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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海E102701

《穿書當團寵》

  • 出版日期:2021/0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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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定價:NT$ 280
  • 優惠價:NT$ 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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扛起鋤頭護住一家老小,順手拐個優質帥哥當良人(得意)。
(席真珩OS:本公子心甘情願被卿拐,並附贈全部家當。)


系統真是太坑人,讓她穿進書中,雖然擁有大力氣,卻顏值超低,
外加爹瘸了、娘瘋了,附帶心軟寡嫂和小侄兒,這讓人怎麼活?
幸好她知道劇情發展,而且完成任務就能賺顏值點數和神奇事物,
只是穿書生活真是刺激,才剛穿來,就遇見凶神惡煞上門討債,
靠她舉著鋤頭趕跑歹人,後又使計讓知縣大人幫她永除後患,
但令她意外的是,書中從沒提過席真珩這個人,
他不僅是村裡的大地主,還對她大開後門,
僅僅打掃他家豪宅、澆水做飯,就給她超優厚工錢,
還自動出手懲治對她不懷好意的無良表哥,
唯一的困擾是,系統給的任務越來越扯,她真能厚臉皮的完成嗎……
鹽超咸,愛天馬行空的雙魚座,想用文字編織出一個又一個的夢。
喜歡讀書,經常一個人待著。感性多過理性,熱愛美好的事物,也接受不完美的殘缺。
寫書不光是滿足自己的興趣,更是想讓每個看書的人都能享受到快樂。
無數個腦洞排隊等候中,敬請期待。
你的人生自己選擇

如果能知道未來的人生,你會如何選擇?小編以前一直以為,能事先知道未來的事的人,必能逢凶化吉,事事如意。可在看了許多故事之後,發現卻是未必。
最常見的是重生文,尤其是女配,前一世因為主角的存在而不如意或不順心,重生後以為自己有先天的優勢,不論是前一世已會的技藝能驚豔眾人或是已知未來的發展,自信能成為最後的勝利者。
但事實證明,個人的偏見及選擇才是決定結果的最大原因。所以,即使女配能一時得逞,但最終仍走上失敗的結局。
反觀《穿書當團寵》中的女主,她穿進書中,類似一般重生的角色,對於書中之後重要的劇情她心中有底,其所作所為當然會影響故事的結局。不同的是,她志在幫助原書的苦命女主,而不是炫耀自己或陷害其他人。
這故事有趣的地方是,她穿成原書女主的傻小姑(當然現在的她一點都不傻),要幫原書女主一一解決麻煩之外,還得應付一個不時出難題的系統,為了讓演員的她能發揮所長,之後專門出令人難堪的題目考她,除了考驗她的演技外,也在測試她臉皮到底有多厚,能臉不紅氣不喘的一一完成任務。
這是個簡單的故事,但小編喜歡主角對人不求回報的付出,幫助親人度過難關,讓一家人日子越過越好,還讓自己找到了個原書中不曾有太多著墨的男主,卻在長大後成為專寵她的終身伴侶。
假使她像一般的壞心女配,巴結當下占上風的角色,把所有問題都推給別人,可想而知,故事一定會走向不同的結局。若是你,你選擇走哪一條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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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拿起鋤頭趕惡人
「哎喲我的天老爺啊,小童妳還這麼年輕,怎麼說沒了就沒了啊!」
童彩花一睜開眼,就聽見這麼一聲哀嚎,嚇得差點叫出來,抬頭一看,滿屋子的男女老少,皆穿著白色喪服,哭成一片。
嗩吶聲在廳中流轉,哀切淒涼,置身於此情此景中,想不哭都難。
一群哭喪的人最前面跪著的是個身形瘦弱的年輕女人,從童彩花的方向看去,女人穿著大到不合身的白色孝衣,低垂著腦袋正在無聲流淚。
童彩花右手莫名握著把鋤頭,還沒反應過來現在是怎麼回事,後背突然被人撞了一下,從外面跑進來一個四五十左右的微胖婦人,穿過人群,一把揪住了那年輕女人的頭髮。
「都是妳這個害人精,剋死了我兒子!死的為什麼不是妳!」婦人邊拽她頭髮還邊罵人,「狐狸精,禍害!妳還我兒子,還我兒子啊……」
婦人的年紀大了,撕扯了兩下,一口氣沒提上來竟然昏死過去,底下剛才還哭成一片的人,全嚇得不敢出聲。
頭髮被扯成雞窩的年輕女人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撲到婦人身上,哭得聲嘶力竭。
「娘!妳醒醒,是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黑葉!我不配當童家的媳婦。」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童彩花倚著門框,瞪大眼看著面前莫名熟悉的一幕。
靠!這不是她昨天晚上看過苦情文中的劇情嗎?這本名叫《苦娘》的書,集各種狗血元素於一身。
簡單的說,就是一個名叫葉紅裳的苦命女人,老公死了,婆婆瘋了,公公殘了,小姑子傻了,還帶著一個拖油瓶兒子。領著這麼一家子老弱病殘,她依靠一顆聖母之心,歷經各種坎坷,最終過上好日子的故事。
「喂,彩花,妳在這幹麼?」
她正想著自己穿成了誰,肩膀被人猛地一拍,回頭就見一個十六七歲的英俊少年,正皺著眉頭不滿的盯著她。
「你在跟我說話?」
少年翻了個白眼,一副「我不跟傻子一般見識」的表情。
童彩花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怎麼回事了,她果然穿成了苦情文女主那個和自己同名同姓的傻小姑子。
此時外面吵吵嚷嚷,竟又走進來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各個長得凶神惡煞,一眼就瞧見了趴在婆婆身上的葉紅裳。
「葉紅裳是吧,妳男人欠我們錢,今天該還了吧。」
葉紅裳一抬頭,露出了一張正哭得梨花帶雨的美人臉。好傢伙,漂亮得就連身為女子的童彩花看見了,都挪不開眼。
「各位大哥行行好,錢我一定會還的,你們不要在這裡鬧好不好。」葉紅裳抽泣著哀求,身子顫抖得厲害。
「不行!現在就還錢,不還錢的話,就拿妳去抵債!」為首的男人,早就看上了漂亮的葉紅裳,哪裡還會聽她的話。
明明跪了滿屋子的人,但此刻都跟個啞巴一樣,就在旁邊看著,沒一個敢上前幫忙。
童彩花終於看不下去,看書的時候她差點被氣個半死。
這女主天天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這筆錢根本就不是他們家欠下來的,而是童彩花死的哥哥童黑葉替人做擔保,被擔保的人跑路了,追債的找不到人,這才找上了童家。
童彩花心裡罵了一句,提著鋤頭就要去找追債的那夥男人算帳,別人家葬禮的時候來要帳,還要不要臉,甚至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要強搶民女。
她剛邁出半步,就被剛才那個少年一把給抓住手腕。
「妳幹什麼去?」
童彩花回頭瞪了一眼少年,長得倒是人模狗樣的,但也沒見他要去幫葉紅裳啊。
「我能幹什麼,幫我嫂子去唄。」她說著,想掙脫少年的手,可少年的手勁奇大無比,讓她動彈不得。
「妳……能聽懂我說話了?」少年皺眉看著童彩花一臉氣急敗壞的表情,面露疑惑。
「你誰啊你?」
「我席真珩!」
瞧著那夥催債的男人已經在拽葉紅裳起來,童彩花可沒空在這裡磨蹭,抬腳就朝著這名叫席真珩的人小腿處狠狠一踢。
他吃痛,下意識鬆開手,童彩花趁機飛也似的跑上前去。
跪倒一片的人,只見童家的那個傻子姑娘眼露凶光,舉著一把沾滿泥土的鋤頭朝著催債人就砍了過去。
