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海 首頁

重生
分享
藍海E156301

《與仇人成親日常》

試 閱
明明他倆婚前甜蜜蜜,怎麼婚後卻恨不得拿刀互砍?
閔真珍:前世你下毒害我,今生再和你做夫妻我就跟你姓!
王振宇:前世妳害我斷頭,今生就罰妳陪我白頭!

 
發現自己重生在新婚夜,閔真珍第一個念頭就是打死眼前這爛人!
若非這曾失憶、將來身分三級跳的他,自己怎會死得那麼慘?
誰知王振宇也重生了,還把他的死怪到她頭上,這她豈能忍?
他倆從床下打到床上,好不容易才捋清彼此的死因不單純,
兩個難題隨之迎來──
一是要她和仇人做夫妻,她不願意;二是找凶手一事得靠他才行,
是權衡也是怕她爹娘起疑,說好假扮恩愛夫妻一邊找尋蛛絲馬跡,
可睿王殿下,請問您是否入戲太深了呢?
聽聞從姊被夫家人虐待,她衝動爆打渣男,他就在旁邊護衛她;
馬車遇襲時,見她被歹徒追殺,是他以身擋刀;
上京後,面對他母后和奶嬤嬤的惡意針對,他也努力調解婆媳問題,
然而有些心結不是說解就能解,更不是她故意挑撥母子關係,
按照種種跡象顯示,這兩個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是真的有問題!


 

😘​​​ 這故事不能只有小編看到!

這是一個關於愛與仇、過去與重生的深情權謀故事,也是一場從婚姻修羅場中走出救贖與重圓
的愛情試煉。
閔真珍與王振宇重生回到新婚當夜,從大打出手到認真剖析被害原因,再到最終約法三章成為
恩愛假夫妻。他們表面琴瑟和鳴,實則各懷心思,步步為營,只為揭開前世冤死的真相。
從街頭護妻出拳,到馬車遇襲時為她擋刀,再到面對強勢母后時努力調解,他的每一個選擇,
都真切展現了情感的流露。他做的一切,不再只是演戲,而是真情的表現。這場婚姻,不只是
佈局,更是命運的安排。
他們在彼此的誤解與傷害中重逢,在謊言與算計中重新認識彼此。權謀鬥心、步步為營,他們
終於在婚姻與仇恨的邊緣找到彼此真正的救贖。

陽光晴子
阿Q射手,也許無心,也許有意,
以幽默EQ、感恩的心,溫暖加值,
密縷勾勒一個love story,期許,在翻開書頁的剎那——
即能撞進隨身版的快樂氛圍,烘焙愛情,擁抱短暫的喜樂人生。
如是,晴子謝天謝地,謝謝每一個與晴子的文字相遇的妳(你)。
  1. 若該商品前後有不同版本,請以訂購網頁中顯示之商品圖片為準,恕不提供選擇或因此提出退貨。
  2. 商品若有兩種以上款式,請以商品網頁之說明為準,若網頁上標示「隨機出貨」,則無法指定款式。
  3. 若訂單內含未上市之商品,該筆訂單將於上市日當天依訂單付款順序出貨,恕不提前出貨或拆單出貨。
  4. 新月購物市集在出貨前都會確認商品及包裝的完整性,出貨之商品皆為全新未使用過之商品,請您放心。收到商品後,如有任何問題(包括缺頁、漏頁等書籍裝訂或印刷瑕疵),請於收到商品後7天內與客服聯繫,我們將盡快為您處理問題,逾期恕不再受理。
  5. 收到商品後,若您看到的版權頁定價與原商品網頁定價不同時,請透過客服信箱或於新月服務時間來電與客服聯繫02-29301211告知,我們將盡快為您處理。

