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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之城151

《烏龍復仇記》

  • 作者萬語 追蹤作者
  • 出版日期:2012/03/01
  • 瀏覽人次:9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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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攻強受.激情搞笑】

有沒有搞錯?這笨盟主竟然誤認他──
堂堂魔宮宮主碧落繁是他失散的兒子?!
但為了伺機為被其拋棄的親姑姑報仇,
這口氣他忍了!順水推舟待在裴嗣清身邊。
只是他原想令裴嗣清誤以為和他上床,背上亂倫罵名,
春藥也下了、權充替身的小倌也找了,
誰料因一個陰錯陽差的意外,原本在一旁看好戲的自己,
竟變成親自上陣,含淚扭腰、等人品嚐的主角……

「裴嗣清你看清楚!我不是瑩瑩,我是碧落繁!」
碧落繁邊推拒著邊喊,一點也沒料到對方力氣這麼大。
『繁兒……』裴嗣清一怔,又把他抱得更緊。
『是……你是繁兒……你是瑩瑩留給我的繁兒……
『是她讓你來和我相見的,你是我的繁兒……』
這段話令碧落繁全身一僵,心頭一熱。
分不清是因那句「瑩瑩留给我的繁兒」而難過,
還是因那句「你是我的繁兒」而欣喜。
他這一分神,裴嗣清便深深吻住了他。
「裴嗣清,你快放開我……」
他努力想把對方推開,無奈也中了春藥的自己根本無力抗拒。
這下亂了,全都亂了……
萬語
生日:7月29日。
星座:超級無厘頭亂毛迷糊的大獅子。
興趣:看小說,睡覺覺,打遊戲,當然最喜歡的還是安靜的寫文
討厭的事:被人叫來叫去,我是懶蟲一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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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當今武林黑白兩道,眾多年輕高手紛紛脫穎而出。
現任武林盟主裴嗣清不過三十出頭,便在三年一屆的武林大會上力壓數位德高望重的前輩高人,以武、以德服人,榮登盟主之位,距今也不過半年之遙。
裴嗣清當上盟主之後,大家議論最多的就是他至今保持單身,到了他這個年齡的俠士多少都會有數名紅粉知已,江湖上卻從未聽過他與任何一名女人過從甚密。
時間一久,不免有人猜想是不是這位年輕的盟主長相不堪入目,以致無一位女子願意與其結交,然則非也,裴嗣清雖不說是天下第一美男子,至少也是長相俊朗、身材修長的翩翩公子。
後來有人自裴家的管家那裡打聽到消息,據說這位年輕盟主是因為掛念初戀情人才一直未成家,眾人這才恍然大悟,一時間關於裴嗣清初戀情人的猜測成為武林中最大的八卦,裴盟主為情所苦一事更有無數版本流傳,令裴嗣清哭笑不得,但他也懶得爭辯,任由外界去議論。
魔道盟主碧雲天則是一個非常神祕的人物,經常以黑色裝束現身,臉上戴著鐵面具。傳說碧雲天在武林中成名已經有六十年,大家紛紛猜測這個碧雲天要不是假貨,要不就是成了精的老妖怪。
有些不怕死的人為了求證碧雲天的真假,找上門去挑戰,結果當然是有去無回,自然又增添了碧雲天的神祕感,所以在空靈山上的碧雲宮根本就沒人敢靠近,人人都敬而遠之。
近來平靜的江湖發生了一件怪事,眾多門派的年輕弟子紛紛失蹤,失蹤的青年個個樣貌不俗,武功也不差,卻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知何時,江湖上開始有個傳聞,魔道盟主碧雲天老矣,為了駐顏,便抓了俊俏的年輕男子回碧雲宮修煉邪功,一時間,武林各門派人人自危,這件怪事自然也傳到裴嗣清的耳中。
第一章
裴家大宅門口,罕見地有兩名年輕男子正爭執不下。
「大哥,你不要去,那碧雲宮太危險了。」青衣勁裝的裴嗣塵拉住兄長的手臂不讓他離去。
「二弟,我身為武林盟主,怎麼能不管這件事?」裴嗣清蹙起劍眉,拉開擋在眼前的二弟。
裴嗣塵知道自己理虧,但他仍不放棄阻止大哥的想法。這碧雲宮是個有去無回的地方,再怎麼說,大哥也是堂堂武林盟主,怎麼能讓他以身犯險?「可這樣的大事,還是和各大門派商量一下再做定奪比較好吧?」
「嗣塵,別擋在我前面。」裴嗣清一把拉開糾纏他半天的二弟,施展輕功身法搶出門去。
裴嗣塵雖武功不俗,終不是盟主大哥的對手,追了一段路便跟丟了。他無奈的歎了口氣,只能在心中祈求大哥此去平安無事,否則他家那愛哭的小弟不知又會哭出幾缸眼淚。
而這頭的裴嗣清,他甫一出府就發現有人鬼鬼祟祟的在跟蹤他,走出幾里之後,他假裝投棧,在客棧的房間裡取出隨身攜帶的易容藥物塗抹一番。
片刻工夫,一個英俊、帥氣的青年變成了一個面色土黃、平凡無奇的書生,他慢慢的步出客棧,仔細的留意四周動靜。此舉果然有效,他很快就擺脫了盯梢的人。
這一路走來風平浪靜,裴嗣清很快就來到空靈山腳下,施展輕功登上旁邊一處小山頭一望,終於明白為何無人敢上空靈山。
山上瀰漫的煙霧是一種可怕的毒瘴,人獸聞到就會立刻斃命。他立刻取出避毒丹含在口中,這才敢潛入打探。
走了沒多久,碧雲宮就出現在他的眼前,大門前並無守衛,想來這碧雲宮中人對那毒瘴煙霧相當有自信才敢如此。他小心翼翼地在外頭巡視了一會才離開。
為了不打草驚蛇,裴嗣清特地在空靈山下住了幾日,仔細觀察了碧雲宮的情況,發現宮門雖無人看守,但宮內卻戒備森嚴,如要潛入,只有利用每日侍衛換班時才有可能。
經過縝密的考慮,裴嗣清決定於今日夜裡潛進碧雲宮,打探那些年輕俠士失蹤的真相。

碧雲宮中,身著淡青長袍的碧落繁正發著脾氣——
「你們都下去吧。」他斥退了跟在身後的左右護法。
「主人⋯⋯」
「閉嘴,知道本宮是主人就給我滾!」他口氣不善,一點情面也沒留。
兩位護法臉色發白的退了出去,碧落繁這才收起脾氣,心平氣和的坐到書桌前,隨意找了本武功祕笈翻了翻。
仔細看去,書櫃上密密麻麻排列的全是各門派的心法口訣,這全是由那些被綁來的各派弟子口中得來。
「什麼點蒼派,不過爾爾,招式繁雜,花招百出,一點也不實用!」把祕笈扔在地上,碧落繁有些氣悶。
他越看越煩燥,不由握緊了手中的玉珮。又從書桌的抽屜中取出一張畫像展開,畫中描繪著一位天仙似的絕色少女,她身披紫紗、手執羅扇,正抬首望著幽黑星空,雙目含情,像在等待著什麼⋯⋯
碧落繁細細撫著畫上美人的眉目,眼眶泛淚,似乎有些傷感。
仔細看去,畫中美人的相貌與他相當神似,只是碧落繁一雙濃眉掃去了女孩家的脂粉味,有著一股不凡的英氣。
「瑩姑姑,我一定會為妳討回公道,待我學會了所有門派的功夫,定要讓那個害死妳的負心漢裴嗣清下十八層地獄!」他猛地一拳擊在桌面上令油燈顫了顫,竟然滅了。
碧落繁在黑暗中回想當年,溫柔的瑩姑姑待他極好,在沒了爹娘的他心裡,瑩姑姑就如同他的娘親一般。
可直到他五歲,瑩姑姑又照例外出一段時日歷練,某日回宮後,就整天鬱鬱寡歡,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最後就這麼去世了。
他傷心欲絕,不懂原因為何,直到某天無意間聽到宮中下人碎語,才知道瑩姑姑每月出宮幾日是為了一個年輕男子,但那男人為了名利拋棄她,才令她心碎而死。
這對他而言無異青天霹靂,他一心想找這害死瑩姑姑的負心漢償命,卻被爺爺碧雲天攔了下來,說他年紀尚小,且一點武功也不會,如何報仇?
