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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特殊技藝神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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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海E141201

《狐仙的紅線》

  • 作者綠光 追蹤作者
  • 出版日期:2023/08/30
  • 瀏覽人次:12720
  • 定價:NT$ 310
  • 優惠價:NT$ 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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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入圍 2024第13屆原創IP風雲榜
★本書入選 2024泰國曼谷書展參展主打書
★華文暢銷天后 綠光 2023最暢銷作品
#奇幻愛情 #前世今生 #狐仙與天女 #月老與孟婆


傳說,狐仙與天女相愛卻不被上天允許,
天女被打入地府,以淚釀成孟婆湯,
狐仙被抹去記憶成了月老,卻抹不去那份情,
以情思化做的紅線牽起的姻緣有多少,他的愛就有多深……

 


深情傲嬌狐仙男主 × 多災多難坦率萌妹
綠光 最新奇幻深情物語
領你穿入一場奇幻浪漫之旅~


心上人早有未婚夫,是否要搶親?
不,他不搶,他早在千年前就為她繫上姻緣線……

第一次動心,他是狐仙,見她一眼便瘋狂;
第二次動念,他是月老,見她世世遇孽緣,
他不捨,他憐惜,以心血做紅線許她良緣;
第三次動情,他流浪人間千年才與她重逢,
可她的紅線繫到別人身上?那便斬了!

 

他曾取了心頭血,紡成紅線為她繫上,只願她有一世良緣。
當吃到那味道驚天地泣鬼神的包子,月下漭就認出了她,
這一世的她依然倒楣的很,孑然一身住著小破屋,
不是遇上登徒子便是溺水,甚至還有天雷等著劈她,
偏偏她依然努力過活,依然心地純粹,依然讓他心動想守護她,
可他不能重蹈覆轍,她會輪迴人世受盡苦難,
全是千年前身為狐仙的他,違背天意強求與她共白首的錯……
 

她曾飲下相思淚,甘願入輪迴渡劫難,只因念著他想見他。
單絲繪被雷劈得穿越後,除了賣包子,便只能利用特殊能力──
看人家手指上的紅線,假裝算姻緣來賺錢,日子過得飢一頓飽一頓,
直到遇上鎮安侯世子月下漭,她才終於有人幫有人疼,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倆之間沒紅線,這段感情一波三折,
先是他嘴硬,堅持對她不是愛,只想要認她當義妹,
等經過生死關頭,逼出他的真心話,卻又發現身體原主有未婚夫……
綠光,理智至上,
偶爾會死腦筋的反省到自我毀滅,
偶爾又是個堅信樂觀的撒嬌鬼。
喜好發呆,尤其最近更喜歡了,呵~
討厭麻煩別人,可是又很會製造麻煩……
最初是因為愛看小說衍生出想創作的衝動,
如今則是想為自己寫出最讓自己感動的故事。
最近忙的事是努力陪阿娘一起玩平板電腦──
這很辛苦的,因為必須先玩熟練了才能教阿娘呀,
天可憐見,我是個3C白癡……
橫跨千年的愛戀

先前看了一部韓劇叫做《偶然遇見的你》,男主角偶然得到了一輛時光機,為了避免自己在未來被殺的命運,所以打算利用時光機穿越回過去,抓到一個連續殺人案的真凶。
只是男主角在穿越之前卻意外牽連了女主角,兩人一同回到三十多年前,而且時光機還壞了,可受困在過去的他們卻發現原來連環殺人案跟兩人的親人長輩都有關,不得不攜手合作解開過去的謎團。
