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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之城104

《酒魔醉》

  • 作者萬語 追蹤作者
  • 出版日期:2011/07/01
  • 瀏覽人次:64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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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鬆搞笑.熱血攻VS.天然受】

為完成母親遺願,南宮無悔離家尋找絕世高手拜師!
沒、想、到──這個因垂涎家傳佳釀而纏上他的酒鬼,
就是曾名動江湖的絕世高手!
他立刻和這魔魅得不似人的男子商量好拜師條件──
第一:學武期間免費供應師父美酒。
反正他有家傳釀酒好手藝,沒問題!
第二:為加速練功效率,需雙修以精進修為。
既然能夠加速修為精進,當然沒問題!
可是──等等,練武不是紮馬步跟打坐嗎?
為什麼他的修練地點在床上,師父還跟他貼很近……


「你想要內力嗎?」
『不要,我不要大哥傳功力給我。』
以為他是要傳內力給自己,南宮無悔飛快搖頭。
他欠大哥已經太多了,怎可再受他如此大的恩惠,
況且傳功有可能會消耗大哥的法力,他不想大哥再受傷。
「我明白你在擔心什麼,你放心。」
大手在他腰上曖昧地上下其手,
酒魔低頭在南宮無悔耳邊誘哄似地說道:
「其實,我們魔族有種雙修之法,可以事半功倍……」
萬語
生日:7月29日。
星座:超級無厘頭亂毛迷糊的大獅子。
興趣:看小說,睡覺覺,打遊戲,當然最喜歡的還是安靜的寫文
討厭的事:被人叫來叫去,我是懶蟲一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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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風行山上颳著凜冽寒風,但寬敞的山洞裡卻溫暖如春,飄散著濃濃酒香,曠人心神。
一名褐髮男子斜靠在虎皮毯上,托起手中約莫有半個孩童高的酒罈,豪邁地往口中倒去,直到大半罈酒下腹,這才停下。
「唉,如今的酒越來越難喝了!」男子隨手將酒罈砸向石壁,醇香的酒液頓時灑了一地。
「老酒鬼,你的酒癮又犯了。」洞內突然紅光一閃,一名俊逸男子平空出現,一頭似火紅髮和紅眸,張揚無比。
「老色鬼,你不待在你的溫柔鄉裡,跑到我這來幹什麼?」褐髮男子瞥了來人一眼,這才緩緩起身。
待他站起來了才知道,男子身材高大、一身古銅膚色,略微緊身的黑衣將他完美的身材展露無遺,褐色長髮隨意披散,一張陽剛臉龐稜角分明,雙眸深邃、鼻梁高挺,帶著股渾然天成的慵懶狂氣。
「哼,本尊乃天下無敵的色魔,怎可與那低三下四的色鬼相提並論,你是不是嫉妒我比你受歡迎?」紅髮男子雙臂環胸,挑釁的抬起頭。
「我會嫉妒你?你法力沒我高,咱們酒色財氣四魔的排名也在我後面,我嫉妒你什麼?」酒魔放聲大笑。
「老酒鬼,別以為我怕你。是不是想打架啊!」被他這一激,色魔黑著臉暴跳如雷,說著就要動手。
「我們四魔都是一家,你想窩裡鬥,我可不想讓別人看笑話。」
聽他這麼說,色魔也緩下了脾氣,想起自己是終於破了封印重見天日,想來找這個老兄弟敘舊不是打架的。
「你呀,總是嘴上不饒人,我看你還是快去找個伴,堵上你那張臭嘴好。」色魔哼了一聲。
「我和你可不一樣,和酒為伴幾千年,都習慣了。」
「這不是習慣不習慣的問題,而是⋯⋯」
「好了好了,你別在這裡打擾我喝酒。」說著,酒魔長臂一揮,四周水霧便聚在色魔身邊,硬是推著他出了洞外,讓一句話都還沒說完的色魔氣急敗壞的哇哇大叫。
「吵死了。」隨口咕噥著,酒魔又抓起一罈酒往嘴裡灌去。
千年前,剛修成人形的他耐不住寂寞,曾與一女子相伴,但數十年過去,他的樣貌不曾改變,而那女子卻年華老去,在他面前衰老而死。
至此,他一直孤獨的與酒相伴。
他是酒魔,長生不死的魔,但就算是這樣,他也不想再次感受一次生離死別的痛楚。
第一章
深冬,雪花如鵝毛般緩緩飄落,簡陋的小院被厚厚的積雪覆蓋,冷清中透著幾分淒涼。
一名少年快步奔入小院,搓搓凍得發紅的手臂後,推開破舊木屋的門。他一進房便立刻關上門,將風雪阻隔在外面。
「娘,今日感覺好些了嗎?」
「咳⋯⋯喝了藥好多了。」
躺在床上的少婦,雖面容憔悴,仍能看出秀麗端正的面貌,見少年到來,立即掙扎著想要坐起來。