帶頭催債的那人,臉上有道疤,看見童彩花砍過來,嘴裡罵了句娘,趕緊鬆開抓著葉紅裳衣服的手。
鋤頭雖然沒砍到人,但震懾效果十分好,本來童彩花就沒想真砍人,她可不想剛一穿書就惹事。
葉紅裳看著攔在自己面前的小姑子,嚇得止住了哭泣,微張著嘴巴,話都說不利索,「彩……彩花,妳、妳怎麼……」
刀疤男眼看著就快得手,卻被童彩花攪了局,氣得不行。「哪來的小娘們,信不信我連妳也一塊帶走。」
童彩花眼下還只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瘦瘦小小的,若忽略是個傻子,長得還是挺漂亮的。
「帶走我?」童彩花冷哼一聲,提著幾斤重的鋤頭跟護崽似的擋在葉紅裳前面,聲音脆生生的,透著說不出的堅定。「我先帶走你,帶你去見閻王!」手一揮,鋤頭不管不顧的朝著刀疤男就砍了過去,讓人根本無法靠近。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童彩花天不怕地不怕,手裡還有武器,倒是催債的人先害怕了,罵罵咧咧的說過幾天還來,便不情不願的走了。
周圍的氣氛安靜得詭異,沒有人敢先開口,還是葉紅裳從身後握住了童彩花的手。
「彩花,妳這是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童彩花擦了把額頭上的汗,蹲下身子剛要說話,腦子裡就蹦出來個奇怪的聲音—— 
「宿主成功綁定《苦娘》,主線任務開啟中。」
說完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就又沒了聲音。童彩花眼一暗,昏死過去。
「彩花,彩花!」葉紅裳看到童彩花昏倒,趕緊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好燙,果然是生病了。
在睡著的這段時間,童彩花知道自己不光穿書了,還綁定了個系統,系統要求只有改變書中人的命運,她才有可能重返以前的時代,而現在所有人還處在最倒楣的階段,前途未卜。
一覺醒來,已經是三天後,童彩花肚子餓得厲害,從床上爬起來,就聞到一股飯菜的香味。來到廚房,看見嫂子葉紅裳穿著一身灰色粗布衣衫,頭戴一朵白花,正炒著大鍋菜。
美人就是美人,哪怕身處在油煙當中,都像是站在雲霧之上的仙子。
葉紅裳注意到她,揚起一個溫柔的笑容來,「彩花,醒了。」說罷將鍋裡的菜盛到一個大碗裡,用圍裙擦了擦手,牽著童彩花就朝著廳堂去。
童彩花任由葉紅裳牽著,期間一直觀察著原書女主,漂亮得根本不像是生活在這種小鄉村的人,童黑葉能娶到真的是三生修來的福氣。
書裡面也只是提及葉紅裳是孤兒,因為童黑葉有恩於她,便嫁到童家。
「大嫂,我不傻了。」
葉紅裳正在給她盛菜,聽了這話,手裡的碗差點兒摔到地上。一個傻子,突然說自己不傻了。
「我燒了這一場,腦子清醒了。」童彩花接過葉紅裳手裡的飯碗笑道:「真的!不信妳問我幾個問題,我肯定都能答上來。」
「那……我是誰?」葉紅裳的手有點顫抖。
「葉紅裳,我大嫂。我是童彩花,妳小姑子,我娘叫王芳我爹叫童浩。我哥叫童黑葉,前兩天為了救小孩,掉進河裡死了,我小侄子叫童梓岳。」
童彩花張嘴就說了一通,可把葉紅裳嚇個不輕,等反應過來,第一個舉動就是抱著她開始痛哭起來。
「彩花,妳真的好了!嫂子太高興了,一定是妳哥在天之靈保佑妳。」
童彩花安撫著葉紅裳,但心裡還是想罵人,什麼她哥在天之靈,還不是因為她是個穿越的,頂替了原來那個傻子童彩花。
「彩花妳先坐著,我去叫爹娘還有小岳,他們知道妳病好了,一定也會很高興的。」葉紅裳用袖子擦了把眼淚,興沖沖的就去裡屋喊其他人。
這一去就用了半個時辰,桌上的飯菜都涼了。
童彩花好了以後,最興奮的除了葉紅裳之外,就是她爹童浩了。童浩雖然頭腦正常,但是前幾年因為遭遇意外,折了一條腿,能站起來,但是沒辦法幹活。
而她娘王芳自從那日經歷了兒子的葬禮後,整個人就瘋了,總是自言自語,和她說話都不聽,穿衣吃飯得靠別人幫忙。
「彩花,妳這病好了,以後紅裳身上的擔子也能輕點。」童浩看著童彩花道。
童彩花沉默不語,果然這一家子在心裡全默認把葉紅裳當成了頂梁柱,明明夫君都死了,葉紅裳沒有必要再待在童家,以她的相貌,哪怕是在這種古代,也能立刻再找個人嫁。
想要讓葉紅裳獲得幸福,要麼讓她離開童家,要麼童家變得越來越好,讓她能安心待著。無論哪一種,都不容易。
童彩花正愁著,院子外面響起了匡匡砸門的聲音。
「彩花,童彩花!」
葉紅裳先聽出了聲音是誰,替王芳餵了口飯,這才笑著對童彩花道:「彩花,真行又來找妳了,快去吧。」
真行?誰叫個這麼奇怪的名字。所幸這會兒童彩花吃飽了,擦了擦嘴,便跑去開門。
到了門口,她才知道這個真行,原來就是那天說自己叫席真珩的少年。
席真珩左手提著個水桶,右手拎了把鋤頭,歪頭間,束髮的黑色髮帶隨風飄揚,眼角帶著幾分肆意的笑容。
「走,種地去。」
這邊葉紅裳也跑了出來,在一旁的豬圈邊上拿起童彩花那天用來嚇人的鋤頭,遞給她。「快去吧,晚上早點回來吃飯。」
童彩花一臉懵了,她不是來讓葉紅裳幸福的,順便鬥鬥極品鄰居,倒楣親戚,還有扳正家裡那一群老弱病殘的嗎?為啥要種地?
她沒有任何關於原主的記憶,知道的只有《苦娘》這部書的劇情,書裡面說童彩花是女主的傻子小姑子,從頭傻到尾,根本沒說過別的。

「系統,這怎麼回事,我為什麼要去種地?」童彩花握著鋤頭,根本沒有想要去地裡的意思,她上輩子好歹是個小小明星,哪裡種過地啊!
「宿主頂替了原主的身分,自然要遵循原主的生活了。」
童彩花一個頭兩個大,被席真珩強制的從家裡面拉走,一路上,席真珩走在她前面,嘴裡還哼著小曲。走了快一半的路,回頭看低頭沉思的童彩花。
「彩花,妳是不是不傻了?」
童彩花無心搭理他,點了點頭,接著想自己的事。誰知席真珩嘴角一揚,突然攔住她的去路,眼神直勾勾的看著她。
童彩花被盯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下意識後退兩步。
「不傻了的話,就給我當媳婦兒吧。」
「嗄?」童彩花瞪著眼,一點也沒有被人求婚的喜悅感,只覺得荒謬。一個看起來才十六七歲的小屁孩跟妳求婚,換妳妳能高興嗎。
要是原來的童彩花倒也罷了,可現在的童彩花可是受了二十幾年現代思維的薰陶,求婚可以,連個鑽戒都沒有,也就騙騙傻子……對哦,她以前還真是個傻子。
「高興嗎?」席真珩以為童彩花高興得說不出話來,揚了揚下巴,一張白淨的小臉,在暖陽的照射下顯得意氣風發。
「你有病?」
「妳要是還傻的話我就不娶了。」席真珩還在笑,「可妳現在不是好了嗎,反正你們家現在窮到揭不開鍋,去我家吃香的喝辣的,不挺好的嗎?」
童彩花哭笑不得,挑眉問:「你喜歡我?」
席真珩想都沒想,直接搖頭,「我有病啊,能喜歡妳。」
所以是她瘋了還是席真珩瘋了,古代人這麼開放的嗎,說求婚就求婚,這麼想要無愛婚姻,找別人不好嗎!
還有,這席真珩到底是誰啊,她不記得書裡面有這麼一號人物。
童彩花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席真珩的求婚。毛沒長齊的小孩,她可不喜歡。
不過這席真珩性格真的不一般,被她拒絕了跟沒事人似的,又哼著小曲繼續往地裡走。
童彩花就這麼渾渾噩噩的一路來到地裡,現在差不多是三月中旬,中午正是最熱的時候,她身上已出了一層薄汗,有點兒想要洗澡。
「這哪片地是你的啊?」她已累得不願再走,指著一眼望不到邊的土地問席真珩。
席真珩停下腳步,眨了眨眼道:「全是我的啊。」
「你可真逗。」童彩花差點笑出來,放眼望去,這片地少說也有幾百畝,一個十來歲的小孩能有這麼多的地?
席真珩眉頭一皺,放下扛在肩上的鋤頭,不滿道:「妳這是什麼眼神,瞧不起我?」
「沒有沒有。」童彩花連忙擺手,他既然說是就是,青春期的男孩,都比較愛顯擺,她懂。
童彩花其實是第一次下地裡幹活,以前嬌生慣養,連重物都沒提過。此時跟在席真珩的身後,看什麼都覺得新鮮,滿地的菜綠油油的,雖然都不認識,但絕對純天然無汙染。
「彩花,過來。」席真珩不知何時已經走到前面,朝她招手。等人過去了,他指著一塊空地,命令道:「這塊地,刨吧。」
童彩花眨巴著一雙大眼睛,看看席真珩又看看地,然後老老實實的去刨土,一鋤頭下去,土好軟!
