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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宅鬥宮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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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海E130401

《深宅侍妾》

  • 作者清瓷 追蹤作者
  • 出版日期:2022/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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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不敢奢求,也不敢作夢,卻不料他給了她所有──
兩人光明正大並肩而立,她享盡尊榮與獨寵……

 
經過上輩子慘遭毀容又流落街頭活活凍死的情況,
丫鬟阿胭不願再被逼著代替江家姑娘去周家做妾,
可誰知道她鼓起勇氣自殘,躲過了一劫,卻逃不過新的劫數,
江家少爺看中了她,惹得少奶奶嫉妒發賣她,
兜兜轉轉,竟被周家買下送去伺候客人平宣侯……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平宣侯謝慎之是她上輩子做鬼時跟著的公子,
他性子好,人品佳,只要能被他帶回京城,她就能逃離這堆爛事!
只是……要讓公子喜歡她、要討好公子怎麼這麼難?
她紅袖添香,結果磨墨磨到墨汁亂濺,磨到手發酸,
她伺候更衣,結果害羞到扣子半天解不開,最後只能睡外間,
雖說公子沒有生她的氣,也默許她繼續努力引誘他,
卻不料周家人又找麻煩,這回竟是要拿她給病倒的周少爺沖喜……
清瓷,女,80後出生,巨蟹座,
性格開朗,高興了就笑,相信愛笑的女人運氣都不會太差。
從最初看第一本小說開始,就和文字結緣,漸漸地有了走上寫作道路的夢想。
喜歡看書,喜歡音樂,泡上一杯清茶,手捧一本書,
坐在午後的陽光和這五彩繽紛的世界裏,專注著自己想做的事情,
從來都是一種簡單的幸福和快樂,沉澱,
更叫人一步一個腳印,每一步都承載著自己最初的夢想和點滴的快樂。
簡單、隨性、常常有著奇奇怪怪的幻想,
這樣一個從不完美,卻努力享受人生道路上的美好的我,
最想將那些幻想和情感拿筆端一字一字寫出,叫每個人都能在閱讀中得到快樂和樂趣。
成為一道光

有些時候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事情,會讓人很難想像當事人的感受,就會用自己的理解去質疑事件的發生,這也就導致檢討被害人的言論出現。
比如遇到了騷擾,會出現「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是妳長得太漂亮」等等言語,又比如被人排擠霸凌,也可能出現「是不是你態度有問題」、「你要跟人家好好相處啊」、「你怎麼這麼沒抗壓性」這類的話,聽在被害人的耳中,這可能都是二次傷害,甚至會質疑是不是真的是自己的錯。
