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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技藝刑偵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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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海E152301-E152302

《姑娘來自神探司》全2冊

  • 作者蘇夏 追蹤作者
  • 出版日期:2024/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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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定價:NT$ 560
  • 優惠價:NT$ 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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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三兩三,怎敢在遍地能人的長安城混!
宋佳音很自信:任何蛛絲馬跡都逃不過本姑娘的狗鼻子!
雲琰好無奈:妳只是稱號叫獒犬,沒讓妳真的當狗……

 
要說所有破案人的夢想,那肯定是加入神探司一展長才,
身為捕快的宋佳音也不例外,首先要做的就是跟主考官打好關係,
偏偏大理寺卿雲琰跟她任職的京兆府衙門是死對頭……前途堪憂啊!
恰好她得到了以他為主角的話本,裡頭詳細寫出他的喜好,
乾脆死馬當活馬醫照著攻略,沒想到還真把這位雲大人拿捏住了,
不僅如此,她的超靈敏嗅覺常在辦案時起到關鍵作用,
他看她的眼神從一開始的欣賞慢慢多了點曖昧情愫,
眼看好前程和好姻緣都將手到擒來,壞事卻突然接踵而至,
先是雲琰發現她當初的示好全是演戲,氣得再也不想理她,
而後有人利用沈家謀逆案生事,想讓她這個「罪臣之後」再背黑鍋……
蘇夏,出生在一個冬日雪天的美少女。
熬夜重度愛好者,矛盾綜合體,喜歡熱鬧但總愛一個人待著,喜歡狗但是家裡卻養了貓。
愛喝酒,愛旅行,愛拍照,人生信條是「快樂一日是一日」。
喜歡寫一些奇奇怪怪人設的可愛情侶,希望筆下的人物和眼前的人生一樣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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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夜探莊子
夜色深深,京郊的朝青山上忽起了一陣風,簇簇盛開的桂花隨著清風搖擺,月影順著顫動的枝葉縫隙落下來,照出樹下的幾人身影。
「都等一個時辰了接頭的線人還不來,是被人發現了還是背叛了?」
說話的女人將聲音壓得很低,透著些許焦急,是今年初剛進京兆府衙門做捕快的歸婉。