她刨著刨著就來了興致,深切的體會到勞動的快樂。
時間過得飛快,童彩花一下午就像個沒有感情的刨地機器,身上臉上沾滿了泥土,待她告一段落,這才反應過來去找席真珩。
就見他正在一棵大槐樹底下躺著睡覺。
童彩花火氣立刻冒上來,手中鋤頭往旁邊一扔,蹲下身子,捧起可能還摻雜了某些天然肥料的泥土,悄無聲息的湊近他。
才要將那把泥土甩到席真珩臉上的時候,他居然醒了,一雙漂亮的眸子看著她,眼神冰冷,竟讓童彩花一時忘了動作。
但很快地,席真珩的眼神恢復如初,「噌」的一下跳起來。
「童彩花,妳捧著土想幹什麼?」
童彩花自覺無趣的把手裡的泥土扔了,故意伸手往席真珩乾淨的衣袍上蹭了蹭。
席真珩正要發火,就見地那頭,葉紅裳提了個籃子朝著他們揮手。
「彩花,回家吃飯了。」
童彩花正好餓了,朝著葉紅裳蹦蹦跳跳的就過去了,留下席真珩咬牙切齒的瞪著她。
「彩花妳是不是惹真行生氣了?」回家的路上,葉紅裳忍不住嘮叨,「平時妳多讓讓他,他在這村裡無親無故的,也就和妳關係好一點。」
童彩花心不在焉的應著,按照原書劇情的發展,今天這時候回到家裡,會有大事發生,她可得好好想想怎麼解決。
第二章 使計甩掉刀疤男
從地裡到家裡這段路很快便走完了,果然還沒走到童家,遠遠地便聽到了一陣嘈雜的聲音,童浩好像正在和別人爭執,爭吵聲中不時還夾雜著小孩子的哭聲。
葉紅裳臉色一變,裝著雞蛋的竹籃子往童彩花懷裡一塞,提著裙子快步跑回家。
童彩花看著懷中的雞蛋,不慌不忙的一個人往家裡走去。
「你看看,你家那小兔崽子給我家小虎抓的!」說話的是個身材豐滿,年約五十多歲的婦人,婦人手邊牽著個和童梓岳差不多大的小男孩。
小男孩哭哭啼啼,抓著婦人的腿不撒手,右臉頰看上去有一道紅痕。
童浩本來坐在院子裡曬太陽,這隔壁的張老太婆突然就領著小孫子,說要來算帳,一上門就是一通謾罵。
「張老太,有話好好說。」
童梓岳這會兒委屈巴巴的站在童浩旁邊,低著腦袋眼淚跟豆子似的不停往下掉。
「小岳,你說說你有沒有抓小虎?」童浩歎口氣,心煩得很,這小岳惹誰不好,偏偏惹了村裡出了名蠻橫不講理的張老太婆。
童梓岳抬起臉,雖然在哭,卻異常堅定的點頭,「抓了。」
「你這孩子……」童浩抬手想要在張老太婆面前輕輕打一下孫子意思意思。
沒想到對方不依不饒,一把抓過童梓岳那瘦弱的胳膊,揚手就要朝臉打過去。
小孩子的力氣哪比得上大人,童梓岳嚇得哇哇大哭,嘴裡喊著找娘。
童浩急得不行,但腿腳不方便,急著從椅子上起來,不小心摔在地上。
這邊張老太婆的手馬上就要打上童梓岳的臉,葉紅裳及時跑了過來,一把摟過孩子,結果那巴掌重重地落在她身上,疼得她倒吸一口氣。
別看張老太婆年紀不小,大半輩子都在地裡做農活,手上早就結了一層厚厚的老繭,手勁大著,打起人來根本不比男人差。
葉紅裳想想都後怕,萬一這巴掌真落在自己兒子的臉上,後果不堪設想。
「張老太這是做什麼?憑什麼打我兒子?」葉紅裳平時柔柔弱弱的,唯有面對自己兒子的事,會稍微硬氣幾分。畢竟男人已經沒了,要是再沒了兒子,她真的只有去死了。
張老太婆吐了口口水,看著葉紅裳冷嘲熱諷,「哎喲,我以為誰呢,果然你們童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什麼樣的老娘教出什麼樣的孩子。」
葉紅裳臉色青一陣紫一陣,「妳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說妳不知道上哪勾搭野男人去了唄。」張老太婆早就看葉紅裳不順眼,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村裡的男人哪個不多看她幾眼,自己兒子也是,看見葉紅裳就走不動道。
「妳……妳!」葉紅裳指著張老太婆,氣紅了臉,「妳不要血口噴人!妳說我也就算了,我兒子做錯了什麼?」
「妳兒子把我孫子臉抓成這樣,還沒做錯?說吧,你們打算賠多少,說不出我滿意的,我就賴著不走了。」
張老太婆說話聲音又大又尖,惹得旁邊的幾戶人家也都出來看熱鬧,卻沒一個肯上前幫忙。
童浩這時候爬起來重新坐下,吹鬍子瞪眼,「不就小孩子家家玩鬧,有必要來我家這麼鬧嗎!」
「我鬧?」張老太婆不要臉的往地上一坐開始嚎啕大哭,「哎喲我的天啊,誰快來看看啊,這童家欺負我這老太婆好欺負,把我孫兒臉都抓得毀容了,還說是玩鬧。」
葉紅裳氣得直跺腳,忙問兒子到底怎麼回事。
童梓岳雖然還在哭,但是語氣憤憤不平,「小……小虎笑話我是沒爹的孩子,還說娘的壞話。」
童梓岳年紀不大,可平時乖巧懂事,沒想到這次惹禍,竟是為了這個原因,葉紅裳聞言,眼淚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葉紅裳也想罵張老太婆,但礙於童家的面子,只能忍耐下來。她擦了擦淚水,將童梓岳抱在懷裡。「妳想要多少?」
張老太婆剛才還哭得要死要活,一聽要給錢了,頓時不嚎了,坐在地上冷哼道:「五兩銀子。」
葉紅裳倒吸一口涼氣,早料到張老太婆會獅子大開口,可這也太過分了。五兩銀子,他們一家五口一年都花不了這麼多錢。
「我們家哪有那麼多錢。」
童浩更是氣得要背過氣去,指著張老太婆罵道:「妳……妳太不要臉了!」
見童家沒有給錢的意思,張老太婆又開始哭起來,倒是她孫子小虎,早就停了哭泣,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裡。
圍觀的人早就看懂了這是怎麼回事,就是張老太婆藉著由頭來敲詐,看童家沒了當家的,好欺負。
就算把童家賣了也不可能掏出五兩銀子,估摸著張老太婆也沒打算要那麼多,就是能騙多少算多少。
葉紅裳被周圍的鄰居盯著,羞愧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童家這邊已經哭成一團,童彩花才拎著籃子姍姍歸來。
「匡」一聲巨響,童彩花用腳將家裡大門踹開,驚得院子裡的人皆一愣,齊齊看向她。
「我回來了。」
童彩花一進院子就跟沒事人一樣,晃悠了一圈,放下籃子,然後關門進屋。進屋之前路過坐在地上的張老太婆,看都沒看一眼。
張老太婆還以為是誰,一看是童家的傻姑娘,又開始接著哭。
童彩花進了裡屋當然不是為了休息,而是直接去了她娘的屋裡,這個時間她娘應該在發呆。
葉紅裳這邊在哀求之下,張老太婆才終於將賠償降到二兩銀子,但童家現在也掏不出那麼多錢。
童黑葉活著的時候,在鎮上給人當夥計賺錢,早年家裡是攢了些錢,但由於童浩瘸了腿,再加上童黑葉的喪禮,幾乎用了個乾淨。
葉紅裳沒什麼掙錢的本事,也就繡工不錯,能繡幾個荷包帕子什麼的,託人到鎮上賣。只是童黑葉才去了,她照顧這一家老小,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繡花。就這些雞蛋,還是她拿著以前的繡品,去別人家換回來的。因為彩花還在長身體必須吃點好的,小岳更是。
「張老太,要不這二兩銀子先欠著,等我以後賺錢了,肯定還妳。」葉紅裳和張老太婆打商量,好歹不能讓她再這麼鬧下去。
張老太婆又嚎了兩嗓子,見只能削到這些,便拍拍屁股站了起來。
「行,先把欠條給我打上,還有先給我掏點銀子,讓我給我孫子買藥去。」
葉紅裳剛要上前,就被童浩抓住胳膊。「不能給啊紅裳,咱家也沒錢了。」
葉紅裳強撐著笑道:「不要緊的爹,咱家沒錢了我還能再掙,今天不給的話,我怕她會一直鬧下去。」
童浩無可奈何,只得妥協了。
「妳等我進屋拿紙筆。」葉紅裳抱著兒子說了一句便要進屋,剛一把門打開,就從裡面衝出來一個人影。
葉紅裳定睛一看,居然是婆婆王芳!婆婆平時瘋瘋癲癲,她怕出事,白天經常將其鎖在房內,她怎麼跑出來的?