有些時候說出來的話只是不經意的,也並不是存心要傷害誰,可是都會在聽的人耳裡留下痕跡,就像《深宅侍妾》的女主角阿胭。
她身為奴婢,從小就被教導著要溫順聽話,而她所伺候的主子們,也從不把下人當人看,她動輒得咎,為了保住性命,也只能更加小心謹慎地過活,即使如此,她還是因為她的美貌而遭遇了許多嫉妒、覬覦,生活充滿挫折。
然而羅曼史夢幻的地方或許就在此,她遇見了身為侯爺,卻從不曾因為她身分低微就把她當成附屬品的謝慎之,從此擁有了新的天地。
這兩人愛情最美好的地方或許便在這裡——謝慎之知道阿胭所有的經歷,即使在別人眼中全是汙點,不管是誰都對她指指點點,對她不屑,可對謝慎之來說那只是單純的過去,他看重的是阿胭這個人,無論身分高貴或低微,無論有才或平凡。
如果每個人都可以如同故事中的男女主角遇見一個溫暖同理自己的人,自己也能抱持溫柔,以同理心待人,想來世界會更加美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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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自殘想避劫
淮安,江府。
大姑奶奶被周家老爺失手打死了——這消息自打今早傳到江府,府裡的氣氛就變得格外的凝重。
大姑奶奶的生母阮姨娘聽到這消息,當即就暈倒過去,醒來後人就好似瘋了,一直嚷嚷老太太不慈,說是老太太將大姑奶奶害死了。
身邊的婆子聽見這話,大駭之下忙叫人堵住了她的嘴,可話到底是傳了出來,這會兒府裡上上下下沒有不議論的。
「阮姨娘這話不錯,大姑奶奶可不就是被老太太害死的。當年若不是老太太拿三少爺這個親弟弟威脅,大姑奶奶怎麼會給那周老爺為妾,那周老爺可比咱們老爺還大了七歲,又心狠手辣專愛折騰女子,聽說大姑奶奶生前每次回來身上都青青紫紫的,甚至還帶著鞭痕,因著這事阮姨娘私下裡就哭過好幾回。」
「我早就琢磨著早晚有一天大姑奶奶會被折騰死,只是沒想到竟會這麼快,算起來大姑奶奶進那周府也才三年。」
「那周家勢大,周老爺如今雖只比咱們老爺高一級是正七品的知縣,可周老爺當年有個侄兒送到了宮裡去,聽說如今是什麼司禮監的秉筆太監,連皇后娘娘都要給他幾分薄面,以後要靠周老爺這支給他養老送終,哪裡是咱家老爺這個八品的縣丞能追得上的。
「要不是因著這緣故,咱家老太太怎將大姑娘嫁給了那周老爺,咱們姑娘到了周家說不好聽就是個姨娘,是個玩意兒任人打罵作踐的,如今送了性命,家裡礙著周家的勢,竟是連鬧都不敢鬧了。」
「這也罷了,人都死了再說什麼都沒用了,我可聽說老太太不僅不敢去鬧周家,還尋思著再送一位姑娘給周老爺呢。如今這府裡的姑娘呀,不就只剩下咱們太太生的二姑娘了。」
「胡說,二姑娘可是嫡出,老太太怎麼能捨得?再說,太太可是個厲害人,若知道了此事,肯定會鬧一場的。」
「妳這蠢貨,太太是當人兒媳的,怎麼能拗得過老太太。太太膝下又不只二姑娘一個,還有大公子呢,為著大公子的前程,太太難道敢得罪了周家?」
等到說話的兩個婆子走遠了,阿胭才從假山後出來。
她穿著一身薄荷色繡折枝梅花褙子、白色挑線裙子,身量嬌小,眉眼卻是極為好看,此時臉色分外蒼白,手裡提著一個青瓷食盒,因為太過用力手指有些泛白,若仔細看更能看到她肩膀微微顫抖著。
上輩子老太太就是打算將二姑娘送到周家,不過二姑娘以死相逼,斷不肯去,太太便想了個主意,叫她這個當丫鬟的替二姑娘去了周家。