「這線人我們已經接觸了一個月,人機靈得很,要背叛早就背叛了,也不會等到今日。畢竟是收網日,她謹慎小心些沒錯的。」接話的男人明顯鎮定很多,是京兆府衙門久歷要案的資深捕快袁威。
聽袁威這麼說,歸婉的心安定了些許,她望著遠處一處寂靜深夜裡還燈火通明的莊子,喃喃道:「可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袁威了然,「妳是怕大理寺的人來搶功?」
此話一出,樹頂的影子搖晃了兩下,落下幾瓣馥郁馨香的桂花。
大霖朝由京兆府統管京中治安,大理寺則負責覆審各地送來的案卷,衙門之間原先交集並不多。
但現任大理寺卿雲琰自上任以來,不僅多次在複查案卷時查出隱藏的真相,而且還頻頻插手京中案件,又在衙門內重啟神探司一部,每年舉辦考核招攬會破案的能人異士。
正當雲琰因為屢破奇案名震長安時,京兆尹鄭槐章上了摺子彈劾雲琰,斥其插手京兆府門下公務,其心不軌。
隨後,皇帝裴玄輕飄飄地說了一句,「雲愛卿這也是看京兆府太過操勞,想著分憂罷了。」
然後他就不管了。
這話擺明了是偏袒,但鄭槐章偏偏也說不出什麼話來反駁,就憋著一股氣想要和雲琰一較高下。
良性競爭下,京中案件告破速度有著驚人的提升,但兩個衙門在多次交鋒中導致門下官員互相看對方不順眼,成了有你沒我的死對頭。
歸婉來京兆府不過才大半年,就撞上五六次兩個衙門對上的情況,有這個擔心也正常。
袁威安慰她,「明日一早就是大理寺神探司的考試,大理寺那幫人把這個考試看得比什麼都重,現下哪有心思來插手一個小小的聚賭案呢!」
話音剛落,一道詭譎的身影從樹上飄下來,輕若蹁躚蝴蝶,落地無聲。
皎潔月光之下,但見一張不施粉黛卻異常俏麗的臉,一身粗布麻衫的丫鬟打扮,脊背卻挺得筆直若青松。
她目光堅定地直視東南方,輕聲吐了兩個字,「來了。」
歸婉和袁威瞇著眼齊齊看過去,卻沒有看到什麼異常。
待過了片刻,突然從灌木叢下方傳來動靜,一團黑影鑽出,小跑著過來。
歸婉看向宋佳音,目光中滿是欽佩。
不多時,那線人走到幾人近前,緩過一口氣才道:「今日當家的從城中樂坊請了幾位舞姬助興,客人一下就多了起來,我忙到現下才能脫身。」
她邊說邊將背著的小包袱遞給宋佳音,「這是莊子裡的地形圖,還有莊中下人戴的面具。大人……」
宋佳音從懷中摸出一張蓋了官印的空白路引。
有了路引,她自可以離開長安城過活了。線人感恩戴德地連連鞠躬,朝著與莊子相反的方向跑去。
宋佳音捏著玉兔面具,看了看天色,皺了下柳眉,輕聲下令,「等我煙花號令,子時之前收隊。」
「是!」
宋佳音戴上面具,順著線人來的方向跑去,不一會兒就沒了影子。
歸婉咬了咬唇,「我怎麼總感覺今天老大情緒不高啊?」
完全不像之前一有案子就熱血沸騰的樣子。
袁威不懂她們女兒家的敏感心思,「有嗎?」
歸婉嘟囔,「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歸婉想得沒錯,宋佳音確實情緒不高。
本來郊外這個地下賭坊的收網日定在本月底,但鄭槐章非要提前,理由是趁大理寺還沒察覺趕緊辦。
上峰一聲喊,底下腿跑斷。
忙就算了,宋佳音早就習慣了這種日子,但提前收網的時間恰好定在神探司考核的前一天,她為了這次考試已經準備了一年,要是錯過就要再等一年。
神探司由前朝一位大理寺卿首建,司內曾出過十數位名噪一時的名臣,使得前朝在史書上留下了「神探輩出一代,律法清明之朝」的盛名。
對於破案人而言,神探司之於他們猶如孔廟之於天下讀書人,是心嚮往之的聖地。
這次雲琰重啟神探司,司內官員不僅薪俸比前朝的神探司要高上數倍,且官位在大理寺內僅次於雲琰這個大理寺卿,有便宜行事之權,查案時諸衙門會盡皆配合。
