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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海E137801

《我妻巨有財》

  • 出版日期:2023/0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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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首富的嫡女,為何心甘情願嫁人?
只因與夫君成親後的日子,比她出嫁前更幸福!

 

「我性奢靡,好享樂,以後想來也是改不了的,將軍可在意?」
「我善妒,若是娶了我,身邊就絕對不能再有二色,
「哪怕是多看婢女一眼也不行,將軍可在意?」
「我性格驕傲,受不得委屈,也不願低頭去討好別人,
「若是嫁人,怕是做不好賢內助,將軍可在意?」

 
身為天下首富嫡女,她公孫月嫁人前的三個靈魂拷問,
唯獨神武大將軍左淵能坦然回答,並在群雄爭美中護住她,
婚後他努力兼顧事業與愛情,出征戰無不勝,寵她無微不至,
連愛她如命的父兄都佩服他這個姑爺,親力親為伺候她,
讓她繼續當個能躺就躺的懶姑娘,比成親前還自由快樂,
只是為了讓她過得好,左淵似乎太努力,給她一品誥命還不夠,
竟一不小心連江山都打下來送她……
月色裡,社恐死宅輕度患者,甜文愛好者,九零後愛作夢的老阿姨一枚。
從小就愛看小說,小時候會偷爺爺的武俠小說來看,後來為了圓夢開始寫小說,把曾經作過的夢,把一個又一個甜蜜美好的故事敲擊在螢幕上面,希望能給大家帶來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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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強強聯姻
街上行人熙熙攘攘,這裡是漳州,位處海邊,盛產食鹽,乃南北兩條運河交匯之處,碼頭無數,承擔南北方大部分的物品轉運。如此種種使得這個地方繁盛之餘也無比重要,尤其是在這個烽火連天的亂世。
時局如此,各路起義軍頻起,皇室勢弱,設立在各州的刺史早已形同虛設,只餘下一個個世家豪門掌控當地。
漳州由公孫家掌控,這個家族在這裡盤踞幾百年,是當之無愧的一方霸主。
賞味樓是漳州城最好的酒樓之一,坐落在主街奉元街上,眼下正是下午,早已過了吃飯時間,可酒樓中依舊熱鬧無比,交頭接耳間大多都在討論前幾日公孫家家主公孫紹小女兒的及笄禮。
「請了閻家那位老夫人做正賓,漳州上下所有有頭有臉的女眷全都到場,聽說那日來客的馬車連公孫家門口的那條街都停不下,整整排出了三條街去。」有人讚歎道。
「如此場面,可惜無緣一見。」有人惋惜。
「不愧是公孫家家主的掌上明珠,聽說家主早已露出口風,要以一半家財做這位公孫姑娘的嫁妝,要是娶了這位,那……」這人警覺失言,立即訕訕住嘴,跟著描補說:「可見公孫家和郭家關係之好。」
他話語中的未盡之意,在場的人自然都明白,雖然心中嗤笑,到底給他留了顏面,沒有表現出來。說到底,在場的人十之八九都有這個想法,他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這和郭家有什麼關係?」消息不甚靈通的人不解道。
「你竟不知?公孫家和郭家有婚約,聽說這位公孫三娘和郭家那位六郎自幼訂親。眼下公孫三娘已經及笄,好事怕是也將近了。」有人解說。
「嘶,這兩家竟然有婚約?那這天下——」有人失言驚呼。
郭家乃當下起義軍中實力最強的一方,公孫家又是人盡皆知的天下首富,兩方若是聯手了,以後如何不就成了板上釘釘的事。
「不好說,不好說。」一群人心中一凜,忙帶過這個話題,又說起了別的。

賞味樓二樓。
這裡被分成一個個雅間,招待的都是漳州城數得上的貴客,一般人便是有錢也進不去。
「姑娘快看,來了——」靠窗的雅間,一直扒著窗戶往外看的婢女急聲說。
「我看看。」公孫月立即過去,大紅色繡團花花鳥紋的襦裙裙角隨著腳步蕩開,輕輕拂過水磨青石地面,蔥白的手指撐住窗戶,從窗縫往外看去。
馬蹄聲響起,路人立時避讓,一行輕騎縱馬而來,領頭的是兩個身穿窄袖圓領袍的青年,其中玄色袍服的那個略微年長,藍袍的則年幼些。
公孫月一掃而過,在玄衣青年身上一頓,目光微動,而後看向藍袍青年。
這個玄衣男子長得挺好看的,可根據消息,這應該不是她那個未曾謀面的未婚夫,那就是另一個。她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藍袍男子,心中暗自估量——略文質彬彬了些,馬術雖然不錯,卻是這行人中最末的。這樣一個人不像是行軍打仗的,反而像個讀書人,雖然也挺好看,不過好像和自己想像中的不一樣。
略抿了抿唇,公孫月神思不由飄遠,回想起昨晚爹爹跟她說過的話。
婚事成與不成,全看她的意思……嗎?
