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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之城277

食傾天下之《養太子》

  • 出版日期:2016/0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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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古代.心機太子攻VS.賢妻廚子受】
 頂級藥膳師李源追男終極絕招──
 用藥膳+愛餵養弱雞皇子,就能收穫一枚專情的帥哥太子~

 
李源覺得自己就是養了一頭小白眼狼──
想當初他因為瓦斯爆炸魂穿到這從山上滾下來的身體上,
不是被四皇子苑池救了,他大概會再死一次,
然而苑池的處境也沒比他好,這傢伙不只被人下毒,
還小小年紀就被父皇送出國當質子,惹得人心疼,
要不是做各種排毒飲食、補身藥膳是他的拿手絕活,
苑池如今也沒辦法活著帶他回國爭儲君之位,
更不可能長得玉樹臨風迷死他,還身強體壯的能推倒他……
可誰知苑池這個小混蛋翅膀硬了就不把他當回事!
居然要當太子娶異國公主?!哼,那他也不會哭著喊著要留下,
還會帶點紀念品──好比苑池後面的貞操再離開(冷笑)……

 
「你……你怎麼這麼清醒?」本來對苑池上下其手,意欲逞凶的李源一看到苑池張開眼睛,嚇得跳下床。「那藥……」
「藥?」苑池一挑眉,「哦,我沒喝。」他轉身下了床,先把蠟燭點著了,接著端著一只碗站在床邊,正是李源在他睡前給他的那碗湯。
「你……」李源氣得都快喘不過氣了,「你竟然沒喝……」
「你當時一臉投毒的樣子,讓我有點兒好奇你要幹什麼,所以假裝喝了。現在,我想我知道這東西是什麼了。」
他笑著看了李源一眼,然後仰頭喝了一大口湯,看得李源目瞪口呆。
「我忙了兩天雖然還有體力,但補充一下也好,畢竟今天晚上會很累。」
風夜昕
話不多、興趣不廣。超級沒有平衡感,穿帆布鞋站在公車上都會東倒西歪。
有轉筆的習慣且難以控制。對某些東西記憶奇差,有時候左手比右手更靈活。
典型的摩羯座,眾所周知的聲音控。似乎曾被鑒定為間歇性人格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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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入夜,一陣風刮過,吹動了院中的樹枝,嗚咽的聲響襯得原本就寂靜的地方越發淒冷。
一個宮女拎著小小的食盒緩緩走在長廊上,被風吹得顫了顫。
這裡可以說是整座皇宮最冷清的地方,曾經住在這裡的妃子因為無法忍受失去寵愛而想用邪術蠱惑皇上,事情敗露之後被關在這裡直到死去,留下一個十歲的兒子,從那以後這裡就一天一天衰敗下來,常年冷冷清清,連隻野貓都沒有,陰森得嚇人……
因為鮮少有人來往,所以院裡並未點燈,宮女借著月光來到一間房門口,房門敞開著,門板被風刮得左右搖晃,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她沒有稟報,直接撩起裙襬進去。
屋裡一片清冷沒有半分暖意,唯一一盞燈擺在榻邊的矮桌上,蠟燭只剩小半截,燭火在風中抖動著,隨時都會熄滅。
燭光中,隱約可見一個瘦小的身影仰躺在榻上,身上的被子滑下,一半垂在地上。
她皺了皺眉,走到榻邊放下食盒,伸手將被子撩了起來,再一看躺在榻上的瘦小少年,他雙眼緊閉一動不動,臉色在燭光下是一種異樣的慘白,她見狀愣了愣,片刻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手一抖被子又掉了下去,心慌彎下腰,顫巍巍地伸出手放到少年鼻下探了探……
她頓時變了臉色,猛一轉身跌跌撞撞地奔了出去,慌亂之中碰翻了食盒,裡面的東西撒了出來,只有一碗白米飯和幾片菜葉。
宮女走後沒一會兒,榻上原本一動不動的少年眼皮突然微微顫了一下,很輕,如果不仔細看就會錯過,又過了一會兒,他放在身體一側的手,手指也微微動了動。
原本四周一片寂靜,突然一陣大風刮了進來,呼地一聲將蠟燭吹滅,門板被刮得一陣亂晃、劈啪作響,待風過了之後,紗簾緩緩落下,周圍又漸漸安靜下來。
黑暗中,榻上的人緩緩睜開了眼。
他本就瘦弱,雙頰凹陷宛若皮包骨,此時一雙眼中沒有任何情緒,只是怔怔地看著上方……半晌之後,他又閉上眼,再睜開之後,眼神已經變得清明。
他這是在死後的世界嗎?
如果記得沒錯,他的確是死了,他甚至還記得瀕死的感覺,不過是一瞬間,卻永遠也不會忘。
只是,他還有「永遠」嗎?
此時,外面響起一陣急促腳步聲,幾個太監和宮女提著燈進來,五、六個人三盞燈,整個屋子被照得一片明亮,且是從未有過的熱鬧。
為首的老太監冷著臉走到榻前一看,擰著眉回頭朝剛才送飯來的宮女喝了一聲,「這不是還好好的嗎?」
那宮女愣了,上前兩步一看,少年果然睜著眼看他們,胸口也緩緩起伏著,不禁鬆了口氣,卻又一臉不解。
「可是剛才他……」明明沒氣了啊!
