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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鬥朝堂官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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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海E145101

《成親添好運》

  • 作者江早 追蹤作者
  • 出版日期:2024/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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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嚴誠可貴,真愛價更高,
為了得到小妻子的真心,世子沒有什麼做不到的!


為了躲避「意圖不軌」的六皇子,
蕭丞相夫妻速速替女兒答應了寧國公府的求親,
整個燕京誰不知道寧國公世子邵煜乖張狠戾,
但蕭樂寧安慰自己兩人不算盲婚啞嫁,
至少她已見過他(其實是差點死在他的馬蹄下),
而且兩人命中都有血災(有共通點是婚姻順利的美好起點),
雖然每次對上他那雙陰鷙的狹長眼眸她總會忍不住抖兩抖,
可婚後她逐漸發現他跟傳言不太一樣——
洞房花燭夜她胃痛到暈過去,他沒生氣!還請太醫!
她若是被欺負,或是她娘家有事,他絕不會放任她獨自面對,
他似乎在用他的方式寵著她,讓她的芳心被撩動了……
呵,果然鬆懈得太早,邵某人曾定過親的青梅居然想毒死她上位!
江早,典型性水瓶座,有點感性,間歇性發神經、拖延症晚期患者,趕榜日著名鴿子,常常邊哭邊拍著翅膀瘋狂敲鍵盤。
鍾愛小甜文,希望能給所有人一個完美的結局。
喜歡在睡前小劇場放飛,喜歡在江邊的早晨散步發呆,喜歡濕漉漉的薄霧,所有的腦洞都是睡前小劇場和在江邊發呆的時候產出。
希望讀者寶寶們喜歡早早的小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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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皇后生辰宴
大燕康平二十八年,立冬剛過半個月就已下了數場大雪,屋外所見之處皆是白茫茫一片,再無半點旁的顏色。
雪花簌簌飄落,一股子冰冷寒氣如猛獸吞噬著人們身上的溫暖。
冬日裡正是躲懶的時候,然而這天天還未亮,丞相府便人頭攢動,婢女婆子小廝皆忙得不可開交。
「妳這個憊懶婆子,府裡上下忙得人人恨不能多長幾雙手出來,妳倒是躲在這兒打起瞌睡來了,小心我告訴張嬤嬤,叫她扒了妳的皮!」
任婆子頓時睏意全無,連連磕頭求饒,看著面前柳眉杏腮的姑娘,臉上堆著小意討好的笑容,「亦雙姑娘妳行行好,我知錯了,下次不敢犯了……實在是因為昨晚值夜,只睡了不到半個時辰就起來做事,當真熬不住……我知道錯了,求姑娘饒一回吧。」
「今兒是入宮給皇后娘娘賀壽的大日子,我不想多生事端便饒妳一次。」亦雙揚了揚眉毛,冷聲道:「若有下次,直接攆出府了事,莫要以為姑娘心軟便無法無天了!」
「是是是,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亦雙白了一眼,心中腹誹道:這個任婆子仗著姑娘好脾性便膽大妄為,昨兒根本就不是她值的夜!改日定要尋個由頭把人趕出去!
她冷哼一聲,掠過任婆子,繞過檐下長廊往院中走去,她看著托著衣裳首飾候在門外的婢女們微微揚了揚聲音,「隨我進來伺候姑娘梳洗。」
「是。」
亦雙轉身推門,緩步朝裡走去,抬手掀開羊脂玉珠串成的珠簾走到床前輕聲喚道:「姑娘,時辰到了,該起了。」
床上玉顏嬌花般的女子睡得正香,甫一聽見這聲音微微蹙眉,慵懶地翻了個身朝裡側滾去,動作間露出雪白的中衣,領口微微敞開,如玉肌膚若隱若現。
亦雙哭笑不得地伸手推了推她,「姑娘,再不起就遲了,西府那位可一直盼著您出亂子呢!」
蕭樂寧不情願地揉了揉眼睛,清甜軟糯的聲音透著絲沙啞,「她願意盼著就盼去吧,何苦為了不相干的人讓自己不快活……」
聲音漸低,說話的功夫,蕭樂寧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亦雙沒法子,看了看左右,其他婢女們皆低眉垂眼的沒注意這邊的動靜,她附在蕭樂寧耳邊道:「今日張嬤嬤刻意吩咐小廚房給您做了奶香芋泥卷和松茸雞湯。」
蕭樂寧迷迷糊糊地抬了抬沉重的眼皮,帶著嬌憨小聲問道:「有魚蓉蒸餃嗎?」
「有!」亦雙忍笑,拉著她坐起來,雙手按著她頸肩穴位,好讓她的睏意消散一些。
蕭樂寧坐到梳妝臺前,掩唇打了個哈欠,美目緩緩蒙了一層淡淡的霧氣。
妝成,鏡中女子漫不經心地打量了一眼,抬手從滿桌珠翠中撿了一支白玉蘭花攢著碧璽枝葉的髮簪嬌聲道:「將那攢金嵌紅寶的髮釵換成這個。」
「是。」身後的梳頭婢女溫聲溫氣地答著,手上動作小心翼翼。
蕭樂寧看著耳垂上渾圓溫潤的東珠正考慮著要不要換下,就聽見亦文溫和的聲音響起,「姑娘,西府的大姑娘來了。」
「讓她進來吧。」蕭樂寧看了一眼亦雙,微微噘了噘嘴巴,壓低聲音道:「今日吃不上魚蓉蒸餃了。」
亦雙看著蕭樂寧那哀怨的目光不禁笑出聲來,「廚子在府裡住這呢,跑不了。」
蕭樂虞剛踏入內室,就見蕭樂寧撫著耳下那圓潤東珠微微蹙眉,水眸瀲灩、唇如桃花。
蕭樂寧穿著粉底金繡的小襖配著白底祥雲紋的錦緞馬面裙,領間、袖口皆綴著一圈白瑩瑩的狐絨,襯著她微微透著一絲稚氣的臉頰,更顯得她靈氣逼人。
即便蕭樂虞常能見著她,眼中也不禁露出一抹驚豔,就連呼吸都微微凝滯了。
她攏在袖中的手微微收起,心中湧起一絲不甘來——她為什麼要回來呢?留在寺中青燈古佛不是很好嗎?