那她是怎麼想的呢?公孫月心裡想著,有些茫然。
正在這時,藍袍人似乎感覺到什麼,忽然抬頭看來,公孫月身子一側,躲過了對方的視線。
還挺敏銳的,不錯。她想。
樓下藍袍人目光一掃,對上了一道好奇的視線,是一個身穿粉色襦裙,眉目如畫的女孩,兩人四目相對。
女孩似乎被驚到了,目光移開,下意識側身閃躲,露出精緻的側臉,肌膚白裡透紅,小巧的耳垂上滿是紅暈,戴著的紅珊瑚耳墜晃動開來,一時間竟分不清哪個更紅。
藍袍人心中一動,禮貌的收回視線,可那雙婉轉水潤的眼眸依舊清晰,心中不由得想起曾經讀過的那句詩——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暗自算著時間,公孫月再次看去,跟著撞進一雙平靜無波的眼眸裡,不由得一愣。
駿馬上,玄衣青年發現藍袍青年的動靜,看了賞味樓一眼,恰巧與再次看來的公孫月撞了個正著,一眼看清公孫月的容貌,他眼睛微睜,有些驚訝。
馬蹄聲清脆的敲擊在青石地面,只這幾眼的時間,一行人已經行過賞味樓,疾馳而去。
玄衣人握著韁繩的手一緊,遲疑了一下,還是沒有停下。
罷了,既然已經看見了,回頭自然能找出對方。
他的身分在這裡,實在不適合在大庭廣眾下表露出對對方的與眾不同,屆時指不定會給對方招來禍事。男人心想,跟著開始思索該如何確定對方的身分。
樓上的公孫月眨眨眼,有些莫名——那玄衣人的眼神好奇怪,就像在哪裡見過她一樣。
可是,她根本沒有印象啊?
「怎麼樣?」聽聞馬蹄聲漸漸遠去,斜倚在貴妃榻上捧著話本看的閻箬看向她,有些好奇的詢問。
她和公孫月是好友,她祖母閻老夫人則是公孫月母親阮湘的義母,閻老夫人喜歡公孫月,一直讓對方直接喊外祖母。兩人自小一起長大,關係親密無間,甚至比親姊妹還要要好。
「還好,就這一眼,看不出什麼。」公孫月轉身在她身旁坐下,懶散的往她肩上一倒,隨口說道。
「還好就是不討厭,後面慢慢相處就好了。」閻箬若有所思,微笑著說。
作為好友,她自然希望公孫月能一切順利,幸福安康。
「還好明明就是一般啊。」公孫月小聲嘟囔,作為最受寵愛的女兒,她從小擁有的都是最好的,被還好這種詞形容的存在,在她的生命中寥寥無幾。
閻箬無奈微笑,「你們之前從未見面,互不瞭解,當然會這樣,熟悉後自然不同。」
「但願吧。」公孫月輕聲說,眼中期待一閃而過。
兩人在這樓裡又消磨了一會兒,起身離開,婢女先行,早已準備好了一切,和馬車一起候在酒樓門口。公孫月和閻箬道別後各自上了馬車,起身回家。


寶祥院是公孫月的院子,位於公孫家景致地段最好的院落,院中珍奇花木無數,可謂是一步一景,巧奪天工。從這裡不管去公孫紹的院子,還是去太夫人處都很方便。
院中的玉蘭抽出了芽,桃花快它一步已然半開,盆中養著的水仙微微顫抖,幽香陣陣,下午的陽光溫暖軟和,風光正好。
洗掉身上沾染的塵土,公孫月坐在妝臺前,由著知秋一點點打理她那滿頭青絲。玫瑰花煉出的精油在髮間輕輕揉搓,香氣隨之散開,落得一室幽香。上好的黃花梨製成的髮梳上雕刻著萬事如意紋,一下一下的在髮間穿梭。
「姑娘。」角落裡的采青上前,低聲喚道。
「嗯?」公孫月隨口應了一聲,從纖毫畢現的琉璃鏡中看了她一眼。
