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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檸檬1066

福晉各有千秋之《野福晉》

  • 作者葉雙 追蹤作者
  • 出版日期:2017/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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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郡王還很不熟的時候
恪敏郡王府的鳴哥哥最壞了,每次都愛欺負她,
不過看在他會讓她搶點心吃的分上,她就少告一點狀吧!
結果娘親去世後,只有壞壞的鳴哥哥對她好,甚至特地翻牆跟她說──
「若是有困難便讓人到郡王府來找我。」

和郡王稍微有一點熟的時候
她沒想到自己竟能成為恪敏郡王納蘭肅鳴的福晉,
他身為皇上寵臣,長得又俊美,京城閨秀人人搶著想嫁他,
若非他病得快死需要人沖喜,也不會讓家世普通的她撿了大便宜,
哪知她嫁進郡王府後才發現,這男人根本是在裝病躲禍事……

和郡王更熟一點的時候
她知道自己就是個幌子福晉,他會娶她是要她替裝病的他打掩護,
於是她四處撒潑只為不讓人發現他離京,連來探病的格格都被她嚇跑,
更賢慧的替他收下他主子四阿哥送來的女人,即使她只想獨佔他這個人,
畢竟早說好了事成後她會自請下堂,可為何他卻氣到想把她拽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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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涼風徐徐輕拂,屋裡置放的冰盆本該只是降降暑氣,可在如今嚴肅的氣氛下竟讓人覺得有些寒冷。
裡頭枯坐已久的幾名婦人雖然都暗暗扭動著僵硬的四肢,卻也不敢讓自己的動作太過明目張膽。
這府裡頭誰不知道,此刻正閉著眼、斜倚在軟枕上的太福晉可是個人精兒,不用張眼就能知道眾人心裡頭打著什麼算盤。
她們倒是個個都想離開,畢竟大伙兒關在這廳裡已經幾乎一天了,可偏偏太福晉不發話,誰也不敢開口說要離去。所以她們只能苦著一張臉坐在那兒,連東張西望都不敢,活似個雕像塑在那兒,平素爭相說話的場景早已不復見。
額頭上繫著一片做工細緻的抹額,太福晉眼也沒睜,只是淡淡地開口說道:「這是怎麼了?平素妳們不是一口一個心肝兒、命根子的叫著,怎麼真到了想要妳們為咱們的心肝兒、命根子做點事,妳們倒好,全成鋸了嘴的葫蘆了?」
語氣淡淡的,若不認真聽著只怕聽不清楚,可那話語裡的不悅卻讓在場的三個婦人全都嚇了一跳,連忙面色發白的急急起身下跪。
其中的三老夫人向來是個膽子大的,一跪在地上便急急辯解道:「老祖宗,您這話兒媳們可不敢接,咱們幾個為了鳴哥兒,只要是能做都做了,不管是什麼好吃的、好玩的,咱們一樣也沒敢漏,只是……」
雖說是三老夫人,但她的年紀其實四十不到,全因前任多羅恪敏郡王英年早逝,三老夫人怎麼說也是繼任的鳴哥兒的嬸子,才讓她們的稱呼硬生生「老」了起來。
三老夫人的話才頓了頓,原本閉著眼的太福晉就霍地睜開眼,眸中散發著不同於平常人的凌厲目光,語氣透著冷然地逼問,「這些雖然勞心,卻也沒什麼難辦的,然而都不是鳴哥兒需要的,他真正需要的,妳們怎麼都不去辦呢?」
三老夫人忍不住低下頭迴避那凌厲的目光,但仍深吸了口氣,乾巴巴地說道:「這不是咱們幾家裡頭都沒什麼適合的人選嗎?老祖宗,鳴哥兒若急著成親,不如咱們從外頭買如何?這外頭買來的要什麼年齡、什麼時辰都盡可挑選,咱們可是堂堂多羅恪敏郡王府,只要消息一散出去,還怕沒人願意來嗎?」
能嫁入多羅恪敏郡王府的女人,哪個後頭沒有一個既尊且貴的家族撐著,若是身為多羅恪敏郡王的鳴哥兒現在還好端端的,還似以往那樣英挺威武,只須放出點風聲,她們這些平素看似好得像親姊妹的妯娌,恐怕都要搶著薦舉娘家待嫁的閨女了,便是撕破了臉面也再所不惜。
可如今,雖然瀟湘院那兒封鎖得宛若鐵桶一般,絲毫消息都傳不出來,但就憑那群太醫一天三次的往那兒跑,先不說她,那幾個人精似的妯娌誰又看不出端倪呢?
前陣子便見鳴哥兒臉色蠟黃,身形也消瘦了許多,可無論她們怎麼關懷,老祖宗都只說他是累壞了,沒啥干係。
然而現在都已經十多天沒見著人了,再加上老祖宗竟然這般著急的暗示,要她們舉薦族中可聯姻之女,她們又哪裡想不出其中的問題所在?