如此優厚的待遇,如此光明的未來,在如今人人忙得腳不沾地還要時不時受氣的三法司衙門裡其吸引力無疑是巨大的。
雖然神探司考核無比嚴苛,但據宋佳音所知,即使是在作為大理寺死對頭的京兆府衙門內,偷偷報名的就不下十人,競爭可以說是十分激烈。
想到這兒,宋佳音歎了口氣,定了定神,視線環顧大堂四周,琢磨著子時收網趕回去,再審半宿,時間應該剛剛好能趕上考試。
今夜或許是因為舞姬助興的緣故,莊子裡的客人格外多,她拿著線人的面具和腰牌很順利就混了進來。
這莊子從外面看是個很普通的莊子,內裡卻別有乾坤,極盡奢華之能事,中央舞臺上舞姬身姿曼妙,隨絲竹鼓點輕舞助興。
四下散落的牌桌座無虛席,客人面上皆戴著一樣的狼牙面具,遮住本來面貌。
這地方京兆府覺得古怪是因為夜夜燈火通明,但盯了許久也不見有什麼人往來,本來已經決定放棄了,可宋佳音總覺得有問題,獨自踅身再回去時意外撞見跑出來的線人。
那人哭著求宋佳音救她,宋佳音才曉得莊子的地下挖了地道,客人都從地道出入,所以才無人察覺。
線人在莊子裡生不如死,答應幫忙京兆府破案,條件是想要一份路引離開長安城。
這一個月來,線人摸清了地道口的機關一共有三個,皆在大堂中。
宋佳音端著茶水果子在大堂裡遊走,趁人不備湊近機關所在的方向,從袖中卸下鋒利的斷刃,按照線人所說的方法斬斷機關引線。
引線一斷,暗門便打不開,等下京兆府的人接到消息進來與她裡應外合,這些人便是甕中之鱉,一個都跑不了。
一連毀了兩個機關都很順利,宋佳音不由得心想,那線人將這兒摸得這麼透還沒被發現,京兆府很需要這樣的人才。
第三個機關在西角的茶水間裡,宋佳音剛好趁著換茶回去。
她端著漆木托盤正往那廂去,半路上有人招呼她,「那邊的,把茶給本公子端過來!」
說話的人著一身靛藍色的月錦長袍,腰間玉帶成色頗好。面具雖然能遮面,但行為舉止和說話的姿態卻掩飾不了,一看就是個世家的紈褲子弟,最擅長胡攪蠻纏的那類。
再看那腰帶下繫著幾個香囊,繡工明顯出自不同人之手,宋佳音在胡攪蠻纏四個字前又加四個字:風流好色。
宋佳音不想橫生枝節,腳步一轉就朝著那藍衣公子過去,恭敬地端上茶碗,「公子請。」
藍衣公子接過茶喝了一口後就徑直把杯子摔在地上,發出「啪」的一聲,怒道:「怎麼是涼的!本公子花了這麼多錢就是這麼招待的?」
他聲音頗高,好在大堂內足夠嘈雜,倒沒幾個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宋佳音連忙賠不是,說再端一碗茶來,藍衣公子卻依舊不依不饒,非要找管事的過來。
「公子饒了奴婢,不要找管事的來,奴婢當牛做馬也會報答公子恩情……」宋佳音聲音驚恐地說著,面具下藏著的一雙眼睛卻在打量四周,思考著該把此人騙到哪裡再一掌劈下去。
她邊說邊往後退,落在藍衣公子眼裡就是要跑,立馬追過來。
恰是這時,身後發出一聲驚呼,絲竹聲突然一變,一舞姬身披霞帔從三樓翩然而落,蝴蝶面具半遮面,肌膚賽雪,宛若天人。
藍衣公子眼中閃過驚豔之色,再也顧不上宋佳音,急切地往舞臺那廂擠過去。
宋佳音腹誹,還真是個色中餓鬼。
她鼻尖漫過來一股清幽的香味,和別的舞姬身上的脂粉香倒是有些不同。
宋佳音對味道敏感,卻也沒多想,撿起茶杯的碎片快步往茶水間而去,第三個機關的引線藏在放著茶杯的架子裡,左起三排第五列。
刀刃輕易挑斷暗線,宋佳音的嘴角卻不安地抿平。
此行似乎太過順利了。
她將茶杯歸回原位,自懷中摸出傳信的煙花棒,剛落在手中,外面突然傳來刺耳的尖叫聲,劃破寂靜良夜。
宋佳音心下猛地一跳,出事了!
