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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檸檬1063

《久別重婚》

  • 作者黎孅 追蹤作者
  • 出版日期:2017/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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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定價:NT$ 210
  • 優惠價:NT$ 1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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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洪心語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就是認識了慕槐這超級好男人,
身為人資主管的他瘋狂追求,把她這連鎖超市員工迷得不要不要的,
明明還想多享受一點情侶間的戀愛時光,就這麼被他哄著嫁了,
雖然不知道平凡如她是怎麼入了他的眼,但他待自己實在是好到不行,
婚後他並未叫她辭掉工作,而是放她去做想做的事,給予高度自由,
什麼君子遠庖廚他完全沒在管,任何家務事都搶著與她分擔,
他還幫著自己做面子,藉她的名義買東西送婆婆,讓婆婆疼她入心,
更別提回娘家時受了委屈,他二話不說替她出頭教訓極品親戚,
讓她感動不已,覺得世界上沒有人比她更幸福的了,
只是在甜笑不斷的甜蜜生活裡,有件事卻困擾著她──
她夢到有人意圖離間他們夫妻的感情,等著接收慕太太的位置,
而過沒幾天那位「表妹」就真的出現,也真的打算跟她搶男人?!
黎孅:A型魔羯座
自稱永遠的十七歲,靠發花痴尋找靈感。
隨著年齡轉變欣賞不同類型的男人←這就是花痴
生平無大志,只求不拖(卡)稿←這還叫無大志嗎?!
一打起電動就會很猙獰!
一提起腐話題就會髮指!
最大的煩惱是說說很容易,要寫出來很難(泣)
持有:貓一隻(我家小孟超可愛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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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中山北路,臺北市區知名的婚紗街,聚集了各大品牌婚紗,有影視明星、政商名流指定的名店,更有各種客製化的服務,不管是婚紗租借、新娘妝容梳化,還有婚顧、婚禮小物等,廣納婚禮上的大小事,而每當「好日子」的假日,自然是狂風暴雨般的忙碌。
一間低調奢華,近來廣為人知的婚紗店,是許多明星、名媛選擇婚紗時的首選,假日的下午擠滿了人,除了準備結婚的情侶前來參觀、近期要結婚的新人來試婚紗、拍完婚紗照來選照片的準夫妻檔,還有明天將舉行婚宴,今日來取禮服的新人。
穿著黑色套裝跑進跑出的服務人員,忙得連口水都沒時間喝,這樣的忙碌一直到下午五點多鐘,才能稍稍喘口氣。
正要坐下來偷喝一口中午買的珍奶補充體力,就看見門口停了一輛黑色進口車,一個雙手都拎著印有婚紗店名箱子的男人走了進來。
那男人五官深邃,一雙不用修整就很好看的濃眉讓五官更為突出,曬不黑的皮膚讓他看來乾淨清爽,再搭配他挺拔的身形,是個光是站在那裡就令人無法忽視的男人。
「慕先生!」原本萎靡的婚紗店服務人員看見那男人雙眼都亮了,頓時精神百倍,「還婚紗嗎?」
「嗯。」慕槐抿唇而笑,臉部線條柔和,有著新婚男人的喜悅。「麻煩妳。」許是因為結婚了的關係,以往冷硬的他連說話的語調都溫柔客氣很多。
「恭喜!今天婚宴很累吧?其實婚紗明天再還也是可以的。」服務人員俐落地打開箱子,快速地檢視租借的婚紗有無破損,一邊跟客戶閒聊,臉上始終掛著笑容。「太太怎麼沒來?」將簽單遞給慕懷時,問起了那個幸運的女人。
她做婚紗這行也有三年了,看了很多對新人,知道一個從婚禮開始到結束,都很有耐性的哄著女方,一整天辛苦的婚紗照拍攝下來沒變臉、不喊累的男人,有多麼的難得。
還不都是因為愛嘛!
「婚禮忙一天,她累了,我讓她休息。」慕槐低頭在簽單上簽名,簡短明瞭地回答。
因為太太累了,他心疼,就讓老婆在家休息,自己出來還婚紗—要不要這麼體貼?還有提到太太的時候,要不要這麼一臉寵溺啊?
覺得被閃到兩眼都要瞎了,服務人員內心流淚不已,臉上還是要笑著服務。
今天是個宜嫁娶、諸事大吉的好日子,而慕槐的婚宴就訂在中午舉行,通常忙了一天下來,新人都累翻了,都會晚一些或隔天才來還禮服,這位客人的動作倒是挺快。
她做這行做了三年,沒有一如以往地熱情詢問他蜜月要去哪兒,全都是因為她服務這對新人的經驗告訴她,可以了!