「婢子在賞味樓看到了四姑娘。」采青上前壓低聲音說。
公孫月柳葉似的眉一挑,驚訝中帶著點輕諷,說:「她?還看見什麼了?」
「郭六郎和四姑娘對視一眼,四姑娘……害羞了。」采青低了低頭。
略坐直了些,公孫月半闔的眼睜開,總是過分多情的桃花眼中笑意漸濃,彷彿發現了什麼有趣的物事。
身後的知秋立即住手,退到一旁,雙眼中含憂帶怒。
屋內其他幾個丫鬟雖然沒聽清說了什麼,可看見兩人如此,也跟著放輕了動作,小心翼翼的不敢驚動公孫月。
「郭六郎是什麼反應?」公孫月問,伸手拿起一枚銜珠鳳釵,微微一晃,看著上面米粒大小珍珠穿成的流蘇在半空中晃悠,下面墜著的紅翡耀眼無比。
一時間竟分不清,是自家姊妹覬覦自己的未婚夫這件事有趣,還是這漂亮精緻的鳳釵更有趣。
翡翠乃是阮湘發現的一種新奇的寶石,不同她喜歡的綠色翡翠,公孫月更喜歡這種鮮豔如火的紅翡。
「婢子未曾看見,請姑娘恕罪。」采青頭低得更甚,連忙請罪。
公孫月將鳳釵放回去,又拿起一枚栩栩如生的紫色堆紗牡丹花,花瓣隨著她的動作微微顫抖,恍若真的一般。她心中暗自想著這件事的前因後果,最後一笑。
何必自擾,要知道對方到底想幹什麼,且看著就好了。
「妳去盯著公孫苒。」做下決定後,公孫月輕聲說。
「是,婢子這就去。」采青立即領命,屈膝行禮後退了出去。
知秋上前繼續給公孫月梳著頭髮,公孫月撐著側臉閉目思量,另一隻手下意識在妝臺上隨意勾畫。
公孫苒的目的並不難猜,左右不過那兩個可能,倒是郭陽……也不知道這位郭六郎到底是怎麼想的。
相比公孫苒,公孫月更想知道這位未婚夫的想法。
知秋看著鏡中的公孫月,一開始尚有些擔憂,等目光在她指尖掃過後便放下了心。
還好還好,自家姑娘沒有生氣,只是在想事情而已。
這樣想著,為防打擾到公孫月,知秋沒有開口多言,室內一片寂靜。
待到給公孫月挽起頭髮,正欲插上髮簪時,一陣略微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屋內的寂靜。
「姑娘。」采粉進來後發現屋內不同尋常的安靜不由一頓,跟著繼續說:「家主那裡傳來消息,郭家送上了拜帖,言道明日上門請見。」
公孫月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采粉眨眨眼,巴掌大的小臉精緻可愛。她看了知秋一眼,見對方眨了眨眼,頓時放心,明白自家姑娘沒有心情不好,立即活潑起來,跟著湊到公孫月身後,小聲又難掩激動的說:「姑娘您知道這次陪著郭家公子過來的人是誰嗎?」
雖然沒有明言,可知道公孫家和郭家這樁婚約的人都能猜出,郭家人這趟過來定是為了定下婚期。如此大事,按理說要家主郭盛親自過來以表鄭重,可對方眼下的處境並不允許。這種情況下若遣了一般人來,那就是不給公孫紹面子,不是結親,而是結仇了。
因此,必然要另請一個有身分地位的人來才行。
「哦,是誰?」看她這副樣子,公孫月倒是有些好奇了。
采粉雖然性格外向,格外活潑,可眼下這副激動的樣子卻也很少見。
「是左淵,神武大將軍左淵啊!」采粉興奮的說,一雙眼睛都亮了。
