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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甜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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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海E152401-E152406

《嬌珠映玉》全6冊

  • 作者心晴 追蹤作者
  • 出版日期:2024/11/27
  • 瀏覽人次:558
  • 定價:NT$ 1,680
  • 優惠價:NT$ 1,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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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面前,寵妻魔人;娘子背後,瘋批魔神!
天生結巴男主+有嘴不說女主=活該上輩子有誤會,兩人都打掉重練!

前世她被罵恬不知恥搶人親事,害得妹妹與七皇子錯過,
這輩子她可不想再當炮灰,這破婚誰愛嫁誰嫁,
誰知賜婚聖旨一下,上頭寫的仍是她的名字……

最近,陸玄愔的夢裡全是一個女人,
有時是她坐在他身邊安靜地看書寫字,有時是她為他縫製衣裳……
夢裡的陪伴有多溫馨,醒來時的衾寒枕冷就有多難受,
既然如此,他定要把她娶、回、來!

 
七皇子陸玄愔心腹內侍,寧福兒手記
殿下天生患有重言之症,所以對外發言一應由他代勞,
今天他就很想代替主子昭告天下──殿下喜歡長平侯府大姑娘!
還是某天一覺醒來突然惦記上的,你說奇怪不奇怪?
批註:
還不是因為她老是在我夢裡出現,想沒印象都難,
   不管她是不是有婚約,最終都只能是我的妻!

 
殿下如今認為心上人哪哪都好,不喜歡她的人肯定有毛病,
他本來大逆不道地認為這是情人眼裡出西施的心態作祟,
沒想到一查之下真有驚人結果,還牽扯到了皇子妃的身世……
批註:
上輩子她就是因為此事而死,害我到處發瘋,
   這一世誰再敢危及她的性命,我就繼續瘋!

 
皇子妃的妹妹真是會生事,挾恩圖報就算了還胡說八道,
惹得兩位主子吵架,氣得他都想偷偷暗殺那女人了,
現在只求殿下趕快將人哄好,小主子禁不起這般折騰啊……
批註:
她挺著那麼大的肚子,聯合孩子質問我到底喜歡誰,
   以為這樣我就會怕了嗎?再問幾次答案都是她!

 
總結:
好好好,知道你兩輩子都愛我,晚上再獎勵你
心晴,標準的宅女一枚,興趣廣泛,
喜歡天馬行空地幻想,也喜歡寫一些輕鬆搞笑又純愛的文章。
雖然心晴這個筆名有點夢幻,但咱的性格真的不夢幻,
在現實裏,是個很快被淹沒在人群中的平凡女生,
卻也喜歡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尋找靈感,
勾勒一個個能讓人感覺到溫暖開心的故事。
雖然寫不出太感性、文藝氣息又有內涵的文章,
但最大的夢想是,希望能寫出讓人感動的文字,
讓看故事的人忘卻生活的煩惱,
與故事中的主人翁一起微笑,一起面對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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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重回三年前
褚映玉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輛飛馳的馬車裡,一匹瘋馬拉著馬車顛簸前行,第一時間就意識到有人要殺她。
可是,誰會要殺一個無關緊要的內宅婦人呢?
馬車以驚人的速度朝前奔馳,不知駛向何方,褚映玉手腳虛軟,求生的本能讓她緊緊地抓著車窗,防止自己被甩飛出去,臉色蒼白得幾近透明。
車簾晃動不休,透過大開的車門,她看到馬車在崎嶇的山路間急驟穿行,深秋的風灌入馬車裡,如刀子般刮得她的臉蛋生疼。
她想要自救,卻發現已經來不及了。
瘋馬發出嘶鳴聲,馬車跟著高高地飛起來,褚映玉瞳孔緊縮,看到馬車朝著前方的山崖墜落下去。
身體一陣失重,嘴巴裡滿是鐵鏽味,一股股血溢出來。
褚映玉不禁苦笑,幕後之人可真是看得起她,將她迷昏丟在疾駛的馬車裡不算,還提前下毒只為了確保萬無一失。
砰的一聲,馬車墜落在山崖下,四分五裂,她最後的意識是無盡的疼痛襲來,彷彿要將她的神魂都撕裂……
再次恢復意識時,褚映玉發現自己的身體正往下墜落,失重感讓她有些恍惚,似乎又一次和馬車墜落到山崖之下。
然而不同的是,嘩啦一聲,她這回是掉入水中。
「不好了,褚大姑娘落水了!」
一道驚慌的叫聲響起,引起湖心處聽雨軒裡正在遊玩的各家貴女的注意,不少人湧到欄杆前,湖對面的公子們也朝這邊看過來,有的趕緊叫救人,場面變得喧鬧無比。
褚映玉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水從四面八方湧來,將她往更幽深的水底拖拽,窒息的感覺襲來,她四肢抽搐著,沉沉往下墜。
就在褚映玉以為自己又要經歷一次死亡時,一雙手摟住她,將她帶離那幽靜恐怖的湖底。
岸邊擠了很多人,褚映玉被救起時,他們打量跳入湖裡救人的侍女,認出她的身分後都難掩臉上的驚訝。
那侍女沉聲道:「拿件披風來!」
有丫鬟匆匆忙忙將一件披風遞過來,那侍女動作迅速地接過,裹住在秋風中瑟瑟發抖的褚映玉。
周圍的人很多,七嘴八舌地問發生什麼事,怎麼落水了。
褚映玉神色恍惚地靠在那侍女懷裡,水珠從她的頭髮滴落,她的臉色蒼白,幾縷黑髮黏在白玉般的臉龐,極為狼狽,可即便如此仍難掩那芙蓉之姿。
「長姊,妳怎麼了?」
一道焦急的聲音響起,褚映玉的反應慢了半拍,抬頭看過去,她的妹妹褚惜玉正一臉擔心地看著她。
褚惜玉身邊還有不少人,最醒目的是一名容貌豔麗、身材高䠷的少女,正是此次宴會的主人明惠郡主,她居高臨下地看著蹲在地上、一身狼狽的褚映玉。
見褚映玉神色恍惚,一直不說話,眾人不免有些擔心她是不是落水嚇傻了,不由看向明惠郡主。
今天是明惠郡主舉辦的賞菊宴,她是這裡的主人,偏偏出了這樣的事,以明惠郡主的性格只怕不會高興。
明惠郡主確實不高興,不過看到救起褚映玉的侍女也是渾身濕漉漉的,便道:「算了,妳們先去收拾……」
話還沒說完,就見湖對岸的那群公子過來,為首的是一名穿著寶藍色暗紫紋雲紋團花錦衣的男子,清雋質玉,氣質矜貴,一身凜冽清寒,周圍的貴女看到他不是羞澀低頭就是不敢直視。
褚映玉慢慢地轉頭,看清男子樣貌時眼睛微微瞪大,而後暈厥過去。


秋風蕭瑟,秋藜院裡的落葉堆積在地上,顯現出幾分傾頹冷寂,風起時捲起幾片落葉,堆向佈滿青苔的牆角處。
「咳咳咳……」