「大姊姊快坐。」
輕柔聲音響起,蕭樂虞回過神來輕輕一咳,臉上浮起一抹溫和笑容來,「每回來二妹妹這金銀窩窩,我總是要驚訝一會子的。」
「大姊姊說笑了。」蕭樂寧抿了口茶,笑得嬌俏,「外頭天冷,喝口熱茶暖暖身子吧。」
蕭樂虞笑著點頭,翹著蘭花指優雅地端起茶盞,目光卻陡然被妝臺上堆著的金玉珠翠吸引過去,瑪瑙玉石、琥珀珍珠……樣樣都是極品,就連那極其珍貴的金黃色冰種玉髓串成的瓔珞也只是隨意擺放在一邊。
蕭樂虞端著茶盞的指尖泛白,心中漾著些許酸意,這串瓔珞我從前同祖母求了多少次她都不肯給,竟是特地給蕭樂寧留著的。
「這冰種玉髓串的瓔珞我在祖母那兒見過一回,討要數次都未能如願,今兒倒是在二妹妹這兒瞧見了。」蕭樂虞放下茶盞,走至妝臺前細細撫著那華美精緻的瓔珞,捨不得放下。
蕭樂寧垂下眸扁了扁唇,裝作沒看見那赤裸裸的眼神,沒有半分要將瓔珞讓出去的樣子。
蕭家早些年分了家,一座府邸並著四周擴建的宅子分為東西兩府,東府給了長子,也就是大燕丞相、蕭樂寧的爹爹蕭聞山,西府給了次子蕭聞晏。
蕭樂寧這位叔父向來不理俗事,對金銀這些阿堵物從不曾放在心上,若是心情好了,便是遇見個乞丐也能給出幾錠銀子。西府禁不住如此揮霍,一家子人很快捉襟見肘。
蕭聞山心疼胞弟,這些年來明裡暗裡接濟了不少,蕭樂寧耳濡目染,讓人裁件衣裳、打副首飾也會十分自然地為蕭樂虞帶上一份,因此西府並不缺錢,即便比不上勳爵之家,也比燕京大部分官宦人家強上不少。
但蕭樂虞去參加個花宴詩會,穿的總是半舊不新的衣裳,頭面首飾也盡撿些不時興的樣式戴。蕭樂寧起初還憐惜從姊小小年紀就勤儉持家、懂事如斯,衣裳首飾更是流水似的往西府送,她若是看中了自己的什麼東西,二話不說就拱手相送……
直到後來,京中閨秀大多在背地裡說她刻薄從姊,有意無意地排擠她,反觀蕭樂虞倒成了各位小姐們的座上賓,蕭樂寧才隱約明白了些什麼。
打那以後,蕭樂寧對這個從姊的態度便漸漸淡了下來。
蕭樂虞看著若有所思的蕭樂寧,微微攥緊手上的瓔珞又笑著讚了一句,「這冰種玉髓的成色,就連在宮中也是極為罕見的。」
蕭樂寧低垂的眼眸閃過一絲諷刺,唇邊勾起一抹笑來,「還是大姊姊識貨,我這家雀兒似的眼睛竟把它當成了普通玩意。」接著揚聲道:「亦雙,去尋個好匣子替我好生收起來。」
蕭樂虞抿唇,覺得自己好似越發看不透她了,往日她看中了什麼,蕭樂寧都會讓著她,可近兩年來卻是極少讓了。
「夫人派奴婢過來瞧瞧,姑娘們若是準備妥當了便快些過去吧。」
來人是丞相夫人秦氏身邊得用的婢女柳書,生得細皮嫩肉、柳葉彎眉團團臉,笑得很是溫和。
「這就過去了。」蕭樂寧站起身來,身後的婢女登時圍了上來,一個替她戴上綴著玉鎖的金項圈、兩個整理衣衫裙襬、兩個服侍著披上大氅,有條不紊,頗有些眾星捧月的意味。
反觀蕭樂虞這邊,顯得有些冷清。
婢女打起門簾,蕭樂寧微微低頭邁了出去,鬢間流蘇不過是微微晃了晃,儀態優雅矜貴。

寧觀園是東府正院,寬敞別致,隨意的一棵老樹都透著一絲古韻。
婢女們遠遠見了蕭樂寧便立即笑著挑起門簾,「姑娘快進去暖暖身子。」
蕭樂寧點頭,進屋就有人迎上前來解下她身上的大氅,換了她手上的湯婆子。
「給祖母、母親、嬸娘請安。」蕭樂寧屈了屈膝蓋,裙琚幾乎未動,端的是大家閨秀的氣派。
蕭老夫人兩鬢斑白,卻是精神矍鑠,面容慈祥寧和,見了兩個花骨朵般的孫女,眼尾皺紋更是舒展。
「瞧咱們家二姑娘這通身氣派,便是公主也比得,半點不像是在荒野寺廟長大的。」二夫人許氏端著笑臉,語氣卻帶著些微酸意。
