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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高富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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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之城038

君王不早朝之《賭天子》

  • 作者萬語 追蹤作者
  • 出版日期:2010/07/01
  • 瀏覽人次:4227
  • 定價:NT$ 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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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竹馬.誘拐皇帝】

遲頓天子竟想將青梅竹馬的宰相放一邊,自己迎妃納后?
逼近的「危機」讓狐狸宰相決定使出「賭」字「攻」略法,
第一招:先拐皇帝賭輸出宮,讓他認清彼此早已兩情相悅,
第二招:再賭得龍床佔有權,吐露真情外加討利息,
第三招:皇后踢一邊,賭來新婚之夜主導權──

「皇上,臣侍候的如何?」
見蕭別離唇間還掛著方才他留下的東西,白暮彥臉頰微微發紅。
連這種事都願意做,看來他真是愛極了自己。
『很好,朕很滿意。』白暮彥心情愉悅的微笑著。
「既然皇上很滿意,那咱們就繼續。」
突然,蕭別離伸手點住了他的穴道,眼中帶著高深的笑意。
『你、你點朕的穴道幹什麼?』
毫無防備的白暮彥被點倒在床,只能愣愣的望著他。
「皇上不是要在上面嗎?臣遵旨辦事。」
一下將他身上的龍袍扒了個乾淨,再抱著他側身一滾,
白暮彥整個人便趴在了蕭別離身上。
『住手、快住手,你言而無信,朕說的不是這個上面。』放聲大叫,白暮彥氣得渾身發抖。
大意失荊州,他怎能輕易相信蕭別離的話?
就知道他是個大騙子,騙得自己沒戒心,又想占他便宜!
「皇上忘了,您吩咐閒雜人等不要靠近,
臣看您還是省點力氣,留到待會兒再叫吧。」蕭別離的笑充滿邪氣。
萬語
生日:7月29日。
星座:超級無厘頭亂毛迷糊的大獅子。
興趣:看小說,睡覺覺,打遊戲,當然最喜歡的還是安靜的寫文
討厭的事:被人叫來叫去,我是懶蟲一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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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清晨,太陽從覆著琉璃瓦的清心殿頂上升起,淡淡的黃暈映照在琉璃瓦片上,透著股說不出來的雋永韻味。
守在門外的小太監輕輕推開鑲金絲的楠木宮門,低聲喚了一句,「皇上,五更天了。」
只聽得明黃絲帳內的龍床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帳內人似乎睡得正熟,並沒有被喚醒。
「皇上,五更天要早朝了。」小太監大著膽子又叫了一聲。
突然,一隻手從龍帳內伸了出來,衝著他擺了擺,小太監抬頭一望,倒抽了一口冷氣,差點坐倒在地上。
「皇上,您的意思……」小太監慢慢顫抖著,往後退去。
「吵死了。」清亮的男聲帶著些許不耐。
小太監立刻退了出去,滿頭大汗的將宮門關了起來。
這時,龍帳掀起一角,龍床上可見躺著兩名俊雅的男子,其中一位尚在熟睡,另一位眉宇飛揚,正斜倚在床上,深情的凝視著身旁的人。
「暮彥,你的夢中有我嗎?」低頭在沉睡的白暮彥臉上偷得一吻,蕭別離邪肆一笑。
溫柔的望著龍床上皇帝的他五官俊美無儔,特別是那雙閃閃發亮的黑眸,深情中帶著一絲不羈,古銅色的皮膚看得出是常在陽光下活動。
「好吵……」睡夢中的白暮彥低喃了一聲,翻了個身又睡著了,正好與他面對面。
時值初夏,衣著輕薄,只是翻個身,便露出大半赤裸的胸膛,淺蜜色的肌膚在透過窗櫺撒進來的陽光映襯下,呈現出誘人的色澤。
「唔!」蕭別離尚未來得及後退,白暮彥的新動作竟讓面對面靠在一起的兩人雙唇恰好貼在一起,吻了個正著。
濃眉微揚,蕭別離頓時不知道是加深這個吻好,還是推開好……
這一猶豫,半睡半醒的白暮彥連腿也搭了上來,蹭到他的下身,害得剛起床的男人那處更加鼓脹,差點翻身將白暮彥壓在身下。
「暮彥,好想吃了你。」艱難的推開身前人,蕭別離狼狽的低歎。
但若是真的強要了他,只怕得到他的人也得不到他的心,這麼多年都等過來了,也不差這一天。
「皇上,太后有請。」
突然,門外傳來尖細的傳喚聲,這次白暮彥清醒了,猛的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正是蕭別離的俊臉。
「你……蕭愛卿怎麼在朕的寢宮裡?」不悅的瞇起眸,白暮彥立刻坐了起來,瞪著蕭別離。
「皇上忘了?昨夜皇上一時衝動……」蕭別離半跪在龍床上,衣衫半解,故作羞澀的紅了臉。
「罷了,不要再說了。」白暮彥越聽臉色越加鐵青,一掌拍在龍床上,制止了還想說下去的蕭別離。
「皇上,您不能,不能……」誰知蕭別離卻扯著他的袖子,緊咬下唇,一副要哭的模樣。
「現在幾更天了?」沒好氣的抽回衣袖,白暮彥扶著有些疼脹的額角,頭痛不已。
「才五更,皇上要不要再睡會兒?」蕭別離一個勁的裝傻充愣,伸手在他的額角揉了揉。
「蕭別離,你……你害朕誤了早朝?!」顫抖的手指著他的鼻尖,白暮彥氣極,二話不說就一拳打了過去。
「皇上,冤枉啊!」蕭別離慘叫一聲,偷笑著躲開了。
第一章
初冬,大雪把整個皇宮裝扮成一片銀白,北風呼呼地刮著,凍得人耳朵發紅,宮中的主子們早早換上了錦緞棉衣,連宮女太監們也不例外。
御花園裡的樹木大部分已經枯萎,還有幾分生機的只剩下幾株松樹,亭亭玉立,綠色依然,十分耀眼。
明黃身影端坐在御花園的小亭中,慈愛的看著亭外一板一眼對著雪景大聲朗讀詩詞的小童,身後站著一位白面無鬚的男子。
小童身著貂毛滾邊的白色錦衣,容貌俊秀,眉眼無一不精緻,一雙大眼烏黑如墨,如黑珍珠般璀璨奪目,睫毛細密纖長,像極了兩把小扇子,長大了必定是個俊美無雙的人物。
「彥兒,過來給朕好好看看。」皇帝向小童招了招手。
「遵命,父皇。」那白衣小童奶聲奶氣的答了話,搖搖晃晃的走了上來。
天冷地滑,再加上穿了好幾層厚衣,手腳也不太靈活,剛踏進白王亭內,他腳下一滑,差點摔倒在地。
「太子殿下,小心。」一旁的太監大驚失色,就要伸手去扶。
還是皇上眼明手快,搶先一步將他抱在懷中,抱著小小的人兒,皇上搖了搖頭,並沒有責怪。
「彥兒,過年你就六歲了,想不想進國子監讀書?」
「父王說的是,母后前不久也是這般跟兒臣說的。」白暮彥乖巧的點了點頭,一雙如繁星般透亮的眸子盛滿期待。
「既然你已準備好進國子監,那父皇便給你找個合適的伴讀。」皇帝欣慰的摸摸他紅潤的小臉,看來龍心大悅。
「兒臣不用伴讀,自己研習即可。」
「日後自然用得著,彥兒待會準備跟父皇出宮一趟。」皇帝眼神一變,突然說。
「出宮?」白暮彥滿臉不解,但又對這件事充滿好奇。
他從出生起就沒離開過皇宮,如今父皇突然要帶他出宮,難道就是為了給他找伴讀嗎?
