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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之城153

《百毒不親》

  • 作者玿藥 追蹤作者
  • 出版日期:2012/03/01
  • 瀏覽人次:7616
  • 定價:NT$ 190
  • 優惠價:NT$ 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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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古代.深情殺手VS.傲嬌系教主】

一時同情心作祟,他出手救下那落難少年,
但人是脫離險境了,卻跟他大玩失憶這招!
百般無奈下,他只好先收留這少年──思毓。
思毓的單純及依賴就像一種毒藥,
在每個同榻共眠的夜晚勾引著他、令他心癢難耐,
曖昧情愫在兩人之間蔓延、一觸即發⋯⋯
偏偏就在他遲疑該不該「趁人之危」時,
思毓竟恢復記憶,且真實身分還是個魔教教主!
可憐他還來不及訴衷曲,思毓便誤會他會嫌棄那魔頭身分,
而選擇對他不告而別⋯⋯

「你來幹什麼?」思毓冷淡地說。
『來追回你。』秦霖生語氣中透著堅決。
思毓冷冷道:「你喜歡的是那個心思單純的我,不是現在的我,
「我只是個殺人如麻的魔頭,你請回吧。」
『我喜歡的是這具身體裡的靈魂,
『不論是哪個你,我都不會輕易放下。』秦霖生認真地回道。
思毓看著他,咬咬牙甩過頭,「我不信。」
秦霖生微微一笑,『那我就做給你看。』
玿藥
愛弱受,愛強攻,愛妖孽受,愛溫柔攻,
愛H,愛禁制,深度腐宅,愛羞物愛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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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一睜眼,世界已經不再是原來那個世界……
「唔!」
頭痛欲裂,秦霖生抬手按住額頭,揉了揉,忽然覺得觸感有些不對,睜眼一瞧,映入眼簾的竟是一雙白皙細緻的手。
這雙由自己意識指揮著的手不是自己的!
秦霖生腦海裡冒出了這個荒謬的念頭。但事實的確如此,身為殺手的他,一雙手早已滿是老繭和傷痕,怎麼可能如此白嫩?
秦霖生滿心困惑地坐起身,低頭看了眼身上的穿著——白色粗麻布,交衽繫帶,褲頭用細繩紮著……怎麼看都不對勁!還有這副身體,怎麼不像自己所熟悉的那樣高大?
更別說周圍的環境也是如此古怪——木樑土磚牆,屋內都是樣式古老的木頭家具。
秦霖生皺起了眉頭,環境陌生倒是其次,可怎麼連自己的身體構造都如此陌生?
左右看看,在床頭旁的小木几上找到了一盆水,他走下床藉著水盆裡的水一照,頓時呆住了——這是自己沒錯,但不是原來的那個他,而是他十八、九歲時的模樣!
離奇的變化讓秦霖生腦子一片混亂,昏迷前發生的事情一下子全湧入腦海。
日前,他和老搭檔「娃娃」以及另外兩個伙伴一起接了一個任務,沒想到在任務中遭遇大爆炸,四個人被一個像黑洞的空間吞噬。後來娃娃被突然出現的渦流捲走,秦霖生企圖追上去,沒想到人沒追到,自己卻落單了。
然後呢?
秦霖生拍拍腦袋,隱約想起暈過去前看見了一道白光,之後就不記得了。
不論怎樣,眼下的情況看來自己應該是被人救了。
正想著,門外就傳來了一老一少的交談聲。
「爺爺,大哥哥今天會醒來嗎?」女孩在問著,聲音裡帶著濃濃的地方口音,秦霖生只能勉強聽懂。
隨即一個略顯蒼老的男聲答道:「進去看看情況再說吧。」
話音未落,房門便被推開了,一個老人帶著一個小女孩走了進來。
女孩看起來大約十二、三歲的模樣,一雙黑玉般的眼睛又圓又亮,小臉蛋紅撲撲的,很可愛。而那老人則是鶴髮童顏,面色紅潤,精神矍鑠。
然而讓秦霖生吃驚的卻是——這兩個人穿的都是古裝!
難道……自己回到古代了?!
第一章
「秦大哥,你去哪兒呀?打水嗎?」
少女從窗戶探出頭來,嬌俏臉蛋上一雙明亮大眼睛眨呀眨的,望著向外走去的男人,眼中滿是愛戀之情。
男人沒有給予太多的回應,僅是「嗯」了一聲,離去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
少女嘟起嘴,不滿意對方的冷淡回應,但隨即展開了笑容,「秦大哥快去快回哦!」
男人大步走著,很快來到熟悉的地方。碧藍的湖泊靜靜地躺在大地的懷抱裡,清澈的湖水中不時有魚兒游過。秦霖生彎腰時,清澈水面便倒映出一張五官立體的俊臉。
再經歷一次成長的他在容貌上並無變化,冷峻的氣質一如往昔,不過也許是山林間的隱居日子過久了,比起前世,他在面貌上還是多了幾分憨厚。
來到這個時空已有三年,換了個世界、換了種生活,倒也沒什麼不適應的,一定要說有什麼令他感到不自在的,那就是他這一百八十七公分的身高在這個時空顯得特別高大,時常引人側目。
秦霖生掬起一捧水洗了把臉,沁涼的湖水讓他感到清爽自在,但沒等他的心情完全放鬆,一道不明物體自高空落下的獵獵風聲讓他寒毛陡然豎立——危險!