有趣的是,電視劇看到最後,發現劇中男女主角的相遇從來不是偶然,而他們的相愛也是必然——只要男主角逃過一劫,就必然會跟女主角相愛,生下愛的結晶,也才讓男主角有改變被殺命運的機會。
我之所以會提起這部劇,是因為看完綠光的新書《狐仙的紅線》後,發現書裡的男女主角月下漭跟單絲繪能夠在這一世相逢,同樣也是乍看是偶然,其實是必然。
第一次相愛,是身為狐仙的月下漭,愛上了當時是天女的單絲繪,可他們卻被上天拆散,月下漭被抹去了記憶,成為月老,單絲繪被打入地府,用相思淚釀成孟婆湯,而因為太過思念,單絲繪決定入輪迴承受劫難也要見他。
第二次動心,是月下漭看單絲繪累世不得良緣,不能善終,對她由憐生愛,因此用心血製成了紅線,把她跟自己繫在一起。
可是萬萬沒想到,上天又拆散了他們,單絲繪死在了他的懷中,他也因此想起兩人最初的緣分。
第三次如何相遇相愛,就是書裡劇情的重點,我不破哏,只能說,認為自己害慘心上人的月下漭彆彆扭扭,嘴硬心軟,傲嬌又深情,在單絲繪超級直接的逼近攻勢下,終究不得不承認愛情。
這樣無論分離多久,無論以什麼方式重逢,都會相知相愛的情節,真的是無限浪漫,喜歡浪漫愛情以及奇幻劇情的讀者,請千萬不要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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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上班被雷劈
轟隆隆……低頻的雷鳴猶如從地心竄起,搭配昏暗的天空以及滂沱雨勢,讓人覺得真是個不太妙的早晨。
至少,塞在車陣裡的單絲繪打從心底如此認為。
第一天上班啊……老天爺,今天是她第一份正職上工日,為什麼雷鳴閃電,狂風暴雨還遇到大塞車?
姻緣線銀行是近來在網路評價相當高的婚友社,是她夢寐以求的公司,她做了萬全準備只為了給老闆好印象,可是她現在卻卡在車陣裡。
她緊盯著車窗外,眼看著公車朝站牌龜速的接近後,待車門一開,她壓根不管雨勢多大,連雨傘都沒時間打開,直接竄入騎樓,全速朝公司大樓奔跑。
公司就在幾公尺前了!
她有點喘,但是絲毫沒打算減慢速度,就在她準備奔入大樓時,一個男人站在玻璃門前迫使她減速,正打算要繞過男人,她聽見有人問道——
「單絲繪?」
這話教她狠踩了煞車,側眼看向男人……她很難形容這瞬間的感受,一言以蔽之,簡直像是被雷打中。
轟!雷聲在耳邊爆開,眼前一片銀白亮光,教她張不開眼,腦袋跟著一片空白,意識逐漸模糊。
呃……這感覺好陌生,她不會是被雷打中了吧。
不是啊……她很久沒發誓了捏!
第一章 姑娘不矜持
「然後呢?你們知道怎麼著了?」
茶肆大堂裡高朋滿座,男男女女一雙雙眼睛直盯著站在中間的俊秀說書人孟央先生,豈料他卻是慢條斯理地喝著茶,吊足了眾人的胃口。
「你倒是趕緊說呀。」
有一人出聲,便有第二人出聲,霎時大堂裡鬧哄哄的。
孟央擱下茶碗,這才不疾不徐地道:「玉帝知情後,立即分開這對有情人,抹了狐仙的記憶,把天女打進地府,將狐仙貶入人間,你們可知道,後來他們都成了什麼?」
茶肆裡的客官們壓根不想猜,鼓譟著要他趕緊解謎。
孟央擺了擺手,待大夥都安靜了,才淡淡地道:「一個成了地府的孟婆,一個則成了月老。」
「這……這什麼道理?」
這答案眾人不買帳,疊聲問著,孟央依舊一派輕鬆,沒將眾人的追問當回事,呷了口茶潤潤喉,捋了捋壓根不存在的鬍鬚才又繼續道:「一個為情所困,以淚釀成孟婆湯,一碗下肚忘卻前塵事;一個尋情覓愛,風流執掌姻緣簿,一條紅線牽起千千緣……還債啊。」
眾人恍然大悟,紛紛感嘆唏噓,覺得上天拆散有情人卻做這般安排,真是諷刺。
就在大夥以為故事已完結時,孟央又道:「你們可知道,後來孟婆也被貶進人間?」
「這又是為什麼了?」
「因為她不肯忘,所以上天就讓她入輪迴,一次又一次地讓她遺忘,一次又一次地讓她與狐仙相逢,可惜縱使相逢亦不識。」
「後來呢?」眾人不禁急問,完全陷入故事裡。
「後來呀……」
「無趣。」