公孫月微訝過後跟著高興起來,「來的竟然是他?聽說這位大將軍身高七尺,面目猙獰能使小兒止啼,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是真的,那得長成什麼樣啊?我們明天去看看!」
說著說著,她就做下了決定。
采粉自然連連答應,屋內其他婢女也是這般反應,她們對這位傳聞中用兵如神的大將軍的模樣也很好奇。
是夜,公孫月用完晚膳,找出繡繃開始刺繡。
這是她的愛好之一,看著那些精美絕倫的紋樣從自己的指尖一點點的誕生,實在是讓人心中愉悅無比。
采青悄無聲息進了屋,若非她刻意踩出腳步聲,屋內的婢女們都發現不了她。
她自幼就存在感極低,哪怕光明正大站在那裡,只要她不說話,別人就極難發現她的存在,這樣的人天生就適合打探消息。
「姑娘,四姑娘準備明日和郭家公子巧遇。」采青的面容清秀,略有些寡淡,站在那裡靜靜的說。
「巧遇?」公孫月含笑說,直接問:「誰幫她的?」
公孫家三房,長房公孫紹乃嫡長,二房全是庶出,三房公孫衛乃繼室所出。公孫紹與公孫衛不和,這件事公孫家人盡皆知。而眼下公孫紹掌家,想要在這個府邸中和外來者來個巧遇,可不是想想就能做到的事情,想要成功,必定要有人相幫才行。
相比公孫苒的目的,她對這個敢在她爹面前鬧么蛾子的人更感興趣。
「新晉的六管事。」采青清楚明白的說。
「看來是我小看了我那位三叔。」公孫月回想了一下,輕諷。
六管事可是在十幾年前就跟著公孫紹了,沒想到他竟然和她那個三叔有牽扯。
嘖,真是想不通,她爹已經把公孫家握在手裡,她那位好三叔怎麼到現在還沒死心,總是想著法子折騰呢?公孫月不解且納悶的想著。
「當做不知,隨她去吧。」收回思緒,公孫月漫不經心的說。
「姑娘?」知春訝異道。
公孫月笑了笑,看她一眼,沒再多說。
知春沒再多說,轉而思考起自家姑娘的用意。


清晨,公孫月難得起了個大早,先是晨練,然後用早膳,之後開始細細梳妝。
知春知夏幾人帶著其他婢女將公孫月今年新做的衣裳都捧出來,由著公孫月挑選。
正紅、紫紅、緋紅、橘紅、玫瑰紅、銀紅,各種各樣的紅色鮮豔奪目,上面的織紋繡樣別致精巧,樣式或華美或飄逸或嬌俏,乃是公孫家請來的製衣大家親手製成。
公孫月目光一掃,選了那件大紅色換上。
繫上腰帶,纖腰盈盈,羊脂白玉雙鯉佩壓裙,大袖衫穿上,袖口用金線繡成的牡丹紋精美絕倫。髮髻梳高,插上金簪鳳釵,牡丹花耳墜花心裡嵌著紅翡,與耳邊的鳳釵紅翡墜子相映成趣。素手纖纖,一串一百零八顆紅翡珠串纏繞其上,墜上的純金牡丹花活靈活現。
她生就一雙柳葉眉,桃花眼,瓊鼻小巧,櫻桃小嘴,容貌明麗嬌豔,一身正紅上身更顯華貴非凡,蘊秀嫵媚。
對著大大的穿衣鏡打量了好幾眼,公孫月滿意點頭,帶著一群婢女浩浩蕩蕩的出發。
唔,三房沒錢,雖然當初她那位偏心祖父給三房留了不少私產,可扛不住三叔能折騰,十幾年下來三房早就只剩下一個空架子。
這種情況下,公孫苒為了面子,向來是往素雅精巧打扮,所以她每次見了公孫月一身珍貴精美的穿著都免不了眼紅嫉妒一番。
對於公孫月而言,每次看見公孫苒羨慕得臉色都變了卻要強自忍住,都會忍不住覺得十分有趣。今天想來也是如此,只是不知對著那位郭家六郎,她的好四妹能不能忍得住了?