試閱 閱讀更多收合

版權所有,禁止轉載

第一章 重回新婚夜
月色如練,望城富戶閔家今日招贅婿宴客,隨著時間流逝,賓客們陸續離開,最後只剩一些較親厚的,對著主人家又是恭喜又是互拍肩膀,最後半醺半醉、搖搖晃晃地任下人攙扶著步上馬車離開。
送走最後一個客人,閔家夫婦互視一眼,暗暗吐口了長氣,吩咐管事做後續整理,兩人回到丞峯院。
梳洗一番上床後,兩人相互依偎,想的都是當年粉雕細琢、牙牙學語的小團子成親了,感歎著時光飛逝。
姚蓮微仰著臉看著丈夫,「不知新房那裡怎麼樣了?」
閔喬亙輕啄她額際,「女兒只是多個夫婿,生活如常,夫人不必操心。」
她含嗔瞪他,纖纖玉指就戳他胸口,「不信老爺這裡不擔心!」
「亦之是女兒看上的。」這鍋他可不背。
「但他是老爺救回來的。」振振有詞的,根源在你!
閔喬亙甩不了鍋,尷尬之餘只能乾巴巴回道:「這也不是為夫能預知的。」
他家產頗豐,夫妻恩愛,不願納妾,如今三十六歲卻僅有一獨女,夫妻倆便早早決定招婿,更準確的說,兩人早已看中自女兒六歲起就陪在她身邊的護衛蕭樵。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一年前,蕭樵救了一個身受重傷的流民,那小夥子長得特別俊俏,也有一身好功夫,壞的是失憶忘了過往,無處可去,傷好後便讓他留在女兒身邊擔任護衛,怎知十個月相處,女兒上心了。
問她選誰入贅?
女兒半點不羞的點了小夥子。
憑心而論,亦之外貌才情皆好,但不知過往、年歲、可曾娶妻生子,就連「亦之」兩個字還是救他時身上所著衣物繡於衣角一隅方知,還不知是否為名。
但女兒喜歡,亦之也沒異議,夫妻倆只能硬著頭皮辦起婚事。
此時,就在離主院不遠的晴月齋,裡裡外外皆裝點的喜氣洋洋。
洞房花燭夜,院裡奴僕早早退下,唯有兩名貼身丫鬟守夜。
春梅將耳朵緊貼門板,聽了好一會兒才壓低嗓音對夏竹說:「怎麼裡面半點聲音也沒有?」
「羞不羞?走啦。」夏竹嘟囔著拉她往外走,直到離房門十多步才放開手,想了想,忍不住又瞪她一眼。
春梅吐吐舌頭,「我擔心姑娘嘛,我娘說了,第一次可痛了。」
的確!貼著雙喜字的大紅喜房裡,閔真珍是真的痛,而且是心肝肺腑哪兒都痛,痛得恨不得拔刀殺了眼前豐神俊秀、姿容雅逸的新郎!
氛圍異常安靜,案頭上龍鳳喜燭燒得旺,偶而有燭火嗶啵聲響起,繁複繡紋的大紅帳幔在兩側高高掛起,王振宇一襲新郎紅袍的佇立床前,狹長鳳眸蓄著怒火死死瞪著喜床上鳳冠霞帔的美麗少女。
夢嗎?不,不是夢!
那一日,烏雲密佈的刑場上,他披頭散髮地戴著手銬腳鐐狼狽跪地,瞪著前方黑壓壓的老百姓,這是他二十四歲短暫人生中的最後一幕,隨著雷霆一吼,驟雨急下,一把屠刀高高揚起再落下,再睜開眼,竟似回轉人間,他毫無頭緒地被數人嘻笑推搡著進入喜房,隨即就見害死他的罪魁禍首端坐在喜床上。
他怔了,呆了,再之後,胸臆間的恨意排山倒海般蔓延至四肢百骸。
是她!該死的她!
他咬牙道:「閔真珍,妳還有臉出現在我面前!」
閔真珍從王振宇映入眼簾的剎那就死死瞪著他,一想到死前數日渾身如蟲蟻噬身的凌遲痛楚,得知是他指使下毒的,她就恨不得殺他個上百上千刀,只是沒想到她還沒發作,他反倒先敢出言控訴了!
「王振宇,你還敢倒打一耙?你的臉是銅牆鐵壁嗎?讓我看看到底有多厚!」說著,她倏地起身,一揮手,掌摑過去。
他黑眸一瞇,一把扣住她纖細手腕,但她也有點拳腳功夫,見勢左手突擊他的咽喉,迫得他不得放開她的右手,緊接著她右腳抬起踹向他的腰,他立刻閃身上床,一手順勢將她拉上來,她火冒三丈,兩根手指直攻他雙眼,雙方你來我往,就在喜床上大打出手,鳳冠掉了,新郎冠帽也落下,兩人撕扯成一團。
論實力,王振宇高於閔真珍,但閔真珍天生神力,再加上她此刻憤怒不已,毫無章法的出拳踹腳,還像狗一般張嘴咬人,王振宇應付得很是狼狽,好不容易才將她壓制。
只見一個雙眸噴火,一個面沉如水,王振宇胸口起伏,死死壓制身下的新嫁娘,兩手桎梏住她雙手,她的雙腳卻環著他的腰仍試著要把他反壓,但力氣顯然不足,兩人眸光相對,彷彿有火花四濺。
看她還轉頭想咬他手臂,他身體一沉,更用力地壓制她軟柔身軀,咬牙道:「妳屬狗的?」
她怒目瞪他,氣呼呼道:「你、你才是狗,呼呼……放開我!」
他深深吸了口氣,身體感到些許異樣,但他選擇忽略,冷冷反問,「妳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對不起我的難道不是妳?」
她柳眉一揚,緩緩氣息,「笑話!我閔珍娘對得起天地良心,一生從未為惡,要說我閔家做錯什麼,一個就是不該讓我爹救你,任你倒臥血泊中;另一個就是選你當夫婿!」
他蹙眉不語,她亦是橫眉豎目,但隨著緊貼的身軀隨著呼吸起伏,兩人的呼息吹拂在彼此臉上,還有剛剛的大打出手……