壓抑的咳嗽聲從室內響起,寄春端著藥進來,眼裡不免多了幾分憂慮,她趕緊進入內室,先將藥放到桌上,來到床前將月白色的棉細紗帳打開。
門窗關著,室內的光線昏暗,只能隱約看到床上有個人蜷縮著身體,露出瘦削的肩膀和單薄的脊背。
寄春輕聲道:「小姐,藥煎好了,您先吃藥。」
褚映玉壓下喉嚨的癢意,低低地嗯一聲,就著寄春的扶持坐起身。
她身上穿著月牙色的寢衣,衣帶鬆鬆垮垮地繫在腰間,掐出極細的腰身,起身時襟口略開,露出精緻的鎖骨以及一截白皙細膩的肌膚,她的面容憔悴,頭髮凌亂地披散在身後,更襯得那張臉蒼白羸弱,惹人憐惜。
寄春先將一個薑黃色的大迎枕墊放在褚映玉腰後,然後將桌上的藥端過來,服侍她喝下。
黑漆漆的藥汁很苦,褚映玉擰起眉頭,喝完後她下意識張嘴想吃個蜜餞去去味兒,抬眼就看到不遠處豎著的松柏梅蘭紋屏風以及一尊黃銅香爐,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為她曾經在這裡住了好些年,陌生是因為她已有三年不曾回過這裡。
褚映玉神色又變得恍惚起來,已經過去好些天了,她終於接受自己重生、回到過去的事實。
這時候她還未嫁給七皇子陸玄愔,是長平侯府裡一個不受寵的姑娘,父親冷淡,母親不喜,明明是長房的嫡長女,處境還不如二房的庶女。
寄春見她怔怔地坐著不說話,以為她心裡難受,柔聲勸慰道:「小姐,侯爺和夫人還是關心您的,先前還派尋芳姊姊過來看您呢,見您還在睡就沒叫醒您……」
尋芳是夫人院裡的大丫鬟,極為得臉,她能過來也代表夫人的意思。
褚映玉仍是不說話,或者說她並不覺得母親是關心她才讓尋芳過來看她,不過是做個面子罷了,畢竟親生女兒病成這樣總不能不關心。
母親向來是個做事穩妥的,府裡府外都有好名聲,很少會落人口實。
不過母親其實並不喜歡她,反而更疼愛妹妹褚惜玉,不喜歡的原因也簡單,據說母親當年懷她時恰逢外祖母慶陽大長公主去世,母親哀慟過度提前發動,差點一屍兩命,熬了三天三夜終於將她生下來。
她出生後,母親的身體一直不好,去別莊休養了一年,而這一年間她都是交給奶娘和下人照看,後來更是直接被送回青州老家,長到七歲才被接回京城。
至於父親長平侯褚柏亭據說與母親青梅竹馬,兩人感情深厚,愛逾性命,因為她害得母親差點喪命,一直以來對她也是淡淡的。
幸好他們雖不喜這長女,卻也礙著情面沒有太過苛刻,只是將更多的喜愛投諸到兩個小兒女身上。
褚映玉沒怎麼聽寄春的話,在心裡默默想著上輩子的事。
其實早在被他們逼著替妹妹嫁給陸玄愔時,她就對所謂的父母親人看淡,她努力了近十年,他們仍是不喜歡她,那她也從此當作沒這些家人,各自安好。
她雖然是替嫁,和陸玄愔沒什麼感情,至少皇子府裡沒有那麼多糟心事,也不曾在衣食住行虧待她,是她這些年來難得過得舒心的地方,可惜……
褚映玉想到那輛衝向懸崖的馬車,想到墜崖時的劇痛,身體仍是止不住的輕顫,驚懼得厲害。
她不知道是誰要殺她,幸好她活過來了。
褚映玉又想起昏迷前在明惠郡主的賞菊宴上見到陸玄愔,原來這時候他剛好從北疆回來,怪不得會見到他。
褚映玉落水當晚便發起高燒,在床上躺了五天,直到今日終於好一些,而這幾日除了大夫過來給她看病外,便沒有誰來看她。
寄春心裡是為她委屈的,但見小姐憔悴的模樣趕緊寬慰,怕她鬱結於心,身體久久不能恢復。
寄春正說著,聽到外面響起動靜,隨之響起二小姐褚惜玉的聲音。
「小姐,是二小姐來了。」寄春說道。
褚映玉抬眸看向嫋嫋娜娜走進來的少女,神色淡淡的,因她正在生病,臉色蒼白,這種寡淡的神色倒也沒有讓人意外。
褚惜玉進來後先是看了一眼室內的陳設,然後目光落到褚映玉臉上。
姊妹倆有幾分相似,都是美人胚子,不過褚映玉是清雅出塵的美,褚惜玉則是嬌豔奪目的美,許是一直備受父母寵愛,她眉宇間可見天真嬌憨和恣意。
「長姊,妳好些了嗎?」褚惜玉笑著說:「我這幾天不是故意不來看妳的,而是陪明惠郡主去打獵。」
明惠郡主是大皇子安王的嫡長女,亦是當今聖上元康帝的第一個孫女,元康帝和太后對其寵愛非常,是金尊玉貴的皇室嬌女。
能得到明惠郡主的邀請是莫大的榮幸,京中不少貴女都以收到明惠郡主的邀約為榮,就像上回賞菊宴就不知有多少人擠破頭。
寄春聽了卻很生氣,大小姐在賞菊宴落水,二小姐居然還有心情跟明惠郡主去打獵,一玩就是好幾天,絲毫不關心落水生病的大小姐。
褚映玉神色不變,淡淡說道:「沒事。」
她對褚惜玉看似解釋實則炫耀的話沒什麼感覺,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她早就習慣了,也不在意她為何不來看自己。
兩人雖是嫡親的姊妹,但一個受寵,一個被父母冷落,際遇完全不同,也因父母的態度,姊妹之間看似親密實則十分疏遠。
褚惜玉又說起這次明惠郡主舉辦的秋獵有多好玩,去了多少人,最後話題拐到一個人身上。「……沒想到七皇子也去了。」
褚映玉眼瞳微顫,掩在被子裡的手指動了動。
「七皇子豐神俊朗,俊偉不凡,確實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他還是個體貼人,知道我愛吃柿子還親自去摘給我吃。」褚惜玉說著,面露惋惜之色,「可惜……」
這句可惜,褚映玉和寄春都明白。
陸玄愔是皇后所出,可惜生來患有重言之症,也就是俗話說的結巴、口吃,因此養成沉默寡言的性子。
除了這點外,陸玄愔簡直堪稱完美,他容貌清雋貴氣,十五歲便奉旨前往北疆守衛邊塞,在北疆立下赫赫戰功,上個月終於回來,回來的原因也很簡單,他今年已經二十二歲,該成親了。
陸玄愔雖生來有疾,到底是天家皇子,對於他的終身大事,太后和元康帝都極為重視,尤其太后頗為憐惜這個孫子,眼看他因駐守北疆耽擱了婚事,對此自然很是上心,一直盼著他能早些成家。
宮裡兩位身分最貴重的主子重視,下面的人自然也跟著重視,最近因為陸玄愔的婚事,與陸玄愔有婚約的褚惜玉頗受矚目。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說起當年太后和慶陽大長公主的交情。
慶陽大長公主是元康帝的姑母,與太后是姑嫂,據說太后未入宮前和慶陽大長公主便是閨中密友,太后當年能坐穩中宮之位,還多虧慶陽大長公主相助。
慶陽大長公主病逝時,太后極為傷心,許是愛屋及烏,不斷恩賜慶陽大長公主所出的一雙兒女。
當年慶陽大長公主嫁給靖國公孟宗嶽,與其育有一子一女,兒子是靖國公世子孟玉珂,女兒便是靜安郡主孟蓉。
這些年太后時不時會招孟蓉入宮陪伴,連帶著也極為喜愛孟蓉所出的二女兒褚惜玉,欲擇褚惜玉為七皇子妃,這事大家都知道,據說太后還曾經當眾表示過,等陸玄愔從北疆回來就為他們賜婚。
雖說那時候陸玄愔人在北疆,這樁婚事完全是太后促成的,不過自古以來婚姻大事都由長輩作主,就算陸玄愔不在,有太后這話,褚惜玉也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七皇子妃。
褚惜玉坐了會兒便要離開,走之前她想起什麼,說道:「長姊,我剛才從娘那兒過來,聽說兩天前安王府那邊送了賠禮,娘好像挺生氣的,妳明天若去給她請安,千萬別和娘置氣。」
聞言,寄春不免憂心起來。「小姐,夫人生什麼氣?」
她實在不明白,小姐病了這麼多天,而且還受了這般大的罪,夫人難道不應該憐惜小姐嗎?