只是轎子才抬進周家,周夫人見她生得美貌就容不下她,叫人拿了剪子劃了她的臉,她臉上長長一道傷疤,周老爺心生嫌棄自然對她沒興致,就將她趕出府去了,她又冷又餓,最後凍死在大街上。
她死後魂魄出竅,附身在一位路過的公子手腕戴著的紫檀佛珠上,跟著上了馬車,去了京城,之後一直留在公子身邊,直到公子被人算計中毒死了、佛珠斷了,她便也失去意識,不料醒過來的時候竟回到了大姑娘被周老爺打死的消息傳回江府這一日。
阿胭用力咬了咬嘴唇,疼痛讓她思緒清明了些。
她自然不想再走一遍被送去江家的路,可是江老太太生性不慈,御下極嚴,府裡每個門都有人把守著,想逃是絕對逃不出去的,再說,她的賣身契還在太太楚氏手裡,她即便逃出去了也是逃奴,又沒有路引,倘若被抓回來是要活活杖斃的,甚至連累祖母。
她怕痛,不想被那樣活活打死。
於是阿胭想了良久,終於是下了決心,裝作踉蹌跌倒在地上,嘩啦一聲,青瓷食盒碎了一地,她抓起一塊兒薄薄的瓷片,狠狠心在自己額頭上用力劃了一道,隨著她的動作鮮血瞬間流出,順著她的臉頰流了下來,看起來駭人得很。
阿胭將臉上的血抹開,忍著額頭上的疼痛起身回了瓊芙院。
她踏進院子的時候,半張臉都是血,胳膊上也傷了好幾處,衣裳都破了,看起來狼狽極了,她這副樣子將廊下站著的丫鬟全都嚇了一大跳。
「阿胭妳這是怎麼了?」幾個丫鬟忙湊過去問。
屋裡頭裘嬤嬤聽著動靜出來,見著孫女兒這模樣也嚇了一跳,待問清楚情況,知道是不小心摔倒了,額頭撞在了打碎的青瓷食盒上受了傷,少不得心疼道:「妳這孩子是怎麼了,今早起來就心不在焉的,這會兒還摔得這麼重,若留了疤往後可怎麼好……」
不等阿胭回答,屋裡頭就傳來聲音,是一等丫鬟紫鶯——
「姑娘問,出什麼事了鬧哄哄的?」
二姑娘江芙跟前有四個大丫鬟——紫鶯、秋雁、碧綃、阿胭,紫鶯平日裡不大瞧得上阿胭,今兒個便是她支使阿胭去膳房拿東西的。
裘嬤嬤臉色微微一變,對著阿胭道:「妳先回屋去,請了醫婆瞧瞧,可別破相留了疤。」說著,就掀起簾子進屋回稟了。
屋子裡,二姑娘江芙正繡著花,聽完裘嬤嬤稟明的事情,叫人拿一瓶子藥送過去,裘嬤嬤替孫女阿胭謝過江芙,紫鶯卻是和秋雁對視一眼,彼此都露出幾分不快和嫉妒來。
好個阿胭,仗著自己是裘嬤嬤的孫女兒整日裡就要這要那的,一個卑賤的奴婢,也值當姑娘送她一瓶好藥。
這府裡誰都知道她只是裘嬤嬤在路上撿的,被裘嬤嬤認作孫女兒帶回了江家。裘嬤嬤也是個蠢的,養個孫女兒有什麼用處,又不是親的,難不成還指望阿胭往後給她養老?
紫鶯和秋雁磨蹭著不肯去送藥,碧綃見著,忙自己從櫃子裡拿了藥瓶出去了——四個大丫鬟裡,只碧綃待阿胭比較好,不過因著怕得罪了紫鶯和秋雁,也不敢太過親近就是了。
裘嬤嬤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暗惱,卻是沒有做聲。


到中午時,瓊芙院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有人慌慌張張進來。
「姑娘不好了,奴婢聽說老太太想將姑娘送去周府,當那周老爺的新姨娘呢。」
江芙聽著這話,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差點兒就暈倒過去。
她猛地站起身來,不敢置信道:「妳說什麼?祖母莫不是瘋了?」
未等那丫鬟開口,就見著母親楚氏來了。
楚氏臉上也帶了幾分凝重,顯然也聽到了這消息。