還未等她有所反應,已經有人擠進茶水間,慌亂地去翻暗門的機關,轉了幾下茶杯,卻見暗門並未像往常一樣打開。
「怎麼回事?這門怎麼打不開了?」
「我要出去,快放我出去!」
宋佳音艱難地逆著人流擠了出去,只見大堂已經亂作一團,眾人或驚恐逃竄或藏在桌子下瑟瑟發抖。
而大堂最中央的臺上,一名舞姬腳尖輕踮,身形轉著圈,朝向宋佳音時她很輕易地看見那舞姬的心口正斜插著一把匕首,血隨著那舞姬的動作濺出來,踩得一地猩紅。
下一刻,舞姬猝然倒地,再沒了氣息。
宋佳音立刻跑出大門再將門關嚴,用自己的身體堵在門口,將信號放了出去。
她這一跑,立刻有人反應過來還可以走正門。
身後撞門的力氣極大,宋佳音咬牙頂著,不一會兒聽見遠處傳來的腳步聲,宋佳音咬緊的牙根一鬆,倏然往旁邊一撤,裡面的人撞門力道來不及收,順勢撲出來摔了一地。
宋佳音喘了一口氣,抓緊時間下令,「把他們——」
她沒說完,剩下的半句卡在喉嚨裡。
第二章 黃雀在後
宋佳音睜大眼看著趕來的人馬,雖然人數眾多卻並不是袁威領的那隊兄弟。
領頭的人她有點兒印象,是大理寺的護衛統領孟隨。
前段時間大理寺和京兆府的人恰好在同一酒樓聚會,本來是井水不犯河水開兩個雅間,但中途不知道誰喝多了挑事,最後就變成了兩夥人拚酒。
宋佳音向來不參與這種活動,待接到消息趕去時,兩個衙門就只剩孟隨一人清醒著。
孟隨說都是京兆府的人挑事,該他們付錢,邊說邊徒手拍斷了一張桌子,宋佳音只好默默掏了銀子。
眼下孟隨大喝一聲,「大理寺辦案,若有不配合者,立刻逮捕!」
孟隨身形高大,聲若洪鐘,已有人被他這聲勢嚇退。
「什麼大理寺,不過是個破落衙門!」剛才在大堂不依不饒的藍衣公子不耐煩地伸腳踹開一個伏在地上的人,伸手掀了面具扔在地上,「我乃禹王世子裴域,我看你們誰敢動我!」
禹王是裴玄的叔叔,先帝在時就對這個唯一的弟弟很是照拂,駕崩前還留有遺詔,要裴玄對禹王一脈寬仁以待。
遺詔在前,裴域自然是在京中橫著走,誰也不放在眼裡。
孟隨一時也不敢再動。
裴域譏笑一聲,撞開他的肩膀大步往外走,所行之處大理寺的人無不讓路。
宋佳音皺了下眉頭,案件尚不明朗,裴域身在案發現場,在沒證據證明其與案件無關之前便是嫌疑人,他這麼一走就是藐視大霖律法。
宋佳音下意識上前,就見已經走出去的裴域突然步步踉蹌著後退。
一把刀橫在他的脖頸處,刀刃在月色裡泛著寒光,那刀隨著裴域的步子一寸寸地向前。
宋佳音見到了握刀的手,修長纖瘦,指節若竹,膚色白得比刀刃還要晃眼,那手實在是過於漂亮,若是配上一張不甚出眾的臉倒是可惜。
幸好,那人的臉足以與那手相配。
面若冠玉,眼若燦星,他唇角微微勾著,眼底卻不見分毫笑意,似是塞上的一枝梅,以奪人心魄的姿態盛開著,卻讓人搆不著、摘不到,徒剩仰望。
他沒穿官服,而是身著一襲鴉青色的錦袍,生生將他本該如玉的氣質淬出了幾分凌厲之態,宋佳音瞬間知道了這人的身分。
「雲琰,你敢動我!」裴域反應過來,硬著頭皮喊了一句。
雲琰逼近的腳步頓了一下。
裴域頓時硬氣起來,「你先給本公子道個歉,再把本公子恭恭敬敬地送回王府,這事就算了。」