「好端端的提這些做什麼?」蕭老夫人面露不悅,剜了許氏一眼,心中越發看不上這小門小戶娶來的兒媳婦。肚量小也就罷了,目光竟也如此狹隘,西府如此境地,便是她不想巴著討好秦氏,也不該把人得罪死了。
她掃了一眼旁邊站著的蕭樂寧,面上仍是掛著清淺笑意,絲毫沒有惱怒的樣子,乖巧得令人想藏進心窩窩裡疼,心登時就偏到了她身上。
秦氏斂了笑意,聲音淡淡的道:「托皇后娘娘的福,多虧娘娘特地派了身邊得用的嬤嬤去寺中教導,諾諾才這般懂禮。」她掃了一眼旁邊的蕭樂虞,意味深長道:「這福分別人豔羨也是求不來的。」
諾諾是蕭樂寧的乳名。
此話一出,蕭樂虞笑意一僵,面上透出幾分土色,暗恨秦氏仗勢欺人。
許氏心口一堵,幾乎要咬碎一口牙。
「大哥哥與大嫂嫂呢?」蕭樂寧口中的大嫂嫂便是她親兄長的髮妻沈氏,禮部尚書嫡女,性子溫和敦厚,姑嫂兩人關係極好。
提及此事,秦氏笑得燦若桃花,「妳大嫂嫂晨起時身子不大爽利,叫來大夫瞧了瞧,說是已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
「真的?」蕭樂寧眉眼舒展,顏色更豔了三分。
「還能騙妳不成?」蕭老夫人心情極好,「行了,時辰差不多了,妳們動身吧,等晚上回來再去看望妳大嫂嫂也是一樣的。」
蕭老夫人發了話,眾人自是起身行禮。
蕭樂寧眉眼盈盈,面上好似籠著和煦的春風,她扶著秦氏緩緩走出去,母女兩人低聲說笑,氣氛很是和樂。
她扶著母親上了馬車,剛一抬腳踏上矮凳,就聽見身後響起悠悠悅耳的聲音,「二妹妹同我坐一輛馬車吧,也好一起說說話。」
蕭樂寧眨了眨眼睛,心中高興,連聲音也是軟軟甜甜的,「我還想問問母親關於大嫂嫂的事情,姊姊暫且就委屈這一回吧。」
蕭樂虞面上青白交加,冷哼一聲上了自己的馬車。
「見天兒地惹人厭煩。」饒是秦氏脾氣好,今日也是惱了的。
蕭樂寧笑吟吟地將頭靠在秦氏肩上,雖捧著熱滾滾的湯婆子,身子卻有些瑟瑟發抖,「母親何必理她?氣壞了身子反叫諾諾心疼。」
「我的乖諾諾……」秦氏緩緩歎了口氣。
「不說這些了。」蕭樂寧嘴角噙著笑,面上帶著一抹孩子氣,「母親快些幫諾諾想想,我這個當姑姑的準備些什麼小禮物才好!」
秦氏疼愛地摸了摸她的頭髮,輕聲道:「就給妳侄兒做身小衣裳吧。」


很快到了宮門口,蕭樂寧在馬車中都能感受到外邊攢動的人群。
「即便是娘娘生辰,宮門前也不該如此嘈雜……」秦氏剛想派婢女去打探是否發生了什麼事情,恍然聽見有人提了一句六殿下。
六皇子燕諍是聖寵正濃的宛妃秦望凝所出,英俊非凡、能文善武,是無數貴女們的春閨夢裡人。
然而這樣出色的人物,卻是對蕭樂寧一人情有獨鍾。
果不其然,丞相府的馬車還未停穩,蕭樂寧便聽見一道清澈好聽的聲音——
「諍兒給姨母請安。」他笑著頓了頓,面上似是灑了陽光,「諾諾今日遲了些。」
蕭樂寧聽著那聲音眉頭微蹙,低聲道:「母親,還是您先下車吧。」
刺繡精緻的車簾緩緩被人撩起,刻意捧了個湯婆子等在外頭的燕諍眸光一亮。
「妾身給六殿下請安。」秦氏下馬車後微微一福。
燕諍眸中光彩暗了暗,「姨母不必多禮。」
她起身,目光假裝無意地掃過燕諍手中罩著鵝黃錦緞的湯婆子,面上帶了和煦的笑意,「這是刻意給妾身準備的?六殿下越發懂事了。」
燕諍笑意一僵,只得把湯婆子遞給秦氏。他薄唇緊抿,看向秦氏身後馬車的眸子透著一股擔憂,也不知諾諾的湯婆子是不是還熱著……
