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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海E108901-E108902

《贅婿是皇帝》全2冊

  • 作者賜寶 追蹤作者
  • 出版日期:2021/0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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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定價:NT$ 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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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祕嫁」和離女?
且看她如何痛甩渣夫,喜迎皇帝進門~


藍海E108901 《贅婿是皇帝》上
為了投個好胎,她接下鬼官發佈的任務穿越去,
第一步就是想方設法踹開有名無實、一心向著白月光的渣夫,
(那白月光還是皇帝的妃子呢,這膽子當真是向天借的)
她掌握了渣夫與白月光的密會時間,主導一場捉姦大戲,
背靠皇帝這個靠山,逼和離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而為了延續自家香火,她將目光放到了他身上,
雖說原主曾拒絕進宮,可先前她被下藥求幫忙時,他對她似乎也不是沒感覺,
她開始全力攻略他,又是撩心,又是贈送玻璃作坊,
眼看著他終於點頭答應,卻礙於她不願進宮,身分問題又難以解決,
她竟大著膽子對他說了句──你可以嫁進來啊!


藍海E108902 《贅婿是皇帝》下
嘖嘖,和離後她是走了什麼霉運,爛桃花一堆,
先是平遠大將軍打了勝仗,挾功欲逼皇上賜婚,
後有南昭三皇子以議和作為威脅求娶她,
明明是戰敗國還敢那麼囂張,親親皇上豈會容他們放肆,
為此,她靠著先前鬼官給的琥珀珠,以做功德累積的氣運值,
換取馬蹄鐵與馬鞍的圖紙,助他在戰場上立於不敗之地,
又提供曬鹽法、火炕的盤法,在寒冬中穩住民生,
如今萬事俱備,她只等他打完勝仗以男色親自獎勵她的功勞,
誰知他御駕親征時,她竟遇上宮妃赤裸裸的設局陷害……
賜寶,女,是個喜歡熬夜的夜貓子。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瘋狂打字,白天就拉緊窗簾睡得昏天暗地。只要是清醒的時候,腦子就不得空閒,經常浮想聯翩。有時會將觸動較深的人與事付諸於筆,慢慢刻畫,賦予他們個性與靈魂。請諸君與我共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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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帶著任務穿越去
江糯,二十六歲,死於心肌梗塞。
此刻,身為新生代生魂的她正在排隊辦理投胎業務。
前方大大的螢幕上,資料不斷跳躍,正在迅速地計算功德、陰德、陰債等資料,然後阿飄們不斷被分流,引向不同的方向。
輪到江糯時,螢幕的數據閃爍一陣後當機了,一道光迅速落在她身上,等她回過神時,她已身處一間獨立的辦公室內。
對面坐了個鬼官,桌面擺著一個名牌,上書曹官田嵇,他旁邊則坐了一位文書類的小吏。
對方從不斷翻閱的公文裏抬頭,手指輕點。
她不由自主地坐到了前面的椅子上。
「江糯,享年二十六歲,生前職業為H漫作家。」說到這句,田曹官朝她看了一眼。
江糯面無表情,看啥啊,H漫作家怎麼了?少見多怪!
「父母亡,六親無,無固定資產,有存款百萬……」
沒錯,家無恆產,存款百萬,說的就是她。
這錢來源於稿費和各種改編,她沒有特意存,在生活上從來沒委屈過自己,雖說不大手大腳,卻也沒有精打細算就是了,換句話說,這些都是她花剩下的。
「因妳生前立下遺囑,若意外去世,這筆錢會捐給公共慈善機構,所以根據妳生前功過的綜合評定,經過匯算,妳一生積攢的功德四萬兩千兩,陰債五萬一千八百兩,冤親債主十六……」
江糯一臉懵然,聽不懂。
似乎看出來她一知半解,旁邊的小吏解釋,「受生債多寡關乎妳投胎的好壞。」
受生債,聽著怎麼像是地府信用貨幣?江糯問:「一萬六是多還是少?」
「一萬六剛好足夠妳下世投胎成人,但是——」
江糯在心裏默默翻了個白眼,說話能不能一次說完?
「妳下一世十歲失怙,六親緣淺,孤苦無依,福壽無多……」
江糯聽著笑容漸漸消失,眉頭擰作一團,聽著下一世又是爛命一條,比這一世還慘。
看著田曹官,她心中總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直接叫停,「停——你們是不是算錯了?我自認生前還算一個好人,從小到大從未做過任何一件傷天害理的事,坐地鐵會給老弱病殘孕讓座,路邊撿到一分錢也會交給員警叔叔,從不撬人牆角橫刀奪愛,非常有良心。我這樣的,不至於下輩子投胎這麼慘吧?」更別提她還捐款百萬!
江糯的話讓田曹官和小吏聽得嘴角抽搐。
「為什麼受生債那麼少,妳心裏應該有數的。」
江糯思索了一會,問道:「可是和我的職業有關?」
「自信點,妳可以把可能兩個字去掉。」
還真的是因為職業的關係啊?江糯僵著臉,「可我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漫畫家。」為什麼要她承受這些?
「是H漫作家。」田曹官強調,「傳播淫穢,有損陰德。」
江糯心中憤憤,聖人有言,食色性也,況且她以劇情為主,偶爾加點肉,又不是滿篇肉裏找劇情。
「妳不必不服氣,受生債的多寡是鬼工智慧計算出來的,絕無可能出錯。」
那就是無可更改咯?「關於我的下輩子,還有什麼慘的,一併說了吧。」
「總體而言,病痛纏身,命途多舛,最重要的是,下輩子妳會投胎成妓女。」說到這,田曹官看向她的目光都帶上了憐憫。
什麼?江糯霍地站了起來,果然,沒有最慘,只有更慘。
「有沒有什麼辦法——」
「有!」
江糯一笑,果然是這樣,不然他們也不會和她廢話那麼多。
「是這樣的,有這麼一個任務……」
江糯越聽,感覺劇情及背景越像她不久前看的那本叫《後宮謀》的小說。
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小說的背景是大周建成之初,百廢待興之時。
大國初立,皇帝納妃,妃子的人選皆是功臣之女,此舉一來可安撫嘉獎有功之臣,朝廷上下歸心,起到穩固朝政的作用;二來能充盈後宮,綿延子嗣,讓江山後繼有人,穩定民心。
女主向淑瀾正是其中一位被納入後宮的功臣之女,她爹向振元是降臣也是功臣,在皇帝揮兵入京時,他做主下令打開城門,舉城投降,以一己之力壓服舊朝百官,迎新天子入京。
京城的歸附象徵天下一統,向振元此舉同時避免了很多傷亡,保存了國力,功勞很大。
向淑瀾因此獲得了正二品淑妃的封號,起點很高。
殊不知她在入宮前,與深情男配許君哲已情愫暗生,但因為各種考慮,她仍應召入宮。為此,兩人內心都很痛苦。
這部小說偏大女主設定,女主的處境由弱到強,本身也從最低階的青銅進化到王者,在登頂路上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但對其他人,她就不那麼友好了,就拿天子來說,像一個工具人,他的設定是能打江山卻不擅長治理的帝王,前期打天下時受了傷,子嗣艱難,後宮孕者甚少——女主當然是例外啦。待女主羽翼豐滿時,他再適時嗝屁。總之,各種正面反面襯托女主。
而許君哲不愧其深情男配的人設,為了女主犧牲很多,不僅犧牲自己,也犧牲別人,正應了那句,為她瘋為她狂,為她匡匡撞大牆。
最慘的就是許君哲的妻子沈繁花,正是被迫犧牲的人員之一。
沈繁花亦是功臣之女,沈家父兄隨天子征戰天下,戰功赫赫,更是在長平之戰中救過天子的命,同時他們也命喪於此。
待天下平定,沈家闔家上下只餘沈繁花一女。
大封賞之時,天子追封沈氏父兄前後功,沈家父兄一人封公一人封侯,一門雙爵,榮耀至極。這些都是死後哀榮,但天子並未忘記活著的人。
若是沈繁花入宮,至少是四妃之首,甚至皇貴妃也不是沒機會的,但是她偏偏在天子納妃之前愛上了許君哲,婉拒了天子納她為妃的好意。
可她也沒得善終啊,二十五歲就亡故,一生無子。父兄奮鬥了一輩子的資源都被許君哲所繼承,想想就令人氣憤。
其他人也各有各的不幸,總而言之,女主登頂之路,可謂白骨累累。
田曹官的要求很簡單,江糯也聽明白了。
俗話說,新皇朝新氣象,隨著大周問鼎天下,國運重新凝聚。
這些隨著天子征戰天下為國犧牲的英烈,本來可以得享民間香火以及部分周朝氣運,這無論於自身還是於後代都是有益的。
因為某些原因,有人帶著金手指重生了,並且站上了高位,將皇權取而代之,擾動了皇朝氣運,害死很多開國功臣的親人後代,甚至很多功臣都被從英烈殿除名。
讓英靈不得安寧,致使他們黑化,怨氣叢生,未投胎的無法投胎,已投胎的也使得他們所在的小世界不穩。
現在需要一個人來力挽狂瀾撥亂反正,不能讓大周名存實亡。
江糯終於明白了他們的意圖,只是,他們是不是太看得起她了?