「眼睛長哪兒去了?一點兒小事就喳喳呼呼,那麼多規矩都忘了嗎?」老太監雙手負到身後,轉身過一臉不耐煩地看著眾人,「你們在宮裡日子也不短了,伺候主子的時候一個個都機靈點兒,別沒事就大呼小叫的……」
見人還活著,老太監便沒當一回事,借著機會訓斥這些宮女太監,正說著,身後突然響起一聲—
「吵什麼!」榻上的人低喝道,撐著身子緩緩坐了起來。
少年聲音雖然不大卻有一股震懾力,在場的人均是一愣,領頭的老太監緩緩回過頭,以為是風太大自己聽錯了。
因為虛弱,他即便坐著也有些搖搖欲墜的感覺,卻一派從容,掃了一眼這些太監宮女,最後將目光停在離他最近的老太監身上,微笑著問:「我是誰?」
「你……」老太監沒料到平時那個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被他們這些奴僕苛待也無人聞問,連皇上都不管的小崽子竟然敢這樣對他說話。「你說什麼?」
「我是誰?」他又問了一遍,一字一句,兩眼盯著他,因為極瘦,那一雙眼更大了,顯得有些嚇人。
老太監愣了一下,甚是不情願地回答,「四皇子。」
「說清楚。」
老太監抿了嘴角,垂下眼低聲道:「南鹿國的四皇子。」他怎麼覺著眼前這人和平時完全不一樣,簡直是判若兩人?
南鹿國四皇子……少年笑了笑,看他現在這樣子哪裡像個皇子,分明是被人嫌棄的廢物,連個太監都不把他放在眼裡,可見著實沒什麼地位。
不過,一切都無所謂了……
 
第一章
李源作了個夢,夢到自己在天上飛,那感覺很真實,可飛了沒多久,場景又變了,他好像在水裡漂著,這感覺比在天上還要真實,水冷冰冰的,凍得他下半身都沒有知覺了。
然後他睜開眼,發現自己渾身是血的趴在河邊,下半身還浸在水裡,動一動渾身都痛,身上似乎沒一塊骨頭是完整的,他怕自己一起來整個人就散架了。
其實李源知道自己已經死了,被炸死的,不是被炸彈,而是被瓦斯……對,他在家做飯的時候瓦斯爆炸,然後他就被炸死了。
簡直淒慘至極啊,李源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是這麼個死法,早知道他就一輩子不碰瓦斯,用電磁爐做飯了!
然而生死有命,死了也沒什麼好說的,但是既然他已經死了,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他為何會渾身是傷躺在水裡,周圍還很多樹,看樣子是在山裡?從他家到最近的山上也要幾十公里,瓦斯爆炸有這麼大的威力,而且死了還能感覺到痛?
在水裡趴了半天,摸不著頭緒的李源終於感覺身上有點兒力氣了,他努力嘗試翻了個身,成功之後仰面朝天躺在水裡,然後第一次看到這麼藍的天。
半晌之後,他兩手撐著一點兒一點兒想坐起來,身上卻沉得厲害,使不出力氣,傷口也疼,費了好半天才坐起來,連喘都費力,他覺得自己像個生活不能自理的病人。
接著,他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些奇怪,是白色的長衫,古裝片裡的那種,一隻腳上套著靴子,另一隻則不見蹤影。
眼前的一切都讓李源有種詭異的感覺,他緩緩抬起手看了看,覺得這應該不是他的手,他的手絕對沒有這麼白……
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他一低頭,看到水中的倒影……這誰?
嚴格來說水中的倒影是他的,但並不是他熟悉的那張臉。
李源動了動手指,又摸了摸自己的臉,確定自己不是在作夢。
李源知道穿越是什麼意思,前陣子很流行,電視上天天輪番播放各種穿越劇,他還覺得特別無聊,誰能想到有朝一日這種見鬼的事會真發生在他身上,這就是所謂的不要太鐵齒嗎?
他這是穿到哪兒了?而且看樣子好像剛來就又要死了……如果再不處理傷口,他可能就要失血過多再死一回了。
可他現在連站起來都困難,又要怎麼處理傷口?
李源看了看四周,四面都是山,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連個人影也沒有。老天爺啊,就算穿越也好歹給他條活路吧?