燕諍心儀蕭樂寧一事整個燕京無人不知,再加上他母妃是秦氏庶妹,親上加親,更是世人眼中的好姻緣,然秦氏卻不喜自家女兒與他多接觸。
秦氏笑著與燕諍聊著家常,刻意將他與馬車拉開一段距離。
蕭樂虞看著俊美無儔的燕諍,心中歡喜,行至蕭樂寧馬車前想同她一起過去。
只喚了一聲,一隻纖細嬌嫩的素手緩緩伸出,扶上亦雙的手腕款款下了馬車,玉面嬌顏、娉婷嫋娜,一時間吸引了不少目光,就連不遠處正與秦氏說著話的燕諍也望了過來,眼也不眨、滿是歡喜。
兩人並排往前走去,蕭樂虞默默看著目光癡癡然的燕諍,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握緊,心有不甘,鬼使神差地悄悄邁出一隻腳。
蕭樂寧本是帶著嬌俏笑意,冷不防絆了一跤,身子不穩,撲跌在地,手肘傳來絲絲縷縷的疼痛,她咬著唇不禁紅了眼睛。
一陣嘶鳴聲音響起,一匹駿馬踏蹄而來,蕭樂寧臉色一白,手腳皆似灌了鉛一般動彈不得,眼瞧著那馬蹄就要踏到自己身上,她下意識縮起頭、緊緊閉上眼睛,怕得連呼吸都凝滯了。
「諾諾!」秦氏與燕諍驚呼出聲,慌張失措地朝著蕭樂寧奔了過去。
馬背上的男子拉緊韁繩,將將停在她頭頂兩寸外。
諾諾?丞相蕭聞山的獨女蕭樂寧?
他低頭,看了看縮在地上嬌嬌弱弱的女子,眼中閃過一抹陰鷙,這便是我那好繼母想替我娶進門兒的姑娘?
馬蹄聲就在耳邊,偶爾還伴隨著響鼻聲,蕭樂寧嚇得不輕,只覺得馬兒溫熱的鼻息好似盡數噴吐在她脖頸處,一雙腿更是軟得厲害,即便護在她身邊的亦雙伸手去扶,她也站不起身來。
男子雙眸漆黑深邃,右眼下方一顆棕色淚痣,靜靜看著她半晌,薄唇輕輕勾起,似笑非笑道:「姑娘可是在等著我下馬去扶?」
蕭樂寧深吸一口氣,還未抬頭看馬背上之人是誰,眼前就出現一雙玄色金繡的皂靴。
她抿了抿唇,視線逐漸往上移,陡然撞見一雙似笑非笑的狹長眼眸,宛若狐狸一般陰森森地緊盯著自己,她心急跳了幾下,無端感到膽寒畏懼。
「諾諾無事吧?可傷著哪了?」燕諍恰好擋在邵煜跟前,單膝半跪在她面前,好看深邃的眸子滿是擔憂。
秦氏柔弱,腿腳趕不上燕諍,她看著此刻情形,細長的柳葉眉皺得越發緊了。
蕭樂寧回過神來,默默搖了搖頭,直接忽略燕諍伸過來的手,頂著頭上透著幾分森然的目光,扶著亦雙的胳膊站了起來,由著婢女拍了拍身上的殘雪便乖巧地站到秦氏身旁。
「諾諾,要不要傳太醫來看看?」燕諍追了過去。
蕭樂寧躲著那關切目光,悄悄往秦氏身後挪了挪步子,「有勞六殿下費心了,小女子沒傷著。」她態度疏離,低垂的眼眸透著一絲無奈,我明明已經拒絕過好多次了啊……
「蕭大夫人,娘娘盼您盼得心急,快隨奴婢去鳳寧宮吧。」一個團臉柳眉的宮女笑著迎了上來,正是皇后身邊的管事女官蘇念環。
「娘娘事務繁多還如此記掛著妾身,竟還派了蘇姑姑特意來接。」秦氏聲音輕柔,眸中滿是笑意。
「娘娘晨起時就念叨著您和蕭二姑娘呢,說是許久未見,想念得緊。」蘇念環腳步輕緩,走在前頭一邊帶路、一邊笑著道。
「前兒才見了,娘娘越發小孩子脾氣了。」秦氏說笑著。
蕭樂寧捧著手中的湯婆子,腦海中縈繞著那陰冷的狹長雙眸,脊背莫名爬上一絲寒氣,她紅唇輕抿,不禁回頭望了望,登時與那雙眼眸撞了個正著,她慌忙轉回頭,整個人如墜冰窖。
湯婆子明明還暖著,手卻怎麼都焐不熱,蕭樂寧垂眸看著自己冷得失了血色的手,扁了扁唇心想,他怎麼好似看仇人一般?我不認識他的呀……

鳳寧宮中偶響起鶯聲燕語,比往日的清靜氛圍熱鬧了不少。
宮人們打起厚厚的織錦棉簾,蘇念環笑吟吟地帶著秦氏與蕭樂寧走了進去,「娘娘,蕭大夫人與蕭二姑娘來了。」