多羅恪敏郡王這樣的身分地位擺在那,自然要娶嫡女,可她們家族中的嫡女也都是矜貴的,誰又捨得嫁過來沖喜?即便當真沖喜成功了,還得擔個賣女求榮的惡名,更何況若是沖喜不成,那不是要讓人戳脊梁骨嗎?
「原來在妳眼中,咱們家的命根子就只配娶個買來的粗野丫頭嗎?」
「老祖宗,兒媳不是這個意思,兒媳的意思是、是……」
「妳們這是瞧不上鳴哥兒,認為妳們家尊貴的嫡女咱們郡王府配不上,對吧?」
老人家是何等的火眼金睛,只消眸光一掃,就瞧出了這些媳婦兒心裡頭的想法,太福晉眸中竄過一絲不悅的火氣和譏誚,但隨即掩去,微微地坐正了,雙眸輪番在三個兒媳的身上轉了一圈。
「老祖宗這話可就冤枉了,最近咱們幾個妯娌沒怎麼見到鳴哥兒,雖說知道瀟湘院中可能有什麼狀況,可誰也沒敢往鳴哥兒身上想去,更何況這說親之事來得突然,咱們一時半刻又哪能做得了主啊?」
「以往只要一提起鳴哥兒的親事,妳們誰不想往前湊上一湊,現在倒好了,一個個拒之唯恐不及,不就是怕娘家折了一個姐兒在鳴哥兒身上嗎?」
太福晉冷哼一聲,把話挑明了說,完全沒打算給這幾個媳婦兒留面子,從方才到現在,她心裡的火氣便蹭蹭蹭地直往上躥。雖然心裡頭早知這些媳婦兒的花花腸子,但她終究還期望著她們能有幾分真心,沒想到,光只是臆測鳴哥兒可能出了事,便做出這般模樣,讓她的心透著幾分的涼意。
「老祖宗,鳴哥兒……當真到了要沖喜的地步了嗎?」一直靜默不語的二老夫人終於開了口,小心翼翼地探問道。
「鳴哥兒只是太累才病的,自然不嚴重,急著娶新婦不過是因為天道觀的凌雲道長說他這幾年運道不好,用喜事沖沖就能邁過這一關,所以才急著要替他說親。」
這句話看似毫無隱瞞,可聽者的心思卻各自盤算了起來,底下的三名婦人個個暗呼,還好方才沒有急忙上趕著出賣自己娘家的閨女兒。
雖說老祖宗的話說得輕描淡寫,可誰都知道這事就算有十分,也只能說上三分,瞧那些太醫進出的頻繁程度,只怕鳴哥兒應該是命不久矣,所以老祖宗才會將希望寄託於那虛無縹緲的「沖喜」上頭。
瞧著三個兒媳臉上那乍驚還喜的臉色,太福晉哼了一聲,又說道:「我話擺在這兒了,這會兒誰若願意助鳴哥兒邁過這個坎兒,那便是咱們家的貴人,便是真有什麼差池,貴人仍是咱們家一輩子的貴人;可若是現在不出聲,以後等鳴哥兒邁過了這個坎,那就別再上桿子的心肝兒、寶貝兒的喊著,聽著叫人噁心!」
「老祖宗,瞧您這話說的,哪裡是咱們這些嬸娘不肯盡心呢,只是、只是……」
「妳也別再只是了,都回去給我好好思量思量,我給妳們三天的時間,到時若是不願當這貴人的,我也不會多說什麼,該給妳們的還是少不了妳們,但其他的便別再喳呼,這話可聽得懂了?」
見太福晉那銳利的眼神又掃了過來,她們哪裡還敢再說什麼,自顧自的連連點頭。
開玩笑,鳴哥兒就是爵位世襲罔替的長房這千頃地裡的一根獨苗,生來便有著大清朝極為尊貴的身分,再加上他天資聰穎,剛及冠便已是當今皇上倚重的股肱之臣,也因為他,多羅恪敏郡王府可是如今有資格爭一爭儲君之位的眾皇子心目中的香餑餑。
別說多羅恪敏郡王府沒幾日便有親王造訪,就是她們這些姻親的家裡,也總是高朋滿座,每個皇子都想藉著關係,把這個才高八斗的郡王爺給攬進自己的麾下。
如今這樣樣出挑的鳴哥兒病了,老祖宗甚至都想用那虛無縹緲的沖喜之說來救他一條性命,若非真的病得不輕,他的婚事又怎麼可能這般倉卒?