據她的觀察,男人沒什麼耐性,不喜廢話,雖然疼老婆,但不喜歡回答私事,她也就加快動作,收妥禮服之後,取出租賃的本子讓慕槐簽名,並結清後續所有的費用。
「慕先生,這樣就可以了。」服務人員微笑道。在婚紗公司工作很辛苦,假日還禁假,但能看見養眼的男人,心情也就好多了,雖然帥哥是別人的老公……
「我太太要我跟妳說聲謝謝。」慕槐道了謝,這是老婆特地交代的,要他看著對方的眼睛,好好說謝謝,因為這位服務人員從拍攝、挑婚紗、挑照片,都十分有耐性,給老婆的感覺很好。「下回拍全家福,再來找妳。」
「好啊!等你們的好消息。」服務人員眼睛發亮,被個英俊帥氣的男人盯著說話,怎麼能不心花怒放呢?只要不想起這人是別人的老公的話。
還完婚紗,離開婚紗店,慕槐驅車離開,臉上沒有為婚禮忙碌一天的辛勞,只有滿滿的喜悅。
他今年三十歲,以現代人來說是早婚了些,而慕槐也很清楚,那些人是怎麼看待他的婚姻—不外乎說他的眼光不好,挑了個從顏值到能力都無法與他匹敵的女人,說他太太洪心語是個幸運的女孩,明明長得不起眼又呆板,居然能得到他的青睞,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才能嫁給他。
他們懂什麼?迫不及待用婚姻綁住對方的,是他。
開著車,慕槐想快快回到兩人共同的家。
因為中午的婚宴,七點洪心語就被挖起來梳化,早上醒來她通常沒有什麼胃口,因此沒有吃早餐的習慣,偏偏她胃很爛,他就常因為她又把自己餓到胃痛而生氣。
今早洪心語勉強塞了兩口三明治,後來就是一連串的忙忙忙,喜宴上新娘要換三套禮服,光是梳化就夠嗆了,根本沒時間坐下來享用喜宴上的好菜,幸好飯店體貼,為他們打包了一份,讓他們帶回去享用。
可喜宴後慕槐還有一連串的瑣事要處理,自己工作上的同事、老闆們得去應酬,還有父親帶來的親友們,幸好大家沒在喜宴上灌他酒,他才能開車。
慕槐先將洪心語送回他們兩人的家之後,便出門了,她回家路上都迷迷糊糊的,一副很想睡的模樣,他出門前再三叮嚀她,要先吃點東西再去補眠,不知她有沒有聽話?
她看起來柔柔弱弱,沒有什麼脾氣,其實倔起來很讓人頭疼,還有起床氣—擋她睡覺者,殺無赦,至於「食」的方面,她食量小,又挑食的很……嗯,她肯定沒吃東西,他得快快回家,把她挖起來吃飯才行。
想著,慕槐歸心似箭,偏偏人車都陷在假日用餐時的車潮中,當他回到家時,已經六點多了。
拿著鑰匙扭開住家大門,隱約能聽見客廳傳來電視的聲音,是特效很多的綜藝節目,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聲響。
輕巧進了屋子,在玄關脫鞋,慕槐用最輕的動作走到了客廳。
四十二吋的電視持續播放,玻璃茶几上擺了許多女性的保養品,有打開的卸妝乳、沾了五顏六色殘妝的棉花。
而使用這些用品的人呢?
一臉素淨,鼻梁上掛著大大的黑框眼鏡,沒有令人驚艷的五官,黑框眼鏡下的眸子閉著,斜靠在沙發上熟睡著,她身上穿著的櫻桃色連身裙裙襬因她縮起雙腿而微微皺起,這畫面令慕槐微笑。
她雖然長相普通,但膚色很白,很襯櫻桃色,但她總覺得這顏色之於她太可愛,不愛挑這類顏色的衣物,她現在身上這件是慕槐硬是買給她的,那價格令儉樸的洪心語心痛很久。
自己的老婆自然要寵著的—就算她沒有聽他的話,回家先洗個澡,把妝卸了,吃過東西再回床上補眠。
她一定是一邊看電視一邊卸妝,然後就累到睡著了。
「唉。」慕槐輕聲嘆息,滿心的心疼寵溺,走向她,探身在她身前,輕巧地伸手取下她的眼鏡,看見她眼眶下的淡淡青影。
算了,別吵醒她,瞧她累得連眼下都有陰影,睡飽再說吧!
沙發怎麼會睡得舒服呢?自然是要睡在床上了,慕槐想著,輕手輕腳地將新婚妻子抱到房間。
可再輕的動作還是驚醒了淺眠的洪心語。
「……慕槐?」她悠悠睜開眼,看見自己在丈夫的懷抱裡,她表情呆呆的,有著睡到迷糊的萌感。
那可愛的樣子讓慕槐心軟得一塌糊塗,不用照鏡子就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溫柔寵溺,滿腔的愛意豐沛,他低頭吻住了她。
「怎麼?睡個覺就不認得妳老公了?」語氣戲謔,退開後他親暱地用挺直的鼻尖去磨蹭她的。
老公,這兩個字聽來就很美妙。
「哪有?」洪心語被吻得清醒了,他這種吻法她很熟悉好不,「你做什麼?要抱我去哪?」
「抱妳回床上睡,妳累到卸完妝就睡在沙發上,妳就不怕睡到落枕?回床上睡比較舒服。」
「不行!」洪心語斷然拒絕,掙扎著要下地。「要洗澡才能睡床。」她的潔癖就是要洗乾淨才能上床,無論是她還是慕槐,誰都不能沒洗澡就躺床。
「妳都累到睡在沙發上了。」
「還是要洗澡才能上床—放我下來。」洪心語聲音帶著倔強和不妥協,指使他快快放下自己。「我要洗澡!」
本心疼她勞累,想讓她多休息一會兒的,可慕槐看見她流露出來的堅持,也就隨她了。
放下新婚妻子,看著她有點小彆扭的表情,慕槐不自覺眼帶笑意,用那張不笑時正氣凜然的臉,說起違和感十足的情話來。
「那—一起洗?」挑眉戲謔,一副色胚樣。
洪心語聞言立刻警戒起來,今天是他們新婚第一天,在結婚前,他們交往了半年—對,只交往半年便結婚,他們算是閃婚夫妻,所以還有著熱戀情侶的膩歪。
而無論是平時還是兩人獨處時,慕槐從來不掩飾對她的渴望。
交往之初,她曾傻傻的被慕槐迷惑,真的跟他來場鴛鴦浴,結果洗了個史上最漫長也最累的澡,她永遠忘不掉她最後是被抱著出浴室的,因為她被慕槐在浴室裡這樣又那樣的欺負,根本站都站不直,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連喉嚨都喊啞了,隔天上班時同事還問她是不是感冒了,讓她很想把自己埋起來。
從那天起,「一起洗澡」就是禁句,她絕對絕對不要再跟慕槐這個道貌岸然的大色狼一起洗澡!