「送回王府?」雲琰神情淡漠地念著這幾個字,似覺得可行般點了下頭。
裴域鬆了口氣。
下一刻,雲琰的刀便朝著他的頸脈更近一寸,驚得裴域腦中一片空白。
「禹王世子在案發現場救人時被賊首所殺,本官感念世子英勇,會親自將世子的屍體送回王府,並奏請聖上賜給世子死後榮耀。」雲琰語調平平。
裴域瞬間腿肚子發軟,抖得跟篩糠似的。
孟隨適時開口,「世子英勇救人卻被殺,屬下等人都看在眼裡的。」
大理寺眾人隨聲附和。
裴域一下子癱在地上。
「封鎖現場,把莊子裡的人都押回去連夜審問。」雲琰隨手扔了刀,也沒再看裴域一眼,徑直轉身。
宋佳音還沉浸在方才的一幕中有些恍惚,聽雲琰這話霎時回神,快步跟了過去,喚了一聲,「雲大人!」
孟隨以為她是來求雲琰開恩不押她去審問的,伸手攔她,「不得無禮!」
見雲琰腳步未停,宋佳音只得摘了面具,提高聲音喊,「雲大人,下官是京兆府衙門捕快宋佳音!」
聽到「宋佳音」三個字,大理寺眾人紛紛循聲看了過來,其中不乏與宋佳音有過接觸的人,一眼就認出了她確是本人。
有人嘟囔了一句,「還真是獒犬啊。」
宋佳音輕功極好,擅追蹤,有個外號叫「京都獒犬」。
一個女子被叫作獒犬,任誰都不會喜歡,但眼下宋佳音倒是慶幸這名號響亮又好記,想來雲琰肯定也是聽過的。
如她所料,雲琰停了腳步,他轉回身,目光落在她身上,輕飄飄的,辨不出情緒。
宋佳音暗自吸口氣,拱手一禮,恭敬道:「下官奉京兆尹鄭大人之命,潛入莊子做臥底,將聚眾賭博之人羈押。如今既有雲大人的大理寺接手,京兆府不便再介入,還請雲大人允准下官回衙門覆命。」
宋佳音沒抬頭也知道雲琰的視線並未離自己左右,沉甸甸地壓在她頭頂,卻半晌沒開口。
這案子涉及人員眾多,查起來頗費時間,宋佳音知道自己若是進了大理寺,明日的考試想都別想了。
見雲琰沒反應,她頂著無形的壓力再次開口,「雲大人……」
「妳說妳是京兆府的捕快,有何憑證?」
宋佳音怔了一下。以雲琰的銳利程度,他不可能沒聽到大理寺的人小聲議論,所以她萬萬沒料到雲琰在已經知道她是誰的情況下居然會問這個。
雲琰繼續問道:「可有帶魚符?」
宋佳音搔搔臉,「……臥底時換裝怕被人發現,並未帶來。」
「可有京兆府衙門的人出來證實妳身分?」
宋佳音抬頭看了一眼遠方之前藏人的桂花樹,信號放出去,袁威他們卻未來,估計是看大理寺人多勢眾便撤了。
她抿抿唇,恭敬地道:「眼下並沒有。不過大理寺有許多人都是見過下官的,聽聞雲大人治下嚴明,大理寺的眾位同僚想必不敢欺瞞大人。」
雲琰目光一掃,落在大理寺眾人身上,聲音波瀾不驚,「你們之中……有誰認識她嗎?」
回答他的是滿場無言沉默。
宋佳音怔了一下,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既無人證也無物證,恕本官無法從命。」雲琰與她四目相對,眸底波光微動,聲線微冷地為她宣判今夜結局,「押她回去。」
「是!」
宋佳音欲哭無淚。
這位雲大人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啊!