可是,父皇是帝王,要給他找伴讀,只要下旨宣人進宮來即可,何必大費周章出宮?
雖然白暮彥有一肚子的話想問,但他還是機靈的閉上了嘴,而且他也想出宮去看看。
待換上了尋常人家的服飾,皇帝又命人取來兩件黑色的斗篷,將他從頭到腳包了個嚴嚴實實,帶著隨身的太監,乘著馬車從皇宮的側門出去了。

馬車晃晃悠悠的往前進,白暮彥靠在父皇懷中,時不時的轉動眼珠,從車簾縫往外望,幾次將頭探了出去又收回來。
「彥兒想看外面嗎?」閉目養神的皇帝睜開雙眼,端詳著他。
「可以嗎?父皇。」他小聲詢問,壓抑心中的想望。
母后從小就教導他,對任何事情都需謹言慎行,這次是和父皇第一次出宮,應該要更加小心。
「你呀,就是被你母后教得太呆板了,小小年紀就一副小大人樣,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皇帝半是寵溺、半是無奈的說著,伸手挑開車簾,車外的風景瞬間全部展現在白暮彥眼中,讓他瞪大雙眼。
「哇,好多人啊!」他驚呼著。
雖然是大冬天,但還是有不少小販在街上叫賣,沿街兩邊全是採買的人民,車水馬龍,熱鬧非凡。
「彥兒不好奇父皇要帶你去哪?」怕他摔出馬車,皇帝緊緊抓住他的身子。
「父皇要給兒臣找伴讀,自然是去父皇信得過的大臣府上。」聽到父皇出聲相詢,白暮彥趕緊坐了回去,一字一句回答的格外認真。
「哈哈,朕的彥兒就是聰明,不用朕開口,就知道朕的心思。」愛憐的摸著愛子的頭髮,皇帝開懷大笑。
「父王過獎了,兒臣不敢當。」
說話間,馬車停了下來,皇帝踩著馬凳走下馬車,才轉身將白暮彥從車上抱出來,用眼神示意隨侍太監敲門。
白暮彥抬頭往上望去,朱漆大門上的匾額赫然寫著龍飛鳳舞的兩個大字——蕭府,看那字裡行間顯露出的王者霸氣,分明是父皇的親筆題書。
不一會兒,管家模樣的男子應聲出來,打量著這一行陌生的人,皇帝從懷中取出一塊金色令牌,管家立刻變了臉色,將他們迎了進去。
「管家,你怎麼隨便將人帶進府來。」
剛進大堂,一位蓄著八字鬍,四旬左右模樣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不悅的望著他們。
「老爺,他們是……」管家話還沒說完,皇帝已經將遮住臉龐的斗篷給掀了開來。
「皇……皇上!」中年男子臉色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就要曲膝下跪,卻被皇帝阻止了。
「蕭愛卿不必驚慌,朕這是微服私訪,你和朕是至交,用不著如此拘束。彥兒,見過蕭伯伯。」皇帝笑著坐上首位,牽著白暮彥的小手往前帶了帶。
「見過蕭伯伯。」白暮彥上前行了個禮,遂又退到皇帝身後。
「不敢、不敢,這位應該就是太子殿下,生得這般聰慧伶俐,小小年紀便禮數周到,真是我朝大幸。」
「哈哈,蕭愛卿不用拍彥兒的馬屁,他還小。對了,你家小子在哪?快叫出來給朕看看。」皇帝聽到自己兒子被人誇讚,也不禁龍顏大悅。
「皇上說是的別離,他是匹拴不住的野馬,今天一大早就跑了出去,臣這就派人去找。」蕭宰相說著,命人送上香茗,自己則小心翼翼的陪在一旁。
品了口香茗,皇帝將茶杯放回到桌上,緩緩道:「你兒子滿月時見過一面,他好像比彥兒大兩歲是吧?」
「正是,不知皇上今天找離兒有何事?」蕭宰相暗自在心中急得是滿頭大汗,擔心是不是自家兒子在外面闖了禍,竟讓皇上親自找上門興師問罪。
「爹、爹,我回來了,餓死我了。」
蕭宰相的擔心還沒解答,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大門傳了過來,清越的童喚聲響徹整個大堂。
「這就是你兒子吧?」皇帝揚眉一笑問。
只見一道藍色的人影衝了進來,飛快的奔到蕭宰相身邊才停了下來。
仔細看去,才八歲的蕭別離身形頎長,整整比白暮彥高出一個頭,膚色黝黑,一看就知道時常在外面跑,墨色的眸子閃爍著耀眼的光芒,讓人一見難忘。
「爹,我餓了,快叫他們開飯。」蕭別離毫無相府公子的模樣,在肚子上摸了一圈嚷了開來。
「孽子,沒看到有貴客在,只知道吃。」蕭宰相一掌拍到兒子頭上,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好啊,爹打我,我告訴娘去。」蕭別離一臉不依的鼓起腮幫子,抱著頭頂,就要往外跑。
「站住,你還想去你娘那告狀,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蕭宰相急急的追了上去,懼妻的他已將在座的皇帝與太子拋到腦後,一心只想要好好教訓這個不肖兒子。
大堂內頓時熱鬧無比,蕭別離仗著人小,東躲西藏,蕭宰相抓了半天也沒抓到他,反倒把自己累得氣喘吁吁。
「哈,哈哈……」白暮彥從斗篷中露出半個細緻臉龐,看著你追我跑的一老一少,只覺得忍俊不住,唇角微揚的輕笑出聲。
真是一對有趣的父子!
