亮的一雙手。
「好,你可以彈想彈的任何曲子。」
容澈的食指落下,「咚」的一聲,琴鍵敲出一記聲響。
「我不行!如果我可以流暢的彈奏,又何必找你,你是故意看我出醜嗎?」
他抬起的眼裡有些怒火,明亮的眼睛微睜,鍾昀忽然發現他眼眸的顏色很美,幽幽的黑、幽幽的亮。
「容澈,我可以這樣叫你嗎?」鍾昀仍然和顏悅色,「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學琴,但是你想在短時間內提升琴藝對吧?彈琴沒有速成的,如果你想做到,就必須先讓我看看你現在的程度。」
「你這話前後矛盾,沒有速成,你又怎麼有辦法讓我在短時間內提升?」他挑釁似的瞪他。
「OK。」鍾昀微微一笑,「我措辭有誤,我的意思是我要先知道你的程度,才能看看怎麼幫你,這樣你可以接受嗎?」
容澈安靜了,他也知道自己現在像隻渾身長刺的刺蝟。沒想到自己也有如此蠻不講理的時候,他不該把對騰遠的氣發洩到這個無辜的人身上。
「對不起。」他輕輕說了句。
他突來的道歉讓鍾昀意外,在陽光照射下,容澈的側臉俊逸中又充滿了魅惑。