莊子的命案一如宋佳音所想,因涉案人員眾多,且在場除了舞姬之外的諸人皆戴著面具不辨長相,審問起來頗為費時。
大理寺人手就那麼多,宋佳音等了一個時辰才等到來審問她的官員。
她是個隨遇而安的人,眼看出不去也不掙扎,在這一個時辰裡無人打擾,倒是讓她能靜下心想一些事。
大理寺的人有備而來,且在她放出信號後趕在袁威他們之前過來,不可能是巧合,唯一的解釋就是那個線人不僅和京兆府合作,也和大理寺合作,甚至有可能把跟她定下來的計畫也向大理寺那邊和盤托出。
一個消息賣兩家本是大忌,但大理寺卻將計就計,她宋佳音螳螂捕蟬,雲琰黃雀在後。
雖說發生命案之事是眾人都始料未及的,但就算當時大理寺沒人喊出她的稱號,雲琰也應該一早就知道她是誰。
可他還是把她押回大理寺,究竟是為了什麼?宋佳音百思不得其解。
來審問的官員很年輕,瞧著也就二十出頭的模樣,一身六品官服穿得板正,坐在宋佳音對面不緊不慢地問她姓甚名誰,來城郊莊子是何目的。
宋佳音一一回答,他就提筆蘸墨記錄在冊。
他的字很好看,是那種規整漂亮的好看,筆鋒還莫名有些眼熟,若是平時宋佳音能盯著看一個時辰,可眼下卻覺得異常煎熬。
時間被一筆一畫拉得漫長,再有兩三個時辰神探司的考試就要開始了。
宋佳音忍不住了,上前一步,「不知大人怎麼稱呼?」
「本官大理寺丞,陸清然。」
「陸大人如此年輕便能擔任大理寺丞一職,必定是雲大人的得力愛將。若是能有機會讓陸大人破了此案,想來雲大人必定對陸大人另眼相看,更加器重。」
年輕官員對表現自己總有著極大的熱情,陸清然果然來了興趣,將狼毫搭在硯臺上,抬眼看她,「妳有辦法破案?」
「破案談不上,只不過我有辦法儘快追到凶手的大概蹤跡。但案發時我人不在大堂,而是在茶水間,所以大堂內發生的種種我皆不知曉,陸大人若是信得過我,還請將目前所知的情況告知,我這辦法有時效,越快越好,若是再拖下去就不管用了。」宋佳音深吸一口氣,目光澄澈,「既入大理寺,查清案件真相便應該是第一行事準則,陸大人覺得呢?」
陸清然擰著眉頭,糾結良久後才重重一點頭,「好吧,我就信妳一次。」
之前審過的數人中有人曾目睹案發時的一幕。
那死了的舞姬是春風閣的姑娘,名喚鶯歌,她是第一次出坊,之前並沒有多少人見過她。
這樣新鮮的傾城面孔甫一出現,在場男子見之無不驚豔,鶯歌舞姿嬌媚動人,不時伸出手或是撩撥或是拉臺下公子上臺共舞。
待到又一公子伸手將鶯歌的手牽住上臺時,就如同宋佳音看到的,她腳下邁著舞步,慢慢地轉向眾人,心口驟然出現一把刀。
因上臺的公子皆戴著面具,再加上現場人人興奮得根本顧不得其他,也沒人能辨認出到底是誰接近過鶯歌,又是誰將那把刀插進她的心口。
而真的上過臺和鶯歌有過親密接觸的人皆怕沾染命案惹禍上身,仗著有面具擋著臉咬死也不肯承認,才致使審問進度停滯不前。
第三章 迅速找出真凶
陸清然按照宋佳音所要求的帶她到大牢內四下轉一轉,保證她能夠見到每一個嫌疑人。
莊子裡的客人再加上舞姬、樂師以及僕人雜役,共一百一十三人,驟然關進來這麼多人,大理寺的牢房數量明顯不足。
雲琰便下令用臨時隔板將一間牢房隔開成幾小間,關押在此的待審者皆蒙眼堵耳,絲毫不知道外面發生什麼,也就沒機會串供。
宋佳音見狀不由得感歎這位雲大人手腕之厲害,是她這種對頭都不得不佩服的程度。
她邊想邊靠近嫌疑人,在對方身邊站上片刻,不說話也不做什麼奇怪的動作,之後便離開去往下一個嫌疑人身邊。
陸清然覺得有點兒邪門,緊緊跟在宋佳音身後。
待到一圈走完,回到最初關押宋佳音的牢房,她坐到方才陸清然坐的位子,疲累地掐了掐鼻尖,方拿起筆,邊寫邊說:「天字號左起第三人,以及地字號牢房單獨關押的那人,請陸大人稟告上峰,只需要審問他們兩個就好了,凶手應該就是二者其一。」
她將紙張折成幾折,遞給陸清然。
「……啊?」陸清然怔怔地接過折起來的紙,實在難敵內心好奇,問道:「妳是怎麼確定的?」
宋佳音抬頭望了望小天窗外的月亮,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轉而催促,「時間緊迫,陸大人,正事要緊。」
陸清然神色一凜,沒再說什麼,拿著折紙匆匆而出。


雲琰平日辦公的地方在大理寺東南角的一個單間,陸清然趕過來之前他正在看一份舊日卷宗。