王芳竄得太快,葉紅裳沒能攔住,一偏頭就看見童彩花正悠悠的跟在王芳後面。
「彩花!妳幹啥去?」
童彩花回眸一笑,「大嫂妳看著就好。」
葉紅裳心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趕忙把兒子安置在屋裡,自己揣了紙筆趕回院裡。
張老太婆站在院子裡,一會兒瞧瞧這,一會兒瞧瞧那,滿臉的輕蔑,看見有人出來,還以為是葉紅裳,剛往前迎了兩步,卻被來人照著臉頰呼了一巴掌,那力道之大,搧得她眼冒金星,差點吐血。定睛一看,竟是發瘋的王芳。
王芳頭髮亂得跟雞窩一樣,衣服隨意的披在身上,雙眼通紅,眨都不眨的盯著張老太婆,看著看著,嘴角揚起一個詭異的笑容。「妳壞!妳壞!」
張老太婆被她嚇了一跳,顧不得臉疼,忙往後退。
王芳瘋是瘋,力氣可不小,張老太婆幹了一輩子農活力氣大,王芳又何嘗不是。只見她一把揪住張老太婆盤得整齊的髮髻,扯亂了頭髮還不撒手,拽著人就滿院子轉圈。
張老太婆頭皮生疼,罵罵咧咧的去掐王芳的胳膊,王芳沒感覺似的,反而越笑越開心。
葉紅裳趕過來就看見這麼滑稽的一幕,童彩花也不制止,在旁邊看笑話。
「娘!妳快鬆手。」
葉紅裳趕緊上前去拉架,但她的力氣哪裡比得上王芳,糾纏的功夫,讓張老太婆又遭了一會兒罪。
童彩花約莫見張老太婆得了教訓,這才過來幫著葉紅裳一起拉開王芳。
王芳鬆了手,指著瘋婆子一般的張老太婆還笑個不停。
張老太婆這會兒頭髮散亂不說,臉頰還腫起好大一塊,哪還有剛才趾高氣揚的樣子。
「瘋子!瘋子!一家瘋子。」
葉紅裳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旁,要去安慰張老太婆,卻被大力推開,差點摔倒在地上。張老太婆還想去打王芳,但這次被童彩花給制止了。
張老太婆看著面前身材瘦小的女孩,厲聲道:「妳是什麼東西,滾開。」
「我不知道我是什麼東西,但知道妳是什麼東西。」童彩花嘴角一揚,「老東西。」
「小賤蹄子,妳居然敢罵我!」張老太婆這會兒氣得臉脹成豬肝色,又要開始撒潑打滾。
童彩花可不是吃素的,不就是演戲嗎,她以往二十多年就是靠演戲吃飯的,讓這些村民開開眼界。
她清了清嗓子,找了塊乾淨點兒的地方一屁股坐下,眼淚醞釀到位,就開始嚎,「還有沒有天理了,張老太欺負我們童家沒個管事的男人,我大哥才沒了幾天,她就來訛錢。上梁不正下梁歪,還讓家裡的小孫子罵我們家小岳是沒爹的野孩子。
「大家來評評理,我大哥童黑葉生前為人怎麼樣,這村裡有哪個沒受過我們童家的恩惠,可憐我大哥前腳剛走,後腳自己的老婆孩子就被人這樣欺辱!」
童彩花說著斜眼看了眼張老太婆,眼神跟淬了毒的刀子一樣,讓張老太婆汗毛直立。
「我大哥頭七都還沒過,某些做了虧心事的人,晚上睡覺可要小心著點自己家的門。」
看見張老太婆臉色變得慘白,童彩花才滿意的一笑,一字一句道:「張老太,妳覺得我大哥晚上會去敲誰家的門?」
張老太婆身子一抖,臉都皺成了一團,強硬的拉起一旁的小虎就要離開。
村裡的人平時都很信牛鬼蛇神這一套,說來也挺逗的,活生生的人隨便怎麼惹都不怕,一提到個死人就怕成這樣。
童彩花忍住笑意,衝著破門而出的張老太婆喊,「妳錢還要不要了?」
張老太婆根本沒搭理童彩花,這會兒已跑得沒了人影。
葉紅裳見張老太婆走了,鬆了口氣的同時趕緊拉童彩花起來,「彩花,妳剛才這樣好嗎,好歹大家都是鄰居。」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童彩花鬆開葉紅裳的手,拍了拍沾土的衣裳,語重心長道:「大嫂,人善被人欺,就是因為妳平時脾氣太好了,才讓人找上門來欺負。之前他們看大哥在還不敢來,現在大哥沒了,咱們這一家老弱病殘要是再不硬氣點,不就任人宰割。」
葉紅裳根本沒聽進去童彩花的話,一想到童黑葉就這麼沒了,抑制不住悲傷。要是這會兒黑葉還在,該有多好……
童彩花瞧著剛說兩句就開始嚶嚶啜泣的葉紅裳,也懶得再費嘴皮子功夫。
原劇情裡,張老太婆狠狠敲了童家一筆錢不說,還潑髒水說葉紅裳老公死了就開始在外面找男人,連孩子都不管。從那以後,童家就成了村裡人議論的對象。葉紅裳出門的時候,還因為流言蜚語,差點被村裡的混混給輕薄了。
童彩花可沒打算就這麼放過了張老太婆,不是害怕半夜鬼敲門嗎,她就要去好好嚇嚇,殺雞儆猴。
夜晚,童家的其他人都睡下了,童彩花躺在硬床板子上緩緩睜開眼,臉上露出意義不明的笑來。
三更半夜,從張家傳來了張老太婆殺雞般的叫聲。
心情舒暢的童彩花,伴著皎潔的月光,走在鄉間的小路上,她過慣了晝夜顛倒的生活,再加上之前睡了三天,這會兒精神得很,都能伴著月光跳一曲最炫民族風了。
夜晚的村子,安靜的詭異,四周看不到一絲光亮,可童彩花一點也不害怕,之前問過葉紅裳,特意饒了個遠路來熟悉熟悉村裡的路和住家。走到一個拐角處時,突然聽見有人的交談聲從前面傳來。
她悄悄湊了過去,趴在牆角往前面張望,就看見席真珩和一個只能看見背影的男人。
席真珩正對著她所在的方向和那個男人說話,藉著月光,看得到席真珩臉上嚴肅的表情,和白天那副嘻嘻哈哈的模樣截然不同。
童彩花好奇心上來了,想要再湊近點聽聽兩人說什麼,腳下無意踩碎了一根樹枝,細小的聲音驚擾了不遠處的人。
和席真珩對話的那人,一聽見聲音就閃身進了黑暗裡消失不見。
童彩花有種事情搞砸了的感覺,默默回頭想要離開,卻被席真珩一把揪住後領子。席真珩雖然還是少年,但比起童彩花來說,高出不少。
「今天晚上天氣不錯。」她被迫面對席真珩,尷尬的開口,「好巧,你也來散步啊。」
席真珩背著光,看不見他臉上的神色,聲音較白天低沉一些,「妳聽見了?」
童彩花忙搖頭,「沒有。」她是想聽來著,這不是還沒聽到就被發現了。
「真沒有?」席真珩越湊越近,臉都要貼上她的臉。
她想都沒想,一巴掌呼在對方的臉上,「都說了沒有!」
席真珩被打得有點懵,雖然童彩花力道不大,但他活了十來年,這還是頭一遭被人打。
他臉色微紅,不自在的輕咳兩聲,換上和以往一樣的語氣道:「大晚上的妳出來閒逛什麼?」
童彩花瞪他一眼,沒好氣道:「我願意,你管我。」
「妳!」席真珩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我看妳還不如繼續當傻子好。」
「哼,你那麼喜歡傻子自己去當啊。」
兩人吵吵鬧鬧的一路走到了童彩花家門口。
「懶得跟傻子一般計較,我走了。」席真珩揉了把她的頭髮,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童彩花看著自家那破爛的大木門,突然想到,這小子不會是故意送她回家的吧?