過去身為殺手的敏捷讓他的身體動得比意識更快,急忙起身連連後退,不等他站穩,「噗通」一聲巨響在面前的湖面上炸響。
平靜的湖水被從天而降的物體激起沖天浪花,細密的水珠迎面撲來,將幾步遠的秦霖生潑得滿身是水。
看著湖面上的波濤巨浪,秦霖生微微皺起了眉頭。
雖然只是一瞬間,可他還是看見落進湖裡的是一個人!
是誰?救還是不救?
秦霖生猶豫了一下,最後牙一咬,脫衣跳下湖裡,朝那人墜入的地方游去。
清澈的湖水中,他看見那人正在朝湖底沉去,隱約可見豔麗的紫紅色衣裳在水中飄蕩,像是綻放的花朵,又像在水中化開的顏料。
秦霖生奮力游了過去,一臂勾住落水者的腰身,帶人向上游去。
懷中人身體冰冷僵硬,全無動靜,好在還能感覺到心臟跳動,秦霖生不敢遲疑,快速將人拉上岸。
他將沾黏在那人臉龐上的濕髮撥開,好檢查狀況,可當對方的容貌完全顯露出來時,秦霖生怔住了。
十六、七歲的模樣,巴掌大的臉蛋,尖細而小巧的下巴,眉尖一道水滴狀的朱紅色細痕,一張雌雄莫辨的容貌蒼白如紙,濕漉漉的黑色長髮像海草一樣散落在地上,雙目緊閉的他看上去像是沉睡中的人魚,冶豔而純真。
秦霖生在瞬間失了神,但很快他就想起自己真正應該做的是什麼——急救!
他先暢通少年的呼吸道,確定他沒了呼吸,這才扳開對方的嘴,捏住他的鼻子,深深吸了口氣後,低頭對上他的嘴巴將空氣吹入,同時觀察他的胸部是否有起伏。人工呼吸很快起了作用,少年忽然身子一抖,一陣劇烈的咳嗽後,長長的睫毛輕顫,慢慢睜開了眼睛。
少年有一雙像貓兒一樣的大眼睛,尖細的眼角微微上挑,增添更多的嫵媚感。黑玉似的眼睛就像初生小動物般純淨,此時正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霧氣,迷茫地看著秦霖生。
秦霖生冷峻的面色不由得為之柔軟,輕輕撫摸他冰涼的臉頰,柔聲問:「你還好嗎?」
少年沒有回答,靜靜地注視著秦霖生,片刻後慢慢垂下了眼皮,再次昏過去。
秦霖生蹙起眉頭,檢查了一下少年是否有傷,發現他的右小腿骨折了,只得先找適合的樹枝為他固定。將骨折的部位處理好後,才將少年背回家。
快走到家時,小鳶聽到腳步聲,從屋裡高興地迎了上來,「秦大哥,你回來了!呃……」話忽然頓住,她看見秦霖生背上的人,好奇地湊上去,定睛一看,濃濃的醋意湧上心頭。
「她是誰?」她酸溜溜地問。
「掉進湖裡的人。」
秦霖生簡單地回答了一句,逕自將人背入屋裡放到床上,隨後開始準備熱水和藥物。少年身上的濕衣服要換掉,骨折的右腿也要盡快處理。
看秦霖生想要脫去「少女」的衣服,小鳶立刻上前攔住了他,「秦大哥!你怎麼可以——她、她是女孩子你不能……」
「他是男的。」秦霖生打斷她的尖叫。少年的身軀從拉開的衣襟中顯露出來,突出的喉結,平坦的胸部,肌肉緊實,非常明顯是男性。
小鳶頓時沒了聲音,悶悶地站到了一邊。
秦霖生處理好一切,見少年面色發黑,似乎有些不太正常,想了想,探上少年的脈搏。這一摸令他臉色一變——這少年中毒了,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毒!
秦霖生對少年的身分更加疑惑,他本可以什麼都不管,然而想起少年剛才那茫然無助的眼神,心一軟,還是起身去了藥房。

少年清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下午。
秦霖生從外面回來,剛踏進房便看到他呆坐在床上,冶豔的面孔因為那雙清澈的眼睛而顯得稚嫩。
少年聽到腳步聲,轉頭茫然地看著他,當秦霖生走到面前時,他微微縮起身子,露出畏懼之色。
秦霖生在床沿坐下,輕聲道:「別怕,我不會傷害你。」
少年低著頭,輕咬下唇。
秦霖生替他檢查了一下腿上傷勢,問道:「你的右腿摔斷了,我幫你接上了,還會疼嗎?」
少年遲疑了一下,微微搖頭。
確認夾板沒有鬆脫或歪斜後,秦霖生叮囑道:「休息一個月就會好了,這段時間裡你不要亂動,否則骨頭不好長。」
少年輕輕點頭。
秦霖生看看他,又問:「你從崖上掉下來,落進湖裡,是意外還是……」
少年抬起頭,一臉迷茫,似乎正在回想。好半天,他終於呢喃出聲,「山崖?」柔軟的聲音像他的容貌一樣,透著純真和嫵媚,令人聞之動心。