她並不知道,他們之前選了好幾個人入世都失敗了,那些人無一不是某些領域的佼佼者,這讓他們整個部門不得不在商量後重新調整了標準和資料,而她正是他們用新標準匹配出來的第一人。
「妳若完成此任務,便能夠積累豐厚的功德,下一輩子能投個好胎,雙親俱全,福祿壽全,丈夫出色,兒孫滿堂……」
江糯反問:「你覺得我會在意這些嗎?」
田曹官沉默。是的,縱觀其一生,孤兒出生,至死未婚,無愛人無兒女。對於生活,並不像現世中許許多多的人那樣一味地追求物質生活,她受得了窮日子,也過得了富生活;吃糠嚥菜過,也享受過燕窩鮑魚;穿得了地攤貨,也Hold得住名牌;住過陰暗潮濕的地下室,也住過海景別墅。
「這些妳不在意,那麼一副健康的身體,妳也不在意嗎?」
這句話讓江糯陷入了沉思,確實,她拖著一副病殃殃的身體,即使玩鬧的時候都要注意,一點也不痛快。
「我考慮考慮。」
「別考慮了,妳向來行事果決,既然已經意動,何不嘗試一下呢?」
江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我答應歸答應,但你們是不是該有點表示?」
田曹官遞過去一枚珠子,「戴上這個,妳能隨時瞭解任務進度。如果表現得好,可以在裏面兌換一些東西。」
「這是什麼東西?」江糯舉起珠子端詳。
「既然妳沒有異議,那便去吧。」田曹官說罷,一揮衣袖,一道光向她席捲而去。
啊啊啊,混蛋,她還沒答應呢!
江糯的抗議消散在天地間。
小吏道:「大人,若是江姑娘發現那顆琥珀珠只是類似他們世界直播平臺的東西,她會不會找我們算帳啊?」
「她又看不見,擔心什麼?即使要算帳,那也是很久以後的事了。況且她前去的任務就是如此,讓這些英烈看她直播,算是廢物利用了。如果她表現得好,在化解怨氣的同時也能收到他們的饋贈,這樣對她也不是沒有好處。」
小吏受教一般點了點頭,那邊的情況真的很急迫,其餘受影響的小世界都等著那邊被修復,江姑娘確實不適合再耽擱下去。


永平侯府,內宅。
「夫人,侯爺剛才派人來說,他今晚在前院書房歇下,讓您不必等他。」許君哲的小廝阿七低著頭將事情交代完畢。
大丫鬟綠倚臉色憤憤,被一旁的紅芍拉住了。
剛醒過來的沈繁花此刻頭正一抽一抽地疼,她沒有說話。
細心的紅芍發現自家夫人臉色似有不適,想到方才她在耳房沐浴了許久,擔心她著涼,忙給她倒了一杯水,「夫人,喝點水吧。」
沈繁花正難受呢,於是沒有拒絕,接過來喝了幾口。
喝完後她往身後斜斜一靠,緩解不適,底下跪著的小廝她就當不存在。
屋裏氣壓很低,大夥兒大氣都不敢出,唯獨沈繁花閉目養神,但胸口的起伏有點大。
莫不是氣狠了?
此刻能在屋裏伺候的都不傻,無人敢在這時候出聲,就怕觸了霉頭。
他們猜得不錯,此時他們的夫人,也就是剛穿過來的江糯,心裏正氣著。
她已經大概搞清楚了目前的狀況,她穿到了沈繁花身上,是那個最慘的女配!
意識到這點,她忍不住在心裏將田曹官和那小吏罵了個狗血淋頭。
他們這樣問都沒問過她的意見,就給她選定了身分,完全是強迫上崗,一點也不講武德!
看過原著的都知道,沈繁花是原著中最淒慘的女配,沒有之一。
沈家一家子跟著老趙家打江山,人都打沒了,積累下來的功勳、人脈、財富等等,最後都便宜了許君哲這隻舔狗,不對,最終還是便宜了向淑瀾。
整部小說中,要說她最討厭誰,那必定是許君哲,其次才是向淑瀾。
向淑瀾乃竊國者,同時也是一個渣女。本來呢,她有本事,想養多少男人都無所謂,但她千不該萬不該招惹有婦之夫!
而許君哲就是個舔狗,自己舔還不夠,拖著一堆人為他的舔狗生涯做犧牲。
比如原主,她本該有許多選擇,有父兄的功勳庇佑,即使不嫁給皇帝,由他為她的婚事把關,然後指婚,亦能保她被人妥善照顧,一世無憂。
而許君哲處心積慮地接近原主,最終毀了原主一生,還害死了她。
同時,他也是一個很沒有契約精神的人。
原主拒絕入宮,情繫許君哲是原因之一,另外一個原因就是想為沈家延續一點香火。原主心裏清楚,如果嫁進皇宮,皇家的孩子怎麼可能出繼為臣呢?
她心裏已經打算好了,嫁進許家之後,如果她的孩子有兩個以上,就出繼一個到沈家,繼承沈家香火。這事在成親前她曾隱晦地問過許君哲,他並未反對。
許君哲這狗男人最狗的一點是娶了原主卻不碰她,讓她守活寡,更讓人噁心的是,洞房花燭的初夜還是他拿道具做案的。之後他們甚少同房,都被許君哲拿公務繁忙當藉口,要麼是等她歇下才回來,要麼就直接宿在外院書房。每當這時候,原主雖然失落,卻也體諒他。而每一次同房,她本人都是記憶模糊的。
這一切皆因向淑瀾有潔癖,許君哲知道一旦他碰了原主,就絕無可能和她在一起了。雖然他知道兩人能在一起的希望渺茫,但好歹還有一絲希望不是嗎?
今晚,又是許君哲故技重施。
想到這,沈繁花忍不住磨了磨牙。
「夫人?」紅芍輕喚了她一聲,阿七已經被晾了好一會兒了,再不叫起,回頭侯爺知曉了不好。
沈繁花知道紅芍是什麼意思,但此時此刻她對許君哲正恨得不行,況且是許君哲不給她臉面,她為啥要顧及他的臉面?然而罰個小廝於許君哲而言不痛不癢,又豈能讓她消氣?