輕哼了一聲,這種傲嬌的小子她不討厭。
小心翼翼的開門回了自己的破屋子,她正琢磨著明天應該幹點什麼才好,腦裡沉默很久的系統突然開始說話—— 
「宿主。」
童彩花躺在硬床板子上,怎麼翻身都感覺不舒服,懶懶的回應,「怎麼了?」
「妳想要金手指嗎?」
童彩花眼睛一亮,倏地從床上坐起來,金手指好啊,穿過來這也有好幾天了,她看過一些小說,人家穿書不都自帶金手指嗎,原來她也有。
「你要給我什麼金手指?先說好了,我這人很懶的,不要讓我去種地之類的。」
「宿主妳好聰明,為了減少宿主任務的難度,以後每次宿主刨地超過兩炷香的時候,都會隨機獎勵一定屬性點。屬性點的用處將在以後揭曉。」
童彩花一聽刨地兩個字就頭大,偶爾去地裡一兩次,還能活動活動筋骨,但要天天去地裡幹活,她好怕自己嬌嫩的皮膚都曬壞了。雖然原主的皮膚本來就是又乾又黑,但系統要求的,她又不能不聽。
大不了以後下地都全副武裝,做好防曬。

快天亮童彩花才剛閉上眼睛,還沒睡熟呢,房門就被人從外面敲響,聽聲音是童梓岳那小蘿蔔頭。
「姑姑,吃飯。」
童彩花本來不想搭理他的,但架不住小孩子精力旺盛,在外面砸門砸上癮了,一副今天不把這門敲響就不走的架勢。
她只好隨便換了套衣服,將亂成雞窩的頭髮紮起來,整個童家都是破破爛爛的,連一面銅鏡都找不出,可愁壞人了。
「下次再這麼砸門,我可打你屁股了。」童彩花開了門,揉了把童梓岳的小腦袋,打了個哈欠,掛著個黑眼圈就往客廳的方向走去。
飯桌前一家人早就整整齊齊的坐好,葉紅裳正在給王芳餵飯,餘光掃到童彩花過來,放下手中的碗筷,替王芳擦了擦嘴,笑道:「彩花起來了,快過來吃飯。」
童彩花盯著飯桌上簡單的飯菜,沒什麼胃口,但還是坐下吃了兩口。
「彩花,一會兒也下地去嗎?」童浩往她的碗裡夾了塊雞蛋。
「一會兒不想去,等吃完午飯。」童彩花囫圇吞棗似的吃完了飯,抬眼看著外面的太陽。她上午可不能走,一會兒還有大事要發生呢。
一家人吃過飯,她替葉紅裳收拾完碗筷,扶了一臉傻樂的王芳回屋。還沒過半個時辰,童家的大門就被人給踹開了。
童浩正在院子裡曬太陽,就見一夥人怒氣衝衝的砸開門,闖進院子。
「葉紅裳,給老子出來!」
領頭的那男人正是童黑葉喪禮那天跑來要帳的刀疤男,刀疤男這次帶了五六個大漢一起來,各個凶神惡煞,活像閻王轉世。
童浩嚇得不輕,聲音都打著顫,「你……你們是誰?」葬禮那天他因為腿腳不便,待在屋裡,自然沒有看到當時的那一幕。
刀疤男冷哼一聲,抬腳踹翻了童浩坐著的竹凳,「我們是來要錢的,趕緊讓葉紅裳出來。」
「紅、紅裳不在家。」童浩狼狽的倒在地上,滿臉恐慌。
「不在家?」刀疤男踹了一腳童浩的腿,然後手一揮,後面跟著的幾個小弟就要開始搜屋子。
還沒等人搜,葉紅裳自己倒是先出來了,她懷中還揣著家裡僅剩不多的一點碎銀子。
「我們家就剩這些錢了,能不能先還這些,其他的我以後慢慢還?」
刀疤男低頭看了眼葉紅裳手中的銀子,調笑般的回頭和小弟們使了個眼神。
「這點錢就想糊弄我們?」他目露凶光,伸手就要去抓葉紅裳的衣服。
葉紅裳臉紅得都要滴血,怎麼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擺脫眼下的困境,她這兩天到處去向別人借錢,無奈人走茶涼,童黑葉去了,以前那些和童家關係好的人,一個個避他們如蛇蠍,去敲門都裝作不在家。
童彩花早就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衝出去,就是為了讓葉紅裳看清楚世態炎涼,村子就這麼大,誰家有個什麼事,周圍的鄰居都願意出來瞧個熱鬧。
但無論是上次張老太婆敲詐還是這次刀疤男要錢,鄰居也只是遠遠地看熱鬧,沒有一個願意上前幫一幫他們童家。
童彩花歎了口氣,眼瞧著大嫂就要哭出來,一個箭步衝了出來,擋在大嫂面前。
刀疤男一看是那天壞他好事的小姑娘,臉色一沉,「又是妳,這次還想砍人?」
童彩花眨巴著一雙無辜的大眼,聲音清脆道:「傷人是會被抓起來的,我可不敢。」
葉紅裳在童彩花身後躲著,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現在的童彩花總給她一種彷彿換個人的感覺,找不出之前的一點傻樣。
「妳這小丫頭我看就是欠收拾,正好和妳嫂子一起去還錢。」刀疤男開口,身後的幾個小弟就開始蠢蠢欲動。
「你們動手之前我有話要說。」童彩花仰頭望著比她高了一個頭的刀疤男,眼神中透著幾分詭異的冷芒。
「妳想說我還不想聽呢。」刀疤男哪講什麼道理,上次走了還是看在童家在辦喪禮,這次可不會了。
童彩花歎了一口氣,原劇情裡刀疤男是將葉紅裳帶走的,但還沒等做什麼,就出來了書裡的男二號幫助了葉紅裳。
算算時辰,男二號也差不多該來了,不過童彩花可不是那種凡事靠別人的人,不然也不至於上一輩子混了七八年還是個不出名的小明星了。
「這位大哥,你不想聽我也得說啊。今天在場這麼多人,難道憑你一張嘴說我童家欠你錢,我們就真的欠了?那我還說你欠我錢呢,是不是我也能明天上你家要帳去?」
刀疤男又不傻,要不也不能在一群混混當中做到今天的位置,他追債這麼多年,欠錢不還的多得很,不能還就揍到還,哪能讓人糊弄過去。
他想著從懷裡掏出了一張皺巴巴的紙,童彩花看都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什麼,肯定是童黑葉給人家簽字畫押擔保的文書。
她等的就是這個。
「看沒看見,白紙黑字,上面是不是童黑葉的名字?」
童彩花是想接過這張文書的,但又不能做的太明顯,只得皺著眉頭嘟囔道:「可我大哥都死了啊,欠你們錢的也不是我大哥,為什麼要找我嫂子要帳。」
「大哥,別跟這臭丫頭廢話,哥兒幾個都等急了,先綁了那葉紅裳再說。」
童彩花的話被打斷,心裡暗罵一句,瞪了眼說話的小弟後對刀疤男嘲諷道:「哎喲,這位大哥,你瞧瞧你還沒說話呢,你後面這幾個跟班就替你做了決定,沒上沒下,真不知道誰是大哥誰是小弟。」
像刀疤男這種小團體的頭頭,從底層爬到今天的位置,一般對手下人疑心很重,生怕自己的位置被占了去,童彩花這一番挑撥離間的話,對付刀疤男還真有點效果。
本來刀疤男沒打算聽童彩花說廢話,但被別人一打岔,他要是真順著小弟的話,面子上過不去。
「這哪有你說話的分,給老子閉嘴。」他朝著剛才說話的小弟斥責一句,才轉而對童彩花開口,「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那欠錢的跑路了,我們找不著,自然來找你們童家。」
童彩花也沒指望和這種人講道理,直奔主題道:「大哥,給我看看那文書好嗎?要真是我大哥的簽字,那也沒辦法,還錢還是綁人隨便你。」
雖然那天童彩花表現得剽悍,但刀疤男這麼一夥人大概知道童家的情況,一個傻丫頭大哥剛死做出一些出格的舉動實屬正常。
畢竟只是個丫頭片子,沒什麼可怕,刀疤男毫無疑心的將文書遞給童彩花。
她接過文書,低頭先裝作一副認真看的模樣,猛地抬頭,左手指著外面的方向,「那不是知縣老爺嗎!」