之後,原本不愛習武的他日日勤練武藝,學會了爺爺的獨門絕學,更在爺爺死後掌管碧雲宮,成為新一任宮主。只是他年紀尚輕,長相又俊秀貌美,怕不足以服眾,便學著爺爺身著黑衣、戴鐵面具,對外自稱碧雲天,以爺爺的威勢鎮壓魔道群雄。
只是做到這一步,他本以為自己可以報仇雪恨了,卻又意外聽到當年的仇人裴嗣清憑真才實學當上了武林盟主,現在的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因此他才命下屬抓來各門派的年輕高手,從他們口中逼問各派絕學,希望能找到克制裴嗣清的武功。
碧落繁想起過往的一切,不由得又悲從中來。
突然,門外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
碧落繁一驚,忙喝道:「誰?!」同時伸手點亮油燈,想看清來人。
原來這不速之客正是裴嗣清!
他今夜趁著碧雲宮中侍衛換班、疏於防備之時悄悄潛入,不料還是驚動了守衛。幸好他憑著高明輕功甩開追兵,往深處前進,來到這處防備顯然較為鬆懈的院落,以躲避搜查。
裴嗣清原以為此房中無人,不料突然亮起燈來!他抬頭一望,只見桌旁立著一人,眼眉如畫、模樣俊美,好似神仙人物⋯⋯
只是一眼,便讓他心碎,他顫抖著身軀,猛地衝到碧落繁的面前,握住他的雙肩,激動的望著他。
「瑩瑩⋯⋯」望著思念許久的情人,裴嗣清心中有股說不出來的酸楚。
情緒過於激動,他甚至忽略了眼前的人兒是個男子,滿眼都是那抹忘不掉的倩影。
「你是何人?為何喚我瑩瑩?」碧落繁眉頭輕蹙,不解地望著眼前呼喚瑩姑姑閨名的男人。
「瑩瑩⋯⋯妳怎麼不認識我啦?我是清啊,我是嗣清啊!」
嗣清?!裴嗣清!碧落繁猛地睜大眼睛,沒料到他一心要復仇的對象就在眼前!可他武功尚未大成,恐怕不是裴嗣清的對手⋯⋯至少現在不能單獨與他兵刃相見,他得想辦法招來屬下,一同擒下這負心之人。
「請你放手,在下姓碧名落繁,不是你口中的瑩瑩,請你看清楚,在下乃男兒之身!」碧落繁想著,無情的將裴嗣清推離自己。
被猛然一推,裴嗣清腦子清醒過來,意識到眼前的俊秀少年並不是他的瑩瑩,臉色乍然一變。
此時他的視線正好落到桌上的美人圖上,那不正是當年他畫來贈與瑩瑩的嗎?
「你怎麼有這張畫?這是我送給瑩瑩的⋯⋯」凝視著眼前與情人有八分相似的臉龐,他確定眼前的少年肯定與瑩瑩有關。只是瑩瑩曾說她只有一個兄長,可惜英年早逝,這麼說這個少年不是她的弟弟⋯⋯
而當年他與瑩瑩分別之際,瑩瑩哭得梨花帶雨、傷心欲絕,難道那個時候她⋯⋯
「我⋯⋯」突然猶豫起來,碧落繁考慮該如何回答才不會引起他的猜疑。
眼尖的裴嗣清又看到碧落繁手中的玉珮,思緒電轉,一個驚人的念頭浮現腦海,還未等碧落繁說完,便撲上去把他抱在懷中。
「孩子,你是瑩瑩的孩子吧⋯⋯」
這少年定是瑩瑩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他與她長得簡直一模一樣,手中還有她隨身的玉珮,更是不假了!
碧落繁一時間忘了掙扎,不知道裴嗣清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竟把他當成瑩姑姑的孩子?!
可這也不能怪裴嗣清認錯,碧落繁和碧瑩瑩長得實在太像了,而碧落繁實際雖已過弱冠之年,卻因外貌俊秀,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以這「誤會」的年紀推算確實有可能。
「沒想到我的兒子都這麼大了,讓為父好好看看你!」眼眶含淚,雙手扶住碧落繁的肩膀,裴嗣清仔細的端詳著他,他從沒想過自己會有個兒子。
「喂,誰是你兒子啊?別胡亂認人!」碧落繁這才回過神來,猛地推開裴嗣清。
可他突然靈機一動!這男人將自己當成他與瑩姑姑的兒子,那他何不趁此機會⋯⋯
「孩子,我知道當年是我對不起瑩瑩⋯⋯我不該丟下她獨自學武,你娘現在在哪裡?快帶我去見她!」裴嗣清激動地追問。
「你真的想見她嗎?她就在那邊的山丘上!」
碧落繁冷哼一聲,抬手指著窗外,依稀能看清他指的地方是一片不小的山丘,碧瑩瑩死後正是埋在那裡。
「走,快帶我去看她,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很想她⋯⋯」沒意識到碧落繁話中的另一層意思,裴嗣清滿臉興奮,只想著能見到朝思暮想的佳人。
「她活著的時候你不來,死了你來有什麼用?你難道想看她死得夠不夠慘嗎?」惱怒的推開裴嗣清,碧落繁恨他當年恨心的拋棄瑩姑姑,如今卻一副假惺惺的模樣。
「什麼!你說她死了⋯⋯瑩瑩死了⋯⋯」深受碧瑩瑩死訊打擊,裴嗣清整個人晃了一下,腦中一片混亂,連此行的目的也忘了一乾二淨。
「哼!」重重的一拂袖,碧落繁沒給他好臉色的轉過身去。
「落繁⋯⋯」望著只比自己矮上少許的碧落繁,裴嗣清有股說不出來的無奈。
聽到他這一喚,縱使心中再多怨忿,碧落繁仍想起剛在腦中成形的計畫。不行,小不忍則亂大謀,他定要讓裴嗣清嚐到極深的痛苦後再死去!