褚映玉卻明白,估摸著是為她落水的事。
不過主僕倆不知道的是,褚映玉在明惠郡主的賞菊宴落水,安王府當然要有所表示,為了給長平侯府一個交代,安王妃自然讓人去查了褚映玉落水的原因,卻查明當時竟是褚映玉與人發生口角,拉扯間不慎落水。
這事在孟蓉看來著實丟臉,她不管褚映玉與人發生口角的原因是什麼,只覺得她在大庭廣眾之下與人爭吵實在是不智,毫無大家閨秀的風度,是以十分生氣。
安王府送賠禮過來不僅沒讓她感到寬慰,反而覺得好像在諷刺她,教出這麼一個沒規矩的女兒。
這些天,孟蓉為這事氣得不行,自然也怪罪到褚映玉身上,看都懶得看她一眼。


翌日,褚映玉的身體已經恢復得差不多,只是還有些許咳嗽。
以往這時候,她便應該去給父母請安,因為孟蓉十分重規矩,褚映玉七歲被從青州接回京城後,只要不是病得躺在床上起不來,都要去給長輩請安,風雨無阻。
然而今天褚映玉醒來許久,仍是沒有去正院請安的意思,逕自披著一件白綾對襟襖子,坐在靠窗的黑漆螺鈿羅漢床上看佛經。
寄春欲言又止,她總覺得小姐大病一場後變了許多,但具體哪裡變了,她一時間又說不清楚。
正想著,外面響起小丫鬟通傳的聲音,說是夫人身邊的尋芳過來了,寄春趕緊出去將尋芳迎進來。
尋芳穿著青綠繡折枝花禙子,頭上戴著紅寶石珠串頭花,金鑲珠翠的耳墜,手腕一支赤金掐絲的鐲子,雖然是丫鬟,這身打扮倒比普通官家小姐還要富貴。
也是,作為孟蓉身邊得用的大丫鬟,她比之副小姐也不差什麼了。
尋芳進來時,褚映玉仍是坐在那裡,手裡執著佛經。
這讓尋芳有些詫異,雖說她只是個丫鬟,但代表的是孟蓉,府裡的那些主子們哪個見到她不是起身相迎,大小姐素來極有規矩,做事穩妥,很少會這般無視她。
但一想到大小姐落水生病,可能身體還不利索,尋芳到底將不滿壓在心裡。
她上前行禮,先詢問褚映玉的情況,「夫人關心大小姐的身體,若是您的身體好些便讓您過去一趟。」
褚映玉神色未變,連頭都沒抬。
寄春卻氣壞了,夫人要是真關心就應該過來看看,可這些天除了小姐落水暈厥被送回來時過來看了一眼外,其他時候根本沒露過面,這哪像是當母親的?
而且大小姐今兒沒去正院給夫人請安,身體定然還不爽利,可夫人卻叫尋芳過來讓大小姐去一趟,這是什麼意思?
突然,寄春想到昨天二小姐過來時說的話,難道夫人還在生氣?
尋芳見褚映玉只是慢吞吞地翻著書,又道:「大小姐,夫人讓您去一趟。」
褚映玉抬眸看她,語氣輕緩地說道:「我身體還未好,怕將病氣過給母親,就先不去給母親請安,讓母親見諒……」
說著就用帕子捂著嘴咳了好幾聲。
尋芳不禁默然,她悄悄打量了下,可能是大小姐今天穿著白綾的襖子,襯得那張臉越發蒼白,甚至清瘦許多,難掩病容,看著的確不像裝的,她只好回去覆命。
正院裡,孟蓉聽完尋芳的話後,眉頭不禁擰起來。「大小姐真這麼說?」
孟蓉今年不過三十多,因保養得宜,看著彷彿二十出頭的婦人,容貌秀美,加之多年來時常進宮伴駕,身上自有一股威儀。
尋芳忐忑地點頭。
旁邊的褚惜玉見母親面露不悅之色,忙道:「娘,我昨天去看過長姊,確實十分憔悴,她這次大病一場,可能身體還未好全,不是故意不來給您請安的。」
孟蓉卻是冷笑一聲,「只怕是覺得委屈上了。」
褚映玉委屈的理由嘛……屋子裡伺候的丫鬟婆子沒一個敢吭聲,只默默將頭放得更低一些。
孟蓉擺手讓尋芳下去,沒有將太多心思放在不討喜的長女身上。
她拿起桌上的單子一邊看一邊說:「惜兒,七皇子此番從北疆回來,太后定會提及妳與他的婚事,想必宮裡很快就會賜婚,幸好這些年娘一直給妳備著嫁妝……」
「娘。」褚惜玉微微蹙眉,「您說什麼啊?」
孟蓉以為她不好意思,笑道:「有什麼羞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七皇子姿容出色,在北疆立下赫赫戰功,是咱們大周的戰神,這京中不知多少姑娘想嫁他。」
褚惜玉嘟起嘴,想說什麼又嚥下,轉而道:「娘,長姊呢?長幼有序,就算我要嫁人也是長姊先嫁才能輪到我吧?」
聞言,孟蓉眉頭又擰了起來,隱隱有些不耐煩,她淡淡地道:「瑜哥兒遊學未歸,說是年底會回來,也得等到那時再商議他與妳姊姊的婚事。」
瑜哥兒是孟玉珂的嫡次子孟瑜山,亦是褚映玉姊妹的表哥,今年已經二十歲,從十八歲開始出京遊學,已有兩年未歸。
褚映玉和孟瑜山的親事還是長平侯老夫人在世時定下的,不過世子夫人齊氏對此並不怎麼滿意,加上孟瑜山出京遊學,這婚事便一年年拖下來。
「算了,不說她。」孟蓉擺擺手,「天家皇子的婚事和尋常百姓不同,有些規矩不必守著。」
可以說這天底下最重規矩的是皇家,最不重規矩的也是皇家,一切都端看皇家的需求為何。
褚惜玉低低地哦一聲,看起來悶悶不樂。
孟蓉還是瞭解女兒的,見她如此便問道:「妳這是怎麼了?」
褚惜玉在母親面前素來不掩情緒,遲疑片刻開口道:「娘,我不想嫁七皇子……」
第二章 親情如浮雲
褚映玉這病養了大半個月,一直足不出戶,也沒去給父母請安。
府裡的人不免心裡嘀咕,要知道大小姐最重規矩,這孝順的名聲也是眾所周知,難不成這次落水真的病得這般嚴重?