身體是熾熱鮮活的!
兩人同時回神,詫異地瞪著對方,自己不是死了?那現在是……
王振宇突然彈跳起身,伸手摸著脖頸,「我竟然還活著!」
閔真珍仰躺著打量一雙白皙不見腐爛的玉手,眨眨眼,又對上某人同樣驚愕的鳳眸,這是重生了?
老天爺,一想到她的人生能再次重來,她激動得快要無法呼吸!
這肯定是老天爺看不過去給的恩賜,但為啥那廝也有這樣的奇遇?
她坐起身,看他來回摸著脖子,神情帶著欣喜,喃喃念著活著。
哼!她不悅地白他一眼,「怎麼?你被斷頭了?」
「我為什麼被斷頭,妳不知道?」想到悲慘往事,重生的喜悅頓失,他眸中再現怒火。
她一愣,真被斷頭?但想到他對自己做的事,她冷笑道:「活該!」
「閔真珍,妳終於露出真面目了!」
「什麼真面目?喔,又要說我閔家人刻意欺騙當時失憶的你,讓你傻傻入贅的事?」
她坐不住了,起身就想再揍他幾拳,但王振宇不給她機會,一個箭步,迅速點了她幾個大穴,讓她動彈不得,見她氣呼呼的又罵了一通恩將仇報啥的,他也不吭聲。
做過兩年夫妻,彼此氣性還是熟悉。
見她終於口乾舌燥的閉嘴,他才冷冷開口,「我恩將仇報?就算當年失憶,可我身上東西無一不精緻,妳閔家是南方富戶,沒道理看不出我身上衣物配件皆是上品。」
「哈,當年若沒有閔家為你隱瞞身分,你早就死了!是,你那一身鴉青色袍服都有若隱若現的金絲繡雲紋,腰間玉帶環佩無一不是精品,我閔家知你非富即貴,可你一身刀傷,聰明的就該任你自生自滅,但我爹心善,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非要把你藏起來讓你養傷,當時鬼才知道你失憶!」
聞言,他皺眉抿唇。
閔真珍覺得荒謬,上輩子兩人為這事吵個不停,次次皆是不歡而散,曾有的深情恩愛也成了笑話,重生回來還是吵這破爛事。
「你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我們閔家人怎麼算計你?再說了,當年時局多亂你不知?那就是個混亂的世道,皇帝昏庸不上朝,宦官跟太后黨把持朝政,還有你!」說到這,她簡直咬牙切齒,「那時候,傳聞鎮守邊境作為北伐大將軍的睿王下落不明,邊境戰事一觸即發,這裡離京城、邊境都甚遠,匪徒流民卻也比往日多,我閔家心善救下你,可你回報了我們什麼?汙衊!甚至口出惡言說娶我這個難登大雅之堂的商家女為妻是刻意欺騙!我們根本就是救了一頭混蛋的白眼狼!」
王振宇聞言冷笑一聲,「別把閔家說得多無辜,雖是卑賤富戶卻野心不小,睿王妃的位置看不上,還妄想攀上懿王想當皇后!」
閔真珍簡直氣得頭頂都要冒煙了,「你簡直有病!你又要說你從閔家搜出什麼我們投靠懿王的書信了吧?早說了,我們根本不知道那些書信打哪來的!」
「上面皆是妳的字跡!」
「世上能人之多,有心找不到擅長摹擬字跡的高手?說到底,你不信我也不信閔家。」她哽咽了,心不該再疼的,那些莫名冒出的鐵證讓她百口莫辯,但最讓她心痛的是,最親密的丈夫對她的不信任。
見她淚光閃閃,王振宇抿抿薄唇,自相識以來,他最看不得她這脆弱神態,心口悶塞下,他咬咬牙,解開她穴道。
室內驀地沉寂下來,只有花燭燃燒偶爾發出小小的爆鳴聲,兩人是一動也不動。
王振宇看著她比記憶中更鮮妍年輕的容顏,到底心有不甘,良久後道:「當年妳背叛我逃離睿王府,最後是否得償宿願,與懿王雙宿雙飛?」
這個人……閔真珍好不容易熄滅的怒火又蹭蹭住上冒,她磨磨後槽牙,想起前世受的種種窩囊氣,怒不可遏地回身彎腰抓起床上枕頭就用力砸向他。
王振宇反應也快,畢竟她前世未進京時就是如此行事,能動手絕不先動口。他一把抓住枕頭,壓抑著怒火,「能不能好好說話?」
「不能,因為你說的不是人話!說我背叛逃離?你是不是男人了?敢做不敢當,要不是你派人追殺我,我需要逃?」眼眶再次浮現熱意,她恨死此刻的脆弱,咬咬牙忍住淚水,低咒一聲,氣不過的回頭又抓起另一個枕頭用力扔向他,一邊吼,「好你個白眼狼,好你個恩將仇報、禽獸不如的爛東西!」
他又抓到枕頭丟地上,皺緊眉頭,「我派人殺妳?」
珠翠精緻的鳳冠又咻地飛過來,他側身一閃,接著,是他的新郎冠帽直面撲來,他伸手一把抓住隨手往地上一扔。
閔真珍的手已抓起鴛鴦喜被,大有將他蓋頭毆打的態勢,「還裝!就是你的人窮追不捨,若非身邊人捨身相救,殺出重圍,我能逃離王府?偏偏你不肯放過我,一路上我東躲西藏的,可最後還是被身邊人毒殺了,死在一個蛛網密佈又骯髒的廢棄地窖裡,你敢說你不知道?王振宇,你虛偽得令我噁心想吐!」
憤恨的淚水一滴滴滾落眼眶,手上的鴛鴦喜被也落了地。
每次毒發時,她渾身似有千萬螞蟻噬咬,疼得她一次次撞牆想一死了之,但她沒死成,也沒了力氣,只能等著血肉模糊的軀體腐爛見骨,不知度過了幾個日夜才終於嚥下最後一口氣。
因沉浸在痛苦記憶裡,閔真珍沒察覺王振宇臉色丕變。