他想著想著,突然抱住頭,蜷起身體發出痛苦的喘息,「我……頭、好痛……唔……」
秦霖生連忙制止他的動作,讓他的腿伸直,並將人摟入懷裡,輕撫少年後背,安撫道:「別想了,頭痛就不要想了。」
少年在秦霖生懷中顫抖著,過了許久才漸漸平靜下來。秦霖生看他如此害怕,便摟著他坐了一會兒,直到感覺到少年的身體完全放鬆地倚靠在他懷裡,才再次柔聲詢問:「你記得自己叫什麼名字嗎?」
「名字……」少年歪頭思考一會,忽然眼睛一亮,開心地說:「我叫小童!娘親都叫我小童!咦……娘親呢?」
見他又是一臉困惑,眉頭微蹙。秦霖生順勢問道:「小童還記得家在哪兒嗎?」
「家……在……唔,山、山上……痛……」
小童似乎一思考便會頭疼,秦霖生見無法再追問,便將話題轉開,不讓他再去回憶。
「小童,我叫秦霖生,你可以叫我秦大哥。」秦霖生溫和地自我介紹,面對這純真的漂亮臉孔,饒是他這樣寡言的人也拿不出冷漠態度。
小童點頭,怯生生地喚道:「秦大哥。」
秦霖生拉著他的手,「別擔心,過去的事情想不起來的話就不要去想了,以後你就會慢慢想起來了,這段時間我會照顧你的。」
小童聞言,不禁鼻酸地吸吸鼻子。
秦霖生替小童準備了清粥,一邊看他吃一邊與之閒聊,試圖瞭解小童的來歷。
一來一往的對話中,他發現小童幾乎什麼都不記得了,十六、七歲的容貌,卻是八、九歲孩童的心智,單純而且略顯怯弱,也不知道是原來就這樣,還是失憶後導致性格有了變化。
還有那眉間的一點紅,他本以為是朱砂,細看才發現是一道凹陷的傷痕,只是不知怎麼留下鮮紅的色澤,恰到好處的形狀和位置不但沒有破壞少年的容貌,反而更添豔麗。
談話間他一直在注意觀察小童的神情,覺得他不是作偽,而是真的失憶。
雖然小童說不出自己的來歷,但秦霖生知道他絕對不是個普通人家的孩子。他原本那一身衣裳用的是上好的絲綢,不是一般人家能穿得起的,而衣服上有很多平整切口,明顯是刀劍留下的,更別說他體內還殘留著餘毒。
最讓秦霖生在意的是,他的衣裳上切口多身上卻不見有傷,那山崖少說也有千尺高,若是直接從山頂摔下來,高速墜落會讓人窒息昏迷,但他親眼看到小童在落水之前有意識地控制身體做出了保護動作,在這個時空,對這種現象最合理的解釋就是——小童習武,而且武藝還不弱。
家世不凡、武功高強、身中劇毒,又被刀劍所傷最後墜崖,怎麼看,都不像是普通人會有的際遇。
「謝謝秦大哥。」
小童吃完便將碗筷放到一邊方几上,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漂亮的眼睛彎成兩道月牙,白嫩臉蛋隱隱染上一抹紅暈,純真的神情在這張漂亮的面孔上綻放出花一般嬌豔的動人風情。
從未想過一個人可以同時擁有嫵媚和純真兩種風情,秦霖生不禁微微發怔,但很快就回了神,移開目光,不自在地說:「你先休息吧,我要出去一會。」
「嗯,好!」
小童用力點頭,仰著小臉一臉渴望被撫摸的模樣讓秦霖生忍不住伸出了手,本來只是想像對待孩子一樣揉揉他的頭髮,可見到小童愜意地瞇起眼睛的模樣,手指就不由得落到了他臉頰上。
指腹觸碰到豆腐般細嫩的肌膚,那觸感像輕輕用力就會留下指印似的。秦霖生撓了撓小童的下巴,有種在路邊逗弄流浪小貓的感覺。
這舉動似乎有些輕佻……
意識到此,秦霖生不動聲色地收回手,又交代了幾句便出門去了。

「秦大哥,你要將那個人留在這裡嗎?」
秦霖生一出門,小鳶就追了上來。對她的問題秦霖生只是微微點頭,腳步毫不停留。
小鳶噘嘴抱怨道:「秦大哥,等他的腿傷好了就將他送到外面的村子去吧。」
「他失憶了。」
「所以才要出去啊,不然留在這荒郊野外的,什麼人都見不到,他想不起自己是誰,他的家人也找不到他啊!」
小鳶振振有詞地說,卻讓秦霖生微微皺起眉頭。
「小鳶。」
「在!」小鳶立刻豎起了耳朵,睜大眼睛地看著他,她很少聽到秦大哥這麼正經地叫她的名字呢。
秦霖生停下腳步,盯著她,緩緩說道:「當初我從山上滾下來,同樣受傷失憶,是妳爺爺救了我,讓我留在這裡,並收我做徒弟,教我武功和醫術。」
小鳶怔住。
「如果當初師父沒有救我,或者救了我但很快就把我送走了,我現在會是怎樣的情況?」秦霖生反問,不等她回答,自己已道出了答案。「無依無靠,對一切全然陌生。也許在離開這山谷後不久就會死於非命,妳覺得呢?」