只有貼身伺候的寄春清楚,小姐的病早在幾天前就已經好得差不多,可是小姐仍是窩在屋子裡,就算正院那邊派人過來詢問也是裝出一副虛弱的樣子,還要時不時咳嗽幾聲。
或許是因為她的臉色一直很蒼白,而且人清瘦許多,不管什麼人見到她都覺得她確實病沒好,倒也沒有懷疑。
寄春每每見此都很慶幸,萬一讓夫人知道小姐裝病,只怕夫人會越發不喜小姐。
「小姐,這樣真的好嗎?」寄春憂心忡忡地說。
褚映玉喝著清粥,淡淡地道:「沒什麼不好,我的病確實還沒好。」
「可是……」寄春看著桌面上的食物,心裡很是難受。
大小姐病了不去請安,夫人召見也不過去,正院那邊倒也不勉強,只是給廚房遞話,既然病著就吃些清淡的,結果天天都是清粥小菜,不見丁點葷腥,就算知道夫人不喜歡小姐,可也沒必要這麼作踐她啊。
這種無聲的過招是內宅婦人慣有的手段,寄春心裡很是清楚,讓她更無奈的是小姐居然也倔著,絲毫不肯服軟。
褚映玉倒是安之若素,清粥小菜可,大魚大肉也可,她對長平侯府從來沒什麼指望,對所謂的親人也沒什麼期盼。
這些所謂的血脈親人還不如一個被硬塞了皇子妃的陸玄愔對她好,至少陸玄愔不會讓人作踐她,這點便讓褚映玉覺得他是個好人。
用過膳,褚映玉讓寄春服侍她更衣,終於去正院給父母請安。
她到的時候不僅孟蓉在,褚伯亭也在,他今日休沐,在家中陪伴妻子,夫妻倆原本正對著鏡子畫眉,聽聞褚映玉過來請安,孟蓉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褚伯亭看到妻子緊繃的臉,握了握她的手,寬慰道:「妳別生氣,映玉這次落水生病,也算是吃足了苦頭,估計身體是真不舒服,不是故意不來給妳請安的。」
孟蓉的眼眶驀地一紅,低聲哭起來。「她自個兒與人發生口角落水還有理了?我的臉都被她丟盡了!還有大夫說她的身體早就好了,我不過是讓她過來想問問當時的情況,她卻一直不來,心裡根本沒我這個母親……」
褚伯亭自然心疼無比,少不得一陣寬慰。
等褚映玉進去,便見父親看自己的眼神透著些許不滿,母親則冷冷地坐在那裡,她直接當作沒看到,上前給他們請安。
褚伯亭縱使心有不滿,仍是壓著脾氣,先問她的身體怎麼樣。
「已經好了,多謝父親關心。」褚映玉淡淡地說,她的聲線柔和,縱使語氣清淡也給人一種柔順之感。
褚伯亭又看了妻子一眼,見她冷著臉坐在那裡不說話,只好繼續開口。「妳落水的事我已經聽安王府的人說了,確實是妳做得不對,不管妳與何人有齟齬,都不應在大庭廣眾之下與人爭執,這非嫻淑女子所為。」
褚映玉靜靜地聽他說完,方才說道:「父親,如果我說我沒有呢?」
「什麼?」褚伯亭訝然。
孟蓉也看了過來。
褚映玉抬頭看他們,平靜地說:「女兒並未與人發生口角,當時是有人找我說話,故意撞我的。」
夫妻倆俱是訝然,很快又變得狐疑,孟蓉蹙眉道:「好端端的,誰故意撞妳?」
安王妃可是查得很清楚,那些貴女也說和她有些不愉快,但並非故意的,當時在場的人都可以作證,正因為如此,褚映玉與人發生口角害得自己不慎落水的事也變成了事實,沒人懷疑。
「我不知道。」褚映玉冷淡地說。
其實她心裡是知道的,左不過是那兩種原因,一是因為孟瑜山,二是因為褚惜玉。
作為靖國公府的二少爺,孟瑜山在京中素有美名,他人如美玉,風度翩翩,文采斐然,年紀輕輕便已是舉人,京中不少閨閣少女視他為理想的夫婿人選,連明惠郡主都對他芳心暗許。
可惜他當年中舉後就離京,這兩年在外遊學,仰慕他的閨閣少女難得見他一面,自然而然便遷怒起褚映玉,認為孟瑜山並不喜褚映玉這未婚妻,可惜這婚事是長輩定下的無法拒絕,只能出京遊學,以此來抗議。
這個說法不知為何甚囂塵上,很多人都相信了,是以那些愛慕孟瑜山的貴女極為討厭褚映玉,覺得她沒點自知之明,不主動退了這門親事,害得孟瑜山不願待在京城。
除此之外,褚惜玉這個妹妹也沒少在外人面前看似為她辯護,實則火上添油,導致討厭褚映玉的人更多了,若不是褚映玉的規矩極好且謹小慎微,只怕著的道更多。
先前那些都還只是姑娘家的小打小鬧,倒也沒什麼,沒想到這次會如此過分,居然趁機將她撞下湖,營造出她與人口角落湖的假象。
孟蓉很生氣,拍著桌子問:「是何人撞妳?」
褚映玉低頭,「女兒不知,當時人太多,女兒也不知道是哪個人。」
聞言,孟蓉更是氣得不行,「妳被人害成這樣,居然沒瞧清楚害妳之人是誰,怎地如此蠢鈍?」
褚映玉並不反駁,知道反駁也沒什麼用。
褚伯亭擔心妻子氣壞身體,寬慰道:「阿蓉莫氣,按映玉所說,當時在場的人太多,她沒看到也是正常的。」
姑娘家年紀不大,平日裡吵吵鬧鬧是正常的,他覺得可能真是有些小矛盾,只是長女比較倒楣,不小心被人撞落到湖裡,別人並非故意害她。
孟蓉哼了一聲,盯著褚映玉,看她這副逆來順受的模樣就煩,冷聲道:「既然妳自己沒瞧清楚,此事解釋不清,妳可知外頭怎麼說妳的?」
褚映玉面容微冷,暗忖自是看笑話,說她活該,丟了這麼大的臉是自作自受。
她的人緣原本不壞,但架不住有一個太受歡迎的妹妹,妹妹心裡也並不是很喜歡她這位長姊,久而久之世人自然討厭她這個褚惜玉不太喜歡的人。
「好了好了,安王府送了禮過來,這事便翻篇了。」褚伯亭打圓場。