彼時有一戶姓木的人家狀告禹王世子逼良為娼,致其愛女木清霜投河自盡,案子一路歸到大理寺審理。
最後的結果是查明死者與裴域有情,死者家屬選擇與裴域和解,這案子結得草率,當時卻並未有人提出質疑。
「大人,下官陸清然求見大人。」
雲琰合上卷宗,揚聲讓他進來。
陸清然雙手呈上宋佳音的折紙,並將她之前所做所說,事無巨細地稟告一遍,末了,又有些心虛地說:「下官見那宋佳音有些古怪,也不敢確定她所說究竟是不是真的……」
雲琰指尖摩挲著那折紙,之後揉在掌心中。
窗戶開了條縫隙,有一絲風透了進來,一豆燈火被吹得晃動,雲琰的眉眼也隱在光影間,蒙上一層朦朧的紗。
片刻後,他開口,「按照她說的去審。」
陸清然奉命而去,雲琰伸手將折紙展開,上頭寫著——

若下官僥倖言中,還望大人儘早放下官回衙門上值。
京兆府衙門宋佳音拜上

她的字並不好看,稚嫩得像是孩童,紙張再一皺,更顯得歪歪扭扭。
宋佳音,別號京都獒犬,鄭槐章惜才,平日裡巡街並不讓她去,只讓她在辦案時出動,是以很長一段時間內並沒有幾個人見過她。
雲琰眼前閃過之前在莊子裡見到的那張臉,和這字一樣清秀又稚嫩得過分,所謂字如其人,便是如此。
別人或許不知,他卻是知曉的,能讓鄭槐章這麼看重保護的人肯定是有過人之處,莊子裡他心念一動把她扣下,他不否認是有些探究的意味。
「不知道妳的本事到底配不配得上這名號。」他低喃道。
一個時辰之後,天將將破曉時,陸清然和孟隨一道而來。
陸清然將條陳呈上,表情難掩激動,「大人,真的被宋佳音說中了!」
雲琰神色自如,並沒有多少意外,「是誰?」
孟隨稟道:「禹王世子,裴域。」
雲琰視線掃過剛才翻過的卷宗,站起身,「一起去看看。」言畢,他想到什麼,隨口又道:「再過一個時辰,把宋佳音放出去。」


宋佳音在出大理寺時得到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她用盡全力快把鼻子用廢,總算是打動雲琰,得以讓她在神探司考試前離開了大理寺大牢。
壞消息是因突發命案,神探司考試取消了,推遲再辦,至於推遲到什麼時候就沒人知道了。
宋佳音瞇著眼看著門口秋風掃落葉,感覺到了長安城對她深深的惡意。
「老大!這裡!」
不遠處,歸婉對著她招手,旁邊還有袁威和幾個弟兄,都是昨晚一起去郊外莊子抓捕的。
見宋佳音走過去,一隊人都是喪眉耷眼,把「愧疚」二字寫在臉上。
袁威看了宋佳音一眼,說話吞吞吐吐,「昨晚,嗯……我們見到老大的信號,之後大理寺的人就出來了……上次我們和大理寺的人喝酒的事讓鄭大人被聖上訓斥,回來之後他就說,要是、要是再和大理寺對上的話讓我們避一避……」
宋佳音無所謂地擺擺手,昨晚她就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三法司衙門對面有一家麵攤,幾人經常在這兒吃早飯。
等著上麵時,袁威問起了昨晚之事,「老大,凶手到底是誰啊?」
饒是京兆府消息靈通,也只知道京郊莊子出了命案,內情卻一無所知,好奇的目光都落在宋佳音身上。
宋佳音面色泛著白,看著格外憔悴,說話也懨懨的,「應該是禹王世子裴域,不過細節還要看大理寺那邊的審理結果。」
聞言,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歸婉後怕地縮了縮脖子,「這是我第一次慶幸大理寺把咱們的活搶去了。」
禹王手握先帝遺詔,在朝中又牽扯頗多,而裴域是禹王唯一子嗣,要想治他的罪可沒那麼容易,大理寺這回可攤上事了。
「怪不得大理寺把神探司的考試都推遲了。」袁威說著,似還頗有些遺憾地歎了一口氣。
宋佳音頓時明白,看著老實巴交的袁威是她還沒發現報名考試的第十一人。
一旁的羅宇接著道:「這神探司吧就是雲琰自己的小衙門,我聽說想通過神探司考試不僅要在律法筆考和實案勘察這兩項考核中獲得前五名,還要經過雲琰的最終判定。所以就算有人前面兩項考核都通過,只要雲琰不喜歡,照樣進不去神探司,像我們這樣出身京兆府衙門的根本就沒戲……」
羅宇平時推斷案子十次能錯九次,這次卻分析得很有道理。
大理寺和京兆府不睦快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京兆府的人來考神探司,誰知道他們安的什麼心?
