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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海E154801

《家主的小刁奴》

  • 出版日期:2025/0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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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床的丫鬟他見多了,爬牆的倒是頭一遭,
她還直接翻越心牆,鑽進他心裡了……

 

聽說新來的丫鬟李霏很有勇氣,
不僅對著家主罵混蛋,還一個不開心就架拐子……

廢話!在南宮家當婢女的姊姊無故失蹤,她隱姓埋名前去調查,
誰知家主南宮滌自戀到不行,一直誤會她想爬床,
只是在他院落外探頭探腦,他就想把她抓進房裡「辦事」,
為了救人她差點溺死,卻被懷疑是要吸引他的注意……
雖然氣得直跳腳,可後續相處中她發現他倒也有些可取之處,
尤其確定她是守本分的好丫鬟後,待遇更是直直往上升,
先是打破院裡不准出現女人的規定,讓她成為特別且唯一的存在,
後又找出偷偷下藥,害她差點遇險的大壞蛋送進官府,
這樣明顯的偏愛誰能不動心,她開始思考是否要跟他長相廝守,
但當他祖母和母親千里迢迢從老家趕來,她就知道他倆不可能了……


 

😘​​​ 這故事不能只有小編看到!

這是一個「原本只想當臥底,最後卻成為當家主母」的故事,女主為了尋找
失蹤的姊姊,隱姓埋名進到男主家當丫鬟,一開始老是被男主誤會想爬床,
氣得直跳腳,沒想到誤會解除後,反倒讓男主對如此「本分」的她產生了別
樣情愫,不僅數次救她於危難,在面對親人反對他倆的感情時也勇於站出來
維護。
除了女主找姊姊的主線外,男主身上也背負著尋找祖父及父親死亡的真相,
當他因此感到傷心難過時,女主也會暖心安慰,做他最堅實的依靠,只能說
雙向奔赴的愛情最甜蜜了~
人類因夢想而快樂,所以縱使在絕望裡,我也從不停止作夢。
因為夢想是養分,讓貧瘠的土地亦能綻放出令人驚豔的花朵。
 
我是愛作夢的
春野櫻,不管你認不認識我,我都將用鍵盤敲出一頁頁的夢,
然後……邀你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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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山坳女屍
雷聲轟隆,電光猶如煙火般在空中爆開,發出的聲響教人心驚膽顫。
傾盆暴雨下了兩日,不曾停歇。
第三日天微亮,雨漸緩,三代採蕈人的耿家兄弟身披蓑衣,小心翼翼地走在郊山邊的林徑上。
連著兩日大雨,林徑泥濘不堪,兄弟倆互相提醒著對方留心足下,一前一後地走著。
海東以北以赤鹿山為首,群山橫陳,除了產礦同時也有著美好多變的地貌及林相,最接近海東的馬頭山雖不到兩百丈高,但林木密集,終年濕涼,所產的可食野蕈多達三十餘種,其中有幾種是酒樓常用的頂級食材,總能賣到好價錢。