三個妯娌面面相覷後,彷彿都瞧見了不願再搭理這事的心思,所以三人便全都噤口不言。
「母親,何必為難幾位弟妹呢,鳴哥兒就是個福薄的,再說凌雲道長也說了,要咱們找一個子丑交接時刻出生的姑娘家,想必眾位弟妹家裡應該沒有這樣的姑娘吧?」
隨著那溫軟的聲音傳出,守著廳門的丫鬟也手腳麻利地掀起了門簾,款款步入的是一個氣質溫婉的婦人。即使已經將近四十的歲數,臉上卻不見半絲皺摺,依舊光滑粉嫩,若非因為身為福晉所養出來的氣勢在那,只怕還會有人錯認她是個不過才二十出頭的少婦。
只是,她向來嬌豔無瑕的精緻臉龐上卻佈滿了愁緒,抬眸環視了跪在地上的三個妯娌一眼,爾後才向又斜倚在榻上的太福晉說道:「是嗚哥兒命該如此,凌雲道長既然說嗚哥兒是承不住過重的福澤,所以才有此災,若是再找個福澤深厚的,只怕也是害了那孩子,咱們就別為難弟妹們了。」
很是明理的一番話,卻輕易地讓地上的三人臉上瞬間變得一陣紅一陣白,可也只能澀澀地接下話頭—
「是啊是啊,萬事還得以鳴哥兒為重,還得找時辰對的姑娘來沖沖喜才是正理。」
太福晉一聽四老夫人這話,依然是冷冷一笑,卻也不再為難三個兒媳,只是逕自朝著老福晉說道:「妳說的也有道理,咱們娘倆不為難她們幾個,她們家的姑娘,咱們也要不起!」語罷,她手一揮,聲音疲憊地說道:「沒事就都散了吧。」
終於熬到了可以離開的時候,眾老夫人早巴不得走了,自然不會停頓片刻,連忙應聲便站起來魚貫離去。
「瞧瞧她們那彷彿背後有鬼在追著的模樣,平素裡看著都是重情義的,哪裡知道個個性子這般涼薄。」太福晉望著那三個恨不得插翅飛走的身影,冷然的說道。
「這其實也怪不得她們,若非鳴哥兒打小便聰明,又得了皇上的歡心,加上郡王長子之位動搖不得,只怕大伙也不會那麼和樂,好不容易鳴哥兒承了爵,正可以大展拳腳,讓她們能沾著光的時候,又猜出鳴哥兒身子出了岔子,難免要為自己打算打算。」
老福晉原就是個心善綿軟的性子,雖然夫君去的早,可因為兒子爭氣,太福晉也對她鼎力支持,因此沒養出強悍的性子,雖然心中難免對幾個妯娌失望,但也不想火上添油,只揀些對她們有利的話說。
「她們不肯讓娘家給出嫡女沖喜就算了,反正我從頭至尾也沒巴望著她們真心待鳴哥兒好,只不過……現今這情勢,難道咱們真得去買一個姑娘?雖然用買的簡單,明面上也能交代得過去,買來的姑娘身家清白還好說,可若是一個錯眼,讓那起人給鑽了空子,那可就麻煩了。」
「這倒是……」太福晉的擔心其實也是她的擔心。歪著頭,老福晉想了又想,突然間,一張清麗又無助的小臉蛋躍於腦海中,那一雙水汪汪又無助的眸子透著柔善和驚惶,讓她不禁憐惜。
想到她,老福晉在心裡掙扎一番,不多時就抬起頭,毅然地朝著太福晉說道:「母親,咱們不如就定了玟怡的女兒飛冬吧,好嗎?」
「飛冬?妳怎麼想起她來了?就算妳與玟怡要好,過去飛冬那丫頭也常來府上,可她的八字不好可是大家都知道的。」
太福晉是個精明的,記性也是一等一的好,自家媳婦一提,太福晉就想起了「飛冬」是誰—那可當真是個苦命的丫頭啊!