孟央刻意拖長的尾音被一把清朗嗓音打斷,瞬間滿室的目光全都朝聲音來源看去,這不看不打緊,一看不得了,清朗嗓音的主人有副過分勾人的好皮相。
面白如玉,上挑的桃花眼尾處有抹天然的淡紅,襯托得那雙眼勾魂攝魄得緊,一身玄色繡如意雲紋的長袍外搭了件銀狐裘,通身慵懶又華貴的氣質教人看直了眼,其中以茶肆裡聽說書的女子為最。
月下漭對於自己被萬眾矚目,壓根不以為意,畢竟他清楚自己長什麼模樣,得人青睞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在京城裡,被姑娘家的荷包絹花丟得無路可走本是家常便飯,所以移汛睢州後,為免舊事重演,他一直待在西大營。
然而時間一久,他就受不住了。
他這人天生拘不住,不讓他到外頭感受蓬勃朝氣、鼎沸人聲,日子就難過。
挑了今日出門,原本是想到城裡聽些不同於京城的人文風情,刻意挑了登樓茶肆,心想這兒有說書人,該是能說些睢州一帶的奇人異事,豈料聽到的卻是這般索然無味的故事。
就不能說點活人的事嗎?如此繁華之地只聊些死物,未免太過無趣。
「走吧。」
他乏味地丟下這話,無視眾人眼光,逕自往大門走,兩名隨從擱了銀兩立刻跟上。
二月,睢州正是春寒料峭,冷風刮骨,晌午過後的大街上人潮不多,一個個都縮著頸項,腳步不停,無人駐足欣賞河岸邊的青青垂柳。
月下漭瞥了眼,連乘船賞景的興致都沒有,只因這裡的一切之於他而言都太過無趣,一無熟識到教他能把酒言歡的人,二無熱鬧絢爛的美景,處處蕭索……為什麼偏挑這時節叫他幹活?再晚個兩個月至少景致好些。
「主子,咱們要上哪?」隨從之一的墨絛湊向前問著。
月下漭眉眼不動,從懷裡取出摺扇,毫不留情地將墨絛的臉推遠,「走開,傷眼。」
墨絛一雙細長的眼抽了兩下,嘀咕道:「我都伺候你多久了,怎麼主子還不習慣?」
太狠,真真是太狠了!他到底哪裡傷眼?他好歹也長得端正,雖然眼睛小了點,但他看得遠,半點毛病都沒有!
月下漭連賞他個眼神都沒有,「這不是時間的問題。」是臉的問題——他人好,不忍心說出癥結所在。
另一名隨從丹繩不等墨絛暴跳起來,直接把他推到一旁,提醒道:「主子,時候差不多了,也該回西大營了。」
「不要。」月下漭想也沒想地道,趣聞沒聽到,酒也沒喝到,茶水也不怎麼樣,別想要他現在就回營。
「主子,移汛時本就不該任意出營。」丹繩沉著臉道。
月下漭涼涼瞥了眼,「你是主子,還我是主子?」
「主子,話不是這麼說,京城時局正亂,朝臣皆以為你是太子黨一員,如今太子黨糟心事一樁又一樁,要是有心人借題發揮,恐怕就會將主子拉下馬,何必呢?」
太子黨近來遭逢大清算,只因一樁十二年前的滅門之案牽扯出許多弊端,為保住太子位,太子自斷臂膀,清除了手下幾名大員。
如今朝堂上風聲鶴唳,只要跟太子沾上邊的,八皇子一派便緊盯著,隨意弄個欲加之罪也不是不可能。
「我又不是太子黨。」月下漭沒好氣地道,他只不過是當個太子伴讀,不小心跟太子走得比較近,這並不代表他會全力支持太子登基。
「主子說不是,可你兩天前才收到太子差人送來的急信,說你和太子沒交情往來誰信?西大營裡好幾雙眼盯著,主子好歹也收斂點。」丹繩說到最後都忍不住唾棄自己,他也不想像個老媽子叨唸,可偏偏他家主子就是個性情散漫的,萬事不上心。
說到這事,月下漭無奈嘆了口氣。
信是急信,可真沒寫什麼軍情機密來著,只是要他撥個空替太子尋找表妹……
「我這不就是為了尋太子表妹才特地上街的嗎?」他道。
嗯,這藉口不錯,至少可以讓他少吃一天沙。
西大營就在西郊外,說有多荒涼就有多荒涼,寒風一吹漫天飛沙,只要在營裡操演一日,回都司衙門都能從身上刮下一層沙,他受夠了。
「主子不是燒了信,說當沒這回事?」丹繩涼聲問。
「……我的意思是要當沒這回事很低調地找人。」他嘴硬道。
太子表妹是嬌滴滴的長平侯府嫡女李若瑤,女子失蹤,事關清白,自然不可能大張旗鼓去尋,要愈低調愈少人知曉愈好,所以太子特地來信囑咐,託他這個最能幹最會辦事的京衛指揮使,他可以理解。
但是,怎麼連張畫像都不給?上次見面都多久以前,他哪裡還記得李若瑤長什麼樣子!