「大哥,你看!」耿家弟弟指著前面不遠處,「是崩塌地。」
他們的父親說過,只要在雨後見到崩塌地就表示上方有根系脆弱的樹木甚至是朽木,而在所有野蕈之中價錢最高的「春榮蕈」便是生長在朽木附近。
「上面可能有春榮蕈。」耿家大哥往上看著,眼底充滿興奮的光。
「咱們上去瞧瞧。」耿家弟弟一馬當先往上走。
「你小心。」耿家大哥在他身後叮囑著。
兄弟倆一前一後,一上一下,興奮卻也謹慎地抓著一旁的樹枝或石頭,一步步地沿著崩塌地邊緣往上爬。
爬到兩丈高的地方,只見附近的樹木都已傾倒,下面便是個淺淺的山坳,儘管晨霧使得視線不佳,兄弟二人還是看見淺山坳裡滿佈著春榮蕈。
「大哥,咱們今天可發了!」耿家弟弟難掩驚喜及興奮,立刻便跨出了腳步,結果腳下一滑,滾了幾圈跌進山坳裡,一身泥濘。「哎喲!」
「弟弟,你沒事吧?」耿家大哥憂急地問著。
耿家弟弟睜眼一看,眼前滿滿的春榮蕈早已幻化成一枚枚的銅錢,高興都來不及,哪還記得疼。
「沒事,我好得很。」他笑咧了嘴,翻身坐起,「大哥,你快下來吧!」
他坐在原地,伸手採集著眼前的春榮蕈。
耿家大哥揹著竹簍子,小心地踩穩了腳步一步步走下淺山坳,突然,他瞪大了眼睛,面露驚恐地看著自家弟弟,聲線顫抖,「弟弟……你底下……」
看著大哥那彷彿見鬼般的表情,耿家弟弟歪著頭,疑問:「大哥,你怎麼了?」
耿家大哥緩緩地伸出顫抖的手,指著他屁股底下,「你……你坐著什麼?」
耿家弟弟皺起眉頭,疑惑地低下頭,只見他兩腿之間有一隻佈滿泥巴的白骨手破土而出,像是在求救。
「啊!」耿家弟弟尖叫,連滾帶爬地爬開。
土石再次鬆動,一具身著女子衣衫,因為腐爛而露出白骨的屍體自土堆中滑出……
第一章 為姊入府
看著眼前這氣派宏偉的黑瓦大宅,朱霏不自覺地倒抽了一口氣。
出生到現在十七年了,她還沒見過這樣的宅邸,而從今天開始,她將在這陌生又幽深的南宮大宅裡做事。
南宮家出自桑城,幾代以來皆從事礦業,不僅擁有私人的礦山,也向朝廷承租大大小小十數處分佈於海東、丹陽、荊城等地的礦區。除了採礦,近年來南宮家還往南發展事業版圖,擁有幾座產量豐富的茶山。
而現今的南宮家家主南宮滌,年二十有五,是南宮本家唯一的繼承人。
「怎麼?沒見過這般宏偉的宅子吧?」見她兩眼發直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粗使婆子銀珠嬤嬤笑看著她。
朱霏回過神,點點頭,「是,從沒見過。」
銀珠嬤嬤似乎以能在南宮家做事為傲,「不是我說,南宮家可是海東實打實的豪門富戶,咱們家認第二,沒人能認第一。」
王牙人將她從通州鄉下帶到海東進了南宮家的側門,先是將她交給掌事的龐管事,龐管事又將她交到粗使婆子銀珠嬤嬤手裡。
銀珠嬤嬤個兒不高,臉圓身體圓,還有個肥屁股,說話的聲音十分洪亮,看來是個好相處的。
「南宮家上上下下有一百多人,平時就是把自己的活兒做好就沒什麼事了,自在得很。」銀珠嬤嬤拍著胸脯,「妳放心,有我銀珠照看著妳,妳在南宮家的日子保證快活。」
她衷心致謝,「多謝銀珠嬤嬤。」
「對了,妳說妳叫朱……朱什麼?」
「朱霏。」
「那我以後就叫妳阿霏吧?」銀珠嬤嬤看著朱霏手上簡單的包袱。「妳就這麼點東西?」
「嗯。」朱霏點頭。
「無妨。」銀珠嬤嬤用憐憫的眼神看著她,「南宮家除了按月發銀,每年還給所有人做夏冬各兩套衣服,發兩匹布,若是妳用不著還能往家裡送。」
聞言,朱霏微怔,南宮家對下人這麼好嗎?