「娘,妳身子不好,還是躺著吧。」少年來到床前扶著婦人躺下,又為她將棉被蓋好。
少年雖然只將長髮隨意束起,穿著也只是簡單的麻布衣裳,但一雙黑得發亮的眼眸卻似繁星閃爍,如脂玉般無瑕的臉龐上泛著淡淡紅暈,使他顯得俊逸靈動。
「不必了,在床上躺了一整天,我想出去走走。」
「那我扶妳在窗邊坐坐吧,現在外面下著雪,娘小心身子。」南宮無悔微笑著扶娘親下床,坐到窗邊的凳子上,又細心為她披上被子。
「外面怎麼這麼熱鬧?」少婦瞇著眼,從窗口望向熱鬧前院。
「今日是家主的六十大壽。」南宮無悔聞言,臉色一沉,手也緊握成拳。
「難怪早上就沒見到你,是不是要你送酒去了?你爹他還好嗎?」少婦淡淡笑道。
「娘,他才不是我爹⋯⋯他那麼對妳,妳怎麼還記著他」南宮無悔緊咬下唇,星眸裡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憤慨。
自小他就和娘親一起住在破舊的小院落,而他那位名揚天下的爹從來就沒有來看過他。
南宮世家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大家族,而他身為南宮家的么子,卻自小就得看人臉色,受盡欺辱,這全都因為南宮家的大夫人容不下他和他的娘親。
他娘本是鎮上酒家的女兒,相貌嬌美又天生聰慧,自幼便釀得一手好酒,本來能繼承家業,哪知後來遇上了南宮家主。
當時的南宮家主雖然年過四旬,但相貌堂堂,加上風度翩翩,很快就擄獲了娘的心。當時年輕的她不顧雙親反對,硬是嫁入南宮家為妾,悲劇就是從此開始。
一開始,南宮家主對她還不錯,可隨著歲月流逝,恩愛日減,那男人本就生性風流,沒過多久,在外又有了新歡。而大夫人本就已有兩個兒子,就算娘又生了他,處境也沒有改變,更甚者,大夫人對他們母子排擠得厲害。
而自從十四歲那年,被大夫人知道他有一手釀酒的絕活,便時常拿娘來要脅他,逼他為府中釀造好酒。
娘的身子向來不是很好,兩個月前又染了風寒,從此一病不起,可大夫人又說要是不送按時送酒到庫房,便不讓大夫給娘診病,南宮無悔不得已,只得一邊照顧病重的娘親,一邊辛苦地釀酒。
「無悔,娘遇上你爹是劫數,以後你要是遇到喜歡的姑娘,可不要學你爹那樣,要好好的待人家。」將頭靠在兒子胸前,少婦疲憊的閉上雙眼。
「娘睏了,回床上去睡吧。」不想多說什麼,南宮無悔只是淡淡提議,便要扶起少婦。
這時,前方傳來的熱鬧樂聲停了下來,反而傳來陣陣吵鬧。
「無悔,發生了什麼事?」少婦抓著他的手臂,不解的往窗外望去。
「娘妳等等,我馬上就去看。」南宮無悔皺起眉頭,匆匆將娘親扶回床上躺好,接著三步併作兩步地向大堂跑去。
但還沒進大堂,就聽到一陣淒慘的哭喊聲,他趕緊衝進去。
只見堂內亂成一團,賓客們的議論聲、尖叫聲和哭聲此起彼伏。
南宮無悔左右看看,無人可以詢問事態經過,便尋了一處安靜的角落想看個清楚,沒想到越過人群,就看見許久不曾見過的父親正倒在血泊中一動也不動,大夫人跪趴在屍身上大哭不止,而兩個哥哥也站在一旁,淚流滿面地控訴著什麼。
南宮無悔這才察覺發生了什麼事—
南宮家主,他該稱為父親的人,死了。
但事情究竟是怎麼發生的,誰也說不清個所以然來。
只知道南宮家主酒過三巡,突然口吐鮮血、全身抽搐而亡。但酒中並無下毒,也沒有被暗算的跡象,一名精通醫術的賓客檢查後說是因心絞而暴斃。
雖然南宮家的兩個公子無法接受這樣的說法,但既非下毒又非暗算,找不到犯人,他們也莫可奈何。
南宮世家的大門外,僕人們忙碌地取下了高掛的紅燈,換上白幔。
原本是慶賀六十大壽的宴會,很快就變成了喪會。
但這一切,對從不承認南宮家主是自己父親的南宮無悔,卻帶來了意外的影響。
他回到小院後,本打算將這個消息瞞著病重的娘親,但娘親早已從他不自然的神色上猜到了什麼,一再逼問兒子都得不到答案後,她竟拖著病體來到前廳。
一見到丈夫的屍身,本就病重的少婦受不了打擊,當場暈了過去,當天夜裡就撒手人寰。

大堂上,身著孝服的南宮無悔滿眼血絲,憤怒的瞪著兩位同父異母的哥哥。
「憑什麼不讓我娘葬在祖墳裡」
「你娘不過是個酒家女,根本就沒資格進我們南宮家的祖墳。」南宮家的大公子南宮霄冷哼一聲,伸手推了他一把。
「我娘雖是酒家女,可當初也是南宮家主親自迎進門的。」跌坐在地的南宮無悔迅速地爬了起來。
「那是當初!如今爹已經死了,南宮家的一切都由本公子作主,本公子說不讓就是不讓。」南宮霄狂妄的拍拍胸,站在一旁的二弟南宮霖也隨之附合。
「是啊,再說了,你娘在入我們南宮家門前總是拋頭露面的賣酒,誰知道你是不是我們南宮家的種。」
「你⋯⋯你們欺人太甚!」南宮無悔氣得渾身發抖,衝上前便一拳揮出。
侮辱他也就罷了,但他不能容忍其他人侮辱娘,他娘是世上最溫柔、最好的人!