她死了!怎麼會?他突然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誰給妳下的毒?」
她冷笑著要掙回手,「少惺惺作態了,那不是你安排的嗎?」
他用力扯住她的手不放,「該死的!是誰?」
她想甩開他的手卻不能,恨恨的問:「我要知道是誰會遭暗算?問問你自己啊。」
他咬牙切齒道:「我不知道,更不知道妳死了,我跪在刑場上時想著妳在世上還過得好好的我就不甘心!」
她愣了一愣,淚光閃閃的呆問:「真不是你派人在王府追殺我?」
他搖搖頭,鬆開了手,「我可以發毒誓,我也從未指使誰在妳身邊下毒。」
兩人面對面,再次沉默。
閔真珍疲累的闔眼又張開眼,她走到桌前坐下,拿起交杯酒啜上一口,潤潤乾澀喉嚨,抬頭看他,「我在逃離睿王府不到一個月就離世,而你……你被斷頭是死於何時?」
他深吸一口氣,也走到圓桌前坐下,舉起另一只交杯酒仰頭喝下,放下酒杯後道:「文賢二十一年。妳死後的翌年,為幫皇上鞏固皇權,我帶兵討伐心生謀逆的幾名兄弟,雖是同根,可為國為民不得不除。」
說到這裡,他眸光複雜,似笑非笑,帶點莫名自嘲,「除了懿王,那年冬至他逃至封地,卻派人輾轉送信給我,誓言此生不再入大夏,我以為妳跟著他離開了,那時朝局總算隱定,但立功的我卻被誣陷也生異心,最終下獄被斬首示眾。」
閔真珍定定的看著他,「你死的時候肯定以為是我害的。」
他默認了。
她想笑也想哭,兩個大傻瓜,不知被誰耍得團團轉,但她也不想再重蹈覆轍了。
想到這,她別開臉,看著燃燒的龍鳳喜燭,啞著嗓音道:「雖然不知道發生何事,但想必是上天垂憐才讓我得以重生,既已重生,我也不想再與你糾纏了,明日我便稟明爹娘婚事作罷,你可自行離去。」
她說完就往外走,他卻一個箭步擋在她身前,她仰頭瞪他,「你不會捨不得吧?畢竟我背叛你,我閔家野心極大,我想當皇后,我家貪圖富貴呢!」
劈里啪啦一串帶著火氣的嘲諷說得王振宇神情尷尬,他道:「是我錯了,我道歉,但婚事不能不算數。」
她給氣笑了,抬高下顎,「王振宇,我嫁給你……不,自你入贅,說幸福也只有幾個月,在你恢復記憶,想方設法帶我返京後,我的人生就翻天覆地……」她眼眶泛紅,不願再去想過往的糟心事,「我是瘋了才跟你繼續當夫妻。」
「妳就甘心死得不明不白?」他瞭解她,她愛恨分明,與嫉惡如仇的自己有著相似的一面。
她定定地看著他,她的確不甘心,但又如何?她犯得著再將自己折進去一次,與摯愛的親人天人永隔?
似是猜出她的想法,他又徐徐開口,「前世我不知妳香消玉殞,但岳父岳母擔心妳,赴京時卻在半途上死於非命,這仇妳也不報?」
閔真珍聽了倒抽一口涼氣,衝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踮起腳尖,杏眼圓睜的怒問道:「誰殺了他們?」
「我不知道,我得到消息時他們已死了,被草席裹著丟在京郊的亂葬崗。」
她倏地鬆開了手,喉頭哽咽地問:「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妳義兄主動找上我,提及岳丈岳母久未收到妳的書信,思念太甚便進了京,不想還未到京城就被不明人士擄走,求我尋人,查了兩日就得到了壞消息。」
他沒說兩人身中數十刀,也不知生前看到什麼,神色驚駭,至死也不肯閉上眼睛。
她不想問父母枉死的慘狀,只能在心裡告訴自己,他們如今都好好的,但……
「義兄?他有沒有……是不是安好?」
他搖頭,「我不知道,蕭樵說要報仇,但直至我死也未曾再見。」
她低下頭,父母一次外出走鏢時遇見幾名匪徒搶劫一輛馬車,雖出手相助,但馬車裡一家子只剩六歲的蕭樵獨活,父母將他帶回家,見她家開武館及鏢局,蕭樵便也跟著學。
蕭樵只大她兩歲,她六歲那年元宵賞燈差點被人擄走後,蕭樵更是刻苦習武,自願當她的護衛,兩人是青梅竹馬長大,不是兄妹更勝兄妹,她可以想像他四處奔波追凶,也許最後也遭遇了不測……
她深深吸了口氣,幸好,現在一切都還沒發生,她在乎的每個人都好好的。
她直視王振宇,他的目的她很清楚,要查出前世把他們當棋子,最後還殺了他們的仇家,為此,一切就得照著前世軌跡走才能尋得蛛絲馬跡。
只是前世的折磨早將兩人情分磨滅,僅存怨與恨,要如何與他再扮恩愛夫妻?現在看見這張俊美如儔的臉她就想揮拳揍人,但她能有什麼法子呢,父母及義兄的仇她不能不報,如今結盟只為查出誰是幕後真凶,再無其他。
「好,咱們當對名不副實的假夫妻,等日後查出仇家,報仇雪恨就和離!」
她美麗雙眸早已不見初見時的靈動,記憶深處便是眼前這雙過於沉靜的無波明眸,一股從心口透出的酸澀來得快且莫名,可王振宇還是咬牙應下。
兩人上床,他手一揮,大紅鴛鴦簾帳垂落,光線一暗,洞房花燭夜,兩人背靠背,睜眼到天亮。