「對了。」銀珠嬤嬤突然想起什麼,又補了句,「每月每人休沐三日,可自由外出。」
朱霏更驚訝了,她雖從未給人做過奴婢,但也聽了不少,從來不曾聽過有這般善待下人的主家。
「我先帶妳把包袱拿回僕房,再領妳四處看看,如何?」銀珠嬤嬤熱絡地道。
朱霏頷首,「有勞嬤嬤了。」
在銀珠嬤嬤的帶路下,她先去僕房擱下包袱,順道見了幾個在僕房聊天休息的丫鬟婆子,然後便跟著銀珠嬤嬤四處熟悉環境。
南宮家宅院既深且廣,前後共五進,牆高丈六,樹木聳立,除了大大小小錯落在各處的花園庭院,還有一處造有亭臺樓閣的人工湖泊。
銀珠嬤嬤說那湖上樓閣是茶屋,府裡有客或是前兩年搬回桑城老家的南宮老夫人及夫人回來時才會使用。
在府裡七迴八繞,朱霏頭都快昏了。
「前面是耕雲軒,也是咱們少爺的居院。」銀珠嬤嬤指著前方不遠處的一道黑色大門。
關於南宮家的事,朱霏知道的不多,王牙人並沒有跟她多說什麼。「少爺是什麼樣的人?」
銀珠嬤嬤邊領著她往前走邊說著,「少爺今年二十有五,尚未娶妻,長得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可說是人中龍鳳。」
「才二十五?」她沒想到南宮家的家主如此年輕。
「沒錯。」銀珠嬤嬤小聲地道:「老太爺跟老爺在十年前的意外事故中沒了,當時少爺才十五歲呢!」
聞言,朱霏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十五歲就繼承這一切的會是什麼樣的人?
就在此時,耕雲軒的大門開了,一個身著青衫的年輕姑娘自門裡奔出,髮絲微微散亂,衣衫亦有不整。
姑娘神情羞惱,哭喪著臉,完全沒發現她們的存在。她飛也似的奔逃,不一會兒就消失在她們的視線裡。
朱霏怔愣,茫然地望向銀珠嬤嬤。
「好像是明心閣的春壺,平時一副清高的樣子,也不過如此。」銀珠嬤嬤啐了一聲,一臉鄙夷,「天都還亮著就想爬上主人的床。」
話剛說完,只見一道黑色的高大身影自耕雲軒裡緩緩步出。
見狀,銀珠嬤嬤趕緊拉著朱霏站好,恭謹地行禮,低聲道:「是少爺。」
身著一身黑色長袍的南宮滌朝她們所在的位置瞥了一眼,什麼話都沒說就走了。
朱霏看不清他的臉,只感受到他彷彿有著銳利的眸光,除此之外對他的第一印象是……他好高,頭髮好黑。


赤鹿山廢坑前,海東府衙都史左璿神情凝重地看著地上那具滿是泥濘的白骨。
白骨身首分離,肢幹不全,身上的衣物也早已不見,如今這勉強可看出是男性的骸骨還是仵作老鬼在現場拼湊出來的。
兩日暴雨,這山裡竟沖出了兩具骨骸。
「老鬼,這具骨骸跟剛才在馬頭山驗的那具女人骨骸可有關聯?」左璿問。
「馬頭山的那具女屍死亡時間約是三個月到半年之間,可這具……」老鬼摩挲著下巴,像是在估算著什麼,而後口氣堅定地道:「這具白骨至少在八年至十年之間。」
他拿起頭骨,將後腦杓轉向了左璿,「大人請看,這兒有個明顯的傷口,看來就是此人的致命傷。」
「你看是什麼凶器造成?」
「還得琢磨琢磨。」老鬼說道:「待回衙裡將骨骸清洗一番,才能清楚看出傷口的形狀。」
這時,一名衙差走了過來,向左璿稟報,「大人,那發現骸骨的樵夫說他不常在附近走動,也不曾看見誰在附近出現。」