周末的夜晚,容澈在鏡前端詳著自己,床上四散著好幾套顏色款式各異的衣服。
騰遠答應晚上和他一起吃晚飯,這是他們為數不多的約會。
擱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響起來。
「容澈,是我。」聽到電話那頭的磁性嗓音,他的心一下沉到谷底。通常騰遠這時打來電話,就表示約會要取消了。
果然,話筒裡傳來的溫和聲音馬上娓娓解釋,「對不起,今晚不能一起吃晚餐了,臨時有朋友過來。」
他的話音聽起來是那麼誠懇、那麼溫柔,溫柔到讓人無法責怪他。
朋友,容澈心知肚明,一定又是哪個女人。
「我知道了,沒關係,我會自己吃晚餐,還有,你別喝太多酒。」他皺了皺眉,雖然氣惱,但最後說出的卻都是體諒的話。
「嗯,知道了,」電話那頭傳來一記親吻的聲響,他笑著說:「吻吻我的小王子,你最善解人意了。」然後掛斷了電話。
善解人意?容澈苦苦一笑,這不是他想要的,但這卻是能永遠留在騰遠身邊的最好理由。
誰也抓不住騰遠的心,他是個酷愛自由的男人,遊戲人間是他的生活態度。騰遠是雙性戀,女人、男人來者不拒,他總是溫柔的扮演著最好的情人,卻永遠做不到專一,容澈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自找罪受的去喜歡這樣一個人。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在察覺愛上騰遠的時候,他就有覺悟,他愛的人他不能控制他或改變他,騰遠的心太善變,無法安定的守在一份感情裡。
也許自己對他而言是不同的,但這點不同卻不能改變他的多情。騰遠喜歡不同的愛,享受不同的愛,不滿足於堅守一份感情。
容澈,你是我覺得最舒服的情人,跟你在一起最沒有壓力,你不會像其他人那樣胡鬧,那樣纏人。
騰遠曾這樣說,但卻不知道,這個最舒服,是自己怎樣的努力才做得到。
容澈一直都感到深深的挫敗和無力,因為他愛上了一個抓不住的男人。
打開門走到陽台上,他想吹吹夜風冷靜一下。
濕冷的夜風拂面,驅不走心裡的那點煩亂,而樓上傳來的陣陣音樂聲更是讓人心煩。他微微皺眉,抬頭望了望樓上。
強烈的節奏從窗台傳出,八成是對方聽音樂的時候還門窗大開,不知那會影響到別人,尤其是現在心情不快的他。
他想著,忽然轉身走回屋子。
出了自家門,他拾級而上,打算去找這個新搬來的傢伙,告訴他他的音樂打擾到他了!
這裡是高級住宅區,鄰居間通常互不相識。
三層高的優雅別墅,只有三戶房客,每層一戶,擁有各自的空間,進出的通道也巧妙的設計成各不相干,所以雖然住在同一幢建築物裡,卻根本沒有碰面的機會。
他樓上的那層樓本來一直是空著的,記得是上星期剛有人搬進來住。
走到二樓門口,容澈伸手按下了百合花造型的門鈴。
「叮咚。」門鈴發出了清脆聲響。
容澈等了一下,沒有動靜。於是他再按,大概那人音響開得太大聲,以至於聽不到門鈴。
他一連按了三下,終於,門打開了。
抬起頭,屋裡屋外的兩人就這樣隔著漆黑的門怔怔相望。
「容澈?」鍾昀先叫出他的名字。乍見他,他的確很意外。
容澈看著門裡的男人,白色的恤,黑色寬鬆的綿質長褲、白色的拖鞋,一副居家休閒的打扮。
慢慢消化著他是屋主人的事實,同時,那些惱人的音樂聲也轟轟的向外衝,那節奏讓容澈想到敲打垃圾筒的聲響。
他清冷的眼看向他,「鍾先生,能把音響調小聲一些嗎?你的音樂打擾到我了!」
鍾昀略略訝異的挑眉,隨即明白過來,「對不起,我沒注意,我的陽台門是開的,你就住在樓下?」
「沒錯。」
鍾昀笑起來,沒有在意他的冷淡,「那還真巧,要進來坐一下嗎?」
容澈皺眉,拒絕的話在瞥見他手裡的鍋鏟時嚥了回去,怔怔盯著。
鍾昀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笑了一下,「我正在做飯,你吃晚飯了嗎?要不要一起吃?」他白白的牙齒又露了出來,那是多麼溫暖認真的笑容。
容澈還是看著他手裡的鍋鏟,他這個模樣讓他想起了騰遠。
曾幾何時,他也曾這樣子說要煮一頓飯給他吃,那頓飯終究沒煮出來,但卻讓他對手拿鍋鏟的男人有了莫名的好感,這會讓他覺得溫暖。
於是,在容澈回神之後,他才發現自己已經坐在了鍾昀家中,那灰色的柔軟沙發上。
白,米,灰,黑,容澈在鍾昀的屋子裡似乎只看得到這幾種顏色,營造出一股很靜謐很優雅的氛圍,乾淨的、清爽的,唯一的鮮明色彩大概便是那些鮮花了。
鍾昀似乎很喜歡鮮花,在幾處細微的地方,都有造型別致的花瓶插滿鮮花,花的類型也有不同。
容澈對花所知不多,他只看出了那些白色的是百合,其他的就不知道了。但仍看得出這是經過精心構思插上的,無論是花形還是瓶子的搭配,都恰到好處。
他想這個男人的品味不壞,可是怎麼聽那樣的音樂?
耳邊還在繼續那像是在敲打垃圾桶的節奏,這才發現,他是在重覆播放這支舞曲。
一個低沉略嫌單薄的男聲在音樂裡唱著。
容澈挑了挑眉,本來停在一幅壁畫上的視線轉到廚房裡的鍾昀身上。
他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鍾昀居然邊煮菜邊踩著舞步,他在跳舞!
這真是個不可思議的畫面,他的身體看起來很柔韌,跳著的不是激烈的舞蹈,而是帶點線條柔軟感覺,又有點優雅、有點魅惑,配合著他煮菜的動作,很諧和也很愜意。
什麼時候騰遠也能為自己展現這樣的一面呢?雖然現在看來,這希望就像個遙不可及的夢。
「容澈。」鍾昀出來擺餐具,看到他一人怔怔站著,迷離的眼神閃爍,不知在想什麼,便喚了一聲。
「嗯,什麼?」他回頭看他。
鍾昀關掉舞曲,換成舒緩的鋼琴曲,琴聲流洩在室內,變了另一種氛圍。
「晚飯做好了,可以吃了。」他微笑。
兩人相對坐著吃飯,容澈有種奇妙的感受,但說是奇妙,不如說奇怪。
他們倆就算不是陌生人,頂多也只有兩次授課之誼,現在居然這樣面對面的共進晚餐。
而和其他男人相對用餐,對容澈來說是有些奇怪的,他的世界一直只圍繞著騰遠而轉。
「你的表情有些古怪哦,」鍾昀看了他一眼,調侃似的說:「放心,我做的菜沒那麼難下嚥,也沒有毒藥,」他挑眉開著玩笑。
「沒什麼,就是覺得有些怪怪的,」容澈坦白的一笑,低頭吃飯,不多說什麼。