「你想得美!」洪心語想也沒想的拒絕,到臥房找換洗衣物時,還一臉防備的瞪著他,有點小任性地指使道:「我餓了,給我弄點吃的,我洗完澡就要吃。
怎麼任性得這麼可愛呢?慕槐看她那緊張的小模樣,忍不住笑了,「好,快去洗澡,等妳出來就有熱騰騰的東西吃。」
她露出掩藏不住的勝利神情,慕槐抿唇一笑,靜靜不說話。
就讓她以為自己逃過一劫吧,今天是他們的新婚夜,他可沒有打算要虛度這一晚。
先讓她睡飽、吃飽,才有體力陪他不是?
聽著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水聲,腦中浮現水珠滑過她身軀的景象……慕槐壓下自己的慾望,深吸口氣,轉身進廚房。
不急,他有的是時間。
洗了三次才將頭髮上的髮膠洗乾淨,洪心語將自己泡在加了玫瑰精油的浴缸裡,讓自己被操勞一天的筋骨鬆軟些。
抱著雙膝坐在浴缸裡,她到現在還是覺得不真實。
「我結婚了。」自言自語的語氣中有著迷惘。
她不是後悔了,嫁給慕槐是心甘情願的,她再遲鈍也知道這個男人寵她、愛她、瞭解她,明明是個令人望而生畏又霸道的人,卻唯獨對她溫柔,從來不會勉強她做不願做的事情。
慕槐算是她的上司,在她任職的公司擔任人資主管,負責教育訓練,是公司職員口中的鐵面魔鬼教官,但卻不妨礙大家一邊詛咒他,一邊愛慕他。
而她這個新進公司不到一年、學得慢又常常被罵的菜鳥門市人員,就這樣被優秀又難以親近的男神熱烈追求,她自然敵不過他的魅力,被他俘虜。
很多人都以為她會在結婚後離職,因為慕槐給人的印象就是很大男人,感覺不會讓妻子繼續在外拋頭露面,把家裡顧好就好了,但慕槐卻說:「工不工作都無妨,妳開心就好。」
聽聽,多麼尊重她啊!因此洪心語也就開開心心的繼續做這個需要輪班、少有假日,常常在倉庫裡找貨盤點,搞到自己快發瘋的工作。
大學畢業才多少年呀,她還想要賺錢回家奉養父母呢!
不過慕槐沒意見,不代表其他人沒意見,像是慕槐的母親慕舒穎就發話要她結婚之後辭掉工作,專心照顧家裡。
她沒說什麼,心裡卻是百般不情願,慕槐看出了她的不情願,在她點頭之前先一步為她解決—
「媽妳別鬧了,妳應該比我更清楚,女人的生活重心如果只有男人的話,最後會有什麼下場。」
慕槐的話直接重重打擊了慕舒穎,因為慕舒穎和慕槐的父親魏旭南會離異,問題就出在慕舒穎當時是全職家庭主婦,把心思都放在老公身上,太過黏人,讓魏旭南受不了,因而外遇,兩人最後離婚收場。
慕舒穎離婚後才發現自己懷孕了,但是那時,魏旭南已經跟外頭的女人同居,有了新的家庭,認清了不會有復合的可能,她便獨自生下孩子,因此慕槐是從母姓。
慕舒穎表情像被打了一拳,定定看了看自己的兒子,而後嘆了口氣,「你這個性,怎麼就跟你爸一模一樣!」
然後,她就沒說話了。
再然後,慕槐私下跟洪心語說:「我媽一個人把我養大,當媽又當爸,她是這世上最愛我的女人,遇上關於我的事情,自然會比較自私,妳不要放在心上。只是她性格比較硬,我交往過的女人她就沒一個順眼的……不過那都不重要!她們都是過去式,妳是我的現在和未來……咳,扯遠了,總之妳面對她會辛苦一點,她不喜歡別人違逆她,所以了,她說什麼妳都說好,別跟她硬碰硬,我媽有什麼要求,妳就說妳要問我的意思,我會處理。」
在交往之時,慕槐就跟洪心語說過,這世上他最愛的女人就是媽媽,也透露了他從小到大見到父親的次數少得可憐,新生入學典禮、畢業典禮從未出席,他有時都會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爸爸。
因為這樣,慕舒穎等於是自己一個人拉拔慕槐長大,雖然有贍養費讓他們母子倆不愁吃穿,但要把兒子栽培到送出國念名校,得花多少心力呀?洪心語自然知道慕槐對媽媽的感情,會跟著孝敬長輩。
她從小就看著奶奶跟媽媽之間的爭執,以及爸爸被夾在中間的無奈,讓她對婆媳問題很是害怕,但慕槐卻為她擋住了所有可能的責難,還會給她做公關—她常莫名的被道謝,被慕舒穎拉著說她貼心,像多一個女兒似的,讓她一頭霧水。
她事後去問慕槐,才知他常會甩個東西到婆婆面前,說是她送的,可其實她什麼都沒有準備,她一點都不知道慕槐的媽媽喜歡什麼、討厭什麼,才交往半年就結婚,她根本來不及瞭解。
這個男人對自己好,很多事情都為她想到了,這樣的好男人,不嫁嗎?