如此一想,他假裝低低一歎,回頭看著裴嗣清,眼神充滿了悲傷、激動等複雜情緒,「爹,娘已經死了,你再悲傷難過都已是無用了。」
只要報復的目的達到,認個便宜爹又如何?何況,若以另一種身分隱藏到武林盟主身邊,對碧雲宮也有意想不到的好處!
「你叫我爹?」裴嗣清瞠大雙眼,滿臉的不可思議。
原以為碧落繁不會輕易的原諒他,沒想到居然這麼容易就叫他爹?這一聲爹對如今的他而言無異於一個救贖。是了!這真是自己與瑩瑩的孩子,定是她告訴過孩子自己的事!定是如此!
「你不喜歡我這樣叫?那算了,我到娘墳上告訴她,你不認我!」碧落繁佯裝生氣,就要往外走。
「慢著,誰說我不認你了?你是爹的兒子,爹疼你都來不及,怎麼會不認你,我還要帶你回家認祖歸宗呢!」裴嗣清忙攔在了他的面前,長臂一伸,把他拉入懷中。
碧落繁只是眉頭一皺,沒有掙扎,順勢靠在他寬闊的胸膛上。
嗯⋯⋯什麼味道?有股淡淡的檀香味,卻又不是很明顯,這股香味緩緩侵入碧落繁的呼吸中,居然有股令人安心的感覺⋯⋯
從小就沒了爹娘,一直在爺爺和姑姑的照料下成長,他從來沒有感受到父親般的關懷,如今裴嗣清的懷抱竟令他一陣恍惚。
「繁兒,你今年應該十六了吧?」輕拍著懷中人的背,裴嗣清微笑著問。算算時間,也該是這年紀了。
「嗯⋯⋯」沒有多說話,碧落繁只是順著應了一聲以免說多了露餡。
「對了,繁兒,你怎麼會在碧雲宮裡?」突然察覺到什麼地方有些不對,裴嗣清急忙推開他,正色以對。
雖然瑩瑩姓碧,但從她提起家裡事的內容想來,並不像出自碧雲宮這邪派之中,她的氣質也不像在這種地方成長,可落繁卻在這裡,而看他的衣著裝扮也不像是僕役或守衛,難道說⋯⋯
「呃⋯⋯」碧落繁一時詞窮,倒沒想到懷疑來得這麼快。
「碧雲天和你有什麼關係?」他這麼一猶豫,讓裴嗣清心中的疑雲更大。
「你想多了吧?碧雲宮裡的人全都姓碧,我之所以姓碧是因為宮主他⋯⋯」
碧落繁話還沒說完,裴嗣清已臉色大變地搶白。
「你⋯⋯難道你⋯⋯是碧雲天的男寵?」
碧雲天在外的名聲不好,再加上碧落繁相貌秀美,又一副手無縛雞之力、衣食無憂的模樣,也不像在宮中受過苦,聯想到近來年輕俠士的失蹤,直覺唯一的可能就是男寵!
「我⋯⋯」微微一顫,碧落繁差點笑岔氣。
他不過含糊其詞,裴嗣清就胡亂猜想,居然以為他是「碧雲天」的男寵?這倒有趣了。看來瑩姑姑當年並沒有將她的身分告知這個負心漢,否則他怎會做出如此誇張的猜測?
「繁兒,你受苦了⋯⋯」眼眶有些紅,一想到他的兒子居然受此折磨,裴嗣清的心中就一陣酸楚。
他對不起瑩瑩,更對不起繁兒,如今他說什麼也不能再讓他待在碧雲宮中受辱!
「爹,我不苦,宮主最寵愛我了,宮中的人見我都要讓三分呢!」碧落繁故作天真的拉著裴嗣清的大手說。
既然他要誤會就讓他誤會到底吧,讓他以為自己是個涉世未深的少年,不知好與壞,如此一來,他就更不會受到懷疑了。
「你還太小,根本分辨不出是非,別以為碧雲天寵你是好事,其實他對你⋯⋯」裴嗣清欲言又止,一想到繁兒被碧雲天壓在身下,他的心中立刻湧現熊熊怒火,恨不得馬上找到碧雲天,一劍解決他,「咱們不說這些。繁兒,爹帶你離開這裡可好?」
「嗯,繁兒想跟著爹走。」
「好,我們現在就走。」牽起碧落繁的手,裴嗣清運起輕功躍到房外,警戒的掃視四周。
屋外靜悄悄的,蟬兒鳴叫不停。碧落繁向來喜靜,加上方才又大發一頓脾氣,因此他寢居四周一個守衛也沒有,正好給了裴嗣清機會。
「爹,不去看看娘嗎?」碧落繁突然問。
「當然要去,但不是現在,現在最重要是帶你出去。」
他何曾不想去看瑩瑩?只是碧雲宮守衛森嚴,碧雲天也是赫赫有名的魔道高手,如果是他一人,自然是要闖一闖的,只是此時帶著年紀尚小的孩子,他說什麼也不能讓繁兒涉險!
「哦⋯⋯」沒有再多話,碧落繁點點頭,「那好吧,繁兒來帶路,這兒的地形我比爹熟。」
裴嗣清一心想快點離開這裡,便點了點頭,跟著碧落繁的腳步,一路往偏院走去。
碧落繁趁裴嗣清不注意時,悄悄在侍衛會行經的地點留下信號,讓他們可以循訊追來,隨時提供自己幫助。
眨眼工夫,兩人便來到高大的院牆前,而唯一的門卻是鎖著的。
「繁兒,你知道這附近還有其他的出口嗎?」他柔弱的外表讓裴嗣清下意識認為他不會武功。
「沒有,這裡就這一扇門。」為了拖時間等屬下找到他們,碧落繁故意搖頭。
「那算了,我抱你出去。」裴嗣清長臂一伸,把人抱在懷中,躍到高牆上。
緊緊抓住裴嗣清的衣袍,碧落繁努力表現出首次飛到高處的模樣,為了讓表情更加逼真,他回憶著瑩姑姑的模樣,心裡一陣絞痛,連手指也握得泛白。
「繁兒,怎麼了?你的臉色好難看。」甫一落地,裴嗣清便緊張地察看他的神色。
「沒什麼,只是有些懼高。」碧落繁隨口回答,不過倒是的確覺得有些冷,不由搓了搓雙臂。
「看你臉色發白,還說沒什麼?」裴嗣清越看越擔心,再把他抱入懷中,飛一般的朝山下跑去。
碧落繁有些忡怔,沒想到裴嗣清真的把他當親生兒子般對待。
注意到後方黑影一晃,他立刻察覺到是宮中的人跟了過來,他兩眼一閉,歪了歪嘴角,並沒有做出指示。
擔心他情況的裴嗣清卻忽略了跟在身後的那抹影子,直到在鎮中急切地拍開一家醫館的大門,請大夫替兒子檢查一番,得知碧落繁並無大礙之後,方才鬆了口氣。
「繁兒,你先在這裡小睡一會兒,等天亮了,我們再趕路。」輕撫著他潔白的額頭,裴嗣清仍有些放心不下,便坐到床沿邊,靜靜望著酷似瑩瑩的兒子。
碧落繁在碧雲宮中雖地位崇高,但自幼失去父母,疼他的姑姑和爺爺又相繼去世,他已經許久沒有享受到有人關切的溫暖感覺,對裴嗣清的態度既感彆扭又有些不明所以的眷戀。
「睡吧,等一下還要趕路。」見他始終未闔眼,裴嗣清溫柔的摸著他的長髮,哄著他入睡。
第二章
清晨,細碎的陽光透過窗子灑在碧落繁臉上,他那纖長的睫毛輕輕一動,黑亮的雙眼睜了開來,初醒的他猶帶睡意,眼前也有些矇矓。
「嗯⋯⋯」突然意識到身邊有人,他不免嚇了一跳。
向來獨睡的他身邊何時多了個人,他竟不曾察覺?難道說他的武功退步了?