話音一落,原本熱熱鬧鬧的正殿登時靜了下來,其中幾位貴女看見蕭樂寧悄悄往後躲了躲,好似遇到晦氣的災星,面上害怕的表情如出一轍。
蕭樂寧不甚在乎,只含笑對著皇后盈盈一拜,「諾諾給皇后娘娘請安,祝娘娘鳳體康健、青春永駐。」
「諾諾快到本宮身邊來。」皇后周氏紅光滿面,笑呵呵地朝她招招手,態度十分親暱。
她瞧了一眼下方面色各異的夫人小姐們,收斂方才的和煦笑意,朝著下方擺了擺手,「妳們先散了吧。」
不過一瞬間,親疏遠近立即清楚明白。
「喏。」眾夫人小姐皆順從地起身退下,看向秦氏與蕭樂寧的目光有些複雜。
待人走了個乾淨,皇后拉著蕭樂寧坐到自己身邊,表情柔和地捏了捏她的面頰,說話的聲音卻是冷的,「愛嚼舌根子的東西,做這些個樣子給誰看?」
「爭這些做什麼?大師對我們諾諾的批語,她們不過只聽了一半。」秦氏喝了口熱茶,心中熨貼了不少,「大師說了,只要我們諾諾在寺中平安度過六年,往後就是大富大貴、子孫滿堂的命呢!」
秦氏口中的大師是護國寺的住持元一,現今已有百餘歲,是大燕有名的得道高僧,他平日深居簡出,便是皇帝想見也要看機緣。
他雖是看相看得極準,但也只是挑些合緣之人,久而久之,這位高僧便愈加神祕。
提起元一大師,皇后偏頭看了看蕭樂寧,「高僧給妳的玉可戴著了?」
蕭樂寧點了點頭,撥了撥身上的大氅,露出脖頸上掛著的金項圈來,一枚溫潤通透的祥雲玉墜在胸前,閃著淡淡瑩潤光芒,她抬手摸了摸這水頭極好的玉,恍然想起高僧說的血災。
她彎了彎唇角,這些東西她是向來不信的,若命中真有血災,一塊玉怎能鎮得住?
這邊正說著話,外頭候著的婢女突然推門進來,恭敬行了一禮,輕聲道:「娘娘,寧國公夫人到了。」
蕭樂寧看著皇后斂了面上笑意,起身站到秦氏身後,垂眸看著自己的裙襬。
皇后聲音清冷,「讓她進來吧。」她看著秦氏冷哼一聲,「妳我的庶妹沒一個是簡單的。」
腳步響動,一名穿著秋香色衣裙的中年婦人走了進來,一雙丹鳳眼滿是笑意,「梅依給長姊請安,願長姊福澤綿長、安康喜樂。」
「起來吧。」
寧國公夫人小周氏起身,笑著行至秦氏面前扶住她的手,滿面誠懇,「望瑛姊姊,我是特意來跟妳賠不是的。」
「賠不是?」皇后疑惑道。
「是阿煜騎馬驚著了蕭二姑娘。」小周氏看向秦氏身邊顧盼生輝的少女,面容更加和藹。
原來那騎馬的男子是燕京大名鼎鼎的邵煜,那般乖張暴戾的人……蕭樂寧回憶起那雙陰冷的眸子,不禁深吸一口涼氣,心中慶幸他沒騎著馬從自己身上踏過去。
「阿煜從小被寵壞了,向來是小孩子脾氣,多有冒犯,還望望瑛姊姊不要怪罪。」
秦氏輕聲道:「一時不慎也是有的,怪罪什麼?」她看向皇后,笑著調侃道:「我若是怪罪了,娘娘這當姨母的可就要怪罪我了。」
皇后嗔怪地瞪了秦氏一眼,緩緩歎了口氣,「可憐本宮的二妹妹走得早,還沒來得及見著阿煜長大成人就……」
聽皇后提起先寧國公夫人周蘭依,小周氏面色微微變了變,「今兒是您的生辰,莫要提這些傷心事了。」
「本宮提起嫡親妹妹,妳不高興?」皇后不悅地掃了她一眼,聲音籠著寒氣。
小周氏連連搖頭,「怎麼會,梅依也常常想念二姊姊。」
蕭樂寧抿唇,眼觀鼻鼻觀心,心裡則是想著,看娘娘的態度,小周氏害了嫡姊周蘭依、嫁到寧國公府當續弦一事,並不是空穴來風。
皇后見她不自在,緩和了語氣,盈著笑意道:「諾諾,妳陪著我們難免無趣,外頭梅花開得正好,妳出去逛逛園子吧。」
蕭樂寧行禮,緩緩退了出去。