於是她揮了揮手,「我知道了,你們都下去吧。」
阿七如蒙大赦,立即躬身退下。
「夫人,奴婢先服侍您歇下吧。」
沈繁花嗯了一聲,突然間靈光一閃,她想到一個主意,「且不忙——」
「夫人還有何吩咐?」
「去將小廚房的人叫來。」她要給許君哲燉一道鱉甲雞湯。
以為她餓了,綠倚和紅芍對視一眼,其中一人去了。
廚房的婆子來了之後,沈繁花問了幾句,得知廚娘會做湯品,但做法比較粗糙,於是她將鱉甲雞湯的做法告訴了對方。
廚娘得了吩咐,也清楚了做法,便下去忙活了。
沈繁花心情很好地坐到梳妝檯前,讓人給她梳個簡單的髮髻,一會她得去一趟前院,將鱉甲雞湯親自給許君哲送去。
透過梳妝檯的鏡子,她看到了這具身體的容貌,杏眼雪腮,瓊鼻皓齒,三庭五眼,五官很是標準。
她仔細端詳了一會,和前世的容貌對比,心裏肯定地點了點頭,嗯,沒吃虧。最重要的是還年輕了幾歲,那頭濃密的頭髮當得起一句青絲如瀑。
要知道,之前她身體不好,氣血不足,最先反應在頭髮上,加上偶爾熬夜,不時的燙染摧殘,以致頭髮稀疏。
她愛惜地撫了撫那滿頭的秀髮,就在這時,她左手手腕一陣熱燙,她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上面。
只見白皙的手腕內側,一顆圓滾滾的球子若隱若現,驚得她差點叫出聲,隨即她記起來這顆珠子就是田曹官扔給她的那顆。
正好這時頭髮已經梳好了,沈繁花便不動聲色地將綠倚和紅芍打發下去。
意識進入琥珀珠,她看到了詳細的簡介。
琥珀氣運珠(簡稱琥珀珠)使用說明:××××××(此處省略一千字)。
總體來說,就是讓佩戴者通過自身的努力撥亂反正,爭奪(收集)氣運。比如她目前身在永平侯府,她的任務對象就是許君哲,每次給他添堵、打擊他,都能削弱對方的氣運和實力。
沈繁花:「……」
這不是讓她在作死邊緣反覆橫跳嗎?是怕她死得不夠快吧?
她再往下看,上頭寫著佩戴者每做到一點,都會收集到相應的氣運值,這些氣運值可以量化,然後兌換需要的物資。
看到這裏,沈繁花眼睛一亮,立即跑去看看都有什麼可以兌換,卻見兌換處只有一座圖書館和一棵晶瑩剔透名叫淨塵的小樹。
一時間,沈繁花大失所望。
說明書下面還有一行注解:佩戴者對付壞人渣滓亂臣賊子才會收集到氣運,對付好人比如皇帝和一些正直的股肱大臣是不會有收穫的。
沈繁花看完一頓,這琥珀珠是魔鬼嗎?她剛還在想,若是難度太大,她反過來助紂為虐也不是不可以。
再不濟,她也可以集結實力,等向淑瀾等人露出狐狸尾巴的時候,再舉清君側的大旗,將其一舉消滅,一樣能達到撥亂反正的效果。
但現在……很好,這路被堵死了。
很顯然,大周趙家統一了四分五裂的九州大地,天地記著他們的功勞呢。趙氏因不正常的因素滅亡,天地不許。
行吧,劇本都安排好了,看來她就是打輔助的命,不用有別的想頭了。
就在沈繁花查看琥珀珠說明的時候,隱藏的直播間裏不斷有人有魂登陸。
這些人或者魂都很特殊,不特殊是進不來這個直播間的。他們有個共同點,處境都不太好,或者已經黑化,或者正處在黑化的路上。
從沈繁花睜眼開始,她的一舉一動就被播放了,無數彈幕飛起——
「又有新人來了。」
「誒,希望這次來的人帶點腦子,不要那麼傻地為情所惑,最後不是死了就是瘋了。」
「沒辦法,女子性弱,常為情所困,難以抵擋男人的手段。」
「開始了。」
「這屆新人也不行啊,看著是個愛美的,竟然還給姓許的煲湯。」
「莫不是打算走溫情路線,慢慢感化許君哲,讓他回心轉意?」
「不對,我覺得她應該是打算先讓姓許的愛上,然後再甩了他?」
「樓上的,你高估她了,她看起來有那個腦子嗎?」
沈繁花不知道背地裏發生的一切,正巧此時廚房來回稟說鱉甲雞湯已經做好了,她便讓人裝了一盅,打算親自給許君哲送去。
紅芍道:「夫人,夜深了,不然讓奴婢送過去吧?」
「我親自去。」沈繁花要親自去,是怕丫鬟送去的許君哲不喝,白白浪費了她的一番心意。她親自去的話,那狗男人為了不和她同床共枕,二選一,他肯定是選擇喝湯的。而且她也想看看,這琥珀珠是怎麼一回事。
看她神色堅決,紅芍也不阻攔了,幫忙著張羅。
沈繁花繫上披風,帶著一群奴僕浩浩蕩蕩地去了前院。
許君哲不是要當舔狗嗎?俗話說,舔狗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她決定就給他訂製這麼一個結局!
第二章 整人換氣運
夜深人靜,沈繁花一行人前來的動靜挺大的。
許君哲迎了出來,看到她,有些意外,「更深露重,妳怎麼來了?」
沈繁花笑了笑,與他一同往屋裏走去,「你公務繁忙,我擔心你累壞了,特意讓小廚房熬了一盅湯,快趁熱喝了吧。」說話間,她親自將湯端到他手上。
到了屋內,她仔細地打量了許君哲一眼,劍眉星目,倒是長得人模狗樣。
許君哲將湯盅放在炕几上,「放著吧,我一會喝,現在夜深了,妳趕緊回去歇著吧,我還要再忙一陣。」
「這湯再放下去該涼了。」看他不為所動,沈繁花靈機一動,「不然你先去忙,我在這待一會,晚點還能給你熱湯。」
許君哲皺眉,「太麻煩了。」
「一點也不麻煩,況且白天睡多了,我回去也睡不著。」沈繁花說著就站起身來,解開披風繫帶,一副打算久待的樣子。
「行吧,就依妳,真拿妳沒辦法。」許君哲不得已端起湯,狀似隨意地問道:「這是什麼湯?」
當然是加料的鱉甲雞湯了,不怪許君哲沒看出來,現在的甲魚都是野生的,腥味沒有後世養殖的重,她讓人盛湯時更是特意將肉都撇去了,湯裏只餘一些蓮子白果。
「這只是一般的滋補湯藥,秋天了,也該貼秋膘了。」
許君哲放心了,一口氣喝完,放下碗,無奈地道:「妳這下放心了吧?快回去歇著吧。」
見他真的喝完了湯,沈繁花眼眸閃過一絲笑意。
「行吧,那你也別忙太晚了。」她表現出像是找不到藉口留下的失落模樣。
許君哲心想,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喝了這碗湯,沒有了藉口,她該走了吧?
沈繁花臉上笑意融融,心道:人生如戲,全靠演技。乾了這碗湯,你就知道什麼是殘酷。加料鱉甲湯大補腎陽,最好陽爆而亡。
夫妻倆對視著,一個溫柔似水,一個體貼入微。
下人們看到的就是這對夫妻濃情密意的模樣,羨煞旁人。
喝完補湯的許君哲回到書房,處理了一會公務便感到心煩意亂,完全看不進公文,他吩咐小廝備水沐浴。
而回到主院的沈繁花,在貼身丫鬟的服侍下,高床軟枕,愉快地入眠。
當晚,前院人仰馬翻,燈火亮到了下半夜。
沈繁花看不見的直播間裏熱鬧非凡。
「臥槽臥槽!」
「樓上沒文化,一句臥槽行天下。」
「精彩,這手速,不愧單身二十年!」
「然而並沒有什麼用,姓許的流鼻血了。」
補湯太給力,即使許君哲的五姑娘速度飛快,火氣還是泄不過來。
「哈哈哈……」
「看到姓許的被整得灰頭土臉我就放心了。」
「這個好這個好,好久沒看到那麼帶感的騷操作了。」
「飛機遊艇火箭刷起來!」


次日一早,沈繁花起床,前院果然傳來了消息,說許君哲上半夜發作了一個在書房伺候的侍女,下半夜請了個大夫入府。
沈繁花:「……」
那鱉甲雞湯那麼猛的嗎?發作丫鬟在她意料之中,許君哲要為向淑瀾守身,估計寧願自苦自瀆也不願意碰別的女人。可下半夜請大夫,該不會是流鼻血了吧?