所以她衝動的嫁了,畢竟她也會怕呀,怕有人看見慕槐的好,跟她搶……
「夢跟現實,是相反的。」腦子轉著很多東西,洪心語很突然的說了一句話。
雙手捧起一把清水,看著水滴從指尖滑落,洪心語定定地思索,抬頭看了看自己所在的浴室。
牆面是白色的大理石磁磚,給人乾淨清爽的感覺,這是新房裝潢時,她親自挑選的。
其實不只是浴室,這整個三房兩廳,共六十坪的家,都有她參與設計的痕跡,她提的要求,慕槐幾乎都會點頭,這讓她很開心。
「嗯,只是夢而已。」洪心語又說了一句,語氣肯定。
下午睡著的時候,她作了一個夢,一個很真實的夢。
在夢裡,她一樣嫁給了慕槐,但卻不是在她二十四歲的時候,而是晚了一些,在她二十八歲的時候。
在夢裡,他們並沒有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她和他遇到了許許多多的困難,一點一滴消磨掉原本甜蜜的感情……
想到夢境中兩人最後分開的下場,洪心語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幸好,只是夢。」
夢中的慕槐跟現實中的慕槐是兩個不同的人,一個從來不會肯定她做的每一件事,更不貼心,一個則是什麼都為她想好了,體貼周到,對她寵溺不已,把她寵到她被家人養了二十四年的軟脾氣變得再也不軟,以前能忍到十分才爆炸的脾氣,現在連五分都忍不下去。
「我被寵壞了。」洪心語嘆息,怎麼才交往半年,她就變了呢?現在還嫁給了這個把她寵壞的男人,她的脾氣會不會越來越壞呀?剛剛她居然指使慕槐給她弄吃的,從小到大,她哪敢叫家人給她做吃的呀……
洪心語不禁擔心,她會不會有公主病了?
「心心。」浴室門傳來輕敲聲,以及慕槐的聲音,「別泡澡泡太久,水都涼了,會感冒,晚餐熱好了,快出來吃飯。」
若不是慕槐提醒,洪心語還真沒發現水涼了,她應了一聲,快快的踏出浴缸,圍了浴巾,換上舒適的家居服,濕漉漉的頭髮則用毛巾包了,趿著拖鞋來到餐廳。
溫馨的木質四人桌上頭擺了中午宴客時的菜色,能熱的都熱了,一些不適合再熱過的菜就只能將就點吃。
中午忙著換裝又要維持妝容,洪心語根本不敢吃飯,肚子早就餓得咕嚕咕嚕叫,她相中一道炸得金黃誘人的干貝,拿了桌上的筷子就直接挾起,咬了一口。
「唔,好好吃!」新鮮的干貝真是鮮甜,一點腥氣都沒有,大廚的炸工了得,放冷了麵衣依舊酥脆,好吃的不得了。
「坐下來慢慢吃,沒人跟妳搶。」慕槐從廚房端了一鍋剛熱好的雞湯出來,放在餐桌正中央。
一整隻雞下去燉的湯,湯汁濃郁清香,有淡淡的中藥味,光聞就讓洪心語食指大動。
「湯很棒,冷一些再喝。」慕槐拿了湯碗,盛了一小碗在一旁放涼。「小心燙口。」
站在餐桌旁,吃得兩頰鼓鼓的洪心語睜大了眼睛,看著一身休閒服,全身散發著肥皂香的男人。
慕槐也洗了澡,換下那身筆挺的西裝,也洗掉了油頭,他髮絲偏細軟,因此上班時總是用髮油梳出個型來,下班後洗完頭髮吹乾,細細軟軟的頭髮讓他看起來比平時年輕,而且可愛,她就很喜歡手指穿過他髮絲時的感覺。
比起西裝革履,一身菁英氣息的慕槐,洪心語更喜歡輕鬆隨興,穿著家居服在家中四處走動的他。
「又沒吹頭髮。」慕槐盛好了湯,抬頭就看見她頭上的毛巾,以及她吃得兩頰鼓鼓的臉,她許是餓壞了,嘴裡的東西還沒吞下去就忙著繼續塞,像小松鼠似的。「怎不吹乾呢?年紀大了會頭痛的。」語氣責備但是不兇惡,就是家人關心的嘮叨,沒有讓人懼怕的感覺。
「原本要吹頭髮的,可看見吃的,我餓了。」洪心語嚥下嘴裡的干貝之後說,又拿了一捲包得精緻的荷葉米糕。
「妳胃不好,別吃糯米。」
慕槐眼尖拿走了她手上的米糕,取了一個中碗,在裡頭夾了許多菜後塞到洪心語手裡,拉著她到客廳,讓她坐在沙發上。
「妳慢慢吃,頭髮我幫妳吹乾。」慕槐去拿了吹風機過來,先輕柔的擦乾她的頭髮,再用溫度合適的風輕輕的吹著。
坐著吃東西,還被人溫柔的吹頭髮,洪心語眼睛舒服的瞇了起來,她真覺得有被疼愛的感覺。
這跟夢境不一樣,在夢中她沒有被疼愛的感覺,只覺得自己愛著那個人,愛得委屈又沒自信,她得忍耐再忍耐,直到忍無可忍。
「在想什麼?想到發呆。」慕槐吹乾了妻子的頭髮,看見她捧在手裡的碗,裡頭的食物被吃了大半。
「在想我們結婚了。」甩了甩飄逸的頭髮,洪心語把碗放在矮几上,回頭看向站在她身側的男人。「這不是夢吧?」
「妳還沒睡醒嗎?」慕槐笑出聲來,眼神染上了慾火。「我看需要做點什麼讓妳分清楚現實和夢境的分別—吃了東西,不餓了吧?那麼該換妳餵飽我了。」說著將她拉起來,帶進自己懷裡。
冷不防被拉起,洪心語呆了呆,可馬上就感覺到抱著自己的男人身下……那無法忽視的生理反應。
也太突然了吧!剛剛不是還在吃東西嗎!