見著母親進來,江芙哭著撲進楚氏懷裡,道:「母親,我聽說老太太想叫我進周家,我不要,我是江家嫡女,又不是庶出的,我才不要給那周老爺當新姨娘,女兒死也不去。大姊姊都被他打死了,老太太這是想叫女兒也被打死嗎?」
楚氏拍著江芙的背溫聲安撫,「不哭了,妳放心,娘不會叫妳去周家的。」
她也是剛剛才聽到這消息,卻沒有多麼震驚,對於婆母的狠毒她這些年早就領教了,自然知道那老婆子為了巴著周家,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只是,芙兒是從她肚子裡出來的,她絕不會將芙兒送去周家那個火坑,來的路上她已經想好了法子。
楚氏眸色深沉,對著裘嬤嬤道:「妳去將姑娘身邊的幾個一等丫鬟都叫進來。」
裘嬤嬤領命去了,很快就領著三個丫鬟走了進來。
見著阿胭沒有來,楚氏看向了裘嬤嬤。
裘嬤嬤解釋道:「太太恕罪,阿胭從膳房回來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打碎了食盒,額頭正好撞在食盒的碎片上劃了好長一道口子,滿臉都是血,老奴見她傷的重,叫她回屋歇著,請醫婆來看了。」
楚氏看了她一眼,沒有問阿胭一個大丫鬟怎麼去了膳房。
奴婢們的這點兒小爭鬥她並不會過問,不過也知道女兒房裡這幾個大丫鬟的脾性,猜到多半是紫鶯支使阿胭去的,阿胭向來性子軟。
楚氏目光轉向跪在地上的三個丫鬟,紫鶯三人臉上俱露出緊張的神色。
沉默好半天,楚氏道:「妳們伺候了姑娘多年,我自問平日裡待妳們不錯,妳們姑娘更待妳們如姊妹,如今她遇著事了,妳們哪個願意替她去周家?」
楚氏的話音剛落,幾人全都臉色慘白,大姑娘落得那樣的下場,她們才不願意去死。
楚氏見著她們的表情,臉色沉了下來,看著恨不得將頭埋進地裡的紫鶯,冷笑一聲道:「妳眉眼間和芙丫頭最是相像,就妳吧。我收妳為義女,給妳改名江鶯,妳弟弟的賣身契我也還給他,往後他就是自由身了,可以讀書科舉,若能考中,妳一家子也算是有個好前程了。妳若不願意,不願護主的丫鬟我們江家也留不得,妳就別怪我狠心叫了人牙子進來將妳賣到那骯髒的地方。我給妳兩條路,妳且選一個吧。」
楚氏這話分明就是威脅。
紫鶯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滲了出來,可卻根本沒有別的選擇,只能掩下眼中的恨意重重磕了個頭,「奴婢願意替姑娘去周家。」
聽著她的話,楚氏的臉色緩和了幾分,溫聲道:「好鶯兒,往後江家就是妳的娘家,妳比芙兒大一歲,芙兒也就是妳的妹妹了。往後妳是二姑娘,芙兒是三姑娘,我會吩咐下去,府裡上上下下往後都這麼叫。」
如今的江鶯臉色蒼白,一絲笑都扯不出來,太太這是要將事情坐實,叫她頂替了二姑娘的位置,江芙當個三姑娘是最安全的。
楚氏知道自己這事做的有些不厚道,可她也不覺得有什麼愧疚,左右都是銀子買回來的奴婢,能替主家擋災是她們的福氣,再說她也不是沒給江鶯好處,她還了她弟弟賣身契,相信她老子娘都是樂意的,這世道女兒如何能比得過兒子呢?
楚氏轉頭吩咐人專門收拾出一處院子來,說是給二姑娘江鶯住,還叫自己身邊的兩個粗使嬤嬤去伺候江鶯,實際上是看管她,怕她逃跑了。
就這樣,江鶯被一行人半擁半迫著出去了。
楚氏又安撫了江芙幾句,也回了自己的住處。
秋雁臉色白了又白,她想不明白,明明她們四個丫鬟裡容貌最好的是阿胭而不是紫鶯姊姊,而且因為裘嬤嬤的關係,姑娘平日裡也待阿胭最好,什麼好吃的都肯給她,如今不該是她替姑娘去周家嗎?怎麼偏她今日受了傷?