第二日,新姑爺要見岳父母,小倆口一夜未睡,早早起身,閔真珍看著床上那條沾了血花的白帕子,久久沒說話。
王振宇啞著聲音開口,「妳總不希望岳丈或岳母問起……」
「我理解,不用你解釋。」她氣呼呼地打斷他的話後又狠狠瞪他。
見狀,他揉揉眉宇,「珍娘,妳這口氣會讓岳丈岳母以為我昨日把妳怎麼了。」
她深吸口氣,但還是壓抑不下怒火,只撇撇嘴道:「我儘量改,亦之……夫君對吧。」
王振宇字亦之,大夏王朝當今皇帝是他的大哥,他是排行第三的睿王,更是名聞遐邇的北伐大將軍,另有幾名已經封王的異母兄弟,只能說她親愛的父親隨便撿就撿到一個金疙瘩,也是倒了八輩子血楣。
王振宇見她雙眸骨碌碌轉,就知她心裡不知又在腹誹啥了。
閔真珍對外喚人,春梅、夏竹立即推門而入,兩個丫鬟,春梅略微圓潤,有雙瞇瞇眼,夏竹人如其名,長得清秀高瘦,都是侍候多年的丫鬟,但隨她進京入宮後就因不懂宮規衝撞貴人被杖斃了。
此時瞧她們眉開眼笑的向王振宇行禮,齊聲喊著「姑爺好,姑娘早」,閔真珍眼眶頓時泛紅。
「姑娘,怎麼了?」夏竹最是心細敏感,立刻就發現了不對勁。
粗線條的春梅聞聲咚咚上前,瞪大眼細看,「姑娘眼睛裡為何有淚光?」
王振宇也看向閔真珍,就見她隨興的揮揮手,「呵欠來的,梳妝吧。」
沒啥好哭的,她們現在都還好好的,一想到這,她臉上笑容更燦爛。
王振宇看著她的神情變化,想起前世入京後不久她病了好些日子,原因就在於這兩個情同姊妹的貼身丫鬟被貴人杖斃,抑鬱於心所致。
再看她如今美麗笑靨,前世最後的記憶裡,率性仗義的少女早已脫去市井煙火氣,一言一行猶如京都貴女,優雅端莊,尋不到眼前人一絲無憂粲笑。
他似乎可以理解重生後她為何不願再與他有糾葛。
兩個丫鬟為她梳妝打扮,覺得自家姑娘一夜過後容貌灼灼生光,更美了,果然老人家的話是對的,不管男女成親後就是不一樣。
閔真珍端坐在梳妝檯前,銅鏡裡,王振宇的身影映入眼簾,他已把自己打理好,氣色還算不錯,反之,自己眼底泛著青色,再看到春梅擠眉弄眼的曖昧眼神,肯定以為是昨夜雲雨擾了好眠,想想可真憋屈。
目光再回到銅鏡裡某人那張盛世美顏,她咬了咬牙,「夫君,先前爹娘要給你一個隨身侍候的小廝,我想想還是安排的好。」
左右侍候的夏竹、春梅聽見這話同時一愣,早先老爺確實有這樣的想法,但姑爺婉拒,說習慣凡事自己來,姑娘也甜甜的說要親自侍候姑爺穿衣束髮,怎麼成親甫一日就變卦?
王振宇都要氣笑了,重生前他是閔真珍親自挑選的夫婿,是她想貼身侍候的恩愛夫君,重生歸來沒相看兩怨就好,哪能還讓她委身親自侍候。
兩人打理好前去丞峯院,走在長長廊道上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她卻想也沒想就要甩開,好在兩人衣袖寬大才沒讓身後的丫鬟及四周打掃的奴僕瞧見這一幕。
「放手!」她低聲怒道。
「珍娘,妳不能一夜過後看我的眼睛裡就充滿著厭惡,視我為敵,渾身散發著排斥氣息。」他聲音亦低,口氣滿是無奈。
見兩人停下腳步,身後距離他們數步遠的兩名丫鬟也跟著止步。
閔真珍抿緊唇瓣,抬頭怒視著他。
他壓低聲音,「我們是新婚,心中再不悅也得裝個樣子,再者,接下來的日子我們要同心協力找出是誰要我們死,我們是盟友。」
他說的她都懂,但重生歸來不過一日,前世那麼多的傷痛委屈更全是因為他,不怪他怪誰?她一肚子的火只一夜哪燒得乾淨?
他輕歎一聲,「珍娘,我也是受害者,妳不該遷怒於我。」
重生雖不到一日,可王振宇想得更多,畢竟他要做的事太多,關乎朝堂人民及邊關戰事,不單單是兒女私情。
閔真珍低垂眼眸,心裡明白他說的都對,但心裡不痛快也是真,她忍不住低聲問:「你也是昨日才重生?」
他點頭,明白她亦是。
兩人算是同時回來的,但閔真珍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比自己沉穩,而且他氣質也有變化,那股天生尊貴、威儀懾人的氣息雖有刻意收斂但她還是瞧得出來。
她暗暗吐氣吸氣,緩緩心裡煩躁的火氣,再次握住他的手,兩人繼續漫步前行。
正廳裡已聚集不少男女老少,望城閔家是嶺南閔氏的分支,望城這分支世居南方發展,如今族親眾多,閔喬亙雖是庶出三房,父母又早逝,但淘金能力強,從經營一個小小武館再到太陽堂鏢局,接著又開店鋪賣糧、賣布成為一大富商,連嫡支都望塵莫及。
可偏偏閔喬亙家大業大,膝下卻只有一女娃,多少人都打著過繼的算盤,但閔喬亙油鹽不進,如今招了贅婿,族人都想來掌掌眼,於是等一對儷人連袂踏進來,原本談笑風生的眾人都安靜了下來。
「亦之跟珍娘來了。」
姚蓮生得秀麗纖細,可出身武術之家的她性子熱情又潑辣,當年是靠著纏功才拿下斯文俊雅的夫婿。
閔喬亙雖是商戶,可他相貌俊逸,文質彬彬,初見之人都會錯認他是名門世家的公子,待人接物又如春風和潤,卻相當寵愛妻女,誰要說一句她們不好,儒雅公子就變臉揮拳頭。
兩人見女兒一身石榴紅綢緞花裙,鴉黑髮絲挽成髻,戴上珠翠,也不知是嫁人知事,整個人多了股雍容氣質,而女婿本就容貌出眾,如今一看更是風姿非凡,氣度沉穩,與閨女當真匹配。
「嫁了人就是不一樣。」姚蓮打量過後,也不知是高興還是捨不得,說著說著眼睛就泛紅。
閔真珍勉強忍住眼底熱淚,喉頭酸澀得說不出話來,只能低頭裝羞。
前世她隨夫君進京,到死前與娘親已有兩年未見,但水深火熱的兩年何其漫長,她度日如年,太苦了!