「你、你都不會累的呀!」她馬上臉紅,支支吾吾的說:「早上明明你也七點就醒了……」
「嗯哼,妳還比我多睡了兩個小時呢,現在不累了吧?」慕槐說著,嘴唇含住她敏感的耳垂。
她被刺激的忍不住縮著身子。「可、可我剛吃飽,不能做激烈運動,胃會不舒服……」
「少來,妳吃那一點點只夠塞牙縫吧?雞湯還熱著,等放涼還要一點時間—陪我吧,我好想好想妳,好不容易等到新婚夜,妳不會以為我會放過妳吧?」
洪心語所有的掙扎和小抗拒,在聽見他說想自己時,全數都消散了。
新人在婚禮前不見面是傳統,因此洪心語是在飯店被迎娶的,也有兩天沒見到慕槐了。
其實,她也是很想很想他的。
任憑他將自己攔腰抱起,帶到了臥房,被他吻著、愛撫著,被他褪下衣物,吻遍全身,用她喜歡的方式擁抱她,讓她沉溺其中無法自拔,而後有點佔有又有點粗魯的進入到她的最深處。
「心心、心心,我的心心……」在動情時,他喊著她的名,一遍又一遍,她被他的熱情侵略得腦子一片空白,無論是身和心,都是他的印記。
這是個為她瘋狂的男人,跟夢裡那個冷靜自持,看不出愛她的男人,不一樣。
那只是個夢,現在這個恨不得要把她揉進身體裡的男人,才是真實的。
意識到這點,洪心語雙臂環住他的頸子,頭一次在做愛時不是被動的承受,而是吻了慕槐,雙腿夾住他勁瘦的腰,主動迎合。
而她的難得主動,讓慕槐更為興奮。
「心心妳真好,今天好主動,我很喜歡……今天是我們的新婚夜,妳告訴我,這樣舒服嗎?」
慕槐興奮到都沒下限了,用著正經的表情問著害羞的問題,像是這樣舒服還是那樣舒服,喜不喜歡這個姿勢……
洪心語覺得他話太多了,讓她害羞到無法回答,於是將他撲倒在床上,自己騎在他上面……
最後那鍋剛熱好待涼的雞湯直接放到冷了結成凍狀,只能匆匆冰進冰箱,兩人雙雙趕赴機場,度蜜月去。
第2章
夏威夷,藍天、白雲、大海,以及美麗的沙灘,偌大的海灘上只有一把巨大的藍色遮陽傘及兩張躺椅,躺椅間有一張小桌子,上頭擺著飯店準備的冰涼雞尾酒,透明的胖胖玻璃杯裡是藍色的液體,杯緣掛了紅色的櫻桃,黃色的吸管捲成了心形,很有渡假的氛圍。
赤裸著上身,只著泳褲的慕槐坐在躺椅上,鼻梁上掛著太陽眼鏡,讓人看不清他的眼神,遠遠望去,大概會以為他正悠閒的拿著手機滑滑滑,一邊做舒服的日光浴。
其實他正在處理工作的事情,一邊工作一邊分神望向正在沙灘上玩耍的妻子。
只見洪心語穿著櫻色比基尼泳裝,散著頭髮,一下追著浪花,一下堆沙堡,自己玩得很開心。
他眼神溫柔,嘴角帶笑,對於她像個孩子般玩耍流露出快樂的神情,光看著他也很愉悅,連破壞他蜜月的討厭工作找上門,他都覺得沒關係。
慕槐覺得他這麼辛苦工作,就是想給家人過更好的日子,因此賺來的錢當然要好好寵老婆了,給她買好吃的、好喝的,再買漂亮的衣物妝點她,希望能讓她一直這樣笑著,看著他的眼神充滿了喜悅和快樂,而不是像上輩子,總是默默承受一切痛苦,到最後只剩下對他的憎恨。
思及不愉快的事情,慕槐眼神一暗,帶笑的唇角抿了起來。
「洗澡囉!」
正當慕槐心情沉重時,清涼的水從頭上淋下來,嚇了他一跳,站了起來,幸好手機早擺在一旁沒浸濕。
「心心—」慕槐沒好氣地說,嘴角揚起無奈又寵溺的笑。
她變得活潑又古靈精怪,有著年輕女孩特有的活力,而不是像上輩子,出社會後的不如意讓她磨去了自信,只有隱忍、怯懦。
「涼快吧?」提著水桶站在旁邊嘿嘿笑,洪心語神采飛揚。
不知道為什麼,來到這個擁有私人海灘的飯店,她就像變了個人,在臺灣不敢做的事情,她都敢做。
洪心語任職的公司,是隸屬於萊德集團旗下,一間國際知名的外商連鎖超市,以進口各國特色食材聞名,在各大百貨公司皆有門市,洪心語就是北部某一間分店的儲備幹部。
身為人資兼教育訓練的慕槐,是從英國總公司調來臺灣支援整頓的,是高級幹部,就算請了婚假也得處理公事。
她見他忙,也就乖乖的去玩自己的,可他忙到一個段落後,就呆呆的在那裡抿著唇想事情,洪心語觀察過,只要慕槐露出這樣的表情,代表他不開心。
想著許是有公事讓他不悅,想要他輕鬆些,所以她故意去惹他—其實也是存了戲弄的心態啦!