這般想著,秋雁就出了院子一路到了後罩房,推開了阿胭的房門。
秋雁指著阿胭道:「平素看妳是個好的,沒想到竟也城府這般深。妳說,今兒個妳是不是故意弄傷自己的,妳早就知道太太會叫人替姑娘去那周府!」
醫婆已經來過了,阿胭此時額頭上包了厚厚一層紗布,紗布上還滲出鮮紅的血來,看起來著實有些駭人。
小姑娘坐在軟榻上,神色怯怯的帶著詫異,不知道秋雁為何突然闖進來,不解地出聲問道:「秋雁姊姊,這是出什麼事了,姑娘怎麼了?我怎麼一點兒都聽不懂。」
秋雁指著她還要罵,這時裘嬤嬤回來了,見著屋子裡的情況,當下就沉了臉,站在阿胭的身前護住了自己的孫女兒。
「妳這是做什麼,我知道妳平日裡和紫鶯要好,可這事情是太太的主意,和我們阿胭有什麼干係。難不成我們阿胭還能掐會算了,料到會有這麼一齣事兒,提前劃傷了自己的臉想要躲過去?再說,我們阿胭額頭傷的這麼重,聽醫婆說養得不好就要留疤了,這世間哪個女子能狠心毀了自己的容貌?」
秋雁雖說嘴不笨,可對上裘嬤嬤就一點兒都不夠看了,更何況裘嬤嬤是楚氏的陪房,平日裡本就比她們這些奴婢要高一等,她不敢造次。
見著秋雁不說話,裘嬤嬤又道:「妳若是可憐紫鶯,自己去求太太代替她去便是,我這老婆子也高看妳一眼,妳自己不敢,偏來指責阿胭是什麼意思?我告訴妳,阿胭性子弱,可也不是沒人護著的,妳別想專挑軟柿子捏。」
秋雁聽著這話,心虛之下只能轉身走了。
等她走了,裘嬤嬤呸了一聲才轉身看阿胭。
小姑娘額頭上包著厚厚一層紗布,紗布上滲出鮮紅的血來,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只是小姑娘生得美,肌膚白皙勝雪,一雙好看的眸子如那秋水,受了傷便只給她添了些弱不禁風的羸弱之美。
裘嬤嬤一直知道自家孫女兒好看,卻頭一回發現,竟是如此好看。
「祖母……」沒等裘嬤嬤開口,阿胭便撲到她的懷中哭了起來。
上輩子,她被送去了周府,祖母求太太收回成命無果便追去了周府,卻被周府的下人拿棍子活活打死了。
她至今都記得祖母滿身的血,在她懷裡一點一點沒了氣息。
阿胭想著那一幕,哭得益發厲害了。
裘嬤嬤還以為她是被欺負了心裡難受,忙柔聲哄道:「別怕,別怕,有祖母護著妳呢,誰都不能欺負了我的阿胭。和祖母說說,今兒個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好端端的,怎麼就跌倒劃傷了額頭?」
她在府裡當了這麼多年的差,並非是個蠢笨的,在回來的路上就覺得孫女兒這回傷得實在是太巧了,巧到由不得叫人多想。
阿胭臉白了白,朝屋外看了看,見著沒人才拉著裘嬤嬤坐在了自己身邊,哽咽地道:「祖母,我昨晚作了個夢,心裡好害怕。」
阿胭看了自家祖母一眼,便將前世自己如何被太太送到周家,如何被周夫人劃了臉又被周老爺趕出周家,凍死在路上的事情說了出來——之後附身在公子佛珠上去了京城的事情她沒有說。
「當時您跪在地上求太太,頭都磕破了太太都沒有動容,後來您追到了周家,被周家的下人打死了。」阿胭抽噎了聲,「祖母,我心裡好怕,才自己裝作不小心跌倒劃傷了額頭,祖母別怪我撒謊好不好?」
看小姑娘紅著眼睛,聲音怯怯的,眸子裡滿是不安和緊張,裘嬤嬤眼圈也紅了,良久才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頭,「好阿胭,是老天庇佑妳才叫妳逃過這一難,可見我們阿胭是有福之人。」頓了頓,裘嬤嬤神色轉為嚴肅又道:「不過作夢的事情阿胭和誰都不准說,人心險惡,他們知道會害了妳。」
阿胭用力點頭,「我知道,若是被人曉得了,我會被逼著喝符水,還會被人以為是妖怪。」