「野種,就你這身手還想打本公子?」南宮霄自幼習武,自然不將南宮無悔隨意亂揮的拳頭看在眼裡。
他抬起腿,朝他的小腹狠狠踹了一腳,就將人踹倒在地。
「唔⋯⋯」捂著痛得發痠的小腹,南宮無悔掙扎著想爬起來,卻被南宮霄一腳踩在背上,又重重趴下。
他從來沒有一刻像如今這般氣自己的無力,氣自己不會半點武,只能受人欺負。
娘在臨死之前,緊緊抓住他的手,唯一的遺願就是和爹葬在一起,但自己卻連這點都無法為她做到!
想到娘的遺願無法完成,自己又只能遭受兄長欺辱,他真恨不得能立刻習得絕世武功,為娘討回公道!
「來人啊,還不把這野種給我丟出去!」南宮霄輕蔑的掃了他一眼,揮了揮手,立刻便有家丁上前將南宮無悔架著,拖出大堂。
「放手,快放手。」他拚命的掙扎,牙齦都快咬出血來,卻依然被狠狠丟出大門。
「哼,等你哪天能打過我,我就讓你娘葬進祖墳。」南宮霄居高臨下的望著他冷笑,然後命令家丁關上門,將南宮無悔關在門外。
渾身是傷的趴在冰冷雪地上,南宮無悔狼狽的坐了起來,擦去嘴角的血,靠著牆慢慢站起來。
他該怎麼辦?再進去無疑是自取其辱,可是娘親的遺願⋯⋯要是他會武就好了,如此一來也不必被人輕視、瞧不起!
望著厚重的朱漆大門,他幾次邁開腳步卻又收了回來,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的站在門邊,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小少爺。」這時,大門旁僕人用的小門打開了,從裡面走出一位管家裝束的中年男子。
「周管家。」他咧開受傷的嘴角,強笑著應了一聲。
周管家這些年一直都私底下照顧著他和娘親,若不是有他照應,恐怕連下人們都會爬到他們母子頭上去了。
「小少爺,老奴沒用,幫不了你。」周管家扶起他,看著他的眼裡有著憐惜與痛苦。
雖然他一直為側夫人和小少爺的處境感到不平,但除了一些私下的幫助之外,他什麼都無法為他們做,畢竟他也只不過是南宮府的一個下人。
「你別這麼說,只怪我沒用,打不過南宮霄。」他勉強笑了笑,卻不小心扯動了嘴上的傷,痛得倒抽了口冷氣。
「恕老奴多嘴,在老奴看來,小少爺的身板最像老爺年輕的時候,若拜得名師,前途絕對不可限量。」
「我不要什麼前途,我只想達成娘的遺願。」南宮無悔搖搖頭,他明白周管家只是在安慰自己。
況且現在說這些也沒用,家中子弟習武從來沒他的份,又怎麼可能立刻學會高深武功,打倒大哥?
「小少爺,老奴倒是聽說過江湖上有這麼一號人物⋯⋯」周管家緩緩說道。
前不久,一位前來參加壽宴的俠客曾在和其他賓客閒聊時提起。五十多年前名動江湖的大俠酒魔,突然再次出現,還出手殺了幾個惡人!
據傳這位酒魔前輩身懷絕世武功,而且嫉惡如仇,只是行蹤飄忽不定,要找到他比登天還難。酒魔在江湖上成名之後活躍了幾年,就突然消聲匿跡,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一開始還有人猜測,時間一長,竟有人說酒魔已經過世了。
卻沒料到五十年後的今天,酒魔又再次出現!
周管家知道自己那些「和老爺年輕時候很像」的話語不過是安慰小少爺,但一想到酒魔嫉惡如仇的個性,只要小少爺尋到這位大俠,就算拜師學藝已晚,酒魔大俠聽到此等不平之事,想必定會管上一管,如果小少爺還能藉此機會學得一招半式防身自保的武功,那自然更好!
他將關於酒魔的傳說向南宮無悔說了一遍,當然,後面的話,他是不會向個性要強的小少爺說的。
「你說那位前輩叫酒魔?」南宮無悔聽了,雙眼立刻燃起一絲希望。
「正是,前些日子有人看到酒魔曾在南鎮出現,酒魔除了武功好,還有一個怪癖,那就是無酒不歡,一日不喝酒就不痛快。據說只要他看中了誰的酒,誰就有機會向酒魔提出一個要求。」
「我明白了,周管家,謝謝你,我馬上去準備。」南宮無悔聽懂了,周管家這是要他找到酒魔,藉著他釀的酒拜酒魔為師,習得武藝之後再回來完成娘的心願!
他本以為自己這輩子是不可能習武了,但若能拜得絕世高手為師,說不定還有些機會。
「小少爺,老奴都給你準備好了,東西全在後院。」周管家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向後門。
「好,我馬上就出發。」雙眸一亮,久違的笑容終於再次出現在南宮無悔臉上。
當天,他就帶著娘親的骨灰和幾罈自己釀造的好酒,騎著馬一路向南,為尋找酒魔而去。

半年多過去,南宮無悔依照周管家所指的方向走,幾乎將南鎮連同周圍的大小城鎮都尋了個遍,依然沒有找到酒魔。
「不行,再這樣下去,還沒找到酒魔前輩,我就要餓死了。」摸了摸身上最後的幾枚銅板,他深深歎了一口氣。
身上的盤纏已經用的差不多,他身上唯一值錢的就只有馬和酒,但是無馬代步,如何繼續尋人?