竟然還有臉請大夫,丟臉丟到了外面,想也知道他的臉色肯定很黑。
一想到這個場景,沈繁花忍不住噗嗤一笑。
趁著丫鬟擺飯的功夫,沈繁花查看了隱於手腕的琥珀珠,裏面沒啥變化,就是右下角的氣運值由零變成了一百六十八。
沈繁花盯著那數據看,內心猜測,她昨晚給許君哲添堵的做法奏效了?
她剛打算查看一下一百六十八的氣運值能兌換到什麼,但外面丫鬟們走動的聲響讓她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沈繁花心情很好,但她的好心情只延續到去請安的路上。
一路上丫鬟們看她的眼光不對,又羨又妒,她讓人一打聽才知道,許君哲是用她的名義發作那丫鬟的。
這次的事過後,許君哲愛妻如命、深情專一的名聲更甚。
又背黑鍋了,沈繁花暗地裏磨了磨牙,狗男人!
沒多久,沈繁花一行人就到了許老夫人的院子。
因著昨晚的事,她被許老夫人刻意晾了小半個時辰。
意料之中,婆媳關係向來都是對立的多,再者就是不管出於什麼心理,當娘的都不喜歡自己兒子對一個女人迷戀至此。她比較悲慘,肉沒吃上,倒是惹了一身騷。
原文中,每逢許君哲秀恩愛,原主必受刁難。對此,原主視之為甜蜜的負擔,所以對於所有的刁難都生受了,戰戰兢兢又甘之如飴。
此時沈繁花的殼子裏換了人就不一樣了,雖被晾著,她也沒當一回事,該吃吃該喝喝,自在得就跟在自己的院子裏沒什麼兩樣。
半個時辰後,沈繁花才被請進屋。
原本得知了昨晚的事,許老夫人心裏就憋著一口氣,再看沈繁花一副無事人的模樣,當下就忍不住了。
砰一聲,手中的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磕,她雙眼直直看向沈繁花,「昨晚前院怎麼回事?堂堂侯爺,收用一個女人都不行了?」
許君哲的大姊許婉在一旁露出一臉幸災樂禍的笑容。
沈繁花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那根玩意長在他身上,他想跟誰做就跟誰做,她還能做得了主不成?
但是女人就是喜歡為難女人,和她們講道理是講不通的,而且看她那麼生氣,許君哲流鼻血一事定被他瞞下了,她只知侍女自薦枕席被發作一事。
許婉附和道:「就是啊繁花,妳身子弱,君哲一直讓我們體諒妳,但妳嫁進來也兩年了,肚子一直沒動靜。君哲已經很遷就妳了,一直守著妳,妳不該那麼自私!」
沈繁花心裏呵呵冷笑,她要是能懷孕那就厲害了,無性生殖啊。
「老夫人說得對,回頭我一定勸勸君哲。」
嗯?許老夫人母女倆對視了一眼,都有些納悶,以往她定是咬著唇強撐著不鬆口,不頂嘴卻也不妥協,難得她今日軟和下來了。
許老夫人說道:「妳這樣想就對了,妳身子骨不好,多調理一年半載才好要個嫡子。」
沈繁花嘴角抽了抽,她不過是剛嫁進來的時候受了一場風寒,將養了半個月,不知怎地就落了一個體弱的名聲。
「君哲年紀也不小了,妳身子弱,老身打算多安排幾個人替妳分擔。」許老夫人將打算娓娓道來。
沈繁花煞有介事地附和,「正該如此,多謝老夫人體恤。」
她的爽快讓許老夫人一驚,「妳答應了?」
許婉也大張嘴吃驚地看著她。
對啊,沈繁花答應了,反正許君哲那根玩意又不屬於她,玩壞就玩壞!她才不會像原主那麼傻,對一根不屬於自己,自己也吃不著的黃瓜珍而重之呢,那是資敵!
接著,沈繁花問:「不知老夫人給夫君準備了幾個伺候的丫頭?」
一般這樣的話原主都是能避則避,但今天她卻主動挑起話頭。
許婉狐疑地打量了沈繁花一番,看不出她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好一會,許老夫人吐了口,「兩個。」
「就兩個嗎?」沈繁花面露失望。
敢情這是嫌少?「其實是四個,只是其中兩個規矩還沒學完。」
果然是有備而來,沈繁花笑咪咪地道:「老夫人調教的人,規矩定沒話說,這四人都給我吧,兩人送到前院書房伺候,兩人放在主院,四人將將好分配。」賢慧大度說的就是她,再完美也沒有了。
今兒個太陽打西邊出來嗎?許婉忍不住朝外面看了一眼,然而並沒有。
「妳這猴子都開口了,我能不給嗎?快,將人帶上來給她瞧瞧。」
一會功夫,四位妙齡少女被帶了上來,一個個含羞帶怯。
沈繁花欣賞了一番,笑納了。
許老夫人見她準備的四人果然如沈繁花所言,兩人被安排到書房,兩人安排在主院,才知沈繁花並不只是嘴上應付她。
先前她們母女倆已經打算好了,今天無論如何都要壓服她,讓她將兩個丫頭收下並帶回去,沒想到她會那麼爽快地應下,此時卻猶如一擊重拳落在棉花上,一點都不痛快!
但是不管怎麼說,人總算安排上了。許老夫人只能這麼安慰自己。
大廳一時間靜了下來。
「好孩子,妳放心,她們幾個只是替妳分憂而已,我會讓人將避子湯準備著。妳是嫡妻,一切都越不過妳去。」大概是沈繁花今天讓她滿意了,許老夫人難得說了兩句好話來寬她的心。
嘖,當誰稀罕哪。沈繁花心裏哂笑歸哂笑,面上卻是嗯了一聲。
「對了,藥材妳那裏還有嗎?要是缺什麼,只管派人來取,一切當以妳的身體為重。等妳的身體調理好,我就等著抱嫡孫了。」
那妳慢慢等著吧,原主根本就沒病,也不體弱,嫁人的時候才十六歲,還在長高,清瘦點不也正常嗎?哪知道一嫁進來就遭了一場風寒,纏綿病榻半個月才好,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體弱。加上許君哲對她說過,喜歡她的纖纖細腰,原主有意節食,長久下來,可不就一副弱柳扶風的模樣嗎?
之後被催生,看了大夫可不就得慢慢調理?其實有些大夫並不建議長期吃藥調理,但原主是個傻的,心急要孩子,覺得吃藥快一點,就一直吃著。原主健健康康的一個人,都被這些藥喝垮了。
但現在住在殼子裏的人是她,那藥誰愛喝誰喝,反正她是不喝的。今早端上來的那些她就沒喝,不只如此,回頭她就將那些藥給一併處理掉。
心裏有了打算,沈繁花對於許老夫人的話自然就敷衍過去。
許老夫人又道:「對了,長公主的品秋宴妳就別去了,宴會上不是酒就是蟹,都是寒涼之物,對身體不好,妳去了還不好拒絕。」兒子不喜沈繁花拋頭露面,那她就多勸勸。
「那可不成。」沈繁花直接拒絕她的提議,眸光瞬間一冷。
長公主的宴會彙集的都是大周階級最高的那一小群人,無論是混臉熟還是互通有無,抑或是擴展人脈,於己於人都是大有裨益的,這樣頂級的宴會一年到頭也未必有幾次,所以宴會的請帖從發放開始就一帖難求。這等機會,許家竟然攔著她不讓她去?其心可誅!