李源還來不及接受自己穿越的事實,就得先面對更嚴峻的生死問題,這回要是死了再穿回去就徹底沒戲了,爆炸肯定把他本來的身體都炸碎了。
「咳……」李源捂住胸口咳了兩聲,想站起來,可惜兩條腿根本沒力氣,他一咬牙,乾脆開始往岸上爬,至少要從水裡出去。
好不容易爬到稍乾一些的地方,李源累得呈大字型趴在地上,正在感歎老天爺這是耍他呢,卻突然聽到一點兒動靜。
好像是馬蹄聲?等他抬頭的時候,馬已經站在他面前了。
他努力又往上抬了一點頭,看到騎在馬上的人,背對著太陽看不太清楚他長什麼樣,但能看出是個年輕的……男人。
少年看著李源,好像對他一身的傷躺在這裡很感興趣。
又有一匹馬走到李源面前,第二匹馬上的人對少年低聲叫了聲,「主子,他……」
少年沒說話,又打量了一下趴在地上的李源,問:「你是何人?」
李源眨了眨眼,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等了一會兒沒聽到回答,少年微微一笑,問:「傻了?還是不記得自己叫什麼了?」
李源是真傻了,他記得自己叫什麼,只是不知道應不應該說,畢竟……他現在這副身體已經不是「李源」了。
「主子,他可能是從山上摔下來的……」另一個人說。
少年抬頭往上看了一眼,點點頭,「或許是。」隨後又看著李源,笑著說:「你的命可真大,既然上天不讓你就這麼死了,那……」
他後面說了什麼李源聽不清楚,因為他暈過去了。
「主子,要把他帶回去嗎?」
少年看著暈過去的李源,點了點頭。
「可是……也不知道他的來歷……」
少年笑了,「什麼來歷重要嗎?對我來說,他是什麼人、從哪裡來的根本沒什麼意義,只當是我閒得無聊,順手做回好事吧。」
「是。」那人應了一聲,隨後翻身下馬,將李源扛起來放到自己的馬上,並且儘量小心不碰到他的傷口。
隨後兩匹馬一前一後沿著河岸疾馳而去。
李源再醒過來的時候,覺得身上舒服了不少,傷口也沒那麼疼了,就是沒什麼力氣,他緩緩坐起來,打量了一下四周,還挺不錯的一間房間,古色古香的,床和桌子什麼的都是老式的那種。
明亮溫熱的陽光照進屋內,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香氣,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確定自己是真的還活著。
還好,沒死第二次。
只是這第二次生命來得實在突然,他能確定自己是穿越了,可還真不知道這是好是壞。
離床不遠處有面銅鏡,李源想了想,哆哆嗦嗦下了床,一步一步挪到鏡子前,仔細打量鏡裡那張陌生的臉,他一手扶著銅鏡,另一隻手摸了摸臉,這張臉其實長得還不錯,只是……怎麼說呢,和他以前完全不是一個類型。
以前的李源長得挺有男人味的,現在這張臉五官雖然比他以前精緻,卻顯得文弱了不少,手指也是修長白皙,一看就是個書生模樣,再加上這一頭長髮,乍一看簡直像個姑娘似的。
不過他敢肯定這身體是男人,因為……下面那根的感覺還真是既熟悉又陌生。
鏡子裡這張臉是越看越不習慣,李源又往前湊了湊想看清楚點兒,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句—「你沒有毀容。」
李源嚇了一跳差點兒一屁股坐地上,一回頭,這才發現房間裡還有人,一個少年正坐在不遠處的桌前,一手撐著下巴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慵懶的感覺。
他剛才是瞎了嗎?這麼個大活人都沒看見!
少年穿了一身白色的衣服,半新不舊的挺樸素,不像是富家公子,雖然長得頗好看,不過臉色是一種不健康的蒼白,而且太瘦了。
「你是……」李源微微皺眉,他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個人。
「你已經睡了兩天了。」少年笑了笑,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不過看樣子恢復的不錯,大夫說你今天應該能醒,你果然醒了。」
李源還有點反應不過來,但注意力已經被桌上的東西吸引了,那是一碗冒著熱氣的粥,很香。
察覺到他的目光,少年笑了一聲,說:「你剛醒,只能吃點清淡的東西,所以我叫人準備了粥……過來啊。」
「啊?哦!」
李源回過神,腳步有點兒虛浮地走過去坐下,捧著碗開始喝了起來,少年則在對面微笑看著他。
一碗粥下肚,肚子裡暖暖的,並且那股溫熱一直蔓延到整個身體,李源心滿意足地放下碗,覺得終於重新活了過來。
如果是平時,對身為廚師的李源來說這碗粥味道算不上很好,但他剛從鬼門關回來,又昏睡兩天,現在只要是食物、只要沒毒他都能吃下去。
李源抹了抹嘴,一抬眼發現對面的少年在看他,不知怎麼的突然有點尷尬,斟酌了一下用詞,他問:「多謝相救,敢問如何稱呼?」
「苑池。」
「我……在下李源。」
「哦?」苑池笑了一聲,「原來你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啊。」
李源有點後悔,早知道說不記得就不用編身世了,總不能對他說他是穿越來的,那還不如直接說他是個瘋子。
「我……」他皺了皺眉,伸手捂著腦袋,「除了名字其實也記不得什麼了,一想事情就覺得頭疼……嘶……」
他齜牙咧嘴的樣子,配上那張白淨的臉還真有些違和,不過苑池看了也並未多質疑。
「你身上雖然很多傷,但好在大多只是皮外傷,安心休養一陣子就能痊癒。」
李源說了聲謝謝,又看了看四周,問:「我們這是在哪裡啊?」
「東野國。」苑池回答,「這裡是王宮旁邊的一處館舍,有士兵把守,你這些天沒事就不要亂跑,免得撞上麻煩,安心在這裡養傷。」
「有士兵把守?」李源因這句話有些意外,「能問一下閣下是什麼身分嗎?」
「你不用閣下閣下的叫我,聽起來很彆扭。至於身分……」他微微一笑,「只是一個人質而已。」
「人質?」李源越來越茫然了。
苑池卻並未多說,這時屋外有人叫了一聲,「主子。」
李源抬頭看過去,一個高高壯壯的男人站在門口,好像是那天和苑池一起救他的人。
「他是張昭,我的侍衛。」苑池替他介紹,然後問張昭,「什麼事?」
「您的藥來了。」
隨後一個家丁模樣的人端著一個托盤進來,托盤上放著一碗黑漆漆的藥,散發著一股濃烈的氣味,並不難聞,甚至還有一點淡淡的香味。
那人恭恭敬敬地將碗放到了苑池面前,然後退了出去,張昭也跟著下去了。
苑池看著桌上的碗,沒有去動的意思。
李源也看著那碗黑漆漆的藥,皺著鼻子聞了聞,皺著眉說:「這藥……味道不對啊。」這身體的鼻子似乎不錯,加上他以前是在中藥店長大的,一聞就聞出問題了。
苑池微微挑眉,沒想到他竟然能聞出來這藥不對勁。
而李源這時索性拿起碗湊到鼻子下面仔細聞了聞,那香甜的味道直湧入鼻間,讓人隱隱作嘔。「這裡面加了什麼東西你知道嗎?」
苑池搖搖頭,「具體是什麼東西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是毒。」可惜他知道的時候已經遲了,這碗東西他都喝了快一年了。
李源放下碗問:「你知道有人給你下毒?」
「知道。」苑池風輕雲淡的說,「就是我的侍衛長,他已經被我處死,現在由張昭接替他的職位。」然而那個侍衛長也不過是其中一顆棋子,他死了也有人接手,繼續在自己的飲食中下毒。
李源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事情實在太複雜,他一個初來乍到的人實在弄不明白。「那你還喝?」要自殺也不用這麼費勁吧?