看來只能賣掉一罈酒充做路資了。
「掌櫃,你這收酒嗎?」將馬拴好,南宮無悔抱著一罈酒走進酒樓,輕輕放在櫃檯上。
掌櫃抬起頭,見他穿著粗衣布履,自然沒有好臉色,「哪來的窮小子?走開,不要妨礙我做生意!」
「這⋯⋯掌櫃的,還請你幫幫忙⋯⋯」被人這般喝罵,南宮無悔一張臉漲得通紅,但為了盤纏,他還是硬著頭皮再度開口。
「快走,不要打擾我做生意。」見他不走,掌櫃不耐煩的叫來了店裡夥計要趕他。
見勢不對,南宮無悔提起酒罈就要走,不料已被店小二從旁邊狠狠推了一把。
「砰!」
猝不及防下,他手一鬆,酒罈摔了出去,在地上碎成數片,酒灑了一地,濃郁的醇香向四周飄去。
此時,坐在二樓的酒魔將這一切盡收眼底,他二話不說,自雅座一躍而下,俐落地站到南宮無悔面前,伸手扶了他一把。
酒魔和四魔中其他三個兄弟不同,酒就是他的力量泉源,也是他修行不可缺少的東西,加上他又嗜酒如命,非好酒不喝,所以每隔一段時間都得下山尋酒。
他的脾氣不是很好,下山之後遇事也總是隨性而為。記得某次喝酒被打擾,一怒之下便出手殺了數人,無意間救了一個據說是某名門正派的高手。從此他便不安寧,隔三差五的有人在江湖上尋找他的下落,想要拉攏他。
一開始他見人順眼了就幫,看不過去就打。不知道為什麼名聲漸響,也帶來了不少麻煩,所以他搜羅了足夠的美酒之後便隱居回他的洞府,不再涉足江湖之事。
可過了幾十年,他存在洞中的酒都喝膩了,前不久才決定下山重新尋些好酒。不過因為一時手癢管了幾樁閒事,不小心被人認出了身份,想起當年接踵而至的麻煩,他便更小心隱藏身份。
要不是現在聞到如此醉人的酒香,他也不願出手,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小兄弟,沒事吧?」深深吸了口氣,酒魔褐色的瞳仁立刻變成了墨色。
好香的酒氣!這罈酒看色澤應該差不多有十年,但這醇香卻連幾十年的好酒都望塵莫及,實在是佳釀!
可惜如此佳釀就這麼沒了,他連嚐都沒嚐到一口,實在是太可惜了。
「這位爺,抱歉打擾您的雅興,您請回樓上坐,這裡交給小的就行了。」掌櫃見突然出現的人氣度不凡,想必不是什麼尋常人物,趕緊上前打圓場。
可這廂的南宮無悔,見自己的心血就這麼被砸了,眉頭皺成一團,心疼得要命,就想向那掌櫃的討公道。
「你⋯⋯你賠我的酒!」
這酒可是他精心釀造,費時一年,釀成之後又存在地窯好幾年;釀造過程中加入了他自己研究出來的特殊配方,讓只是十年的酒卻擁有幾十年的醇香。就連南宮大夫人當年逼得緊,他也一直都捨不得拿出來,沒想到如今卻白白毀了一罈。
「賠什麼賠,那可是你自己打翻的!」掌櫃挽起衣袖高舉拳頭,便要打人。
「慢著,這酒是你的?」酒魔大手一伸,將掌櫃攔了下來,又深深吸了一口氣。
如果這酒是眼前這位少年的,說不定不只這一罈,他可不想錯過品嚐美酒的機會。
「是我的。」
「你還有嗎?」聞言,他一把抓住南宮無悔的手臂,像是怕人跑掉一般。
「有,不過⋯⋯」被眼前男人突如其來的熱切嚇到,南宮無悔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老實回答。
雖然不知道這位大哥想幹什麼,但這人畢竟幫了他,自然不好有所欺瞞。
「還有多少,我全買了。」酒魔二話不說便從腰上解下錢袋,直接丟給他。
「不,不行,這酒不賣的。」但對於沉甸甸的錢袋,南宮無悔看都沒看就還給了酒魔。
「怎麼,嫌少嗎?」難不成這小子是個貪心之徒,見他好酒,想趁機多撈些銀子?
「不是。」南宮無悔搖了搖頭,對自己的私事並不想多說。
「這些錢你拿去,先把酒給我,如果合了我的胃口,好處是少不了你的。」不管怎麼樣,這等美酒他是要定了!