刀疤男和手下小弟一聽到知縣老爺四個字,嚇得不輕,趕緊回頭去看,卻只看見童家門外,一個身形佝僂穿著破破爛爛的老爺子拄著拐杖路過。
那老爺子注意到動靜,看見滿臉猙獰的刀疤男,身子狂抖,手上的拐杖往旁邊一扔,立即狂奔著逃離了童家門口。
刀疤男發覺被騙,罵了句髒話,趕緊去看童彩花,只見童彩花嘴巴蠕動正在嚼著什麼,待吞嚥的動作結束,還朝他眨巴眨巴眼睛。
「這位大哥,你是來做什麼的啊?」一臉欠揍樣。
「妳!」刀疤男氣得額上青筋直跳,上前一把揪住童彩花的衣領。
葉紅裳見狀忙上前,但她一個柔弱的女人哪比得上刀疤男的力氣,反而被甩在地上。
童彩花被提溜起來,跟沒事人一樣,嘴角一勾,指著門外,「呀,知縣老爺。」
童黑葉簽字畫押的文書只有一份,刀疤男怕童家人賴帳這才隨身揣著,沒想到被童彩花給吃了,今天就是沒要到帳,他也不可能放過童家。
「妳放屁!」
刀疤男這邊剛吼了一句,就聽身後響起了一個聲音—— 
「大膽!」
他回頭,就見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身穿青色官服,一臉嚴肅的看著他。
童彩花雙腳落地,冷靜的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拽著旁邊的葉紅裳一起跪下,膝蓋剛沾地就開始哭天喊地。
「知縣大老爺啊,您可得給我們評評理啊,這夥惡人見我們家大嫂長得美,就天天跑過來威脅我們,讓我們逼著承認欠他們錢,不還錢就要帶走我大嫂。」她擦了擦眼角擠出來的淚水,拉了把葉紅裳的袖子,「是不是啊大嫂?」
葉紅裳壓根沒反應過來。高高在上的知縣大人怎麼會突然跑到他們這個鳥不拉屎的鄉下來?但她不笨,趕緊順著童彩花的話往下接,「求求知縣大老爺做主。」
知縣這次出來還帶了不少衙役,各個腰間掛著長刀,正逼著刀疤男一夥人跪下。
「她們說的可是真的?」知縣不怒自威,刀疤男早就嚇得發抖。
刀疤男的營生本就是見不得光,只要沒被抓住就無所謂,一旦被抓住了,在這個朝代可是重罪。
「沒有,大人明鑒,是童家欠我們錢,欠債還錢,我們就是來要錢的,其他什麼都沒做。」
童彩花這會兒哭得更厲害,但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是光打雷不下雨。
「說我們欠錢可有什麼證據?連證據都沒有就過來強搶民女,真的是不把知縣大老爺放在眼裡。知縣大老爺,他們連一張我們家欠錢的文書都拿不出來,青天白日之下,真是沒有天理了!」
這麼一頂高帽扣下來,把刀疤男一夥人嚇得臉都白了幾分。本以為是小丫頭片子用來嚇人的知縣,怎麼真的跑到這地方來了,也太巧了。
「大人,文書剛被這小丫頭給吃了,所以才沒有。」
童彩花低頭偷笑,身子一抖一抖的就像是在發抖。可不是巧,原書知縣大老爺的確是今天來了他們村裡,可也只是去村長家附近看了一圈便回去。這還是原書裡葉紅裳感歎自己命苦時提到的,明明知縣來到他們村裡,卻還是錯過了。
之所以知縣繞路跑到童家這兒,是因為昨夜童彩花出門時,在知縣本應該走的那條路上撒了不少的羊糞還有牛糞之類,他們村人看見這些自然是習以為常無所謂。
可堂堂知縣,一雙靴子就得多少銀子,怎麼可能去踩牛糞,當然找了乾淨的路走。
童彩花不知道知縣來這破地方做什麼,但既然來了,就得好好利用,單吃了文書還沒用,因為避免不了之後刀疤男來報復,用了這招,直接將這夥人連鍋端了,才能永絕後患。
知縣眼神挨個掃到刀疤男一夥人的臉上,眉頭皺了皺,「吃了?荒謬!」只見他大手一揮,「來人,把他們都給我綁了,押回去受審。」
伴隨著一陣求饒聲,刀疤男一夥人就這麼被帶離了童彩花的視線。
「謝謝知縣大老爺、謝謝知縣大老爺。」葉紅裳都快哭出來了,壓在心頭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今後他們家雖然還是窮,但起碼沒了負債,日子也能好過些。
知縣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只是象徵性的安慰一下童家人,便帶著人離開了。
第三章 不肖子耍無賴要錢
當所有人都走了之後,葉紅裳抓住想要溜走的童彩花。
「彩花,妳快要嚇死大嫂了,剛才若是知縣大老爺沒來可怎麼辦啊。」
童彩花象徵性的認了錯,誰讓她有上帝視角呢,知道這本書的故事走向。就算今天知縣沒來,她也有別的辦法解決這一夥人。
解決了這麼一樁大事,很長一段時間就沒她的事了,正好研究一下系統給的金手指到底是什麼。
這個時辰,男二號應該要來了,她想了想原書中,有很長一段篇幅講的都是葉紅裳和她那男二號的故事。
童黑葉去世之後,男二號一躍成為了男一號,默默守在葉紅裳身邊,但若是苦情文,女主必定有顆聖母之心,絕對不可以再嫁他人,得當寡婦當到死。
童彩花對此嗤之以鼻,她愛看苦情文卻不代表就能接受苦情文的這些邏輯。她既然穿過來了,就要替葉紅裳找到人生的第二春。
「嫂子,我種地去了,可能晚點回來,不用給我留飯了。」
撂下這話,童彩花拎著自己的好夥伴—— 鋤頭撒歡似的跑去地裡。
原來那天看到的幾百畝地真的都是席真珩的,據葉紅裳說,席真珩家本就是這塊地的地主,因他父母很早都過世了,所以全給了這唯一的兒子。
童家本來沒有地,不過是因為席真珩從小和童彩花認識,關係好,童彩花願意幫席真珩種地,培養一下感情。
到了地裡,童彩花看了一圈也沒見著席真珩,估計還沒起床,反倒是地裡有不少席真珩雇來打理的人。
那些人見了童彩花,親切的像是一家人。
童彩花在簇擁之下被帶到了一塊明顯什麼都打理好的地上,看得她滿臉的問號。
一個大娘塞給她一個番茄讓她當零嘴吃,她吃完了番茄,扛起鋤頭剛砸下去,就收穫了一片叫好聲。
她被看得渾身發毛,忍不住道:「那個……你們能別看我了嗎?」
她剛說了一句話,剛才那位大娘就喜極而泣,握著她的手言辭激動道:「彩花啊,好孩子,果然正常了,真的不傻了!」
周圍人紛紛迎合—— 
「彩花聰明了。」
「彩花不傻了。」
「彩花妳想什麼時候嫁給真行啊?」
童彩花被這左一言右一語的弄得發懵,直到聽了最後一句才連連搖頭,「不嫁,誰說我要嫁給席真珩了?」
那人疑惑道:「真行一早上過來自己說的,妳以後就是他的媳婦,還讓我們以後把妳的活都幹了,妳在旁邊看著就行。」
童彩花驚嚇得話都說不出來了,她就說席真珩那天被她拒婚還那麼淡定,合著在這裡等著她呢。
「行!真行!」她咬牙切齒的繼續刨地,把本來種在那裡好好的菜種子都給翻了出來。
看童彩花一副正在氣頭上的模樣,旁邊本來圍著的人紛紛散去,各幹各的去。
她一邊生氣一邊刨地,很快就過了兩炷香的時間。
「恭喜宿主獲得美貌值+5,當前智慧值50,美貌值35,體力值70,主線任務進度5%,請繼續努力哦。」
童彩花停下動作,微微一愣,在心裡問:「滿分是一百?」
「是的。」
智慧值好歹過了一半,還算可以,但體力值為什麼這麼高?美貌值為什麼這麼低?