苑池沒說話,起身拿起那碗藥,走到窗邊將藥汁倒在了窗下的花壇裡。
李源鬆了口氣,看來還不傻。
「等我發現時為時已晚,也許我沒幾天能活了……」苑池頭也不回地對李源說:「這裡平時沒什麼人來,多了你一個也不會有人在意,等你把傷養好之後就盡快離開這裡吧。」說完又自嘲一笑,「總比在這裡給我陪葬好。」
李源覺得有點兒心驚肉跳,他還沒從自己穿越的事實中緩過神,就好像被捲進什麼不得了的事了。
人生的大起大落莫過於如此了吧……
半個月之後,李源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內傷先不說,至少身上能看得見的傷已經好了個七七八八。
這段時間裡他也知道了不少事,最多的就是關於苑池的,讓他沒想到的是苑池今年才十六歲,並且還是個皇子,兩年前被南鹿國送到東野國當質子,這一待就是兩年。
現在他才明白苑池當時說的「人質」是什麼意思。
而指使前侍衛長下毒的也不知道是誰,苑池沒提過,但他猜跟政治鬥爭有關。
這也太淒慘了……李源做為生活在現代社會的平民百姓,這種爾虞我詐從來只在電視上看到過,根本無從體會。
他只想為苑池掬一把同情的淚水,這孩子才十六歲就又是當人質又是被下毒的,這童年也太陰暗了。
「你這裡有廚房嗎?」深深了解到苑池有多悲慘後,這天吃早飯的時候,李源突然問道。
苑池愣了一下,不明白他要幹什麼,但還是點頭,「有。」
「那好。」李源一拍胸脯,「以後你早中晚三頓飯都由我來負責,他們能在你藥裡下毒肯定也能在你飯菜裡下,我親自給你做飯就不用擔心了。」
「你會做飯?」苑池一手撐著下巴看著他,雖然他身體瘦削面色蒼白,但兩隻眼睛卻很有神。
李源原本想說當然,但又一想他現在還在失憶,還是低調一點兒好。
「應該可以……」他摸了摸脖子,「我覺得我以前應該是會做飯的。」
他何止會做飯,簡直就是精通。
他家是開中藥店的,他從小就熟悉各種藥材的藥性,但他對開中藥店並不感興趣,而是喜歡將藥材和食材結合在一起,做成各種補身體的藥膳。
正所謂藥補不如食補,他覺得比起直接吃藥,將中藥和食物結合在一起更能讓人毫無負擔地接受。
原本藥膳研究進行得很順利,他還計畫開一間藥膳餐廳,結果就突然被炸死了,真他媽倒楣!
苑池打量著眼前的男人,僅僅幾天他就好像換了個人似的,一開始傻乎乎的好像摔傻了,現在又突然變得這麼自信滿滿……
見他不說話,李源以為他懷疑自己的能力,於是又說:「你雖然不再喝那些藥,但是身體裡已經積了不少毒素,現在需要的就是將毒素從你體內排出來。不過這過程可能要不少時間,得慢慢來。」他已經在心裡想了幾個排毒調養的方子。
「對了……」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問苑池,「你不挑食吧?」
苑池微笑著搖了搖頭,又問:「你會醫術?」
「嚴格來講,我對醫術沒有什麼研究,對吃的倒是頗有心得。」
這讓苑池更感興趣,看李源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不禁問:「你這算是報恩嗎?」
李源並不否認他是有報恩的意思,但同時也有些心疼眼前這個十六歲的孩子……雖然從外表看真不像是孩子。
穿越之前的他二十九歲,他不知道現在這個身體是幾歲,但應該也比苑池大,所以在知道了苑池的身世之後,一種「哥哥保護弟弟」的使命感油然而生。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現在根本是無處可去。
他一個剛穿越來的人,沒家、沒親戚、沒朋友,連自己是什麼來歷都沒搞清楚,讓他上哪兒去?