「很涼,我喜歡玩水,一起吧。」慕槐看見她眼中閃爍的狡黠,不自覺微笑,忘掉了腦中閃過的不愉快,在她反應不及時突然抱起她,然後往海裡走。
「不要,啊—」意識到他要做什麼,洪心語放聲大叫,掙扎著。
小時候被哥哥和哥哥的朋友丟下水過,洪心語太明白慕槐會怎麼「報復」她。
「對不起,我錯了!對不起,原諒我。」沒骨氣地求饒。
「妳在跟誰說對不起?我是誰?」慕槐挑挑眉。
「慕槐,對不起……」
「喔。」慕槐應了一聲繼續往海水深處走。
正好一道中浪打來,打濕了兩人的雙腳,再接著海水越來越深,到了慕槐的腰部,而被公主抱的洪心語也感覺到背部被冰涼的水浸濕。
他比她高快二十公分,大約測量一下深度就可以知道,若被丟下去,她一定會喝好幾口水。
不想喝海水,不想被丟進水裡,洪心語雙手緊緊環抱住他的頸子,彆扭羞恥地喊道:「老公不要—」
結婚之後,慕槐十分糾結這件事,喜歡聽她喊老公,而且總是在兩人親密的時候逼她這麼喊,讓洪心語十分無語。
「挺好聽的呀,怎麼不多叫兩聲來聽聽?」慕槐神情愉悅。
叫一次就夠羞恥了,還多叫兩聲呢!洪心語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覺得喊他老公很羞恥,大概是……他那副似笑非笑的壞壞表情,讓她很難為情吧。
「得寸進尺欸你。」她瞪他,嬌嗔的說。
「嗯,這倒是個好主意。」慕槐居然把埋怨當成了建議,煞有其事地點點頭,滿眼的認同。「得寸進尺?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完故意雙手一鬆。
「不可以,啊啊啊啊—」
求生本能讓洪心語一邊尖叫,一邊死死的抱住慕槐,雙腿夾著他的腰,簡直將慕槐當成人形救生圈,攀附他高壯的身軀,可惜姿勢一點都不氣質,加上她穿著比基尼,這八爪魚般的姿勢就變得頗為曖昧。
蜜月,不就是一對夫妻遠離親朋好友,到一個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地方獨處,可以隨時隨地親親抱抱做愛做的事的時候嗎?
那還矜持什麼呢?
在美麗的藍色海洋中,慕槐拋去心底深處的陰霾,專注於眼前的新婚妻子,開始他的蜜月……
巨大的太陽漸漸落入海平面,將藍色的大海染成一片橘紅,帶著鹹味的海風吹起了落地窗的白色窗廉,也吹起了四柱古董床旁的紗幔,睡在白色大床上的一雙男女像兩支疊放的湯匙般,緊緊地擁抱。
慕槐睜開眼睛,看著背靠著自己熟睡的洪心語,在海邊玩了一天,回到飯店房間洗掉一身細砂後又被他帶上床做了兩次,她累壞了。
他就像個血氣方剛的青少年,管不住自己的慾望,明明是想要帶她走走看看,來場異國約會,但光是看著她,他就不住想要很多的親吻、緊緊的擁抱和一次又一次的肌膚相親,好證明她真的在自己眼前,仍愛著自己。
指尖輕輕滑過她裸露在被單外頭的手臂,慕槐望著妻子,心中感到踏實之餘也覺得慶幸。
前一世,他們也是夫妻,她愛他比較多,也付出比較多,他則虧欠她很多,沒有給她一個像樣的婚禮,也沒有給她足夠的體貼和疼愛,更沒有早一點放下無謂的大男人身段,承認他娶她是因為愛她。
而後面對有心人士見縫插針,他內心說不出的難處,以及面臨事業以及父親那一方的遺產鬥爭……他留不住她,只能讓她走。
讓她離開,卻堅持守著那段名存實亡的婚姻,無論心語有多恨他。
「不會了。」看著安睡在自己身旁的洪心語,慕槐堅定道。「那些讓我沒臉挽回妳的事情,我不會讓它再發生,這一輩子,我們會好好的。」
金橘色的光芒灑在她臉上,讓她看起來蒙上了一層金粉,像落入凡間的天使,慕槐看得癡了,在她額上輕輕一吻。
這一吻驚動了睡夢中的洪心語,她皺眉,身軀在被單下翻了個身,這讓慕槐大腦當機,她清醒了,剛才他說的話,她都聽見了?
洪心語翻身就看見他光裸的胸膛,再抬頭看見他沒有睡意的臉龐,有點不甘心,這傢伙的體力要不要那麼好呀?明明他出的力較多,為什麼她累到全身都動不了呢?