「我……」小鳶張張嘴,說不出話。
「我會收留他,直到他想起過去的記憶。妳若不願意,我帶他走也沒關係。」說罷,秦霖生邁開腳步離去。
小鳶急了,連忙拉住他的手臂急道:「秦大哥不要走!」
秦霖生不理她,逕自抽回手,與她擦肩而過。
小鳶咬咬牙,跺腳道:「好啦!你留下他就是了,你不要走嘛!」
秦霖生微微頷首後離去。小鳶在身後跺腳的聲音清楚地傳入耳中,但他沒有絲毫停留的意思。
秦霖生很瞭解小鳶的心思,只是不想理會。殺手獨來獨往的日子過慣了,對喜惡便分得格外清楚,有時候甚至顯得不近人情。不過小鳶的爺爺對他有救命之恩,再怎麼冷酷,「知恩圖報」這個詞他還是謹記在心,若是沒有意外,他會一直忍讓下去,直到小鳶自己放棄。
有時候秦霖生也覺得有些對不住這女孩,不過……他對成人真的難以萌生太多好感。
如果是面對一個單純如孩子的少年,他的態度就自然多了。
那之後又過了幾日,小童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了,當他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來到他面前時,秦霖生神情裡多了一絲笑意,即使被對方打擾了正在進行的工作也沒有絲毫不快。
他就這樣靜靜地坐在一旁,看著當秦霖生從藥圃中拔出一根根莖肥大的草藥時,他睜大了眼睛,驚叫起來,「秦大哥,這個東西長得好奇怪哦!好像兔子!」
秦霖生低頭一看,那肥大的根莖膨脹出特別的模樣,加上被抓住的葉子,的確就像是一隻被抓住了耳朵的肥兔子。看小童一臉興致勃勃,他想起了前世聽過的故事。
「這叫地烏。」秦霖生說:「這是它的根莖,聽說成精的地烏根莖會長得像一個人。」
「咦?真的嗎?」
「傳說吧。不過,雖然至今沒有看到過像人形的,但是有時候會像一些其他東西,比如這個就像兔子。」
「嗯!被抓住耳朵的肥兔子!秦大哥,可以給我看看嗎?」
「讓我先洗掉泥土。」
小童從秦霖生手中接過了洗乾淨的地烏,抱著看個不停,雖然換一個角度看就只是個奇形怪狀的根莖,可若從某個角度看過去,再多點想像力,那就連兔子的小眼睛都有了。單純的他為這樣簡單的事情而開心不已,咯咯笑個不停,又開始向盛放草藥的竹筐張望起來。
「還有其他的嗎?說不定會找到像人的呢!讓我看看好不好?」
「去看吧,都在那裡了,小心自己的腳傷。」
小童跳下了椅子,一瘸一拐地走到晾曬草藥的架子前一個個研究起來。
秦霖生看著他認真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真是小孩子脾性,大人大概不會有這種閒情逸致去注意這種事情,自己和小鳶在這裡培育藥材多年,也從未去研究過地烏的根莖像什麼。
沒過多久,小童就抱著兩棵碩大的地烏回來,像孩子炫耀他的玩具一樣將手裡的地烏拿給秦霖生看。
「秦大哥,你看、你看,這個像不像桃子?」
小童說著就想蹲下去,看得秦霖生一驚,連忙拉住他。
「你的腳傷還沒好,不能蹲。」秦霖生讓他坐到椅子上,可他還沒坐熱又站了起來,撒嬌道:「坐在椅子上和秦大哥離得好遠哦,我想待在你身邊!」
秦霖生無奈道:「可是你的腳傷還沒好,蹲著容易讓骨頭錯位。」
「哦……那好吧。」
小童滿臉失望,興致闌珊地說:「秦大哥,你看這個像不像桃子?」
真像黏人的小貓啊!秦霖生在心裡嘆了口氣,他發現自己似乎見不得小童失望的樣子。也許是因為他總是一臉天真無邪的表情吧?
「坐大哥腿上好不好?」
秦霖生摸摸他的腦袋,不意外地看到小貓咪的眼睛亮了起來。
坐到了秦霖生大腿上,小童開心地依偎在他懷裡,興致勃勃地說:「這個是桃子!這個是狐狸臉!你看,它還有尖鼻子呢!」
「嗯,真像。」
小童玩了一陣,忽然想起了什麼,回過頭來問道:「秦大哥,我是不是打擾你做事了?」
秦霖生失笑地搖頭,這孩子,現在才想起這個問題呀。本來他是想靜靜打理草藥的,沒想到傷勢剛剛穩定下來的小童會自個兒拄著拐杖找到了這裡。
「沒關係。」秦霖生輕撓他的下巴,「喜歡坐在我懷裡是嗎?」
「嗯嗯,秦大哥懷裡很安全!以前娘親打我和弟弟的時候爹爹就都是這麼抱著我們,但是他……呃?」