冷硬寒風襲來,她雖是打了個顫兒,心中卻是舒服了不少,她舒展了眉眼,聲音輕緩道:「亦雙,隨我去更衣吧。」
「是。」
蕭樂寧素來畏寒,卻是極為喜歡踏雪的,她聽著腳下「咯吱咯吱」的聲響,孩子氣地彎了彎眼睛。
「呀!姑娘,您的湯婆子呢?」亦雙瞥見蕭樂寧空空如也的雙手,暗道自己疏忽了。
蕭樂寧回過神來,手已是凍得有些僵硬了,「許是落在鳳寧宮了,妳去替我取來吧。」她張望了一圈,瞧見前面不遠處有個避風的涼亭輕聲道:「我在那亭子裡等妳。」
「是。」亦雙心中焦急,腳下步子飛快,一晃兒便不見了人影。
蕭樂寧笑著搖搖頭,緩步走進隱在梅林中的亭子,四周梅香湧動,雖是舒服愜意,但她也沒什麼心思賞這誘人景致。
太冷了……
她瑟瑟發抖,白嫩臉頰凍得通紅,她對著雙手輕輕哈了一口熱氣,環顧四周,正欲尋一處暖閣,陡然聽見一個銀鈴般的聲音——
「那蕭二姑娘當真是位災星,才在皇后娘娘那兒與她打了個照面,出來便跌了一跤。」
蕭樂寧抬眼瞧了瞧,微微挑眉,原是楚尚書家的小姐。
楚蓓蓓抿了抿唇,神祕兮兮地道:「聽聞寧國公世子在宮門前騎馬驚了蕭二姑娘,嘖嘖,親娘沒得早就是沒教養,宮門豈是能放肆的地方!」她說得起勁,「先寧國公夫人也是個軟弱的……」
「小姐您小聲些,那位主兒您也敢提?」她身後的婢女臉色一變,聲音都打著顫。
「怕什麼,妳看前後哪裡有半個人影?」
「當真不巧,比妳早來了半步。」
一道似笑非笑的聲音響起,隱在涼亭內的蕭樂寧登時打了個寒顫,她下意識蹲下身子,躲在欄杆後頭大氣都不敢喘。
楚蓓蓓看著面前的男子微微一怔,立時後退了幾步,「既然寧國公世子在此處賞梅,我、我就不打擾了。」說著,慌慌張張轉過身去就要離開。
「慢著。」
蕭樂寧見倚著樹的邵煜直起身子,緩緩走上前去,雖是看不清他的面容,但腦海中已經浮現那滿是陰鷙、似狐狸般的雙眼。
邵煜看著面前瑟瑟發抖的楚蓓蓓輕輕勾了勾唇,眼下淚痣都透著陰沉,「就想這麼走了?」
「那、那你想如何?」
蕭樂寧捂住嘴,因邵煜背對著她,也看不清他是如何動作的,只見楚蓓蓓應聲倒地,蒼白的面孔正對著自己。
後脊攀上一股涼意,一陣冷風吹來,厚厚的大氅登時就被這烈風打透,她死死地咬著唇,在這天寒地凍的時節竟出了滿頭的汗。
蕭樂寧望著那挺直肅殺的背影,一陣膽寒,她摸索著悄悄往後退去。
她還未來得及挪動幾步,一道寒冷透著幾分戲謔的聲音響起——
「蕭二姑娘可看夠了?」
蕭樂寧動作一僵,欲哭無淚地探出半個腦袋,「我什麼都沒看見。」
邵煜掃了一眼地上躺著的主僕兩人,嗤笑一聲,「什麼都沒看見?」
蕭樂寧下意識地看了眼面色慘白、形容淒慘的楚蓓蓓,隨即驚恐地閉上眼睛,扶著欄杆的手控制不住地打著顫。
那道目光越來越烈,她下意識睜開眼,陡然撞上那雙帶著一絲玩味的眼眸,不禁輕呼出聲。
他、他是何時過來的!
唇瓣傳來一絲冰涼的觸感,蕭樂寧顫巍巍地向下看去,只見那骨節分明、修長白皙的食指輕輕壓在自己唇上。
「蕭二姑娘撞見了我的祕密。」邵煜一哂,狹長的眸子顯得黑亮。
「是、是她們活該……」蕭樂寧聲音發顫,一雙杏眸蒙著一層水氣,「世子替我出了氣,我、我感激世子還來不及,不會說出去的。」
短短一句話,蕭樂寧便將自己變成了與邵煜綁在同一根繩上的螞蚱。
邵煜緩緩彎下身與她平視,嘴角微微牽起,「替妳出氣?」
蕭樂寧點點頭,硬著頭皮擠出一絲清淺笑意。
邵煜凝視著她眸中清澈軟和的笑意,直起身子轉了過去。
蕭樂寧試探著往後退了退,見他沒出聲轉身便跑。
邵煜轉頭看著那透著倉皇的纖細背影咧了咧唇,替她……出氣嗎?