「不行,我這些酒是要送人的,所以再多銀子也不賣。」見對方糾纏不休,南宮無悔不想多生事端,匆匆跑出店外,牽起馬兒就要走。
明白是自己誤會了,酒魔的臉色和緩了許多,一副好商量的模樣。
跟在南宮無悔身後出了酒樓,望著馬鞍上掛著的四罈酒,酒魔雙眼發亮,「這樣啊,反正你這裡還有四罈,賣我兩罈如何?」
可南宮無悔還是搖頭,「多謝大哥看中我的酒,可是這些酒真的是要送人用的,不能賣給你,等我尋人回來,若和大哥有緣再見,到時再請大哥喝我家中珍藏的好酒。」
他這次出門只帶了五罈酒,如今摔碎了一罈,只剩四罈酒,當作拜師禮已經是少了,再賣出兩罈,拜師時怎能顯出誠意,讓酒魔收他為徒?如今就算身上沒有盤纏,酒也是不能再賣的。
「既然如此,那也就當我與這好酒無緣了。」酒魔戀戀不捨的望著酒罈子,有些無奈,卻也不打算再為難南宮無悔。
他向來不愛強人所難,而且這少年心性純樸,連銀子也不要,他再為難下去倒顯得自己以大欺小了。
「我還有事,先行一步。」南宮無悔拱拱手,轉身告辭。

不大的小鎮上,路上行人熙熙攘攘,偶爾有幾個小商販沿街叫賣,祥和而又寧靜。
南宮無悔牽著馬兒一路打聽酒魔的下落,逢人便問,卻一無所獲。
而就在離他不遠處,一名獐頭鼠目的灰衣男子站在牆角,指了指南宮無悔,向身邊一個紅臉的大漢耳語,「頭兒,就是他。」
「模樣生的不錯,細皮嫩肉的。」
「頭兒,聽說迎風樓的老闆在買新人,出手大方的很,我看他這模樣少說也值這個數。」灰衣男子伸出五個指頭。「小的已經打聽清楚了,他就一個人。」
「有你的,事成之後少不了你的好處。」紅臉大漢在灰衣男子的肩上重重的拍了兩下。「那就今天晚上動手。」
南宮無悔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盯上,直到天黑了才開始尋找住宿的地方。可惜時辰太晚,再加上身邊也沒有銀子可以住店,只好到城外尋了戶普通農家借住一宿。
農家好心留他用飯,雖然是粗茶淡飯,但對餓了一天的他來說無異於珍饈美味。
飯畢後,農家主人帶他來到柴房,又抱了一床被褥給他。因為沒有多餘的空房,今晚他只能睡在柴房裡。為此,純樸的農家主人還不住向他道歉。
但之前比這更艱苦的地方他都待過,如今能有地方睡,不用餐風露宿就已經很不錯了。
夜裡靜悄悄的,待所有人都睡下後,兩道黑影悄悄出現在農家的後院,正是跟蹤南宮無悔一整日的灰衣男子和紅臉大漢。
南宮無悔累了一天,睡得很熟,並不知道外面有人正在覬覦他。
「老大,他睡得很沉。」透過窗子,灰衣男子將柴房內的景象看了個一清二楚。
紅臉漢子熟練的從懷中摸出一根竹管,從窗口處伸進去,用力吹了一口氣,一股白煙隨即飄進柴房中。
約莫一炷香的工夫,紅臉漢子輕手輕腳的推門進去,伸手推了推地上的人,一點動靜也沒有。
見獵物得手,紅臉漢子搓了搓手,催促同伴,「好了,快把他綁起來。」
兩名人販子將中了迷藥的南宮無悔捆了起來,將他扛上肩。
這時,灰衣男子注意到南宮無悔放在身旁的四罈酒,心想不拿白不拿,說不定還能多換點銀子,便拎起了酒,跟在紅臉漢子身後循原路離去。
而這一切,絲毫沒有驚動前院的農戶。
第二章
待南宮無悔悠悠醒來時,感到頭痛欲裂,想要起身卻發覺全身無力,只好艱難的睜開雙眼向旁邊望去。但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只感覺自己似乎正躺在床上。
「我這是在哪裡?」心中忐忑不安,他再次嘗試著坐起來,耳邊卻傳來一聲輕響,接著房門從外面被推開,刺眼的光線射了進來,幾乎讓他睜不開眼。
「醒了?」一名青衫男子走了進來,站到床邊打量他。
「你、你幹什麼?」看著來人,南宮無悔確定自己不認識他。
青衫男子抬起他的臉,不回答他的話,反而宣告道:「從今天起,你就是迎風樓的人了。」
「什麼?」南宮無悔完全搞不清楚狀況,自己不過在農家借住了一晚,怎麼會跑到這裡來?
而且迎風樓這名字,一聽就知道不是好地方⋯⋯
那青衫男子又說:「本樓主可是花了一百兩銀子把你買下來了。」
「一百兩?和誰買的?」聞言,南宮無悔臉色鐵青。
他竟然被人賣了
「你管和誰買的,總之你七天後就給我準備接客。」
「接客,接什麼客?」
「我們迎風樓可是這一帶最出名的小倌館,你沒聽過?」
「沒有。」南宮無悔搖搖頭,裝著糊塗。
聽到這裡,他總算明白了自己的處境,看來是有人趁他睡著時下了迷藥,再將他賣入小倌館。
自己初來此地,人生地不熟,根本想不出會是誰做出這等齷齪之事。可事到如今,就算他再怎麼爭辯也沒用,還不如冷靜下來另想他法,逃離這裡。
「哼,無論如何,進了我的樓就是樓裡的人,你給我安份待著,別想亂跑。」說完,青衫男子便離開房間,還重重地關上門、落下鎖。
待迎風樓老闆走遠之後,南宮無悔慢慢的下了床,好不容易挪到門邊,伸手去拉門卻怎麼也拉不開,想必外面定是落了鎖。
「這可如何是好。」他靠在門後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是何人做壞事賣了他,如今要他拿出一百兩銀子來贖身是不可能的事情。
要是他會武功就好了,這樣就可以自保,也不會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

轉眼一天過去,迎風樓老闆並沒有為難他,還派人送了衣服和吃食來,不過仍然不讓他出房間,門外也一直有人看守著。
傍晚時分,一名護院走到南宮無悔房門前,和看守之人交談了幾句,那看守的男人聽了,立刻招來一名恰巧經過的小廝。
「我去前面,你把他給我看好了,不准離開半步,他要是少了一根寒毛,小心樓主要了你的小命!」
「是⋯⋯是!」
隔著房門聽見這番動靜,南宮無悔在心中暗喜,如此大好機會怎可錯過?