小童的話音突然頓住了,眼睛睜得大大,也許是想起了什麼,地烏滾落在地上,他痛苦地抱住了腦袋,眉頭緊皺,發出難過的嗚咽。
「娘親?弟、弟弟?唔!好痛……」
秦霖生立刻將他按進懷裡,揉捏他的後頸,「小童!小童!別想了!乖,別想了!抱著我,別想了!」
然而這一次小童似乎陷得太深了,竟無法從突然閃現的記憶裡脫離,抱著頭痛苦地低語:「我——不、不要打我……不要,我不要做那種事……唔……」
「小童!看著我!看著我!」
秦霖生強行扳起他的臉蛋,強迫小童看向自己。
「小童!我是秦大哥,我不會傷害你!」秦霖生大聲用力地說:「小童!看著我!什麼都不要想!看著我!」
「秦、秦大哥……」
小童失措地睜大了眼睛。
秦霖生放柔了聲音:「是我,小童!我是秦大哥!我在你身邊,會保護你的,好嗎?」
低柔的聲音誘導著少年一點點放鬆下來,恐懼被茫然一點點地排擠出去,抱著頭的手也慢慢鬆開,無力地垂掛在秦霖生的手臂上。
秦霖生鬆了口氣,再一次撓起了小童的脖頸,這裡神經密集,輕柔撫摸可以讓人放鬆。
片刻後,小童撲入秦霖生懷中,斷斷續續地呢喃:「秦大哥,我、我好害怕……他們好像在打我,還要讓我做很可怕的事情……可怕的事……」
秦霖生嘆了口氣,抱著他,撫摸他的後背。「沒事的,都過去了。小童,我給你講故事吧?」
「嗯……好。」
「先從這個地烏說起吧……很久以前有一個青年,他從小體弱多病……」
第二章
「小童,你要自己擦身子,還是我幫你擦?」晚餐之後,秦霖生替小童準備了熱水讓他沐浴,又擔心他無法自己擦拭身子,不自覺溫柔地問。
小童歪著頭想了想,仰起小臉期待地問:「可以麻煩秦大哥幫我擦身子嗎?」
「那你坐好,不要亂動傷到腿。」
「嗯,謝謝秦大哥!」
小童坐在浴盆中,受傷的腿蹺在外面,水亮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開心地等待著他的服務。
秦霖生見他這樣覺得有些好笑,撓了撓他下巴,隨後用沾了水的軟布為他擦拭身體。
小童不但臉蛋好看,肌膚也跟上好的白瓷一樣光潔無瑕,肌膚遍布細小的水珠,就像是沾了晨露的花瓣。別看他是個雌雄莫辨的漂亮少年,身材卻絲毫不單薄,肩膀寬而厚實、腰肢精瘦,雙腿修長而肌肉勻稱。以秦霖生過去殺手的經驗,一看便知這樣肌肉下定是隱藏著極強的力量和爆發力。
軟布撫過腰間嫩肉,小童咯咯笑了起來,扭動腰肢躲避秦霖生的擦拭。
「會癢!」
小童噘著紅唇撒嬌,秦霖生再一次撓了撓他下巴。小童立刻彎起了眉眼,流露出愜意的神情。
真的很像小貓咪。
秦霖生心想,他前世雖然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殺手,不過在任務之外也有些「特別」的愛好,比如餵餵住家附近的野貓野狗們。餵久了,附近的貓狗都會親近他,當秦霖生靠近時,小貓咪就會躺在地上翻出肚皮,撒嬌地索要撫摸。
擦到私處時,秦霖生注意到小童的陰毛濃密,陽物的個頭也不小,和他稚嫩的外表不相襯,倒是令他有些意外。
「嗯……秦大哥,好舒服……」
小童微微揚起下巴,發出甜膩的呻吟聲,心智幼齡化的他沒有所謂的羞恥感,很直接地表達著自己的感受,甚至將雙腿張得更開,渴求更多的快感。
這樣的小童就像是含苞待放的花朵盛開了,綻放出豔麗的色彩,可是……
秦霖生忍不住撇開臉,小童那由內而外展露出的純真令他覺得自己根本就是在猥褻未成年人。
他倉促地將私處擦過便轉向其他地方,在替小童擦乾身體,抱他上床休息後,秦霖生便搬起浴盆離開。
將洗澡水倒進屋外的水溝時,秦霖生忽然感覺背後有人,一回頭,正對上小鳶憤怒的眼神。
「秦大哥,你怎麼、怎麼能……他是男孩子啊!」小鳶似乎快哭了,語帶哽咽地說:「那麼、那麼親密的事情,秦大哥怎麼能對小童做那種事!」
秦霖生不想去計較她是不是趴在門外偷窺,帶著一絲不悅淡淡道:「小童是個孩子,他什麼都不懂。」
「可是秦大哥你懂啊!」小鳶氣得跺腳,拽住秦霖生的衣袖急切道:「秦大哥,小童是長得很好看,可是他是男孩子啊,你、你不能喜歡他的!」
喜歡?秦霖生微微挑起眉梢。
美好的容貌、單純的性格,甜甜的聲音讓人聽了就心情好,言談舉止也都很有禮貌,不論從哪個角度欣賞,小童都沒辦法讓人不喜歡,喜歡美好的事物不是很正常嗎?更何況,自己喜歡誰和她又有什麼關係?