沈繁花的話讓許婉不滿,「妳這是什麼態度?母親也是為了妳好。」
呵呵,她真心覺得這一家子人有意思,許君哲需要一個擋箭牌,許老夫人作為婆婆長輩,習慣一言堂,不喜人違背她的話,許婉這個大姑子出嫁了還喜歡回娘家擺威風,做他們許家的兒媳真是可憐死了。
按理說,三方條件綜合之下,他們為什麼不娶個小門小戶之女呢?這樣的兒媳應該可以同時滿足他們的要求吧?但是他們又捨不得能娶到的、附帶著相匹配權勢地位的兒媳。
現在看看,許家人真是一脈相承地又貪又蠢,完全不懂得什麼叫適可而止,說白了就是蹬鼻子上臉,欠社會毒打。
對於許婉的話,沈繁花不爭也不吵,反正品秋宴她去定了,光這樣就能將兩人氣得不行,費什麼力氣和她們吵啊,吵贏了落個忤逆名聲,吵輸了給自己添堵,不划算。
請安到了這時,氣氛寡淡,沈繁花略坐了一會就告辭了。
沈繁花走後,母女倆面面相覷,「她這是怎麼了?太反常了。」
從頭到尾,沈繁花都沒掩飾過自己的變化。反正她有皇帝罩著,只要皇帝不死,但凡她有個意外,就相當於沈家絕種了,永平侯府也別想有好果子吃。
沈繁花回到主院後第一時間查看了琥珀珠的情況,氣運值只有一九八,並沒有增加多少。這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看來大頭還是在許君哲身上,搞他氣運值吐得多,琥珀珠也能收集到更多。
沈繁花的心思沒在上面多做停留,反正氣運值就在那,又不會跑,她暫時沒有用它消費的衝動。只要它不是零,那她就可以假裝自己很富有,是個集大運者,滿足感大大的。
放下這件事,她將綠倚、紅芍叫到跟前,最先看向綠倚,「綠倚,妳出府一趟,去莊子上讓馮嬤嬤挑二十個人,最好是有點武力的,陸續安排進府,都放在我身邊。」
綠倚一愣,接著就是大喜,她家小姐終於開竅了,天知道這兩年她們出門不知被多少人暗地裏說寒酸。
她也沒問原因,大聲應了一聲是之後就忙不迭地出門了,生怕沈繁花後悔似的。
沈繁花笑了笑,她接下來要做的事就是不斷挑釁許君哲,即使她可以偽裝著進行,但許君哲又不傻,時間久了自然會回味過來,屆時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總而言之,她打算多備點人手來應付突發狀況。
這算未雨綢繆吧,況且她有這個實力,幹麼不用啊?這其中有些還是皇上的人呢。她才不像原主那樣傻,因為許君哲不喜她排場大,自動卸甲。想想,她是國公府的嫡小姐,一步出八步邁那不是正常的嗎?
許君哲吸引女人的手段不算高明,奈何原主就是看不破。
緊接著,沈繁花讓紅芍將庫房冊子、房契地契、莊子鋪子的帳冊搬過來,她要一一查看,這個時候總得弄清楚自己有多少身家吧?
她臨窗查看這些冊子,再讓紅芍帶人將榻上大紅色的被子床幔全換了,薄被也換了床新的,罩子床幔甚至連帳子都換成素色淡雅款,一時間,整間房間的風格都變了,變回少女系。
她才十八九歲,還嫩著呢,就該這樣粉粉嫩嫩,況且都成親兩年了,用什麼大紅啊。
許君哲那廝怕和她同床共枕,她更看不上他,恨不得將他掃地出門,好獨霸一個院落。
好傢伙,原主嫁人時不愧是十里紅妝的大排場,簡直可以說是帶著金山銀山嫁人的。
瞧瞧,銀樓、布莊、上千頃地的大莊子……單說她這座銀樓在京城排第三,就可以想像它是如何日進斗金了。還有布莊,雖然不大,但因為極具特色,有些料子更是出自皇宮,也很能賺錢啊。大莊子的出產就不說了,能給人多大的安全感啊。
嗯,還有國公府一座,目前閒置,只餘一些沈府的老僕在打理。
這些資產因為某些原因並未有太多人知道,不顯山不露水,但總價值起碼是永平侯府的三倍。
沈繁花雙眼發光的同時又感到很可惜,原主坐擁萬千資產,上頭又有大佬罩著,招贅不好嗎?幹麼上趕著嫁人呢?嫁人也就罷了,還嫁給許君哲這種陰險狡詐的狗男人,真是前世不修。
只一會,她便收回飄遠的思緒,反正不管結局如何,這些資產和財富她都不會便宜了許君哲!
看了半個多時辰,時間就到了午間。
午飯的時候,廚房像往常一樣上了六道菜,一道涼菜、一道點心、三道熱菜、一道湯品,每道菜分量不多,有些只有三筷子。
沈繁花看了一眼,直接讓廚房加了兩道,一共上了七八道菜,全被她吃進肚子裏,直接吃了九分飽。
她胃口好,綠倚見了開開心心的,紅芍卻是欲言又止,但終究什麼都沒說,最後給她煮消食茶去了。
沈繁花一邊喝著茶,一邊摸著肚子,這胃被原主養瘦了,得慢慢調養,把腸胃給養回來。她當然知道剛才紅芍為何欲言又止,都怪原主先前為了許君哲這個狗男人的喜好拚命折騰自己。
她才不會為了那狗男人委屈自己呢,去他的纖纖細腰,去他的弱柳扶風,她怎麼沒見向淑瀾的腰細到哪裏去!狗男人折騰人真有一手,沒有楚王的命,卻有楚王的嗜好,怎麼不上天呢?
秋高氣爽,涼快的天氣,加上酒足飯飽,血液回流腸胃,沈繁花昏昏欲睡。
她沒委屈自己,決定去歇個午覺養一養。


下午,許君哲一回來便得知他娘給他送了兩位美人到書房來紅袖添香。
他按了按發脹的太陽穴,昨天鬧了一晚上,他沒休息好,今天一早又趕上大朝會,神經緊繃了一早上,下午在衙門辦差,累了一天,好不容易回到家也不能歇一歇。
「夫人怎麼說?」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真是沒用!
管事連忙回道:「老夫人派人來說,這事夫人也是同意了的。」
許君哲面無表情地揮了揮手,「先將兩人調離書房。」
「這……」管事遲疑,他怕前腳將人調走,後腳夫人或者老夫人來找他麻煩。
「按我說的辦,這事我會與夫人和老夫人說的。」
管事鬆了口氣,回了個「是」就去辦了。
本來許君哲一回府就鑽書房是想自己待一會兒,但現在,他想了想,抬腿回了後院。
一想到沈繁花以及圍繞著她的那些瑣事,許君哲就覺得煩悶,嘴角抿得更緊了,唯有思及後宮偶爾傳來的一些消息才算有點慰藉。
再過幾日便是品秋宴了,她應該會出現吧?想到這,他內心升起一股期待。
許君哲到的時候,沈繁花剛睡醒不久。她整個人都還有點懶洋洋的,腦子也不甚清楚,看到他回來,連忙讓人上了香茶,自己連喝兩杯,沖散所有的睏意和懶意。
兩人對坐著喝茶,許君哲語氣溫和地問她,「今天娘為難妳了?」
沈繁花淡淡地道:「只是給你添幾個伺候的,算不上什麼為難。」
這話模稜兩可,聽不出來什麼,加上她的態度,許君哲第一次摸不准她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許君哲直視她說道:「如果妳不喜歡,直接拒絕就是。我娶妳回來不是要讓妳受委屈的。」
沈繁花聽著,在心裏自動給他翻譯——是,你娶我回來不是想讓我受委屈,而是想要我的命呢。
「別怕,以後這樣的事妳只管拒絕了,娘那邊我會去說的。」
聽聽,這話多漂亮。若是原主,聽到他這話指定感動得沒邊了。
說話的時候,許君哲還主動拍了拍她的手背。
沈繁花心裏卻在想,他回頭得用水洗幾遍手呢?三遍還是五遍?