「二妹妹的臉色怎麼這般不好?」蕭樂虞恰巧攜幾位小姐到梅園賞梅,乍一看蕭樂寧面色蒼白便來了興致。
蕭樂寧抿唇,下意識想到梅林中的邵煜和兩個不知死活的人,冰冷的手微微一握,神色如常道:「我將湯婆子落在鳳寧宮了,天寒地凍的……大姊姊知曉我的身子向來不爭氣。」
她說著,緩緩抬手呵著熱氣,刻意讓蕭樂虞看到她凍得有些泛紫的手指。
蕭樂虞見她瑟瑟的可憐模樣,知她從小畏寒,許是冷得狠了才面色不好,也就不疑有他。
眾人之中一名生著秀氣瓜子臉的姑娘看著蕭樂虞手中的湯婆子,微微蹙眉,若蕭樂虞當真像她自己說的那般疼愛自家二妹妹,應當立即將湯婆子給她才對。
「亦雙可去取了?」蕭樂虞關切問道。
蕭樂寧點點頭,縮了縮有些僵硬的手指,「亦雙應當快回來了,梅林景致正好……」她恍然想起楚蓓蓓那張蒼白面孔,生生將那句「就不叨擾各位姊姊了」嚥了回去。
若是此刻有人去了,他定會以為是她叫過去的……
蕭樂虞見她欲言又止有些奇怪,看著梅林的方向微微瞇了瞇眼,心中閃過一絲欣喜,這副遮遮掩掩的樣子,別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蕭樂寧看著她那雙直直盯著梅林的眸子輕輕一歎,她咬了咬牙,抬手扶額晃了晃,表現出一副極為虛弱的樣子。
眾小姐面色一變,微微往後退了退,生怕沾上她惹了一身晦氣。
那瓜子臉的姑娘輕飄飄掃了一眼同樣下意識後退一步的蕭樂虞,冷哼一聲,上前扶著蕭樂寧,聲音冷然透著幾分傲氣,「蕭二姑娘可是身子不舒服?」
一名小姐不敢置信地看著她,輕輕搖了搖頭,「靖安郡主您怎麼……」
靖安郡主宋長嵐扶著蕭樂寧,鳳目淡漠地掃過幾人,「哪來那麼多晦氣給妳們招惹?」
說罷,便扶著蕭樂寧往附近的暖閣走去,還特地留下一個婢女在原地等著亦雙,同她知會一聲。
經蕭樂寧一攪,閨秀們也沒了興致,紛紛散去,只有蕭樂虞留在原處恨得牙癢癢的。
我費心討好靖安郡主許久未果,她蕭樂寧只暈了暈便將郡主哄了去!
她怒氣衝衝地走進梅林,手中的帕子攥得緊緊的,甫一進梅林便看見不遠處好似躺著兩個人,她大著膽子走上前去,見楚蓓蓓倒在雪地中,不禁駭了一跳。
她慌忙叫人把楚蓓蓓主僕倆抬到附近的暖閣去,心中想著蕭樂寧的慘白面孔冷笑一聲,她竟下了這麼重的手……
蕭樂虞勾了勾唇,帶著婢女前去尋楚夫人了。

蕭樂寧抱著宋長嵐的湯婆子感覺暖了不少,只是裡衣浸了不少汗,濕漉漉地貼在身上很是難受。
「好些了?」
蕭樂寧點點頭,彎了彎眼睛輕聲道:「多謝郡主照顧。」
宋長嵐細細打量著她,遲疑道:「妳好似與她們說的不一樣。」
蕭樂寧看著面容姣好的宋長嵐垂眸笑了笑,這位郡主是鎮北王獨女,自小長在邊關,剛回燕京不過幾個月。
「她們都說我什麼了?」蕭樂寧笑得軟和,眉梢眼尾都融著暖意。
宋長嵐望著她那雙黑白分明、清澈如溪水的眸子,頓了頓才緩緩道:「她們說妳命不好,是個專剋長輩夫婿的災星,還說妳刻薄從姊、目中無人……」
蕭樂寧默默地聽著宋長嵐一條條細數著,只覺得額角青筋跳得厲害。
這姑娘也太實在了些……
她正欲開口,緊閉的房門被人陡然推開,一名身著華貴綢緞的中年女子徑直奔到蕭樂寧面前,指著她鼻子怒道:「我女兒如何招惹妳了,妳竟下此毒手!我那麼嬌滴滴的女兒,被打暈了扔在雪中,身子骨怎能受得了?」
原是楚夫人……蕭樂寧神色淡淡,抿了抿唇輕聲道:「楚夫人,您還是等楚小姐醒了仔細詢問一番再來興師問罪吧。」
她轉頭躲過那塗著蔻丹的尖銳指甲,垂下眼眸,掩住不悅情緒。
楚夫人看著蕭樂寧淡淡的樣子,心中好似澆了一鍋熱油,一股火騰地燃了起來,「妳就是這般跟長輩說話的?」
蕭樂寧嗅著那濃重的脂粉味,不禁躲了躲,「我就在這兒也逃不了,您為何就不能等楚小姐醒了好好問一問呢?」
楚夫人一噎,覺著自己被小輩駁了面子惱羞成怒,正欲抬手打人便被人死死扼住手腕,動彈不得。
蕭樂寧壓下要去遮擋的雙手,看著楚夫人身後那雙狹長幽冷的眼眸,面色微微一變,心道:可別說些不該說的!