秦霖生欲轉身離去,但轉念一想卻覺得自己差別待遇太明顯確實很傷人,他雖然不喜歡小鳶,但她的爺爺對自己有救命之恩,如此冷落多少有些過意不去。
他緩和了表情,輕聲道:「小童不懂事,妳當他是弟弟就是了。」
小鳶卻不講理,「我沒有這樣的弟弟!」
秦霖生沒有耐心與她糾纏,面無表情地抽回了衣袖,回房關上門。
「秦大哥,秦大哥!」
小鳶在外面拍門叫嚷,秦霖生在房裡卻像是全然沒有聽到一樣,眼都不抬,拿出草席等物準備打地鋪。
小童看了看那拍得砰砰作響的大門,擔憂地問道:「秦大哥,你不去開門嗎?」
秦霖生摸摸他的頭,示意他躺下休息,「不用理她,等會兒她就會離開了。」
「哦……」
小鳶拍了幾下門板,見秦霖生沒反應果然走了。小童散去了臉上的憂慮,抱著被子看秦霖生鋪被褥,噘嘴問道:「秦大哥,你不和我一起睡嗎?」
秦霖生手上的動作頓了下,「我睡地上就好了。」
「可是我想和秦大哥一起睡。」小童轉過上半身伸長了手臂,輕輕地拉住男人的手掌,精緻的臉蛋上滿是渴求,「秦大哥,你和我一起睡嘛……」
秦霖生柔聲安撫,「床比較小,兩個人睡著擠……」
「不會呀,秦大哥,你抱著我,給我摸摸嘛。」
小童撒起嬌來,又甜又軟的聲音教人難以抗拒。支起上半身,被褥滑落在腰間,昏黃的燭光勾勒出妙曼的曲線,性感至極。
秦霖生感到有些無奈,他覺得自己遲早會被這個成年身體、小孩靈魂的傢伙給改造成戀童癖的。
他最後妥協了,將自己的被褥抱上床。但即使這樣也不能讓小童滿足,他挽著秦霖生的手臂撒著嬌,央求秦霖生與他蓋一床被子,因為只有這樣秦霖生才能將他摟在懷裡撫摸。秦霖生輕嘆,自己還真是被小童吃得死的。
依偎在秦霖生懷裡,小童像是崽獸般巴著男人的身體,在男人溫柔的撫摸下發出舒服的呢喃,若不是腿受了傷,只怕他整個人都要縮進去才舒服。小童身上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香氣,讓秦霖生覺得自己抱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團軟綿綿、熱乎乎的香包。
不過這個香味還挺好聞的……
秦霖生如此想著,索性將少年當成一隻貓,為他輕柔地撓癢。

清早,天未亮,秦霖生輕輕地從小童的腦袋下抽出了自己的手臂,躡手躡腳地起床出門,開始了一天的工作。練功、挑水、劈柴,眼看時間差不多再回屋做飯,這時小鳶也起來了,她幫著生火和洗菜。
若是以往,在等待米飯煮熟的時間裡,秦霖生會留在飯廳做一些挑揀藥材之類無須走動的事,同時忍受小鳶在身邊嘰嘰喳喳地說一些瑣事。可當小童到來之後,這一切就不一樣了。
食材都下鍋之後,在等待的時間裡,秦霖生回到房間。小童已經醒了,坐在床頭睜著一雙大眼睛,他對著剛走進房的秦霖生展開歡喜的笑容。
「秦大哥!」小童甜甜地叫喚。
秦霖生微微一笑,端來熱水和軟布為小童漱洗。漱洗完畢,這才扶著他站起來,蹲下身,為腿腳不便的少年穿上鞋襪。
小童乖巧地說:「謝謝秦大哥!」
秦霖生摸摸他的頭,將他扶到桌邊,「坐下吧,我幫你梳頭。」
小童順從地坐下。秦霖生持著木梳輕輕梳過他的長髮,柔順黑髮像是一道黑色的瀑布,流動著水一樣的光澤,即使是最末梢的地方也沒有絲毫分叉。在前世,這樣的秀髮也只有廣告上才看得到,而現在,這樣美麗的絲綢就在他的掌心裡。
靈活的手指從前額處分出兩股編成麻花辮,隨後和其他頭髮一起盤繞成髮髻,再插上一根簡單的木簪子,一個靈秀的少年便出現在了鏡子裡。
小童拿著鏡子左照照右看看,似乎十分喜歡自己現在的模樣,笑彎了眼。
「謝謝秦大哥!」他回過頭張開了雙臂,當秦霖生彎腰抱住他的時候,在男人的臉頰上印上響亮的親吻。
秦霖生笑了笑,微微偏頭,也在少年的髮鬢上留下了一記輕吻。
「不用謝,小童。」

小童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跟在秦霖生後面進了飯廳,小鳶已經將飯菜擺上桌了,看到兩人出來,立刻酸溜溜地嘀咕道:「多大的人了還要別人幫著穿衣梳頭,也不害臊……」
小童一臉無措,張嘴想辯解,但什麼也說不出來。
秦霖生摸摸他的頭,示意他不用介意。
小童的表情沒有之前那麼開心了,三個人圍著桌子坐下,氣氛沉悶。小童低頭扒著飯,秦霖生挾了一筷子野菜放入他碗中,「多吃點菜。」
小童扁扁嘴,小聲說:「這個菜會苦,我不愛吃。」
小鳶冷哼道:「不愛吃就別吃!」
小童委屈地低下頭。秦霖生面無表情地看了小鳶一眼,又轉頭對小童溫柔道:「我換了一種調味,這次不會苦了,你嚐嚐看,不好吃再不吃好不好?」
「好。」
小童不太甘願地把野菜放入口中,嚼了嚼,忽然發現這次的野菜完全沒有之前的苦味,吃起來有點酸又有點辣,還脆脆的很爽口,他立刻笑了起來,主動伸出筷子挾了一口,剛要吃,坐在對面的小鳶又冷冷地說道:「什麼都不做還吃這麼多,你當野菜那麼好摘啊!」
小童一怔,不由得放下筷子,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浮起了淚光。
「小鳶!」
秦霖生終於生氣了,低喝一聲,瞪著她,那冰冷的目光讓小鳶呼吸一窒,吐不出半個字。
秦霖生慢慢收回了目光,轉過身將小童摟進懷裡,輕柔道:「別聽小鳶姊姊胡說,喜歡吃就多吃點,嗯?別哭,乖。」
秦霖生不太擅長用話語安撫,想來想去也說不出什麼好詞,只能輕撓小童的後頸安撫他。
小童低著頭,淚水噙在眼眶裡始終沒有落下來,好半天,才低低嗯了一聲,挾起一根野菜放入口中,慢慢咀嚼了許久才無聲地嚥下去,小心翼翼的樣子讓人看得心疼。

「秦大哥,小鳶姊姊是不是很討厭我?」吃過早飯後,小童忍不住問。他將腦袋靠在拐杖上,神色顯得惆悵。「秦大哥,是不是因為我什麼都不做總是白吃白喝,所以小鳶姊姊才討厭我的?」
秦霖生低柔地說:「別管她,我養你就是了。」
「謝謝秦大哥……」小童笑了笑,但依舊愁眉不展,「可是,這樣會害你和小鳶姊姊處得不開心……」
「秦大哥比較喜歡小童,小童開心就可以了。」
「秦大哥你真好。」小童甜甜地說。
秦霖生輕笑著,轉身將洗好的碗筷放到一邊時,小童突然湊了上來,嘟起嫩唇在他臉上留下一個響亮而甜美的吻。
秦霖生呆楞住,那突然欺身的芬芳令他的腦海呈現短暫的空白,心臟少跳一拍,小腹卻好像有一簇火苗陡然閃動了一下。
這……
秦霖生不由得側目看了一眼,對上的,依然是小童那純真無邪的笑容。
他收斂了心神,暗自苦笑,是自己……想多了吧?