王振宇在一旁靜靜打量著妻子,原本慧黠帶點調皮的雙眸多了與年紀不相襯的沉靜,再想到昨晚互相指責氣惱的對峙,突然間他心口似被什麼蟄咬,狠狠灼痛起來。
一般傳統是新娘給公婆敬媳婦茶,但王振宇是入贅,就得反著來,由他這新姑爺給岳丈岳母奉茶,但閔家夫妻良善,讓女兒跟著女婿跪在錦繡團上一起敬茶即可。
兩人各給賞賜後,再來是認親,閔家宗族老少皆有,一圈走下來,王振宇收了不少認親禮,閔家為他準備的回禮也散出大半。
接著閔喬亙夫婦招待族人親友,讓小倆口回自己院子,吃上一頓豐盛早膳。
新婚燕爾,閔真珍早就跟爹娘說好要帶著新夫婿去莊子過幾日兩人世界,但那是重生前,不過話是閔真珍自己紅著臉說的,就不能自己打臉,只能生著自個兒的悶氣,跳上馬車去往莊子上。
閔家夫妻貼心,不想打擾小倆口恩愛,馬車還派出兩輛,讓侍候的奴僕另坐一輛,殊不知小倆口在車內是大眼瞪小眼,靜得落針可聞。
閔真珍靠著車壁坐著,正好對著王振宇,他長得真真是好看,但重生歸來面對這張臉她是怎麼看都不順眼,忍不住火大地瞪他再瞪他又瞪他。
王振宇一手支著額頭,神色坦然地隨她瞪,也是被她瞪得沒脾氣了。
閔真珍身為富戶獨女又父母疼寵,可她並不驕縱,心地特別善良,即使繼承閔家偌大產業也不過多干涉,由各管事掌舵,只待每季管事送上帳本審看。她日子本可過得悠閒,卻因喜好美食,不畏辛苦的練就一手好廚藝,甚至為了這個興趣開了一家小小的美食鋪,說小是她不請廚子夥計,自己掌廚,兩個丫鬟當小二,每月來一場美食秀,向同愛美食的老饕展示她的刀功廚藝,看眾人吃得開心她就開心。
這一點是他始終無法理解的,從備料的清洗、刀切到烹調等繁複工序,耗時費力,熱得汗流浹背,但她享受其中,完成品的確道道驚豔,令人垂涎三尺。
兩人心思各異,馬車噠噠前行,終於抵達位於城外半山坡的晴月山莊。
湛藍天空下,春雨如霧如網,被璀璨陽光劃出一道瑰麗的七色彩虹,回暖的天氣百花齊放,生機盎然,一切都那麼美好,但下了馬車後,這一對新人中間卻有一道跨越不過的無形鴻溝。
山莊管事快步迎上前來,拱手恭喜,王振宇點頭,閔真珍倒是寒暄幾句,接著一路巧笑倩兮的跟莊裡奴僕點頭微笑。
王振宇看在眼裡,都不得不承認她親和力十足,沒有半點主子的架子。
一路來到主院,蝴蝶廳與寢臥是相連的,中間有一座三扇湖光山色的刺繡屏風,蝴蝶廳右側有一雕刻精美的菱格雕花大窗,一眼就可瞧見屋外的庭園景致。
時值春末,南方氣候回暖,林中桃花盛放,分外嬌豔,一小湖面上還有幾株早開的荷花,美得如一幅畫。
莊子附近還有百畝良田,每年都有幾百兩的進帳,良田再過去有個小樹林,一棵樹上還紮了樹屋,兩人數次在上頭繾綣纏綿直到天亮,想想當時的日子可說是蜜裡調油……
閔真珍猛拍額頭一下,打住!不該去想的!
「娘子為何打自己?」王振宇一臉困惑。
「我手癢成不?」她沒好氣的甩袖瞪他。
早先踏進內室時,夏竹、春梅就極有眼色的沒跟進來,她也懶得再裝歡喜,丟下這句話,看著熟悉的臥房,黃花梨木製的傢什,博古架上各式小玩物,件件都是精品,都是寵愛她的父親多年來派人尋來佈置的。
驀地,某人的俊臉落在博古架的另一邊,神情頗為無奈,「珍娘……」
她直接朝他翻白眼,「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但我不是你,無法壓抑心緒調整表情,但我會努力改進,只是我們獨處時我不想演,行嗎?」
見她杏眼圓睜,渾身冒著火花,他突然就不想要求她了,這樣鮮嫩妍麗的她是他樂見的,重來一世,也許他可以努力讓她過得更隨興自在。
他歎息,「好。」
哼!還算上道。但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太過任性,兩人總歸是盟友。
此時,夏竹跟春梅送進來熱茶跟茶點,接著又笑咪咪地退出去。
閔真珍在桌前坐下,吃了幾塊鹹甜的綠豆糕,喝了幾杯大紅袍後心情好上許多,也能好好說話了,要王振宇把前世的大小事拿出來捋一捋,甚至就一些人事物詳細討論一番,看看哪兒有線索或是突破口。
前世王振宇是被一道密旨召回京,卻在返京路上遭到暗殺,不得已之下一路往南竄逃,身邊的護衛大多死傷,到後來他一人獨撐突圍,卻傷重跌落山崖進而失憶。
此時的大夏內憂外患,時局飄搖,不少流民一路往南尋求庇護,但所經之處多不願收留,於是老弱婦孺餓了病了,一個個倒地不起,真正能乞討到南方城鎮的多是青壯男子,這也是閔喬亙為何會誤認他是逃難的流民。
他光養傷就耗上三個月,又憑著身體本能做了她的護衛,接著隨她走動於閔府、美食鋪、市場等等,一直到——
「你為了救我才撞到頭恢復記憶的!」正在搜尋記憶軌跡的閔真珍突然激動的傾身向前,雙眸熠熠發亮,「回去後,你就說這幾日撞到頭,恢復了記憶,然後我們直接殺回京城直面那些妖魔鬼怪。」
粗暴又無腦的建議,王振宇都要氣笑了。她口中的妖魔鬼怪肯定包括他的親友,不過他能理解她的急切,他也想揪出那可恨的藏鏡人,但如今沒有半點頭緒就這麼莽撞回京,怎知那些突擊他的刺客是否還潛藏在回京路上?
閔真珍見他搖頭就知道沒戲,也是,沒半點準備就回京,根本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肉。