孟蓉一聽,越發生氣,「翻什麼篇?你看她這樣子,死不悔改,還不知道外面怎麼笑話她,只怕我嫂子那邊越發不滿意,屆時她和瑜哥兒的婚事怎麼辦?」
褚伯亭神色一滯,樂觀地說:「沒事,大舅兄是個重情的,肯定不會影響到兒女的婚事。」
聞言,孟蓉只是意味不明地看他一眼,她大哥確實重情,人也厚道,但她那嫂子可不是。
這時,外面響起一道清脆的笑聲,接著便見一男一女走了進來,是褚惜玉和弟弟褚瑾玉。
他們是一對龍鳳胎,龍鳳胎自古以來就是祥瑞,不僅褚伯亭夫妻喜歡這對小兒女,太后也喜歡,每次招孟蓉進宮時都會叫她帶上龍鳳胎,可以說褚惜玉和褚瑾玉從小在宮裡走動,極得宮中貴人看重。
褚惜玉姊弟倆給父母請安,看到褚映玉在這裡,十分好奇。
「長姊,妳的身體好些了嗎?」褚瑾玉問道。
褚映玉看他一眼,平淡地道:「多謝小弟關心,已經好了。」
聞言,褚瑾玉臉上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聽說長姊這次在明惠郡主的賞菊宴落水,回來就病了,這半個月一直沒見妳來給爹娘請安,我還以為長姊真的病得如此嚴重,現在還下不來床呢。」
這話裡意思在場的人都能聽出來,是不滿褚映玉不來給父母請安呢。
孟蓉和褚惜玉皆沒說話,褚伯亭則是十分欣慰,兒子是個懂事孝順的,非常護著母親,見不得旁人不敬她,縱使這旁人是嫡親長姊。
褚映玉平靜地看著他,「我生病了,無法下床。」
褚瑾玉狐疑,「可是大夫不是說……」
「瑾弟!」褚惜玉叫道,「你這是幹什麼,質疑長姊嗎?」
褚瑾玉哼了一聲,不再說話,不過從他看褚映玉的表情來看,便知道他心裡還是不滿的。
褚映玉的病早幾天就好了的事其實瞞不住正院這邊,畢竟有大夫看著呢,但她硬是窩在秋藜院不出門,也不來給父母請安,褚瑾玉知道這事後自然為母親不平。
眼看氣氛僵硬,褚伯亭轉移話題,「你們這是從哪裡回來?」
褚惜玉頓時笑起來,「我和瑾弟今天去珍寶閣,給外祖父準備壽禮呢。」
姊弟倆嘰嘰喳喳地和父母說他們今天在珍寶閣買了什麼,褚伯亭夫妻倆含笑聽著,孟蓉臉上已無先前的怒氣,神色柔和,看向兩個兒女的眼神溫柔而慈愛。
「我給外祖父買了一方硯臺。」褚惜玉高興地說,「據說這是前朝宰相用過的端硯,研出來的墨汁細滑,書寫流暢不損耗,正好前陣子聽外祖父說他缺了一方硯臺,希望外祖父喜歡。」
孟蓉嘉許道:「你們外祖父定然會喜歡。」
褚瑾玉撇嘴,嚷嚷道:「只要是二姊送的,不管什麼外祖父都喜歡,外祖父最喜歡二姊了。」
「瑾弟,你羨慕啊?」褚惜玉臉上滿是自得之色,「誰讓我長得比你好看、比你討喜呢。」
褚瑾玉朝她扮了個鬼臉,傲然道:「我是男子漢,不和妳比這個!」
姊弟倆當場鬥起嘴來,褚伯亭夫妻皆是笑咪咪的,一家四口和樂融融,顯得一旁的褚映玉像個外人似的。
褚映玉垂著眸並不言語,這種事她早就習慣了,或許上輩子她還會黯然神傷,現在只剩下一片平靜。
祖母在世時曾經和她說過,人活這一輩子無法圓滿全乎,所以祖母護著她、寵著她,父母則忽略她、不在意她。
直到他們說完壽禮,說起三天後的壽辰,褚惜玉突然轉頭說道:「長姊,妳的身子如今看著已無礙,屆時也和我們一起去給外祖父祝壽吧?」
孟蓉臉上笑容微斂。
褚伯亭則笑道:「確實,映玉的身體好了,應該要去,妳這陣子病著,妳外祖父也念著妳呢。」
褚映玉應了一聲。
褚瑾玉突然說:「長姊,我和二姊今兒去珍寶閣給外祖父買禮物,不知道長姊妳給外祖父準備什麼禮物?」
褚映玉說道:「我給祖父做雙襪子。」
聞言,褚瑾玉臉上露出一抹諷刺之色,「長姊,這可不行,靖國公府有專門的繡娘,可不稀罕妳一雙襪子。」
他話裡話外諷刺她小家子氣,捨不得銀錢,也有拐彎抹角將她比作繡娘的意思。
褚映玉神色清冷,平淡地說道:「我可比不得小弟你手裡的銀錢多,母親時常補貼你,能讓你在外面隨便花錢,給外祖父準備好的壽禮,只能親手做雙襪子聊表心意。要是你看不慣,你將你的銀錢給我,我也可以去珍寶閣給祖父買好的禮物。」
一般未出閣的姑娘家手裡沒什麼可以支使的銀兩,月銀根本不夠花,平時想要買些什麼靠的都是長輩們的賞賜和補貼,孟蓉平時沒少補貼褚惜玉姊弟倆,褚映玉自是沒有的,這種事大家心知肚明。
聽到這話,在場的人俱是一呆,滿臉不敢置信。
那個向來柔順文靜、清雅嫻淑的褚映玉居然敢懟人了,而且懟的還是褚瑾玉這個侯府的小霸王?
因為太過震驚,褚瑾玉甚至都忘了生氣。
褚映玉卻不想再待在這裡,朝父母行了一禮,以身體不適為由告退,她走出門後不久,就聽到褚瑾玉生氣的怒罵聲。
褚惜玉和褚瑾玉雖是龍鳳胎,性格相差卻極大,褚惜玉嬌憨活潑,褚瑾玉莽撞衝動,暴躁易怒,不能忍受別人反抗他。
上輩子對上他時,褚映玉都是能避則避能忍則忍,現在她不想忍了。
其實挺簡單的,直接懟回去也不見得有什麼,難不成褚瑾玉還能當場打她?
緊跟其後的寄春臉上卻是止不住的擔心,雖然她不知道小姐請安時發生什麼事,但她也聽到世子生氣的怒吼。
侯爺沒有妾室,府裡自然沒有庶子庶女,夫妻倆育有三個孩子,世子是唯一的男丁,出生後不久就被請封為世子,在府裡素來霸道,也不知為何他特別喜歡針對小姐。
「小姐,世子好像挺生氣的。」寄春憂心地說,想問世子為何生氣,不會和小姐有關吧?