「咦……有客人在。」蕭別離聽見這清脆的笑聲,一個筋斗翻過紅木桌,落在白暮彥面前,睜大雙眼望著他。
「好標緻的小妹妹,告訴哥哥,妳叫什麼名字?」蕭別離眼中滿是驚豔之色,直盯的白暮彥瞧。
一雙漆黑清澈的大眼睛、柔軟飽滿的雙唇、秀氣的鼻子,眼前的小人兒生得清純文靜,活脫脫一個國色天香的絕代小美人。
「小妹妹?」白暮彥一楞,小臉瞬間漲紅,藏在斗篷下的小手也緊緊握成拳。
「是啊,快告訴哥哥,哥哥買糖給妳吃。」蕭別離又眨了眨眼,目光始終不曾從白暮彥的臉上移開。
「離……離兒,不得無禮。」見自己的兒子不知何時站到太子面前,還一臉癡相,蕭宰相趕緊出聲喝止。
「爹,你這麼快就給我找媳婦?她真好看,我喜歡!」回頭向父親嘿嘿一笑,蕭別離就這麼一把抓住白暮彥的手。
從來沒有遇到這樣無禮的人,白暮彥一下子呆住了,冰冷的小手被包裹住,瞬間變得暖和起來,忘了掙扎。
「你就是別離?你覺得我家彥兒生得好看?」皇帝也被逗樂了。
他帶著彥兒微服出宮,本意只想拜訪老友,詢問一下是否有合適的伴讀人選推薦,沒想到老友之子生龍活虎,與彥兒的呆板截然不同,或許伴讀的人選就在眼前了。
「嗯!好看,真好看,你就是我未來的岳丈大人吧,請受小婿一拜。」撩起衣襬,蕭別離真就要跪下去。
「哈哈,蕭愛卿,你這兒子倒是有趣的緊。」皇帝看著孩童心性的蕭別離,無視滿臉怨氣的兒子,放聲大笑。
聽到父皇的話,白暮彥當場白了臉,狠狠的瞪著眼前的無禮之徒。
他除了膚色略白以外,身上哪裡有女娃的奶氣?這姓蕭的小子眼睛長哪去了?
可惡,讓他被父皇笑話,這仇結大了!
「皇上,離兒年幼不懂事,誤認太子為女孩,冒犯了太子,這都怪微臣教子無方。」蕭宰相兩腳一跪,將蕭別離拉到身後,生怕兒子受責罰。
「不礙事,蕭愛卿起身吧,彥兒打小就生得像他母后,比一般男童長得俊秀,認錯了也不是什麼大事。」皇上的臉上笑意未褪。
「爹,你說他是男孩,還是太子?」從站起身的父親身後鑽了出來,蕭別離指著一臉陰鬱的白暮彥,不知死活的大聲叫著。
「本太子哪裡像姑娘,你倒是說說看。」
白暮彥再也忍不住,脫掉斗篷,露出一身雪白的貂毛錦衣、頭束紫金珍珠玉冠的男裝扮相,冷著一張小臉。
「啊……還真的不是小妹妹,怎麼會這樣……」
這下他可看清楚了,眼前的人兒哪裡是小姑娘,明明是個比自己小了幾歲的男童,只是樣貌俊美得好像觀音座下的仙童。
失望至極的蕭別離臉立刻垮了下來,原先靈動的大眼也失了神色,整個人無精打采。
「孽子,還不快給太子殿下賠罪。」蕭宰相一掌拍在他的屁股上,痛得他齜牙咧嘴,像猴子一樣上下亂跳。
見有人代自己報了仇,白暮彥怒氣稍退,冷冷的瞪了蕭別離一眼,轉頭回到皇帝身邊。
「彥兒,讓別離做你的伴讀可好?」皇帝捏了捏兒子的臉頰,輕聲問。他這兒子生得白淨,臉頰也軟綿綿的,可惜就是沒笑容,哪像蕭家小子,像隻皮猴似的活潑。
「不……」他剛要開口拒絕,卻被蕭別離給打斷了。
「好啊,好啊,我願意做伴讀。」
在得知白暮彥是男孩的時候,他的確很失望,但是白暮彥那清秀如仙童的臉龐,他是越看越喜歡,正想著希望天天都能見到他,一聽到皇上屬意他做伴讀,他自然歡喜。
「父皇,兒臣不要伴讀,兒臣自己會讀書。」完全無視蕭別離的存在,白暮彥強作鎮定的回了話。
「皇上,我識字、會騎馬、會武功,我會做好伴讀的。」蕭別離哪裡肯放過大好機會,跪在皇帝腳下,一個勁的推薦自己。
「哦,你會的東西倒不少。」
「皇上,犬子雖然頑劣,但微臣從小便教他四書五經,他又隨他舅舅習得一身武藝,伴讀之職應該足以勝任。」蕭宰相也有自己的打算,兒子頑皮,自己管教不好,倒不如送進宮中磨磨。
「既然如此,那此事就定下了,明日早朝後,朕再與愛卿好好商討此事。」皇上敲了敲桌子,輕輕點頭。
「父皇……」白暮彥縱是百般不願,卻又不能違抗父皇的旨意,兩難之下,小臉都快皺到一起去了。
在離開蕭府坐上馬車的時候,他清楚的看到蕭別離揚著笑臉向他揮手告別,更是氣得牙癢癢。

幾日後,聖旨便到了蕭府,在父親的千叮萬囑下,蕭別離歡天喜地的收拾東西進了宮,跟在小太監身後,一路上東張西望,對什麼都好奇。
早就聽說皇宮廳殿眾多,金碧輝煌,今日一見的確如此,若是無人引路,恐怕走到天黑,他也不知道大門在哪。
不知道走過了多少宮殿,他正暈頭轉向之際,宮人才停下腳步,囑咐他在原地等待,先一步通報去了。
突然,耳邊傳來一陣悅耳的朗朗讀書聲。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稚嫩的童音不疾不緩的吟著詩,將他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住,腳步也移了過去。