「算了,當我沒說。」她沮喪的咬咬粉唇,倏地站起身來,「出去走走好了,窩在屋裡,丫鬟們又胡思亂想了。」
他點頭,兩人隨意的漫步山莊,不得不說這裡的回憶都是美好的、幸福的,也曾讓他哭笑不得。
前世兩人就站在這臨湖亭臺看著下方湖中倒影,小姑娘笑眼瞇瞇的窩在夫君懷裡,指指湖中倒影,「娘說了,夫君是要看一輩子的,一個皮囊是日看夜看,半夜醒來再看,總不能嚇著自個兒,自是要賞心悅目,而我就真的膚淺,愛看你這般好看的人。」
小姑娘率性,說得臉不紅氣不喘還一臉得意,但從何時開始,那樣靈動嬌俏的調皮性子全然不見了?
此時,閔真珍也打量著湖中倒影,男子劍眉朗目特別好看,而且失憶前的王振宇並不難接近,她每每逗他,他也會笑,但恢復記憶後神情淡漠,遇任何事都是一絲不苟的冷靜,更在回京後兩人從最親密的夫妻變得相敬如賓,床事沒有,擁抱沒有,說的話越來越少,後來多了卻是唇槍舌劍。
要說不難過是假的,自幼家人疼寵,她率性又天真爛漫,嘴甜會撒嬌,爹娘長相好,她亦然,就連義兄也是濃眉大眼、俊偉不凡,所以當一個重傷俊俏的陌生公子闖進她的世界後,好奇心高漲的她一日幾回探視,見他疼痛得無法自己吃飯喝水,她更搶著照顧。
從來都是別人侍候她,難得照顧人,她做得歡喜,那時候還不知何謂情竇初開,是在他身體大好,待在自己身邊當護衛,看到好多姑娘家偷偷看他就心氣不順,又見一個姑娘為吸引他注意,走到他身前突然跌倒,他伸手就扶住,她更是妒火熊熊燃燒。
沒見到他時想見他,見著時又希望只有自己看見他,她這才知自己一顆芳心已丟,此生只願嫁他。
前世成親這幾日,得償心願的她化身快樂小鳥盡繞著他轉,嬌嬌軟軟的要他抱她,討親親,縱馬奔馳時總嬌嗲著要與他共乘,窩在他懷裡讓他圈著自個兒,他雖無奈仍是依著她,兩個丫鬟後來都沒敢跟著,實在是沒眼看自家主子這般黏人的模樣。
此時,王振宇腦海中想的與她並無二致,是他遺忘了這段美好時光,忘了她曾是多麼純淨熾熱,將一顆火燙的少女心坦蕩蕩地呈到自己面前,他失憶時也拙於言語,但心裡是真歡喜,直到恢復記憶,想起自己肩負的重責大任,忙於扛責,不知不覺間與她漸行漸遠,爾後在他察覺時她已然變了模樣,那是再也回不去的從前了。
「對不起。」他喑啞著聲音突然開口。
回憶的內容很甜,嘗到的卻是滿口苦澀,閔真珍悶聲不響的轉身走開。
他低頭深吸一口氣,舉步跟上。
接著,兩人簡單用膳,夏竹跟春梅兩人都覺得一對主子怪怪的,但也不好開口問,就連幫自家姑娘洗漱時她也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姑娘這是怎麼了,跟姑爺吵架了嗎?」春梅小心翼翼地問。
閔真珍搖頭,疲憊地閉上眼睛不語。
房裡,小夫妻一夜無話,背對背入睡,王振宇再醒來時,床畔已沒了溫度。
他坐起身來,腦海浮現前世小姑娘要他將雙臂張開,笑咪咪地為他著衣,時不時還踮腳親親他下巴,咯咯嬌笑的樣子今生怕是不再有了,思及此,他苦笑著下床。
不久後,早早在廚房琢磨吃食的閔真珍回來了,兩個丫鬟從食盒裡端出幾樣精緻小菜,一道道都讓人垂涎三尺,飯菜香徑直往鼻裡鑽。
閔真珍似乎在烹飪裡時調整好情緒,微笑著上前招呼他用早膳。
濃而不膩的湯品,帶著甜味鮮的魚肉,兩道快炒青蔬,幾道醬菜,主食有包子、饅頭也有米飯。
王振宇安靜地吃著,心中特別有感觸,回想前世,他竟記不得自己最後吃她手藝是在何時了,是他忙著平亂叛王沒有歸家,還是母后時常犯心疾,他夜宿皇宮侍疾時,還是被忽略的她再也無心為自己烹調一餐熱食?
想得再多一些,他突然意識到京城那段歲月兩人相處時間少得可憐,自己竟找不到太多片段。
見他突地停下筷子,她不解地看他一眼卻懶得招呼,心情再不好都不能辜負美食,那會遭天遣的。
王振宇見她吃得香,又默默舉筷就食。
兩人安靜地用完膳就繼續大眼瞪小眼,閔真珍實在煩躁,但她也知道得趁這幾日將這股深閨怨婦的怨氣清空,不然夏竹跟春梅已感覺她跟王振宇有異,待回到閔家,爹娘更是精明,她這演技只怕瞞不過去。
道理都懂,但心難控制,上輩子她的婆母江太后動不動就身體有恙,太醫們說了,江太后憂思太重,其他王爺檯面下動作頻頻,難以安生,王振宇是個孝子,大多時間都留在皇宮,鮮少歸府。
因為江太后是他親娘,其他皇家兄弟赴封地就藩時他得以留在京城,但小小年紀就赴邊關軍營駐守,所以睿王府長期並無主子,直到她隨他入京。
然而說是當家主母,但她在睿王府不像主子,處處受制,凡事小心翼翼,江太后要她有王妃姿態,得學禮儀,要增長見識,偏偏難得回府一日的夫君總不苟言笑,心思全在平亂上,她關心一句又因一言不合起口角,數不清多少個夜晚都因為太委屈而淚濕枕頭。
前塵往事盡是苦澀,她一俗世凡人要心平氣和對待夫君,難,還要扮蜜裡調油的恩愛夫妻,更難!
再說了,王振宇一向是被動方,都是她主動往前湊,刻意鬧他、撩他、迫得他失控,在床上狠狠教訓,與她抵死纏綿,又逼得她低泣求饒……
「咳咳咳。」回憶到兒童不宜的激情畫面,她嗆到口水,猛地咳嗽起來。
王振宇連忙上前為她拍背順順氣,又回頭叫丫頭端溫水過來,還遞了帕子。
閔真珍胡亂接過帕子擦嘴,再喝口溫茶。
她粉臉燒紅,尤其不敢看王振宇,目光只盯著滿園春色,灼灼桃花,在心裡臭罵自己回憶啥鬼床事!
這輩子不可能與他那般荒唐,還有京城的憋屈日子她也不會再過,一旦報了仇怨,各走各的陽關道,她返回望城,陪摯愛家人安度餘年。
閱讀更多收合