當初闕飛冬出生時,有道士說她的八字不好,害她從此不得親爹寵愛,再加上親娘死得早,後來又攤上一個刻薄的繼母,導致闕飛冬雖是二品大員的嫡女,本該尊貴非常,如今卻過得比尋常富戶人家的庶女還不如。
「老祖宗,咱們就當是幫幫玟怡吧!飛冬那孩子雖然怯懦了些,但說到八字不好這事……咱們家雖然平和,可那外頭烏七八糟的後宅事咱們還聽得少了嗎?」
聽了老福晉的話,太福晉還是擰著眉,閉唇不語。
老福晉見狀心裡一急,便又說道:「更何況咱們對外說的是鳴哥兒福澤太厚,那麼找一個福薄的來沖喜,不也更名正言順嗎?」
「可……那丫頭擔得起嗎?要知道未來的朝堂風雲變換只在一瞬之間,若是性子太軟,只怕當不起咱們多羅恪敏郡王府的福晉的。」
畢竟闕飛冬在親娘死後就被闕家冷待,更別提精心教養,更何況現在外頭的鬥爭已然越演越烈,連他們堂堂多羅恪敏郡王府都還需要悶著頭做人,萬一是個扶不起的也就算了,最怕的還是給郡王府招禍。
「能在那樣的繼母手下護著幼弟的,絕不會是個愚笨的,就算是個軟性子,有老祖宗的調教,只要是個聰明的,就能學得會。」
「她那個繼母會肯嗎?」
提問不斷,其實正代表著太福晉心裡在認真思索著這件事,於是老福晉連忙又說道—
「想來,鳴哥兒病重的消息,不日便會傳出,到時我想飛冬的繼母應該會樂見她嫁給一個『將死之人』吧?」
「可那丫頭會同意嗎?」雖說兒媳婦說的也有道理,但太福晉還是有些遲疑,卻又不願當面駁了媳婦,只好另找了個藉口。
且不說飛冬那丫頭是否願意,就說自家那心高氣傲的孫子是否願意娶一個根基那樣薄弱又缺乏精心教養的妻子,也是難說,就算兩人小時候曾玩在一起,畢竟時日久遠,更別說自家早和闕家斷了聯繫。
顯然察覺出太福晉的心思,老福晉淺淺一笑,胸有成竹地說道:「我相信那丫頭為了弟弟,一定會願意的,她和她娘一樣都是個重情的。」越想越覺得自己的主意可行,她早就想把飛冬那個丫頭給接出來,只是找不著理由,現在正是個機會。老福晉真心覺得鳴哥兒這個「病」生得可真是時候,一舉兩得啊!
只希望她們今日的作為真的能為郡王府換來一絲清靜,想起那越發激烈的奪嫡之爭,老福晉的心裡越發煩悶。
「就算一切都如妳所說的那樣,鳴哥兒會願意嗎?」想到那個眼高於頂的孫子,太福晉額際的青筋冷不防地跳了跳。
聽到太福晉說到自己的兒子,老福晉不由得想起方才與兒子的對話,總覺得自個兒會突然想起闕飛冬並不是巧合,心中琢磨了會,便實話實說道:「老祖宗,起初我其實也沒想著那丫頭的,那丫頭還是鳴哥兒隱隱晦晦地提起的。」
聞言,太福晉眸中閃過一絲的詫異,但她素來知道自個兒這個媳婦的心性,不善作偽,頓時有些驚訝地說道:「鳴哥兒真的提了她?」
「是啊,剛才莫名其妙地和我說起了往事,就提起飛冬那孩子,還惦記著人家幼時搶了他的東西吃,還回過頭害得他被我罵了幾句的仇呢!」
太福晉聽著老福晉的話呵呵笑了起來,看來得找人查查闕飛冬這個丫頭了,她那孫子的嘴可從來不說廢話的!
第2章
素手翻騰,纖纖玉指飛快地穿針引線,綢布之間金絲銀線翻飛,叫人看得眼兒花。
搖晃的燭火下,昏暗的光線中,儘管闕飛冬的眼兒已經痠澀到幾乎睜不開了,但她還是堅持不懈地繡著手中的繡活。
很快的,窗外的天色終於完全暗下來,那搖曳的燭火已經不足以讓她看清針眼,然而若非指尖那一股鑽心的疼痛襲來,她壓根就沒有放下銀針的打算。
闕飛冬低頭看著已經泛出血珠的指尖,就聽到旁邊一道女聲傳來—
「小姐,真的該歇會了,瞧您眼睛都熬得紅腫了,再這麼熬下去,您的眼睛當真受不住啊!」
聽到綠竹的低嘆,又見她臉上那憂慮甚深的神色,本來還想再多繡些的闕飛冬終於放下了手中的細針。
「妳怎麼總這樣大驚小怪的,這種事我自有分寸,妳明知我即便閉著眼都能不錯繡的。」
闕飛冬沒好氣地瞪了綠竹一眼,雖然明知這丫頭也是心疼她,可冬日將近,可以想見今年飛夏的冬衣絕對也是繡袍內夾著幾縷棉絮,根本無法禦寒,她若是不加緊趕工,又哪裡來的銀子可以讓飛夏再一次度過寒冬。
只是棉絮要銀子,銀絲炭也是極費銀子的物事,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要銀子的,她若不多繡些,又拿什麼去補貼?