褚映玉隨意地道:「大概是得了什麼瘋病吧,不用理他。」
寄春愣了愣,緊張地四處查看,發現周圍沒有人後總算鬆了口氣,趕緊道:「小姐,您可別亂說啊,萬一被人聽了去……」
到時候世子絕對會直接闖到秋藜院,不知道會做出什麼。
褚映玉漫不經心地哦一聲,一看就沒放在心上。
這讓寄春急壞了,她終於明白小姐這陣子哪裡變了,原來是變得大膽,無所顧忌,不僅裝病不去給長輩請安,居然連世子都不放在眼裡。
回到秋藜院,便見兩個丫鬟坐在廊下閒聊,見她們回來忙起身行禮。
「小姐,您回來啦。」
說話的是寄冬,她和寄春都是秋藜院裡的大丫鬟。
褚映玉沒理她,直接進入內室。
寄冬正要跟進去,寄春攔住她道:「小姐渴了,妳去沏壺茶過來。」
寄冬盯著門,暗啐一聲,她是長平侯府的丫鬟,被靜安郡主派來伺候褚映玉的,寄春則是褚映玉當年從青州帶過來的,平時自是更倚仗寄春。
對此寄冬很不高興,一直想要取代寄春,可惜寄春有時候雖然憨了點,但極為謹慎小心,很少能抓住她的把柄,加上褚映玉護著,寄冬一直沒辦法如願。
寄冬沏了茶過來,褚映玉沒讓她在房裡伺候,而是指派了一個任務給她——讓她做一雙男性的襪子。
寄冬滿臉狐疑,大小姐讓她做男性的襪子做什麼?
寄春也同樣疑惑,但很快就得到答案。
「三天後是外祖父的壽辰,這是給他老人家的壽禮。」褚映玉等寄冬出去後解釋道。
寄春這才想起靖國公的生辰,往年不管哪個長輩過壽,都是小姐親自做些衣服鞋襪等當禮物送過去的,禮輕情義重嘛,對沒有出閣的姑娘家來說絕對挑不出錯誤,也不是她家小姐小氣,而是小姐手裡沒什麼銀錢,只能如此。
今年因為小姐前陣子落水生病,養身體養了大半個月,哪裡還記得這個,這壽禮才會直到現在都還沒準備,可是讓丫鬟做可以嗎?
「怎麼不可以?」褚映玉神色淡然,「反正只要咱們不說,誰會知道?」
「可是……」
「別可是了,妳去把我的錢箱拿來。」褚映玉抬手打斷她,打算清點自己手裡的現銀。
寄春很快拿過來,裝銀子的是一個雕著寶相花的烏木匣子,褚映玉打開看到裡面孤伶伶躺著的幾塊碎銀子,不禁沉默了。
她知道自己沒出嫁前一直很窮,沒想到窮成這樣。
嫁給陸玄愔後要說好處,就是她再也沒為錢財這些身外之物煩惱過,不說皇子妃的月例,陸玄愔是個大方的,不僅將府裡的帳冊交給她管,連帶他的私庫全給了她,那是她一輩子都想不到的財富,只能說作為元康帝唯一的嫡子,陸玄愔真的很有錢。
他甚至連雞卵般大的珍珠都能讓她當彈珠玩,以至於她後來覺得錢財也就那樣,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現在看到匣子裡的幾塊碎銀子,她突然發現其實銀子這東西還是挺重要的,不可或缺。
寄春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說道:「小姐,您是要買什麼東西嗎?」
褚映玉掩上匣子,幽幽地歎了口氣。
她想改變這輩子的命運,甚至這些天都在琢磨著怎麼改,沒想到首先要改變的就是窮,果然先搞錢才是真理啊。
第三章 國公府祝壽
月明星稀,梆子聲遠遠地傳來,擾人清夢。
突然,安靜的屋子裡響起一陣動靜,守夜的內侍寧福兒動了下,試探性地叫了一聲,「殿下?」
裡面沒有傳來聲音,安安靜靜的。
正當寧福兒欲要再出聲時,繫在帳幔的金鈴被拉動,鈴聲響起,這是裡面的人召喚他進去的意思。
寧福兒輕悄地推門進去,來到內室,看到穿著一襲月白色寢衣、坐在床前的男子,如墨的黑髮披散而下,俊美的臉龐隱在黑暗中,教人看不清楚神色。
「殿下,您怎麼了?可是身體不適?」
陸玄愔沒出聲,一雙幽冷的眸子看過來,看得寧福兒心頭發緊,正琢磨主子是什麼意思時,終於見他抬手。
看到他的手勢,寧福兒馬上道:「主子稍等,奴才這就去請蘇媃過來。」
半刻鐘後,蘇媃匆匆忙忙過來。
雖是半夜被叫醒,不過她的髮髻和衣著仍是一絲不苟,沒有絲毫紊亂,肅手站在那裡等候主子發話。
屋子裡靜悄悄的,不管是肅手而立的蘇媃還是守在門外的寧福兒都耐心地等著。
終於,陸玄愔開口了,「褚……映玉。」
寧福兒和蘇媃從室內退出來時,外面的天色還黑著,兩人站在深秋的院子裡,吹著幽冷的夜風,望著夜空高懸的一輪弦月,都有些迷糊。
好半晌,寧福兒低聲問:「蘇媃,主子為何突然提起褚家的大姑娘?」
蘇媃搖了搖頭,陷入沉思。
殿下這次被召回京城的原因,他們這些伺候的人自然清楚,雖說當年太后作主為殿下與長平侯府二姑娘褚惜玉定下婚約時,殿下人還在北疆,根本不知道有這回事,不過殿下是個孝順的,倒沒有明著拒絕,只是態度也不甚熱絡。
兩人跟隨在陸玄愔身邊許久,自是明白他們這位殿下的性子,比起錦繡繁華的京城,他更喜歡北疆的孤寒遼闊。
他一個人待慣了,對成婚一事無甚興致,或許這也和他生來便有重言之症有關。
縱使他貴為皇子,無人敢當面嘲笑他講話結巴,可私底下的陰暗和卑劣之事不少。不像在北疆,只要你的拳頭夠硬,只要你能驅逐南下劫掠的異族,保護大周百姓,人們就信服你、敬重你,視你為英雄。
當一個人強大到被他庇護的百姓們視為信仰時,身體的殘疾反而不算什麼了。
不過這樁婚事皇上似乎並不反對,樂於給太后面子,所以殿下和長平侯府二姑娘的婚事已是板上釘釘,只差一道聖旨。
他們也早已做好迎接女主人的準備,卻未料今晚他們會從主子那裡聽到另一個姑娘的名字,還是未來七皇子妃的嫡親姊姊。
殿下到底是什麼意思?好端端的怎麼突然提起人家的姊姊,還想親自見她——雖然殿下沒有明說,但看他的意思,確實是這樣。
饒是兩人素來擅長琢磨主子的心思,此時也沒弄明白陸玄愔的想法。
蘇媃沉思片刻,說道:「我記得後天是靖國公的壽辰,靖國公是褚家姑娘的外祖父,想必褚家的兩位姑娘應該會去靖國公府祝壽。」
寧福兒愣了下,有些糾結,「難不成妳想讓殿下去靖國公府見褚大姑娘?」
殿下和褚二姑娘有婚約,他登門給靖國公祝壽倒也沒什麼,但要是他登門的原因是為了見未婚妻的姊姊,還被人發現,不知道會傳出什麼,對他們殿下和褚大姑娘的名聲都不好。
蘇媃溫溫柔柔地笑了,「誰說褚二姑娘一定是七皇子妃?」
「怎麼不是?太后娘娘不是早就……」寧福兒說到一半猛地閉嘴。
是啊,雖說這樁婚事是太后定下的,但只要皇上還沒有下旨賜婚,一切都未定數,就算殿下想換個未婚妻也是可以的。
太后當年誇褚家姑娘好,只說給殿下定下褚家的姑娘,褚大姑娘還是褚二姑娘都是可以的吧?