而且沒畫像就罷,失蹤的始末原由也不提,一點線索都沒有,只說去莊子玩,直到一個月後才發現人不見了,而後派人追查卻查無半點線索,既無線索又怎能確定人在睢州?人又到底是怎麼從京城失蹤到睢州的……他明白,事關姑娘家清白不好多說什麼,可是什麼都不說,到底要他怎麼找?這不是整人嗎?
所以,他就乾脆當做沒這回事。
不能怪他冷漠,畢竟李若瑤失去音訊至今已經近兩個月,這還有什麼好找的?
只掛了個閒職的長平侯性情好從不與人結怨,家裡人口簡單,沒有半個侍妾興風作浪,連要與人結仇的機會都沒有,所以可排除是長平侯的敵人出手陷害;再者,一個侯府嫡女就算再刁蠻任性,有東宮為倚仗,誰會去動她?若是真有膽大包天的人綁走她,也該跟侯府討要好處,實際上卻也無人上門討贖金,因此他幾乎可以篤定事情就這麼簡單——有了門不當戶不對的心上人,與人私奔了。
「怎麼找?」丹繩再問,不能敲鑼打鼓逢人便問,亦無畫像讓底下人暗地查找……到底要怎麼找?難不成真要派出暗衛回京暗地裡細查?這事不難,但得問值不值當。
「這事講究緣分,急不得。」月下漭煞有其事地道。
雖說他不記得李若瑤長什麼模樣,但關於她刁蠻任性的事跡還是略有耳聞,太子也不怎麼喜歡她來著,就算他真的沒尋到人,想必太子也不會怪罪,尤其他近來自個兒事也挺多,應該沒放太多心思撲在尋人上頭。
所以,當個由頭上街是行的,真要他尋人?不幹。
丹繩眼角抽了兩下,主子完全把他說的話當屁。
「主子自個兒想清楚要站在哪一隊,再想想這人到底尋不尋。」太子佔嫡,可八皇子素有賢名,如今太子落了下風,八皇子那一派不窮追猛打,八皇子哪有機會一搏大位?