所以還是留在這裡最好,至少有得吃有得住。就算要走,也要等他存了一些錢,有了獨立生活的把握之後再走。
李源露出微笑,「畢竟是你救了我一命,我傷好了就拍拍……就一走了之也太沒良心了。」
李源覺得他應該改變一下說話的方式,不能太「現代化」了。
苑池看著他似乎在考慮什麼,最後輕笑了一聲,說:「好啊。不過……」
「啊?」
「你記起你家在哪了嗎?」苑池微笑著問,神色仍然是從容平靜的,從他身上絲毫感覺不到他是個命不久矣的人。
「我……」李源愣了一下,「這個……也許再過幾天就想起來了。」
苑池這次笑出聲來,笑夠了,閉上眼輕聲說了句,「好啊,那我等著。」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雖然不知道對方笑點在哪,但聽見他同意了,李源鬆了口氣,這下總算暫時解決吃住問題了。
這孩子面色蒼白身體瘦弱,還慢性中毒,排毒的同時還要補身體,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來調養,他就把他當VIP客戶了。
於是,李源打定了主意留在苑池身邊,用自己研究的藥膳替苑池調養身體,雖然他現在成了另一個人了,但手藝還是在的,而李源對自己的手藝也是很有信心的。
李源給苑池做的第一頓飯很簡單,兩菜一湯,兩道菜都是素菜,炒的鮮脆碧綠的青菜很勾人食慾,另一個菜是燉南瓜,南瓜帶皮切成塊,燉得恰到好處,又軟又綿入口即化,而且也不知道加了什麼佐料,味道特別濃郁。
苑池本來對李源是沒抱太大期望的,沒想到一吃之下還真讓他有點意外。
「調養身體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得慢慢來。」李源拿了個空碗給苑池盛湯,「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所以我先做了兩道對身體好的菜,之後飯菜可以按照你喜歡的口味,不過這湯不管你愛不愛喝都得喝了,這不僅是湯,還是調養你身體的藥。」說完把湯放到了苑池面前。
苑池低頭看了看,只能大概看出裡面有什麼料,聞起來有點藥味,但也是香的。
「院子我可以用嗎?可以的話改天我想種點草藥,有些藥吃新鮮的最好。」
苑池端起碗喝了一口,味道難以形容,不過不是不好喝,他又喝了一口,竟然開始喜歡起這種微妙的味道了。
李源在對面看著苑池大口大口喝著自己熬的湯,一種被認可的喜悅感油然而生。
「這裡硬體設備不行,我沒有發揮空間,」他拿起筷子也開始吃飯,邊吃邊說:「改天出去看看能不能買到好用的廚具,要是有烤箱的話就更好了……」正說著,突然發現對面的苑池直盯著他,表情有點微妙。
「怎麼了?」是他吃相太難看了嗎?
苑池沒說話,又看了他一會兒,隨後揚起嘴角,不緊不慢地說了句—
「湯很好喝。」
人,也很有意思……看來,他今後的生活會很有趣了。
第二章
兩年後。
東野國國王駕崩,新帝繼位,國力漸弱,故準備將四年前被送到東野國作為質子的南鹿國四皇子—苑池,及其隨行之人一同送回國。並且東野國長公主將一同前往與南鹿國和親,以換來兩國交好。
一大清早,王宮附近的質館裡,平日異常寂靜的宅子今日卻顯得有些不同,有人進進出出的,抬著些箱籠,好似有人要遠行。
沒過多久,一隊人馬停在了大門口,共有數十人,為首的男人俐落地翻身從馬上下來,將韁繩交給了門口的守衛。
此時節天氣一天比一天炎熱,即便是早上太陽也有些毒辣,他額上冒了薄薄一層汗水,卻絲毫不影響他的儀態。
抬頭看了一眼大門,他單手撩起長衫下襬踏上臺階進了館舍裡,腳步沉穩,一看便知是習武之人。
院子裡有棵參天槐樹,枝葉茂密,巨大的樹影下是個納涼的好地方,此時樹下有張竹製的搖椅,男人一眼便看到了正坐在椅子上的苑池,他閉著雙眼,隨著搖椅微微搖擺著,悠閒而愜意。
男人看了苑池一會兒,隨後朝樹下走了過去。
走到一半的時候,閉著眼的苑池突然問了一句,「肖大人,這麼早就來了?」
肖瑞腳步停了一下,然後繼續朝他走了過去,面露微笑道:「見過四皇子。時候不早了。」
「哦?」苑池睜開眼,瞇起眼看了看頭頂上方,又回頭看著肖瑞,笑著說:「太陽被擋住了,我一個沒留神,原來都這個時候了……」
雖然苑池同肖瑞是最近一段時間才認識,也只因為後者是這次護送長公主的特使才有往來,但其實他對這位「肖大人」早有耳聞。
肖瑞,當朝丞相的義子,數年前全家人在上京途中遇到山賊被襲身亡,剩他一人孤苦無依,幸而被丞相收留,不久後中了狀元,才打響了名聲。
肖瑞的才學與能力眾所周知,坊間對這位狀元郎的傳聞也頗多,不然苑池也不可能知道這麼多,雖然覺得傳聞有誇大之處,但見過幾面之後,苑池覺得這位肖大人是個聰明人。
「四皇子可準備好了?」肖瑞問。
苑池緩緩站了起來,「好了,沒什麼需要準備的。我來的時候就雙手空空,如今要走了,也沒什麼可帶的。」
肖瑞沒說話,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南鹿國四皇子,來的時候他才十四歲,眨眼四年過去了。
曾經,他一度以為這位四皇子會死在東野國,頭兩年他也的確像一隻孤魂野鬼一樣被遺棄在這裡,無人問津,自生自滅。
然而之後的時間,苑池從一個瘦弱蒼白,彷彿隨時會死去的少年蛻變成了如今高大俊挺的青年,那張臉仍舊是好看的,除此之外還多了成熟和沉穩,像是一塊毫不起眼的石頭被磨成了一塊玉石。
簡直是……脫胎換骨。
肖瑞不明白怎麼會有人在兩年內有了這麼大的變化?到底發生了什麼?