「不錯,太子殿下真聰明,昨日才教的,今日便會寫會背了。」
他探頭進去看了看,只見一位頭戴烏紗帽的官服男子坐在殿中,手中拿著一幅墨跡還未乾透的字,正讚許點頭。
男子對面站的正是他朝思暮想的白暮彥,又驚又喜的他不顧一切的衝了進去,正好對上白暮彥冰冷如霜的眼神,驚得他倒退一步,差點撞到大門上。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擅闖東宮,來人啊。」眼見仇人就在眼前,白暮彥拍著桌子大叫起來。
「我才不是擅闖,是皇上宣我進來的。」沒被這聲勢嚇倒,蕭別離上前一步,來到白暮彥面前,雙手扠起腰,一臉理直氣壯。
「就算你是被父皇宣進宮,也不能擅闖本太子的書房。」
「我……」一時詞窮,蕭別離還真的不知道說什麼,他確實是未經白暮彥的同意便闖了進來,有失禮數。
可是,進都進來了,再退出去也晚了,不過生著氣的白暮彥挺可愛的,兩頰紅潤,像個福氣娃娃。
「這位是蕭宰相的小公子吧,幾年未見,又長高了不少。」兩個孩子正僵持著,一旁的官服男子站了起來,仔細的打量著他。
「正是,不知閣下是……」蕭別離將盯著白暮彥的目光收了回來,端詳著此人。
「舅舅,別理他,他不是好人。」抿著雙唇,白暮彥扯著官服男子的衣袖,搖搖頭。
「我怎麼不是好人,只是將你誤認成小姑娘,你好歹也是太子,有必要這麼記仇嗎?」蕭別離很鬱悶。
只是錯認了一次而已,居然就說他不是好人,他怎麼不像好人了
他哪裡知道白暮彥只是不想要伴讀,皇帝偏要塞個人給他,他有氣沒處發,只好撒在他身上。
「你……你……」眼眶微紅,白暮彥委屈的扁扁嘴。
他哪裡是喜歡記仇,上次的事他早已不計較了,本想過幾日再向父皇提不要伴讀的事,誰知蕭別離已先被宣進宮。
從小母后就教導他,他不只是皇子,更是未來的一國之君,日後要獨當一面,不可事事依靠他人。
久而久之,母后的話語像警鐘一樣在他心頭長鳴,所以他不需要什麼伴讀,他要向母后證明自己能夠獨立,絕對不會辜負她的期望。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錯,我在這裡給你賠禮就是了,你不要生我的氣了。」蕭別離見他這副模樣,心軟的不得了,趕緊低頭賠不是。
「太子殿下,想必蕭小公子也是一時眼花,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國舅也在一旁打著圓場。
「是啊,是我老眼昏花、是我老眼昏花。」見有人幫自己說話,蕭別離打蛇隨棍上,忙不迭的賠笑臉。
「小小年紀說什麼老眼昏花。算了,你知道錯就好了,本太子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白暮彥強忍著笑意,揮了揮小手,坐回到椅子上。
不談上次的誤會,蕭別離的確是個有趣的人,見了兩次都把自己給逗樂。
「這才對嘛,皇上已經下了旨,從今天起我蕭別離就是太子你的伴讀。」蕭別離鬆了口氣,臉上笑容如陽光般燦爛。
「你真想做本太子的伴讀?」白暮彥抬頭望著他,目帶不解。
「那是當然。」蕭別離飛快的點了點頭。
想著以後就可以伴著這如仙童降世的人兒一起讀書,分享著每日的點點滴滴,他心中就像喝了蜜似的。
「那好,本太子考考你,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做我的伴讀。」白暮彥難得起了玩心,眸中透著一絲狡黠。
「好啊,請太子出題。」拍拍胸脯,蕭別離高高的昂起頭,看起來信心十足。
「你剛才不是在門外偷聽嗎?那你就將本太子背的那首詩再背一遍。」
「我沒偷……好好,背就背。」本想反駁,又覺得沒有任何意義,蕭別離乾脆直接將詩背了出來。
當他一字不漏的背完之後,望向白暮彥洋洋得意的揮了揮手。
白暮彥臉色一寒,道:「詩倒是背對了,就是不知道你的字如何,正好舅舅在,你將詩寫下來,讓舅舅品評一下。」
人不可貌相,沒想到蕭別離看似一個粗人,居然有過耳不忘的本領,還真是小看他了!
蕭別離知道真要太子心服口服,接受自己做伴讀,就一定要做的比他好,索性也不客氣,拿過筆洗上的狼毫,便當場揮毫。
「寫完了。」他將狼毫放下,雙手將宣紙舉了起來,送到國舅的手中。
「舅舅,你看是本太子寫的好,還是他寫的好?」白暮彥端坐在椅子上,等待舅舅的回答。
他就不信蕭別離會比自己厲害,他從三歲會拿筆之後就跟著舅舅習字,雖然不過兩年,但也小有成就。
蕭別離不是說他有習字、會騎馬、會武功嗎?就算和他一樣三歲開始習字練武,到如今不過五年,五年之間分心三處,絕不可能像他專於練字一樣精通!