以往一提起這話題,原主就不樂意,許君哲根本不需要自己開口拒絕女人,就有現成的擋箭牌可用。呵呵,擋箭牌不起作用了,自以為犧牲點色相來安慰她?呸!
「你昨晚……」沈繁花含糊說著,點到為止,接著道:「老夫人很生氣,我實在拒絕不了。」
沈繁花一提昨晚,許君哲臉瞬間黑了,再看她一副害怕的模樣,他歎了口氣,「這事我來處理吧。」
這事失策了,鍋推到她身上,縱然能讓她心生感動,但她對付不了母親的怒火。
專門回來一趟,得了這麼個結果,許君哲瞬間沒了心情。
他理了理衣袍站了起來,「我前院還有公務沒有處理完,就先去忙了。」
狗男人就是現實。
「好的,公務要緊。」沈繁花也跟著站了起來。
許君哲離開的速度很快,彷彿有鬼在追。
等人不見了,沈繁花呸了一下,逃也似的離開,生怕她要他留宿?想得倒挺美的。
才一會,就有小丫頭來報,「侯爺往老夫人的院子去了。」
沈繁花點了點頭,示意她知道了。
「夫人,您真不介意那兩位啊?」綠倚大著膽子問。
沈繁花知道她指的是今早帶回來的那兩個姑娘,如今被安排在院子的角落,離她遠遠的。
她有啥好介意的,許君哲肯定不會碰她們。
她雖是將人領了回來,卻不會使計讓許君哲睡了她們,她只是想為難為難他,讓他有苦說不出,並未打算逼他打破自己的堅持。
為向淑瀾守身挺好的,一旦他真的睡了那兩個丫頭,自己就危險了,她可不想勉強自己和這狗男人上床。
不過這些就不和那兩個丫頭說了,沈繁花伸手彈了下綠倚的腦門,「瞎操心什麼,讓妳做的事情都做好了嗎?」
綠倚捂著腦門,嘟囔了一句就去做事了。
第三章 玻璃的製作方法
「夫人,西次間已經收拾好了,您要過去瞧一瞧嗎?」紅芍問。
這麼快?沈繁花很高興底下的人辦事效率高,「那就去看看吧。」
她讓人將西次間收拾出來,是準備用來做練功房的。
前世她心臟不好,劇烈運動做不了,但不運動更快死,所以她瑜伽、游泳、騎單車均有涉獵,每週三到四次的運動頻率,把自己練得身姿挺拔,一雙長腿走出去時非常吸睛。
而原主這身體確實需要練一練了,她身體瘦削,穿衣好看歸好看,但說實話,身材真稱不上凹凸有致,該有肉的地方肉不夠多,曲線偏平。肉嘛,也談不上多緊實,也就仗著年輕,等上了年紀,嘖嘖。
沈繁花高高興興去往西次間,與此同時,壽春院的氣氛很是冷凝,許老夫人的心情實在稱不上好。
「娘,您怎麼能做這樣的事呢?四個女人全塞給我,您是覺得兒子不夠忙是吧?」許君哲語氣不耐,他有點受不了一個勁給他添麻煩的母親了。
兒子的到來讓許老夫人很高興,一疊聲地讓人上好茶好點心,但這份高興並沒有持續多久。
面對兒子的指責,許老夫人握著杯子的手一直在抖。她也是操心他沒人伺候,怎麼到了他嘴裏,像是她要害他一樣呢?
「我現在只想好好辦差,不想將精力浪費在女人身上,您就別給我添堵了。」
許老夫人緊咬著牙關沒說話,知子莫若母,她能感覺到兒子對於此事是真的不悅。
許君哲昨晚沒休息好,今天神經緊繃了一天,回到府裏又應付了沈繁花,在自己親娘這裏說話就不那麼顧忌,任性了點,壓抑的脾氣也發了出來。
但只一會他就意識到自己太過急躁了,說話傷人,不由得緩和了語氣,「娘,繁花畢竟是國公府的嫡女,咱們不能虧待她,像今早的事,以後儘量不要做了。」想了想,他又補充道:「而且繁花身子不好,兒子不想她因此不開心。」
他不想沈繁花不開心,那他有沒有想過她這個娘親會因此而不高興?這個不孝子!她幹什麼操心這些,還不是為了他,真是有了妻子忘了娘!許老夫人眼淚都快出來了,他的話像刀子一樣,字字句句都在戳她的肺管子。她既生氣又委屈,覺得自己被兒子深深地傷害了。
看著母親氣得發抖眼眶微紅的模樣,許君哲一時間有些愧疚,但只一瞬,他又硬起了心腸。
許老夫人先是難受了一陣,再回想起兒子後面的話,對沈繁花惱恨不已,忍不住問道:「君哲,你和娘說,她是不是找你告狀了?」
「娘——」許君哲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只是一臉無奈。
他這樣,許老夫人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你不用替她遮掩了,你剛從主院過來,不是她找你訴苦還能有什麼原因!」
意識到這點,她頓時新仇舊恨都直衝沈繁花而去,將手中的茶杯狠狠地往地上一摔,「好一個國公府的嫡女!」
人前一套人後一套,早上她送女人的時候,一點也看不出勉強,表現得樂意至極,不料一肚子壞水,轉頭就和兒子告狀。她這是想幹麼,想挑撥他們母子之間的關係嗎?惡毒!
許老夫人對沈繁花的不喜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但許君哲面上卻露出不贊同且隱忍的神色,像是想維護妻子卻又礙於母親不得不沉默的樣子。
要是沈繁花在此,定然得驚歎,奧斯卡欠他一座小金人。
離開的時候,許君哲駐足,鄭重地道:「娘,剛才我說的話,您一定要記住啊。」
許老夫人一聽,火氣又猛的一竄,怎地,沈繁花是鑲金的還是帶銀的,需要寶貝到他耳提面命提了一遍又一遍?
「要知道,上面不會允許我們弄出庶長子的,而且那些女人沒一個省油的燈,我可不想被她們算計了。」
許老夫人一聽他提上面,那火氣就熄了,擺擺手道:「知道了。」
琥珀珠身上幽暗的光芒一閃,直播間裏面又是熱鬧一片。
「姜氏壽元減一。」
「許家這老婆子生了個爛兒子,為了一個不屬於自己的女人,見天地往他娘身上捅刀子,真是哪裏疼往哪裏捅。」
「生而不教,活該她受害。」
「這才對嘛,養出這麼個兒子,怎麼能光禍害別人呢,自己也要身受其害才公平嘛。」
許君哲走後,許老夫人捂著胸口半躺在榻上直叫喚。
她的陪嫁丫鬟徐嬤嬤一邊讓人上蜂蜜水,一邊幫她揉胸口。
「真是個掃把星啊,我們永平侯府怎麼就娶了這麼個玩意回來,妳瞧瞧,自她進門,我們侯府就家宅不寧,母子不和。」
「老夫人要保重啊,別想那麼多了。」
徐嬤嬤只覺得怪異,侯爺種種舉止,看似在維護夫人,卻每每讓老夫人對夫人更不喜,婆媳間的隔閡越來越深,適得其反。
隨即,她又覺得自己想多了,或許侯爺還年輕,不懂得處理婆媳間的關係吧。
她暗地裏搖了搖頭,便丟開不去想了。


沈繁花並不知道她的好夫君又替她穩穩地拉了一波來自婆婆的仇恨,她此刻正在檢驗紅芍等人忙碌了小半天的成果。
西次間方方正正的,一屋兩窗,通風和採光都很不錯,原先被她當作書房來用。今兒紅芍帶人收拾,將它重新規整了一遍,書櫃書桌並沒有挪出去,書房的作用保留了下來,所幸房間夠大,也不妨礙什麼。
書櫃及書桌移到了南邊的窗子旁,佈置完後,用珠簾紗幔隔開,做了個半開放式的書房,另一個窗子旁擺上了大炕和炕几,作待客用。
練功的地方在房間的東南面,木質的地板上鋪了一層雪白的羊毛毯子,空間完全夠折騰。
沈繁花看了,佈置得還算讓她滿意,只是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究竟是什麼呢?走了一圈她才恍悟,是鏡子!練功房裏少了鏡牆。
此時玻璃鏡子還未被發明出來,現在用的都是銅鏡,不甚清晰,稍微打磨得明亮一點的銅鏡都價格不菲。
想到這個,沈繁花皺眉,沒有玻璃鏡牆的練功房是不完美的,難道要她將就著用嗎?沒有辦法的時候自然得將就,有辦法還是得想辦法的。
對了,琥珀珠裏不是有一座圖書館嗎?沈繁花突然想到,裏面會不會有玻璃的製法?