小童喜歡黏著秦霖生,只是他腿腳不便,秦霖生在外工作時他就難以跟隨,只能回房靜養。臨近中午,秦霖生做完了工作回到廚房,準備為小童煮粥。
「咚咚咚。」菜刀落下的聲音細密而均勻,直到一聲怨懟的叫喚將它打斷。
「秦大哥!」小鳶氣鼓鼓地走到他身邊,不高興地說:「秦大哥!我不喜歡小童,你讓他走!」
秦霖生眉宇間的不愉快一閃而過,快得令人看不清。
「為什麼不喜歡他?」秦霖生淡淡地問,似乎不懂小鳶的心情。
小鳶氣惱地跺腳道:「他在這裡什麼都不做,白吃白喝的,算什麼嘛!我們日子過得也很辛苦啊!」
秦霖生不動聲色地道:「等他腿傷好了就可以做事了。」
「他什麼都不懂能做什麼?!」
「不懂可以學,我也是從什麼都不懂學起的。」
「秦大哥和他怎麼一樣啊!」
「怎麼不一樣了?」秦霖生抬起頭注視著她,不帶感情地說:「如果妳一定要這麼說的話,我帶他走就是了。當年我也只是被妳爺爺收留在此,雖然師父他收我做徒弟,但畢竟是個外人,這個山谷還是妳的。」
「你——」
小鳶的眼睛裡泛起了淚光,委屈地落下了眼淚。
秦霖生不為所動,對他來說,女人的眼淚是最討厭的東西之一,更何況是為了這種理由。
小鳶哭了一會,發現對方根本不理自己,又羞又惱,憤怒地轉身離去。她剛邁出腳步,小童就從外面進來了,見她這樣,不由得問:「小鳶姊姊,妳怎麼了?」
她這時候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小童,對方不問還好,問了她更憤怒難當,想都不想便伸手推人。「你讓開!」
她這一推毫不留情,腿上有傷的小童哪裡站得穩,拐杖一滑,整個人立刻向後倒去,而他身後正對著的就是餐桌!
秦霖生看到小童進來時就有不好的預感,早已放下手上菜刀想迎上去,現下小童摔倒,他想都不想立刻撲上前,一個閃身擠入小童身後,用自己的胸膛接住了小童的身體,但這並不能阻止兩個人摔倒的趨勢!
乒乒乓乓一陣亂響,桌子、椅子翻倒在地,反將秦霖生和小童壓在下面。
廚房瞬間安靜下來。
秦霖生和小童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小鳶看傻了眼,好半天才驚叫出聲,「秦、秦大哥?秦大哥!」
她慌忙上前將桌子搬開,卻見秦霖生將小童整個人護在懷中。
他強壯的手臂高高舉著,擋下翻倒的桌子,為懷中人撐起一片天地。
小童躺在秦霖生懷中,望著屋頂,眼中眸光閃爍,臉上神情卻是茫然而呆滯,似乎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砰。」
一聲悶響驚醒了小童,秦霖生的手臂失力地垂落在地上。小童驚慌掙扎著起來,他翻滾到一邊,回頭看見秦霖生臉色蒼白,嚇了一跳,想碰又不敢碰,手足無措地哭道:「秦大哥,你沒事吧?秦大哥?」
怎麼會沒事呢?