吃過晚飯,容澈站在鍾昀的陽台上吹風。
夜是沉靜的,一直盤踞在他心頭的浮躁不知何時被吹跑了,來到隔開廚房的透明玻璃門時,鍾昀還在裡面洗碗。
他抬手敲了記玻璃笑著示意,「我回去了!」
自己這樣堂而皇之的吃了一頓還算美味的晚飯,啥事都沒做的又直接告別,是很厚臉皮的舉動,可是他居然做得很自然。他發覺自己有些不一樣,好像在面對鍾昀時,他總是能很隨興。
更可能只要不是面對騰遠,他都可以任性而為吧。
「喔,再見。」鍾昀只是回頭一笑,就像老友那樣回應了他,似乎一點也不介意他的白吃白喝和不怎麼熱絡的態度。
若算是做客的話,這也是奇怪的一餐,奇怪的主人和客人。容澈饒有興味的笑了起來,對鍾昀的印象又好了幾分,他是個讓人沒有壓力的人。
「拜拜!」他揮手,帶上了鍾昀家的門。

現在想來,或許這一次的見面是個契機,讓容澈明白感情也可以有另一種面貌。
而第二次見面時,他正坐在河邊的石階上,晃著小腿,舉著手中喝剩一半的酒瓶,胡亂敬著過往的神明,晶瑩的酒液在月光下散發著淡淡的香味,酒色誘人。
他酒量不太好,只喝一瓶半的啤酒,腦袋居然已經開始暈了,他自嘲的一笑,想著自己現在的模樣,和拍戲時演的失戀角色沒兩樣吧?
就當提前預演?他新接的劇本裡好像是有一段失戀劇情,失戀了當然得發洩。
他搖了搖腦袋,乾脆轉過身,背對河,仰頭向天,閉上眼睛,任涼涼的夜風吹過身畔,真舒服啊!
越仰越多,因為從小練過舞,他的身體很柔軟。
忽然他覺得背上一暖,有人托住了自己,容澈睜開眼睛,對上一雙清澈的眼。
鍾昀眼裡帶著笑意,「再躺下去你就要掉進河裡了!」他扶正容澈的身子,才收回托在他背後的手。
容澈瞪大眼睛看他,有點怪他突然出現,還破壞他認為很「舒服」的伸展運動。
「你喝了多少酒?」鍾昀看了眼他擺在岸邊的空酒瓶,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喂,我好像沒有允許你坐這裡吧!」容澈口氣不善地說。
「先生,這裡不是你的領地。」他好脾氣的擺手,不理會他的小小「作對」。
「也是。」容澈點點頭,覺得天地一陣旋轉,腦袋越來越迷糊起來,暈暈的,好像踩在雲上一樣的感覺,他是不是醉了?「你怎麼出來了?」
「買些東西,」鍾昀晃了晃手上的袋子,「有啤酒,還要不要喝?」
「不要,」容澈慢慢橫躺到石階上,頭正好枕在鍾昀腿上,「借我躺一下。」
他很自然的這麼說,也不管對方答不答應,只在意自己喝醉了想睡覺,卻忘記這個動作對一個不知道自己性向的男人,實在很不妥。
鍾昀腿上有暖暖的溫度,讓他覺得很舒服,便翻個身小聲嘟囔,「我只睡一會。」
鍾昀有點無奈的看著他,這人居然就這樣大剌剌的睡去了。
剛才那麼不友善的樣子,現在又那麼放心的睡著,看來他真的喝醉了。不過,他們真的是同一類人吧。鍾昀怔怔地想,雖然第一次見到容澈就有那樣的感覺,現在看他自然的態度,想必他的戀人也同是男子。
他打開一罐剛買的啤酒,喝了一口,吹著夜風,不去驚動腿上睡著的傢伙。
雖然這傢伙經常用稜角刺人,但他卻一點不討厭,他不想否認,自己被他吸引了。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在鍾昀覺得麻痹的雙腿已經快沒有感覺的時候,容澈終於醒過來。
他揉了揉眼睛,慢悠悠從他身上坐起,回神看清了目前的情況,
「我怎麼……」容澈有點驚訝的看他,白皙的臉頰上泛了點紅暈,目光在鍾昀的腿和臉之間移動。
鍾昀苦笑著捶了一下自己的腿,「你睡醒了?」
「我喝醉了?」
「是。」
「我自己躺到你腿上去的?」
「是。」
鍾昀看著他臉越來越紅,覺得很有意思。
「怕被男朋友誤會?」他打趣的說,看對方驚訝的表情,才察覺自己說得太直接了,這是人家的隱私,不是什麼可以公開談論的話題。就算已經猜到,這麼直接說出口,也是不禮貌的事情。
「對不起。」他輕聲道歉。
「沒什麼,你看出來了,沒錯,我喜歡的是男人。」容澈爽快的承認,表情沒什麼尷尬,只是有些傷感。
「不過,你是不是應該叫醒我?我雖然喝醉了,卻沒有意願躺到你腿上睡,你這樣是佔我便宜。」容澈回過頭,清冷的眼微微瞇起。
鍾昀覺得自己無辜極了,「容先生,拜託,你在我腿上躺了快兩個小時,我被迫在這裡吹著冷風,腿早就僵得像木乃伊了,請你寬容一點好不好?」他再好脾氣,也有些氣惱,居然碰上這麼不講理的傢伙。
容澈冷冷地白了他一眼,「你不會拒絕嗎?當你女朋友一定很慘,你要是對每個人都這樣,她受得了才怪!」
容澈絲毫不客氣,碰上鍾昀,他就變得牙尖嘴利,不想饒人,跟平時的他一點也不像。
他一直克制自己的言行,希望自己的一切都完美無缺。但鍾昀,好像天生就是來破壞這一切的,在他面前,他完全沒想去維護什麼形象。
但意料之外的,鍾昀沒有回應,只是有些發怔,望著河水不出聲。
「喂,你怎麼了?」容澈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他回過頭,只是淡淡一笑,「我沒有女朋友,而且我喜歡的,也不是女生。」他收斂了笑容,深黑的眼眸望著容澈,那眼睛深不見底,恍若會把他滅頂的湖水。
容澈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