想到就做,她將人打發出去,查看琥珀珠,通過搜索關鍵字檢索目錄,還真被她找到了!
玻璃的製作方法:玻璃一般是用多種無機礦物為主要原料,包含石英砂、石灰石、長石、純鹼、硼酸等。第一步,將配好的原料經過高溫加熱,形成均勻無氣泡的玻璃液。第二步,把用高溫燒過的玻璃液放到容器裏面冷卻,之後……
之後?沒有之後了。沈繁花瞪著面前的一行字,磨了磨牙,只見上面寫著——
如需閱覽詳細的步驟內容,需要支付兩百零六點氣運值,您目前有一百八十八點氣運值,不足以支付哦,需要再接再厲。
靠!她辛辛苦苦奮鬥兩天才賺不到兩百點氣運值,如今只是查看一個資料還不夠,真黑!要是在現代,她上網搜尋就出來了,還是免費的!
等等,這氣運值她早上查看的時候才一百六十八而已,之後發生了什麼,又增加了二十?算了,想不明白就暫時擱一邊去。反正那鬼工智能是真黑,絕不會多算氣運值給她的,增加的二十,肯定是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發生了什麼然後加上的。
像是感應到她的怨念,琥珀珠上顯現了一行字——尊重原創,尊重知識。
沈繁花盯著那幾個字,心道:玻璃製法的專屬權不歸地府吧,你們憑啥收費?
一切解釋權歸地府所有。
壟斷行業,店大欺客,這太讓人生氣了啊!
玻璃製法最先發明者目前在地府任職。
這就沒辦法了。沈繁花癱坐在地上。
就在這時,氣運值動了。
咦咦咦?她啥也沒幹,怎麼琥珀珠裏的氣運值卻增加了?突然就增加了二十。
檢查到宿主目前有兩百零八氣運值,足夠兌換《玻璃的製作方法》,請問是否兌換?
必須兌換啊,剛才搭上所有勞動成果都不夠,現在白得了二十氣運值就能兌換,沈繁花莫名覺得自己占了大便宜。
兌換完之後,她的氣運值就只剩下二了,等於幾乎清零。
她最後看了琥珀珠一眼,確定上面的氣運值沒有再次突然增加,才戀戀不捨退了出來。
沈繁花剛踏出西次間,紅芍就來向她稟報壽春院發生的事,很是詳細,幾乎兩人說了什麼都知道了。
她這才恍然,原來許老夫人和許君哲鬧了一場,不,應該說是許君哲單方面在他老娘跟前發了一頓脾氣。
沈繁花無語,許君哲看似替她說話,實則不然,看許老夫人的反應就知道了。這些話聽在對兒子占有慾極強的許老夫人耳中,怕是刺耳無比吧?許君哲這樣做的目的大概是想轉移仇恨,然後降低他娘對他婚姻的期待感,為將來做鋪墊?
誒,人家說三個女人一臺戲,本來他老娘他姊跟原主的關係就不怎麼和睦,加上他從中攪和,永平侯府其實比戲臺子還熱鬧。你說他圖啥?生怕她們空閒一下?
沈繁花懶得去深究舔狗的思想,卻突然靈光一閃。
琥珀珠忽然增加的二十點氣運值,會不會與這件事有關?有沒有可能許君哲母子倆互相傷害也會給她增加氣運值?
想想今天的事,許老夫人愛子如命,卻不是一個城府很深的人,許君哲那隱晦的心思不可能讓她知道的。他致力於挑撥她們之間的婆媳關係,而許老夫人又是個對兒子占有慾強的,可不就是互相傷害嗎?
想到那白得的二十點氣運值,若是許君哲在她跟前,她真恨不得誇他一句「你真的好會啊」。
如果她的猜測靠譜,以後母子倆這樣相愛相殺的節目得多多安排才是,也方便她吃白食啊!沈繁花美滋滋地想著。
「好紅芍,做得好。」沈繁花誇了一句,「這些眼線要養著,銀錢的話,我會劃出一部分供妳在這方面的支出。」
紅芍靦腆地笑了,她先前只是隨意佈子,沒想到真的幫上了忙。
她原先尋思著在府裏,老夫人和姑奶奶對夫人不是很待見,侯爺雖然疼惜夫人,卻也處理不好婆媳姑嫂關係。他們沈家不缺銀錢,她就尋思著在老夫人的院子裏買幾條眼線,不求探聽多機密的事,只希望有事時,至少不是兩眼一抹黑。
這不,侯爺剛從老夫人的院子離開不久,他們就收到了那邊傳過來的消息。


許老夫人那邊偃旗息鼓,暫時沒找沈繁花的麻煩,大概是怕見了她心煩,故而以身體不適靜養為由免了她的請安。
許君哲近來似乎很忙,回府的時間越來越晚,兩人連續幾日連面都沒碰上。
沈繁花不會自找麻煩,自然不會主動湊到他們跟前,況且她忙著呢,每天都抽出一兩個時辰來看看帳冊,順便規劃即將開辦的玻璃廠的各種章程,不過她並不著急召見那些管事們,因為再十天左右就是月底了,屆時諸位管事會來,到時她規劃好了,正好一起商談。再有就是鍛煉了,她想提升體質,那就必須練起來。
沒人搞事,於是一連幾日大家都相安無事。
隨著需要的人手陸續添進來,沈繁花發現她安排下去的事,底下的人總是很高效率地完成,她的日子過得十分舒服。


時間一晃就到了長公主品秋宴那天。
沈繁花一大早便沐浴一番,在侍女的服侍下穿上秋香色留仙裙,讓手巧的侍女綰髮。因她是臉型小巧的鵝蛋臉,額頭飽滿,可以將劉海梳起來。
接著,她自己親自上妝。作為現代女性,化妝技術那是沒話說。
很快,綠倚跟紅芍們便發現,在她們家夫人的巧手施為下,那張臉更顯明豔動人,顧盼生輝,卻又看不出妝容的痕跡。
沈繁花最後補了一點唇色,然後看著銅鏡裏的自己,滿意地點了點頭。
綠倚性子比較跳脫,當下驚呼道:「夫人,這個妝襯您,好好看。」
沈繁花笑笑,開玩笑,身負亞洲四大邪術的她,一個裸妝而已,還不是小意思。
紅芍蹲下給她理了理裙襬。
綠倚癡癡地看著她,「夫人,以後您經常這樣打扮好不好?」
沈繁花被她那副癡漢的模樣逗得失笑,「好的。」
她很理解綠倚為何這般,以往許君哲偏愛原主素淡的妝容,每每見到都會誇讚一番,久而久之,原主便偏向那一類打扮。
但她這張鵝蛋臉本就適合雍容大氣的妝容,清湯寡水有什麼好的?當然,素顏也好看,算是兩種不同的美吧。但是出席宴會等重要場合,還是需要鄭重對待的,上妝便是其一,如同大型戰場,不說豔壓群芳,卻也是對對手的尊重。
侯府前院,此時許君哲也換上了正裝,已經在那裏等了一刻鐘了,正想派人去後院催一催,就見沈繁花從拐角處行來,身後跟著一群丫鬟婆子。
看到她,許君哲有一瞬間的驚豔。他一直知道妻子很美,這種美在成親前他就領會過了,而這份認知更是在成親那天達到巔峰,但她很久都沒有這樣打扮過了。
隨即他不知道想到什麼,眉頭一擰,不過很快就鬆開了,微笑著迎了上去。
沈繁花假裝理了理寬袍衣袖,避開了他的手。
正巧,管事上前提醒他們該出發了。
兩人並未多言,同時登上了一輛馬車,各坐在一處,距離不遠不近。
許君哲給他們倆各倒了一杯茶水,狀似無意地問道:「怎麼想起來這般打扮?」
「不好看嗎?」沈繁花反問。
許君哲一時無言,任誰也不能違心說不好看,只得說:「乍一看,讓為夫感覺陌生極了。」
對他這話,沈繁花不置可否,「是嗎?沒關係,多來幾次就習慣了。」說著,她撩開一旁的車簾,看向外面的街景。
雖是天下初定,但京城重地屬天子腳下,已經初現繁華,只見街道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商販們的叫賣聲傳遍東西,真是熱鬧極了。
許君哲對於她沒有趁機黏上來,有一點點訝異。
沈繁花的冷淡他隱約感覺到了,再看她今天出門,帶上的丫鬟婆子比之前多了一倍,他才隱約想起前兩天府裏的大總管曾提過一嘴,說她從沈家要了一些人過來。他當時正忙,聽過就算了,沒怎麼放在心上,現在才反應過來,她召進府的人似乎不少?