「若是小姐真能不錯繡,為何方才還不小心地刺了自個兒一下,難不成小姐是想用這個法子來振作精神嗎?」
才不理會闕飛冬的瞪視,綠竹沒好氣地說著,然後一個箭步上前,收拾好闕飛冬剛剛放下的繡框,顯然打定主意今晚再也不讓她碰繡活了,只怪自己手笨,否則哪能讓小姐親手做這些。
再次沒好氣地瞪了綠竹一眼,可闕飛冬也知這丫頭是在心疼她,便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坐直了身子,伸了伸懶腰,雙眸微瞇的模樣,倒像是極享受這偷來的清閒。
「小姐,這時辰也不早了,該休息了。」綠竹瞧著自家主子那難得慵懶偷閒的模樣,忍不住唇角勾了勾,然後開口勸道。
「嗯,也好。」
真的許久沒有這般早就寢了,闕飛冬對於綠竹的好意從善如流的應道,她站起身,又忍不住地伸了個懶腰,正準備往寢房走去,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吵嘈聲。
她佇足皺眉,微彎的柳眉幾乎擰成了一直線,然後就聽「啪」的一聲巴掌聲響起,她的眸中驀地竄起了一股怒火。
情知今日想要早些安寢已成奢望,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惹了闕紅雲這個大小姐,讓她好好的覺不睡,卻來找自己的麻煩。
闕飛冬長嘆了口氣,轉身往門口走去,不等她抬手,綠竹已經先一步地掀起了門簾。
門簾一掀,一陣寒風頓時拂去了屋內的暖意,闕飛冬急著出來護住自己的丫頭棉青,倒忘了多披件大氅,頓時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一見到闕飛冬的面,闕紅雲臉上的怒氣又添了幾分,手一抬,又是一個巴掌甩向棉青那已經腫得老高的臉頰。
「叫妳這個賤胚子對我撒謊,還敢對我說妳的主子已經睡了,也不想想自個兒是什麼身分,竟敢來攔我!」
也不知道闕紅雲哪裡來那麼大火氣,已經甩了兩巴掌還不夠,手一揚,又要再一個巴掌下去。
闕飛冬沒見著就算了,現在看到了,又怎可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家忠心耿耿的丫鬟被打,於是倏地走近了兩步,抬起手,剛剛好攔住了闕紅雲的第三個巴掌。
「妹妹找我有什麼事嗎?」不給刁蠻任性的闕紅雲有再拿丫鬟們撒氣的機會,撥開她的手後,闕飛冬便開口問道。
「妳倒是膽子越見肥了,連我要處置一個下人也要干涉?」
「既然我是妳的嫡長姊,那麼見妳做的不對,規勸幾句,應該也沒什麼吧?」
「妳還真夠要臉的,在這個家裡,只怕除了妳自己,也沒人認為妳是個人物,就只有妳自己鎮日拿著嫡長女的身分來說嘴。」闕紅雲冷著一張臉,沒好氣地說道,語氣中的敵意顯而易見。
「這個家裡或許沒人在乎我的身分,但外頭的人卻不這麼看,像咱們這樣的富貴人家,最重視的便是禮法,妳說,若是妳對我如此不敬的消息傳了出去,妳還能許個什麼樣的好人家?」
闕飛冬這「好人家」三個字咬得極重,警告的意味頗濃,她知道如今繼母正張羅著要給闕紅雲相看人家。
「妳這話什麼意思?」
「倒也沒什麼,只是好意提醒妹妹一聲罷了,只希望妹妹大量能饒過我的丫鬟,將來也多些賢良的美名。」
這句話表面上聽起來沒什麼,可卻結結實實地踩著了闕紅雲的心結,便見那原本就佈滿怒氣的臉龐變得更加陰沉,一雙眸子惡狠狠地瞪著闕飛冬。
迎著那樣的眼神,闕飛冬毫不懷疑,若是眼神能化做利刃,此刻自己只怕早已身首異處,死無全屍了!
只是,僅憑方才這幾句話,她不認為闕紅雲就會憤怒到這樣的地步,再聯想如今入夜已有一會兒,照理說她不會出現在這裡,她們最近也沒有什麼衝突,可闕紅雲卻突然帶著濃濃的怒氣而來……
對於她的怒氣,闕飛冬選擇了視而不見,逕自上前,扶起了早已在寒風中跪僵了的棉青,將她交給了綠竹,並示意將人帶下去安置,這才朝著闕紅雲問道:「夜深了,妹妹不說說來意嗎?姊姊繡了一天的花,倒是很累了。」
這話逐客的意味明顯,而闕飛冬那完全不將她放在眼底的模樣,更是惹得闕紅雲火冒三丈。
「瞧妳那張狂的模樣,我今兒個來,只是好心來瞧瞧妳,妳以為該有什麼事嗎?」
「既然如此,現在時候也不早了,藍瓶,妳還不快伺候妳家小姐回房去歇著?」
「哼!」闕紅雲冷哼一聲,咬牙說道:「我的丫鬟也是妳能支使的嗎?別以為妳真是什麼嫡長姊,等到妳一嫁出去,便什麼都不是了!」
滿京城裡,誰不知道多羅恪敏郡王府的郡王爺納蘭肅鳴,他長得英挺俊拔又文采出眾,便連武藝也是京城裡頭算得上號的。
這樣文武雙全的人物,還得皇上青睞,怎地就這麼福薄命苦,熬到了油盡燈枯,還得人沖喜的境地?