但一看見趴在床邊的裴嗣清,他便想起了昨天的一切,不禁扯扯嘴角一笑,自床上坐了起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你醒了?要是睏就再多睡會兒⋯⋯」裴嗣清向來淺眠,碧落繁這一動便也醒了,暗自活動了一下痠麻的左臂。
「不睡了,不是說今天要趕路嗎?」碧落繁想早點混入裴家,整理了下衣裳,與裴嗣清對視。
略一頷首,裴嗣清也覺得越早上路越好,他昨夜已放出信鴿通知二弟接應,若是碧雲宮的人追了來,只要和援兵會合,便有恃無恐了。
「請問裡面的是裴公子嗎?」
突然,門外傳來訊問聲,碧落繁不悅的挑了挑眉,雖然不高興也沒有出聲。
「在下正是,有事嗎?」裴嗣清拉開房門,一踏到門外又立刻反手把門關上。
來人正是醫館的僕人,「裴公子,有位大爺找您,請您到前廳去一趟。」
「好,麻煩你帶路。」裴嗣清心中猶在猜測究竟是誰在他剛離開碧雲宮就找上他,會不會是碧雲宮的人?但又覺得不像,如果是碧雲宮的人何必如此客氣⋯⋯腦中思緒變化萬千,他腳步卻沒有停。

「流水,你還不進來?」視線往外一掃,碧落繁斜著身體坐在桌邊,不知道心中在盤算著什麼。
「主子。」
黑影一晃,右護法便跪在碧落繁的面前,他深知碧落繁個性陰晴不定,低頭不敢多話,生怕惹怒了他。
「人都照我的命令部署好了嗎?」碧落繁問。
「是,屬下已全部安排好了,請主子放心。」
「很好,若無其他事便下去吧,小心被裴嗣清發現了行蹤。」碧落繁說完,流水仍未離去,看表情似乎有話未盡,他不耐煩地問:「還有何事?」
「回主子,屬下得到消息,近來那些自稱正道的門派,以除魔衛道之名,居然糾集起來要剷除主子您以及碧雲宮。」把連夜得到的消息飛快的報告,流水的心情也無比沉重。
「哈哈哈!除魔衛道?就憑他們這群烏合之眾?」碧落繁狂妄大笑,他向來沒有把那些正道人士放在心上,何況那些人都只是嘴上仁義。「他們推選誰為領頭之人?」
若是按他的猜測,那些人定會推舉裴嗣清為首,還有誰比他這個武林盟主更合適這個位置?
「呃⋯⋯他們推選的正是武林盟主裴嗣清。」
「哦,看來我猜中了,這倒有趣了,我倒要看看裴嗣清怎麼下手殺我!」一想到裴嗣清左右為難,不敢下手的模樣,他的心情就無比愉悅。
「好了,你走吧,有事我會召喚你,記住,沒有我的命令不要出現!」說完他冷冷下了逐客令。
就在流水離去後不久,裴嗣清推門走了進來,一進門他便皺起了眉頭,神情帶著戒備。
「怎麼了?我肚子餓了,沒早飯吃嗎?」
驚覺裴嗣清的敏銳,碧落繁上前拉著他的衣袖,刻意裝出少年的天真模樣,轉移他的注意力。
他這招果然有用,裴嗣清立刻放鬆警覺,對他笑道:「你不說我倒忘了,這裡是醫館,我們到外面找間小店去吃。」
「那就快走吧,我都快餓死了。」碧落繁拉起他的手就往外走去。
裴嗣清任由碧落繁拉著,腦子裡還都是方才那人說的一番話⋯⋯
來人正是江湖中人稱善惡先生的布大俠,一見面便開門見山,力邀他擔任此次剷除魔教的首領,他本想推託,但對方卻說他身為武林盟主,有職責在身,這個位置除了他之外沒有更適合的人選了。
無奈之下,他只得硬著頭皮答應下來,如今望著碧落繁,真不知此事是否該告知他好?
說了,怕他對碧雲天有依戀而破壞全局。不說,又不想凡事都瞞著他,真是左右為難!
「爹,你有心事?」
碧落繁已經坐在桌邊,高高興興的吃早飯,卻發現裴嗣清神情恍惚,有幾次饅頭差點送到鼻子上,忍不住出聲喚他。
「沒⋯⋯我哪有心事,你快吃吧。」察覺到自己的失態,裴嗣清連連失笑,趕緊打起精神啃著饅頭。
「哦,有事可不要瞞我,我最討厭被蒙在鼓裡了,要是被我知道,絕對不原諒!」意有所指,碧落繁狠狠咬著只剩一半的饅頭,好似在啃裴嗣清的肉一般。
「怎麼會?怎麼會?」裴嗣清冷汗直冒,感覺到自己的心虛,不想讓碧落繁看出來,只好硬是扯出笑容。
還是不說的好,他實在不想讓繁兒再和碧雲宮扯上關係!