「昨日我進宮向國王辭行時,定了在城外碰頭不是?肖大人來可是有什麼事?」苑池問,像是平日裡和友人閒聊一般,完全沒有即將回到故鄉的焦急與興奮。
「不,只是來看看四皇子還有何吩咐。」肖瑞頓了下,又說:「長公主與隨行的人馬已經在郊外等候了。」
苑池微微一挑眉,揚起嘴角,「怎好讓長公主等我們。」
和親是舉國的大事,宮裡一早就已經舉行了盛大的儀式,國王親自送自己的妹妹到宮門口,長長的和親隊伍穿過國都的大街,百姓將道路圍了個水泄不通,目送著長公主的馬車離開。
然而,卻沒有人知道今天南鹿國的四皇子也將離開東野—一個質子當然不可能和長公主有同等的待遇。
他要像一隻鳥一樣,靜靜地離開這座關了他四年的「籠子」。
肖瑞垂下眼,剛要開口,另一個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你東西收拾好了沒有?杵在那兒幹什麼呢……」
李源從屋裡出來,胸前抱著個厚厚的墊子,比普通的靠墊要大上一圈,看著就又鬆又軟的。
「你看這個行不行?」話音剛落,他看到苑池和一個陌生人,一下愣了,站在原地不知道應該過去還是走開。
「我是否打攪二位了?」他有點兒不好意思地笑笑。
苑池沒說話,只是微微揚起嘴角。
「這位是……」肖瑞對李源的身分有點好奇,聽他同苑池說話的語氣,並不像是普通的隨從或者僕人。
苑池微微一笑,回道:「我的廚子。」又對李源說:「這位是肖大人,他將作為特使護送長公主和我們一起回南鹿國。」
李源點點頭,朝肖瑞頷首,「肖大人好。」
肖瑞微微一點頭,將目光移回到苑池身上,「如果四皇子沒有什麼吩咐,那請您抓緊時間收拾,我在城外等著你們。」
苑池微笑著一點頭,沒說什麼。
臨走時肖瑞又多看了李源一眼,這才轉身離去。
院子裡只剩李源和苑池之後,李源走到苑池身旁,問:「你幹麼不說我是你的大夫?」
這一點讓李源頗為不滿,他用兩年時間去除了苑池身體裡存積的毒素,把他養得白皙水潤,連個子都長了不少,從一隻小雞崽長成了雄鷹,結果就落得一個廚子的地位?!
苑池笑了,反問:「你天天給我做各種好吃好喝的,不是廚子是什麼?」
小白眼狼!李源在心裡腹誹,那些不是普通好吃好喝的,是藥膳!他死前精心研究了那麼多年的成果,誰都沒嘗過,穿越到這裡之後全餵了苑池了,而且效果異常的好。
兩人正說著,張昭從後院過來,叫了一聲,「主子。」
苑池回頭看他,問:「都準備好了?」
「是。」張昭點頭,又看著李源問:「後院種的那些草藥要帶走嗎?」
那些是李源為了做藥膳自己種的草藥,本來只是他閒來無聊想試著種一下看看,結果大部分都活了,而且長得還不錯。
現在要離開,連根拔了帶走也不適合,李源本來想說就放著吧,反正也不是什麼矜貴的東西,結果還沒開口苑池先來了一句—
「全拔了。」
李源愣了一下。
「這個地方,什麼都不用留下。」苑池冷冷的說。
張昭低頭回了聲是就退下了。
他對苑池一向忠心不二,在苑池除掉了下毒的前任侍衛長,任命他為侍衛長之後,他便發誓對苑池效忠。
李源撓了撓臉頰,沒說什麼。
「你都收拾好了?」苑池抬頭看他。
李源點頭,「嗯,也沒什麼東西好收拾的,就幾件衣服。」他被苑池救了的時候什麼也沒有,這兩年吃苑池的用苑池的,也沒攢下什麼家當,根本用不著收拾。
苑池緩緩抬起頭,從枝葉間穿透的陽光微微刺激著他的雙眼,他微微瞇起眼,長歎了一聲,「終於還是回去了……」
身後李源看著他,忍不住皺了皺眉,他看得出來,苑池根本沒有半點兒「回家」的喜悅感。
也是,都被人下毒了,還有多少人希望他能回去?
「我沒有死在這裡,一定有人很失望。」苑池突然說。
李源擰眉,雖然知道是事實,心裡卻挺不是滋味的,「瞎說什麼呢……」
沒說話,苑池回頭看他一眼,微微一笑。
過去的兩年裡,他們經常一塊兒在這棵樹下看書、聊天,有時候什麼也不說,就只是坐在那裡,渡過一天又一天彷彿永遠沒有盡頭的日子。
他在這裡像一隻鳥一樣關了四年……而此時,終於結束了。
苑池帶著李源和張昭,以及幾個從南鹿國跟著他過來的侍衛來到了城外,如肖瑞所言,所有隨行人馬已經在那裡等候,數百人的隊伍,浩浩蕩蕩整裝待發。
看到他們到了,肖瑞急忙下了馬過來迎接。
他來到苑池一行人面前,看到李源時心裡稍稍有點驚訝,沒想到苑池會帶這個廚子一起走,但是表面上並未表現出來。
「馬車已經準備好了,四皇子這邊請。」
苑池一點頭,「有勞肖大人。」
李源邊跟在苑池身後四下看了看,這排場還不小,不過說好了長公主也一起去,那長公主呢?