「沒什麼可疑的?」左璿問。
「沒有。」衙差搖頭,「他跟妻兒住在羊山那邊,平時以砍柴燒炭為生,今兒是出來打野味,追著一頭獐子才跑到這兒來。」
左璿點點頭,「如果沒什麼可疑之處就讓他走吧。」
「是……對了。」衙差忽而想起一事,「那樵夫說他認識一對住在赤鹿山腳的年輕夫妻,他們已經不見幾個月。」
左璿一聽,眉頭深鎖。
「他說自己跟那對夫妻並不算熟稔,久久才碰一次面,先前去那夫妻的木屋拜訪,發現屋裡的東西都在,可卻明顯已經許久沒人居住。」
「這赤鹿山莫非會吃人?」左璿再看著地上的那具骨骸,神情苦惱,「問問那樵夫對那對夫妻知道多少,你先記下,回頭再查。」
「是。」衙差抱拳一揖。
此時,老鬼看見有兩個人走了過來,先是一驚,然後低聲道:「大人,是南宮家的。」
左璿轉頭,只見南宮滌正與他的隨從定俊走過來,兩人的衣襬及鞋子都沾滿泥濘,看來走得很急。
「大人。」身著黑色長袍的南宮滌來到左璿面前,抱拳一揖,「聽聞廢礦坑發現了一具骸骨。」
「你的消息未免太靈通。」左璿說。
「這兒曾是南宮家向冶監司承租的礦場,在下的祖父及父親亦在此地身故,所以一聽到此處發現骸骨便立即趕來了。」南宮滌不卑不亢地道。
「你認為此人是當時死在坑裡的礦工?」左璿問。
「不,當年災變後,連同先祖父及先父在內共三十名罹難者都被尋獲,並無失蹤者。」南宮滌上前端詳著那具不全的骸骨,發現顱骨上的凹陷,不禁皺起眉頭,蹲下身檢視著那顱骨上的凹陷處,「看起來像是鐵鍬造成的傷口。」
左璿微微睜大眼,「你是說採礦的鐵鍬?」
「正是。」南宮滌站了起來,轉頭望向那因為暴雨而沖垮的坑口。
當年祖母跟娘帶著他來到這兒,看到祖父及父親被抬出時那血肉模糊的樣子,她們婆媳倆哭倒在地,撫屍哀嚎。
那淒厲的哭聲他到現在還記得。
自那天起礦坑就封了,十年下來早已草木茂密,將礦坑掩埋在一片荒蕪之中,尋不著昔日的坑口了。
這具骨骸是如何進坑?他又是誰?
南宮滌走向遭大雨沖蝕而重見天日的廢坑口,正要跨過土丘,忽聽見有人大喊——
「不得進入!」
聞聲,南宮滌停下腳步,轉頭一看,只見冶監司的小鐵官周原帶了幾個下屬急匆匆地趕至,看見南宮滌也在,他面露驚訝。
「周鐵官。」南宮滌向他點頭致意,「好久不見。」
「南宮少爺。」周原涎著笑臉,「廢坑十年,怕是裡頭的木頭都腐了,你可千萬別靠近呀。」
「周鐵官說得是。」南宮滌唇角一勾,走了下來。
「周鐵官,怎麼你也來了?」左璿走過來問。
周原解釋,「我聽說廢坑崩塌,跑出一具白骨來,這畢竟是冶監司的管轄處,便來關切一番。」
「赤鹿山封礦已十年,不想周鐵官還如此掛心,在下深感佩服。」南宮滌一揖。
「南宮少爺過獎了。」周原轉向左璿,「若是左大人已勘查完畢,下官便要命人將此地圍起,以免有人誤闖而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左璿點頭,「本官已查驗完畢,周鐵官請便。」
「看來這兒已沒有在下的事,那麼在下就先告辭了。」南宮滌說罷便旋身領著定俊離開。
主僕二人沿著泥濘的林道下走,一路上南宮滌靜默無語。
定俊跟了一路,終於忍不住,「少爺,怎麼不說話呢?」