「這……太子是想聽真話還是聽假話?」國舅遲疑著,一臉的難色。
「當然是真話。」話一出口,白暮彥就隱隱覺得不對,舅舅的臉色讓他有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國舅的話讓他白了臉,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半晌才回過神來。
「太子殿下的字筆尖生輝如鳳舞,行雲流水似龍遊,這已經很難得。但蕭公子的字飄若浮雲、矯若驚龍,字裡行間又多了分練武之人的筋骨傲氣,稍勝一籌。」
「給本太子看看。」白暮彥立刻起身拿過蕭別離的字,仔細的看了起來。
這一看,他的眉頭立刻蹙起,緊咬下唇,臉色慘白。
舅舅說的不錯,蕭別離的字比他的字多了一分氣勢,這份氣勢是沒有習武的他學不來的……
「國舅爺過獎了。」蕭別離笑了笑,拱起手回了個禮。
「哼,還不是因為多練了幾天武,明兒個我就請父皇找人來教本太子習武。」聳了聳鼻翼,雖然嘴上不服氣,但白暮彥心中卻已經認同了蕭別離。
「何必那麼麻煩,我來教你就是了。」
「蕭公子,原來你在這裡,害奴才好找一下。」引路的小太監這時才找到了他,但只是慌亂的站在門口,不敢往裡走。
「哎呀,我忘了皇上的召見,快快帶路。」一拍腦門,蕭別離慘叫一聲,火燒眉毛般的衝了出去。
「這麼重要的事居然都能忘!」白暮彥望著他遠去的身影,皺起了眉頭。
「臣看這蕭公子也是個人物,小小年紀就有如此的身手,太子殿下身邊可是多了一位人才啊。」國舅在一旁低頭笑著。
「本太子看是蠢才吧。」輕哼一聲,白暮彥再度將蕭別離的字拿起來端看。
此後,蕭別離盡心盡力的擔任伴讀一職,除了日常的讀書習字以外,還教給白暮彥許多簡單實用的武功招式,當然一切都從紮馬步起。
一開始,白暮彥對習武還挺感興趣,可是馬步一天紮下來,枯燥乏味不說,時常痠得他的腰都直不起來,連脾氣也變壞不少。
每當這時,蕭別離會笑著露出雪白的牙齒,陪他一起紮馬步,不管他怎麼發脾氣,都不改一臉微笑。
若干年後,想起兒時的一幕又一幕,白暮彥都會忍不住笑出來,恐怕只有蕭別離這個大傻瓜才願意這樣不離不棄的陪伴著他。
第二章
十三年後。
京城繁華依舊,夜間更是格外熱鬧,花街上最負盛名的「春雨樓」前立著幾位年輕貌美的姑娘,打扮得花枝招展,正向過往的路人拋著媚眼。
「客倌,進來玩玩嘛。」
「李公子,好久不見,哪裡發財去了。」
遠處正走來一男子,方臉闊額、虎背熊腰,朝姑娘們望了一眼,臉色微變,卻仍走上前去。
「喲,這不是鼎鼎大名的楊侍衛長嗎?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一個花娘眼尖,認出了來者的身份,正是皇城侍衛長。
眾女嘻笑著一擁而上,將一身戎裝的侍衛長團團圍住,但楊侍衛長只是眉頭深皺,推開眾女,往樓內走去。
「蕭太傅是不是在這裡?」楊侍衛長抬頭望向二樓,神情凝重。
「原來是來找蕭太傅,蕭太傅剛宿在紅萼姊姊那,您……」
眨個眼,楊侍衛長挺身一躍上了二樓,熟門熟路的直衝春雨樓頭牌紅萼的房間,一腳將房門強踢開來,破壞了房中的無邊春色。
「啊——」屋內的紅衣女子嚇得尖叫一聲,從床上坐到地上。
「我道是誰,原來是楊兄啊,今天怎麼有心思來春雨樓?」
一隻古銅色的大手將粉色紗帳掀了起來,床上的男子慵懶的伸展著腰,下身只著一條白色褻褲,露出大半精裸的胸膛,毫無顧忌的下了床。
「蕭太傅,宮中出了大事,你快收拾一下,隨在下進宮。」楊侍衛長見了,眉頭皺得更深了。
「何等大事,讓楊兄如此匆忙?」蕭別離一邊問,一邊伸手取過一旁衣架上的長衫,不慌不忙的穿戴起來。
「蕭太傅不要多問,跟下官走就是了。」楊侍衛長仍然說得隱晦,但神色慌張。
「難道是……」蕭別離心中一動,隱約猜到了什麼,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幾年前,皇上因受傷過重,損及心肺後一直臥床不起,政事早已交給太子,如今楊侍衛長突然跑到春雨樓來找他,會不會是皇上出了事?
「正是,皇上剛剛駕崩,已傳位予太子。」楊侍衛隊長點了點頭,非常小聲的證實了他的猜測。
「我這就進宮。」
蕭別離臉色突變,三、兩下穿戴好衣物直接破窗而去,楊侍衛長緊隨在他的身後躍了出去,嚇壞了不少尋歡客。
當蕭別離匆匆趕到皇宮,大殿四周已經掛起白幔,哭號聲響徹四周,他心中暗叫不好,三步併作兩步,直接衝向殿內。
「蕭太傅,你來晚了一步,皇上剛剛駕崩了。」太子身邊的太監小安子見他出現,立刻迎了上去,眼角的淚痕都未乾。
「太子在哪?」放眼在遍是白幔的靈堂中尋找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卻沒有到,蕭別離不由得急了。
暮彥不會出事了吧?皇上的死對暮彥來說絕對是個致命的打擊,他知道皇上在暮彥心中的地位是無可替代的……
「太子殿下情緒激動,奴才好不容易才安撫下來,如今正在後殿歇著。」
「你在這守著,我這就去看看太子。」聽小安子這麼一說,他總算鬆了口氣,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轉身大步向後殿走去。

靜寂的後殿,除了白色還是白色,當蕭別離邁步而入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雙眼所見——
才一日不見,暮彥居然憔悴成這副模樣!