京城裡哪個少女不懷春,她自然也是曾經心儀郡王爺的,初初聽到媒人遣人來說親的對象是闕飛冬時,她只差沒直接掀了她娘的院子,還是她娘好說歹說的告訴她這親事兇險,興許還沒過門就得要守活寡,可千萬別沾,她心中的嫉意才稍稍平息。
可終究還是有些不甘,所以才出了她娘的院子,她便拐往闕飛冬住的這個僻靜院子,想來發洩自己心中的怒氣。
「妳娘已經幫我瞧好了親事?」闕飛冬問話的語氣很平淡,可是心底卻淡淡地竄起了一陣悲哀。
她從以前就知道,這事總有一天會到來,永遠無法避免,她以為她已經做好了準備,可以很淡定地接受這一切。可當她聽到自己的未來,再一次不經自己同意便已被人決定之後,心中還是難免一陣激動。
「是啊,還是一門不錯的親事呢!」闕紅雲聽到她開口問,心思頓時從怒氣中抽離,臉上也立刻泛起了一抹造作的同情。
「我想,若是這樁親事能讓妳這樣開心,顯然應該不如妳所說的那麼不錯。」
其實嫁給誰她並不是真的在意,她真正在意的是自己能不能護衛著她在世上唯一的親人長大成人。哪怕她的繼母為她找的是缺胳膊、少眼睛的,只要對方能給她一丁點的幫助,她也會毫不猶豫的嫁。
想要找個如意郎君這樣的念頭對她來說太過奢侈,至於小姑娘家嚮往的情情愛愛,這種事她壓根也沒想過。
她現在每一步的算計,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保住她的弟弟飛夏,她知道隨著自家小弟的日益出色,闕紅雲她娘想要除掉他的決心就會越盛,她若再不能想到自保的方法,總有一天他們姊弟倆就會無聲無息的消逝在闕家這吃人的後院之中,一如她的娘親一般。
「這點妳倒是說對了!」得意洋洋的闕紅雲斜睨著只大她幾個月的闕飛冬,緩緩地開口說道:「多羅恪敏郡王府遣了媒人來說親……」
聽到多羅恪敏郡王府幾字,闕飛冬眸底的疑惑更盛了些,也知道闕紅雲的話還沒有說完,於是她依舊安靜的等待著。
「妳知不知道妳就要嫁給恪敏郡王了?」
聽到這話,闕飛冬一愣,傻傻地望著闕紅雲,完全不認為自己聽到的會是真的,以方氏的心胸,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嫁進如此位高權重的人家當正妻?一旦她成了福晉,將來方氏見著她還得行大禮,就她對方氏的瞭解,只怕寧願將她嫁給一個乞兒,也不會讓她嫁進郡王府。
所以她不相信闕紅雲說的是真的,若非震驚太過加之夜深,她真的很想大笑三聲,好諷刺闕紅雲的無聊,於是她毫不客氣的說道:「夜深了,妹妹當真該去休息了,妳這話倒像是犯了臆症。」
「我知道妳不相信,但難道妳不知道納蘭肅鳴已經病重,太醫們束手無策,所以太福晉已然決定辦場喜事好為郡王爺沖喜,而妳就是那個人選。」
闕紅雲話語中的那股幸災樂禍之意毫無保留,她滿意的見到闕飛冬單薄的身子晃了幾晃,一張臉龐刷地泛起了青白。
終於,她看到了闕飛冬那失去鎮定的驚慌失措,卻也沒打算就此放過這個嚇唬她的機會。
闕紅雲微一傾身,俯首在她的耳際說道:「妳想想妳這個沖喜福晉若是一進門就剋死了自己的夫婿,郡王府的人可會放過妳?到時妳只能孤苦的待在郡王府,受盡冷待,而人生的意外總是太多,妳那弟弟搞不好也得發生什麼意外呢。」
瞧著闕飛冬呆若木雞的模樣,闕紅雲臉上的笑越發猙獰,再睨了眼依舊咬著唇、震驚地無法出聲的她,冷哼了一聲便揚長而去。
堵在心中的一口氣終於發了出去,闕紅雲想,今晚兒,她應該可以美美的睡上一覺了。
小爐子底下塞滿了紅通通的炭火,上頭置放了一個青銅壺,壺嘴不斷地冒著白煙,就見一雙指節分明且修長的手提起了壺,徐徐地將熱水注入茶盞之中,白煙在熱水傾注時全數往上湧,白茫茫的一陣過後,便是撲鼻而來的茶香。
納蘭肅鳴斟好一杯茶後便放下了手中的銅壺,又伸手取了方才那杯茶,拿到鼻子前輕嗅,那溫潤的茶香躥入他的鼻尖,讓他原本鬱悶的心情頓時消解了不少。
他有些迫不及待想品嘗,但依舊姿態優雅,薄唇微啟,就在香茗沾唇的前一刻,斜刺裡突然伸出一隻手來—
「嗯,果真是出自你手的好茶,雖說茶葉不過是雨後龍井,但經你的巧手一泡,倒比雨前龍井多了一股濃厚的韻味,足以讓人回味再三!」
打劫了茶後又牛嚼牡丹一般地將那茶全都倒進了自己的口中,這聞曙舟的樣子也很令人回味再三。