秦霖生暗自苦笑,堅硬的桌子狠狠撞在他的背部,加上兩個人的重量使衝力更大,也不知是否是傷到了骨頭。
只是看到小童那慌張的神色,秦霖生卻不想讓他擔心。
「我沒事。」他喘了口氣,勉強吐出這三字。
小鳶的淚水簌簌地掉,嗚咽道:「秦大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秦霖生休息了一會才緩過氣來,轉頭看看小童,問道:「你的腳有沒有被撞傷?」
小童再也忍不住眼淚,哭著連連搖頭,「沒有、沒有,一點都沒碰到!」
「嗯,那就好了。」
秦霖生放鬆地吐了口氣,再次閉上眼睛——背,很痛。
背後受傷讓秦霖生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回房躺著休息。
「秦大哥,是不是很痛?那樣摔下去一定很痛的……」
小童輕輕撫著秦霖生的手臂,一雙漂亮的貓眼濕漉漉地滿是愧疚,眼淚就在眼眶邊打轉,雖然沒有落下來,可聲音已經哽咽。
秦霖生輕笑道:「不要緊的,一點小傷而已。」
可小童卻無比自責,「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因為我,小鳶姊姊就不會生氣了……」
「小鳶不是在生你的氣,她是在生我的氣。」秦霖生淡淡道:「是我對她太冷淡,她才會不高興的。」
「可是……」小童面露疑慮,卻又無法表達出心中的疑問,遲疑了一下,垂頭道:「秦大哥,我很沒用吧?什麼都做不了,還要秦大哥保護我……秦大哥,其實、其實腿斷了再接上就好了,不值得秦大哥這樣保護我的……」
「你的腿不能再受傷,再受傷就接不好了。」
秦霖生輕撫小童柔軟的臉頰,拭去他眼角的淚花。衝出去的那一刻他什麼都沒想到,本能地只想著「不能讓小童受傷」。
秦霖生招招手,讓小童躺在自己的臂彎中,撫著少年的纖細後頸,築在心靈外圍的那道高牆似乎也被這柔軟的觸感給逐漸瓦解,愛憐之情油然而生。他低頭吻上小童的髮頂,輕聲道:「小童,我不捨得你受傷。」
小童愣住,嘟起紅唇,用力在男人臉上蓋了個章。
「秦大哥,等我長大了,也會保護你的!」小童眼神閃著堅定,認真地說。
秦霖生輕笑。
小童信誓旦旦地說完,神色又黯了下去,喃喃低語道:「可是……可是我害秦大哥和小鳶姊姊吵架了……秦大哥,我去和小鳶姊姊道歉好不好?」
「不用,都說了不是你的錯。」秦霖生沒有絲毫猶豫地否定了他的想法,「況且,我和她也只是一般交情,不用你這麼費心了。」
「可是你們不是一起生活了很多年嗎?」
在他單純的想法裡,既然一起生活了很多年,那感情應該會很好才對。
秦霖生無奈地笑了笑,解釋道:「她的爺爺曾經救了我,又收我做徒弟,後來師父過世了,臨終前希望我能照顧小鳶,所以我才留在這裡。」
小童茫然地睜著貓一樣的大眼睛,顯然還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秦霖生苦笑,不再繼續解釋,也不知該如何解釋。
或許是見慣了生死和人性善惡,也或許是經歷的人心太複雜,他對成年人有一種近似偏見的情緒。只喜歡小孩子和小動物。
初見小鳶時她才不過十二、三歲,還屬於小孩子的年紀,但可能是她自小聰明又被爺爺寵壞了,常有蠻橫無理、耍小聰明的舉止,令秦霖生十分不喜歡她。要不然秦霖生也不是冷血動物,幾年相處下來多少也會有些感情才對。
秦霖生撓著小童的脖子,看他一臉愜意地蜷縮在自己懷裡,也緩緩閉上了眼睛,放空心思感受陽光透過窗紙溫和地曬在身上的暖意。
「秦大哥……」
「嗯?」
「我喜歡你。」
秦霖生失笑,沒想到他忽然開口說的是這個,而且口氣還這麼認真。
揉揉小童的腦袋,秦霖生漫不經心地應道:「我也喜歡小童。」
小童不滿意了,笨拙地爬起,壓到秦霖生身上,瞪著眼睛,一本正經地強調,「我是很喜歡、很喜歡!」
秦霖生楞住,但依舊沒放在心上,笑道:「我也很喜歡小童。」
小童噘嘴道:「我是要和秦大哥在一起一輩子的那種喜歡!秦大哥,你也是這種喜歡嗎?」
秦霖生笑道:「當然是。」
小童睜著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盯著他,像是在打量什麼。秦霖生心生疑惑,正要開口問,沒想到小童卻忽然壓下了身子,將柔軟的唇覆上他的。
烏黑的髮絲垂落,少年獨有的芬芳隨著秀髮像流水一樣傾瀉而下,瞬間將人淹沒。秦霖生怔住了,腦中空白,手腳像是失去了控制,竟無法動彈。
小舌從他的嘴唇上舔過,小心翼翼地向裡鑽探,最初的溫熱過後換來一絲清涼,秦霖生終於回過神來,慌忙將人推開。
面對他驚惶而又委屈的眼睛,秦霖生連忙解釋道:「小童,親吻是很親密的事情,只有夫妻之間才能做的,以後不要再這樣了,知道嗎?」
少年眼中泛起了淚光,「可是我喜歡秦大哥,我想和秦大哥在一起。」
秦霖生扯起一抹苦笑,「小童,你還小,這些……你還不懂。」
「我懂的!」
「你不懂!」秦霖生沉聲強調。
待胸膛裡那個躁動的心平靜下來,他能夠像往常一樣冷靜地面對他時,秦霖生才又溫柔而不容置疑地說:「小童還小,以後再說。」
「……壞大哥!」
小童撇撇嘴,但還是乖巧地躺下了。他埋首於男人的頸窩裡,帶著溫度的體香撥撩得秦霖生心裡癢癢,更別說那纖細的指尖隔著衣服在他胸前輕撓的舉動讓他燃起一股衝動。
阿彌陀佛,戀童是不對的。
秦霖生在心中默唸著,拍拍小童的背,輕蹭對方的髮鬢,再捉住那隻作怪的小手,將心中的悸動強行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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