依他所見,在睢州吹風吃沙日子不好過,但能不被捲入兩派人馬的奪位大戰,又何嘗不是好事?所以,這當頭別惹事,那便是最好的抉擇。
「站什麼站,我就不能坐著嗎?」月下漭沒好氣地道。
丹繩深深吸了口氣,再道:「既然主子無意尋人,咱們回營吧。」
「誰說我無意尋人?沒瞧見我正用眼珠子尋著?」多忙呀,他的眼。
丹繩暗暗地翻了個白眼,正要再開口時,卻聽他道——
「欸,有熟人呢,咱們去瞧瞧。」
話落,他風一般的遠颺而去,速度快得丹繩連阻止都不能,站在原地,惡狠狠地瞪著躲在一旁企圖把自己變不見的墨絛,嘴動了動,最終什麼都沒說,跟上月下漭。
「幹麼瞪我?」待人都走遠了,墨絛才委屈巴巴地嘟噥著,他都不吭聲了還有錯?教人怎麼活。


「那個……公子買包子嗎?」單絲繪揚著笑,卻是邊問邊後退。
「小爺還想買點別的。」男人一身深絳色鑲狐毛大氅,通身富貴氣派,可惜體態不佳,白白糟蹋了衣裳,再加上臉上毫不遮掩的猥瑣笑意,教人避之唯恐不及。
「……公子,我只賣包子。」單絲繪笑得臉都快僵了。
風很大,天很冷,她只剩下最後一顆包子,她只想趕緊賣完趕緊回家,可誰知道竟來了個登徒子。
她承認魂穿之後擁有的這張臉確實美,可是她除了額上有傷痕,還順便在右臉頰上畫了個黑色圓形大胎記,其他客人看了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怎麼這個人卻像沒看到?
「妳只賣包子?賣包子太辛苦了,要不跟小爺回家,小爺保妳一世榮華富貴。」男人的眼眨也不眨地直盯著她那張嫵媚又帶清靈的笑靨。
單絲繪這下子真的笑不出來了,聽這人說話的口吻如此放肆,可以想見他不是頭一回幹這種事,別說現在這個時辰街上沒什麼人,哪怕街上擠滿人,他想幹麼,還是會幹麼吧。
平常她包子不會賣到這麼晚,不過是湊巧今天多做了些,拖延了時辰,這便遇事了,偏偏她還不知道要怎麼逃。
這男人身後跟著好幾個人,看似他的隨從,她再能跑也跑不過這幾個人。
怎麼辦呀……單絲繪邊忖度邊往後退,直到她的後頸被什麼輕觸著,嚇得她轉過身——視線對上背後那人的一瞬間,哪怕長空一碧如洗,她也彷彿聽見轟隆隆的雷聲,眼角像是竄過銀亮銀亮的閃電,硬生生將她的魂魄定在原地。
「哎呀,這不是知府大人的公子?」月下漭笑瞇眼問著猥瑣的男人,同時目光朝陳少爺身後的隨從望去,見其中一人偷偷走遠,他便以負在身後的左手打了個暗號,隨侍在後的丹繩立即領命跟上。
陳熙一見到月下漭,哪裡還有半點無禮模樣,忙朝他作揖,「見過世子,世子今兒個是要上哪?要不我來作陪?」
月下漭笑意不達眸底,噙著一股不與人親近的疏離淡漠,「方才聽說陳少爺想買什麼?」
一邊說著話,他一邊察覺臉上頗刺,順著視線望去,對上單絲繪毫不扭捏的目光和滿臉令人不解的激動喜悅。
嗯……他向來受人喜愛,承受過人世間最張狂最熾熱的注視,可那些熾熱和張狂卻遠不及眼前這一位,她那眼珠子簡直是發光又著火了。
雖然聽說睢州民風較為開放,但直到現在才算是開了眼界,真的是半點姑娘家的矜持都沒有,彷彿下一刻就撲上他也不讓人意外。
是說,他沒打算救她,他只是看到熟人打個招呼而已,不用拿企圖以身相許的目光挾持他,到底知不知道羞恥二字怎麼寫?