碧雲宮相當於橫在他與繁兒中間一道抹殺不去的陰影,只有消滅了這層阻礙,他才放心讓繁兒在他身邊生活下去,這也是他思考再三後,之所以答應善惡先生的原因之一。
「不會就好,爹也吃吧,粥都涼了。」碧落繁笑意盈盈地勸著。
裴嗣清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完全沒發現眼前人眼中透出一絲厲芒⋯⋯
「裴大盟主,心情真好啊,一大早就帶著小情人卿卿我我,怎麼也不叫奴家一聲?」一道突如其來的做作聲音破壞了碧落繁還算不錯的心情。
一座金頂藍綿大轎停在了小店的門外,四個轎夫一看就知道外家功夫不弱,珍珠轎簾發出悅耳的聲音,往來行人不由紛紛猜測,不知這是哪來的富家女。
珠簾掀起,一道白影便落到了碧落繁面前,近引得碧落繁連連皺眉,若不是裴嗣清在場,他肯定一巴掌就搧了過去。
「裴大盟主,近來可好?」
若說此人是女子,卻又不像,若說是男子,他又身著雪白長裙、手執輕羅小扇,臉上撲的粉少說也有三層之多,還故作羞澀,猛朝裴嗣清拋媚眼。
「多謝憐君公子關心,裴某很好。」連看也不看對方一眼,裴嗣清冷漠卻有禮地回答,算是給對方面子。
這憐君公子在道上亦正亦邪,邪的是他功夫陰毒,加之明明是男子,裝扮卻不男不女,更從不掩飾他喜愛年輕男子的癖好。可嚴格說起來他卻不曾做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因此正道中人對他雖諸多批判,卻也不多加干涉。
只是不知為何,自上次武林大會之後,這憐君公子就纏上裴嗣清,簡直可以說他走到哪,憐君公子就跟到哪,三番兩次表答愛慕之情。上次在府外看到的追蹤者,多半便是此人的手下。
「爹,這個大姊姊是什麼人啊?」早從對方的眼中看出其對裴嗣清的愛慕之意,碧落繁兩眼一翻,不悅的插話。
「哎喲,原來這位是裴大盟主的兒子!」一聽眼前的漂亮少年居然是裴嗣清的兒子,憐君剛才那股酸勁一掃而空,恨不得當場便巴上去。
碧落繁與這憐君公子也算熟人,還和他交手過兩次,不過都是戴著爺爺的面具,以碧雲天的身分與之交手。他向來討厭這不男不女的傢伙,可倒是第一次知道憐君公子竟然對裴嗣清有意思,而且還纏得這般明目張膽⋯⋯
想到這裡,碧落繁氣就不打一處來。這男人拋棄了瑩姑姑不算,竟到處拈花惹草,連個人妖都招惹上了!想著,對著一臉討好的憐君公子自然也沒有好臉色。
裴嗣清見他不悅,又怕讓剛認的兒子知道有這麼個人物對自己糾纏不休,便下了逐客令。「憐君公子,裴某還有事,若無要事便請吧!」
而憐君被拂了面子,心頭火起,便嬌滴滴地尖聲道:「有事,怎麼會沒事?奴家可從沒聽說過裴大盟主成了親,還有個這麼大的兒子。」
語畢就看到裴嗣清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憐君得意一笑,得寸進尺地又道:「該不會是哪個不要臉的蕩婦勾引了咱們裴大盟主,還是看盟主大人心軟,把不知道從哪抱來的野孩子逼你認做兒子吧?」
「你這——」
「憐君公子!請自重!」
碧落繁聽他如此汙辱自己,氣急敗壞地就想上前給他一個教訓,卻沒想到裴嗣清已先他一步怒吼出聲。
就見男人猛地站起,低沉聲音中飽含怒氣,「這是裴某的私事,你若要拿此事做文章,就休怪裴某翻臉無情,我們父子還要趕路,憐君公子請便,裴某先走一步!」說完,拿了劍、扯了碧落繁就走。
背對著對方的裴清嗣沒看見,但碧落繁回頭就瞧見了一臉蒼白立在那兒的憐君,他雙目中射出怨毒的目光,氣沖沖的轉身上轎。
碧落繁心中隱隱有些不安,雖然憐君公子論武功不是他們的對手,可他最擅長使毒使陰招,不知他是否會對裴嗣清懷恨在心、伺機報復?
本來此事也輪不到他操心,可如今既已決定要讓裴嗣清嚐到極端的痛苦後再死去,他便不能讓別人搶先一步。
裴嗣清的命是屬於他碧落繁的,只有他才能取他性命!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山間,正午時分,天氣悶熱,兩人都是汗流浹背。
「好熱,爹不熱嗎?」碧落繁忍不住拉了拉身邊的裴嗣清。
他停下腳步,抬袖拭去額角的細密汗珠,夏日裡,他向來喜歡在宮殿中乘涼,如今卻在樹林中餵蚊子,實在快令他受不了了。
「再忍耐一會,我記得前面不遠處有條小河,過去就可以涼快一下了。」看著碧落繁額角細細的水痕,他也有些過意不去。
「嗯,那快走吧。」碧落繁望了一眼地上流水留下的記號,立刻明白裴嗣清所說不假。
一想到有水,步伐也快了起來,他連走帶跑,很快就見到了一條小河。
見到清澈的河水,碧落繁二話不說便寬衣解帶,跳了進去。
裴嗣清怕他有事,連忙趕上前,但看著那張酷似瑩瑩的臉龐在眼前漾開迷人的笑容,他的心猛地一跳。
裴嗣清無法控制自己,癡癡望著湖中人優美的裸背,晶瑩的水珠從那雪白的肩頭滑到腰際,光潔如玉地⋯⋯引人遐思!
平常隨意束起的黑髮濕答答的披散在身體兩側,直洩腰際,襯得那腰身白皙而優雅,之前他就覺得繁兒的腰很細,只是從來沒有想過細得這麼⋯⋯
裴嗣清突然回過神來!對自己的想法詫異萬分。他怎麼對著繁兒的背影產生歧念?!繁兒是他和瑩瑩的孩子,不論他長得如何像瑩瑩,他都不該胡思亂想!
忽然,碧瑩瑩與碧落繁的樣子突然重疊在一起,瑩瑩的一顰一笑居然不再像以前那般清晰,他的眼前全是碧落繁纖細的背影,久久無法散去。
「裴嗣清,你說他是你兒子,哪有人對自己的兒子臉紅?!」身後,憤怒的男聲傳來,昭示著外人的介入。
「憐君公子,你怎麼在這裡?」雖然詫異憐君出現在此地,裴嗣清仍然第一時刻回過神來,衝到繁落繁身前,護住了他。
「好啊,你們這對姦夫淫夫,居然欺騙我?還在野外幹這種苟且之事,我要殺了你們!」
一直遠遠跟著兩人的憐君,原本早就嫉妒繁落繁能跟著裴嗣清,加之又懷疑這兩人長得一點也不像,本就不信他們是親父子,如今又看到這一幕,自然怒火中燒,當下便出來怒斥裴嗣清,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憐君公子,我不過是沖個涼,爹在一邊幫我守衛,你就這樣顛倒黑白,長眼睛了沒有?」碧落繁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也不立刻上岸,只是微微轉身。
憐君從他們出城便跟在後面,裴嗣清不知道魔道中人有一套獨特的跟蹤手段,但他卻一眼就認了出來。
他之所以沒說出來,是想看看這傢伙到底想幹什麼?他相信裴嗣清絕對不可能任由他人傷害他。
「我顛倒黑白?是誰不要臉脫光了衣服引誘裴嗣清?你給我出來,今天我不殺了你,難解心頭之恨!」憐君怒斥,扇端寒光一閃,扇骨突出一根根細小鋼針,針上烏黑一片,一看即知淬了劇毒。
「憐君公子,你幹什麼?不准你傷害繁兒!」裴嗣清臉色一變,神情凝重,從腰間抽出佩劍橫在胸前。
「你還護著他!」
憐君原本並沒有真心想翻臉,可自己纏了他那麼久,從未得過什麼好臉色,這不知打哪來的少年竟能得他關愛,叫他怎麼不怒?一氣之下,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劍光扇影交錯,數招過後,憐君氣息紊亂,顯然後繼無力。
「憐君公子,你走吧。」裴嗣清收劍,不再出招。此人雖三番兩次出言中傷,但並未真正傷人。
「快滾吧,打不贏我爹,還在這裡丟人現眼!」吐了吐舌頭,碧落繁從裴嗣清的身後露出頭來扮了個鬼臉。
他倒想看看這憐君公子的耐性有多好,這次若能借裴嗣清之手除掉憐君,便等於除去了一個阻礙!