「請問肖大人,長公主呢?」苑池問道。既然要一起回南鹿國,自然是要跟長公主見上一面的。
肖瑞面露一絲難色,看了一眼身後不遠處的馬車。
苑池他們原以為長公主在馬車裡,卻沒想到過去一看,車簾已經掀了起來,車上空無一人,而在馬車不遠處,一抹纖細的身影正蹲在路邊看一株粉白色的野花,那正是東野國先王的第九個女兒—梨花,依照東野國新王的打算,她是要嫁給南鹿國的儲君。
只是南鹿國皇帝至今也沒有立下太子,所以她要嫁給誰目前還是個未知數。
肖瑞提醒道:「長公主,四皇子來了。」
梨花回頭,看到他們之後拍了拍手站起來,目光最先落到苑池身上。
「你就是南鹿國的四皇子?」她問,目光上下打量著苑池。
苑池微微一點頭,「是,苑池見過長公主。」
梨花欠身回禮,「見過四皇子。」
她雖然不拘小節,但最基本的禮數還是周到的,從這一點便能看出梨花長公主並非嬌縱蠻橫的姑娘。
對於苑池,梨花是有幾分好奇的,她看著苑池,笑著說:「你長得真好看。」這位被送到東野國當了四年質子的南鹿國皇子,原來是長這個樣子的。
「多謝長公主誇獎。」苑池微笑。
而這時她又看向苑池身後的李源,問:「這位是誰?」
「我的廚子。」
「哦……」她點點頭,「看著就像個廚子。」
李源不知道是該誇她目光如炬好呢還是罵她狗眼看人低,他穿越來之前和現在的確都算是個廚子,但怎麼也不至於從外表上就能看出來吧?
「長公主,四皇子,時候差不多了。」肖瑞抬頭看了一眼日頭的方位,「我們出發吧。」
苑池沒說話,微微一點頭。
肖瑞扶長公主上了馬車,苑池和李源一起上了為他們準備的馬車,張昭和其他侍衛則騎著馬護在馬車周圍。
幾聲號角聲之後,一行人正式啟程上路,浩浩蕩蕩朝著南鹿國出發,開始了一場漫長的跋涉。
馬車裡,苑池懶洋洋地靠在墊子上,伸直了腿,天氣炎熱,他上車之後便脫掉了鞋襪。
李源看著那兩條長腿和細膩白淨的腳趾,又看了看自己的一雙大腳……有種莫名的惱怒感。
李源覺得可能是靈魂影響了這副身體,剛穿越過來的時候明明是挺白淨的一個小夥子,結果兩年時間壯了不少不說,連身高也突然抽高了,現在比苑池還要高小半個頭。不過苑池還在發育的年紀,如果沒有意外應該還能再長高一些。
這兩年他花了不少心思,把苑池養得白白胖胖的,從最開始病懨懨的到現在面色紅潤身強體壯。
其實李源覺得苑池說他是個廚子並不準確,應該說他是個—全職保姆,號稱最貴的英國管家也就他這樣了吧?
兩年,他被這個姓苑的整整折騰了兩年!
這小子一點兒也沒有他李源是他的救命恩人的自覺,雖然是苑池救他在先,但他也免除他被毒死的可能,算起來這麼花功夫的煮藥膳,恩情可大多了。
自從李源表示要打理三餐之後,苑池日常生活的大小事也都交給了他—張昭是侍衛,只負責苑池的人身安全。
接手了苑池的生活起居之後,李源才發現這位不愧是皇子,還真的什麼都不會,他都懷疑他來之前苑池日子是怎麼過的,可又一想,都讓人下了兩年的毒還能怎麼過?
就當是可憐他吧,他當初心裡這麼想,所以也就認命地照顧起苑池來,誰知某人得寸進尺。
這不,馬車走了沒多久,苑池懶洋洋地說了句,「過來給我按一按腿。」
按你大爺!
雖然李源很想這麼說,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得低頭,他早已經習慣了被這樣使喚,畢竟自己吃他的用他的,他還是他的救命恩人……對,「救命恩人」這四個字像是緊箍咒一樣束縛著他,明明他也算是苑池的救命恩人啊……
歎了口氣,李源抬起屁股挪到苑池旁邊,熟練地替他按起了腿。他以前還真學過一點兒,幫苑池按摩過一次之後,苑池就隔三差五讓他按上一回。
「嗯……」苑池舒服地哼了一聲,愜意地閉上眼享受著。
默不作聲地按了一會兒,李源突然問:「你不高興?」
苑池沒有睜眼,反問:「為什麼這麼問?」
「反正我感覺得出來你不怎麼高興。」李源回答,從知道要回南鹿國的那天開始,苑池心情就一直不怎麼樣,在他身邊兩年了,他的情緒他看得一清二楚。
片刻之後,苑池緩緩睜開眼,「於我來說,在哪裡都沒什麼差別。」
李源沉默了一會兒才說:「能回家總是好的。」
苑池眨了一下眼,輕笑了一聲,「是啊,能回家了……」說完又看著李源,「還好有你陪著我。」
李源愣了一下,突然有點兒不好意思,說是陪著苑池,可除了跟著苑池,他又能去哪裡呢?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兩年,李源基本上已經習慣了這裡的生活,對他來說這是重獲新生,他很珍惜這額外的生命,打算好好活下去。
他曾想過這副身體原來的主人是誰?原主的魂魄現在在哪裡?