裘嬤嬤點了點頭,安撫著阿胭睡下了,自己則思索起阿胭方才說的那個夢來。
她是信自個兒孫女兒的話的,因為阿胭膽子小,從來不會說謊,再加上今日瓊芙院發生的事情,她更不能不信。
所以她分外寒心太太的所作所為,今兒個若不是阿胭自己聰明,說不定如今要去那周家伺候周老爺的就不是紫鶯而是她的阿胭了。
她自以為是太太的心腹,太太對她有幾分善意,到頭來太太卻是對她那麼心狠,連條活路都不肯給她留——阿胭是她的命根子,太太將她送去了周家,就是一點兒也不顧及她這個伺候了她多年的老人。
想著這個,裘嬤嬤的心益發冷了下來,心中也湧起一股恨意來。


周府外不遠處的大街上停著一輛馬車,街上喧譁熱鬧,吆喝聲叫賣聲此起彼伏從馬車窗戶傳了進去。
趕車的是位身著墨青錦衣的男子,聽著這喧鬧聲微微皺了皺眉,等了好一會兒,才恭敬地朝著簾內道:「主子,那便是周府了,咱們可要進去?」
簾子被掀起一角,只見裡頭坐著個身著暗藍紫緙絲竹紋錦衣的男子,男子面如冠玉,長眉若柳,鼻梁高挺,薄薄的嘴唇唇色偏淡,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內斂矜貴的氣質。
這公子不是旁人,正是十四歲便跟著老魏國公行軍打仗,立下赫赫戰功,弱冠之齡便被皇上封為平宣侯的老魏國公幼子謝慎之。
今年四月,司禮監秉筆太監周緒被彈劾在祖籍淮安縱容族人欺男霸女為害百姓,更被指出周氏一族和淮安知府沆瀣一氣,貪贓枉法,收受賄賂,拿著司禮監的名義廣收金銀財寶,以至於淮安只知司禮監和周家,並不知皇帝。
周緒痛哭流涕拒不肯認,皇上便派謝慎之來淮安查明此事,如今雖才來淮安一天,周家過去的一言一行已經盡數入了謝慎之耳中。
謝慎之勾了勾唇角,指節在面前的檀木方桌上扣了幾下,聲音帶著幾分矜貴和冷漠,卻又格外的好聽,「行,本侯爺也正好見識見識周顯榮後宅的溫柔鄉,聽說淮安半數的美人都在周府呢。」
趕車的屬下名叫青陌,聽著自家主子這話,嘴角不由得微微抽了抽。
還見識美人呢,主子向來不近女色,在京城裡都差點兒被傳成斷袖了,若真能瞧上哪個美人收入房中,老國公在地底下也能高興得爬起來。
「那屬下去敲門。」青陌沒將腹誹說出來,面不改色應了一聲,下去敲門了。
很快的周府大門打開,周顯榮面色緊張又強擠笑容迎了出來。
他身材發福,走到門口已經有些喘了,見到身著暗藍紫緙絲錦衣、周身透著尊貴之氣的謝慎之,忙拜下,「下官見過平宣侯。」
謝慎之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不必多禮,徑直朝府中走去。
周顯榮心中惴惴,忙起身跟了上去。


另一邊,大太太楚氏認了二姑娘江芙屋裡的大丫鬟紫鶯為女兒的事情也傳到了江老太太所住的院子裡,江老太太當即就沉了臉,命人去叫楚氏過來。
壽恩院中,江老太太看著進門的楚氏,臉色難看,不等她行禮直接便將手中的茶盞擲了過去,茶盞對準了楚氏的肩膀,饒是楚氏側身避過,身上的衣裙也被茶水打濕了。
江老太太鐵青著臉問:「聽說妳問都不問我就認了個義女,怎麼,妳是當我老婆子死了?這麼大的事都不用問過我了?」
江老太太在府中向來說一不二,眉眼又生得凌厲,頗有幾分尖酸刻薄。
楚氏福了福身子,做足了禮數才道:「媳婦也是聽下頭的奴婢們嚼舌根說您想將芙丫頭送給周老爺,媳婦不信,怕府裡人以為您不慈,連嫡親的孫女兒都要送人,這才不得已收了紫鶯為義女,叫她替芙兒去那周家。也叫旁人看看,老太太您並非是不慈,您心裡頭呀,疼著芙兒這個孫女兒呢。往後江鶯便是二姑娘,芙兒是三姑娘了,媳婦都安排下去了。」
江老太太被她這話一噎,沉默好半天才道:「妳當周家人是死的,由著妳用一個低賤的丫鬟糊弄?周家背後可是有司禮監,有知府大人,妳若得罪了周家,那忱哥兒還有什麼好前程!妳別為著個早晚要嫁人的賠錢貨,禍害了我的忱哥兒!」