穿過來這麼多天,童彩花一直沒有機會能夠照個鏡子,這具身體又黑又瘦她是知道的,這書裡有寫,至於長相就不知了。
「鏡子,我想照鏡子!」她聽到自己美貌值僅有三十五簡直要崩潰了,不管不顧的就向旁邊正在種地的人要鏡子。
但來種地的人誰會隨身揣著鏡子。
問了一圈都沒人有鏡子,童彩花欲哭無淚,幸好一個大爺朝著她招了招手,說自己家就在地旁邊,家裡有鏡子可以讓她照一照。
懷著沉重的心情,童彩花去了大爺家裡,看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鏡子。
她閉著眼睛不敢去看,直到睜開眼睛才看清楚鏡中的自己,這麼一看,好像也還行。
如果以前能給自己的臉打個八十五分的話,現在應該也能有個五十分,這具身體的臉,雖然膚色比較黑,但五官長得還不錯,只是還沒長開。等她好好保養保養,臉白了,五官長開了,估計不比葉紅裳差。
鬆了口氣的同時,她又想到自己還在別人家裡,趕忙向那大爺道了謝,順便閒聊兩句。
這位大爺姓錢,已經六十多歲,隻身一人住在村裡,妻子十年前就去了,兒女都去了鎮上,沒人管他,席真珩看他孤苦無依,所以給了份活幹,好歹能靠自己生活。
童彩花也是這個時候,才真正有了自己生活在這本書中世界的感覺。《苦娘》這本書視角只放在葉紅裳身上,對於其他人向來只有寥寥幾句。
就像這個錢大爺,或者是席真珩,都是書中從未介紹過的人物。
童彩花大致知道錢大爺家的情況,想著以後有機會可以多過來陪老人聊天,人還沒離開呢,就見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從外面進了院子。
錢大爺出來送童彩花的時候,看見了這個人,本來還在笑著的臉突然拉下來。
「你回來做什麼?」
那男人撓著頭,尷尬的笑了笑,「爹,我回來看看你。」
錢大爺別過頭,語氣不善,「我這糟老頭子,可受不起你來看。」
童彩花看到男人的臉,就知道這人應該是錢大爺的小兒子錢寶了。父子倆長得有五分相似,不過錢寶眼中寫著算計,臉上滿是虛偽神色。
她以前在演藝圈子裡混的時間長了,看人很準,尤其是這種類型的人,更是一看一個準。想也知道,連自己老爹都能不管的人,時隔多年突然回來,能有什麼好事。
果然,就見錢寶放下撓頭的手,笑咪咪道:「爹,你手頭還有多少銀子,能不能給我一些?」
錢錢錢,又是錢。童彩花這兩天啥都沒幹,光是和要錢的打交道。剛解決了自己家要錢的人,這來了別人家,又遇到要錢的。
錢大爺氣得發抖,抓起旁邊立著的掃帚就朝著自己兒子丟過去,「沒錢,滾!」
錢寶躲開掃帚,見還有童彩花在場,臉上的表情有些掛不住,但還是好聲好氣的說:「爹,你別生氣,小心氣壞了身子,要不這樣,就當我向你借的,等以後有錢了還你。」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你要是不想氣死我,就趕緊給我滾遠遠的,別讓我再見到你!」
童彩花看錢大爺氣得腿都快站不穩了,趕緊上去扶一把。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剛才錢大爺對她顯得特別慈祥和藹,卻對自己的親兒子這麼凶,可想而知,錢寶以前是做過多大的錯事,傷透了錢大爺的心。
「爹,你說啥呢,我好歹也是你兒子,什麼死不死的。」
「你還知道我是你爹,你娘死的時候你都不知道回來看她一眼,現在沒錢了,就知道跑回來叫爹了。」錢大爺說著又抄起空著的竹籃朝著錢寶扔過去,「我告訴你這個不孝子,晚了!」
錢寶這下也來了氣,年紀不小的他,行為舉止卻還像個沒長大的孩子,被罵了兩句就忍不住,把那甩過來的竹籃一把抓住,生氣的往旁邊一踹。
「這些陳穀子爛芝麻的事爹幹麼現在翻出來,娘當初那麼寵我,不就是沒見到她最後一面,她肯定不會怪我的,哪像你,對自己親兒子這樣,活該一輩子待在這個破地方,直到死。」
不要說錢大爺了,這話說得童彩花都來氣了,恨不得捶爆錢寶的狗頭,讓他立刻跪下給自己爹道歉賠不是。
錢大爺這會兒臉已經漲得通紅,本來身體就不是很好,這要是被氣出個好歹可就真的完了。
童彩花憋不住,沒好氣的對著錢寶呵斥道:「你有什麼話能不能好好說。」
錢寶早就看童彩花不順眼了,哪裡跑來的丫頭片子,在這管他們家的閒事。
「關妳屁事,哪涼快哪待著去。」錢寶粗魯的上前要推開童彩花,想自己去扶錢大爺。
手還沒碰到童彩花,就被童彩花一把抓住了手腕,一個小姑娘力氣卻大得驚人,握得他疼痛難忍。
「不關我的事我就不能管了?你以為你是誰,別仗著自己年紀大就在這耍無賴,你說自己是錢大爺兒子,也不看看錢大爺想不想認你這個兒子。」
童彩花嘴皮子功夫厲害,幾句話說得錢寶面紅耳赤,他一個四十幾歲的男人,卻被一個十幾歲的丫頭給當孫子一樣教訓,換成誰誰能受得了。
他氣到不行,揚起另一隻手就要去打比自己矮了大半個頭的童彩花。
錢大爺一個箭步上前,及時阻止了錢寶想要揮下來的手。「我就是這麼教你的是不是!教你一個大男人動手打一個小孩?」
錢寶被自己老爹訓得羞愧難當,熊熊怒火被一盆冷水迎頭澆熄。
「爹,還不是因為她!」他費勁解釋著。
錢大爺一點兒也不領情,在他看來,養了這麼久的兒子,還不如一個外人更讓他覺得暖心。
幸好錢大爺家左鄰右舍沒什麼人,才沒有讓這場鬧劇演化的更劇烈。
總不能讓這兩人站在家門口吵架,雖然童彩花不在乎錢寶的面子,但不能不顧及錢大爺的面子,好說歹說的讓這對父子倆進屋再說。
剛一進屋,錢寶就開始嫌棄這兒嫌棄哪兒,橫挑鼻子豎挑眼—— 
「這屋裡怎麼一股霉味啊。」
「爹,這桌子都用多久了,桌腿都歪了,還不換一個。」
「……」
童彩花忍著沒發火,但還是語氣不善道:「又不是你住,管那麼多幹麼。」
「我這年紀算是妳的長輩了,怎麼沒大沒小。妳爹娘誰?怎麼教的。」錢寶這時候又開始擺起架子教訓起她。
童彩花冷笑,從什麼時候開始,年紀大的人就可以當別人的長輩,這個世界上有多少光長年紀不長腦子的人,要是像錢寶這種人都能夠稱呼為長輩,她還真是無話可說。
她還沒說什麼,錢大爺先按捺不住,「你給我閉嘴。」這村裡的人誰不知道童彩花家的情況,家裡的頂梁柱都沒了,家裡能掙錢的就剩個寡嫂。
童彩花站累了,便拉出來椅子,讓錢大爺先坐下,隨後自己也拉了把椅子坐下。這整個屋裡統共就這麼兩把椅子,所以錢寶只能乾站著。
錢寶忍了又忍才沒有再次發火,誰讓他是來要錢的,錢拿到手了再說。
想到錢,他又滿臉堆笑湊近錢大爺,蹲在地上一副十分體貼的模樣。
「爹,你也別怨我這麼多年都沒回家看你,這實在是沒空。不瞞你說,最近我鎮上的生意出了點問題,你兒媳氣得帶著你孫子回娘家了。」
他低頭好像很悲傷的模樣,「爹,你肯定也不想看到我鬧到妻離子散的下場吧。我保證,你這次把錢給我,等我生意周轉開了,一定立刻把你接到鎮子上去住。」
也不知道錢大爺聽進去了沒,只盯著錢寶看,半天不說話。
錢寶被他盯得心虛,接著道:「爹你想想,咱家姊弟三個,是不是我對你和娘最好,大姊和二姊,嫁人以後是不是就和家裡斷了聯繫?」
他這邊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試圖打動錢大爺,不過這種話說出來不但沒有打動人,反而讓錢大爺覺得自己養了一群白眼狼。
以前什麼好東西,不論吃的喝的全都緊著這幾個孩子,尤其是對錢寶,他們夫妻倆更是好的沒得說,可結果呢?
「你想要多少?」錢大爺這兩年別說是享福了,之前攢的那麼一點養老錢,也被錢寶拿走了。
每一回都是這樣,錢寶隔一段時間來一次,然後拿走全部的錢,一樣的話,他聽得耳朵都長繭了。
錢寶一聽錢大爺這話,頓時來了精神,「不用太多,十兩就成。這十兩算是我借的,一定很快還你。」
錢大爺聽了,眼皮子動都沒動,平心靜氣的問:「十兩夠嗎?」
錢寶越聽越樂,沒想到這一次來還有意外收穫,早就聽說這村裡那個小地主人好,想必平時付給他爹這種幹活的人銀子不少。
「你要有多的都給我也行。」
錢大爺不願意再看到錢寶的臉,點了點頭,對著一邊的童彩花道:「彩花啊,妳去裡屋的衣櫃裡幫大爺把那個紅布包拿出來。」
童彩花畢竟是個外人,雖然想幫錢大爺一把,但畢竟是人家的家務事,她也不好插手,只得先去屋裡拿了錢大爺說的東西。
紅布包拎在手上沉甸甸的,她估摸著銀子不少,莫說十兩,怕是三四十兩都有。這麼多的銀子,錢大爺哪來這麼多的錢?