南宮滌深吸了一口氣,幽幽地道:「我們擇日再來。」
「咦?」定俊疑惑。
南宮滌眸光深凝,聲線冷厲,「周原在任上可從來不是奉職勤勉之人,赤鹿山封礦十年,他何以如此憂急掛心,一聽見風聲便匆匆趕至?」
「少爺是說……事有蹊蹺?」
「唔。」


僕房裡,幾個丫鬟跟嬤嬤趁著睡前閒聊。
這個僕房裡的丫鬟跟嬤嬤都是負責粗活跟雜役的,八個人睡一起,不像那些在各院裡做事的丫鬟嬤嬤是兩人或四人一房。
南宮家的主子都不是苛刻之人,向來對底下人十分寬和及大方,雖是八人一房,但床被及各種日用品倒都齊全,空間也不讓人覺得擁擠。
「今天我在明心閣外面碰到春壺了。」丫鬟翠兒說道。
「怎麼?她還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臉嗎?」賈嬤嬤笑問。
「她哪敢?」翠兒一臉幸災樂禍,「她的醜事早就傳開,一定也傳到她耳朵裡了。」
其他人一聽,嘴角都是守不住的笑意。
「看她以後還敢不敢仗著自己在明心閣做事就那麼囂張。」另一個丫鬟木秀曾經被春壺欺負過,咬牙切齒地道:「她成天在明心閣跟耕雲軒之間走動,早猜到有那份心思。」
銀珠嬤嬤閒閒地道:「這事也怪不了她,少爺那相貌那出身,院裡又沒個女人,也難怪有人生了那心思,咱們這僕房裡不也曾經有一個?」
大家微微一愣,同時想起了一個人。
「妳是說李露那丫頭?」賈嬤嬤嘖嘖兩聲,看向銀珠嬤嬤,「虧得妳那麼照顧她,沒想她東西一捲就跑了。」
聽到「李露」這個名字,一直安靜聽著大家說話的朱霏瞪大了眼睛,抬頭看向眾人。
「唉。」銀珠嬤嬤長嘆了一口氣,「李露那孩子,真是可惜了……」
「妳還心疼她呢!」賈嬤嬤輕啐一口。
聽賈嬤嬤提及李露時那滿臉的不屑,朱霏終於開口,「那個……李露是誰?」
幾個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她。
翠兒說:「李露本來是跟我們一起幹活的粗使丫鬟,妳睡的那個位置就是她的。」
朱霏心裡一揪,下意識捏著底下的被褥。「她怎麼了?」
「她呀,就跟春壺一樣,都是想爬床的賤蹄子。」賈嬤嬤臉上及眼底滿是嫌惡厭棄,「她三天兩頭在耕雲軒外徘徊,就想著能進少爺的屋,上少爺的床,勾搭少爺不成就捲帶府裡的東西跑了。」
「行了。」銀珠嬤嬤眉頭一皺,「她人都走了,別再說她閒話了。」
「我說銀珠妳就是人太好了。」賈嬤嬤撇撇嘴,「妳早就發現她經常去耕雲軒探頭探腦,卻還替她掩護。」
「人往高處爬。」銀珠嬤嬤輕嘆一聲,「誰不希望能夠飛上枝頭成鳳凰呢?這也不能怪她。」
「鳳凰?」賈嬤嬤挑眉冷笑,「雞就是雞,就算羽翼斑斕還是雞。」說著她看著朱霏,耳提面命,「丫頭,妳可要認分,別作什麼春秋大夢。」
「好了好了,別說了。」銀珠嬤嬤打斷她,結束了這個話題,「時候不早,大家趕緊睡了吧,明早還有活兒要幹呢!」
大家點點頭,陸續地寬衣睡下。
朱霏也躺下,側過身子面向了一旁的牆面,眼淚瞬間流下,她摸著身下的褥子,咬死了嘴唇,擔心自己一個不小心便抽泣起來。
不可能,李露不是她們口中的那種人,沒有誰比她更了解李露,李露是個溫柔善良、品行端正的好姑娘,是跟她一起長大的親姊姊。