回應(0)

本館新品上架

  • 1.《誤養富貴大佬》全2冊

    《誤養富貴大佬》全2冊
  • 2.《冒牌龍鳳胎之鳳凰窩市井》全4冊

    《冒牌龍鳳胎之鳳凰窩市井》全4冊
  • 3.《富養窮妻》

    《富養窮妻》
  • 4.《納財小藥師》全3冊

    《納財小藥師》全3冊
  • 5.《和離後的富貴路》限量書衣版

    《和離後的富貴路》限量書衣版
  • 6.《丞相夫人帶球跑》限量書衣版

    《丞相夫人帶球跑》限量書衣版
  • 7.《侯門團寵》全4冊

    《侯門團寵》全4冊
  • 8.《商戶人家之 金夫玉媳》全4冊

    《商戶人家之 金夫玉媳》全4冊
  • 9.《病美人續命求生路》全4冊

    《病美人續命求生路》全4冊
  • 10.《藥妻甜夫》全3冊

    《藥妻甜夫》全3冊

本館暢銷榜

  • 1.《病美人續命求生路》全4冊

  • 2.《富養窮妻》

  • 3.《與仇人成親日常》

  • 4.《太子不得妻寵》全3冊

  • 5.《藥妻甜夫》全3冊

  • 6.《嬌娘鑑寶又旺夫》

  • 7.《夫人步步糕升》

  • 8.《納財小藥師》全3冊

  • 9.《判官姑娘》全2冊

  • 10.《商戶人家之 金夫玉媳》全4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