陳熙聽他這麼一說,訕訕笑道:「不就是跟她買個包子。」
父親說過了,這位從京城來的京衛指揮使非常人,絕不能在他面前犯一星半點的錯。他是鎮安侯世子,是錦衣衛都督的拜把兄弟,更是太子的好哥兒們,亦是皇上面前的紅人,有如此強悍的背景,別說睢州一帶,就算放在京城亦無人能與之匹敵。
父親身為知府,一直盼著挪回京裡,自然想多結識些京城官員,尤其是像月下漭這種身有要職到哪都吃得開的勳貴子弟,他這做兒子的要是扯後腿怕是會被家法教訓。
「我正好也想吃包子,她這籃子裡好像只剩一個,不知道陳少爺能否割愛?」他噙著笑,哪怕笑得不真實都能讓人感受到風光明媚。
陳熙自然不會跟他搶包子,況且他想買的根本就不是包子,當下陪著笑說:「說什麼割愛,不過是一顆包子罷了。」話落,他又順水推舟問:「還是世子賞個臉,由我作東,咱們到酒樓吃點心,還是去瓦舍看場戲?」
要是能趁此時與月下漭拉近關係,想必父親也會高看他一些。
「不了,時候不早,該走了。」
陳熙滿臉惋惜,正想再勸說,月下漭卻又說話了。
「我聽陳知府說你正在準備今年的秋闈,可千萬別讓陳知府失望了。」
一聽到唸書,陳熙整個人都蔫了,可對方話都說到這個分上了,他沒理由繼續在街上閒晃,於是趕忙告辭。
待人走遠,月下漭沒好氣地垂眼,瞅著直到現在還盯著他看的單絲繪。
「姑娘,看夠了沒?」
經他這麼一說,單絲繪才猛地回神,但是她半點難為情都沒有,完全不覺得自己的注視很失禮,他像極了那個在公司大樓門口叫住她的男人。
就因為那個男人叫住她,她被雷打中失去意識,待她清醒後人就在睢州,她沒有半點原主的記憶,而且她什麼都不會,莫名其妙地穿到這個世界,就算她再怎麼努力地活,還是覺得和這裡格格不入,只想回家。
而今她遇到酷似他的人,也許就是回家的關鍵,她怎能放過?
「那個……不好意思,請問你認識我嗎?」磨蹭了半晌,她終於開口,問出口的話聽起來很滑稽,但她也不知道還能怎麼問。
兩人確實長得很像,但是裝扮完全不同,她也只能姑且問問了。
被她這麼一問,月下漭挑高了單邊的眉,本來客套的笑容竟多了幾絲興味。
想接近他的姑娘家不少,搭訕的話他也聽過百百種,但會這麼問的她應該是第一個。
「我覺得,也許妳該問我是不是見過妳。」這種問法比較好攀談,他好心地糾正她。
單絲繪瞬間雙眼放光,向前一步問得又急又快,「所以你見過我?」
月下漭呵了聲,笑容可掬地道:「沒有。」
「……沒有?」她呆了下。
「是。」他笑答後,難得有耐心地等著她進一步地攀談,聊聊曾經在哪見過他,又是如何對他傾心。
然而,沒有。
小姑娘像是瞬間蔫了的花兒,沮喪和失望像層黑幕罩著她嬌俏的臉龐。
她這個反應出乎月下漭的意料,彷彿她真不是與他攀關係,純粹將他錯認為其他人……可是他長得這般俊、這般獨一無二,天下豈可能有另一張相似的臉?
單絲繪難過地垂著臉,好一會才又鼓起勇氣,想再確認一回,卻驀然想起她現在這張臉又不是她原本的臉,她問這話不是白問了嗎?
更何況,她穿來了,不代表人家也是穿來的,瞧瞧,人家這姿態如此怡然自得,剛剛那個男子還稱他世子,這不就意味著人家是這裡土生土長的?
她真的是蠢到天理不容的傻瓜!
要說剛剛的希望有多巨大,她現在的失望就有多深沉,像瞬間被抽掉了力氣,她頹喪得只想癱在地上什麼都不管。
可是不行,地上很冷,她會生病,到時候又要花錢,很快就會吃土。
所以不管怎樣,她必須繼續努力下去,否則哪天她發現能回家,卻已經病入膏肓,那不是嘔死了?