是的,她不叫朱霏,而是叫李霏。
她們父親是個木匠,與母親育有兩女一男,父親還在的時候不顧街坊鄰居的笑話及勸說,讓她們姊妹倆去鄉塾學習,為的是希望她們將來能有更好的出路。
可惜好景不常,父親意外身故後,她們別說是上學,就連三餐都成了問題,母親身子不好,姊姊便一肩挑起養家的擔子,拉著她到處給人幹活。
一年多前母親生了重病,急需一筆醫藥費,於是姊姊在牙人的牽線下簽了五年活契,進了海東的南宮家。
母親有錢醫病,身子慢慢地好了起來,也能跟她一起給人洗衣縫補賺取薄酬,不久前十五歲的弟弟得了糧行的工作,也能給家裡掙錢了。
本想著五年時間一晃便過,屆時姊姊便能返家與他們團聚,沒想就在一個月前,當初負責牽線的王牙人找上門來說姊姊跑了。
可她不信,姊姊潔身自好,絕不會幹出勾搭主子不成便竊物逃跑的事情來,必是在這南宮宅裡發生了什麼事,她要找到姊姊,帶姊姊一起回通州老家。
所以當王牙人要他們按約賠償十兩銀子好讓他再找人補給南宮家時,她便自願替補姊姊的缺,王牙人自是歡喜不已,對於她要求虛報姓氏及出身之事也即刻應允。
「姊姊,霏霏不信,霏霏會找到妳的!」她抹去眼淚,堅強地低喃。


夜幕低垂,被黑暗籠罩的赤鹿山有著陰森孤獨之感,只能倚仗著幽微的月光照亮著前路。
夜晚的森林依舊是蟲鳴鳥叫,夜行的走獸鳥禽忙著狩獵,棲身於樹上的蟲類也正在捕捉其他小蟲,或是啃蝕著枝幹上的苔蘚或地衣。
天幕墨藍,點點星光,可夜行於林徑中的南宮滌及定俊沒有心思抬頭欣賞,只藉著月色小心又迅疾地朝著廢坑而去。
隔了數日南宮滌才決定在深夜上山,為的是避開冶監司的人。
在廢坑崩塌並跑出一具人骨後,冶監司的人便在赤鹿山下佈了暗哨,雖然不多,但為免打草驚蛇,他還是決定趁夜入山。
冶監司如此不尋常的動作讓疑惑在他心中不斷堆疊,封礦十年,赤鹿山早已沒了價值,周原為何如此緊張?
如若他南宮家沒有在此丟了兩條命,他不會擱在心上,但他祖父及父親在此遇難,而如今又從坑裡出現了不知來歷的人骨,他豈能無視?
抵達廢坑口,只見原本土石崩塌之處已用許多林木覆蓋。
「少爺,這些不是倒木,是剛伐不久的活樹。」定俊說。
南宮滌掃了一眼周邊,可以看見許多樹木被砍,看來是周原命人就近伐木以覆蓋土石,是為了不讓土石再次崩塌還是想遮掩什麼?
他轉頭看著定俊,唇角一勾,「希望你今晚吃得夠飽。」
定俊一愣,一時沒領會主子的意思。
「吃飽了才有力氣做事呀。」南宮滌說完率先爬了上去,並開始移除坑口的枝幹。
見狀,定俊立刻跟上,主僕倆一句話都沒說便撒開雙手、邁開雙腳,奮力地移開那些覆在上面的枝幹及土石。
雖是春夜,又是深山,可兩人不一會兒便大汗淋漓,費了好大功夫,終於出現一個僅供一人鑽入的缺口。
「火摺子。」南宮滌說。
「是。」定俊趕緊自腰間抽出火摺子遞上。
接過火摺子點了火,他往缺口處朝裡頭一照,隱隱約約地看見了塌得亂七八糟的礦坑,他將火摺子交給定俊,然後徒手掰落缺口處的土石。
見狀,定俊一驚,「少爺,你做啥?」
「進去。」南宮滌說。
「不成!」定俊急道:「要是又塌了那可怎麼辦?」