她無暇多想,趕緊拿著錢出去,遞到錢大爺手裡。
童彩花才進去這麼一會兒功夫,錢寶就坐了她之前的凳子,靠錢大爺很近。
錢寶眼睜睜看著錢大爺慢悠悠打開那個紅布包,裡面露出的銀子看得他口水都要流下來。早知如此,他就早點兒回來要錢,何必等到老婆帶著兒子回娘家了,才厚著臉皮回來。
「爹,你太不厚道了,有這麼多錢也不告訴我。」他臉上都要樂開花了,伸手就要去拿放在錢大爺腿上的銀子。
錢大爺別看年紀大了,眼疾手快的躲過了錢寶伸過來的手,將銀子牢牢的護在自己懷裡。
「你幹麼?」
錢寶一臉莫名其妙,笑呵呵道:「這錢不是給我的嗎。」
童彩花站在一旁,看著錢寶這副貪婪的嘴臉,咬咬牙還是沒說話。
錢大爺捧著銀子,看都沒看錢寶一眼,反倒轉過頭衝著童彩花道:「彩花,妳過來。」
童彩花不明所以的蹲到錢大爺旁邊,瞪了一眼錢寶才道:「怎麼了,錢大爺?」
錢大爺笑了笑,就把懷裡的紅布包塞進她的手裡。「這錢,大爺今天全給妳了。」
童彩花瞪大眼,連連搖頭道:「不行,這是大爺的養老錢,給我一個外人算怎麼回事。」
錢寶沒有料想到自己爹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情來,勃然大怒從凳子上站起來。「爹,你瘋了嗎?那是我的錢。」
錢大爺像沒聽見錢寶說的話,繼續對著童彩花道:「彩花,這錢妳要是實在不要,就先替大爺收著,等我以後要是得個病,就用這錢給大爺治病。或者等哪天我死了,用這錢給我置辦個喪禮。」
他說著,扯出一個無力的笑,「給妳這孩子我放心,總比給一些白眼狼要強得多。」
既然錢大爺都這麼說了,這錢童彩花不能不收,反正她也沒打算花,就先替錢大爺留著,等以後他有需要的時候再還給他。
也是,這銀子若一直留在錢大爺這裡,錢寶會惦記著,定想方設法的拿到手,還不如放在她這裡更加安全。
錢寶瞧著童彩花握住了銀子,到嘴的鴨子就這麼飛了,當然氣不過,上前伸手就要去硬搶。
童彩花哪可能讓他搶去,身子一晃,十分輕鬆的躲開了。
「你要做什麼?」她語氣冷硬問。
「我要做什麼?這是我錢家的銀子,憑什麼給妳一個外人,妳還要不要臉!」錢寶指著童彩花的鼻子就破口大罵,不知道的還以為童彩花搶了他老婆呢。
「我怎麼不要臉了,這錢是錢大爺自己給我的,你也親眼看見了。」她上下掃了一眼錢寶,滿臉的不屑,「況且我再不要臉也比你強,多大個人了,還好意思不時向自己老爹要錢,你知道錢大爺自己一個人平時生活的有多辛苦嗎?」
「我們家的家務事用得著妳插嘴?把錢給我。」錢寶已經聽不進去其他的話,滿心滿眼全是那白花花的銀子。
這麼一大筆錢他今天要是要不到手,真會氣得減壽十年。
錢寶滿身橫肉,動作遲緩笨手笨腳的,童彩花躲他容易得很,兩個人就這麼在狹小的屋子裡你追我趕。
錢寶追了沒一會兒就氣喘吁吁,反倒童彩花依然面不改色。
「還想抓我?作夢去吧。」
錢寶無力的癱倒在椅子上,見抓不到童彩花,只能繼續從錢大爺這邊下手。
「爹,我可是你的親生兒子,這麼一大筆錢你不給我,反而給一個外人,說出去不叫人笑話死咱們錢家,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小丫頭片子是你的私生女呢。」
錢大爺一聽私生女三個字,臉色變得更難看,斜眼瞪著錢寶,伸手就呼他一個大嘴巴子,打得他發懵。
那聲音之清脆,力道之重,讓錢寶的臉頰很快紅腫起來。
「我老頭子今年都這麼大的歲數,還讓你這麼埋汰。我這輩子做過最大的錯事就是養了你這麼個白眼狼!」錢大爺氣到忍不住咳嗽起來,一副肺都要咳出來的模樣。
童彩花心裡直翻白眼。這個錢寶有沒有腦子,有些話能說、有些話可是說不得,說她是錢大爺私生女,這不就等於說錢大爺生活品性有問題嗎,一個這麼大歲數的鰥夫,竟有這麼小的私生女?
要是讓旁人聽了去,哪怕知道這話是瞎扯,也免不了嚼舌根。在這鄉村小地方,誰家有個什麼事,一傳十十傳百,以後錢大爺還要不要繼續在這村裡生活。
連童彩花都聽出來了這話不對,被打了一巴掌的錢寶本人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
他愣愣的捂著腫起來的臉頰,滿臉委屈,「爹,我說錯什麼了,你為什麼打我?」
錢大爺此刻真的是悔得腸子都要青了,早知道錢寶會長成今天這副樣子,當初就不應該那麼寵著他,要啥都給,都這麼大歲數的人了,還沒有出息。
他歎了口氣,滿臉的疲憊,彷彿一夕之間臉上的褶子都多了不少。
「彩花,妳幫大爺去把村長請來,順便再叫幾個村裡的人一塊過來。」
童彩花不明所以,不知道錢大爺要做什麼,但眼下的情況她也只能幫忙跑腿。
見她要走,錢寶可忍不了,攔住去路不說,還恬不知恥的伸手要錢。
「妳走可以,銀子給我留下。萬一妳拿著錢跑了怎麼辦,我以後上哪兒要錢去。」
童彩花皺著眉頭想說狠話,錢大爺先她一步怒吼道:「錢寶,你給我滾邊上去!」
錢寶被這突如其來的怒吼驚得下意識往邊上挪,童彩花得了機會,一溜煙就跑得沒了蹤影。
離開了錢大爺家,她沒敢耽誤,朝著村長家的方向跑去,可憐了她之前故意往地上撒羊糞牛糞,這會兒全讓自己踩了個遍。
村長家在村裡的最前頭,童彩花捧著老沉的銀子,一路小跑到了村長家門口,也有點兒累了,她扶著樹幹連喘了好幾口粗氣,嗓子冒煙,只想喝水。
「彩花?妳怎麼跑這兒來了?」
童彩花皺眉回頭一看,就見席真珩和一個與錢大爺差不多年紀的人站在一起,那人正是這村的村長。
「我……我找村長有事。」她沒有搭理席真珩,之前席真珩到處亂說的事,她可還生著氣。
這個時間點,約莫知縣已經走了,為什麼席真珩也在這裡?童彩花只是稍微想了下,就把注意力轉移到其他事情上了。
「村長,錢大爺想讓你過去一趟,他家有急事。」
村長個子不高,滿頭白髮梳得一絲不苟,長相隨和,看著就像是個老書生,聽了童彩花的話,也沒有多問。
「那快去吧,別讓他等急了。」
往錢大爺家的路上,席真珩和童彩花走在前面,村長跟在後面。
「你跟過來幹什麼?當地主的都像你這麼閒嗎?」童彩花沒好氣的離席真珩遠一些。
席真珩悄悄地又湊過去,都快要貼上童彩花了。
「當地主的當然閒,什麼活都有別人幫著幹。」席真珩笑眼彎彎,「所以怎麼樣,妳想不想也體驗一下?」
「謝謝,不用。」童彩花想要什麼就靠自己去得到,無論是讓童家過上好日子還是什麼別的,況且她也沒想在這裡成親的意思。等系統給的任務完成了,說不定她就回到現代了。
「不著急,來日方長。」席真珩最近越看童彩花越順眼,之前傻了聽話的樣子雖然也挺好的,但現在這種有脾氣的樣子,更好玩。
「我說你怎麼跑村長家去了,剛才知縣大老爺也去了村長家吧。」童彩花拋出了自己的疑問。
席真珩打哈哈,答非所問,「這麼關心妳未來夫君,真讓我受寵若驚。」
「下次你再亂說,小心我對你不客氣!」童彩花說著揮了揮拳頭威脅他。
「行,等著妳對我不客氣。」他笑著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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