 「騰先生在裡面嗎?」容澈走過特助身邊,伸手打開騰遠辦公室的門。
「容先生,你等等……」女特助想要攔阻已來不及。
裡面騰遠正親熱的和一個女人擁吻。
容澈僵立在門口,消化著自己看到的場面。 
「容澈,你來了,」騰遠先看到他,微微一笑,推開了懷裡的女人,整理了下衣服,「慈薇,妳先出去。」他對那嬌媚的女人說。
「騰先生,對不起,容先生他……」女特助急忙想解釋。
但騰遠從容的擺了擺手,俊逸的臉上帶著他一貫的笑容,讓她也離開,「心儀,妳也出去。」
叫慈薇的女人走過容澈身邊,冷哼一聲,妝容豔麗的臉上滿是不屑。
心儀出去的時候帶上了門,偌大的辦公室裡只剩容澈和騰遠兩人。
容澈慢慢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儘管沙發柔軟舒適,他卻覺得像坐在荒漠上般難受。
他的雙手交纏在一起,強自鎮定心神,要自己不要在意,不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情景,為什麼他會越來越受不了呢?
「今天下午有戲嗎?」騰遠為他端來一杯柳橙汁,很溫和地問。
容澈抬起頭,眼神有些迷惘,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身份。
他是個男人,無法將騰遠束縛在自己身邊,方才那女子看他的眼神,讓他覺得自己很不堪,就像一根針刺在心上。
「遠,我有些累了。」
「昨天通宵看劇本了?」騰遠的語聲透著心疼,想去摟住他。
「你知道我不是說這個。」容澈直視著他的眼,清楚的看到他雪白衣領上的紅色唇印,心裡傳來破碎的聲音。
他突然推開他,站起身。
「容澈。」騰遠眼神中有幾分無奈,以前的容澈不會在意這些,自己和別人都是逢場作戲,唯獨與他是真,只是偶爾有些調劑,他何必當真。
容澈收回視線,心裡有種無力的感覺,「時間差不多了,我要趕到片場去,你知道Mark的脾氣。」
Mark是容澈新戲的導演,封號鬼才,是業界新銳中的代表人物。
走到門口的時候,容澈忽然回頭,看著騰遠襯衫上那個唇印許久。
「遠,你不覺得我們有些不對勁嗎?」
「不對勁?」騰遠皺了皺眉,「為什麼忽然說這種話?」
「你愛我嗎?」容澈忽然問。
「我愛你,我不是一直都對你說嗎?我愛你。」騰遠走向前握住他雙肩,眼神溫柔。
「你愛我的時候,怎麼還能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容澈盯著他的眼問。
「容澈,你是怎麼了?你一向知道我的個性,那只是玩玩,你何必當真?」
「不是這樣……」容澈忽然覺得他想要的,騰遠永遠不懂。
「你難道要我一輩子只照一種模式生活?安份的待在一個盆子裡,慢慢窒息,慢慢失去自我?」騰遠的語氣裡也冒出火氣來,「阿澈,我們一起長大,對彼此的瞭解比誰都深,我以為你是不同的,怎麼現在連你都要對我說這種話?」
「你不覺得你這樣的想法有些自私嗎?你想的都是自己!」容澈忍不住反駁。
「人是為自己而活,不為自己難道為別人嗎?」騰遠不以為意。
「那你把我放在哪裡」
「容澈,你現在是在和一個女人爭風吃醋嗎?」騰遠冷著臉,「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容澈的眼神慢慢冷下來,「這樣的你,居然寫得出那麼動人的愛情故事。」
「我怎麼了?」騰遠皺眉,不喜歡他現在的語氣神情。
「你不懂愛。」容澈像是忽然領悟,幽幽地嘆息一聲。
騰遠沒聽清楚他的話,將他整個人抱到懷裡,「阿澈,不要鬧彆扭了,我們在一起那麼多年了,那種默契無可取代,不是嗎?」
容澈靠在他懷裡,心底輕輕波動著,也許,他們最接近的距離也只能到這裡了。
閱讀更多收合