「你該死!」果然,憐君禁不起激,一扇刺來。
「爹⋯⋯」碧落繁縮了縮,把身體藏到裴嗣清身後。
「賤人!」氣紅了一張臉,憐君硬是強忍著沒有出手。可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陰狠,衣袖悄悄輕抖,紅光一閃,兩道影子飛快鑽入草叢中並往河中移動,碧落繁因為躲在後面沒有看到。
他未動,裴嗣清自然也不好出手,只得舉劍相對。
僵持不下的局面讓碧落繁有些不耐,他取髮做暗器,食指一彈,細髮轉眼便射入靜心等待結果的憐君胸前。
「啊⋯⋯」輕哼一聲,手中的小扇落在了地上,憐君人也不穩的往後退了兩小步。
這時,一道紫煙從憐君手中小扇散出,朝小河這邊飄來。
裴嗣清手中長劍一捲把紫煙挑走,暗道此人心腸歹毒,居然放出毒煙傷人,當下不再留情,眼看就要一劍刺在憐君身上,卻聽身後一聲呻吟,他趕緊回過了頭——
只見碧落繁彎下腰,面露痛苦之色,一張秀麗的臉龐慘白如紙。
「繁兒⋯⋯」拋開長劍,裴嗣清飛躍到河中,一把摟住搖搖欲墜的人兒,將他扶到岸上。
「憐君公子,你好狠的心!」惡狠狠的瞪著憐君,碧落繁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
真是一時大意,沒想到自己在對憐君下毒手的時候,他也同樣使了計⋯⋯
看來憐君剛才那一甩袖,就是為了放出毒物來,自己一心只想殺死憐君,竟忽略了水中的波動!
眼前裴嗣清的臉已經有些模糊,似近又似遠,他想抓住卻又抓不住——
「憐君,你對繁兒做了什麼?」不確定碧落繁傷在何處,裴嗣清怒不可遏的瞪著罪魁禍首。
看著這如玉般的孩子就這麼倒了下去,他心中如似刀割,他怎麼能讓繁兒受到傷害?
「沒做什麼,只是讓我的小寶貝咬了他一口。」憐君招招手,兩道紅影從水中竄出,轉眼便纏在他臂上,竟然是兩條一尺來長的小蛇,頭呈三角狀。
碧落繁的臉色變了,憐君公子修煉毒功,最要命的就是他隨身的兩條毒蛇,被其咬中,後果不堪設想。
「哈哈!裴嗣清,你不是說他是你兒子嗎?那你就看著他去死,好好體會一下喪子之痛吧!」憐君諷刺了一番,大笑著轉身離去。
「你⋯⋯」懷中抱著碧落繁,裴嗣清根本就無法追上去,只能眼睜睜看他遠去。
第三章
聽到懷中人兒痛苦的呻吟,裴嗣清回過神來,立刻掏出解毒丹,送進碧落繁嘴裡。
吞下藥丸,折磨著他的疼痛稍稍減去一些,可碧落繁還沒來得及鬆口氣,體內便又燃起一股無名熱火,燒得他渾身發燙,就像被人丟進火中似的。
「燙⋯⋯好熱⋯⋯好熱⋯⋯」他無意識地呢喃。只覺得那股火從丹田向四肢蔓延開來,很快佔領了他整個身體。
憐君所養的毒蛇本性淫,除了毒性厲害之外,更要命的還是那股混在毒性之中的催情之物。裴家解毒丹雖不是專解蛇毒之用,但也抵銷了不少毒性,可這便讓潛藏在毒性之中的催情成分更加肆無忌憚地起作用。
其實,要解毒很簡單,只要把淫毒洩出來便沒事了,但並不瞭解毒物的裴嗣清卻不明白這一點,頓時急得團團轉,只想著如今已是夕陽西下,來不及趕進城找大夫,可該如何是好?
「繁兒,忍著點,我⋯⋯」輕拍碧落繁潮紅的臉頰,他慌得不知如何是好,這荒山野嶺叫他如何尋藥解毒?!
「繁兒,讓我看看傷口。」裴嗣清猶豫了一下,去拉碧落繁的手臂,打算先看看傷口,想知道能否把毒弄出來。
此時,碧落繁全身無力,未被徹底解去的毒液已經侵蝕了他的身體,他現在只有抬手的力氣,無法阻止裴嗣清的動作。
「不要⋯⋯」傷在那麼尷尬的位置,怎能讓外人看到?
「繁兒,把手拿開,這毒不能再拖下去。」看著碧落繁倔強的咬著下唇,死都不肯放手,裴嗣清只得強行把他的手拉開。
「天啊!」看見傷口,裴嗣清驚呼一聲。
他的傷處正好在大腿根部最隱蔽的地方,紅腫的牙印留在白皙肌膚上格外醒目。
「嗯⋯⋯」疼痛令碧落繁輕哼一聲,手臂無意識地搭到裴嗣清肩上。
「別動,我幫你把毒吸出來。」
眼見碧落繁臉色潮紅,痛苦難當,裴嗣清硬下心,嘴湊近傷口把毒吮吸出來,希望能減輕他的痛苦。
「啊⋯⋯」敏感處被觸碰,令碧落繁尖叫一聲,五指急收,緊緊的扣住裴嗣清的手臂,情不自禁的喘息。
「唔⋯⋯」無意間碰到碧落繁昂起的熾熱,裴嗣清的臉也紅透了。
心中有了雜念,自然雙目中的神采也起了變化,連看著碧落繁的眼神也帶了分異樣。
淡淡嫣紅佈滿嬌弱人兒那玉雕般的身子,彷彿一朵雪蓮緩緩綻放出最美麗的瞬間。
這是他的繁兒嗎?那副柔弱卻又堅韌的模樣如此攝人心魄,令他心神一盪,差點忘了自己正在吸毒。
「嗯⋯⋯好熱⋯⋯幫我⋯⋯」碧落繁幾乎語不成聲,只知道很不舒服,渾身發燙,急需尋找釋放的方法,而身下那雙唇卻像冰塊一樣能抒發他全身的燥熱,便不顧一切的挺起了腰,想要更靠近些。
而他不自覺的回應竟令裴嗣清腦子像炸開一般,理智碎成一片,情不自禁地深深吮了下那白嫩的大腿肌膚。
「爹⋯⋯」
這瞬間,碧落繁無意識的低喃,像警鐘敲在裴嗣清的頭上,一下就把他敲醒了。
「繁兒⋯⋯」裴嗣清慌忙鬆開懷中的人兒,倒退數步。
他居然對自己的兒子有了不該有的慾望,實在是天理不容!