這幾日她好像變化不小?他不由得將視線落在她身上。臉色紅潤了很多,看起來並不只是妝容效果,秋香色長裙包裹著玲瓏有致的嬌軀,一股青春蓬勃的活力不自覺地湧出來,曲線隨著她的動作而伸展。
他的心微微一動,原來她的曲線這麼好嗎?他感到手心發熱,突然間覺得渴,連忙藉著喝水的動作掩飾方才的失常。
路上沒什麼意外,不到兩刻鐘,他們就到了長公主府。
他們來得挺早,遞上請帖,長公主府的管事上前招呼,見到馬車上永平侯府的標誌,很快就放行,將他們請進了內院。
剛下馬車,兩人就分開了,沈繁花由僕人引著先去拜見長公主,那裏聚集著很多女眷。而許君哲作為男客,自有男主人招待。
一路走來,沈繁花發現今年的品秋宴格外的熱鬧,僕人們忙進忙出,四周不時有人輕聲細語,笑聲連連。
品秋宴設在一個花團錦簇的院子裏。俗話說春蘭夏荷秋菊冬梅,品秋宴上的花卉自然以菊花為主了,其中不乏名貴品種,錯落有致地擺放著,供客人們觀賞。
長公主趙岑是當今聖上趙默的姊姊,今年三十有六,此刻端坐在首位,一張保養得宜的臉上笑意融融,正與旁邊的夫人說話。
沈繁花上前拜見時,長公主很高興,一疊聲地向她招手將她喚到跟前來。
等人到了跟前,她忍不住拉著沈繁花的手打量了一番,讚道:「今天這身打扮好,看著就讓人歡喜。」
沈繁花適時露出靦腆的笑容,「長公主說笑了。」
「好孩子,沒有說笑,咱倆無須客套。」長公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親厚。
旁邊的婦人笑著搭話,「長公主沒有說錯,永平侯夫人這身打扮確實讓人眼前一亮。」
沈繁花笑了笑,受了這番好意,並在長公主的示意下坐在她下首。
眾人羨慕地看著。
沈繁花並沒有因此自得,長公主待她親厚是有緣故的,一切皆因當年長公主差點就嫁給了原主大哥沈聿。
沈繁花和沈聿年歲差得有點多,她是她爹的老來女,她出生那會,沈聿都十六了,長公主十五。
當時兩人郎情妾意,雙方家長也心知肚明,對兩人的婚事已經說好了,只是那會戰事吃緊,兩人不在一處,沈聿幾乎都衝在一線戰場。
後來……就沒有後來了。
原主爹和大哥戰死,長公主傷心了好久,一直拖到二十二、三才出嫁。
「長公主,今年的品秋宴格外熱鬧呢。」
長公主笑而不語,今天那位要來,可不就熱鬧了嘛。
皇后賓天也有兩年多,皇上之前金口玉言要守三年,期限已近,加上四妃未滿,且妃位上都是之前在潛邸的老人,如今正是新人上位的機會呀。
長公主的目光落在沈繁花身上,暗暗替她可惜,若是她當年進宮,以皇上重情的性子,如今定然已經高居妃位了。
就在這時,有人來報,說向昭儀到了。
長公主點了點頭,領著人到前面去迎,但自始至終她都是拉著沈繁花的。
這是沈繁花和向淑瀾的第一次照面,此時的她未登妃位,還只是九嬪之首的昭儀,但即使這樣,她通身氣派依然很耀眼。
從這身光芒裏,她似乎看到了向淑瀾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景象。
在幼帝繼位時,她作為太后垂簾,權臣許君哲攝政。待權柄鞏固之後,幼帝不到十歲意外駕崩,大周朝已名存實亡。
這些幻象都只是一瞬,隨著太監尖細的嗓音響起,「昭儀駕到!」
沈繁花隨大流,和眾人一道,身子一福,朝她行禮,「妾身拜見昭儀。」
向淑瀾含笑受了禮,「免禮吧。」
當她看到沈繁花那張宜嗔宜喜的臉,頓了一頓。
這時可以開宴了,向淑瀾和長公主並列往前走,沈繁花落後長公主兩步,跟隨其後,其餘人也一一跟上。
宴會上自是不乏恭維向淑瀾的人,「皇上對昭儀真是愛重。」
皇上今天也來了,可不就是愛重嗎?
眾女看向向淑瀾,目光中含著說不出的羨慕,本身貌美,深得皇上寵愛,娘家得力,如今又身懷龍子,真真是活出了眾女羨慕的樣子。
聽到眾人的恭維,向淑瀾笑笑。她也覺得有點奇怪,近來朝廷事多,長公主的品秋宴皇上本不欲親臨,都已經親自挑了一份禮物讓她帶來,沒想到臨出門又改變主意與她一道前來。
思及此,她的目光落在沈繁花那張上妝後越發顯得精雕細琢的臉蛋上,接著一笑。若是兩年前,她會非常忌憚,如今嘛,即使沈繁花再楚楚動人又如何?身為大臣妻子的她永遠都不可能追得上自己了。
「永平侯夫人,這桂花酒喝著不錯,妳嘗嘗。」向淑瀾道。
沈繁花不得不站起來謝賞,「妾身謝昭儀賞。」這是借花獻佛嗎?
向淑瀾說話雖然親切,卻也擺出了後宮妃嬪的架勢,以示君臣有別。
這個隱約的下馬威,沈繁花感受到了,心裏也在發愁。她之前就想過,要完成任務,其他的都是旁枝末節,江山不改,綠水常流,只要皇帝不死,向淑瀾就沒機會染指皇權,大周就不會名存實亡。
在這個前提下,身分就很關鍵了。皇帝的姊姊、皇帝的妹妹、皇帝的母親,再不濟,皇帝的女人,哪個不比一個大臣妻子的身分方便,容易成事?也怪她大意了,沒有問清楚自己入世的身分。
沈繁花這一身分,真的不如皇帝身邊人方便行事。
好吧,穿成沈繁花也不是不可以,在未嫁之前,她直接進宮便可。
但現在呢?現在想要幫皇帝,名不正言不順,得繞彎子,畢竟開國皇帝,明君潛質,怎會與大臣妻子勾勾纏,有損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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