公孫月嘴角笑意漸濃,滿臉的興趣盎然。

正堂茶香裊裊,公孫紹高居上首,左手坐著一玄袍一藍袍的兩個青年。玄袍沉穩,藍袍開朗,他仔細打量著玄袍男人,笑意略濃,談話中滿是止不住的讚賞,至於藍袍青年,他卻沒怎麼在意。
玄袍男人五官深邃,生就一雙劍眉鳳眸,鼻梁挺直,唇角含笑,坐在那裡腰背挺直,不論公孫紹說什麼都能接上話題,並且聊上幾句,說起話來不疾不徐,看起來溫和沉穩。
他就是天下聞名的神武大將軍,左淵。
左淵身邊坐著的藍袍青年容貌俊雅,不像左淵那樣帶著溫和的英氣,反而有些文秀,正是郭陽。他認真聽著左淵和公孫紹的對話,看似平靜,臉上的笑容卻有著微不可察的僵硬。
左淵餘光一掃,心中暗歎,在公孫紹這個老狐狸面前裝樣,郭陽的火候還不夠。
不過公孫紹的態度……這樣略有些冷待忽視的模樣,可不像在面對女兒的未婚夫,而且郭陽的身分在此,他可不是一般人。
老謀深算如公孫紹不會不懂這個道理,是有心而為的考驗,還是對方另有想法?
心中思量,左淵斂眸。不論如何,這樁婚事必須成功,連番戰事雖得勝利,可定亂軍元氣已傷,到了這個地步,公孫家的支持至關重要。
天下十三州,如今定亂軍才掌握六州之地而已,此外還有佔據登州與常州的范家,掌控複州泉州俞州的莊家,被三方勢力圍在中間的江州皇室,以及緊鄰他們定亂軍和莊家的俞州,位於海邊的漳州公孫家。
他此次前來,便是想要藉聯姻一事,讓公孫家徹底站在他們郭家定亂軍這一方。
公孫紹言笑晏晏和左淵說著話,間隙掃一眼郭陽,在他微抿的唇角略過,指尖不由一頓——心思淺薄,不成氣候。他心中冷哼,就憑他也想娶他的小如意?作夢!
「爹爹。」輕巧的腳步聲傳來,女孩兒清脆帶著嬌意的聲音跟著響起,一身大紅色衣裙,美到奪目耀眼的公孫月從門口走進來。
左淵手上動作微不可察的一僵,他垂眸掩去其中的驚訝,這才慢慢睜開雙眼,平靜看去——她竟然是公孫紹的女兒?