確定看守之人走了,他當即敲了敲房門,「小哥,開個門。」
這小廝是樓裡新買來沒幾天的奴僕,只幹些端茶送水的活,對樓裡的事情不甚清楚,見那男人如此交代,以為房中之人是樓中的紅牌公子,當下也不敢怠慢,連忙開門探頭進去笑道:「公子,有什麼吩咐嗎?」
南宮無悔看這小廝年紀和自己相彷,本打算找個藉口說服他放自己出去。可在聽到對方恭敬又有些諂媚的語氣後,他心思一轉,一個更好的計策浮上心頭。
「你去給我打些水來,我要洗臉。」他學著以前南宮大夫人吩咐丫鬟的口氣和神態,高傲地說道。
「可是⋯⋯」想到方才護院交代他不許離開這裡一步,小廝有些為難。
見對方不上當,南宮無悔佯怒冷哼,「我的話你也敢不聽?我警告你,我可是樓裡的紅人,要是我在老闆面前⋯⋯」
樓裡得寵的紅牌公子有多吃香,小廝是知道的。像他們這些奴才,多的是因為得罪了公子們而被活活打死。
聽南宮無悔這一威脅,那小廝嚇得渾身一顫,哆嗦著應了聲,「是、是,小的馬上就去⋯⋯公子請稍候。」
他就這麼一溜煙的離開了,連門也忘了關。
「真好騙。」南宮無悔在心裡偷笑,卻也不敢耽擱,推開房門就跑了出去。
現在正值半夜,也是迎風樓客人最多的時候,他順著長廊走到了前院,一路上眾人都只將他當成普通小廝,直到他混在酒客裡溜了出去,也沒人特別注意他。
出了迎風樓,南宮無悔拚命的往前跑,不久便察覺到後面傳來了叫罵聲與大批人奔跑的足音,更令他慌不擇路地朝小巷子裡猛鑽,這才甩開了身後的追兵。
但當他好不容易遠離危險,卻突然想起一件事。
「我的酒!」
一心只顧逃走,卻忘了自己的那四罈酒,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綁架他的人一起帶到迎風樓了。那可是要送給酒魔的酒,千萬丟不得!
怎麼辦?要回去找嗎?
但回去是羊入虎口,可要是不回去,就算找到酒魔,沒有酒,他又要如何拜師?
他急得團團轉,最後還是一咬牙,轉身往回跑。
幸運的是迎風樓的護院大部份都出去追他,而其他小倌則忙著招呼客人,根本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但南宮無悔還是不敢冒險從正門進入。他沿著院牆繞到後門,卻發現門上被一把拳頭大小的銅鎖鎖著。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正在他焦急的時候,不知何時,身後多了一道人影,並在他的背上拍了一記。
「誰是你啊⋯⋯」南宮無悔嚇了一大跳,猛然回頭看見來人,才拍著胸口連連喘氣。
這人正是之前向他買酒的大哥,只是不知道對方怎麼會在這裡出現?
「你不是去尋人,找到了嗎?」酒魔笑了笑,上下打量了他一下。
其實他是酒癮發作,夜裡睡不著,因此趁著月色不錯出來走走,誰知走著走著,發現這裡有場騷動。
雖然告誡自己不能再多管閒事,原本只是打算來看看熱鬧,沒想到居然在此遇到之前見過的少年。
只是不知道他為何站在這座院子的後門,還用力敲打著銅鎖?
「我沒有做賊。」南宮無悔慌忙將手收回來,背在身後,臉龐一片通紅。
「我知道你不會做賊。」這人連自己的銀子都不要,這麼單純的人怎會做賊?只是他未免也太過緊張了,自己不過隨口一問,他就滿頭大汗,臉色蒼白,「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其實,我是想找回我的酒。」猶豫片刻,南宮無悔決定實話實說。
「你是說你的酒在這裡面?」酒魔疑惑地問。
「這事還得從頭說起。」
將整件事一五一十全部道來,表明自己對於如何一覺醒來便身處異地一無所知,連自己的酒是不是在這院子裡都不知道,南宮無悔最後委屈地歎了口氣。
「哼,怕是兩個鼠輩幹的好事。」酒魔聽完,稍用法術推算,便知道整件事的前因後果,暗自將那二個人販子的長相記在心中,也算出了南宮無悔的酒就在這迎風樓的酒窖中。
「不管是誰做的都無所謂,我只要能拿回我的酒就好了。」南宮無悔握緊雙拳,將憤怒埋藏在心底。
現在計較這些於事無補,待他找到酒魔,學成武功,他定會回來報這個仇!