江老太太這話嚴厲,楚氏被她說得心中也微微不安,可她到底不肯妥協,擺出強硬的神色辯解道:「他周家也不能太欺負人了,大姑奶奶的棺材才抬到郊外山上下葬呢,我就不信這會兒他周家還能猖狂。一個義女他周老爺愛要不要,惹得我沒活路了,我便叫人挖了大姑奶奶的墳,把棺材放在周家大門前,我倒要看看,他周家還有什麼臉敢要我的芙兒!他周家勢力再大,這天下還有皇帝呢,事情鬧大了他周家也要吃不完兜著走。」
楚氏這話自然不能當真,她是故意說給江老太太聽的,果然見她這般硬氣護著江芙,江老太太這回也強硬不過她了。
這時屋外傳來丫鬟的稟報,說是大奶奶來了。
說話間,一個身著湖綠色繡牡丹花褙子的年輕少婦緩步走了進來,正是江府的大少奶奶翟氏。
翟氏早在屋外聽了好一會兒,聽著自家婆母那般硬氣的話她也心驚肉跳的,見著江老太太像是默認了,這才敢進屋裡來。
江老太太一見是她,臉色便不怎麼好看,只因為翟氏嫁進門一年多了,肚子都沒個動靜,不止如此,還成日霸佔著忱哥兒,白天裡就敢往房裡鑽。
若是肚子有個動靜便也罷了,偏生她肚子一點兒動靜都沒,江老太太就更認定了她是個不下蛋的雞,這女人不會生孩子,還能有什麼用處?
「媳婦給祖母、母親請安。」翟氏見著江老太太沉下臉來,心裡也有幾分委屈。
老太太認定了她不會生孩子,可她才嫁進來一年多,自家夫君又是個沉迷女色的,身邊丫鬟婢女不知禍害了多少去,每月裡分到她身上的時光也就那麼幾回。
她若不是為了生孩子,哪裡會放下顏面去和他白日裡胡鬧,還同意了他那些個花樣?她方才才被他胡鬧了一場,這會兒身子疼得厲害。
「妳怎麼來了?」楚氏知道江老太太不喜自己這兒媳,便出聲問道,然而說句實在話,她也是不喜這兒媳的,這世間哪個當婆母的能喜歡生不了孩子的兒媳婦。
翟氏道:「媳婦聽下頭的丫鬟婆子嚼舌根提起了二妹妹,不禁擔心,這才過來了。」
聽著她的話,楚氏的臉色緩和了幾分,當嫂子的心疼小姑子,她是滿意的,翟氏嫁進來一年多,也就只這一點好了。
楚氏開口解釋了認義女李代桃僵之事,翟氏一愣,沒想到竟會有這般的事情,再想起方才屋裡頭的動靜,她哪裡不明白這分明是婆母的主意?
看來婆母也是個心狠手辣的,這分明是要紫鶯替江芙去送死。
翟氏想了想卻道:「原來是這麼回事,可是媳婦怎麼聽下頭的人議論說芙兒身邊顏色最好的是個叫阿胭的丫鬟,府裡沒有哪個比她生得還要好的。
「母親既然要繼續和周家交好,怎麼沒選了阿胭去呢?那周老爺最是愛女色,若是得了這等美人,定能記著咱們江家的好呀。再說了,若阿胭真能得了周老爺的寵愛,生個一兒半女的比大姑奶奶爭氣些,這往後呀,咱們就算是得了個金娃娃,周家顧忌著孩子也要給咱們江家幾分臉面的,更別說外頭那些人了。」
聽著翟氏這話,江老太太也看了過來。
楚氏解釋道:「這話不錯,只是不湊巧那阿胭今日從廚房裡回來摔了一跤,額頭上劃了一道口子,聽說要留疤呢。這再好的美人若是留了疤,瞧著便礙眼了,媳婦哪裡敢送她去周家汙了周老爺的眼。」
江老太太皺了皺眉,「這世上哪裡有這麼巧的事情,別是她心思深沉,為了避過這一禍故意弄傷的吧。」
楚氏面色微變,嘴裡卻道:「不會的,阿胭自小便是個老實的,哪裡會說謊。」
話雖這樣說,等到回了自個兒院子,楚氏直接派人去叫阿胭,又請了府裡的醫婆過來。
裘嬤嬤聽著楚氏這安排,心裡頭益發冷了幾分——太太這是不信阿胭。
很快,阿胭就過來了,換了一身月白色繡小朵茶花衣裙,臉色微白,額頭上纏著厚厚一層紗布。
「奴婢向太太請安。」
楚氏看了她一眼,心道真是個美人胚子,都傷成這樣了,身上都有一股子的羸弱氣質,她過去怎麼一點兒沒注意到呢?