「有客人啊?」公孫月目光一掃兩人,就見依舊一身藍袍的郭陽正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她眸光微動,視線一轉就和玄衣人四目相對,不由得一頓,跟著施施然的移開,就像昨天偷看被逮住的不是她一樣。
反正偷看的人那麼多,他應該不會計較的吧……公孫月眨眼,不確定的想。
「如意來了。」如意是公孫月的小名。公孫紹立即笑了起來,看了看左淵和郭陽,說:「這位是左淵左將軍,而他則是郭家六郎。」
公孫月眼睛微睜,驚訝的看了眼左淵,在對上那雙溫和的眼睛後立即反應過來,忙不迭的換上微笑,微微頷首,道:「見過左將軍,郭六公子。」
左淵溫和的點點頭,道了句姑娘好。
郭陽抬頭微笑,站起身彬彬有禮的說:「見過公孫姑娘。」
公孫月燦爛一笑,目光直視郭陽,毫不掩飾她的打量。郭陽亦不曾躲閃,卻未曾回看公孫月,只從容淡然的站在那裡,目光虛虛落在半空,唇角含笑,一副十分守禮的模樣。
一對年齡正當的少年男女相對而站,一粲笑一微笑,看起來竟是極其登對的模樣。
公孫月目光一轉,收了回來,嘴角的笑意微不可察的淡了一分。
這人看起來是很守禮,她沒感覺到對方不喜自己,可相對的,她也沒感覺到對方喜歡自己。不知道是真的含蓄,還是徹頭徹尾的虛偽,希望是前者吧。公孫月心想。
公孫紹看了眼自家女兒便知道她心情一般,顯然和未婚夫的第一次見面並沒有給她帶來什麼愉悅之感。想到這裡,他的眉先是微微一皺,然後又舒展開,眼中還帶著點笑意。
不喜歡也好,正好他也不喜歡這個郭陽。
心裡想著,公孫紹溫聲開口,「如意,郭陽第一次來我們家,妳帶他出去轉轉,也好一盡地主之誼。」
「是。」公孫月立即應下,嬌俏一笑,「那爹爹我這就出去了。」
公孫紹心中發軟,笑得愈加溫柔,「去吧,小心些別磕碰著了,帶好婢女。」
「知道啦。」公孫月嬌嗔的看了眼自家爹爹,不滿他的叮囑,她又不是小孩子了,然後笑著對郭陽示意,「郭六公子,請。」
郭陽自然同意,邁步上前與公孫月並肩,和聲說:「公孫姑娘不必太客氣,喚我六郎便好。」
公孫月轉眸看他一眼,眉目流轉,自帶多情,郭陽神色微動,本落在公孫月臉上的視線微微一動,移開了些許。
「六郎?」公孫月舌尖輕捲,嬌軟的聲音撓得人心尖發癢。
「是,我家中姊妹都是這般喚我。」郭陽輕聲說,容貌俊秀,斯文有禮。
收回視線,公孫月又笑道:「那我便卻之不恭了。」至於怎麼稱呼她,她卻沒說。
在郭陽看不見的地方,公孫月眼中思緒一閃,若有所思。
雖然郭陽竭力克制,可她還是感覺到對方面對她時的刻意躲避,為什麼?
公孫月的話音落下後,郭陽沒有接話,她也不急,只不急不緩的朝前走著。
幾步之後,郭陽輕聲開口,似乎帶著些笑意,「漳州靠海,我還是第一次來海邊,公孫姑娘,不知道大海是什麼模樣?」
公孫月漫不經心的邁過門檻,婢女忙上前提起她的裙襬。
她眉一揚,不甚在意的說:「也就那樣吧。」
也就那樣,是什麼樣?郭陽抿唇,眼底不悅一閃而過,一時間未再開口。
知春抬眼默默掃視一眼,兩個天之驕子碰到一起,自然要有一個願意後退一步。郭家雖然勢大,可公孫家也不差,怎麼看著這位郭公子是想要擺架子,讓她們姑娘主動了?
感受著身側之人越發緊繃的氣息,公孫月眼角不甚在意的一挑。她不過說幾句話而已,這人就有些不高興了,就這?嘖,怎麼,還想要她捧著他不成?
郭陽不說話,公孫月也沒有說話,只施施然的帶著人往花園去。
雖然只是二月,可花園那一片桃花林這會兒正是妍麗之時,爹讓她帶著郭陽轉悠,那她就去吧,正好也讓她看看公孫苒的目的。
相比公孫月的怡然自得,郭陽顯然有些不悅,雖然他極力裝作平靜的樣子,可跟在公孫月身邊的婢女們全都習過武,這點不同還是能看出來的。
桃林綿延,一場春風,花枝顫動,花瓣如雨。
「桃花淺深處,似勻深淺妝。」便是有些憋悶,郭陽看到這片桃林後,心中也不由舒暢開來,跟著誦出前人的一句詩。
聽到這句,公孫月下意識想起下一句「春風助腸斷,吹落白衣裳」,她柳眉一擰,頓覺掃興。
「六郎博學。」頂了一下自己的小虎牙,她毫不上心的隨口讚道。
這句話不知哪裡撓到郭陽的癢處,竟讓他笑了一下,轉過頭準備和公孫月搭話,就見到她那一臉的漫不經心,口中那句話就頓住了。
回過頭,郭陽沒再說話,他不想和這個滿身驕縱、毫無嫻淑之氣的女子廢話了。
絲毫不知道自己又一次戳著了郭陽的不喜之處,公孫月正疑惑怎麼毫無動靜的時候,一個不甚起眼的僕役忽然急匆匆的走過來。
「不好了姑娘,太夫人的貓兒溜進您的寶祥院,不知鑽去了哪裡,您快回去看看吧。」
曾祖母的貓?公孫月眼睛微睜,不悅一閃而過,竟然拿曾祖母的愛寵作筏子?