「我好餓。」吐出這三個字,洪心語又疲憊的閉上眼睛。
聞言,慕槐不禁鬆了口氣,他輕鬆笑道:「今天想吃什麼?叫客房服務?」
「不要。」洪心語拒絕。「我想吃炒飯配酸辣湯。」
在夏威夷度蜜月到了第三天,天天都是洋食,她想念米飯的味道,想要吃臺菜或中菜,偏偏他們住的飯店沒有中式菜色。
「我記得有一間中式餐廳,大概開車十五分鐘會到,我們出去吃?」慕槐馬上就想到附近有間生意不錯的中餐館,提議要出去吃飯。
「我想睡覺。」洪心語像條死魚趴在床上,怎樣都不願意起床。「你去買回來。」
居然指使起他來了,還叫他去買飯?膽子真是肥了,前世她哪敢呀,總是小心翼翼地問他要吃什麼,自己再累、再餓,先顧慮的還是他。
「想當初那個每天幫我買午餐的新人呢?」慕槐戳戳她的頭,但他其實不生氣,反而十分開心。
她對他越來越不見外,會依賴撒嬌,更會任性要求,這是上輩子他們交往三年、結婚兩年都沒有的相處情形。
原來她被寵愛,就會流露出這樣的神情,會有這樣的姿態,太可愛了!
洪心語翻了個身,皺皺鼻子,「那傢伙被你寵壞了。」
慕槐哈哈大笑,「有什麼辦法呢,誰教妳是我老婆,風水輪流轉,換我幫妳買飯,妳好好睡,等我回來。」
幫她蓋好被子,拉上窗簾,確實的鎖好門窗,慕槐開著租來的敞蓬跑車,憑著記憶找到那家中餐館,給老婆買飯。
在國外的中餐館都會裝潢的很中國風,雕龍刻鳳的,慕槐點了餐,在餐廳外頭等待,一邊聊勝於無地欣賞起太過浮誇的裝潢來。
「喲,居然在這看見你,這叫做什麼?」在國外,臺灣腔的中文很難不引人注意,尤其這聲音,慕槐化成灰都不會認錯。
擺出一張應對外人的冷硬表情,他睨了那說話的男人一眼。
來人有一張跟慕槐三分相像的五官,氣質張揚,身上穿著夏威夷衫,摟著一名身材嬌小玲瓏、穿著火辣的女孩。
他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挑釁地朝慕槐笑道:「冤家路窄,你說對吧?」
眼前的男人,跟慕槐有著甩也甩不掉的血緣關係—是他同父異母,小他九個月的弟弟魏儒均。
父親在與母親離婚之後,許是受夠了婚姻帶來的「麻煩」,因此再也沒有結婚,只是看中了、喜歡了,便一同生活,談過一段接一段的感情,生下一個又一個的孩子,但母親無所謂,畢竟離婚時,母親可是請來一名專門替女性爭取權益的大律師,拿走了父親一半的個人資產當贍養費。
只是眼前的傢伙雖然是他的兄弟,但要兩人有兄弟般的感情那是不可能的,因為他們的父親魏旭南,是個擁有百億身家的零售業龍頭,在世界各地擁有上千家連鎖量販店,為了要成為繼承人,大家都是敵人。
更不用說這個弟弟因為跟自己年紀差不多,從小到大兩人都是競爭者—應該說,是魏儒均私自把他當成了競爭者,從來不管他願意不願意。
慕槐懶得理會,他最擅長的就是將魏儒均的挑釁當空氣,那對這個好弟弟來說簡直不能忍。
「先生,你的外帶餐點都好了。」這時候餐廳服務生出現,將慕槐點的外帶餐點送來,也適時的給了慕槐把魏儒均當空氣的理由。
「謝謝。」慕槐拎著裝有熱騰騰食物的袋子,給了服務生小費,轉身就走了,一句話都沒有多說。
「慕槐,你—」魏儒均被慕槐的態度氣到了,尤其他目中無人的高傲神情,於是衝上前擋住他的路。「你急什麼,我還沒跟你說完話!」
看著慕槐與父親有九成相似的五官,魏儒均不由得火大。
這個傢伙明明不在父親身邊長大,也是唯一沒冠父姓的孩子,一年沒見父親多少次面,就算是見了面,也不曾給父親好臉色看,卻是父親最驕傲的兒子,總說慕槐有聰明、魄力,跟他最相像。
尤其他還申請到父親母校,英國倫敦帝國學院的商學院,慕槐在學業上的優秀,狠甩他們這些異母弟妹們好幾條街,讓父親滿意到不行,常常稱讚慕槐,甚至慕槐尚未完成學業,父親便為他在公司安插了一個位置,只要慕槐學成,那個位置就是他的,這令魏儒均嫉妒不已。
父親只為慕槐在公司安插職位,其他子女全都沒有這樣的好運,這代表什麼?誰都清楚。
偏偏慕槐硬氣拒絕父親的安排,畢業後留在英國工作,這個舉動更是深得父親的讚揚,讓他與一干爭奪各種資源的兄弟姊妹們,全都對慕槐恨得牙癢癢的。
「你倒是挺聰明,平時對爸不加理會,結婚卻邀爸去當主婚人。」自從受邀參加慕槐的婚禮,父親臉上的笑容就沒有停過,更不用說婚禮當天他有多麼的開心了。
「不過你小心聰明反被聰明誤。」魏儒均惡聲惡氣道。「我給你個建議,既然你已成家立業,為了你太太好,千萬別妄想不屬於你的東西,你不是每次都能有八年前的好運。」
慕槐聽見這飽含威脅的暗示,深沉的眼盯著囂張的魏儒均,非常難能可貴的開了口。