「痛⋯⋯」沒有了依靠,碧落繁摔在地上,呻吟了一聲。
望著可憐兮兮的碧落繁,裴嗣清猶豫著是否該上前抱回他⋯⋯
抱吧,怕自己又會產生歧念;不抱吧,此時夜深寒重,在地上待久恐會傷身,而且繁兒又身中蛇毒⋯⋯
無奈的歎了口氣,終究還是狠不下心來不管,裴嗣清大步上前抱起了碧落繁,小心翼翼的不碰到他的傷口。
汗濕的長髮貼在如玉的臉頰上,顯得有些狼狽,卻又有另一番風情,若在平時,碧落繁絕對不會露出此等模樣。
「繁兒,你忍耐一下,等毒性過了就好了。」不知毒性的裴嗣清用手輕拍著他的背,軟言相慰。
「不⋯⋯好熱⋯⋯救我⋯⋯」但被淫毒折磨的碧落繁卻神智混沌,不顧一切抓起裴嗣清的手臂便咬,卻依然解除不了那磨人的燥熱。
「嗯⋯⋯」裴嗣清痛得鑽心,卻沒有收回手,只是擰著眉頭,心疼的望著滿頭大汗的他。
「幫我⋯⋯幫我用手⋯⋯」雖說神智有些不清,但碧落繁的求生本能還是讓他意識到唯一的解決辦法只有洩精。
從小就我行我素慣了,他也不覺得這樣有何不妥,只是想盡快解毒,話便脫口而出。
可裴嗣清就算是聽清楚了,也不敢貿然動手。只見他俊臉漲得通紅,又窘又猶豫⋯⋯他可從沒有用手幫其他人做過這種事啊!
「快⋯⋯難道你想我死在這裡嗎?」感覺到四肢漸漸麻木,碧落繁沒好氣的低罵。
他以為他想要別人替他做啊?若不是雙手無力,他絕對不會開這個口!
苦悶再加上毒性鑽心,他張口就狠狠咬上裴嗣清的肩膀。
「很疼吧?」並不理會自己肩膀上的痛楚,裴嗣清反而安撫起掛在身上的人兒。
「快⋯⋯」碧落繁不耐的扭動身體催促。
「你⋯⋯好吧,僅此一次!」裴嗣清一咬牙,拋開腦中所有雜念,拉開碧落繁的長腿,右手探了過去。
「啊⋯⋯」只是一剎那的觸動,就舒服得難以用言語表達。
練劍的厚繭滑過那堅硬卻又光滑如玉的昂揚,激起一道酥麻電流,碧落繁閉上雙目,把頭靠在裴嗣清的肩上細細喘息,彷彿幼貓無力的在撒嬌。
裴嗣清只覺得肩頭奇癢,卻又無心去管,全心全意的去撫弄那已經滴出透明液體的可憐分身。
「嗚⋯⋯」
碧落繁有種與以前完全不同的感覺,他不是沒有與女子交歡過,也不是沒有自己解決過,只是自己一雙手不論怎麼練武都沒有如今這厚實緊密的觸感。
不知是蛇毒的作用,還是這雙大手的魔力,他醉了、迷惑了,情不自禁的隨著對方的動作搖擺著纖細的腰肢。
「嗯⋯⋯哦⋯⋯對,快⋯⋯再快些⋯⋯」
「我⋯⋯」看著他這般媚態,裴嗣清的手不禁顫抖,臉上好像塗了胭脂一般,幾乎紅透了。
熱源全都湧向一處,碧落繁感覺自己就快釋放了,但手的動作卻慢了下來,他不滿地皺起眉頭,大聲呻吟,才又感覺到那銷魂的撫弄。
最終,乳白色的液體射了出來,沾了一手,望著自己手中的濕潤,裴嗣清一雙眼不敢置信地瞪得老大。
「看什麼看?你又不是沒有?」慾望得到抒發,碧落繁腿有些軟,雙目間也仍帶著情潮,但神志終是清醒了些。
紅腫的傷口漸漸消了下去,只是那兩道牙印依然格外顯眼,碧落繁沒好氣的抱著自己的大腿,心中把憐君罵上了一千遍。
漸漸的,體力重新回到身上,但淫毒沒有全退,好不容易軟下去的昂揚又再次立了起來⋯⋯
這次,他不再把眼神遞向裴嗣清,而是當著裴嗣清的面自己解決。
「繁兒⋯⋯」剛回過神來,手上還濕漉漉的,抬眼便看到如此刺激的一幕,差點沒噴出鼻血來。
耳邊全是碧落繁時重時輕的喘息呻吟聲,他想捂住耳朵,卻礙於手上的液體,只得眼睜睜的看著碧落繁的動作。
不知為何,碧落繁始終無法順利抒解勃發的慾望,而那幾乎令他燃燒起來的情慾已經不能再壓抑下去,雖然百般不情願,仍只能屈服。
他再次對著裴嗣清吼,「還不過來幫我?」
沒有那雙長滿厚繭的大手,他居然射不出來?難道是這陣子未近女色,導致這方面出了問題?!
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此刻的心情,裴嗣清腦子裡一片混亂,下意識聽從碧落繁的話往前走,像被操控的木偶一般,用潮濕的手撫上紅得讓人心疼的腫脹⋯⋯

天亮了,清晨的陽光灑在兩人身上,碧落繁身上佈滿水珠,既有激情時的汗水也有冰涼的露水。他兩頰微紅,腳步虛浮的靠著樹幹喘氣。
「該死的,我一定要殺了憐君!」或許是縱慾過度,碧落繁心情極差。
他會永遠記得這個恥辱——他被迫用裴嗣清的手發洩了三次,整整三次,毒性方才退去,將他向來倨傲的心打擊得幾乎承受不住!
他何時有求於人過?又何時要人用手來解決這種事情?最可恨的是這人居然是他痛恨的裴嗣清!
「你還愣著幹什麼?不去把手洗乾淨?」轉頭,就看到裴嗣清一臉呆愣,癡癡的望著手發呆,碧落繁更是怒上加怒,哪還管自己的偽裝身分,開口就是一句喝斥。
「哦⋯⋯」
走到河邊,木然地洗去雙手上的腥味,裴嗣清依然沒有回神,腦中全是碧落繁在自己懷中呻吟的模樣,怎麼也驅不走。
「爹,你怎麼了?」意識到裴嗣清的態度有些不對,以為他察覺到什麼,碧落繁趕緊換了張笑臉,湊了上去。
好不容易把手洗乾淨,卻依然覺得手中的異樣感尚在,一轉頭對上碧落繁的大眼,先前曖昧的一幕幕又回到腦中,裴嗣清的臉龐立刻通紅一片。
「呃⋯⋯沒什麼,你⋯⋯你還好吧?」他強行穩定了心神,說話卻結結巴巴,覺得眼前的少年變得⋯⋯
是什麼改變了他們父子之間的感情?看著繁兒,他已經感覺不到半分親情,有的只是說不出來的⋯⋯
「毒已經解了,我沒事了。倒是爹,你要為我報仇,都是那個憐君把我害成這樣的!」拉著裴嗣清的衣袖,碧落繁假裝委屈地道。
雖然這件事情過了,但他可不會忘了要借刀殺人,若是武林盟主殺了憐君⋯⋯這場好戲他絕不會錯過。
「你不用擔心,爹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
若憐君是對自己下手,他或許還能不計較,可繁兒是瑩瑩的兒子,這孩子沒爹沒娘的吃了那麼多苦,怎能再讓他受委屈?