當然,這些都是虛的,最要緊的還是他們殿下是什麼意思。
寧福兒瞬息間已經想明白,整個人都淡定下來,臉上露出笑容,「反正看殿下的意思吧,也不知道那褚大姑娘是什麼模樣……對了,我記得妳上個月在安王府的賞菊宴救了個落水的姑娘,好像就是褚大姑娘?」
蘇媃點頭。
「她怎會落水?」寧福兒好奇,原本他沒怎麼關注這事,現在覺得主子可能想換個未婚妻,自然關心起來。
蘇媃搖頭道:「我也不清楚。」
當時她隨主子一起去安王府,主子素來不喜人在旁伺候,她便在附近候著,見有姑娘落水便去救了。
現在想想,她倒是慶幸自己當時下水去救人。

翌日,寧福兒一邊伺候陸玄愔更衣,一邊提起孟宗嶽的壽辰。「屆時長平侯府的人應該都會過去。」
他說著,小心翼翼地看向主子,發現他垂著眸,慢條斯理地撫平袖子上的皺褶,臉上沒什麼情緒,彷彿昨晚半夜醒來折騰了他們一頓只是他突然發瘋。


轉眼就到了孟宗嶽的壽辰,褚伯亭作為女婿當然是要過去的,為此特地告假,陪妻兒一起前往靖國公府。
馬車已經準備好,等候在二門處,可都快要出發了還遲遲不見褚映玉的身影。
「長姊怎麼還沒來?」褚惜玉疑惑地說,「不會是她的身子還沒好吧?」
褚瑾玉嗤了一聲,「妳傻的啊,都過這麼久,天大的病也能養好,除非她不想養好,故意裝病唄。」
褚惜玉伸出手拍了他一下,嗔怪道:「瑾弟,你這嘴巴能不能別這麼壞?她是咱們長姊!」
褚瑾玉扭過頭,哼了一聲。
孟蓉也有些不耐煩,對旁邊的丫鬟道:「妳去看……」
話還沒說完,就見褚映玉過來了。
她今天的打扮較之以往鮮妍明亮不少,穿了件白綾對襟襖,下面是一條白色煙籠梅花百水裙,外面是一件大紅百蝶穿花遍地金的禙子,披著軟毛織錦披風,施施然地走來,清麗優雅又不失端莊。
褚伯亭等人愣了下,他們都知道褚映玉長得好,不過以往她打扮素淡清寡,和活潑明媚的褚惜玉不相上下,各有各的美。
如今看她難得盛裝打扮,發現她的容貌比褚惜玉更勝幾分,姊妹倆的長相雖然有幾分相似,但真要是細究起來還是褚映玉的五官更加精緻秀氣。
褚惜玉嘟了嘟嘴,「長姊,妳今天這般打扮可真好看。」
褚映玉低首,她比褚惜玉要高半個頭,像是聽不懂她話裡的酸意,柔聲道:「今天是外祖父的壽辰,我總要打扮得喜慶一些。」
這話確實有理,褚伯亭贊同,「合該如此,小姑娘家就要活潑明媚些,以往素了點。」
岳父既是國公爺又是長輩,給他祝壽確實要打扮得活潑喜慶一些,要是太寡淡,不知情的還以為是去奔喪呢。
孟蓉淡淡地看了一眼,仍是有些不快,在丈夫拉了拉她的手後,到底忍住脾氣,冷冷淡淡地說:「來了就上車,省得去遲了給人看笑話。」
說完,她率先登上最前面的那輛馬車。
待褚伯亭夫妻上馬車後,褚瑾玉翻了個白眼,不滿地說:「長姊,妳可真是個大小姐,讓咱們好等。」
褚映玉轉頭看他,冷聲道:「不會說話就閉嘴,省得嘴臭得讓人想動手打人。」
「妳說什麼?」褚瑾玉勃然大怒,伸手就要抓她。
旁邊的褚惜玉驚呆了,微微張嘴,一臉茫然地看著褚映玉,顯然也沒想到素來柔順貞靜的褚映玉居然又一次懟人。
褚映玉不閃不避,平靜地看著他,張嘴就叫道:「父親,母親,瑾玉他……」
褚伯亭從馬車裡探出頭,「怎麼了?你們怎麼還不上車?」
褚瑾玉迅速收回手,恨恨地看著褚映玉登上馬車,差點沒憋死。
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人敢當著他的面說他嘴巴臭,真是氣死他了!