回應(0)

本館新品上架

  • 1.《給暴戾Alpha當撫慰劑》限量特典組

    《給暴戾Alpha當撫慰劑》限量特典組
  • 2.《重生後死對頭被我寵壞了》贈首刷特典卡

    《重生後死對頭被我寵壞了》贈首刷特典卡
  • 3.《影帝戲太真結果撩到鬼》全3冊

    《影帝戲太真結果撩到鬼》全3冊
  • 4.《老公,陰氣借我蹭一蹭》全4冊

    《老公,陰氣借我蹭一蹭》全4冊
  • 5.《69號,你的處方箋在床上》

    《69號,你的處方箋在床上》
  • 6.《我懷了死對頭的崽》全2冊+限量「冤家」典藏透卡

    《我懷了死對頭的崽》全2冊+限量「冤家」典藏透卡
  • 7.《重生後狼族α拒當前夫》全2冊+限量「狼兔」典藏透卡+【擺渡】金屬書籤

    《重生後狼族α拒當前夫》全2冊+限量「狼兔」典藏透卡+【擺渡】金屬書籤
  • 8.《重生後狼族α拒當前夫》全2冊+限量「狼兔」典藏透卡

    《重生後狼族α拒當前夫》全2冊+限量「狼兔」典藏透卡
  • 9.《仙尊下凡窮瘋了》全2冊+限量「仙侶奇緣」典藏透卡

    《仙尊下凡窮瘋了》全2冊+限量「仙侶奇緣」典藏透卡
  • 10.《關於那個很A的驅鬼師》

    《關於那個很A的驅鬼師》

本館暢銷榜

  • 1.《給暴戾Alpha當撫慰劑》限量特典組

    《給暴戾Alpha當撫慰劑》限量特典組
  • 2.《重生後死對頭被我寵壞了》贈首刷特典卡

    《重生後死對頭被我寵壞了》贈首刷特典卡
  • 3.《給本命的慾望情書》贈【ISSUES十週年紀念卡】

    《給本命的慾望情書》贈【ISSUES十週年紀念卡】
  • 4.《醫生床上的男神》

    《醫生床上的男神》
  • 5.《頂流偶像翻船了》贈限量「作者印簽珠光特典卡」

    《頂流偶像翻船了》贈限量「作者印簽珠光特典卡」
  • 6.《影帝家的祕密房客》贈首刷限量霧透卡【最佳男主】

    《影帝家的祕密房客》贈首刷限量霧透卡【最佳男主】
  • 7.《開啟CP戀愛模式》

    《開啟CP戀愛模式》
  • 8.《我懷了死對頭的崽》全2冊+限量「冤家」典藏透卡

    《我懷了死對頭的崽》全2冊+限量「冤家」典藏透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