本來尚且從容的她心中頓時升起了怒意,轉身看向郭陽,她臉上笑意變淡,說:「六郎且先看著,若倦了就讓僕役帶你回去,我有事,先離開了。」
郭陽自無不應,公孫月帶著歉意笑了一下,轉身在婢女們的擁簇下離開。
而走出一段距離後,在桃樹的掩映下,采青悄無聲息的掉了隊,前面帶路的僕役絲毫沒有察覺。
公孫月回來立即讓婢女們去找貓,自己則漫不經心的想著桃林那裡會是什麼情況。
桃林內,郭陽欣賞了一會兒便準備離開,僕役在前方帶路,他昂首前行,心中回想著出行前父親對他說的話,與公孫家的婚事必須成嗎……
再一想剛才公孫月的言行,眉不由得一皺,這時一道輕柔婉轉的聲音響起——
「好曉露,妳快些,父親正等著呢,再慢些湯就要涼了。」
隨風飄來一股清淡的鮮香味道,郭陽立即找出聲音的源頭,正是前面那條路口,他腳步一頓,免得衝撞到對方,聽這說話的口吻,明顯是公孫家的姑娘。
粉色裙角一閃,繡著白色小花的繡鞋露出,容貌精緻,眉眼溫婉如畫的女孩正回頭說著什麼,郭陽立即認出是昨日賞味樓裡看見的女孩。
眼見對方沒有注意這裡,似乎一個不小心就會撞上他,他頓時想起自己那位好父親後院的爭寵手段,初見時在心中升起的那點兒好感立即散去,腳尖一動,準備避開。
「姑娘,小心。」
一道提醒的聲音比他的動作更快,女孩兒身後的婢女伸手就拉住了她。
「嗯?見過這位公子。」她似乎有些懵,看見郭陽後先是一怔,忙不迭的低頭行禮。
「見過姑娘。」郭陽止住動作,心中微微有些尷尬,原來是他想多了。
也是,這可是大家出身、精心教養的姑娘,怎麼能跟父親後院的那些女人相提並論?這簡直是對人家姑娘的侮辱,還好他剛才沒有表現出自己的意思。
因著自己的誤會,郭陽有些愧疚,面上的笑就更盛了些。他本就生得不錯,又一身文雅之氣,一笑頓時有些公子翩翩、溫潤如玉的感覺。
對面的女孩兒螓首微垂,水潤杏眼抬起飛快掃過,而後垂下眼瞼不敢再看。
「剛才是我失禮了,還請公子莫要怪罪。」說著話,她耳垂又泛起了紅暈。
「無礙。」溫聲說完,郭陽憶起剛才女孩兒急急止步的神態,心中微微一動。
「多謝公子,我先走了。」女孩兒再次盈盈一拜,輕聲道謝,而後帶著婢女直接走了。
郭陽待女孩兒走過,這才邁步,繼續往待客的雀鳴院走去,僕役安靜帶路,沒有多言。
采青悄無聲息的在幾人身後出現,不解的看了眼走遠的公孫苒。她費盡心思和郭陽巧遇,怎的就說這幾句話,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未透露?難道是她們想多了?