不過既然他現在佔用了這副身體,那麼原來身體的主人可能已經不在人世,所以是誰也不重要了,畢竟他不可能裝成原主佔據那人的一切,他還是得自力更生。
「我是你的廚子啊。」他打哈哈地說,「不過你回去之後肯定有一票人伺候吧?到時候就用不著我了……」
「除了你和張昭,我誰都信不過。」苑池打斷他,低聲說。
李源手上動作停了一下,然後輕輕「嗯」了一聲。
隊伍浩浩蕩蕩走了快半個月,一路上除了天氣熱了點倒也還好,碰上過兩場雨,一大一小,原本馬車還裡有點悶熱,下過雨之後天氣倒是涼快了不少。
而越接近南鹿國,氣候越是宜人,不再炎熱。
途中雖然會在驛站或者客棧裡休息,也有專人照顧飲食,但只要有機會李源還是會親自下廚給苑池做飯。
因為曾被身邊的人下毒,所以在李源出現之前苑池幾乎只吃張昭弄的食物,談不上美味,只為果腹而已,張昭和李源聊天的時候曾說:「你現在是主子最信任的人了。」
李源聽了只是笑笑,但心裡還是頗有一絲成就感的。
至於肖瑞則一直守在梨花身邊,偶爾才會過來同苑池打聲招呼,說上幾句。他本就是護送長公主去南鹿國和親的特使,保護梨花順利到達南鹿國才是他的主要任務。
一支隊伍中兩批人馬,彷彿互不干涉一樣,慢慢的離開東野國,離南鹿國越來越近……
這日快到中午的時候,肖瑞讓人來告訴苑池他們,馬上就要到國境線了,越過國境之後他們就徹底離開東野國,然後用不了半天他們就能到南鹿國了。
苑池沒什麼反應,李源倒是挺興奮,一路上趴在窗邊看著外面,「終於要到了啊……」對坐慣了汽車、地鐵的他來說,馬車實在太慢了,坐的他屁股都疼了,古代人出個門真的太不容易了。
「別高興得太早,」苑池不緊不慢地來了一句,「這行程剛過了一半,還得再走十天半個月才能到南鹿國都。」
李源一聽立刻就洩氣了,回過頭一臉委屈地問:「還這麼遠啊?」
苑池笑了笑,是啊,當年他走的時候記得很清楚,的確很遠……對他來說就像是一條不歸路一樣。
傍晚的時候,隊伍終於進入了南鹿國的國土,苑池正在車裡盤腿打坐,張昭在馬車外稟報一聲,「主子,到南鹿了。」
李源本來正靠著車壁打瞌睡,一聽到這句話精神馬上來了。
「到了?」他一個翻身跪坐在車裡,趴在窗邊掀起簾子往外看。
穿越過來兩年幾乎都沒怎麼出過門,他很好奇外面的世界,但即便這樣他也沒有像當初想的那樣時機一成熟就離開,而是一直留在了苑池身邊。
片刻之後,苑池緩緩睜開眼,說了聲,「知道了。」
他終於……還是回來了。
南鹿國的氣候明顯要比東野國好一些,此時節正是春暖花開的時候,一路上穿行在山水之中,周圍都是樹木花草,空氣中飄散著草木花朵香氣。
李源看得異常興奮,恨不得出去跟張昭一起騎馬。
「你會騎馬?」苑池問他。
「會啊。跟張昭學過,他還教我功夫呢。」李源回道。
苑池哦了一聲,「那你學會多少?」
不管是李源現在的年紀還是以前的年紀,學武都晚了,所以他也只是跟張昭學了一點皮毛而已。
「像張昭那麼厲害是不可能了。」李源歎了口氣,人家是專業的侍衛,他是個專業的廚子,怎麼比呢?術業有專攻嘛。「我是看你身邊能信的就張昭這麼一個侍衛,如果哪天他有事不在,我好歹會點兒功夫也能保護你。」
苑池微微一挑眉,看著他似笑非笑地問:「你真的是這麼想?」
「這有什麼好騙你的?」李源白他一眼,回過頭伸手撩起簾子繼續往外看。
誰知剛把布簾子撩起來一點兒,嗖一聲,一枝箭從外面飛了進來,正好紮在了苑池靠著的枕頭上。
李源傻了,他甚至根本沒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苑池就撲過來一把將他按倒,同時又是一枝箭飛了進來。
苑池趴在李源身上,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句,「躺著別動。」
「怎麼……」
話還沒說完,只聽見外面有人大喊了一聲,「有刺客!」
緊接著伴著馬的嘶鳴聲,更多人也喊了起來,「有刺客!快保護長公主!」
「大人!刺客在山上……」
「快!弓箭手準備……」
隨著喊聲越來越大,更多的箭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射了過來,篤篤篤篤扎在車上,還有一些從窗子射了進來,有一枝甚至是貼著苑池的耳朵擦過去的。
李源嚇得也一動也不敢動,兩隻手不知道什麼時候緊緊抱著苑池。
外面響起慘叫聲怒吼聲,還有刀劍碰撞的聲響,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措手不及,苑池和李源躲在車裡不敢亂動,雖然他們也想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他們倆出去也只是添亂,目前來看,在車裡要比外面安全一些。
箭射中車廂的聲音漸漸少了,但廝殺和刀劍聲仍在繼續,陡然一陣風輕輕捲起了車簾,李源瞥見一陣刀光劍影之後,又緩緩落了下來。
外面殺聲震天,馬車裡卻異常安靜。
苑池趴在李源身上,低頭看著他。李源吞了吞口水,突然發現苑池耳廓那裡有一點擦傷,正滲著血絲。
「你流血了……」他小聲說。
苑池看著他,低聲說:「沒事。」
李源緩緩朝苑池伸出手,但在馬上要碰到他的時候,被苑池一把握住了。
看著苑池那雙漂亮的眼睛,李源突然心跳加速,好似快從喉嚨跳出來。上一次有這種感覺,還是他剛待在苑池身旁沒多久,有天晚上不小心撞上了苑池洗澡的時候……
「你……」
他剛要開口,馬車的簾子突然被人從外面掀了起來,一陣涼風夾雜著一絲血腥味灌了進來,兩人一驚,幾乎同時抬頭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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