「我得進去看看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南宮滌不為所動,繼續掰開土石以擴大缺口,待缺口大到可容他鑽入,他毫不遲疑地鑽進坑中。
定俊不安地道:「少爺,你小心……要是老夫人跟夫人知道,我要挨罰了。」
南宮滌伸出手,語帶玩笑,「這裡好窄,我真不該長得這麼大個兒。」
定俊可笑不出來,一臉嚴肅地將火摺子交給他,「你千萬要小心。」
「知道了,你真像老媽子。」南宮滌一臉無奈的表情。
他蜷縮著高大的身軀,以火摺子為燈,仔細地檢視著坑裡的一切。
十年過去,這坑裡的頂梁跟基柱並未腐朽,從這點上就能看出南宮家對於礦工的安全十分注重。
南宮家每一處礦區所用的頂梁跟基柱都是最好的、最堅韌的木頭,打樁也非常實在,這是眾所周知之事,所以當年發生崩塌,聞者無不震驚。
出事後冶監司立刻接收礦場,清查名冊、搜尋屍體、災後勘查等等全都由冶監司一手包辦,而後又以礦場脆弱、不宜再興土木為由立即封了礦場,並嚴禁對赤鹿山再做其他開採。
當時,祖母辜氏及母親廖氏哀慟逾恆,又是不擔事的婦道人家,因此不曾對礦坑崩塌一事有任何異議或疑慮,而他只十五,還未當家,南宮家便在祖母及族老們做主下交還赤鹿山礦場。
赤鹿山對南宮家來說是傷心地,十年來南宮家將重心移往其他礦場,也從未想過當年的災變有任何的蹊蹺,直到一具無名白骨在大雨後被沖出坑口。
礦坑是怎麼塌的?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那具遺骸是何人,又是什麼時候躺進坑裡?與當年的災變可有關聯?這一個個的疑問在他腦海中盤桓著。
就在南宮滌心裡有千頭萬緒之時,一根斷面平整的基柱攫住了他的目光。
他將火摺子靠近,確定那是根只剩半截的基柱,剖面有被鋸過的痕跡,明顯是被鋸斷,而非受力斷裂。
他再檢查周邊的梁柱,發現除了這根基柱,還有至少五根基柱都有人為破壞的痕跡,他倒抽一口氣的同時火摺子滅了。
見坑裡突然一片黑,定俊在坑外急喊著。「少爺?」
「我還在。」南宮滌回過神,循著定俊的聲音回到微亮的洞口處,他爬出了洞口,一身的土。
「瞧你灰頭土臉的……」定俊看著他,嘖地一聲。
「定俊。」他面無表情,目光卻然著熊熊怒火,「不是意外。」
「什麼?」定俊一臉懵。
「有人鋸斷了基柱。祖父、父親還有那二十八名礦工都是被害死的!」
聞言,定俊瞪眼張口,頓時說不出話來。


夜裡,李霏忽地醒來,看著屋裡一片寂靜,所有人早已進入夢鄉,她卻再無睡意。
進南宮家好些日子了,可她還不曾看見家主南宮滌。
那日進府後與銀珠嬤嬤在耕雲軒外只看見他的身形,沒有清楚窺見他的樣貌。
聽同房的翠兒跟木秀說她們進到南宮家後,足足過了大半年才在落星湖邊清楚地看見他的樣子,但也是匆匆一瞥。
像她們這樣的粗使奴婢,平日幹活做事都在府裡最偏僻、最雜亂之處,而這些地方主子們是不會來的。
就是因為這樣,才有那麼多丫鬟因為對南宮滌感到好奇而在耕雲軒附近窺探嗎?
李家雖窮但家教嚴謹,他們姊弟妹三人也向來潔身自愛,姊姊絕不是舉止輕浮、德行有虧的姑娘,就算姊姊真如銀珠嬤嬤所說時常前往耕雲軒,也絕不是為了勾搭主子。
那麼,姊姊去耕雲軒做什麼?耕雲軒裡是否藏著姊姊失蹤的祕密?