心念轉動,采青跟上郭陽,直到他進了雀鳴院,才直接回了寶祥院和公孫月稟報。
「不奇怪。」看著采青眼中的不解,公孫月輕笑,她坐在小几旁小心剪著手中的桃花,一枝枝插進白淨如玉般的白瓷花瓶,仔細調整角度,剪去累贅之處。
剛剛亂糟糟的寶祥院早已經恢復平靜,那隻被傳不小心跑進寶祥院的貓兒,在公孫月回來後不久就被找到,送了回去。
一片花瓣落下,蔥白淡粉的指尖捏起,放在一旁的玉色淺盤中。
「郭陽大家出身,想必沒少見後院之事,公孫苒若是做得太明顯定會引起警覺,所以……」
剩下的話不必再說,在場的人都已經懂了。
「四姑娘好算計。」知夏略有些不悅的道,而後又說:「姑娘,您準備如何做?」她有些憂心,郭陽可是自家姑娘的未婚夫,四姑娘卻動了心思,不成還好,若是成了,自家姑娘豈不就淪為笑柄了?
「什麼都不做。」公孫月小心剪去多餘的枝椏,漫不經心的說。
一眾婢女不解,知春拉住還欲再問的知夏,搖了搖頭,示意她安靜。
公孫月思緒轉動,一點一點調整著眼前這瓶花,許久後終於滿意的放下剪刀。
「這樣也好,郭陽的心思不顯,我看不出來,就讓公孫苒去探探我這個未婚夫到底是什麼樣的脾性吧。」公孫月笑著說完,起身淨手,邊道:「走,我們把這花給曾祖母送去。」
公孫家在漳州經營幾百年,根深葉茂,旁人不可輕動,且富甲天下,手中珍奇貨物無數,又有世上最好的鋼鐵冶煉技術,天下兵器五成出自他們家,加之位於海邊,擁有無數海船,若是想走誰都留不住。
這樣一個打不動逼不得的角色,在亂世未曾平定的時候,沒有人會愚蠢到想去動,也就是說,以她的身分,只有她挑人,沒有別人挑她的。當然,若是天下平定,他們公孫家說不得就成了當權者的眼中釘肉中刺,不過那還早,且不急。
郭家想要聯姻,為的就是讓一直中立的公孫家徹底倒入自家陣營,不過郭陽似乎有著別的想法。眼下是郭家離不開公孫家,不是公孫家想要巴結著郭家,他不想著如何討她歡心,反而端著架子,這就有意思了。
想著公孫月就笑了,據她所知,郭盛這個定亂軍首領的位置,坐得可不是那麼穩當啊。

福寧院,公孫太夫人的院落。
太夫人是個端方大氣的性子,年輕的時候治下嚴謹,行事雷厲風行,老了反而柔和了些,甚至迷上禮佛修心。
公孫月去的時候太夫人正看著經書,太夫人溫和的看她一眼,一招手,身後的嬤嬤上前將一個木匣捧給她。
公孫月接下,一副好奇驚喜的模樣,「我看看曾祖母又給了我什麼好東西?」
打開一看,裡面是一套孔雀頭面,孔雀尾羽展開,上面的羽毛紋路清晰精美,羽心和眼睛都鑲嵌著罕見無比的藍綠色寶石,華美至極。
公孫月頓時睜大了雙眼,滿是驚豔,寶石雖難得,可她那裡也是有的,重要的是這份常人沒有的巧思。
「太漂亮了,看來我得找繡娘再做兩身新衣裳才是。」公孫月讚道。
「收著吧。」太夫人眼底浮起微笑,她素來不苟言笑,這般清淺的笑意已經表明她很開心了,「貓那事我已經解決了,剩下的事妳自己來。」
太夫人之前掌管家務幾十年,公孫苒那點小手段連公孫月都瞞不過,更何況是她,不過她並不準備插手。小輩的事就讓小輩自己解決,往後的時日還長著,就當做是歷練了。
對此公孫月心知肚明,立即自信一笑,「曾祖母放心,沒問題。要是這點兒小事我都辦不好,豈不是枉費了您對我的教導。」
太夫人滿意的嗯了一聲,再度拿起佛經。
公孫月笑了笑,行禮告退後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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