狹長的眼眸紅腫得嚇人,好似桃子一般,原本紅潤的雙唇蒼白的毫無血色,修長的身子正瑟瑟發抖,彷彿輕輕一推,便會倒下去。
「太子,節哀。」輕輕的吐出四個字,蕭別離不知道說什麼好。
千不該、萬不該,他真不該在這種時候沒有待在暮彥的身旁。看白暮彥傷心成這副模樣,蕭別離真是心如刀割,恨不得代其身受。
「父皇,他走了……」白暮彥木然的抬起頭,眼中滿是血絲。
「皇上是走了,但你還有我,我會一直陪著你。」如此脆弱的人著實讓人又憐又愛,他忍不住上前握住他的手,想安撫剛經歷喪父之痛中的人。
平日的暮彥總是一副高高在上、正經嚴肅的模樣,就算是他們獨自相處,也多是他厚著臉皮耍無賴,暮彥才會偶爾露出笑顏。
而一向不在人前示弱的他,此刻竟露出這般脆弱的模樣,他知道,暮彥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有人陪著他,安慰他,撫平皇上的離世給他帶來的傷痛。
「你會永遠都陪著我?」白暮彥的語氣帶著狐疑,似乎不太相信他。
「當然,只要你願意,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蕭別離輕撫著他的臉龐,深情凝望。
自從八歲那年相見之後,他的心就淪陷了,最初他只想天天看著他,可是漸漸長大,他發現自己並不滿足於此——
每到夜裡腦海中總是浮現出暮彥的絕世容顏,讓他輾轉反徹難以入眠,直到十六歲生日,母親送了個侍婢給他,他抱著侍婢卻發現自己腦中全是暮彥,他才明白,自己對暮彥並不只是單純的喜歡,他想擁有他!
他知道,自己現在許下的承諾有著什麼涵義,但可惜暮彥並不知情。
「嗯。」白暮彥在他的安撫下漸漸放鬆了神色。雖然父皇的辭世讓他悲痛欲絕,但蕭別離是父皇幫他選擇的親近,他的忠心無庸置疑,有他這樣忠心耿耿的臣子陪伴在旁,他的心稍稍平靜下來。
只這一聲「承諾」,差點讓蕭別離當場按捺不住,他傾身向前,將白暮彥摟在懷中。
「好睏……」蕭別離的懷抱好溫暖,白暮彥緊蹙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
父皇的死帶給他的震撼,讓他久久不能平靜,如今一放鬆下來,倦意立刻湧上心頭。
雖然這幾年父皇的身子一直不見好轉,但今晨明明還宣他一起用膳,哪知這麼快就離開了……
「睏就睡吧,你也累了。」用手代梳,梳理他烏黑的髮絲,蕭別離一腔柔情在此時顯露無遺。
不一會兒,懷中便沒有了聲音,他低頭望去,只見白暮彥雙眼緊閉,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熟睡中的白暮彥作了一個夢,夢中的他回到了十四歲的時候,那時正是蕭別離進宮第八年……

「太子殿下,皇上這病恐怕難好了。」太醫一臉愁容。
「怎麼可能?父皇還不到五十歲,身強體壯的……」他抓住太醫的衣襟,怒吼著。
「皇上舊傷一直未癒,微臣們已經盡力了。」
「咳、咳,彥兒,父皇有話跟你說。」這時,形容枯槁的皇帝睜開雙眼,望著他。
「父皇,您不會有事的,兒臣一定會尋訪名醫,治好您的。」十四歲的他無法接受事實,固執的認為一切仍有轉寰的餘地。
「父皇也不願如此,但這身子當年和匈奴大戰幾場留下了許多傷病,早已破敗不堪,拖也不過幾年,朕躺了數日,還有許多政事尚未處理……」皇帝作勢要起身,卻被眾人攔了下來。
「父皇,那些事等您身子好了再處理也不遲。」緊握住父皇的手,白暮彥不贊同的搖搖頭。
「不行,政事耽誤不得,你要真想幫父皇,從明天起就代理政事。」看著尚未成年的兒子,皇帝眼中似乎有些急切。
「兒臣……兒臣恐怕……」白暮彥遲疑著,不敢輕易點頭。
「沒有什麼恐怕,你做太子十來年了,父皇都看在眼中,父皇知道你能做好的。」
「好,只要父皇好生休養,兒臣願意暫代政事。」雖然忐忑,但白暮彥一咬牙,還是答應了。
從那日起,他就代替皇帝處理政事,由於剛接觸朝政,很多事情不熟悉,只得通宵翻看奏摺,常到了四更天才睡下,五更天又起來暫代上朝,沒幾天,人就瘦了一大圈。
這幾天蕭別離不在京城,上他舅舅的天下第一莊賀壽去了,剛回宮聽到太子一整天都待在御書房裡沒出來,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匆匆趕了過來。
「太子在裡面?」他一雙濃眉幾乎擰在一起。
「蕭太傅,您來了就好,快去勸勸太子殿下,這幾天太子殿下從早到晚都待在裡面,今日更連膳食都沒用。」隨侍在門外的小安子強打起精神,焦急萬分的說著。
「快去叫御膳房準備一份清淡的膳食來。」
他吩咐完便推門而入,就見全心記掛的人正坐在案前,單手支住下顎,專心的批閱奏摺,並沒有發現他進來。
「太子,該用膳了。」
「放那吧。」白暮彥的雙眼依然放在奏摺上。
「吃了再看。」從他手中抽走奏摺,蕭別離移身坐到他對面,滿臉不贊同。
「還給我。」但白暮彥眼皮抬都沒抬,直接伸出手要求。
「這樣是不行的,你已經一天沒吃飯,吃過了再看。」蕭別離搖搖頭,索性將奏摺拋到一邊。
皇上還在,暮彥就把自己累成這樣,若是真坐上了皇位,恐怕連睡覺都不用了!
「我不餓。」見索回無望,白暮彥乾脆埋頭翻閱起另一份摺子。
「別看了,聽臣一次,用過膳再看。」蕭別離哪裡肯依,乾脆將桌上的奏摺全都拿到一邊。
「你……你滾出去!」自己在辦公,卻三番兩次被這人阻礙,白暮彥勃然大怒,一掌重重拍在桌上,雖然小小年紀,但君王的霸氣早顯露了出來。
「怎麼滾?我不會,要不太子殿下教教臣。」但蕭別離並沒將他的怒氣放在眼中,仍然纏著他不放。
「太子,晚膳來了。」此時,御膳房的太監也將晚膳送了來,香氣立刻溢滿房內。
「不吃。」正在氣頭上的他明明肚子餓得咕嚕叫,還是逞著強。
再說父皇還臥病在床,政事堆積如山,叫他如何吃得下?