如果一切的解答就在耕雲軒,那麼她非去一趟不可。
李霏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拎了鞋,再抓起姊姊三年前幫她縫的棉襖,悄無聲息地溜出僕房。
她套上棉襖,穿上布鞋,便往耕雲軒而去,約莫半刻時間便抵達了。
耕雲軒的黑色大門關著,外邊也沒人看守,她聽銀珠嬤嬤說南宮滌喜靜,院裡除了從小一起長大的隨從定俊再無他人,僕婢們只能在南宮滌不在院裡時進入幹活,一旦他回到院裡,所有人都得離開。
來到門前,李霏發現大門是虛掩著的,往縫隙裡瞧,庭院寂靜,屋裡也無光。
「真奇怪……」她喃喃地道。
「哪裡奇怪?」一道低沉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
李霏一驚,轉過身去,眼前一片黑壓壓,像是有什麼銅牆鐵壁橫在跟前似的,嚇得她一個踉蹌後退,跌坐在地。
抬眼一看,一個身著黑衣及披風的男人像是大樹般佇立在她面前,幽微的月光下,她看見了他的臉。
他的五官及輪廓如刀刻般俊美,卻散發出懾人的氣息,英氣逼人的斜飛劍眉,深邃中藏著銳氣的黑眸,高挺的鼻、輕抿的唇,還有那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形,烏黑長髮垂落在他平寬的肩上,讓他宛若深夜裡的狼,冷傲孤清。
南宮滌面無表情地睥睨著她,突然唇角一勾,「妳們可真是玩不膩。」
他一個箭步上前,伸出勁臂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有點粗暴地端起她的下巴,看著她那張驚慌失措的小臉,「怎麼一臉害怕的表情?這不是妳要的嗎?」
「什麼?」李霏還沒反應過來。
「長得倒是不錯。」他雖讚美著她的容貌,眼底卻充滿著厭煩。
「放……放開我。」她聲音顫抖。
他勾起一抹冷笑,「欲擒故縱?」
「不……不是的,你誤……啊!」李霏想解釋,可南宮滌卻一把拉著她往屋子的方向走去,她嚇壞了,放聲喊叫,「放手!放開我!」
她使出吃奶的力氣掙脫了他的手,可才轉身跑了兩步便自身後被勾住了脖子,她整個人往後倒進南宮滌胸膛裡。
「妳來得正是時候,我睡不著呢。」他彎下腰,貼著她的耳邊低聲道。
當他那伴隨著熱氣的冰冷聲線在耳邊響起,李霏渾身一陣發寒,她緊緊抓著自己的棉襖,大口喘氣,驚恐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她忽地想起那天奔逃而出的春壺,也許春壺並不是因為羞惱,而是驚恐……姊姊是不是也曾經從耕雲軒驚慌奔逃?
「少……爺?」此時,定俊突然出現在門口,看見這一幕,愣得兩眼發直。
見有人來了,李霏逮住機會扳開南宮滌的手想趁機脫逃,南宮滌下意識伸手一抓,拉住她身上的棉襖,直接扯了下來。
李霏一心只想著逃跑,此時也顧不上棉襖了,掠過定俊奪門而出。
定俊看著她奔逃的身影,再看看手上抓著棉襖的南宮滌,想起剛才自己目擊的那一幕,露出狐疑之色。
南宮滌瞥了一眼手上的棉襖,順手便扔給定俊。
定俊及時接下,困惑地問:「少爺剛才那是做什麼呢?」
「給她們一個教訓罷了。」南宮滌冷冷地說。
「我看那丫頭嚇壞了。」
「深更半夜溜進耕雲軒為的能是什麼?」他冷哼一聲。
帶著定俊風塵僕僕地從赤鹿山趕回來,一路上他滿心想著十年前的那場災變。
他不知道是誰害死了祖父、父親及那二十八名礦工,他甚至不知道該不該將此事告訴祖母、母親及妹妹。
他心煩意亂,而這些丫鬟卻只想著要進他的屋、爬他的床,成為他南宮滌的女人,他厭煩至極,所以忍不住教訓了今晚的這個丫鬟。
「算她今兒不走運。」說完,他漠然轉身朝屋裡走去。
定俊撓撓臉,一時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只能舉起手裡的衣裳,「這件棉襖要如何處置?」
「扔了。」
定俊看著手上的棉襖,針腳雖細,可用的是最粗的棉布,看那磨損的樣子應是穿了好些年了。南宮家的下人每年都有新衣及新布,誰會穿著這麼舊又不保暖的棉襖,除非是新來的,還沒領到衣裳。
「剛來就敢爬床,膽子也真是夠大的了。」他咕噥了兩句。
「備水,我要沐浴。」南宮滌在屋裡喊著。
「是,來了!」定俊應聲,隨手將棉襖擱在廊道的欄杆上便進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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