他微瞇著眼,見納蘭肅鳴又斟了一杯茶,只不過這回他再想伸手劫掠,卻已經無法再出其不意地搶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納蘭肅鳴輕飄飄的一閃身,跟著便將那汝窯薄胎茶碗置於唇邊,細細的品味著那讓人回味無窮的香茗。
啜完了一杯,猶覺意猶未盡,納蘭肅鳴待要再斟,卻被一把合攏的描金扇給硬生生地阻了動作。
他抬起頭,臉龐上平靜無波,可若仔細瞧著,便能瞧見他那雙幽深幾乎瞧不見底的眸子正隱隱地漾著幾許不悅。
「你倒是忘了站在誰的地盤上了?」
只不過眸子微瞇,語氣微輕,就讓聞曙舟頓時感到一股壓力迎面襲來,但他卻不怕,反而漾起一抹賊賊的壞笑,「倒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氣,你明知你現在在『生病』,茶喝多了對你不好。」
「這等好茶便是再飲十杯,對我的身體也不妨礙,就算真礙著了事,不也還有你在嗎?」
以為他會輕易屈服嗎?自己認識聞曙舟這麼多年,哪裡還不知道他那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要知道自己現在扮虛弱、扮重病都是這個人提的主意,他心底憋著的火氣不向他撒要向誰撒?
「嘿,你這是吃定我了?」聞曙舟哇哇大叫。
「是又如何?」
「別裝得那副憋屈的模樣,雖說要你見天的待在自己院子裡,不能上朝也不能出去遛遛是有些悶的,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何答應的這樣痛快。」
謝絕被冤枉,聞曙舟眼裡透著一抹賊兮兮的笑容,燦亮燦亮的眸子盯著納蘭肅鳴不放。
「我還真就憋屈了,你說我現在這個年紀,不正該是建功立業之時嗎?卻偏偏因為這烏七八糟的奪嫡之爭,害得我連朝堂也不能上,我這口氣悶著,倒真想揍人了!」
向來少言少語的納蘭肅鳴突然長篇大論起來,臉上的平靜也被一股怒氣取代,瞪向聞曙舟的眼神更帶著一抹的煞氣。
彼此的交情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聞曙舟一見納蘭肅鳴的眼神,心中頓時喊了聲糟,可他還來不及反應,納蘭肅鳴已經一掌往他身上拍來,要不是他急急往後躍了幾步,那一掌鐵定結結實實地拍到了他的身上。
那掌既沒拍到他身上,他方才坐的石凳子自然就遭了殃,只見那凳子在納蘭肅鳴的掌力下很快的裂了一條縫,然後一分為二,「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看到那石凳一分為二的慘狀,聞曙舟整個人愣住了,傻傻地望著那「殘屍」好一會,這才抬起頭來瞪向納蘭肅鳴,一臉悲憤地厲聲質問道:「有你這麼心狠手辣的嗎?你難道不知道我救了你很多次性命?」
「知道。」
「那你又知不知道,咱們還勉強算是同門的師兄弟?」
「知道。」
「那你更該知道,這回的主意雖是我出的,可是做主的是老祖宗,而得利的是你,你憑什麼對我下這樣的狠手?」
「我得著什麼好處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趁我閉門謝客之時,在外頭蹦躂得很歡,就連多羅貝勒蘇爾都把你迎為座上賓。」
「那不就是—」
「不就是因為你瞧中了蘇爾家中養著的一個戲子,所以才想趁機和他親近親近,看看能不能把那戲子給弄上手了。」納蘭肅鳴沒好氣的說。
可聞曙舟卻目瞪口呆地瞪視著他,「媽啊,你還是不是人啊?不都關在院子裡,兩耳不聞窗外事了,怎麼你連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都還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瞪著哀叫不已的聞曙舟,納蘭肅鳴抿唇不語,一雙眼只是直勾勾地望著他,那專注的眼神叫人打心底發毛。
「可別怨我,當初也是你自己答應要裝病好避過這次的奪嫡之爭,更何況現在四皇子的境況也更適合韜光養晦,你就安安心心地等著你的沖喜小媳婦進門吧!」
聞曙舟東拉西扯的想要轉移話題,但納蘭肅鳴哪裡是那麼好糊弄的人,他含笑問道:「那個戲子你很喜歡?」
說起這個,聞曙舟就來勁,張口就讚道:「那真是個小美人兒,身段婀娜不說,就連聲音都嬌嫩嫩的,讓人聽了心底發酥。」
瞧聞曙舟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納蘭肅鳴微微的一勾唇,然後朝著外頭喊了一聲,「黑子,去跟蘇爾貝勒說一聲,爺將那個戲子賞給你了。」