蕭別離沒聽他的,吩咐太監將晚膳擺在桌上,待房內再無他人之後,方才上前拉起他來到桌前,坐了下來。
「快吃,臣陪你一起吃。」蕭別離舉起筷子夾了一塊鮮嫩的桂花雞放到白暮彥面前,示意他張嘴。
「你以為本太子是三歲小兒,還要你餵!」白暮彥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太子自己不肯吃,又不讓臣餵,這不是為難臣嗎?」望著桌上豐盛的晚膳,蕭別離的臉都皺到一起了。
「本太子不餓。」話音才落,白暮彥肚子卻傳來一道聲音,「咕——」
蕭別離聽在耳中,笑在心裡,卻還是故意問:「這是什麼聲音?」
暮彥還是和小時候一樣,總愛逞強,一整天沒吃,怎麼可能不餓?
反正他也習慣了,只有在自己耍寶的時候,暮彥才會乖乖聽他的,忘了他未來一國之君的矜持。
白暮彥立刻紅了臉,捂著肚子,扁了扁嘴,生起了悶氣。
「太子,既然你不想吃,我們就來玩一下。」眼珠轉了轉,蕭別離心生一計。
他這趟離京有不少收穫,從舅舅那學了不少新鮮玩意,其中一個相信暮彥也會喜歡,他這次特意帶了過來。
「玩什麼?本太子是儲君,怎能貪於玩樂!」白暮彥橫眉冷言,沒給他好臉色看。
「就算太子是儲君,批了一天的奏摺,總要歇一會兒。」蕭別離從懷中摸出一物,一臉神祕的塞到他手中。
「這是什麼?」白暮彥攤開手掌,望著手中兩粒指節大小的白色玉石。
這玉石四四方方有六面,每一面都刻有不同的點數,最多一面有六個孔,最少一面只有一個孔,兩相對面的孔數相加為七,而且在一孔和四孔的面上都漆上了紅色。
「這叫骰子。」蕭別離將骰子拿回握在手中,往桌上拋去。
「這骰子有什麼用?」白暮彥的眼神隨著滾動的骰子左右轉動,滿臉好奇。
「用處多得很,臣來告訴太子怎麼玩。」一次又一次拋著骰子,蕭別離的目光卻始終追著他。
「咦,怎麼你每次拋出來都是同一個數字?」漸漸的,白暮彥的注意力全都被骰子吸引過去。
雖說是太子,但也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孩子,免不了好奇的心性。
「太子來試試。」蕭別離但笑不語,將骰子遞到他面前。
白暮彥伸手將骰子接了過來,往桌上拋了幾次,卻發現數字和蕭別離天差地別,每次不是一就是二,不免有些不服氣。
「好了,太子殿下,夜深了,臣就不打擾你處理公務了。」蕭別離明白見好就收的道理,伸手抓過骰子起身告辭。
「慢著,不准走。」
興頭上突然被打斷,白暮彥很不高興,晶亮的眸子瞇成了一條直線。
「太子殿下還有何事?」蕭別離明知故問,低下頭的臉上正一個勁的偷笑。
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你快過來,教本太子如何擲骰子。」白暮彥向他招招手,一臉意猶未盡。
「但太子剛才不是說不能貪於玩樂,還責罵了臣,臣不敢再冒犯殿下。」蕭別離越退越遠,腳都快移到了門檻邊。
「你……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違逆本太子。」白暮彥被說得啞口無言,有些惱羞成怒的一掌拍在桌上,猛的一下站起來,朝他走來。
「不敢、不敢,既然太子喜歡,臣自然不敢藏私,不過只是這樣拋擲太沒意思,不如來打個賭?」見白暮彥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蕭別離知道計策奏效,心情大好,連忙提出條件。
「打賭?打什麼賭,說來聽聽。」白暮彥聽了,腳步一頓。
「臣可以教你拋擲的方法,但是太子要和臣賭一場,要是殿下贏了,臣就把這副骰子送給殿下。」蕭別離說著,將骰子放在手中把玩,時而高高拋起,引誘著白暮彥。
「那要是你贏了呢?」白暮彥並不傻,隱隱聽出了點玄機。
他是第一次見這個叫骰子的東西,從蕭別離方才拋擲的熟練手法來看,自己贏的機率並不大。
「臣要是僥倖贏了,只要太子殿下將這一桌飯菜吃掉就行了。」指著桌上的美食,蕭別離笑了起來。
「好,本太子賭了。」雙掌一擊,白暮彥當即答應。
這場賭局無論如何他都不吃虧,贏了可以得到白玉骰子,輸了還能填飽肚子,這種事他幹麼不答應?