「你別急,看大哥幫你把酒拿回來。」酒魔拍拍胸脯承諾。那些好酒他都還沒嚐到,怎能便宜了他人?
「多謝大哥。」南宮無悔笑逐顏開。
這位大哥人真是好,雖然自己拒絕賣酒給他,他還是願意出手幫忙。
「你別急,我們一起進去找,說不定酒就在裡面。」
「嗯,可是這門被鎖上了⋯⋯」他一臉為難的望著銅鎖。
「讓我來。」酒魔抓住銅鎖隨手一扯,堅固的大鎖立刻斷開、掉在地上。
「這⋯⋯」南宮無悔目瞪口呆。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難道這位大哥也是個絕世高手不成
對於他的反應,酒魔並不以為意,只是淡淡笑道:「走吧,再不進去天都亮了。」說完,就大步走進院門。
南宮無悔趕緊跟在酒魔身後,每步都格外的小心翼翼。
雖然大哥武功高強,但他們只有兩個人,雙拳難敵四手,迎風樓有那麼多護院,真要蜂擁而上,怕是不好對付,要是因為自己連累大哥就不好了⋯⋯
幸虧南宮無悔的擔心並沒有成真,他們很快在迎風樓後院裡找到他的馬。
趁著他牽馬的時候,酒魔四下張望了一陣,便朝後院角落的酒窖走去,一推開門,就在牆邊發現了那四罈酒。
「我的酒!」南宮無悔見了,雙眼發亮,連忙跑來抱起一罈,酒魔順手提起了另三罈。
只是兩人剛將酒罈放在馬上,身後便傳來一聲大叫。
「有賊啊,有賊啊!」
回頭一看,一個小廝正扯著嗓子叫喊。
「住口,我們不是賊。」南宮無悔想要阻止小廝叫嚷,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他話音未落,樓裡便跑出來十幾個壯碩大漢,看模樣應該是迎風樓的護院,一個個手執木棒,虎視眈眈的圍著他們。
「哼,烏合之眾。」酒魔舔舔嘴角,一臉躍躍欲試。他很久沒有出手了,今天正好拿這些傢伙練手!
「大家一起上。」看出酒魔不是易與之輩,護院首領指揮著眾人一起撲上去。
「來的好。」酒魔冷笑一聲,揮拳迎了上去。
這群護院武功平平,哪是酒魔的對手,他三、兩下便將對手全數打倒在地。
但他也沒忘了自己兩人的處境,這一番騷動已經引起注意,雖然來再多人他也不怕,但難保不會牽連到身邊的少年。
「好了,我們走吧。」
抓著南宮無悔跨上馬,酒魔策馬狂奔,直到了鎮外的溪邊,確定甩開所有追兵,這才放他下來。
在地面站定,接過韁繩,南宮無悔向酒魔拱手行禮,「大哥,多謝你了,後會有期。」
「⋯⋯你一個人上路成嗎?不如我再送你一程吧。」酒魔咂了咂嘴,說話時雙目不離酒罈。
之前雖然裝得爽快,但錯過了美酒,他其實也有些後悔。沒想到還有再見面的機會,倒讓他有點戀戀不捨這美酒起來了。
「怎麼好意思再麻煩大哥。」南宮無悔卻不知酒魔心中所想,只是連連擺手。
大哥與他萍水相逢,不僅幫他脫困,又助他找回自己的酒,已經算是仁至義盡,怎可再麻煩對方?
望著馬上的四罈酒,酒魔實在不想放棄。他本不願插手人間事,可是美酒當前,要他怎麼忍得住?
於是他佯裝親切地笑道:「你要找什麼人?說出來,看我能不能幫你。」
聽他這麼說,南宮無悔這才想起來,看之前大哥露的一手好武功,應該也是江湖中人,也許他會知道酒魔前輩的下落!
抱著試一試的想法,他說出自己的目標,「呃⋯⋯我是想找酒魔大俠。」
「你要找酒魔」酒魔一愣。
「是啊。」
「所以,你這些酒都是要送酒魔的?」心中一陣狂喜,酒魔雙眼發光地拉著他。
「當然。大哥,你怎麼了,你認識酒魔嗎?」又被對方拉住,讓不喜與人接觸的南宮無悔有些不自在,可礙於眼前的男人是他的恩人,又不好意思甩開他。
「你找酒魔有何貴幹?」雖然很想表明身份,把那四罈酒收歸己有,但酒魔還是帶著警惕的問了一句。
人世中不無貪婪之輩,美酒雖好,若是輕易的表露身份,惹來不必要的麻煩豈不得不償失?
「我想跟酒魔前輩學武。」南宮無悔如實說道。
「學武⋯⋯」酒魔上下打量他一番。
這少年約莫十七、八歲,早過了學武最好的年紀,這時候找他學武,好生奇怪!
而且,天下之大,何處無名師,又為何偏偏要找他呢?