褚映玉剛坐好,褚惜玉也鑽進馬車。
「長姊,我和妳一起坐。」她眉梢眼角都是嬌俏的笑意,很是惹人喜歡。
褚映玉轉頭看她。
「長姊,妳看我做什麼?」褚惜玉不解地問。
褚映玉撫了撫披風下襬,「妳怎麼不和瑾玉一起?」
作為龍鳳胎,褚惜玉和褚瑾玉的感情非常好,平時雖然打打鬧鬧,但褚瑾玉很是護著這個姊姊,姊弟倆沒事也經常膩在一起。
褚惜玉撇嘴,「我才不要和他一起坐呢,他嘴巴那麼壞,我可不耐煩應付他,還是長姊這邊好,和妳一起可清淨呢。」
褚映玉聞言,沒再說什麼。
「對了,長姊,妳剛才居然罵瑾玉……」褚惜玉驚奇地看她,眼裡有幾分探究,「妳以往從來不會這樣的,我都驚住了。」
褚映玉淡聲道:「自從落水後,我的身體就一直不好,聽不得有人罵我。」
褚惜玉被噎了下,她還想問,便見褚映玉將披風攏緊閉上眼睛,擺明不想說話,她只能噘了噘嘴,悻悻然的放棄。
從長平侯府前往靖國公府,乘坐馬車需要大半個時辰,幾人剛下車,就見孟玉珂夫妻迎過來。
「伯亭,阿蓉,你們來啦!」孟玉珂笑著打招呼。
褚映玉三人上前給舅舅、舅母請安。
孟玉珂對三個外甥、外甥女十分和藹,笑呵呵地說:「好一陣子不見,映玉都是大姑娘了,惜玉和瑾玉也像個小大人。」
齊氏也是笑盈盈的,聽到丈夫的話,視線在褚映玉身上多停留會兒,隨即附和地笑道:「可不是,咱們惜玉都快要嫁人了。」
褚惜玉有些羞澀,嬌嗔地道:「舅母,您說什麼呢,人家還小。」
孟玉珂哈哈笑起來,心裡很滿意外甥女能嫁給七皇子,這位可是聖上唯一的嫡子,手握兵權,可不是京裡那些沒實權的皇子能比的。
他又看向褚映玉,「映玉也一樣,等瑜哥兒回來,你們的婚事也該提上日程了。」
他這話也是向妹妹、妹夫表明,他們並沒有因為褚映玉在安王府的賞菊宴落水之事受到影響,心裡仍是認她這個兒媳婦的。
齊氏臉上的笑容卻有些勉強,只是丈夫和褚伯亭都在這裡,她也不好說什麼。
彼此寒暄過後,一行人便去了正堂給孟宗嶽祝壽。
孟宗嶽是行伍出身,即便年歲已經不小,身材依然魁梧壯碩,滿面紅光,精神矍鑠,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儀態。
此時他坐在正堂的上首位子,廳堂裡的人不少,都是來給他祝壽的人。
看到兒子孟玉珂帶著女兒、女婿和外孫等進來,孟宗嶽自是好一陣開懷,聲音洪亮地說:「你們回來啦,快過來給我瞧瞧。」
孟宗嶽是真心疼愛孟蓉這女兒的,連帶著對孟蓉所出的幾個孩子也極為偏愛,甚至越過府裡的孫子孫女。
當然,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其實他更喜愛的是活潑的龍鳳胎,再加上褚惜玉姊弟在長輩面前向來嘴甜,很討人喜歡,深得長輩喜愛。
看孟宗嶽一手一個拉著龍鳳胎說話,不少人忍不住暗暗看了眼孤伶伶站在一旁的褚映玉。
褚映玉神態嫻靜,默默地站著,面上並無嫉妒或憤恚之色。
這場景大夥兒挺熟悉的,大概是龍鳳胎太過討人喜歡,相比之下嘴拙又文靜的褚映玉就像個木頭美人,不會主動去爭寵,討長輩的喜歡。
老人家的孫子孫女和外孫都不少,你若不主動去爭取,誰會注意你?難不成還想等著別人主動來疼?
等褚伯亭和孟蓉祝壽完便輪到小輩,褚映玉作為長姊,帶著兩個弟妹上前給孟宗嶽磕頭祝壽。
磕完頭,褚瑾玉便迫不及待地道:「外祖父,這是我和二姊給您挑的禮物。」
他拉著褚惜玉將帶來的禮物呈上去,臉上笑容歡快。
龍鳳胎其實長得並不像,不過褚伯亭和孟蓉長得都不差,生出來的兒女也是極為好看的,褚瑾玉的容貌俊秀,唇紅齒白,又是錦繡堆裡養出來的,好一個金尊玉貴的小公子,光是這副容貌就極討人喜歡。
姊弟倆是在珍寶閣選的禮物,褚瑾玉選的是一把古劍,褚惜玉選的是前朝的端硯,都極合靖國公的心意。
相比之下,褚映玉的一雙襪子實在是平平無奇,算是盡個心意。
不少人都在心裡嘲笑,暗暗搖頭,覺得褚映玉真是個木頭疙瘩,怪不得只要姊弟三個一起出現,大夥兒的目光全在龍鳳胎身上,很少會注意她,長輩也更疼龍鳳胎。
孟宗嶽笑呵呵地收下小輩的禮物,對龍鳳胎時是滿臉慈愛,輪到褚映玉時臉上的笑容雖不變,卻隨手將那雙襪子遞給旁邊的下人,並未正眼看它。
褚映玉當作沒發現,默默地退下。
祝壽完後,小輩們便和長輩分開,去園子那邊玩。
褚映玉姊弟幾個都很熟悉靖國公府,特別是褚惜玉和褚瑾玉,靖國公府就像自家後花園,並不需要人引路,來到園子就各自去玩了。
褚惜玉跑去找孟玉珂的嫡女孟月盈,褚映玉並不和他們一道。
「小姐,您餓不餓,我去給您拿點吃的過來?」她記得今兒出門前,小姐早膳吃的並不多。
今天來靖國公府,褚映玉只帶了寄春一個丫鬟,原本想說不用,不過看寄春心疼的模樣便點了點頭。
寄春離開後,褚映玉在附近的亭子裡坐下來等她。
亭子周圍生長著茂盛的花樹,雖然已是深秋,花樹的葉子掉了不少,仍是鬱鬱蔥蔥的,襯得這一帶頗為幽靜。
褚映玉也喜歡這裡的幽靜,今天來的賓客不少,還有各家的貴女,但她其實並不怎麼喜歡和那些不喜歡自己的人打交道,不如落個清淨。
這也是她一種自我保護的方式,只要遠離那些是是非非,是是非非就沾不上她,只是這樣容易被人說孤僻、古怪就是了。
正坐著,突然一陣清脆的笑聲由遠及近,褚映玉抬頭看過去,見到不遠處的小徑上,幾個打扮華貴的少女走來,她們邊走邊聊天,並未注意到亭子裡的褚映玉。
「哎,七皇子今天也來了。」
「真的?」
「當然是真的,有人看到七皇子的馬車呢。不過也不奇怪,畢竟他和褚二姑娘有婚約,將來他們成親後,靖國公府也算是七皇子的親戚。」
「我還沒見過七皇子呢,聽說七皇子長得很好看,是不是真的?」詢問的姑娘滿臉好奇之色。
「唔,確實是個極為俊俏的郎君。」
「那就可惜了……」
自從陸玄愔被召回京,因元康帝的看重以及手中所握的兵權,京裡注意他的人不少,眾人聚在一起時總免不了提他幾句。
特別是那些還未出閣的懷春少女,但凡見過陸玄愔本尊的,每每都被他清雋的容貌和出眾的儀態所吸引,又想到他有重言之症,可惜之色溢於言表。
褚映玉默默地聽著,暗忖陸玄愔確實長得極為好看,是皇子中最出眾的,甚至也是京城裡有名的美男子。
大概上天是公平的吧,給他尊貴的身分、俊美的容貌和令人矚目的本領,偏偏要奪去他的聲音,就像美玉上的裂痕般令人喟歎。
幾人終於走到亭子,見到坐在那裡的褚映玉後瞬間噤聲,臉色有些不自在。
褚映玉可是陸玄愔未來的大姨子,就像在當事人面前說人家的壞話,難免會尷尬。
她們忍著尷尬打了聲招呼,褚映玉微微頷首。
彼此尬聊幾句,那幾個姑娘趕緊離開,直到走遠後方才小聲道:「我們剛才說的話,她不會告訴褚惜玉吧?」
褚惜玉知道了,那不就代表七皇子也會知道?畢竟他們是未婚夫妻,算是一體的。
「她剛才看著挺淡定的,應該不會說吧?」
「其、其實咱們也沒說什麼啊,她就算講了也沒什麼。」
幾人彼此面面相覷,最後決定以後說話還是先看看周圍有沒有人,免得被當事人聽到,多尷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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