雖然,蕭別離此舉有違君臣之禮,但白暮彥心中很清楚,他這麼做其實是在為自己著想。
一個時辰後,白暮彥鼓著兩腮,坐在桌前吃著飯菜,而蕭別離則笑咪咪的坐在旁邊看著他吃。
「笑什麼笑,下次本太子不會再輸給你。」用力的將筷子放在桌上,他滿腔不服。
「是、是,臣只是一時僥倖,還是殿下聰明,一學就會,假以時日肯定能贏了臣。」蕭別離連連點頭,忙說好話。
他說的也是實話,暮彥確實很聰明,一盞茶工夫便已經領會技巧,拋出的點數雖然不像他次次都是最大,但也在四到六之間,已經相當不錯。
「哼,你就只有這張嘴會說話。」責難像是一拳打在軟棉花上,一點反應都沒有,白暮彥更加心有不甘。
「臣不僅會說話,身手也不錯,要不怎麼教太子武功。」蕭別離指著自己的嘴搖了搖手指。
看著臉色紅潤、身材修長的白暮彥,他是滿心欣慰——
這些年來,他隔三差五到舅舅的天下第一莊討教更高深的武功,回來後就教給暮彥,而暮彥也學得很快,現在的暮彥文武雙修,神氣內斂,更使他恍如神仙下凡一般,俊美的讓人捨不得眨眼。
「好了,不和你扯閒話了,叫他們撤膳了吧。」拭去嘴角的油膩,白暮彥揮了揮手。
蕭別離見他吃的差不多了,起身命人來收拾碗筷,再親自將散落在旁的奏摺撿了起來,整齊的放在案頭。
這一夜,白暮彥批閱奏摺到很晚,連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只知道身邊暖暖的,很舒服。
直到報時的梆子聲響,將他從睡夢中驚醒,這才發現自己居然趴在桌上睡著了,而蕭別離斜靠在他的身邊,半個胸膛都貼在自己的身上。
「太子醒了。」他一動,蕭別離便立刻站了起來,痠麻的手腳讓他只得一邊齜牙咧嘴,一邊張開雙臂、活動四肢。
「你一夜沒睡?」看他手腳僵硬的模樣,白暮彥忍不住問道。
「快天亮的時候睡了一下。」他不在意的笑了笑,眼中佈滿細細的血絲。
他哪睡得著,看他這般拚命,若不是君臣有別,他還真恨不得幫他看奏摺。
「你先下去休息,我要準備上早朝了。」心頭一陣暖意流過,白暮彥的口氣溫柔。
雖然,有時候他不太喜歡這個伴讀,因為他時常瘋瘋癲癲的逗弄他,就算他生氣,他也像是沒看見一樣,每每事情鬧到父皇面前,吃虧的總是自己。
最可氣的是,蕭別離比他這個當太子的自在逍遙多了,可以自由出入皇宮不說,還經常出外遊歷,每每聽他講述外出的趣事,他都忍不住眼紅。
但是,他對他的好,他還是看在眼中。
雖然身為臣子不能幫他代理國事,但他卻用自己的方式緩解了他的壓力,那骰子八成就是為了給他解悶才弄來的。
「那臣先告辭了。」蕭別離揉了揉眉心,連日趕路再加上一心記掛白暮彥,這會他著實累了,語畢,便起身離去。
望著蕭別離疲憊的身影,白幕彥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母后的駕臨給打斷了……

「太后駕到,太后駕到。」
白暮彥以為自己尚在夢中,微微皺起了眉頭,並沒有睜開眼。
「太子,太后來了。」抱著懷中人不想放手,可是殿前叫聲一聲近過一聲,蕭別離不得不叫醒他。
可惜的是晚了一步,白暮彥剛剛醒來,一身縞素的太后便走了進來,看著緊緊相擁的兩人,鳳顏大怒,「你們這是成何體統?」
「你抱著朕幹什麼!」白暮彥也是一楞,自己居然在蕭別離懷中睡著了。
「太后請息怒,皇上方才情緒激動昏了過去,臣一時情急,才將皇上抱住。」蕭別離將白暮彥扶站起來,跪在地上向太后行禮。
「皇上昏倒?還不快宣太醫。」見兒子臉色慘白,太后相信了蕭別離的話,又急著宣太醫。
「朕沒事了,母后請安心。」白暮彥擺了擺手,扶按著額頭。
「皇上還不快坐著,你的臉色太難看了。」太后移步上前,將他扶坐到椅子上。
「母后此來不知為了何事?」坐在椅子上,他抬起頭,注視著自己的母后。
「皇上,先皇駕崩,舉國同悲,本來哀家不該在這種時候和皇上商談政事,但先皇雖已將皇位傳給了皇上,皇上尚未及冠,朝中勢力複雜,蕭宰相又在前不久因年邁辭官而去,這宰相之位……」太后一臉悲切,當說到蕭宰相之時,鳳目掃過了一旁的蕭別離。
「母后心中是否有合適人選?」白暮彥是聰明人,自然明白太后這一番話的用意。
父皇駕崩前,已經下了傳位之詔,想必母后已然知曉,宰相之位空懸未定,他確實也極需一位賢臣輔佐。
父皇英明,擔心外戚專權,早早便為他安排好了一切,只是不知道,父皇和母后是否想的是同個人……
「哀家想,國舅任戶部侍郎時小有政績,日前上國策論,先皇也是讚譽有加,這宰相之位,他應能勝任。」
「這是眾臣的意思,還是母后的意思?」白暮彥但笑不答,心中卻另有打算。
原來母后屬意的是舅舅,但母后不是很喜歡蕭別離,時常說他是個人才嗎?
看來,這宰相之位太過誘人,就連母后也過不了親情這一關。
「自然是哀家的意思。」
「是母后的意思,朕也不想違逆,但父皇駕崩前已經下了詔,不僅將皇位傳給朕,宰相之位也已定了人選。」他不疾不徐的說著,蒼白的臉龐上有了些血色。
不知為何,只要蕭別離在他身邊,他就格外鎮定,若是平日,面對這樣咄咄逼人的母后,多少是會緊張的。
當時父皇下詔之時,他除了驚愕之外也並無太大反對之意,如今再想來,蕭別離的確是宰相的不二人選。
他家世清白,蕭老宰相又是一朝老臣,蕭別離更對他是忠心耿耿。
「是誰?!」太后臉色一變,手指緊握椅把,染得鮮紅的指甲竟應聲而斷。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是他——」太后指著跪在地上的蕭別離,鳳目含威。
「正是,蕭太傅,不,從現在起你就是朕的蕭宰相。」白暮彥神色平靜,儼然已有一國之君的風範。
蕭別離在旁聽著太后和新皇的對話,向來從容的神色也不由得凝重了幾分。
沒想到,一切全都前功盡棄。
他辛苦了好幾年,努力破壞形象,出沒青樓賭場,得了個京城第一風流大少的稱號,卻還是被精明的先皇看破手腳,居然高明到在駕崩之後,才經暮彥的口封他做宰相,料定了他不會拒絕……
他之所以這麼用盡心思,一來是擔心常常面對暮彥,怕被看出自己對他有情,最後連君臣都不做成;二來是他本性淡泊,並不想困居廟堂。
他知道自己這頭一磕,就永遠逃不掉,但為了暮彥,他甘願被縛!
「臣領旨謝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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