她笑了笑,聲音溫和地道:「我聽說妳受了傷,特意請了醫婆來給妳看看。妳們每月那點兒月例銀子,能請到什麼好的大夫?」
阿胭一聽,哪裡能不知道太太是起了疑心,她也聽說府裡的那些流言蜚語,猜到八成是從秋雁那裡傳出來的。
幸好,她那時狠了狠心,並未在這上頭作假。
「奴婢謝主子恩典。」阿胭面上露出幾分感激,磕頭謝過楚氏。
楚氏便叫醫婆給她看傷,見著拆下紗布後她額頭上的傷口,楚氏再多的疑心也沒了。
那傷口定是要留疤的,哪個女子能對自己下這麼大的狠手?尤其,阿胭平日裡還最是個老實單純的,哪裡會有這樣的心機城府。
楚氏這般想著,賞了阿胭一瓶上好的金瘡藥。
「這孩子生得這般好,我也是疼她的。」楚氏笑著對裘嬤嬤道。
「能得太太這一句,便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了。」裘嬤嬤連忙道。
阿胭從大丫鬟琳琅手中接過金瘡藥,又不著痕跡看了看楚氏的表情,提著的心此時才落了下來。
這時,外頭傳來丫鬟的稟報聲。
「太太,大少爺來了。」
聽著兒子江忱來了,楚氏眉眼皆是笑意,對於這自己膝下唯一的男嗣,江忱就是她後半輩子的依靠。
說話間,一個身著松霜綠錦衣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他身材修長,腳下卻是有些虛浮,一副氣血不足的模樣。
江家的人都知道江忱貪女色,楚氏不知勸過多少回,可每每提起這事江忱就拿子嗣說話,楚氏也只能由著他去了,只吩咐廚房每日燉些補身子的湯藥,別叫他虧了身子,然而即便如此,江忱的臉色也比常人要白些,眼下也常年帶著些許烏青色。
見著他的模樣,楚氏心裡頭對兒媳翟氏又多了幾分不滿,她是聽說了最近這段時日翟氏成日裡癡纏兒子的事情,到底是兒子房裡的事她也不好多管,可這會兒見著兒子氣色這樣不好,她便遷怒起翟氏來,覺得是翟氏沒有照顧好兒子。
江忱向來會說話,幾句話就哄得楚氏笑出聲來,叫人上了茶水和點心,他拿著茶盞喝了一口,視線卻是直直落在站在裘嬤嬤身邊的阿胭身上。
他的目光毫無顧忌,阿胭被他看得心下一緊,身子不由得顫了顫,想要朝裘嬤嬤身後躲去。
江忱看著阿胭的眼睛都已經冒光了,屋子裡的眾人哪裡能沒發現,楚氏微微皺了皺眉,對著裘嬤嬤道:「妳帶著阿胭先退下吧。」
裘嬤嬤應了聲是,便帶著阿胭下去了。
待人下去,楚氏這才對著江忱訓道:「瞧什麼,那是你妹妹身邊的人,你看上哪個都好,偏阿胭不行,你是要科舉的,可不能做這種混帳事叫人汙了你的名聲。」
江忱回味著方才小姑娘受驚小臉煞白的緊張模樣,對著楚氏笑道:「那是自然,妹妹房裡的人兒子是不會動的,兒子有分寸。」
他是江府大少爺,他看上的人總會到手的,再說翟氏向來是個賢慧的,叫她去和二妹妹討要不就成了,一個丫鬟而已,想來二妹妹也不會不給;又或者丫鬟想要攀高枝兒爬了主子的床,待生米煮成了熟飯不就是他的房裡人了嗎?
尋思著這些,江忱嘴角一揚,想著小美人在他身下的樣子,心裡頭已經覺得有幾分痛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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