楚夫人轉頭看去,見是邵煜,心頭一顫,也怕得緊,不敢出聲。
「妳女兒是我傷的。」邵煜面上露出一抹陰鷙,看著楚夫人似笑非笑地道:「妳不好好管教令千金,我便代勞了。」
楚夫人看著那雙陰冷眸子,早就沒了來時的氣勢,也不敢追問,腿腳都發軟了。
蕭樂寧瞧楚夫人扶著婢女的手要走,登時鬆了一口氣。
「慢著。」
森然聲音響起,蕭樂寧那顆剛剛放回去的心又陡然懸起,她悄悄瞥了邵煜一眼,籠在袖中的手微微發抖。
「妳還沒向蕭二姑娘道歉呢。」清冷聲音帶了一抹戾氣。
蕭樂寧揪著裡袖,詫異不已,這瘋子般的人物誰敢招惹?
楚夫人也不猶豫,連忙道歉,怕得不敢多留,帶著婢女倉皇退了出去。
蕭樂寧縮了縮,眼眸低垂、斂了呼吸,生怕自己引起他的注意。
那道熾烈目光只在頭頂停留片刻便逐漸褪去,她餘光一瞥,邵煜已出了暖閣。
她撫了撫胸口,喝了口熱茶這才覺得熨貼了不少,今兒當真倒楣……
「對不住,方才我也對妳起了疑心,所以便……沒幫著妳說話。」宋長嵐一副光明磊落的樣子,只眼底凝著些許歉意。
蕭樂寧側眸,低笑出聲,「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像郡主這般實在的姑娘。」
宋長嵐攤攤手,表情有些無奈,「我也與那些繞來繞去的閨秀們格格不入。」
兩個姑娘笑了笑,對彼此皆有些好感。


宮宴結束時已是夜裡,因是冬日,風吹得更甚,蕭樂寧迎風顫了顫,嬌嬌弱弱的模樣惹得不少貴族子弟心生憐惜。
燕諍冷哼一聲,正欲走上前去與蕭樂寧說說話卻被人攔下,他轉頭看去,只見一向獨來獨往的邵煜靜靜看著自己,幽深狹長的眼眸似笑非笑。
「世子找我有事?」
邵煜眸子輕轉,瞥見蕭樂寧上了馬車才讓開一步,輕笑一聲道:「攔錯了。」
燕諍看著已逐漸遠去的蕭府馬車,額角青筋跳得厲害,他咬著牙望向已騎馬走遠的邵煜,無端覺得那瀟灑俊逸的背影都透著嘲諷。

撫蘭院中,蕭樂寧一踏入內室便吩咐亦雙替自己將裡衣換下來。
梳洗過後,她倚在榻上,總算覺得身上舒爽了不少。
「姑娘向來謹慎,怎的今日摔了一跤?」亦雙輕柔仔細地在她手肘青紫處抹著化瘀的藥膏,心疼得紅了眼睛。
蕭樂寧打了個哈欠,聲音輕緩軟糯道:「我是與大姊姊走在一起的。」
亦雙一聽,登時豎起眉毛來,「白眼狼的東西!奴婢告訴夫人去!」說罷,放下藥膏起身就要走。
蕭樂寧連忙攔著,「亦雙快停下!」她勉強拉住亦雙的胳膊,安撫似的握了握她的手,輕聲道:「若是被母親知道了,定要鬧個天翻地覆,祖母年紀大了,可看不得家中不睦。」
「那、那就這麼算了?」亦雙替蕭樂寧抱不平,杏眼滿是惱怒。
「嗯——」蕭樂寧拖著長音,聲音甜軟,她摸了摸下巴,想了半晌才道:「那就等她出嫁時,讓母親剋扣些她的嫁妝吧。」她彎了彎眉眼,緩緩又道:「總不能白叫我背了刻薄從姊的罪名。」
兩人正說著話,外間傳來一道輕柔女聲,「夫人剛派人來傳話,明兒該去清峪寺上香了。」
清峪寺便是蕭樂寧自小住著的寺廟。
蕭樂寧掩唇打了個哈欠,帶著睏意道:「我記著了。」
亦雙見她閉上眼,輕輕替她掖了掖被子,悄悄熄了燈退到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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