他倒不排斥教這少年習武,只是一定要弄清楚原由才行。
「莫非大哥知道酒魔前輩的下落?」見他半晌不回答,南宮無悔眼睛一亮,猜測道。
「知道是知道,不過你必須告訴我為何非找酒魔學武不可。」酒魔抱起雙臂問。
一聽有希望,南宮無悔趕緊將自己的身世講了出來,表明學武是想完成娘親的遺願。
「大哥,事情就是這樣。」
「你倒是個孝子,其實我就是⋯⋯」酒魔聽了,大受感動。正準備表明身份時,又突然閉上了嘴。
他成名是在五十年前,以如今這三十上下的模樣,若說自己是酒魔,南宮無悔會相信嗎?
「⋯⋯呃,其實我是酒魔的孫子!」逼不得巳,他只好換個說法。
因為眼前人曾經救過自己,再加上他武功高強,南宮無悔本就認定他也是位武林高手,此時聽酒魔這麼一說,完全不疑有他,還為自己終於找到酒魔下落的線索而高興。
「恕我有眼不識泰山,原來大哥是酒魔前輩的孫子!」他面露喜色道:「那麼大哥一定知道酒魔前輩的下落了?」
「呃,我當然知道!不過他一個月前就出外雲遊,說是要到北方大漠去,沒有個兩、三年是不會回來的。」酒魔隨口撒謊。
南宮無悔一聽,當即垮下臉來,「啊?那這樣一來,我豈不是無法拜師了?」
「這有何難?我的武功全都是我爺爺教的,你想學武,拜我為師也一樣!我把我的獨門功夫全部傳授給你。」豪邁的拍了拍胸脯,酒魔承諾道。
這樣一來,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接收那四罈好酒了。
南宮無悔聞言大喜,立刻跪倒在酒魔面前,就要拜師。
酒魔立刻將他扶起來,「不必搞這些虛禮!我叫不醉,你以後就叫我不醉大哥就行了!也不必說什麼拜師不拜師的⋯⋯」說著,酒魔又看向了那幾罈酒。
「是,不醉大哥。」南宮無悔點點頭,注意到他的目光,立刻心領神會,將酒罈送到酒魔面前,「這些酒原本就是要拜師用的,如今就送給大哥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美酒在前,酒魔兩眼都直了,毫不客氣地伸手接過酒罈,拍開罈口的封泥,頓時酒香四溢。
他先聞聞氣味,清香淡雅、沁人肺腑,再看酒的成色,溫潤深邃,不似新酒透明,反而如同琥珀一般。
酒魔品了一小口,將酒液含在口中,徐徐嚥下,只覺得唇齒留香。
「好酒,好酒啊!」他連呼三聲,接著就抱著酒罈仰頭狂飲。
「不醉大哥,慢點喝。」南宮無悔開口相勸,但酒魔都沒有聽進去。
直到一罈酒全都下了肚,酒魔才停下來舔了舔嘴角,一臉意猶未盡。
「不醉大哥,不能再喝了,這酒後勁很強。」南宮無悔哭笑不得的望著酒魔,他從未見過如此好酒之人。
不醉大哥不愧是酒魔前輩的孫子,就和酒魔前輩一樣嗜酒如命。這幾罈酒雖然入口甘美,但後勁很強,這般狂飲很容易醉的。
「說的也是,這酒嚐起來氣味清新,卻是後勁極強的烈酒啊,真是好酒!不知是誰人釀成的?」酒魔喝完一罈後大呼過癮,本想再喝一罈,可想到這等美酒不過只有四罈,萬一喝完了,可真不知上哪再找如此美酒。
「這⋯⋯不瞞不醉大哥,其實這酒是我釀的。」
「是你」酒魔雙眼一亮。
「是的。」南宮無悔點點頭。
先前他只告訴大哥是為了完成娘親的遺願才想習武,現在,他才將自己為什麼要完成娘親的遺願,以及他和娘親在南宮家備受欺凌之事全部說出來,甚至連南宮霄將他趕出去的事也毫無保留的告訴酒魔。
「你那兩個哥哥真是混帳,怎麼能這樣對你看我去把南宮家剷平了,讓你做南宮家主。」酒魔義憤填膺的吼道。
雖然南宮無悔不過是庶子,但他娘可是南宮家主明媒正娶迎進門的,憑什麼不讓他娘進祖墳
要是以他往年的脾氣,遇上了這種事,定就將南宮家夷為平地。
「不要!」可聽到他這話,南宮無悔卻急忙搖頭,「我想靠自己的努力完成娘的遺願,並不想做什麼家主。」
「看不出來你脾氣挺倔的。」聽完,酒魔哈哈一笑,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的少年。
往日都是別人求他,如今難得他主動要幫人,對方卻不接受他的好意。不過像南宮無悔這般直來直往的性子和努力上進的個性,他卻非常喜歡,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
這少年膚白如雪、眼若燦星,相貌俊俏卻又自有一股傲氣,真是個好孩子。
「我知道大哥是為我好,但我還是想靠自己完成娘親的遣願,大哥教我武功,我日後定會報答。」
「報答就不用了,但我的武功也不是白教的,先說好,一招一罈酒。」
「一言為定。」南宮無悔用力點頭,向他感激一笑。
「好,我們走吧。」長臂一伸,酒魔就拉著他,兩人一起騎上馬。
「不醉大哥,我們這是要去哪?」見酒魔策馬向鎮外去,南宮無悔忍不住問了一句。
「回家,回你不醉大哥的家。」拍著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酒魔覺得自己這次下山真是賺到了。
不僅得了幾罈好酒,還賺了個釀得一手好酒的人,以後他就不怕沒酒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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