對,沒關係,天無絕人之路,她終究能找到回家的路。
月下漭雙眼眨也不眨地盯著小姑娘的神色變化,彷彿從深淵爬出,彷彿扯掉了失意的黑幕,嬌顏上的粲笑猶如衝破烏雲的萬丈陽光,毫不保留地往他身上投射而來。
他微怔住,心微微躁動著。
單絲繪這時從籃子裡取出一顆包子,恭敬地遞到他面前,帶著幾分靦腆笑意道:「公子,多謝你剛剛幫了我,可我沒有什麼能報答的,唯有將這顆包子送給你。」
月下漭直瞅著她的笑臉,覺得她壓根不扭捏不矜持,卻格外吸引人。
「公子?」單絲繪見他遲遲不肯接過手,看了眼手中的包子,解釋道:「這包子賣相不好,但其實是好吃的。」
她已經盡己所能地做包子了,可是她好不容易攢夠的錢能買的材料就那些,做出來不好看,但至少能吃。
月下漭的目光從她高舉的雙手緩緩落在包子上,再看向她一身打補丁的粗布衣裳,最終落在那張嬌中帶媚的臉蛋,心裡有種違和感。
可還不等他細想,有個大嗓門吼了起來——
「妳是不是單家丫頭?」
單絲繪嚇了跳,回頭一看,忙將包子硬塞到月下漭手中,行了禮後便快步往後走去,甜滋滋地開口說:「兩位姊姊找我?」
月下漭聞言,濃眉挑得更高了,姊姊?那兩位大娘叫聲嬤嬤都不為過,她竟能違背良心喊姊姊……厲害,他自詡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都尚未能做到這種地步。
他邊忖著,邊打量著,只見兩位嬤嬤本來氣勢洶洶來意不善,但是她一開口喊了姊姊,那把怒氣約莫消弭了一半,後來又不知道說了什麼,竟把兩位嬤嬤哄笑了,三個人親如姊妹地朝街的另一頭走去。
她……挺了得的,只可惜沒機會跟她說,她臉上的胎記掉色了,記得下次畫濃一點。
垂眼看著手中的包子,想著剛剛在茶肆裡什麼也沒吃,他索性咬了口,嚼了兩下,冠玉般的面容微變,再湊近一聞,一雙桃花眼難以置信地瞪著手中的包子。
「主子,有毒?」墨絛見他神色有異,忙向前低問著。
「……你才有毒。」半晌,他才嗓音微啞地道。
墨絛垮了臉,要不要差這麼多?他和丹繩是孿生子,他偏就嫌棄他!算了,他就不跟他計較了,能說話欺負他,那就代表包子沒有毒,所以主子會露出這種表情必定是——
「如果很難吃的話,就丟了吧。」看那賣相,不管價格多低廉、不管他餓了多久,他都不會想吃。
「不……美味極了。」月下漭忍不住再嘗了口,這是他懷念已久的滋味,他怎麼也沒想過居然會在這一世、在睢州遇見她。
「真的?」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嗄?」主子何時這般好文采,吃個包子也要吟詩了?他對不上啊。
月下漭將最後一口包子塞進嘴裡,看向已不見人影的對街,閉了閉眼,幾不可察地嘆了口氣,「走吧,回去吃沙。」
墨絛一臉懵樣,不懂主子的心思何以轉變得如此快,才剛吃完包子就想吃沙……這胃口真教人摸不透。


睢州城沿著睢河劃分為東西兩市,東市沿岸是銷金窩,勾欄瓦舍與青樓比鄰接連,入夜後更是燈燦如晝,處處車水馬龍,繁華不輸京城。
「指揮使大人,這邊請,知府大人已在二樓雅間等候多時。」
月下漭才剛下馬車,已有人來到面前,長揖後往萬香樓裡比了個請的動作。
月下漭懶懶瞧他一眼,噙著笑意道:「真是難為同知大人在這兒吹冷風等候。」
「大人說哪的話,能在這兒等候大人是下官榮幸。」連同知年近五十,一張老臉幾乎笑成一朵花。
月下漭下意識地轉開臉,不想傷眼,隨即便踏進萬香樓裡。
大堂之中,各色鶯燕正使出渾身解數招呼客官,花香酒香混成一團靡靡氣味,喧鬧的吆喝交談聲,教他的腳步更快。
「我還以為主子是不怎麼想來的,想不到卻走得這般急。」跟在身後的墨絛忍不住道:「是開竅了嗎?」
丹繩來不及回答他,便聽月下漭嗓音裹著笑意道——
「不,是你腦袋快開竅了。」
墨絛到底是哪隻眼睛瞧見他迫不及待?這小子腦袋不好,連鼻子耳朵都壞了?聞聞這滿屋子什麼氣味,要不是想趕緊辦好差事,打死他也不來。
墨絛聞言,以眼神詢問丹繩主子是什麼意思,丹繩直接賞他個大白眼。
沒救了,說再多都是白搭。
月下漭也懶得睬他,加快步伐上了二樓,一開門就是讓他眉頭一皺的薰香味,教他二話不說地走到窗邊,開了窗,直接往窗台上坐。
雖說夜風有點涼,可鼻子好受多了。
「大人,近日乍暖還寒,開窗的話……」知府陳遠臉上的笑意僵住,心想月下漭向來笑臉迎人,就是個好相與的,怎麼今兒個連聲招呼都不打,直接往窗台那頭坐下?