「從以前到現在,你汲汲營營追求的東西,我從來都不想要。」聲音很輕,有種虛無飄渺的味道。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他對繼承父親的事業一點野心都沒有。
他只想擁有自己的小小事業,不需要成為商場上人盡皆知的強人,能夠給妻子和母親不虞匱乏的生活,跟心愛的女人生養三個小孩,這樣就已足夠。
但前一世,一直到他步入中年,得了癌症而逝世,他都沒有小孩。
想到孩子,再看著在自己面前張牙舞爪,語帶威脅的魏儒均,慕槐眼神冰冷下來。
「你提起八年前,便是提起令我不愉快的回憶。」
八年前,慕槐仍是帝國學院的學生,他的愛好除了念書之外,就是打冰球。
他的身形並不如外國人那般壯碩,但他喜歡冰球的危險刺激,喜歡那種在比賽中將人撞到周圍護板卻不會被判犯規,激怒對手、阻止對方得分的感覺,他尤其擅長牽制,能在不會被判犯規的情況下撞翻對方的前峰,減緩他們的行動。
慕槐加入了一個培養出職業冰球選手的俱樂部,與一群準職業選手們訓練、征戰,而晚他兩年赴英國念書的魏儒均,則加入了和他敵對的冰球俱樂部。
前一世在一場比賽中,因為魏儒均的煽動,兩隊人馬在球場上打了起來,慕槐更是在混亂之中被魏儒均針對、攻擊下手之狠,擺明是想毀了他,最好是能殘廢或半身不遂。
他先是被魏儒均攔腰踹到護板上,再遭到球杆猛打,讓沒有防備的他撞斷了腿,再也不能打最愛的冰球,同時也傷到了脊椎,長達一年的時間無法行走,只能靠輪椅代步,那一年廢人般的日子令他性情大變。
不僅如此,在很多年很多年後,當洪心語被婆婆催著生孩子,看了無數醫生,吃了無數的藥,卻依舊沒有小孩,偏偏洪心語的檢查一切正常,慕槐因此懷疑起自己,瞞著所有人獨自上了醫院檢查。
這一檢查慕槐才明白,當年在冰球場上他傷到的不只脊椎,還有生育能力,他擁有孩子的機率,微乎其微。
無法讓心愛的女人懷孕,這件事情即便是要他死,他都不願告訴任何人,所以前一世洪心語因誤會他出軌而離開他,慕槐只能放手讓她走。
而在那之後,他改變了原本的人生藍圖,開始參與爭奪魏家的財產,魏儒均既然毀了他,那麼他什麼都別想得到。
而這一世他重生時,是到英國念書的第一年,他還未在冰球場上遇見魏儒均,他還特地去做了檢查,確定沒有問題,他仍有生育能力,他還能有自己的孩子。
慕槐自然不會讓魏儒均再一次破壞他的人生,那場賽事他與隊友合作讓魏儒均犯規,被判出場十分鐘,他們趁此機會頻頻得分,最後贏得了賽事,他也好好的,沒有負傷送醫,至於魏儒均嘛……事後他動了點手腳,讓魏儒均被踢出了冰球俱樂部,再也不會是他在冰球場上的威脅。
「我剛剛似乎被威脅了?」慕槐似笑非笑地望著魏儒均。「虧你特地追來我蜜月的地方想嚇我,從小鬥到大,你還不瞭解我嗎?誰讓我不開心,我就會讓他更不愉快啊,弟弟。」最後兩個字的口吻是十成十的諷刺。
「妄想不屬於我的東西?呵。」慕槐輕蔑一笑。「你憑什麼跟我說這種話?你我心知肚明,無論我想不想要,我都是第一順位繼承人,我是他們離婚前就有的孩子,而你不過是個私生子,你的母親是破壞我父母婚姻的第三者,現在則是眾多不受寵的女人之一,我該怎麼說呢?報應吧。」
「你閉嘴!」被踩到了痛腳,魏儒均大怒。
「我媽即使跟爸離婚,現在說的話爸哪句不聽,你媽呢?」慕槐用著憐憫的眼神看著暴跳如雷的魏儒均,那女人每次都想些不入流的方式爭寵,偏偏適得其反,惹得爸對她越來越反感。
「你得意什麼!爸對你們不過是愧疚!」魏儒均反擊,但顯然信心不足,氣勢弱了許多。
「那又怎樣呢?」慕槐嘴角上揚。「只要能達到目的,過程並不重要—這是父親的做事手段,你也極力走跟爸爸一樣的路。身為哥哥,我會在將來身體力行向你演示這句話所代表的涵義。小心點,我這人奉行有仇必報,十倍奉還,而你,你擋到我的路了。」擋路二字,一語雙關。
接班人的位置他會爭,因為不想讓這傢伙好過。
見魏儒均還想再說,慕槐沒耐性了,覺得跟這傢伙說話太浪費時間,他點的菜都涼了,洪心語還在飯店裡等,他才不想為了一點感情都沒有的兄弟餓到自己的老婆。
他上前一步,神情一沉,他知道自己板起面孔、冷眼睨人的神情,跟父親一模一樣。
果然,魏儒均瑟縮了,不自覺退開,慕槐態度從容地越過他,走向租來的敞蓬車,開著車走人,留下一臉忿忿,覺得自己又輸了一回的魏儒均,以及他身邊那個身材嬌小火辣,一臉迷醉的女郎。
「那男人是誰?真是帥呆了,好Man喔!」她癡癡望著慕槐開車離開的背影,久久收不回視線。
這話讓魏儒均氣壞了,他甩開女郎,氣怒大吼,「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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