宋佳音瞬間理解了雲琰昨夜扣下她審問的行為,畢竟她是京兆府的人這一點在雲琰眼裡本身就很可疑了。
幾個人吃完,宋佳音付了錢讓他們先回去,自己則打算在街上走走冷靜冷靜,結果一轉身對上歸婉一雙亮得有些過分的眼,把她嚇了一跳。
宋佳音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妳怎麼還沒走?」
歸婉拖著自己的椅子湊到宋佳音身邊,神色有些莫名的興奮,「老大,妳和雲大人……昨晚在大理寺是不是見面了?」
宋佳音緩慢地眨了一下眼,「啊?」
「我剛才看得很真切,他們一提到雲大人老大就開始走神,老大以前可不會這樣。還有還有,雲大人肯定知道老大不會作案的,可他昨夜還是把老大帶了回去,想方設法想要和老大獨處。」歸婉說著,兩隻手忍不住搓了搓,眼睛更亮了。
宋佳音覺得很迷惑,歸婉這姑娘最大的優點就是乖巧聽話,怎麼今天說話顛三倒四的?是剛被裴域的案子嚇到了?
這心理素質也太差了吧!
宋佳音是個好老大,願意安撫下屬,「我剛才走神只是在想這個案子,這案子複雜難辦得很……」
歸婉點了點頭,眼神更熱切了,「我明白,老大這是在擔心雲大人。」
宋佳音抬手摸了摸歸婉的額頭,也沒發燒啊!「不是,妳今天怎麼了?」
歸婉像是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趕緊輕咳一聲坐好,將腦袋搖成撥浪鼓,「沒怎麼啊!」
從昨晚到現在,宋佳音的一根神經鬆了又緊,緊了又鬆,好像每個人都奇奇怪怪的,每件事都透著詭異。
一股深切的疲憊從心裡湧上來,她揉了揉額角,「查案追人是個危險的差事,我手下的人必定要對我毫無保留我才能放心。妳既然不願意和我說實話,等我回衙門就和鄭大人說,將妳調到別隊去吧!」
說著她轉身就走,接著開始在心裡數數,果然在數到「三」的時候,腳步聲準時響起。
歸婉追過來抓住宋佳音的胳膊,聲音帶著哭腔,「老大,我說我說,妳別、妳別不要我啊……」
宋佳音回頭,刻意面無表情地看著歸婉,因著一夜沒休息,她眼下有些發青,讓這個表情顯得格外冰冷。
歸婉的臉紅了紅,她扭扭捏捏地遞過來一本冊子,示意宋佳音看。
冊子外面包了書皮,很是精心保護的模樣,內裡的書頁泛黃,顯然已經翻過很多次,第一頁寫著「雲中記」三個字,像是個話本子。
宋佳音又翻了一頁,打眼往下掃,才看了沒幾行,那根一直鬆了緊、緊了鬆的神經直接炸開,炸得她腦子裡一片空白,好半天都沒緩過勁兒來。
這話本子的男主角叫雲琰,女主角……叫宋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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