這一句話劈下去,不只是聞曙舟愣住了,就連黑子也愣了許久未回話,直到納蘭肅鳴再度揚聲—
「你若不想要,那就給白子吧!」
「你……」聞曙舟氣得紅了一張臉,兩眼瞪得大大的,偏偏又不能真拿納蘭肅鳴怎樣,不說自己身分沒人家郡王爺尊貴,就連打架,他也打不贏他。
他全身上上下下唯一能與他比一比的,大概就是耍耍嘴皮子了,於是聞曙舟壞心眼地說道:「聽說你沖喜妻子的人選已經定下了。」
挑眉看了聞曙舟一眼,納蘭肅鳴沒有說話,完全不理會聞曙舟拋出的餌食。
「你都不好奇是誰嗎?」
「闕飛冬。」毫無猶豫地,他薄唇輕掀,吐出了這個名字。
「你知道?!」聞曙舟訝異的低呼了一聲,然後有些興味盎然地建議道:「既然知道,你難道不做些什麼嗎?」
「我該做些什麼?」
「你不是從小就對那個姑娘沒有好臉?要知道,雖然外頭大家都傳說你半個身子已經進了棺材,可你心知肚明,你的身子實際上壯得像頭牛似的,若是真讓她嫁過來,你可得一輩子面對著她,難道不堵心嗎?」
瞥了聞曙舟一眼,納蘭肅鳴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輕描淡寫地應了一句,「關你什麼事?」
「自然關我的事啊!瞧瞧你這人,心情一不順,就要把我看中的姑娘送人,你—」
「好,我可以不將那戲子送給黑子或白子,但是我會讓人將她送到柳二姑娘那兒去,讓她們好好相處一下。」
「你……」聞曙舟向來知道這個郡王爺做事挺狠的,卻沒想到他竟這般的狠。
打從今兒個見面開始,聞曙舟就沒從納蘭肅鳴的身上討得了好,事到如今,他就算是再笨,也察覺出他找自己麻煩的原因是因為心情不好。至於為什麼不好,只怕也是因為被迫悶在家裡,還有沖喜一事吧。
聞曙舟向來自認很瞭解納蘭肅鳴這個好友,所以很自然地下了結論,也很理所當然地開口勸道:「惹你的可不是我,你要是真的不願意娶那個丫頭,就去同你們太福晉說,我想太福晉這麼疼你,一定會為你張羅別的人選,你千萬別拿我撒氣。」
聽著他的話,納蘭肅鳴陰惻惻的一笑,然後說道:「要我不發作你也可以,除非你去替我辦件事。」
「嘖,敢情你今兒個演了這麼一大齣戲,就是為了讓我替你辦件事?」
「是啊!」
好個理直氣壯的答案!聞曙舟瞪著眼前這個氣宇軒昂的男人,偏偏還真不能拿他如何,只能一如以往那樣,忿忿不平又憋屈地說道:「要我辦什麼事?」
「外頭將老祖宗去闕家提親的事傳開了,而且還說闕飛冬不肯應允親事,整日尋死覓活的,我要你幫我查查,是誰放出來的消息。」
「這種事還要查嗎?鐵定就是闕家那個姑娘不想嫁給一個將死之人,所以才會如此鬧騰!」
聞言,納蘭肅鳴的眉頭輕皺了下,很快回復如初。如果連聞曙舟都這麼認為,那必定是放出這個消息的人想要所有人都這麼認為,之後……若是哪一夜闕飛冬來個自盡或私自出逃,應該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了。
「她不是那樣的姑娘,若是她不願意,她會親自站到我的面前對我說,或是對老祖宗說,總之,這不是她會做的事。」納蘭肅鳴很肯定地說道。
「呃……你怎麼知道?」
冷眼一瞄,這回聞曙舟很明確的知道,自己當真不能再問下去了,再問下去只怕就碰觸到納蘭肅鳴的逆鱗了。
他向來是長眼的,也清楚的知道,一旦真的惹怒了睚眥必報的他,那麼自己將來的日子絕對會很難過。所以在投給納蘭肅鳴一個哀怨的眼神之後,聞曙舟很有自覺的一溜煙的跑了。
望著那快速消失的身影,納蘭肅鳴只覺得比在朝堂之上與一群食古不化的言官車輪戰還要累上許多。他閉了閉眼,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際,可當一個嬌俏的身影躥入他的腦海之際,他的手驀地一頓。
其實,對於聞曙舟向他和老祖宗及娘親提議裝病來避禍的事,原本他是怎麼也不肯答應的,之所以最後轉為配合的態度,其實是因為他想通了—唯有這個法子,才能光明正大的將她帶離闕家那個吃人之地!
這一次,他相信再沒有人能阻止他,包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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