「我熱。」月下漭笑道,瞥見一屋子的女子打量著他,彷彿自己成了這群野獸的盤中飧,又道:「陳知府,我有要緊事與你相談,這些閒雜人等……」
陳遠一聽就明白,立即讓姑娘們先離開,關上了門。
脂粉味道總算散了些,月下漭吁了口氣,不忘取出摺扇再搧個幾下,狀似漫不經心地道:「昨兒個在路上遇見令公子,對個賣包子的姑娘說不想買包子又纏著人家不放,你想這事……」
「下官回去必定嚴懲那混小子。」陳遠咬牙切齒地道,跟臭小子說多少回了,好歹月下漭在睢州這段時間裡安分些,他偏不……這混小子是想害他降職丟官不成?
依照月下漭的身分,隨便拿一條欺男霸女的罪狀都能讓他這個睢州知府吃不完兜著走,最可惡的是,兒子竟沒跟他提這事。
「不礙事,往後別再犯便是。」月下漭勾起嘴角,更是俊美得驚心動魄,笑容可掬得教人能卸下所有心防。
陳遠鬆口氣。
月下漭卻又道:「可是……高林這人就算不上小事了。」
陳遠一臉懵地看著俊美如仙的他,腦袋轉了好幾圈,怎麼也想不起高林是哪一號人物,又是為何提起這個人。
月下漭瞧他似乎真不知道高林,笑了笑又道:「高林倒也算不上什麼人物,只是高家與已故的六皇子有姻親關係。」
經他這麼一提,陳遠一拍掌總算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只是不明白大人怎麼突然提起這人?」
高家一門武將,是已故的六皇子一派的,而高林是高家的二公子,當初六皇子發動宮變時,高林是府前軍的指揮同知,開了承天門協助六皇子,可惜那晚五皇子也同時發動宮變,結果連宮門都還沒踏入,就已經被太子領軍鎮壓。
秋後算帳時高家遭降罪,流放的流放,斬殺的斬殺,唯有隔了幾房的高求領著千總兼僉事職,依舊待在睢州西大營並未獲罪。
至於高林此人,朝廷怎麼也搜不到,有人說他可能死在宮變中了,但既然未見屍體,便還有活著的可能。
「嗯……因為昨兒個我瞧見高林跟在令公子身後,像是令公子的護衛,而他瞧見我後,偷偷摸摸地溜走了。」
陳遠聞言臉都綠了,窩藏謀逆大罪之人依律同罪啊!
他慌忙解釋,「大人明察啊,高林的死活連下官都不甚清楚,更遑論我那個混帳兒子?下官一家子真不知道那人怎麼會成了犬子的護衛!大人何不去找高求,也許他才是最清楚此事的人。」
月下漭以扇柄輕敲左手,笑意依舊迷人,走過陳遠身旁時,點了點他的肩,「查查吧,陳知府,令公子的護衛是打哪來的,你說你這個當爹的不知道,我信,別人也不信啊。」
陳遠通體冰涼,渾身打顫。
月下漭不多看陳遠一眼,一出門就打算快步離開,避開五味雜陳的大堂,然而就在欲下樓時,耳尖地聽到一句話——
「大爺,我不是這裡的姑娘,我真的不是……」
那可憐兮兮帶著哀求的嗓音教他硬是停住腳步,循著聲音來源望去——還真是有緣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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