「就知道爹最疼繁兒了。」眼見計謀得逞,碧落繁笑得很開心。

除了那日憐君出來鬧事,一路行來可說是風平浪靜。
幾日來的相處,裴嗣清對碧落繁視如珍寶,處處都以他為先,碧落繁倒也不客氣,大方享受著他的寵愛。
裴嗣清盡量不去想那日發生的事,就算想起,也自我安慰一切都是為了幫繁兒解毒,那日奇妙的心情也只是一時迷惑,因為他和繁兒才剛相認,加上繁兒與瑩瑩太過相似才會如此,只要之後多注意些,相信這種情況便不會再發生。
「裴盟主,裴盟主,快開門!」
清晨,房門被拍得「砰砰」作響,剛起床的裴嗣清聽到有人在門外大叫,當下便起身開門,門才剛開了一道縫,一個人就衝了進來,激動萬分的抓住他的手。
「趙掌門,何事如此匆忙?有話坐下慢慢說!」看清眼前來人,原來是北山派掌門趙梓儒,裴嗣清這才放下戒備,反手將門給帶上。
記得那日他已和善惡先生說得很清楚了,要他領頭討伐魔教可以,但得等他先回府一趟,把一切事情安頓好再商大事,這趙掌門如今找上門來做什麼?
「裴盟主,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小兒⋯⋯」年過五旬的趙梓儒跌坐在椅子上,悲痛得連話都快說不出來。
「令郎怎麼了?」好不容易聽清趙掌門的話,他連忙問。趙公子他曾見過幾面,此人模樣俊俏,武功深得趙掌門真傳,性格爽朗,他頗為欣賞。
「還不是、還不是那邪魔碧雲宮,居然把派人把小兒擄去,老夫已經動用了所有門下弟子去尋,依然沒有蹤影,老夫只有這麼個兒子,裴盟主一定要幫幫忙!」趙梓儒淚流滿面,看來是實在走投無路才來找他。
裴嗣清正待再仔細問下去,房門卻突然被推了開來,走進來的人卻是碧落繁。
「趙掌門的兒子被碧雲宮的人擄去了?」
他雙目犀利地凝視著趙梓儒。原本他仍在睡夢之中,突聽鄰房傳來響動,側耳細聽,居然讓他聽見這種事!
「繁兒⋯⋯」
「這位公子是?」房中突然闖入一名陌生人,趙梓儒怔了怔才問。
「趙掌門,這位是在下失散已久的兒子。」裴嗣清上前把碧落繁拉到自己身後道。
此事他不想多說,畢竟私生子之事怎麼說也不太光彩,他不想讓別人拿此事嚼舌根,傷了繁兒的心。
「趙掌門,你能否將令郎失蹤之事仔細說說?」碧落繁又問,他表情雖平靜,實則心中波濤洶湧。
他離宮之時,便已經下令宮中人不得輕舉妄動,沒想到居然有人用他的名義劫人,此事他定要徹查清楚!
「事情是這樣的⋯⋯」
足足用了半個時辰,趙梓儒才把事情經過說明白。
碧落繁聽完,只覺此事疑點眾多,當下便不客氣的問:「趙掌門,你說是碧雲宮擄人,究竟有何證據?依你所說,他們從頭到尾都蒙著面,連碧雲宮的名號都沒有報出來,如何確定這件事是他們所為?」
「他們是沒說,但從他們身上掉下來的令牌可不會假。」趙梓儒從懷中掏出一面青色令牌,上面刻著一個碧字。
摸著熟悉的令牌,碧落繁的心中疑雲頓起⋯⋯
這的確是碧雲宮的令牌,而這種青色的令牌只有侍衛長以上的人才可佩帶,難道那黑衣人真是他的人?
可轉念一想,碧落繁又立刻否定了這個猜測。碧雲宮中絕對不可能有人如此大膽,沒有他的命令擅自行動!
「繁兒,你又在想以前的事?」看碧落繁半晌都不說話,裴嗣清哪會不明白。
繁兒以前是碧雲宮的人,自然對碧雲宮非常熟悉,趙梓儒手拿出的這面令牌多半真是碧雲宮的。
「嗯,這令牌的確是碧雲宮的,但碧雲宮中紀律嚴明⋯⋯」
他擄走各門各派的年輕弟子,也只不過是為了得到各門派的祕笈,之所以找些年輕人,是因那些老傢伙不好對付口風又緊,得到他想要的便放人了,至於那些人沒有他碧雲宮的凝碧丹,有沒有辦法自行通過山中毒瘴,那就與他無關了。
「裴盟主,令郎好像知曉碧雲宮的事,難道⋯⋯」趙梓儒雖然心急兒子下落,卻沒有老糊塗,聽出了碧落繁的弦外之音。
「這⋯⋯犬子對江湖之事甚是好奇,碧雲宮為魔道之首,他自然打聽的多,望趙掌門不要見怪!」背後冷汗直冒,裴嗣清連忙找個藉口。
他可不希望被人發現繁兒曾是碧雲天的男寵,以免有人對他不利!
「趙掌門,令郎的事在下已經知曉了,你先回去加派人手繼續尋找,在下先與府中聯絡,看是否有什麼對策。」發現趙梓儒眼神中仍有懷疑,他趕緊變相地下了逐客令。
「那就有勞裴盟主,老夫先告辭了。」趙梓儒好歹也是老江湖了,自然不會不知道看人臉色,聽裴嗣清這一說,便收回令牌,拱手起身離去。
趙掌門離開後,見碧落繁仍在沉思,裴嗣清忍不住打破沉默。
「還在想碧雲宮的事嗎?」
「嗯,爹知道我從小就在碧雲宮裡長大,碧雲天是怎麼樣的人我豈會不知?他絕不會無故去綁趙掌門的兒子!」碧落繁話語中帶著篤定,神情也無比嚴肅。
他自然不能透露自己才是碧雲宮真正的掌權人,只得託詞,沒想到卻引來了裴嗣清的誤會。
「繁兒,俗話說的好,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如此待你,你還為他說好話,你太善良了。」對於他如此信任碧雲天,裴嗣清莫名覺得心酸,但又想他可能自小就被碧雲天擄去,尚不知是非就成為男寵,恐怕也不覺得此事有錯,此時也只能好言相勸。
「他待我很好啊,從小就把我當⋯⋯」碧落繁心中想著事情,沒多注意便脫口而出,可說到一半發現說漏嘴了,趕緊閉口不言。
「他對你好,還不是希望從你身上得到回報?」
見他不語,裴嗣清益發覺得自己有理,開始長篇大論的說大道理,完全一副慈父教子的模樣。
「爹,過去的事不要再提了好不好?你不是答應趙掌門為他尋子嗎?」不想再聽他多言,碧落繁趕緊轉移話題。
他現在是多說多錯,裴嗣清不是傻瓜,只是一時半會被他的謊言迷惑,若讓他起了疑心,仔細去查,那可就大事不好了。
「算了,不提這些事。繁兒,你對碧雲宮比我熟悉,說說該如何救人吧。」收斂心神,也不想提起繁兒的往事令他尷尬,裴嗣清把心思轉回了趙家公子身上。
「要我說啊,很簡單,再回碧雲宮一趟探探是否真是碧雲宮擄的人不就行了?」離宮幾日便發生這麼大的事,看來他必須回宮一趟,只是得拐這裴嗣清同行,倒需要用點計。何況,他也想看看裴嗣清會為他這個假兒子做出多大犧牲。
「嗯,說的也有理,這樣猜來猜去不是辦法,倒不如直接上門找人乾脆!」不知碧落繁的盤算,裴嗣清沒有多想便下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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